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尋親 第十八節 至親靈怨
公子白回到家的時候,了然已經坐在客廳裏喝上茶了,李寵也在和方怡心比手畫腳地講著什麼。見到公子白穿窗而入,了然急忙起身相迎,李寵和方怡心也圍了過來。剛一接近,李寵就捂住了鼻子對公子白說:“老大,你咋地了,身上這股味太難聞了?”
公子白把身背後的老太太平放到沙發上,回頭對李寵說:“你小子還能不知道,這不就是老太太身上的味嗎?”
李寵鬆開了鼻子嗅了嗅,確定了味源後立刻又捂住了,然後說:“真的是老太太身上的味。老大,不好意思,錯怪你了。我進屋以後就跟一個大塊頭兒幹了一仗,把大塊頭解決了之後就立刻出去接應你,對這老太太只是遠遠看了一眼,只把她的身體情況瞧了大概,還真沒注意到氣味問題!”
鬼魂雖然不用呼吸,但是對氣味很是敏感,李寵捂著鼻子,方怡心也有點兒受不了,她小心地對公子白說:“我剛打掃了屋子,這個老人氣味實在是太差了,能不能給她先洗個澡啊?”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了?老太太眼看快不行了,你們不幫忙就算了,跟著攪合什麼?願意聞香味,就搬到廟裏去住好了!”公子白擔心老太太的生死,沖著李寵和方怡心發了脾氣。
公子白修理李寵和方怡心的時候,了然已經給老太太診完了脈。見公子白對著李寵和方怡心發火,了然急忙說道:“公子施主莫急!據老衲診察,這位女施主體質雖弱但生機猶在,只因體內陰怨之氣累積,加之受到過度驚嚇才會昏迷不醒。她體發異味,應是解除穢物較多,衣衫垢膩,久不沐浴所致。”
“就是嗎!人家是鬼,難道死人活人還分不出來?剛想說給她洗完澡就救他醒過來,可是不等說完就挨罵了,真是……”方怡心受了很大委屈,話說到一半就作哭泣狀消失了。顯然是躲起來哭去了。
“老大,你竟然質疑我的鬼品?本來我是想幫你的,但是為了替方姐姐討回公道,我決定站到她那邊,一起抵制你!”說完,李寵小手一背擺出了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架勢。
“這、這個……”意識到自己訓錯對象發錯火之後,公子白有點兒懵了。現在這局面他不可能埋怨了然大師說得太晚,想向方怡心道歉卻又找不到目標,憋了半天只好對著一面光禿禿地牆說:“小方,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以後一定買漂亮衣服補償你。”
“哼!”牆裏面傳出了一聲冷哼,“人家先想著給老人家洗澡在救人是有些不對,但是也犯不著沖人家發這麼大的火吧?愛乾淨是女孩子的天性嗎?三天不給你收拾屋子、不做飯,讓你知道知道保持房間整潔有多辛苦!”聽語氣方怡心的氣是消了不少,可是小小的懲罰是挨定了。
公子白見方怡心不顯身,知道是在使小性子,當下又說了兩句道歉的話後把矛頭轉向了李寵。“小李,就是你小子搗亂,要不是你先起頭兒,我也不能生氣發火。趕緊地,把老太太給我弄醒。”
聽了了然的解釋後,公子白心中了然。老太太這個狀態肯定是因為在被妖怪綁了之前被胎靈附體所致。胎靈體內的陰怨之氣極重,老太太年老體衰陽氣衰竭,在受到過度驚嚇昏迷後,即便是胎靈離體體內的陽氣亦不能克制陰怨之氣從而使人甦醒還陽,必須借外力肅清體內陰怨之氣才可清醒。處理這種情況,只須一張驅邪正陽符便可搞定。當然,對公子白來說燒符念咒比較麻煩,由李寵或者方怡心直接出手將老太太體內的陰怨之氣引出是最快最省力的方法。方怡心生氣不現身,公子白只有指使李寵為自己減負一條道了。
聽了公子白的話後,李寵把小腦地一晃說:“老大,你自己惹了禍還往我身上扯,太不兄弟了。再說了,剛才你可是連我一塊兒訓的。我這回絕對站在小方姐姐一邊,這麼點兒沒技術含量的粗活兒你還是自己幹吧!”
“你個臭小子!我看你不是站在小方那邊,你是站在鬼糧那邊了!老大我背著老太太跑了半個城市的房頂,還得自己動手幹驅除鬼氣的活,真是命苦啊!”公子白一邊說一邊掏出了張驅邪正陽符準備在老太太身上施展。
“施主且慢!”公子白剛要掐訣念咒發動符咒,了然伸手攔住了他。
公子白捏著符咒問道:“了然大和尚,難道你要替我出手,那太好了。我正好歇口氣,背個人跑半個城市可不輕鬆啊!”
了然讓公子白收了符咒坐到沙發上,並且親自倒了杯茶給他。公子白不明所以,只見了然滿臉笑意不慌不忙,料定老太太應是沒有什麼急迫的危險,便將桌上的茶一口喝乾潤了喉嚨。喝過茶之後,公子白長長地打了個哈欠,想要抽煙提神,但想到了然大師是出家之人對此反感,就忍住了煙癮,用手抹了抹臉振奮了一下精神,然問了然道:“大師,看你這架勢就知道,剛才你只說了半截話。看在我大半夜沒合眼又為老太太的生死著急上火的份上,你就把話說全了,然我安心地睡一覺行不?”
了然見公子白確實一臉疲憊,略帶歉意地說道:“施主莫急,若是女施主身上的陰怨之氣可以輕易驅除,老衲早就自己動手,何勞施主出手呢?經老衲所查,女施主身上的陰怨之氣,非但施主手中的符咒不能驅除,便是李道友和小方姑娘也無法驅除。”
了然一番話不單令公子白和李寵感到奇怪,連躲起來生氣的方怡心也給引了出來。李寵作為降職鬼仙,更是對自己的實力深信不疑,不等了然解釋其中詳情,便賭氣地說道:“別的不說,這驅除怨氣陰靈的勾當我可不含糊。沒當鬼仙的時候,跟著老爸混那會兒自己就能將侵入人體的千年老鬼的怨氣根除乾淨。不就是一個胎靈的怨氣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就不信,憑我這修為還治不了它!”說罷飛臨老太太的頭頂,手上靈光一閃就抓向老太太的身體。
按照李寵的設想,只要那麼輕輕一抓一拂就可以把老太太體內的陰怨之氣一掃而光。可是事與願違,法術作用到了老太太的身體上,李寵手上的靈光一明一滅之後便散去了,老太太體內的怨氣依然如故。李寵見狀甚是驚異,又加大法力試了兩次,可是結果依舊。
李寵的手段不好使,方怡心的實力自然就不成,便熄了躍躍欲試之心,沈默著思索答案。片刻之後,李寵和方怡心兩位鬼魂似乎想到了問題所在,同時說道:“怨氣入體,萬法難驅,難道是‘至親靈怨’?”
***年關要到了,老丘正準備過年錢呢。昨天和今天上午都出去談案子了,下午寫了些文字,立刻就傳上來了。***
李寵和方怡心的話一出口,公子白跟著也吸了口冷氣。這至親靈怨可以說是最難以驅除的怨氣了。尋常冤鬼的怨氣侵入人體後可以造成人體質下降、虛弱多病、昏迷、幻聽幻視,甚至於立刻喪命等多種後果。但是,只要發現及時施法得當都不難驅除。然而,至親靈怨卻不同于普通的怨氣入體。乃是冤鬼對至親之人具有怨念,進而糾纏不休對至親之人施下的一種鬼咒。因為至親之人和冤鬼具有血緣關係,雙方的魂魄有及其近似的特性,冤鬼的怨氣成咒進入人體後就與人的魂魄緊密結合密不可分,若施法強行分離的話,只能造成活人的魂魄受損的嚴重後果,那活人即便不當場死亡,也得落下癡呆或者精神分裂的後遺症。解除至親靈怨的唯一方法就是說服冤鬼自願將其導入人體內的怨氣收回。正因如此,法師們若要確定某人體內存在至親鬼魂的怨氣,都不能用暴力方法解決,只能施法請出冤鬼問清情由之後懇請其收回怨氣。試問有幾個冤鬼是可以說服的,所以多半都是法師或者中了怨氣之人的家屬設法了了冤鬼的心願才算甘休。
公子白的冷氣吸完轉頭全都吐到了了然的臉上。公子白雖說沒有口臭,但是肺活量超大,一口氣吐得大氣磅礴。了然剛想開口解說,卻被公子白一口氣給嗆了回去。公子白見自己失禮,急忙解釋說:“了然長老,實在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噴你的,實在是太震撼了!我怎麼也想不通,這老太太會中至親靈怨啊?”
了然咳了兩聲後答到:“無妨,無妨!可謂善因得善果,戲謔惹妄災。都是老衲故意賣關子惹的禍,怎能埋怨施主呢!”
公子白得到了了然的原諒後,緊接著說:“大師,你就別玩禪理了,趕緊給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呀?”
了然平靜了一下後說:“這其中關節老衲也不是非常明白,但結合施主未歸時李道友所講此事前因後果,暫能推得女施主身上的怨氣應為胎靈附體時所留。若要弄清其中原委,還須對胎靈詳加參詳。”說罷,了然僧袍一展,被佛光所囚的胎靈浮現在客廳之中。
“說到這胎靈,可是當真奇怪,我還是頭一次看見本體可以改變的鬼魂。據說這個胎靈沒變身之前還附在了老太太身上,不知是真是假?對了,那個烏大眼哪去了?”公子白說著說著想起那個給他領路的烏大眼來了。
了然沒答話,李寵插嘴問:“老大,你找烏大眼幹什麼?我看他挺埋汰的,就沒讓他進屋,現在估計是在外面的樹上蹲著呢。”
公子白對李寵說:“如果老太太體內的怨氣是其他鬼魂的,我們在這裏狂研究胎靈不是白費力氣嗎?我找烏大眼問問,他當時是不是真的看清胎靈附在老太太身體裏了?沒變身前的胎靈應該沒多大本事不應該可以輕易附身人體,我怕他看錯了,需要確認一下。”
李寵聽後一挺胸脯頗為得意地對公子白說:“老大,我看還是別讓那個埋汰的烏大眼進來了,要知道弄髒了屋子可是要你自己收拾的。你要是想找目擊證人,不用找烏大眼了,我手裏還有一個犯罪嫌疑人呢。直接審他不就得了。”說完飄到北側陽臺,從窗口拖進一張鼓鼓囊囊的大網來。原來李寵回來之後為了節省空間,就把裝了東西的大網給掛到陽臺外面去了。
了然看了看李寵拖進來的大網,又看了看浮在空中的胎靈,對公子白說:“公子施主,據老衲所查,胎靈似乎無法與我等正常溝通。倒是李道友捉的這妖可以問出些具體的情由,依老衲看還是先審審這妖,從其口中瞭解些線索再來參詳胎靈之謎為好。”
公子白聽了了然的話之後,立刻大聲對李寵發號施令。“小李子,難得大師對審問感興趣,痛快兒地把妖給我放出來,老大我要過堂!”
“老大,用不用準備刑具呀?”李寵一邊將網打開。
“為了不弄髒屋子,先不要準備了。如果我的攻心戰術不行再動大刑也不遲!”公子白這話一說,了然就放心了,當心不再言語坐到一旁去看公子白如何對妖施展攻心戰術。
巨網在李寵的法力之下化成一條指頭粗細的黑色繩索,在逐漸褪去的同時將網裏面的妖五花大綁起來。巨網褪去之後,露出一個身高一米八腰圍一米八滿面油光肥頭大耳的胖子。胖子一身肥肉,面目如同常人,看上去不但不嚇人,還是會讓人有親近感。
胖子雖然被綁著,但是臉上並沒有多少慌張的神色,並且還用帶著挑戰意味的眼神望向公子白。憑著眼神兒,公子白就知道這胖子是有所仗勢,當下也滿臉堆笑的著走過去親熱地拍著胖子的肩膀說:“這位兄弟,長得真是飽滿,皮膚保養得也不錯。難道說,你就是近來女性非常熱捧的著名神仙豬八戒?”
胖子受了公子白的恭維,似乎把遭擒被綁的事實給忘了,腰杆一挺得意地說:“公子白就是公子白,一打眼就看出了我的真身,佩服佩服!豬八戒是我偶像,他老人家的名頭我可擔不起。在下豬妖,名叫朱堅強,外號朱肥子!”
“好名字,好名字,確實肥得很!”公子白說到這裏突然間臉色一變,伸手捏住朱堅強肚子上的肥肉轉了一百八十度,不理會朱堅強殺豬一樣的痛叫大聲罵道:“你個死肥豬,說你胖,你還真敢在我面前喘!既然知道我是公子白,居然還敢綁架我要幫忙的老太太,你是不是活夠了,想造人給你放血呀?”
“老大,你不是說攻心戰術嗎?怎麼一上來就動手啊?”李寵很是時機地提出了問題。
公子白揮手把湊過來的李寵趕開。“一邊涼快去!沒看他叫得這麼大聲嗎?不是疼得鑽心的表現是什麼?這是老大攻心戰術的第一階段,你看不懂就別瞎問,去設個隔聲的禁制,免得這廝的噪音擾民,被人舉報我私屠亂宰。”
“老大,我在一邊看著,要是你這攻心戰術不好使,我不但要笑話你,還要讓你為指使我付出代價!”李寵沖著公子白作完了猙獰狀,按照公子白的吩咐佈置了隔音蔽形的禁制。
不怎麼堅強的朱堅強通過嚎叫稍微發洩了一下痛苦,哼哼嘰嘰地對公子白說:“公子白,你別欺妖太甚!許你陰我們妖,難道不許我們妖陰你嗎?”
公子白稍微放鬆了手上的勁道,接著問道:“肥子,你一口一個我們我們的,聽起來話裏有話呀?難道你有後臺不成?”
朱堅強重重地哼了一聲,說道:“哼,老朱的後臺就是所有和你打賭的妖,還有鬼。明知道你耍奸使詐,難道我們還幹等著挨騙嗎?這次我們結成了同盟,非要跟你鬥上一鬥不可!你要人品,我們妖鬼也要面子。不把你吃破產,誓不甘休!”
公子白眼珠轉了一轉說:“聽你這麼說,我明白了。敢情是那天和我打賭的妖鬼們聯合起來暗中給我下絆子啊!那麼說,你出面綁架老太太是預謀好了的?”
朱堅強脖子一梗,很光棍地回答:“沒錯!他們照顧我腦子笨,把最好幹的活兒留給我了。其他的都去綁老太太的兒孫了,務必讓你找不到老太太的任何親屬!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汗毛,他們就一起來跟你拼命!”
“問題還整嚴重了!我這邊事上加事,這群妖異還跟我較上勁了。”公子白自言自語了一下,然後和顏悅色地對朱堅強說:“既然這位肥兄弟如此大義凜然,我就不再難為你了。只要你告訴我一些情況,我可以考慮放你離開。”說完也放開了捏著肥肉的手。
朱堅強以為公子白害怕把事情搞大,也想快點逃離公子白的魔掌,於是說道:“你要是想讓我供出其他妖鬼的名字和藏人的地點我是不會說的,其他問題可以回答。”
公子白給自己點了支煙,隨後又點了一支插到朱堅強的嘴裏,然後說:“肥子,你的智商還不錯。我不問你其他妖鬼的事,我就是想問問這老太太為啥變成現在這樣了。”
朱堅強吧嗒了兩口煙後示意公子白將煙從他的嘴上拿開,然後開腔道:“讓公子白侍候著吸煙,我也算有面子了。所以,我如實回答你的問題。本來我以為綁架老太太是個容易的活兒,只要把這老太太弄暈了往妖力空間裏一放就完活了。誰曾想,老太太看到我就嚇昏了,進了妖力空間之後體內的生機迅速消失,大有變成冤鬼僵屍的架勢。我以為是老太太體弱適應不了妖力空間的環境,為了保住她的命,急忙把她從妖力空間弄出來,找了所沒人的房子藏起來。出了妖力空間之後,老太太依然怨氣纏身半死半活的,沒辦法我就只好守在旁邊。然後你們就來了。”
“你沒發現她是胎靈附體嗎?”公子白接著問。
“你說那個胎靈嗎?出了妖力空間之後,我是發現有個胎靈不知啥時候跑到在她身邊飄來飄去的。我看著煩,就把那胎靈趕出去了。那胎靈的怨力是挺強的,但是胎靈是不可能附到人身體上的。你說她是胎靈附體,是不是想測我的智商啊?告訴你,我可不是傻子,你這招騙不了我。”朱堅強邊說邊晃著腦袋,似乎是在證明“腦袋大智商就高”是一條真理。
在一邊的李寵實在忍受不了了,沖過來對朱堅強說:“拜託,不要在晃你的腦袋了,看了你的腦袋我只能聯想到豬頭肉!要是嘯月在這裏,早就把你這夠肥厚的腦袋擰下來下酒了。你還藐視胎靈,要不是胎靈弄出那麼重的怨氣讓你的妖力空間都受了影響,你能被我抓住嗎?”
李寵的話如冷水淋頭,朱堅強的腦袋不晃了,瞪著大眼睛問李寵:“你說啥?那些讓我開不了妖力空間的怨氣是那個胎靈弄出來的?我還以為是你弄的呢。”
公子白不理朱堅強,對李寵說:“小李,關於胎靈的事我看只能從這位肥子的嘴裏知道這麼多了。在我考慮放不放他這段時間裏,他歸你了。”說罷,公子白自顧自走向沙發去和了然討論胎靈的問題去了。李寵知道公子白的心意,當下法力一展制住了朱堅強的五感七竅, 然後把他拖著掛到了陽臺外面。
公子白坐到了然身邊,對了然說:“大師,照那個肥豬的說法,胎靈附身這事還真的存在,老太太體內的怨氣多半是胎靈搞上去的。大師以為然否?”
了然點頭說道:“胎靈附體一事可以肯定。那個朱堅強生性愚鈍,法力低微,僅察覺女施主身體有異卻未發覺胎靈附體。今夜老衲互感胎靈湧動有異,便往怨氣沖天之處而來,恰恰見到胎靈變體,憑老衲佛法感應發現此靈雖然怨氣沖天卻無傷人之意,所以出手攔下施主的攻擊。”
“結合小李的說法,難道是胎靈感應到我們是去救老太太的,特意用怨氣來阻止朱堅強逃跑。如果胎靈能有這樣的覺悟,那可就不能稱之為胎靈了。”公子白盯著被困在佛光當中的胎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