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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律師2》第11章
鬼律師(第二部) 第二章 隱私 第一節 隱私之訟

 四川一行公子白三人遊歷了諸多蜀中名勝,但是卻不曾與蜀中的高人異士謀得一面。原因無它,魔魂恐怖事件傷了蜀中諸門派的筋骨,眾多人界高手死傷造成了各門派閉關的閉關、謝客的謝客,對於公子白這個後起之秀根本無暇招呼。

 回到S市後,公子白一邊養傷一邊賺錢,著實過了兩個月的消停日子。因為答應了彼得要幫著尋找老血族的下落,而老血族攜帶的美元是從妖狼族那裡得來的,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就落到了嘯月的身上。從暴富跌為赤貧的嘯月只好高唱著“富貴如雲煙”不辭辛勞地去妖狼族長老所在的各個妖力空間去採訪。取消了公子白的戒煙令後,司徒焱焱以入世修行為名,在離公子白家三站地的一個普通社區租了間房子過起了民女的生活,偶爾以指導方怡心修煉為名到公子白家裡突擊檢查。

 春花謝去夏荷開,這一日公子白正在家中陽臺上閑坐觀賞對對情侶泛舟河面的景色,忽然間房門咚咚作響,打亂了他剛剛升起的光棍兒情懷。不用猜公子白就知道誰來了。李寵從來都是穿牆而入不打招呼,嘯月直接翻窗戶,其他人都會按門鈴,只有一個小子來他家是用手砸門的。

 這個用手砸門的主兒姓張名東,是公子白初中加高中的同學,論年齡比公子白小了兩個月。他們倆可是一對專門在語文課上蹂躪老師的文學青年。遙想當年,吟詩作對,好多同學都認為他倆一定能成為文壇泰斗。可如今他們一個當了律師,另一個成了IT精英,在S市最有名的電腦一條街——三好街裡縱橫浮沉,著實印證了公子白的一句名言——世事難料!

 這位張曉東同志雖是公子白死黨,但還不知道公子白的另一重身份。所以,公子白不能讓方怡心去開門,只有親自動手提供開門服務。來到門口後,公子白隔著門大喊:“敲什麼敲?拿五毛錢開門費!”

 “公子白,別扯了!今天不是來找你玩的,快點兒開門,找你有正事!”聽聲音,門外的張曉東同志非常著急。

 “有正事?那進來說吧。”公子白打開了房門,門外的張曉東同志一頭沖了進來。

 張曉東,身高一米七八,體形瘦削,刀條臉,濃眉圓眼,鼻樑挺直,嘴唇線條堅毅,帶一副無框近視鏡,髮際線前突,周身上下襯衫領帶西褲皮鞋公事包一應俱全,一副精明強幹的白骨精(白領、骨幹、精英)形象。

 公子白把張曉東讓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扔給他一聽冰鎮可樂後說:“瞧你這一身行頭,應該不是在休假。上班時間你一頭大汗地跑我這裡來,到底是被崩了貨,還是有人欠錢不還哪?”

 張曉東灌了兩口可樂後半躺在沙發上說:“要真是這點兒事就好了!哥們我這回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過來找你,就是想讓你給我想個辦法。”

 公子白坐到張曉東對面說:“東子,頭兩年丟了幾十萬的貨也沒見你這樣啊,好歹你也是三好街有名的張總,大風大浪都經過多少回了,什麼事把你急成這樣啊?”

 “要是買賣上的事情我倒不在乎,可這回不是買賣上的事。哥們稀裡糊塗地成了被告,你看看這些東西吧!”張曉東從公事包裡面掏了幾張紙放到公子白的面前。

 公子白拿起來一看,這幾張紙太熟悉了,一張法院的傳票加上一份起訴狀。法庭傳票沒什麼可看性,起訴狀最能說明問題,為了瞭解張曉東遇到的是什麼樣的麻煩,公子白看起了起訴狀。

 剛看過一眼,公子白就懵了,舉著手裡的一頁起訴狀說:“東子,你幹什麼了,這上面一共有十三個原告,這十三個人竟然都是我們的高中同學,而且平常的關係都不錯,他們是不是吃飽了撐的,為啥合起來告你一個人啊?”

 張曉東用手拍著腦袋,有氣無力地說:“你往下看吧!訴訟請求和事實理由都在第二頁和第三頁上呢。”

 公子白拿過剩下的兩頁起訴狀仔細看了一遍,一看之下終於明白了問題所在。這十三個原告告張曉東侵犯名譽權,說張曉東在網上發表小說使用同學們的真實姓名並且揭露了他們的隱私,因此給他們帶來了不良影響,要求張曉東賠禮道歉、消除影響,賠償精神損失十三萬元。

 公子白看完起訴狀,歪頭看著張曉東說:“東子,這些同學跟咱倆的關係都非常好,其中還有幾個曾經有過一段純真的戀情。你真的把高中時候的事寫成小說拿到網上去發了?”

 張曉東拍著大腿回答:“我忙工作還忙不過來,哪有閒工夫寫小說?”

 公子白把起訴狀放到張曉東面前指著起訴狀說:“那就不對了。他們說的可是有根有據的,人家也不能閑著沒事合起來誣陷你呀?”

 張曉東氣憤地把起訴狀揉成紙團扔到了垃圾桶裡。“真他媽的見鬼了!我根本就沒寫過小說,可接到傳票和起訴狀後到網上查了一查,居然真的有他們說的小說。而且寫的確實是咱們高中時候的那些事。我已經和他們通電話了,跟他們解釋說不是我寫的。可他們根本不相信,而且因為小說的事情,有六七個已經和自己的另一半鬧出了很大的彆扭,所以他們非要告我不可。我沒辦法只有來找你幫忙了。好歹你也是班長,再替我跟他們解釋一下,實在不行的話,你就替我跟他們打官司吧。”

 公子白再次問道:“你真的沒寫過?”

 “我要是寫了,讓我天天被老婆罵,所有的生意都失敗!”張曉東指著天上的太陽發了毒誓。

 公子白見張曉東說得斬釘截鐵,想了想後把他拉到了電腦前面。“我這裡能上網,把小說給我調出來,讓我看看。”

 張曉東熟練地打開電腦連接上了網路,然後找了一家專門發佈網路原創小說的網站,點開了一個連接。這是一個小說的書目簡介頁面。小說的名字叫做《高中生的絕密隱私》,作者張曉東,字數二十萬零五百七十三字,最近更新時間竟然是一小時之前。

 張曉東找到小說之後,示意公子白自己看。公子白接替了張曉東的位置,揮鼠點擊一口氣看了三大章內容,然後又看了看最近更新的兩章。看了前面的內容公子白的反應並不大,看了最近更新的兩章之後,他的臉色也變了。最近兩章的標題是《他現在是律師,而以前……》。這兩章寫的不是別人,而是公子白本人。在這兩章裡面作者把公子白上學時候逃晚自習出去吃雞架喝啤酒、跟弟弟一起在暗巷裡邊和小混混打架、偷看同學間的情書、曾經三個星期不洗澡之類的糗事一一爆料。

 看完小說之後,公子白點了一支煙,深吸了兩口才說話:“東子,要說這東西不是你寫的我都不信。無論是從行文的句式特點,還是敘事的角度和口氣上看,都是你寫出來的。前面那些同學的事有些我不知道,可這最近的兩章是寫我的,有兩件事我的父母弟弟都不知道,只有你知道。看過之後,我都想和他們一起告你了!”

 張曉東沒想到公子白會這麼說,十分詫異地問:“我哪寫你的事了?”

 “別不承認!你自己看吧。”公子白把電腦顯示幕轉到了張曉東的方向。

 張曉東湊到電腦螢幕前看了幾眼,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直著眼睛說:“我真的要瘋了!上午我看得時候還沒有,不到半天的工夫怎麼又多了你的事情?真是見鬼了!”

 公子白見張曉東的表情不是裝出來的,習慣性地遞了支煙過去表示安慰。張曉東這個從不抽煙的人,居然真的接過香煙點上火抽了起來。被煙霧嗆得一陣咳嗽之後,張曉東的情緒穩定了一點兒,緩慢地說道:“你知道,我是賣電腦的。就是自己不懂技術,認識的朋友客戶裡面也有懂技術的高手。接到傳票和起訴書之後,我已經請高手幫我查過了小說網站上傳小說的IP地址。那些IP位址不是我單位的就是我家裡寬頻的。而且我也要求連載小說的網站停止連載,可是這個網站停了,那個網站上就會出現,到現在連載的網站不但沒有減少,還多達上百個,不但小說網站上有,各種論壇上也層出不窮。那些同學因此更不信任我,非跟我打官司不可了!”

 公子白拍了拍腦袋,問道:“你的意思是說,無論你採取什麼辦法,這個小說都在不停地更新?”

 “沒錯!”張曉東雙手抱著腦袋痛苦地說,“揭人隱私,損人形象,破壞人家的家庭和睦,這麼缺德的事我能幹嗎?可文字風格和小說內容,甚至IP位址都是我的,說出去連我都有點兒相信事情就是我自己幹的了。可我是真的沒寫呀!真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我馬上就要崩潰了!”

 公子白搶下張曉東手裡的煙,暗中施展了一個定神訣在他身上,穩住了他的情緒後說:“行了!你不用說了。我相信不是你幹的。關於這件事有合理和不合理兩種解釋。合理的解釋就是,有一個知道同學隱私又熟悉你文字風格而且至少是駭客級水準的人以你的名義來寫小說,滿足自己的變態心理。表面上看起來,除了心理變態和駭客的身手之外,我倒是符合這個條件。不合理的解釋就是你自己心理變態,至少是有夢遊的習慣,自己寫了東西之後並不知道。補充一點,還有個超不合理的解釋,那就是你真的見鬼了!”

 張曉東搖了搖頭說:“你就算是駭客和變態,也不可能知道你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更何況以你我的關係,你不可能陷害我。我現在是被人害又被人告,更糟的是被同學唾棄,如果不給自己一個清白,就算是你幫我打贏了官司,我也沒法做人了。”

 公子白從椅子上站起來,認真地對張曉東說:“實話告訴你。就目前的情況看,就算我說破嘴皮子,在這些證據面前也沒法幫你贏這場官司。如果想證明你的清白,那就只有找到證據證明寫小說的不是你。法院已經給了你一個月的舉證期,你已經浪費了五天,算上今天還有二十五天的時間,這段時間裡要是找不到小說出現的原因,你就只有打掉牙往肚子裡咽了。”

鬼律師(第二部) 第二章 隱私 第二節 反面證明(上)

  為了自己的死黨,公子白下足了功夫。

  公子白做的第一件事是在張曉東不知情的情況下用陰陽眼給他做了一次全身掃描。在陰陽眼之下,張曉東一切正常,沒有發現中了法術或者是被妖、鬼、魔侵害的跡象。

  確定了張曉東沒有遭遇靈異事件之後,公子白做的第二件事是和張曉東一起秘密地到市里最有名的精神病院去做了一次檢查。檢查的結果是,張曉東除了心理壓力大一點兒之外,精神狀態非常健康,精神分裂和夢遊的可能性為零。

  在法術和科學都沒能解決問題的情況下,公子白只好與十三名同學一一面談,希望同學們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放張曉東一馬。說實話,同學們的要求也不過分,只要張曉東公開賠禮道歉,停止更新小說,消除影響就行了。可是張曉東本身沒有寫小說,更沒辦法消除網上的小說,不承認小說是自己寫的,也沒法消除影響。更絕的是,在公子白拼命斡旋期間,小說再次更新,不但更多地揭露的十三名同學的隱私,而且還另外提及了其他三名同學,這樣一來,告張曉東的隊伍裡又多了三名原告。

  傍晚時分,公子白一個頭兩個大地回到家的時候,猛然發現張曉東正瞪著發藍的眼睛站在他家門口等著他呢。

  公子白心情不爽,沒太注意張曉東的眼神兒,無精打采地對他說:“東子,你這事可真不好弄。我從早到晚一刻沒閑,口水費得夠裝滿一輛消防車,可是就沒滅得了他們的火。這幫人都說你指名道姓寫得太狠了,根本不聽我的解釋。看來,不找到足夠的證據,是沒法和他們交流了。”

  公子白話音剛落,張曉東就紅著眼睛揪住了他的領子,把他頂到了牆上。“公子白,你少裝蒜了!表面上裝著幫我,實際上害我的就是你!”

  公子白奔忙一天,在同學那裡碰了一鼻子灰磕了一腦袋包,抽冷子又被張曉東揪著領子數落,當然不爽。張曉東根本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覺得雙手被一股巨力震開,緊接著就覺得嗓子眼發緊雙腳沒有了著落。等他回過神兒來才發現,自己被公子白用一隻手攥著領口選口舉在了樓梯扶手之外。

  公子白惱怒地叫嚷道:“你腦子進水了?你沒搶我老婆,我也沒推你孩子下井,我犯得著害你嗎?為你的事我挨了一整天的白眼,你小子居然有心情堵在我家門口誣陷我,我看你病得不輕啊!”

  換作平時,張曉東發現自己被公子白一個手淩空拎著早就嚇得哇哇直叫,可現在他已經出離憤怒了,根本不在乎是否腳踏實地,扯著嗓子沖公子白喊道:“少跟我裝!我讓朋友幫著查過了,昨天上傳的那些文字是從你這裡傳上去的。就是你小子背地裡害我!”

  “有這事?”公子白把張曉東從樓梯外面拉回來,“你憑什麼這麼說?”

  張曉東從褲兜裡掏出了一張皺巴巴的紙遞給公子白。“你好好看看,不單是我的朋友這麼說。從發文的那家網站瞭解到的情況也是一樣的。昨天我們倆看到關於你的那兩章內容是從你的電腦裡傳上去的。”

  公子白接過那張紙看了看。紙上有一大堆的技術資料,雖然能看明白的沒多少,但自己電腦的IP位址和電腦上的一個特殊檔拷貝,公子白還是認得的。看過之後,公子白問:“你這個朋友不是駭客吧?我電腦上的這個檔可是加密隱藏的,他怎麼搞到的?”

  張曉東沒回答公子白的問題。“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是男人就承認了,別讓我看不起你!”

  公子白氣得不行,把手裡的紙片摔到張曉東的臉上說:“我承認個屁!我跟你沒冤沒仇的。吃飽了撐的,閑著沒事搜腸刮肚地寫出二十多萬字發到網上去害你?你認為我能幹這麼傻的事嗎?”

  “人心隔肚皮,做事兩不知。誰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一定是怕我懷疑到你才在網上發自己的兩件小事來擺脫嫌疑的。可惜呀!你還是沒想到我來的這麼快!說別人是駭客,我看你自己才是駭客!”張曉東上了倔勁,死咬公子白不鬆口了。

  “看來,我是沒法跟你講道理了。”公子白長歎一聲,給自己點了支煙,希望借助尼古丁的麻醉作用來消解想殺人的心情。

  “不是沒法講道理,而是講不出道理來了,對吧?”張曉東說話時的眼睛裡充滿了嘲諷,就像勤勞的農夫抓到了一個偷地瓜的小屁孩一樣。

  “靠!張曉東,不憑別的,就憑我跟你同學一場,你也不能這麼埋汰我!明告訴你,這事合理的解釋我給不了你,不合理的解釋倒能給你一個!老子今天豁出去了,不整明白你,我就不姓公子,改姓公公!”被最好的朋友用眼神如此侮辱,公子白徹底爆發了,剛點著的煙被他甩到了地上,隨後再次揪住了張曉東的脖領子,拽著他直奔門口。

  三步兩步到了自己門前,公子白不理會張曉東的叫?,也不拿鑰匙開門,沖著房門喊道:“小方,把門打開!”

  張曉東開關了不下上百次的普通防盜門在公子白的喊聲過後,無聲無息的自動打開了,而且防盜門裡面的二道門也緊跟著自動敞開。如果說公子白叫門門開可能是房內有人應和的關係,那麼公子白拽著他進屋後,房門又自動關上了又作何解釋呢?進屋之後,張曉東發現門後面沒有人,房裡面也沒有人,而自己剛從外面進來很肯定門外的走廊裡也沒有人。張曉東的瞳孔開始放大了。

  發了脾氣的公子白可不管張曉東是否納悶,更不會跟一個死心眼的男人講文明,一把手將張曉東摜到了沙發上,然後對著空氣說:“小方,你出來,讓這個磨磨唧唧男閉嘴!”

  “太好了!堵在家門口跟你吵架,我早就看他來氣了!”隨著話音,女鬼方怡心很突兀地從張曉東面前的地板上升了起來。

  不等方怡心施法,張曉東的舌頭就僵住了。任誰看到方怡心都得說她是個清純有氣質的女孩,可是任誰看到一個清純有氣質的女孩從地板裡面像氣球升空一樣不快不慢地浮出來也得迷糊!方怡心認真地執行了公子白的命令,對著張曉東吹了一口鬼氣。鬼氣及體,張曉東頓覺遍體生寒,非但不能言語,整個人就像根冰棍兒一樣戳在原地連根手指頭都動不了了。方怡心的鬼氣雖然讓張曉東不能言語行動,但是也因此鎮住了他的心神,否則心膽血管齊爆、鼻涕眼淚同流等既危險又尷尬的情況極有可能出現在他的身上。

  方怡心制住了張曉東後,公子白當著他的面抬起右手,讓翠玉長刀以非常緩慢的速度一點點地從手臂裡面彈出來。方怡心見公子白亮出了長刀,當即略帶緊張地問道:“公子白,他有什麼不妥嘛?照我看他只是個普通人,犯不著因為說了幾句你不愛聽的,就把他砍了吧?”

  公子白一邊擺弄著長刀一邊說:“小方,你放心吧,我可不是殺人狂!而且就算要殺人,也不能在自己家的客廳裡面殺呀。地毯、牆壁,隨便那裡崩上了血都要花錢洗的。你不要擔心了,幫忙把李寵玩剩下的橡皮泥給我找點兒過來行不行?”

  “既然這樣,我就等著看你的好戲吧!”方怡心放下心來去給公子白找橡皮泥了。

鬼律師(第二部) 第二章 隱私 第三節 反面證明(下)

公子白像土匪大哥一樣拎著長刀圍著張曉東轉了兩圈,然後重新站到了他的面前,看著他充滿迷惑和恐懼的眼睛說:“東子,你剛剛說的話讓我很生氣,也很寒心。我知道你遇到的事很鬧心,但是你也不能因為鬧心就懷疑我們的純潔的友誼吧?還是剛才那句話,合理的解釋我沒有,不合理的解釋倒要給你一個。不管你害怕也好,迷茫也罷,今天我就讓你明白明白我是啥樣的人!”說罷公子白手上長刀輕輕一揮,張曉東只覺頭頂被一股微風掃過,緊接著他的頭髮茬子就跟下雪似的掉了一地。

 “什麼叫吹毛利刃?這個就是!”公子白晃了晃手裡的刀,“不單是吹毛利刃,而且還是人刀合一。”說罷將長刀快速地收回到體內去了。

 “你這是在表演刀術啊,還是在推銷寶刀啊?弄一地頭髮茬子,我又要挨累了。”方怡心一邊說一邊把一塊巴掌大的至少由七種顏色湊合在一起的半幹不幹的橡皮泥放在了茶几上。

 公子白拿起雜色的橡皮泥,邊揉搓邊說:“先別急著打掃,不是要看我表演嗎,看完了再清理現場吧!”

 方怡心知道公子白的話必有深意,當下沒有去料理地面,而是很淑女地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等著看好戲。不一會兒工夫,公子白就把橡皮泥捏成了一個簡陋的人形,然後從地上撿了三根張曉東的頭髮插在了泥人的頭上。

 “借得半縷絲,縛爾一世魂,凡胎如泥偶,任吾控死生。疾!”公子白法咒過後,手上的符紙化成一縷黑氣投入了泥人之中。隨後,公子白將手中的泥人平放在茶几之上,那泥人微微顫動了兩下後居然自己站了起來,而且還沖著公子白彎腰鞠了三個躬。

 看到這裡,方怡心忍不住驚呼道:“泥偶控!這可是邪術啊!”

 公子白沖心地善良的女鬼笑了笑說:“你說對了一半。我這個法術是泥偶控,但是是經過茅山派研發改進過的泥偶控,是正宗的法術,不是邪術!至於裡面的玄機,我以後再告訴你。”

 泥偶控,是利用受術者的身體髮膚或者經常使用的物品為媒介,將受術者的身體魂魄與施法者製作的泥偶用法術聯繫起來,施法者可以通過控制泥偶來控制受術者的行動。這個法術是人界的一個法師為了報復仇家而為發明的,原本只對人類有效。可法術流傳開去之後,各界中人對其進行了改進,進而產生了各種版本,並且被廣泛應用於謀殺、嫁禍、挾持、勒索等領域。於是,泥偶控被正道人士定位為邪術,嚴禁學習和使用。是以,公子白使出泥偶控來,方怡心反應強烈。茅山版的泥偶控到底是法術還是邪術,方怡心無法判斷,但出於對公子白的信任,她還是選擇了繼續旁觀。

 見到法術成功,公子白心情好了一些,指了指張曉東對方怡心說:“你把他放開吧!我讓他長長見識。”

 方怡心揮手解了張曉東身上的禁制。張曉東身子軟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復了平衡,然後就以百米衝刺之速度頭也不回地沖向了房門。眼看就要碰到門把手了,張曉東就聽見公子白喊了一聲“定”,旋即就跟被按了暫停的電影畫面一樣定格在奔跑的姿勢上了。

 “轉”,公子白又是一聲,他面前茶几上的泥偶隨聲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向後轉,門邊上的張曉東也隨著泥偶的動作轉向了客廳裡面。

 “翻”,公子白再叫一聲,泥偶淩空來翻了兩個空心跟鬥,另一邊從來沒有體操基礎的張曉東奇跡般地原地起跳,來了個七百二十度空翻然後平穩落地。

 “走”、“開”、“停”,在公子白連續的命令下,張曉東身不由己滿臉大汗地穿過客廳走到了陽臺,登上了窗臺推開窗戶,最後在窗臺的邊緣停了下來。

 “解”,公子白一個劍指戳在泥偶的胸口,泥偶緩慢地倒在了茶几上,窗戶邊的張曉東跟著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權,臉色慘白地從窗臺上跳了下來。這回他嚇得連逃跑都給忘了。

 公子白走到張曉東的身前,抬手給了他一個清脆響亮的腦瓜崩兒,在疼痛的刺激下張曉東算是回過神兒來了。清醒過來的張曉東作的第一件事就是用顫抖的手指著公子白和方怡心問:“你們是人,還是鬼?想把我怎樣?”

 公子白心滿意足地點了一支煙,笑呵呵地說:“能問出這個問題來,說明你已經正常了。我要是不這麼整,你還像瘋狗一樣在那裡亂咬人呢,哪能問出這麼有邏輯的問題來。”

 “你們是人,還是鬼?想把我怎樣?”公子白沒有正面回答,張曉東無比抓狂地又問了一遍。

 “他是人,我是鬼。公子白做這些就是想告訴你,他要是想害你,有的是讓你查不出來的方法,根本不必要用那些又無聊又麻煩的辦法。”方怡心替公子白回答了張曉東的問題。

 公子白點了點頭,正視著張曉東說:“小方同學說的沒錯。就這一年多的時間,哥們已經不是一般人了,真的想害你的話,就憑剛才那一手泥偶控讓你跳樓你就跳樓,讓你上吊你就上吊,你連換個死法的權利都沒有。”

 張曉東沉默了半晌後,徒然地坐到沙發上抱著腦袋用力地扯著頭髮說:“原來這就是你說的不合理的解釋,這個解釋確實不合理,但是我還非相信你不可。以前你儘管神神叨叨地,可絕沒這樣的本事。這些本事,你是怎麼學來的?”

 怨不得張曉東迷糊,在初高中時代,張曉東同學也曾經對氣功、法術、特異功能之類的東西沉迷過一段時間。可是在幻想逐個破滅之後,他就被現實征服了,從商成家之後就更沒心思去研究這些東西了,如今突然親自眼見了公子白和方怡心的傾情演出不迷糊才不正常呢。

 公子白挨著張曉東坐下,接過方怡心端過來的熱水放到他面前後說:“東子,先把好奇心放一放吧!眼下解決你的事才是關鍵。以你的名義揭人的隱私就夠麻煩了,如果那天在報出點兒國家機密來,你的麻煩就大了。”

 一說到正題,張曉東一肚子苦水立刻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了。“簡直愁死我了!明顯是有人在用我的名義來揭露同學們的隱私,可我就是說不清楚,同學們也不相信。你不知道啊,小說裡面抖出來最多的就是我自己的隱私,因為這個媳婦跟我幹了好幾架了,揪著我的歷史問題不放,還說我跟那誰家小誰有聯繫。內憂外患,都快把我給逼死了!”

 眼看死黨意志消沉精神恍惚,而且自己也因此含冤受屈,公子白動了真火,拍著桌子說:“他母親的!幹這事的也太缺德了!你放心,為了我自己的隱私,為了同學們的精神生活,為了你的美好家庭,這是我管定了!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把這個陰人的王八蛋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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