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尼古拉·幻的愛情

　　比爾才剛剛露出一絲絲笑容，就忽然又想到了點什麼，彈簧般從床上彈了起來，低呼道：「上帝啊！這件事不對！楚歌明明應該是一個人住的，為什麼那個屋裡竟然住著兩個人？」

　　比爾站起來，在房間裡到處轉悠著，然後撥開百葉窗的兩片葉子，仔細的打量著外面，過了整整十分鐘，確定沒有被人跟蹤或者監視之後，才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十分精巧的信號發生器，開始給CIA發信號。

　　整個保密措施可謂是滴水不漏，包括這種最基本的聯繫，都不通過任何常規方式來進行，連比爾輸入的信號都是需要破譯的代碼，比爾用手指飛快的敲打著，遠在幾千里之外的美國總統正緊張的注視著眼前屏幕上緩緩出現的一行行代碼，自言自語道：「噢！那個外星人家裡竟然多了一個人，嗯，難道是外星人的同伴嗎？」

　　「很有可能，」比爾非常嚴肅的敲打著：「我認為他們即將要採取某些行動了。」

　　「繼續監視，有任何異動都要向我們報告。」總統沒有多說，斷掉了聯繫，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都說年紀大的人沒瞌睡，楚歌今天算是領教了，天才剛剛亮，楚歌已經被楚豐年從被窩裡拖了起來：「伢子，快起床，你今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楚歌無可奈何的起了床，一邊刷牙洗臉，一邊聽自己的父親在旁邊嘮叨：「伢子，別忘了啊，還要給小幻提供新式的天兵，嗯，記好了，一定要能對空的，不能對空的不要。嘿，說起來真是奇怪呢，為什麼我們這裡的玩具到他們那就變成天兵了呢？想不通啊想不通。」看著楚豐年那副興高采烈的樣子，楚歌只能苦笑。

　　很顯然，楚豐年在終於接受楚歌的經歷之後，立刻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並且開始全程關注起兒子的事情來。

　　尼古拉·幻昨天是提過這話，黑暗聖堂武士的力量已經足夠對抗神魔了，可是它不能對空卻是致命的問題，機槍兵倒是可以對空，可是攻擊力又不夠，尼古拉·幻滿以為楚歌是個來自海外大陸的煉金術士，既然能煉出這兩種元素傀儡（到這時候尼古拉·幻已經不叫它們天兵了，因為他就覺得這應該是元素傀儡，煉金術士煉出來的東西當然應該叫元素傀儡了），那麼把它們的特點綜合一下，應該也是可以做到的，所以就大膽的提出這個要求。

　　楚歌想來想去，星際爭霸裡面的兵種雖多，但是又要對地又要對空，還要攻擊力強大的，似乎也只有一樣了，那就是神族的光明執政官，那傢伙的攻擊力是三十，雖然比黑暗聖堂武士那四十的攻擊力要少一點，但是它攻擊頻率飛快，並且還是片殺傷的效果，實戰起來應該很有用。

　　可問題在於連暴雪公司自己都沒有做過光明執政官的玩偶啊，光明執政官的造型其實不怎麼樣，粗一看起來也就是一個大白球，仔細去看才看得到那個球原來還是有手有腳的，細胳膊細腿的樣子，一點都不起眼，估計暴雪公司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拿它做玩偶的，做了恐怕也賣不出去，楚歌想：「難道要我自己去做？我自己做倒也不是不行，怕就怕做出來的東西沒有用。」

　　「沒關係，我會做！」楚豐年的胸脯拍得山響：「伢子，別忘了你老爸當年也是做過木匠的，做這麼個球，應該沒問題。」

　　想到就做，反正現在是大四下學期，也沒什麼課，楚歌又沒心思找工作，楚豐年更是正在興頭上，當下父子倆花了半天時間到街上買了一大堆原料，木頭鋸子斧頭膠水刨子鉗子起子釘子錘子，總之，所有做木匠用得著的東西全都抱了回來，楚豐年進入角色的能力很強，一天前還在緊巴巴的過日子，只過了一夜，跟楚歌上街買東西也有了有錢人的覺悟，連價都不還了。臨到回家之前，又提了桶油漆回來，這個是用來給做出來的東西上色的。雖然不知道做的東西有沒有用，但是總要盡量求逼真嘛。

　　這一整個下午，楚歌和楚豐年就在房間裡度過了，到下午四點的時候，一個木頭刨成的圓球就光榮的面世了，楚豐年到底是年輕時做過木匠的人，手還是很巧的，把這個球雕琢得十分光滑，看起來更是溜園溜園，幾乎沒什麼偏差，完了兩人又把圓球刷上白色油漆，晾在那裡，才出門去找地方吃飯。

　　比爾目瞪口呆的看著監視屏上的一切，今天整個下午他都坐在房間裡看監視器，父子倆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他眼裡，可是越是看他就越是迷糊，想來想去也想不通這兩個外星人到底在幹什麼，難道他們的科技能力和行為方式已經達到了讓地球人看都看不懂的地步了嗎？美國小伙子一邊流著冷汗一邊絞盡腦汁的思考著，這一次他甚至沒敢給遠在美國的頂頭上司發信號，他覺得這兩個外星人實在是太高深了，如此高深的外星人怎麼可能發現不了自己放在他們家裡的監視器呢？所以說這兩個外星人很有可能早就發現了自己做的手腳，只是懶得理自己而已，更可怕的一個預測是，這兩個外星人根本就在放長線釣大魚，目的是把自己背後的美國政府給引出來。

　　「這樣的事情，是萬萬不能發生的，」比爾很神聖和悲壯的想道：「即便是我死了也沒有關係，全人類的安全才是大事。所以，我還是少跟白宮聯繫的好，我們那個聯繫代碼雖然號稱秘密程度a級，但是在外星人眼裡，也許不費吹灰之力就解開了。」

　　楚歌和楚豐年吃完飯回到家，就開始聯繫尼古拉·幻了，在打開水鏡之前，楚歌按慣例給房間裡加了個「大地屏障」，徹底割斷了跟外界的任何聯繫。

　　「哈哈，老大，我今天等你一天了，我就知道你很快就會給我帶來好消息的！」尼古拉·幻早有預謀的從水鏡那頭跳出來：「嘿，是不是最完美的元素傀儡已經做好了？」

　　「是做好了，不過不知道有沒有用，」楚歌覺得就讓小幻把自己當煉金術士其實也挺好的，至少很多事情都不用再多費口舌去解釋了：「你先接著，試一下再說吧。」他說著，把油漆都還沒有乾透的大白球抱了出來。

　　「我靠，就是這個東西嗎？」尼古拉·幻果然在那邊大呼小叫起來：「這也太難看了吧！老大，你看你上次給我的三個元素傀儡多漂亮，高大威猛風度翩翩，尤其是那個黑暗聖堂武士，簡直是充滿了神秘感和冷酷感，怎麼這次這個這麼難看啊？」

　　「我靠，給你東西你就拿著，哪那麼多廢話！」楚歌罵道：「你要不要？不要拉倒！」

　　「要，要，當然要，」尼古拉·幻立刻就諂媚的笑起來：「老大給的東西，就算不好看，那也肯定是有內在美的嘛。」

　　「這還差不多，」楚歌嘀咕著把白球扔了過去。

　　「嗯，最完美的元素傀儡就要出現了！」尼古拉·幻的眼睛裡閃閃發亮，小心翼翼的用手去碰那個躺在地上的大白球，期待著眼前出現熱血沸騰的景象。

　　他輕輕的摸了一下：「咦，沒反應哦。」

　　於是他又摸了一下：「咦，還是沒動靜哦。」

　　於是他狠狠的捏了一把：「哎呀，老大，你這個傀儡怕是有問題吧？」

　　「果然有問題，我就知道會有問題的，」楚歌悻悻的點頭：「看來這東西還講品牌的，不是原廠家生產的他還就是不承認。」

　　「老大，什麼叫原廠家？什麼叫品牌啊？還有……現在怎麼辦？」尼古拉·幻巴巴的看過來。

　　「你再等等，我給你想辦法。」楚歌咬牙切齒的捏捏拳頭：「實在不行，就只有去找暴雪公司了。」果然是一有錢底氣就足了，如果放在半年前，恐怕打死他也不敢有這樣的念頭，可是現在——「嘿，我楚歌怎麼說也是中國黑道的龍頭老大兼三大世家的拉攏對象了，這樣的身份，應該還是能做到很多事情的吧？」

　　「看來明天要去三大世家去一趟了，」楚歌想：「要聯繫暴雪公司的話，還是他們出面比較好，不過這就又欠下一個人情了。」

　　「要沒什麼事我就關掉水鏡啦。」楚歌一邊想著明天要做的事，心不在焉的道。

　　「別，別，老大，還有個事，」尼古拉·幻的臉忽然有一點發紅，吞吞吐吐道：「嗯……那個……老大，我想問你個事。」

　　「你問吧。」楚歌道。

　　「嗯……這個嘛……老大……其實我就是想問問，」這小子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這時竟然一副害羞的樣子，低聲道：「那個，老大，我想問問，上次你給我的那瓶水，是什麼東西啊？」

　　「一瓶水？哪個一瓶水？」楚歌莫名其妙：「我什麼時候給過你一瓶水啊？」

　　「就是上次啊，」尼古拉·幻急了：「老大，你仔細想想，就是上次你說要給我元素傀儡，可是給了半天也沒給過來的那次啊，你還找我要了顆水晶的！我問你給我的是什麼東西，你說要我別問，我還以為有什麼深意呢……結果老大你居然忘記了。」

　　「哦，那次啊，」楚歌抓抓頭皮，終於想起來了：「那個叫香水，很普通的東西。」

　　「那麼……香水是做什麼用的呢？」尼古拉·幻的臉更紅了：「是不是……是不是給女孩子用的？」

　　「你挺聰明嘛，」楚歌笑道：「女孩子把香水塗在身上，就會很香的，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意義。」

　　「可是……可是……可是那股香味好特別的……」尼古拉·幻終於一咬牙，把目的亮了出來：「老大，能不能再給我幾瓶？」

　　到這時候，楚歌才反應過來：「小幻，你該不是談戀愛了吧？否則怎麼會要這東西。」

　　「嘿嘿，嘿嘿，」尼古拉·幻不好意思的抓著頭皮，笑道：「老大，我也不瞞你，我喜歡上了一個……」

　　「喜歡了就追嘛，呵呵，憑你的地位要追哪個女孩子還不是手到拿來嗎？」楚歌來了興趣。

　　「可是……可是還是不行，」尼古拉·幻有點苦惱的搖頭道：「她根本就看不上我，唉，我都覺得我是不是瘋了，竟然會去喜歡她，我真的覺得我要瘋了，我這種情況估計升龍大陸上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到底什麼情況啊？不用搞得這麼驚天動地吧？」楚歌嗤之以鼻：「年輕人啊，我跟你說。每個人談戀愛的時候，都覺得自己的愛情是空前絕後的，其實呢，等你以後像我這麼大了，你就會明白，那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啦。」

　　「老大，真的很特殊，」尼古拉·幻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低聲道：「老大，我喜歡的那個女孩子，她不是人……」

　　「我日！」楚歌罵了起來。

　　「老大你別急，我的意思是說，她是神族。」尼古拉·幻苦著臉道：「神族個個都那麼厲害的，她如果要幹掉我，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你說，她有沒有可能喜歡我呢？」

　　一個人有沒有可能喜歡一隻猴子？或者是一隻豬？當然不可能，每個種族都只會喜歡自己的同族，至少也只能喜歡跟自己同等力量同等智慧的生物，在神魔的眼裡，人類的渺小就像是一隻螞蟻，而人類的生命形式，也比他們低了不止一個檔次。

　　那麼，神魔到底有沒有可能喜歡人類呢？

　　「她根本就瞧不起我，」尼古拉·幻苦惱的道：「她說，她即便是喜歡一條龍，也不會喜歡一個人類，嗯，正好我還是信仰魔族的，她那天本來是來殺我的，結果我一看到她，就喜歡上她了。」

　　「那她為什麼又放過你了？」楚歌道。

　　「就是因為老大你送我的那瓶香水啊。」尼古拉·幻的臉又有些紅了：「那天我還不知道香水是幹什麼用的，為了活命，就把香水送給她了，結果，她一打開瓶蓋，立刻就笑了起來。」

　　尼古拉·幻的臉色在楚歌看來，完全是在發花癡：「她那一笑，好美好美，就好像整個大陸的花兒都一起開放了，還有那香水的香味，那是我一輩子都沒有聞過的，像是花香，卻又比世界上任何花香都要濃郁百倍，她把香水倒在自己脖子上，手臂上，髮絲上，整個人鮮艷得就像是一朵正在盛開的鮮花，那一剎那的景色，真的太讓人難忘了。」這小子一邊用夢幻般的語氣描述著，一邊流下了一絲晶亮的口水。

　　「再然後呢？」楚歌的興趣也被他勾起來了。

　　「後來她就問我，這是什麼東西，哪來的，我說是我祖傳的，她就問我還有沒有，如果有的話給她獻上去，她就饒我一命，嗯，為了活命，我就答應了她的要求。」尼古拉·幻大概也覺得自己表現得太沒有男人氣概了，補充道：「老大，你別以為我是怕她，其實我要對付她並不困難，用元素傀儡就可以了，不過我真的很喜歡她，所以才沒真跟她動手的。」

　　「我可以給你很多香水，」楚歌道：「問題是她根本就不喜歡你，那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尼古拉·幻的臉又變成了苦瓜：「老大，你有什麼辦法沒有？」

　　「沒有，」楚歌看看旁邊的父親，很乾脆的道，其實他心裡正好泛起一個邪念，如果不是楚豐年在旁邊，他就會提議尼古拉·幻利用元素傀儡的力量對這個女神族進行暴力侵犯了。

　　「老大，我有個想法，」尼古拉·幻忽然一臉的堅毅，抬起頭來：「如果你給我的元素傀儡真的可以擊敗所有的神魔，我無論如何也要強迫她跟著我！」

　　「嘿，與我心有慼慼焉，」楚歌暗想著，又問：「如果她堅決不從呢？」

　　「那就強姦她！」尼古拉·幻眉頭都不皺一下，一臉堅決的道：「只有這個辦法了。」接著補充道：「聽說神魔在感情上都是從一而終的。」

　　這就是楚歌和尼古拉·幻的區別了，楚歌的性格注定了他不可能成為一個大人物，他雖然有很多出格的想法，但是都只是想想而已，在生活中，他心軟、怕麻煩、沒有什麼追求，遇到事情也優柔寡斷，所以他種種出格的想法，也只能提議給尼古拉·幻而已，而尼古拉·幻就不一樣了，他雖然比楚歌的年紀還要小幾歲，可是堅毅果敢，天賦過人，遇到事情雖然也會彷徨哀歎，可是一旦拿定主意，就絕不回頭，心如鐵石。

　　所以說，楚歌只能在和平年代裡做個小人物，尼古拉·幻卻能在亂世紛爭中呼風喚雨，對抗神魔。

　　「那個神族到底是什麼身份？」楚歌最後問了一句。

　　「哦，她叫娜塔莎，在升龍大陸上，被人們叫做花之女神。」尼古拉·幻帶著點驕傲道：「她是神族中最美麗的一位女神，她身上帶著天然的花香，嗯，不過還是沒有香水的味道那麼濃郁。」

　　「真是奇怪了，」比爾坐在屏幕前百思不得其解：「那兩個人明明就在房間裡的，怎麼忽然就啥都看不到了？滿屏幕都是土黃色，真是奇怪啊，難道他們發現我的監視器了？好神秘的外星人！」

　　第二天一早，楚歌還沒來得及去拜訪三大世家，江山就找上門來了。

　　「江大宗師！我仰慕你好久了！」楚豐年的熱情比前幾天看到楊璇璣的時候還足：「江大師，您是找我兒子的吧？有什麼事嗎？」

　　「呵呵，你是楚歌的父親吧，我來找楚歌，確實是有些事情。」江山笑道：「正好跟你也有些關係呢。」

　　「哦？跟我有關係？」楚豐年驚訝壞了：「是什麼事情？」

　　江山頓了一下，看看楚歌，又看看楚豐年，笑道：「是關於楚歌的終生大事。」

　　這句話就好像當頭一棒，打得父子倆暈暈呼呼，楚歌本來還在洗臉，聽到這話，刷的一步衝了過來：「你說什麼？我的終生大事？我怎麼不知道？」

　　「呵呵，是這樣的，」江山不愧是中華武術界共尊的泰斗，單從風度和修養上來說，絕對是三大世家中的第一人，說起話來慢條斯理不緊不慢，他看著楚豐年道：「我想替小女江蓉，向你們楚家提親。」

　　「江蓉？」楚歌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有沒有搞錯，她是唐詩的女朋友啊！」

　　「可能你有些誤會，」江山耐心的解釋道：「小女並不是唐詩的女朋友，事實上，唐詩是活佛的弟子，他是不能成家的。」

　　「笑話！」楚歌嗤之以鼻：「我是唐詩最好的兄弟，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他雖然是活佛的弟子，可是他是俗家弟子，連少林寺的俗家弟子還能成家呢，何況是他呢？」

　　「不對，不對，」江山微微的搖著頭，一本正經的看著楚歌：「楚歌，其實有很多事情，你都還不知道，我今天來，就是要把這些事情告訴你的。因為我怕再拖下去，就會出問題了。」

　　楚歌翻來覆去的打量江山的表情，江山一臉沉靜，的確不像是開玩笑，可是他今天居然是來提親的，這事卻實在是太像惡搞了，楚歌悄悄想，江芙對自己似乎是有點意思的，可是自己對她一點意思都沒有，倒是藍色那個小丫頭，讓自己有些把持不住，即便要提親，也該是藍飛揚吧？至於江蓉，更是提都不用提，什麼叫朋友妻不可欺？自己跟唐詩這麼過命的交情，要自己搶他的女朋友，這種事情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做的。

　　可是江山說的話卻大有斬釘截鐵的意味：「楚歌，有些事情，說起來你可能覺得懸乎，但是我希望你能夠相信我，我今天所說的，絕對都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