第十章 懾神一刀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尼古拉·幻在得到楚歌的撐腰後，終於忍不住想看看天兵的威力了。他微微伸出手來，手指上的異次元戒指閃爍著艷紅的光芒，下一刻，一個黑暗聖堂武士出現在離他二十多米遠的地方。

　　這也說明了尼古拉·幻的小心謹慎，他身為主帥，竟然一個人溜到隊伍的最後面，然後故意把黑暗聖堂武士出現的位置設置得那麼遠，就是為了避免被神族發現是他在搗鬼。

　　「上去吧，把萊卡修斯給我劈成兩半。」尼古拉·幻悄悄的想。

　　這次尼古拉·幻連一點影子都沒看到，黑暗聖堂武士已經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他就出現在萊卡修斯和卡爾德絲爭鬥位置的正下方，開始在那裡亂蹦亂跳。

　　尼古拉·幻的眼睛都直了：「我靠，他怎麼了？」

　　楚歌的臉刷的就紅了：「哦，我忘了告訴你了，他沒辦法對付空中的敵人。」

　　尼古拉·幻做了個要暈死的表情：「老大，不能對付空中的敵人那他還有什麼用啊？神和魔都是會飛的啊！」

　　「嘿嘿，嘿嘿，」楚歌乾笑了兩聲，忽然找到了點安慰：「你看，他在那蹦了半天都沒人看見呢，說明別人都看不見他。」

　　「嗯，這倒是，」尼古拉·幻呆了半天：「可是他還是不能對空啊……」

　　「沒關係，你別擔心，」楚歌安慰他道：「他可以用來偷襲，嗯，我是說，等神族落地之後，他可以去偷襲神族。」

　　「也只能這樣了。」尼古拉·幻沮喪的道。

　　「還有一招，」楚歌眼珠子一轉，又有了主意：「你用機槍兵吧，機槍兵可以對空的。」

　　「可是他的威力太小了，」尼古拉·幻道：「被猛□像一下就殺掉了，用來對付神族恐怕不行。」

　　「他不用起多大作用，」楚歌解釋道：「萊卡修斯不是正在和卡爾德絲打架嗎？他只要稍微騷擾一下萊卡修斯就可以了。」

　　機槍兵一出現在神諭傭兵團的隊伍中，就引起了一陣騷亂，眾人看著他慢慢的走到隊伍的最前面，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團長，他們早就見怪不怪團長的特異之處了，不過他們還是很奇怪，這個怪東西是幹什麼用的？

　　機槍兵沒有辜負尼古拉·幻的厚望，他走到萊卡修斯的正下方，對天舉起了機關鎗，在南華帝國的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摳動了扳機。

　　「噠噠噠噠噠噠……」兇猛的火力立刻震得很多隔得近的人摀住了耳朵，而天上的萊卡修斯也開始覺得不對勁了，地上不停的有東西射上來，而且那力道比強弩還要強得多，尤其是速度還非常快，一顆接著一顆，準確地射向自己的全身上下，至於跟自己近距離作戰的卡爾德絲，則一顆都沒吃到，很顯然下面那個奇怪的東西是魔族的幫手。

　　神族和魔族的戰鬥有個非常奇怪的規則，那就是雙方只能一對一，這個規則在無數次輪迴的神魔大戰中從來沒有被違背過，即使是大集團軍作戰，神族和魔族出戰的總兵力都是絕對相等的，誰都不知道違背這個規則會怎麼樣，也從來沒有誰嘗試一下，事實上，這個奇怪的規則一直鐫刻在兩族的心靈深處，使他們根本生不起違背的念頭。從性質上說，倒有點像機器人接受到的最高指令限制。

　　但是這一條也是有限制的，那就是它只限於神魔兩族，而不限制其他種族，所以卡爾德絲才會在決鬥時找條龍幫忙，現在更可以找機槍兵幫忙，神族本來也可以找其他種族幫忙的，不過升龍大陸的三大種族，除了龍族，他們還真找不到什麼真正能幫上忙的，所以現在，忽然之間萊卡修斯就受到了不公平的一對三待遇。

　　萊卡修斯是光明神，對光系魔法的領悟力天下第一，誰都知道光的速度是最快的，萊卡修斯的速度也是眾神中最快的，密集的機關鎗子彈像瓢潑一樣射上來，卻始終射不到他，被他用奇怪的身法完全躲開了，事實上，機槍兵確實對他構不成任何威脅。

　　可是不要忘了還有一個卡爾德絲正騎著一條火龍在跟他打架，他被子彈這麼一騷擾，卡爾德絲立刻就開始全力反攻了，這一反攻，萊卡修斯就有點受不了了，本來他對付一個魔加一條龍已經很吃力了，這會受到三面攻擊，頓時就出了問題，被卡爾德絲狠狠的在背上來了一記。

　　萊卡修斯怪叫一聲，顧不上再跟卡爾德絲作戰，迅速向下撲去，他心裡發怒了，決定在撤退之前一定要給下面那個暗算的怪東西一點顏色看看。

　　卡爾德絲哈哈大笑的浮在天上，神和魔的戰爭幾乎每次都是兩敗俱傷，這還是第一次能在毫髮無損的前提下傷害對手，他已經很滿意了，至於殺死萊卡修斯，他根本想都沒有想過，幾萬年了，神和魔打了那麼多次仗，就從來沒死過一個人，主要是雙方的生命力都太頑強了，即使打不贏，逃跑那是絕對沒問題的，若不是如此神魔大戰也不至於打了幾十萬年還打不出結果來。

　　機槍兵可不知道什麼叫害怕，他對著天上撲下來的萊卡修斯全力開火，一顆顆子彈呼嘯著飛向對面的光明神，萊卡修斯已經狂怒了，他還是第一個看到有人面對神族都不躲避的，這是對他尊嚴的巨大挑戰，他人還未到，已經有一股極強烈的光柱向機槍兵直射下來。

　　「滅絕聖光！」尼古拉·幻驚呼起來：「這下危險了。」

　　滅絕聖光是尼古拉·幻主修的光系魔法中攻擊力最強大的一個魔法，它的威力僅次於光系的禁咒魔法，而這個來自光明神的滅絕聖光，更是比尼古拉·幻施展出來的威力還要大得多，幾乎已經具有了局部禁咒的可怕威力，尼古拉·幻還記得機槍兵被猛□像一刀就劈成了兩半，對他的抵抗力實在是極度缺乏信心。

　　可是那道無堅不摧的光芒被擋住了，一個黑暗到幾乎半透明的影子忽然間沖了起來，那把死神般的彎刀竟然把這道神級的魔法毫無遺漏的擋了下來！隨著光芒射到刀上的大面積反彈，那道黑影手裡的刀繼續上衝，一直衝到與萊卡修斯平齊的高度，然後以無與倫比的速度來了一個攔腰橫斬！

　　這個影子當然就是黑暗聖堂武士，作為一個忠實執行命令的玩偶，他一直在試圖跳到天上去進攻萊卡修斯，不過他不能對空攻擊，所以一直在下面蹦跳，這次萊卡修斯自己撲了下來，他就毫不猶豫的迎了上去，一上手就是自己招牌式的快刀。

　　在萊卡修斯根本不記得有多漫長的生涯中，這還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覺到什麼叫死亡的恐懼，這種恐懼，在他與魔族無數個年代的鬥爭中都是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可是現在，一股冷厲的刀風忽然間如微風般吹了過來，讓他在一瞬間連身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他根本不敢做任何考慮，就使出了自己全身的力量，施展了自己最大威力的防禦結界：神之光幢。

　　神之光幢，這已經不是一個人類可以施展的魔法，準確的說，這是神族的專屬魔法，因為它的威力和施展它所需要的魔力都已經超越了人類身體的極限，除了在無數年以前有一個連身體都完全死靈化的死靈法師曾經施展過神級魔法外，升龍大陸的歷史上還從來沒有第二個人施展過神級魔法，所以現在，很多見多識廣的人一看到萊卡修斯身上忽然罩起的那個淡金色的大罩子，都心裡吶喊了一聲：「神之光幢！」

　　能夠在有生之年看到這種神族的最高魔法，可以說是不虛此生了。

　　不知道這些人有沒有考慮過，看到黑暗聖堂武士那把連神級結界都能劈掉的死神彎刀，會不會有更加不虛此生的感覺。

　　我們先不去猜測那麼多，反正我們的光明神在發現那把刀的前端居然透過了自己結界的時候，已經完全喪失了作為一個神族的尊嚴，出於本能的怪叫了一聲，轉身就跑，哦，不，是轉身就飛得沒了蹤影。

　　光明神的速度是眾神中當之無愧的第一，他要逃跑，還真沒有誰攔得住他，黑暗聖堂武士忠實的執行尼古拉·幻對他的命令，在後面只追了不到二十米，就把他追丟了，所以現在，我們的彎刀英雄又跑到機槍兵旁邊開始又蹦又跳了，一邊蹦還一邊看著天上的卡爾德絲，這主要是因為天上的空氣中還殘留著一點萊卡修斯的味道，他剛剛全力進攻萊卡修斯的時候誰都看到他了，不過他一停止進攻，就又變成了隱形存在，除了尼古拉·幻和楚歌，誰都看不到他了。當然，神和魔似乎是個例外，比如說卡爾德絲，正坐在龍背上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這個地上的奇怪傢伙。

　　尼古拉·幻看得又驚又喜，心裡砰砰直跳，眼前閃來閃去都是剛才黑暗聖堂武士一刀劈破神之光幢的可怕情景，他本來也算是大陸三大勢力之一的首腦，這時候竟然好像一個第一次看到戰場的新兵一樣，緊張得手足無措。

　　他現在才知道楚歌送給他的三千天兵到底有多麼恐怖的實力！

　　「老大，我終於知道你是什麼人了！」尼古拉·幻一句話就引起了楚歌的注意。

　　「我是什麼人？」楚歌忽然有點緊張，他早想跟尼古拉·幻說自己不是神魔了，但是想想又不知道怎麼說，現在被尼古拉·幻這麼一說，倒有點做賊心虛了。

　　「老大，你絕對不是神族或者魔族，因為我看你對他們一點都不熟悉，而且，你剛剛還說你連神魔大戰都沒看過，作為神或者魔，這是完全不可能的。」尼古拉·幻侃侃而談：「當然，你也不是龍族，這一點我問過火雲了，他跟我詳細說過你出現在神龍之淵的情景。」

　　「呵呵，那我是什麼？」楚歌問。

　　「我想來想去，你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人類！」尼古拉·幻道：「不過你不是升龍大陸的人類，因為剛認識我時連大陸上有幾個國家都搞不清楚。」

　　「你強啊！」楚歌也不由得歎服：「竟然能推斷出我不是升龍大陸的人，不錯，其實我是……」

　　「老大，你別說，我來說，」尼古拉·幻胸有成足的笑了，一字字道：「你是從茫茫大海之外來到升龍大陸的煉金術士！」

　　「啊？」楚歌忽然張大了嘴巴。

　　鬧了半天，尼古拉·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不是那個空間的人！楚歌憤憤的想，媽的，虧我還差點跟他說了實話。

　　「老大，不用驚訝，畢竟我也是個天才嘛，哈哈哈哈，」尼古拉·幻得意起來：「在升龍大陸上，其實煉金術士的地位很低下的，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足夠的魔力來對付敵人，他們所有的力量都是來自外界的，而且他們做出來的元素傀儡，有很多無法克服的缺陷性，所以，在最開始，我死都沒想到老大居然是個煉金術士。可是在我看到老大給我的玩偶之後，我才知道，老大果然是個煉金術士！」

　　楚歌張大著嘴沒有說話，他想看看尼古拉·幻還能說出點什麼來。

　　「我仔細想過了，一開始老大向我請教最低等的魔法，然後是中等魔法，每次還要伴隨著同等級的魔法水晶，這很明顯就是一個不會魔法的人在努力學習的徵兆嘛，而且，老大給我的那些神器，比如手電筒啊、殺蟲劑啊這些東西，雖然非常好用，但是始終感覺不到任何魔法波動，事實上，那些根本就不是神器，而是一個煉金術士煉出來的小玩意，再後來，老大就開始給我派天兵幫忙了，那些金甲神將和老大這次給我的三種天兵，雖然都威力無窮，但是也有同一個特點，就是他們都是純粹的物理攻擊，沒有一個會魔法的，這說明什麼呢？呵呵，說明他們根本就不是天兵，而是老大做出來的元素傀儡，當然，老大的元素傀儡跟我們升龍大陸的可不一樣，因為老大的元素傀儡已經做得能夠跟最頂級的神魔抗衡了，而且其他煉金術士的元素傀儡只能自己操作，老大卻能夠把他們都送給我，我想來想去，升龍大陸的歷史上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一個煉金術士，但老大的種種情況又表明確實是個煉金術士，那麼很顯然，老大肯定是個從茫茫大海之外來到這裡的煉金術士，大哥的煉金術遠不是我們大陸上的煉金術能夠比擬的。」

　　尼古拉·幻說完，得意的看看楚歌驚愕的面容：「怎麼樣，老大，我厲害吧？」

　　「厲害，真他媽厲害！」楚歌倒真服了他了：「可惜你說得不對。」

　　看著尼古拉·幻本來得意洋洋的臉忽然變成驚愕，楚歌覺得非常解氣，也不等他回話，就強行關掉了水鏡。

　　在夜明珠花園公寓的某套公寓外面，一個很怪異的年輕人正謹慎的趴在外面淺淺的草叢裡，他看起來二十五六的樣子，頭髮剪得只有一寸多長，髮質漆黑，根部卻還依稀看得到一縷暗黃，他的眼睛有些微微發藍，鼻子高高的，雖然整個神態和打扮都是正宗的中國人，面像卻帶著點歐美特徵，現在，他仔細的打量著公寓的結構，打量了約有五分鐘，忽然敏捷的在地上翻滾起來，轉眼就滾到了房屋側面，然後，他像狸貓一樣往前一竄，竄到了牆根下。

　　這個年輕人把身體隱藏在牆角的陰暗裡，然後從身上摸出一雙漆黑的薄絲手套迅速套在手上，再接著，他就做了一個很反常的動作。

　　他像壁虎一樣貼著牆壁爬了上去！

　　如果是楊璇璣或者江山這樣的武術高手在這裡，一眼就看得出來，他用的絕對不是中國傳統的「壁虎游牆功」，事實上，他根本就不會中國功夫，他能夠爬上去，是因為他戴的那雙手套本來就是專門用來爬牆的。

　　現在，年輕人來到了屋頂上，找到了浴室頂上那個只有半格的小窗戶，單憑雙腳掌握著身體的平衡，慢慢把身體彎下來，透過窗戶往裡面看，現在還是中午，浴室裡當然沒人，年輕人微微一笑，兩隻眼睛牢牢的凝視著兩扇窗框之間的插銷，凝視了約有五秒鐘，那個插銷忽然就憑空動了起來！

　　插銷往上一跳，再一跳，只聽「啪嗒」一聲，插銷開了，年輕人用一隻手輕輕的把窗戶扒開，輕手輕腳的跳了進去，順手在牆壁的頂端一拍，一個黃豆粒大小的黑點就粘在了牆上。

　　他小心翼翼的走出浴室，大廳裡沒有人，他手一甩，又把幾個黃豆粒扔到了牆頂上，然後手往沙發底板一抹，把手裡幾個非常非常小的東西嵌到了沙發下面，年輕人的動作非常老練，一看就是經過無數次訓練的，他用最完美最安靜的姿態把整個房間走了一遍，現在已經是深夜，房間裡的人已經睡下了，年輕人的膽子真大，他直接潛到了床下面，然後貼了幾個小東西，才無聲無息的出來，房間裡只聽得到掛鐘行走時的滴答聲，年輕人居然連一絲一毫的聲音都沒弄出來，當然，他的呼吸也近似於無。

　　在完成了所有的工作之後，年輕人又重新沿著那個小窗戶溜了出去。

　　比爾全身放鬆的躺到床上，自從來到中國之後，他就一直處於最緊張的精神狀態中，只要想到那天中情局局長下達命令時嚴肅的表情和語氣，他就覺得肩上的擔子重得要命，而臨行之前美國總統的破例接見更讓他明白了此次行動的重大意義，可以說，比爾在從美國紐約出發的第一天起，就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直到今天成功的潛入楚歌家中，佈置完所有的竊聽和偷窺設備後，他緊繃的神經才終於稍微鬆懈了一下。

　　但是比爾也有點奇怪，為什麼外星人的家裡連一點防備都沒有呢？自己用最先進的電波探測儀和光波探測儀進行了整整三天的探測，居然探不到任何可疑的能量，難道說這個外星人在地球上根本就是像普通人類一樣生活的嗎？

　　「不可能！」在比爾匯報消息後，威廉博士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否定了他的推斷：「他能夠輕而易舉的突破空間，和零號空間進行物質交換，這需要的能量絕對是核能級的，在他的公寓裡，一定有著最可怕的非常規武器和能源發生器，我們完全無法預料這種武器將會對人類構成多大的威脅，但是無論如何，我們必須把這件武器找出來。」

　　比爾明白自己為什麼探測不到能量了，因為外星人使用的明顯是一種人類根本還沒有發現的古怪能量，這個發現讓他更是冷汗直流。

　　比爾在經過了最艱苦的抉擇之後，才決定潛入楚歌的家中進行近距離搜索，在做出這個決定之後，他最後一次聯繫了白宮，如果自己二十四小時後還沒有消息的話，希望白宮能夠派新的特工過來接替他的工作，為拯救地球而奮鬥。就這樣，比爾懷著慷慨就義的偉大情懷進行了以上所描述的行動，最後安然返回。

　　「呼！」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看來上帝還是站在人類這邊的。」這個美國超能力協會最強大的超能者兼美國中情局最優秀的特工撓了撓自己的頭皮，露出一個帶點孩子氣的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