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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帝傳》第59章
第七部 第十六章

復賽階段是單淘汰制。兩名對手捉手廝殺。一百二十八名選手一輪之後剩下六十四人,再一輪後剩下三十二人,就這樣一直經過四輪搏殺剩下八人為止。然後才是單迴圈的決賽階段。為了避免強強相遇得太早,傭兵協會所評出的八名種子選手在決賽階段之前都不會相遇。

凱爾得到參賽名單表以及參賽選手的分佈圖之後,立即高興得喜形於色。在單淘汰制的復賽階段,我、卡特琳娜和凱爾都不會相遇。確知卡特琳娜實力的凱爾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絕對不會是卡特琳娜的對手。另一方面,雖然他相信我在擂臺上不至於施展很“奇怪”的手段,因而對打敗我多少有一點信心。但是作為我的家臣,如果遇上我,他卻又不得不自動棄權。

我對分組的情況也很滿意。雖然說如果凱爾分在可以與我相遇的位置可以令我更為輕鬆的進級,但是如果凱爾能夠成為傭兵協會的副會長,當然對我更有幫助。至於我自己,自然也不會放棄這一誘人的職位。要麼不幹,要參加就要幹好。如果卡特琳娜和凱爾都當上副會長而我卻沒當上,那該多糗啊。

我的第一場的對手是一名實力為中階迅劍士的青年人,他的實力比盛特拉姆尚且不如。憑我自身的格鬥技巧,已經足以無驚無險地取得勝利了。

第二場的對手稍稍有些麻煩。那是一名擁有高階風劍士實力的彪形大漢。

彪形大漢身著一副開放式皮甲。這種皮甲從右肩斜貫至左腰,只能護住左胸。以品質而論,這副開放式的皮甲並沒有多少防禦的作用。這樣的皮甲,只能勉強防禦普通士兵所用的那種劣質短劍。他的武器很罕見,右手持一柄三角叉,左手拿著一張帶柄的網。不過,那柄三齒叉和帶柄的網和那副開放式皮甲一樣,都是非常廉價的。真奇怪,這名實力已經可以算是非常強的傭兵,為什麼經濟狀況看起來這麼窘迫?

彪形大漢在上一場的搏鬥中受了不輕的傷。他的皮甲在右肩處有一道明顯的破損,在破損處,還留有暗黑色的乾涸血漬。他揮舞三角叉的動作給人一種不太順暢的感覺,應該是舊傷未複。從他的呼吸判斷,他在上次的戰鬥中還多少受了一些內傷,至今仍未恢復。雖然如此,他的眼中仍舊閃爍著餓狼一樣的光芒。僅管略顯猶豫,彪形大漢仍舊在離我三米左右的地方對我施加強大的氣勢壓力。

彪形大漢現在受了傷,狀態並非最佳,因而即使不召喚出小火,我也同樣也取得勝利的可能。萬一真的打不過,在戰鬥中將小火召喚出來也不遲。不過,如果能夠不戰而勝自然是更好。

“我想,你應該明白自己不是我的對手。”

大漢以一聲低沉的怒吼作為回答。吼聲中,充滿了不屈的鬥志。

我仍舊不放棄自己的打算。以言語削弱對方的鬥志,繼而再說服他不戰而降,那才是上策。

“即使是高貴的騎士,也不會堅持沒有意義的戰鬥。”

沒想到,回應我的仍舊只是吼聲。

我又未必打不過你。好言好語和你說話,吼來吼去的幹嘛?又不是獸人!

怎麼辦呢?我可沒本事不通過言語的載體就與陌生人進行交流。所以,接下來的一分鐘我們只是相互瞪著,並沒有做別的任何有意義的事。不過,彪形大漢首先破壞了這種奇特的和平場面。

哼,高階風劍士!想當年……

鬱悶啊!

僅管掌握了世上最奇妙的劍法,但是受身體條件的限制,場面上仍舊是敵人主攻,而我卻只是竭力以攻代守。

三角叉幻化成狂風暴雨向我瘋狂的攻擊,而那張網,也象一片壓在頭頂的烏雲一般總是無時無刻不在威脅著我。憑藉在戰鬥中超常的預知力,我總是能夠提前判斷出對手的攻擊方向。可是受身體條件的拖累,本該是先發制人的我,到了最後卻總是演變為後發制人。不過對手的右臂受過傷,我好歹總是能夠在對手的三齒叉刺中我之前,用長劍首先威脅著對方的咽喉、心臟或是小腹等要害之處。

對方越來越驚。奇妙的劍法固然令他膽寒,而我沒有絲毫施展鬥氣卻更是令他驚疑不定。一聲大吼之後,大網如烏雲罩頂般向我襲來。

老天,對於一個沒有鬥氣支撐,僅僅憑藉最基本身體素質的我來說,躲避這張網確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我竭盡全力向後一跳,幾乎把身體伏倒在地上,這才狼狽的避開了那張大網。

逃避被網住的命運後,略顯狼狽的我立即發動反擊。

彪形大漢看到自己的計策落空後,心中更怯,他立刻飛也似地逃到擂臺的邊緣。這時候,我開始討厭這個擂臺的寬敞的面積了。

當我逼近彪形大漢後,我明白了一件事。對手已經看出我無法施展出鬥氣,而且積極地利用了這一弱點。

他先是施展出一個鬥氣向我襲擊,迫使我不得不側身躲避。然後,他又憑藉速度上的優勢,向擂臺中央的大網沖去。

彪形大漢剛剛撿起大網,我也追到了他的身後。這一刻,我多想將手中的武器由長劍換為長槍啊。由於武器的長度不夠,劍尖只是勉強擦傷了對手的後背。彪形大漢向前一沖,旋即轉身向我迎頭撒出了大網。

這一次,由於對手只是匆忙行動,我躲避得便較為從容。可是當我躲過大網後,對手再一次跑向擂臺的邊緣。我猶豫片刻,終於壓下了將小火召喚出來的念頭。我蘭特好歹也是二十出頭就靠自己的力量當上了一國之主,這樣的大好青年,縱使無法施展鬥氣和魔法,也不能淪落到事事依賴別人(況且還不是人,是魔獸)的份上啊!在逆境中取得勝利,才能獲得更大的快感嘛。

我不再追擊對手,而是守在大網的附近。對手的實力並不差,可是他的膽氣在剛才的戰鬥中被消磨了不少,因而遠遠地與我對峙,猶豫著不敢過來。

彪形大漢本來就有舊傷,是帶著傷與我堅持戰鬥。剛才他的後背又受了一點輕傷,雖然傷口不大,畢竟從傷口處流出來的是血而不是水。彪形大漢顯然沒有修煉過能夠自愈傷口的鬥氣——或者說至少他沒有修煉到那種程度。在沒有其他人為他包紮或是用魔法治癒的前提下,那道接近五釐米的傷口不會自動癒合。

那麼,耗就耗著吧,又不是我在流血。

十秒種過去了,半分鐘過去了,一分鐘過去了。觀眾們開始發出不滿的喧鬧。什麼謙卑、正直、憐憫、公正、犧牲、榮譽之類的道德對傭兵來說,都是沒有太大必要的。但是任何一名傭兵,哪怕是身為魔法師的傭兵,如果沒有勇敢這一特質,根本就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傭兵。

“殺死他啊!殺死那個膽小鬼!”

在眾多支持我的觀眾的叫囂聲中,我仍然巍然不動。

看戲不怕台高。對手雖然不是膽大包天的主,但是要說他膽子小,那也不儘然。再說以實力論,殺死他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那傢伙能夠施展鬥氣。雖然在有心防備之下,連鬥氣在他體內經脈的走向我都一清二楚,自然無法擊中我。但是至少在速度上,那個彪形大漢是占了上風的。等我逼過去之後,他照上次的老一套對我射出一記鬥氣,我還是得躲避。等我躲避後,他再去撿大網。我想對手不至再犯為了撿起大網再挨一劍的錯誤。如果我追得不急,他大約會輕鬆撿起大網;如果我緊追在他的身後,他多半會逃到擂臺的別一邊。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浪費精力呢。

隨著時間的流逝,對手的血越流越多,自然也就越來越虛弱。大約僵持了三分鐘後,對手終於忍耐不住,再次對我發動了主動攻擊。這一次,身體虛弱、手持三齒叉的手臂有重傷、失去慣用的配合武器,彪形大漢的攻擊對我而言已經沒有剛才的那種威脅了。在對攻的過程中,我找准機會在對方的身體上留下了大大小小幾道傷口。

最後,狗急跳牆的對手將三齒叉猛地擲向我。不過憑特殊的觀察力,在他舉起三齒叉的刹那間,我已經知道了他的目的。自然,對手的垂死掙扎同樣沒有對我造成任何傷害。

既然只是一次競賽,既然現在已經取得了絕對的勝利,我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再去傷害或是污辱對手了。待裁判宣佈勝利者之後,我將長劍徐徐插入劍鞘,向勇敢的對手笑了笑,走下擂臺。

我的第三輪比賽,卻因為對方的空缺而自動進入了下一輪。其實那名傭兵倒也並非害怕我而棄權。只不過在上一輪的比試中,他雖然取得了勝利,卻只能用慘勝來形容。每一輪的間隙參賽選手有一天可以用來休息。但是對於重傷者來說,一天的時間顯然並不足以使他們恢復正常。所以,我的第三輪對手只得自動放棄了。

可惜我的好運在第三輪似乎用盡了。復賽中的最後一個對手,居然是賽前與凱爾奪標呼聲幾乎一樣高的熱門選手——也就是說,他便是傭兵協會所認定的種子選手之一。這位選手,是傭兵團排行榜中名列第五的鐵鷹傭兵團的團長。面對這樣的對手,再不召喚出小火幫助就只能說是狂妄自大了。

雖然我最終取得了進入決賽的資格,但是在復賽第四輪的比賽中,我感受到了極大的屈辱。

進階後的小火比凱爾實力略遜一籌,如果除去經驗方面的差異,小火的實力與鐵鷹團長差不多。戰鬥的初期很精彩,小火也玩得很開心。雖然鐵鷹團長的利刃不時在小火的身上留下傷痕,但是小火抽空在傷口處舔一舔也就好得差不多了。而鐵鷹團長在小火狂暴的攻擊下,也不得不偶爾抽空運用聖鬥氣為自己療傷。

可是打了不到十分鐘,鐵鷹團長終於發現了小火的軟肋——我。

事實上,召喚師與魔獸使非常相似,他們同樣可以役使魔獸。可是不同的是,召喚師每次召喚出的魔獸並不相同,而且每次能夠召喚出來的魔獸數量較多,魔獸使的魔獸卻是固定的。另一方面,召喚師自身的實力通常都低於魔獸使。對於召喚師來說,他最大的弱點便在於他自身。如果敵人殺死召喚師,那麼他所召喚到人界的魔獸就會因為沒有魔力的支持而回到魔界。

魔獸使的能力,即使不比魔獸高,通常也不會低太多。由於我召喚小火的方式與魔獸使一樣,因而鐵鷹團長最初並沒有將目標鎖定在我的身上。可是七、八分鐘過去後,鐵鷹團長發現我根本就只是進行佯攻或是策應,並不真正加入戰鬥,而且還儘量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當他嘗試向我發動進攻後,發現小火並沒有趁隙襲擊他,反而是拼命保護我。所以鐵鷹團長乾脆以我為主攻目標進行攻擊起來了。

小火的戰鬥經驗本來就不如對方,為了保護我,立即陷入了束手束腳的窘境。很快,我和小火的形勢就變得岌岌可危。

看到自己成了拖累小火的負擔,體內的血液立時向頭部湧去,我感覺自己的臉發熱發脹。本想憑自己之力力挽危局,然而實力上的差距無法忽略,我又不敢施展蠱術。在小火的頭部遭受重創因而發出淒曆的怒吼聲之後,我老羞成怒,不顧一切地將阿呆也召喚出來助戰。

在魔獸之王和狂怒的火焰獅子王的夾擊下,經驗豐富的鐵鷹團長只堅持了短短幾秒鐘便從擂臺上跳了下去。尚存一絲理智的我不得不違心地制止了小火和阿呆的追擊。追擊認輸的對手是違反比賽規則的,為了取得傭兵協會副會長一職,我不得不暫時放過鐵鷹傭兵團的團長。

就這樣,靠著小火和阿呆的幫助,我總算勉強進入了決賽圈。

由於比賽都是同時進行的,所以我並沒有親眼見到卡特琳娜和凱爾的比賽過程。雖然說我的第三輪比賽輪空,但是卡特琳娜也同樣如此。至於凱爾,我又沒多大的興趣觀看。畢竟可以擊敗能夠施展狂化的高階幻劍士,只有聖騎士或是影劍士。不過賽後,我卻從其他管道瞭解了他們進入決賽的經歷。不知道還好,知道後,我簡直忌妒得吐血。

卡特琳娜在復賽階段的表現,似乎可以用寡淡無味來形容。怎麼說呢。就象卡特琳娜爺爺說的那樣,一個心智成熟的成年刻意地去撚死螞蟻。那個成年人固然無聊得要命,旁觀者對這種過程也無法激起任何興趣。

卡特琳娜的對手中自動棄權的竟然多達兩人。剩下的那兩個對手,雖然有一名幻劍士,但是他只是初階階段,比起凱爾尚且遜了兩籌。能夠在影劍士刻意散發戰鬥意念的時候緊緊握住兵器的人,已經是實力非常不錯的表現了。但是被卡特琳娜輕而易舉地擊敗,卻是那名初階幻劍士無法逃避的宿命。

至於凱爾,在復賽階段也沒有遇到什麼大的麻煩。他的普升過程,只能說是囂張,絕對的囂張!

他每次上臺,就像是表演一般,逼視著對手,然後冷哼三聲。接著,凱爾開始念每次都相同的臺詞。

“我就是塞維爾第一殺手‘窮兇極惡’。”

“你……”

在這時候,凱爾伸出食指輕蔑地搖一搖。

“不是我的對手!”

一路下來,凱爾雖然也意外地遇上了一名實力與之相差無幾的對手,不過當凱爾施展狂化之後,凱爾的對手也只好接受戰敗的命運了。儘管凱爾施展狂化後會有好幾天的虛弱期,不過凱爾所遇到的那個硬釘子,已經是他最後的一名對手了。所以凱爾也是一路順利地進入了決賽階段。

人比人,氣死人啊!明明卡特琳娜和凱爾比我目前的實力都強,為什麼他們遇到的對手反而比我弱呢?!

可憐的小火。雖然卡特琳娜說小火的自愈能力超強,過不了幾天那種程度的傷就可以完全好。可是一想到那場比賽中小火為了保護我而血流滿面,我總是不免有些愧疚。

唉。看來在決賽的時候,還是讓小火和阿呆一起上場好了。阿呆現在體型已經比以前大了一半。這個大陸上的猞猁又不是僅僅只有阿呆一個,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第七部 第十七章

在決賽階段一共只有八名選手,可是我、卡特琳娜和凱爾一共就占了三個名額。這種單循環賽事,勝一場得三分,負一場不得分,平一場得一分。七場比賽結束後,以積分排列名次。如果有人積分相同,其名次的決定就取決於相互之間比賽的勝負。如果有三人或三人以上積分相同,而且形成“三怕”或更複雜的局面,則以附加賽的形式決定名次。

卡特琳娜肯定是可以七戰六勝的(輸給我),而凱爾多半也能七戰五勝(輸給我和卡特琳娜),那麼我只需要戰勝其餘六名選手中的三名一般也就足夠了。不過能夠進入決賽的選手,沒有哪一個是易與之輩。其餘五名選手,分別是傭兵團排行榜排行第一的蘇克傭兵團的副團長、排名第二的百勝傭兵團的供奉、排名第八的和平之光傭兵團的團長、排名第十九的咆哮的猛虎傭兵團團長以及一名自由傭兵。

如果有人在與卡特琳娜或凱爾的比賽中身負重傷,那就好了。不過根據傭兵協會的資料,除了卡特琳娜和我,其餘六名選手的實力相差無幾。凱爾大約是很難令對手重傷的——除非他自己也不打算參加下一場次的比賽。至於卡特琳娜,估計也很難重傷對手。因為選手中除了一名自由傭兵之外,其餘的選手背後都應該有各自智囊團。雖然真正的武者並不會放棄與實力比自己高的武者進行比試。但是除非他打算放棄競選副會長之職,否則在智囊團的規勸下,多半對上卡特琳娜時會自動棄權。

復賽時確實有一些選手的實力比較弱,至少我的第一名對手實力確實有些超乎我的意料。在我看來,傭兵協會副會長的競選大賽選手,應該是傭兵界的精英才對。很難想像,那名中階迅劍士能夠通過預賽那種殘酷的競爭。如果說是傭兵團排行榜前一百名的代表,那樣的實力似乎也不夠。後來還是凱爾為我釋疑解惑。他告訴我,排名較後的傭兵團,特別是團中沒有強者的傭兵團,根本就不指望能夠取得副會長的席位。而某些自由傭兵,或許打算競選副會長之職而又為了能夠保險起見,多半會花一些錢讓那些傭兵團推薦他們直接進入復賽——反正那些傭兵團並不打算競爭副會長之職,能夠讓雙方得利的事,他們幹嘛拒絕呢?

不過凱爾還是對我的好運氣進行了恭維。按他的話說,那名僅僅只有中階迅劍士實力的青年實在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以他那樣的實力,多半是一百二十八名選手中最遜的一名了。凱爾隨後又感歎說,幸虧那名不自量力的傻小子遇見了我。如果遇上別的什麼傭兵,搞不好就會性命難保。

凱爾到底是在恭維我的大度,還是在暗指無法施展鬥氣和魔法的我,並不容易取得那名實力最差的選手的性命?看凱爾的表情,似乎不是在諷刺我。姑且把他的話當作後者吧。

復賽的最後一輪小火受傷後,我對任何能夠聯想到自己實力的話題都很敏感。

蘭妮的殞命,我多少應該負點責任。如果一沖入大廳便向卡特琳娜發動襲擊,或許蘭妮早已和馬迪爾結婚了吧。而小火的負傷,將我心靈深處的傷痂再一次生硬地揭開了,令我的情緒非常低落。

該死的實力!我怎麼才能恢復甚至提高自己的實力呢?!

我再也不想看見身邊的人因為我的過失而受傷甚至喪失性命了!!!

……即便是寵物也不行……

唉,寵物?真奇怪。憑我的實力,有資格將小火看作寵物嗎?可是在此之前,我居然一直心安理得地將小火看作寵物。哼,真可笑。

唉,實力……

在我的無盡的歎息中,決賽的日子一天天臨近了。

三月二十三日,決賽終於開始了。

決賽一共分七天進行,每一名選手每天都參加一場比賽。

正如我所料,卡特琳娜的對手和平之光傭兵團的團長選擇了棄權。

凱爾雖然取得了勝利,也僅僅只是小勝罷了。在我看來,蘇克傭兵團的副團長之所以在沒有完全敗落之前就選擇了自動認輸,是為了在後面的賽事中取得更佳的成績。

我的對手,那名自由傭兵,在小火和阿呆狂暴的攻擊下,根本就無法沖過它們的防線對我展開攻擊。在堅持了大約三十個回合後,那名自由傭兵明智地選擇了跳出擂臺。

輕易取得勝利後,小火和阿呆趾高氣揚地在擂臺上大吼大叫。看到小火扇動著翅膀圍著擂臺示威性地飛行,阿呆也創造性地突然人立而起,並且還一蹦一蹦地表達它的興奮之情。在目瞪口呆的裁判沒有想出應對之策之前,兩頰發燒的我趕緊將正在學馬戲團的小狗跳的阿呆送回了魔界。至於小火這個作俑者,好在它比起阿呆來還不算太丟臉。況且,我對小火多少還有些愧疚,所以就暫時放縱了這個得意忘形的小傢伙。這個三百年來第一個進階的火焰獅子王,畢竟還沒有成年嘛。

就這樣,第一天的比賽,我們三個全都取得了勝利。另一個勝利者,是百勝傭兵團的供奉。

巧的是,這名供奉同樣擁有一隻魔獸。他所擁有的魔獸我也認識。不過在西西王詳細介紹之前,我還以為那種名叫恐怖蠻牛的魔獸是很好吃的東東。後來我也曾經想過,雖然恐怖蠻牛在魔獸當中確實算是戰鬥力比較高的,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它不好吃甚至不能吃。亞龍中有一種較為罕見的分支,稱之為四足飛龍。那種四足飛龍的戰鬥力比起恐怖蠻牛來不逞多讓,可是它的味道就蠻好。如果能夠將百勝傭兵團供奉的恐怖蠻牛繳獲過來嘗一嘗就好了。要說呢,卡特琳娜的廚藝確實大有進步。比起安麗絲雖然仍舊略遜一籌,不過除了安麗絲,我還真沒見過有誰的廚藝能夠超過現在的卡特琳娜呢。

話又說回來。俘虜百勝傭兵團供奉的恐怖蠻牛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卡特琳娜或許可以不戰而勝,凱爾也許也能夠憑藉狂化技能勉強獲勝,但是俘虜恐怖蠻牛似乎不大現實。

恐怖蠻牛皮粗肉糙,攻擊力也強。而那名供奉本身也擁有低階黃金騎士的實力。他如果騎著恐怖蠻牛向我衝擊,憑小火和阿呆,恐怕擋不住。好在恐怕蠻牛的動作並不靈活,也許想要品嘗一下恐怖蠻牛的味道,只能依靠我了。

第二天,卡特琳娜的對手是咆哮的猛虎傭兵團團長。這是坊間猜測唯一有可能與卡特琳娜真正作戰的選手。然而令觀眾們失望的是,外表粗礦的咆哮的猛虎傭兵團團長卻面色平靜地宣佈了棄權。

我的對手是和平之光傭兵團的團長。聽凱爾介紹說,這名全身包裹在鎧甲之內的傭兵團長,從來不曾以真實面目示人。不過他的實力倒是不錯,達到了高階黃金騎士的境界。只可惜這種擂臺對普通的騎士系戰士來說非常不利,更何況阿呆又是騎士的天敵。所以,和平之光傭兵團的團長只是冷冷地看著小火和阿呆,撫摸著愛馬拒絕上臺。他拒絕上臺,我自然也就輕鬆地獲取了三分。

凱爾也勝了,不過戰勝自由傭兵的過程卻費了他九牛二虎之力。

令我產生了食欲的恐怖蠻牛的主人,百勝傭兵團的供奉又勝了。這使得我對於吃到恐怖蠻牛的希望大為減少。

第三天,我的對手是卡特琳娜。所以我又得了三分。

凱爾的對手是咆哮的猛虎傭兵團團長。咆哮的猛虎傭兵團團長前天遇上百勝傭兵團的供奉,被騎著恐怖蠻牛的黃金騎士所擊敗。昨天又碰上實力最強的卡特琳娜,只得自動棄權。為了取得副會長的席位,他居然孤注一擲施展了狂化術。凱爾被迫以狂化術應戰。結果兩名狂化的高手打得驚天動地,最後竟然連擂臺都給打垮了。凱爾雖然最終取得了勝利,不過他遍體鱗傷,而且體力幾乎消耗殆盡,這種情況對以後的賽事影響極大。至於這場慘烈戰鬥中的失敗者,咆哮的猛虎傭兵團團長,據治療師保守估計至少三個月內無法下床。

另外兩場,一場是百勝傭兵團的供奉艱難地戰勝了自由傭兵。而另一場則產生了本次決賽階段的第一個平局。和平之光傭兵團的團長和蘇克傭兵團的副團長雖然打得看似非常精彩。但是我和卡特琳娜都認為,他們似乎是有意取得平局的結果。

第四天,卡特琳娜再次不戰而勝。而我則因為咆哮的猛虎傭兵團團長退出比賽再得三分。凱爾棄權了。他的對手百勝傭兵團的供奉,因而輕鬆地獲取了三分。真可惜,本來百勝傭兵團的供奉今天狀態也不是很好的,畢竟昨天他的勝利確實很艱難。剩下的一名勝者出乎眾人的意料,居然是那名自由傭兵。

至此,我以十二分的積分與百勝傭兵團的供奉並列第一,卡特琳娜以九分與凱爾並列排名第三,自由傭兵以三分排名第五,和平之光傭兵團團長以一分和蘇克傭兵團的副團長排名並列第六。咆哮的猛虎傭兵團團長以零分排名第八。

這下可麻煩了。如果其他五名選手相互從對方身上獲取積分,那麼我和凱爾只需要各勝五場就一定可以進入前四。可是猛虎傭兵團的團長已經完全沒有希望了,他甚至一分也拿不了。可是其餘四名選手仍然有將我或凱爾擠出前四的可能性。凱爾的形勢猶為不佳。雖然身為高階幻劍士,凱爾的體質棒得沒話說,可是施展狂化之後身體必須虛弱這一事實卻是任何人也無法避免的。如果明天他再讓我一場,而後來又因為身體仍未恢復而戰敗,那麼他就很有可能會落選。

最討厭的便是百勝傭兵團的供奉了!他害得我被卡特琳娜狠狠地擰了幾下。積分被我超過卡特琳娜倒是無所謂。可是因為讓我,那個百勝傭兵團的供奉排名居然超過了她,這便使得卡特琳娜大為不滿。

以凱爾目前的狀態,如果真的與原本實力相若的選手比試,肯定一分也得不到了。九分如何能夠保證進入前四呢?要不,讓卡特琳娜對上凱爾時棄權?

想到這裏,我的手臂開始隱隱做痛。也許,這並不是什麼好主意。

唉,這下該怎麼辦呢?

第七部 第十八章

回到專門為比賽選手準備的貴賓休息室,我開始進行說服卡特琳娜的工作。

在我看來,反正卡特琳娜是絕對可以進入前四的,那麼她對上凱爾的時候放水,凱爾不就同樣可以成為下屆的副會長了嗎?

卡特琳娜看著我的眼神非常奇怪,就好象我提出的要求特別無理似的。

“你自己讓凱爾得三分不就行了?幹嘛讓我讓凱爾?我還要爭奪此次比賽的第一呢。”

“我自己?那怎麼行呢!萬一剩下的比賽我全輸了怎麼辦?”說到底,有實力才有信心。小火那種幼兒心性總是讓我很不踏實。阿呆雖然已經成年,但是它現在和小火相處甚歡,弄不好比賽的時候小火和阿呆全都忘掉我的囑咐,跑到我無法召喚的地方去玩。憑我自己的實力,哪能與其他選手抗衡啊。

卡特琳娜眼中的驚異之色更盛。

“你現在都已經十二分了,而第五名才三分。即使你剩下的比賽全部棄權,而那名自由傭兵遇上奇跡連我也打贏了,你也同樣可以進入前四啊。按比賽的規定,那名自由傭兵即便取得十二分,可是他輸給過你,因而排名在你之後。所以說,你是絕對可以進入前四的。”

我呆了一呆。這麼說來,卡特琳娜確實不必讓給凱爾了。只要我讓給凱爾三分,那麼基於同樣的道理,目前名列第五的自由傭兵同樣無法在排名方面超越凱爾。

凱爾在一旁輕輕地咳嗽。他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後,苦笑道。

“主公,實在對不起。前天我實力克制不住自己,結果弄成現在這種情況。您放心好了,再休息兩天,我的鬥氣實力至少可以恢復八成。那時候,與和平之光傭兵團團長的戰鬥中,我有六成戰勝他的把握。”

凱爾的狂化其實也不能怪他。就猶如歇斯底里這種情緒很容易傳染一樣,狂化這種技能,很容易被別人的狂化而觸發。說起來,凱爾沒在復賽階段遇上一個會施展狂化術的對手,運氣也算不錯了。

我忍不住歡愉之情哈哈大笑。

“哈哈哈……王八蛋!”

“既然已經身為我的家臣,那麼你的性命就不僅僅是你自己的了。那個和平之光傭兵團團長是高階黃金騎士,你想憑八成的實力戰勝他,豈不是必須拿命去拼。”

我斜著眼睃著凱爾。

“憑你現在的身體情況,兩天內恐怕未必能能夠恢復八成的實力吧。”

看到凱爾試圖反駁,我擺擺手,制止他打斷我。

“我知道,你或許有辦法在短期內壓下暗傷強行恢復八成實力。不過,你應該也知道,順其自然才是最佳。如果施展什麼秘法強行暫時恢復功力,對自己的身體並沒有任何好處。搞不好還會留下什麼無法恢復的暗疾呢。”

“況且你即使恢復了八成實力,與人家高階黃金騎士相鬥,勝利的幾率也不會超過三成吧。除非你在比賽中再次狂化。可是憑你的身體情況大後天再次狂化,只怕是很難恢復吧。”

凱爾滯了一滯,呐呐而言。

“主公,可是您是我的主公……我怎麼能夠在與您的對戰中取勝呢?……”

我直視凱爾的雙眼,並不打算掩飾自己的想法。

身為上位者,讓下屬無法完全瞭解自己固然是必要的手段。可是偶爾透露出對家臣的關心,顯然並不是什麼愚蠢的行為。與一個強力家臣可能受到嚴重創傷的可能性相較而言,一個默默無聞的傭兵的名譽受損,似乎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即便將來我化身為傭兵競選傭兵協會副會長的事情被他人知道,應該對我的負面影響不會太大。

我一字一句緩緩地說道。

“我所看重的只是你的身體健康。讓那些世俗的看法見鬼去吧。這樣好了,為了不讓別人懷疑,後面的三場比賽我就裝成突然身患重病,全部棄權算了。現在我命令你。剩餘的比賽,除了明天對我的比賽,你不得再上場!早點休息去吧。”

凱爾垂下頭,激蕩的心情促使他的胸膛不停地起伏。過了一會兒,凱爾盡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以一種沉悶的聲音說道。

“謹遵主公命令。我這就回去休息……”

凱爾離開客廳後,卡特琳娜輕笑一聲。

“蘭特,你這麼照顧凱爾,為什麼以前對他施展蠱術把他整得死去活來?”

我大聲抗辯。

“那時候他又不是我的家臣,我管他死活!”

小魔女靠進我的懷中,勾著我的脖子膩聲問道。

“那麼,你到底為什麼要裝成突然身患重病不肯上場呢?”

切,不必浪費任何力氣就可以達到自己的目標,我幹嘛還要陪著那些傭兵玩呢?世間眾人熙熙攘攘,來來往往,無外乎名利二字。從名來說,神魔大人的名氣已經不遜於愛克斯大陸風頭最旺的四大公子了,還有增加的可能性嗎?再說了,從我真實的身份講,現在的名氣對我而言只是負擔。從利而言,副會長每人一票,並不因為排名的不同而導致權力有所區別。所以,我想不出有什麼必要繼續參加剩下的比賽。

與其浪費力氣幹沒有意義的事,還不如積蓄足夠的力氣以便晚上在床上對付小魔女呢。想到這裏,我忍不住心頭一蕩。天香國色的小魔女現在又擠在我的懷中,她那不大但卻優美挺翹的玉乳正摩擦著我的身體,令一股熱流湧上我的小腹。

隨著一聲不那麼驚慌的尖叫,臥室的房門被粗暴地踹開。在幾聲軟弱得連蚊子也無法拒絕的反對之後,卡特琳娜嬌羞的聲音嘎然而止。隨之而來的,則是令人銷魂的魚水之歡的聲音……

與我設想的一樣,卡特琳娜和那名百勝傭兵團的供奉同樣積十八分。按同積分比相互間成績的原則,卡特琳娜取得了第一的成績。那名百勝傭兵團的供奉獲得了第二名。凱爾這混蛋因為我的棄權而位居第三,我卻只是屈居第四。不過好在賽前的計畫已經完全實現了。

明天,身為塞維爾公爵的傭兵協會會長將會主持四名副會長的上任儀式。我雖然高興,卻仍舊有些不滿足。不談會長的否決權,僅副會長就有七名。我、卡特琳娜和凱爾,一共才三票,仍然無法控制傭兵協會。好在凡是投票的權力,總是或多或少可以換取某些利益的。傭後協會每年數十項的決議中,不知有多少是妥協和交換才達成的一致結果呢。我手中有三票之多,可以換取多少利益呢?

算了,不空想了。我還沒當上副會長,空想無益。等當上副會長之後,我自然會知道應該怎麼當這個副會長的。

一夜無話。

第二天,也就是三月三十日,接受邀請後,我們一同進入塞維爾公國的公爵府。在這裏,我們將正式擔任傭兵協會副會長一職。

按道理說,崇尚奢侈的多明戈花費了大量人力物力建造的公爵府並不小,近十萬平方米的面積接近於五個比茲堡。在親眼目睹塞維爾公爵的府邸之前,我只見過兩個公爵府。塞斯公爵的府邸和我自己的。塞斯公爵的府邸只有不到一萬平方米呢。由於多明戈的吹噓,也由於自己的見識不廣,我曾一度以為自己所住的公爵府是大陸上最大的公爵府。不見不知道,一見嚇一跳。塞維爾公爵的府邸比我的公爵府要大上許多。粗略估計,塞維爾公爵的府邸至少有十六萬平方米。

這麼宏偉的建築物,與其說是一個府邸,還不如說是一個城堡更來得準確些。

塞維爾公爵府雖然建立在市區,然而它周圍除了箭塔或哨樓外,只是一片田野。除此之外,塞維爾公爵府外環繞著一圈至少有四米寬的蓄水池。這種規模的蓄水池,應該也可以起著護城河的作用吧。

走近了仔細觀察,公爵府的圍牆居然是用花崗岩為材料。這樣一看,雖然圍牆只有五米高,但是配上府內、府外高大的箭塔,想要攻克塞維爾的公爵府,應該不比攻克比茲堡容易多少。

走進府內,我這才發現這個巨大的建築被人為地隔成了許多小塊。從同樣是花崗岩築成的圍牆後面,傳來打鬥、吆喝和兵器交擊的聲音。百勝傭兵團的供奉也是上一屆的副會長,因而大約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而凱爾身為塞維爾人,似乎也對此有所瞭解。我不知道卡特琳娜是怎麼想的,反正我是很驚訝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整個愛克斯大陸,貴族們開始以能夠以中華語相互交談為榮。到了現在,除了少數地區,大多數的國家或公國要麼以中華語為母語,要麼就是將中華語定為第二官方語言。這樣一來,無論是哪個國家或民族的人,只要是對方是貴族或是商人,你都可以用中華語與之進行沒有隔閡的交流。

令人難以想像的是。從圍牆的另一面傳來的吆喝聲我居然完全聽不懂。

能夠住在公爵府裏的人,居然不使用中華語,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塞維爾公爵為了保證民族的民粹因而不要求國人掌握大陸通用的中華語?可是我在塞維爾遇到的所以貴族以及很多平民都說的是中華語啊。

將迷惑的視線投向卡特琳娜,發覺她有神情與平常相比微微有些不自然。在保證最基本禮儀的前提下,我靠近卡特琳娜悄聲問道。

“怎麼回事?”

“泰坦人!”

我被卡特琳娜的回答嚇了一跳。沒想到泰坦人居然居住在公爵府內。他們訓練這麼勤,大約也是與以前的那個血盟之誓有關吧。由於圍牆打鬥的地方離我超過了五十米的距離,因而在施展探查術的前提下我無法感知那些泰坦人的實力。不說塞維爾公國確實是個藏龍臥虎的地方,那些泰坦人的能力也是我完全不瞭解的。如果施展探查術被泰坦人察覺,而他們認為這是一種敵意的行為,沖過來找我麻煩可就糟糕了。幾個泰坦人還好說,如果是一群泰坦人,如果有那麼幾十個一起沖過來,即使是卡特琳娜也無法可想呢。泰坦人看在我是塞維爾公爵的貴客的份上或許不會把我怎麼樣,可是我又何必自討沒趣呢?還是別惹事的好。

就這麼一路胡思亂想著,我們很快就來到一幢高大的建築物面前。

數百根用白色大理石雕琢而成的立柱環繞在這個建築物的周圍,每一根大理石柱底部都雕刻著一尊奇怪的人物像。那些人物像特別大,而且與普通人似乎略有不同。我想,或許這些奇怪的人物不是人,而是泰坦人吧。

如果最初的建築者原本計畫將公爵府建成一座堡壘,那麼這幢高大的建築物應該就是城堡中的內城。

巨大的門有三米多高。可能建築者是一個心思細緻的人,充分考慮了不得已的情況下保證泰坦人也能迅速地撤退進入內城。大門是以堅硬、不易燃燒兩項優點而聞名的橡木,不過真正起防禦作用的是建築物頂上那道完全用精鋼製成的柵欄門。象小孩手臂粗的柵欄絕對可以阻止敵人的進攻。在我看來這麼粗的柵欄除了用殺神劍外,別的武器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將之戴斷。可是建築物的頂上除了間隔兩米就分佈的箭垛外,還有八座堅固的塔樓。只要箭垛和塔樓上配置著弓箭手,想必沒有人會願意在強弓下暴露太長的時間。

我的心中微微有些不安。

蘇庫市並非沒有大廣場,為什麼傭兵協會副會長的就任儀式會在這陰森古老的公爵府裏舉行呢?

我低聲向凱爾詢問。

“以往就任副會長的儀式也是在公爵府舉行的嗎?”

“極少。”凱爾搖搖頭,下意識地看了眼卡特琳娜,同樣壓低著聲音回答。

“多半是因為主母的關係吧。歷史上,也曾分別有一名影劍士和一名聖騎士通過競選成為副會長,那兩屆的就任儀式也是在公爵府舉行的。被邀至會長的府邸就任副會長,對傭兵而言算是一種殊榮。”

殊榮嗎?不知道為什麼,我並不喜歡這種殊榮。還有,我很不喜歡凱爾總是將劍士排在騎士的前面。不說世俗中騎士的地位通常總是高於劍士,至少他的主公是騎士啊。就憑這一點,他也應該將騎士放在劍士之前嘛。

跟在侍從的身後,我們一行人緩緩進入內府。

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些生氣!身為主人的塞維爾公爵居然不在門口迎接我——雖然他並不知道我是佈雷西亞公爵——雖然在佈雷西亞的時候我也並不站在門口迎接身份不高的客人。

反正,在慢慢踱進大門的時候,我的感覺真的不是很好。

第七部 第十九章

內堡的大廳內雖然有許多人,然而我的視線卻首先被一個奇特的人所吸引了。

吸引我的,並不是他那高階黃金騎士的實力。儘管他的實力確實是那群人當中最高的之一,可是站在他身邊的武者中,至少有三個人的實力與之相差仿佛。真正吸引我的,是他的穿戴。

這個人全身都包裹在鎧甲之中。

一眼就可以看出,這是一副極為名貴的鎧甲。那閃亮的胸甲,就像鏡子一樣能夠清晰的照出人的容貌。另外,這個人戴著很像是面飾的頭盔,讓人看不到他的真實相貌。頭盔似乎由黃金製成,散發著金黃色的光芒。頭盔上,雕刻著鼻樑、嘴唇、高聳的顎骨,當然,眼睛處留有兩個用來觀察的小孔。單就這個頭盔而言,顯然是一件極為精緻的藝術品。在他的腰間,斜掛著一柄長劍。長劍的劍柄之上幾乎鑲滿了寶石,特別是劍柄頂端那塊紅寶石,顯得那樣碩大晃眼。雖然鋒利的劍身隱藏在劍鞘之中,但是我敢肯定,在劍身之上肯定佈滿了用來構成魔法陣的奇特花紋。因為,劍柄上勾勒出來的花紋將每一個寶石連接起來,已經組成了一個火系的魔法陣。

無論是從氣勢還是穿著來講,這個人都應該是這裏主人——塞維爾公爵,羅斯國公。唯一令我奇怪的是,這位公爵為什麼在大廳內也全身甲胄。

在觀察他的同時,他視線也落在我的身上。對視的時間不超過一秒鐘,塞維爾公爵首先移開了視線。

“先自我介紹下一,我就是羅斯.塞維爾,傭兵協會的會長。這三位分別是蘇克傭兵團的團長洛克,百勝傭兵團的團長夏姆和炎龍傭兵團的團長瓦爾特。”

沒想到塞維爾公爵的嗓門那麼大。在我認識的人當中,除了人形野獸克勞德公爵,再也沒有人在嗓門的音量方面超過他了。更令我沒有想到的是,雖然我們按比賽名次依次進入大廳時,侍從通報過我們的名字,但是塞維爾公爵並沒有按慣常的禮儀分別向我們打招呼,而是僅僅與我們當中的一個人進行談話起來。他首先談話的對象既不是在決賽中獲得了第一名的卡特琳娜,也不是投入了最多注意的我,卻反而是凱爾。這一點,同樣令我莫名其妙。

他以一種又快又響的語調對凱爾說道。

“雖然您是塞維爾人,而且在塞維爾久享盛名,但是如果不是瓦爾特告訴我,我是絕對無法猜出一位風度翩翩、氣質高雅的貴族,居然是神志異常而且極度危險的塞維爾第一殺手。”

我的心中一震。這種恭維似乎也太特別的吧!神志異常和極度危險這兩個形容詞,似乎都不是什麼褒意詞。羅斯公爵這樣說到底是什麼樣意思?

凱爾面色如常。他恭恭敬敬地向塞維爾的公爵行禮。

“繼承家父的爵位不久,我的領地就被羅德曼家所佔領了。象我這樣失去自己領地的破落貴族,實在無顏覲見公爵殿下。”

“破落貴族嗎?”開懷的笑聲透過頭盔傳出來,餘音在大廳內來回回蕩。

“德魯戈家的供奉就不說了,僅僅就炎龍傭兵團的供奉而言,怎麼能夠稱之為破落貴族呢?”

凱爾的神色中顯現一絲落寂。

“一個失去自己采邑的貴族,哪怕原本是上位貴族,又怎麼能夠擺脫破落貴族的名聲呢?”

“我想知道,你身為塞維爾第一殺手,為什麼沒有為自己復仇?!”

真是個怪人。客人來了不打招呼,他受過貴族的教育嗎?再說凱爾是否復仇關他什麼事?

凱爾面露苦笑之色。

“如果擁有日月雙星的實力,這自然不成問題。可是亞斯伯爵的身邊,同樣有一位精通暗殺之道的高手。想要刺殺他,實在太難。在我的領地淪陷的時候,大多數親族要麼臣服于亞斯伯爵,要麼被他投入大牢。沒有絕對的把握,我甚至不敢對亞斯伯爵的部下下手,以免招致他無情的報復。”

“哦,原來是這樣。”羅斯公爵點點頭,然後直視凱爾。

“凱爾子爵,你可願意成為我的直屬家臣。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賞賜一片采邑作為你新的領地,如何?”

凱爾不由一愣。

“公爵殿下,多謝您的厚愛。可是在塞維爾的歷史上,國土一直不曾擴張。公爵的直屬領地已經變得越來越小。我記得第三十二任公爵曾頒佈法令。塞維爾公爵不得對沒有為塞維爾立下軍功者賞賜爵位和采邑。”

“況且。”凱爾遲疑了一下。

“我現在已經擁有了自己的主公……”

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羅斯公爵的視線掠過我時,含有一種怒不可遏的味道。

“哈哈哈……”羅斯公爵的笑聲中,似乎並沒有多少歡愉的成分。在其後的話裏,雖然聽起來有那麼點貴族的味道,卻透露出一種奇怪的怒意。

“失禮了,我確實沒想到以桀驁不屈而聞名的凱爾子爵居然會成為他人的家臣。”

羅斯公爵有意無意地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後將視線投在百勝傭兵團的供奉身上。

“你我早已相識。我就開門見山了。請問弗西特先生,您可願意成為我的直屬家臣?子爵頭銜、中老之職虛位以待!”

與凱爾一樣,百勝傭兵團的供奉聽到這個邀請時同樣是滿臉驚疑。

“這個……”身為黃金騎士的弗西特遲疑半響,不太確定地詢問。

“我並不精通刺殺之道,因而無法成為紅色毒尾蠍的成員,這方面,凱爾子爵顯然比我強得太多……”

凱爾迅速打斷弗西特的話,毫不諱言自己的弱點。

“弗西特先生,我的刺殺術只適用於戰場之中。那種在取人性命於睡夢之中的手段,紅色毒尾蠍的成員在我之上。”

聽到凱爾將這段時間的進步隱瞞不說,我不由在內心贊許。

弗西特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話被凱爾打斷而表現出絲毫不悅。也許,羅斯公爵突如其來的邀請過於出乎他的意料,因而需要時間進行考慮。

沉吟片刻之後,弗西特似乎無法抵擋羅斯公爵直視的目光,只得進一步解釋。

“公爵殿下,你知道,我唯一擅長的只是在戰場上兩軍對陣,進行拼殺。可是基於塞維爾一千多年來的傳統,我不知道成為殿下的家臣後,能夠為殿下做些什麼。”

猶豫了一會兒,弗西特呐呐說道。

“您知道,我原本是艾文.阿科尼奧親王的家臣。三王之亂後,親王殿下下落不明,而我又不願意向竊取國王寶座的非德親王投降,因而被法蘭西斯通緝。與凱爾子爵不同的是,他只是失去了領地,而我卻在失去領地的同時,也被現任的法蘭西斯國王宣佈為國家的叛徒。”

弗西特原先還有些猶豫,可是說到後來,言語便越來越流利。

“按道理說,以我目前的情況,能夠得到公爵殿下的垂青,本該毫不猶豫立即接受。可是儘管目前我甚至連貴族的身份也被剝奪了,但是法蘭西斯國王畢竟無法將權力延伸到騎士協會。身為一名騎士,而且是一名黃金騎士,我拒絕接受他人的施捨。”

“如果成為您的家臣卻又無法為您效力,我想自己是無法接受這種垂憐的。”

說完這些話後,我感覺黃金騎士原本就很直的腰板現在顯得更加挺拔了。弗西特的身材,也似乎比剛才高大了不少。搞了半天,原來這個弗西特便是法蘭西斯艾文親王麾下的那名頭號大將。在這件事上,我想馬迪爾多半也會如此選擇吧。沖著這一點,我決定不再打那頭恐怖蠻牛的主意了。

面飾後面的羅斯公爵似乎笑了笑,不過我不敢確定。

“弗西特先生,法蘭西斯現在自顧不暇。您現在成為我的家臣,法蘭西斯最多也只不過會提出強烈反對,卻絕對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行動。”

“不是這麼說的。”弗西特的語氣很平靜,但骨子裏那股堅定,卻是任誰也看得出來。

“我並不在乎任何人、任何組織或任何國家反對或贊成我成為殿下的家臣。我只是認為無功不受祿而已。”

“除了打仗,我幾乎什麼也不會。塞維爾公國,卻根本不可能與其他國家開戰。況且基於傳統,您甚至不會加入塞維爾各地貴族的內戰。”

弗西特向羅斯公爵鞠躬行禮。

“無論如何,我也感謝殿下的好意。”

羅斯公爵咳嗽一聲,但是那種聲量,簡直與普通人吼叫差不多。他強硬地揮揮手,帶著命令的語氣說道。

“這件事,等會兒我們私下再談。”

這時候,此地的主人終於正式將視線停留在我和卡特琳娜的身上。

“失禮了,剛才與凱爾子爵和弗西特聊了半天,卻將您們冷落了半天。”

“請問,我應該稱呼您為劍先生,還是稱為別的什麼……”

羅斯公爵的這句話,雖然不至於說石破驚天,至少也絕對是具有震撼性效果的。

不知羅斯公爵身後的那些人是早已知道這一情況還是遇變不驚,大廳內並沒有產生任何騷動。而弗西特可能本身就心神不寧的緣故,倒是聽到這句話後有些驚疑不定。

我沉默了一會兒。在沉默的時候,其實我在考慮抵賴的可能性。可是想一想,塞維爾公爵同時也是傭兵協會的會長,而傭兵協會的消息是最為靈通的。也許羅斯公爵不是在詐我,而是掌握了確鑿的證據。如果我拒不承認而又被他提出證據,那顏面上就不大好看了。

或許是出於習慣吧,我的回答保持著模棱兩可的風格。

“公爵殿下,您為什麼會這麼說?”

黃金製成的面飾後面,傳來聽起來像是“吼吼”的嘿嘿笑聲。令我安慰的是,這種笑聲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惡意。

“傭兵使用化名是很平常的事。在傭兵協會,這種行為事實上是被默許的。”

“您知道,相當多的傭兵都不願意別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如果傭兵協會強迫傭兵以真實身份進行註冊,那麼相當數量的傭兵,或許將放棄傭兵這一職業,或許將成為傭兵協會所無法控制的地下傭兵。”

“不過,對於能夠對傭兵協會產生巨大影響的副會長人選,作為會長,我還是必須清楚瞭解其底細的。我想,雖然您未必願意讓別人知道您的真實身份,但是至少應該能夠諒解我的難處。”

我仍舊緊緊地抿著嘴。在羅斯公爵提出明顯證據前,我可不想不打自招。劍的身份暴露雖然不算非常要緊,但是對於劍,畢竟有十萬枚金幣的懸賞。小心無大過嘛。

羅斯公爵看到我仍舊不說話,似乎有些煩躁,嗓門不由變得更大了一些。

“比茲堡戰役結束後,作為俘虜的凱爾和劍一起失蹤了。”

“後來,凱爾又和您一起在蘇庫市出現,而且他對您的態度畢恭畢敬。再結合其他方面的一些消息,您自然就是神秘出現在比茲堡,又神秘離去的劍!”

羅斯公爵瞟了卡特琳娜一眼,眼中的狂熱稍稍有些降溫。

“這一位,想必就是您的未婚妻卡特琳娜吧。真是很難相信,雖然劍夫人的外貌並不象情報中所說的那樣擁有絕世的美貌,不過這樣一位嬌媚的女士居然是一名影劍士,實在是太令我吃驚了。”

卡特琳娜的不滿顯現於色。她連忙對羅斯公爵的錯誤進行糾正。

“我不是他的未婚妻,而是妻子!”

說話間,卡特琳娜的手向臉部伸去。以我對她的瞭解,這個對容貌頗為自負的小魔女大約準備將面具取下來。還好卡特琳娜此時的行動並沒有戰鬥中的那種速度,我及時地制止了這個對容貌方面越來越虛榮的小女人。

緊緊握住卡特琳娜的小手後,我正聲說道。

“不錯,我正是劍。不知道公爵殿下希望我承認自己身份是為了什麼?”

“你放心,我並不是為了貪圖那十萬枚金幣。”

“雖然通過傭兵協會的情報網,我已經確認您就是劍。可是,對於劍的來歷傭兵協會卻一無所知。”

羅斯公爵突然將語速放緩,一字一句地問道。

“我想知道,您到底是誰?!”

第七部 第二十章

雖然看不到羅斯公爵的表情,但是綜合所知的情況分析,他應該是對我十萬枚金幣的身價起了疑心。

是啊,對於這種不合常理的情況,我也會起疑的。

就算錢已經多得成為一種負擔,也未必會花十萬枚金幣殺害一個普通的陌生人吧。

花太長的時間進行思考顯然不合適,看來只有見招拆招了。

“我真實的身份,應該早就在公爵殿下收集的情報中吧。”

羅斯公爵的語氣中充滿了懷疑。

“雖然每個提姆比斯特人都擁人超過尋常人的能力,但是十萬枚金幣的身價,似乎還是高了一些。”

“況且,您雖然擁有至少三頭神奇的魔獸,但是您自身的實力似乎還比不上自己的魔獸。從這一點看,您似乎更像是召喚師。”

那有三個魔獸?小火只是進階了。我最討厭有人說我的實力不濟。可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如果就格鬥技和魔法來說,我確實很差。不過……”

我的大腦急速運轉,想要找一個好的理由搪塞過去。另外,我還得為買凶者找出一條買凶的動機。這個難題可真不小啊。

羅斯公爵不由湊近兩步。

“不過什麼?”

“不過,我原來的實力並不是這樣的。”

“哦,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公爵殿下,這件事事關提姆比斯特族的秘密,也事關我的隱私,我是否能夠不說?”

“不行!”羅斯公爵突然暴躁地大喝一聲,把我給嚇了一大跳。我還以為他突然間準備向我發難呢。

“想成為傭兵協會的副會長,您有義務解除我們的疑惑!”

切,拿傭兵協會的副會長一職來威脅我,我可不在乎。不過,將這種想法在傭兵協會會長以及三大常務副會長面前太明顯地表露出來,那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於是,我裝出猶豫之色,在心中考慮選擇什麼樣的說辭。

在這段時間,我的視線從卡特琳娜和凱爾的臉上掃過。卡特琳娜一臉興奮,真弄不明白她興奮個什麼勁。總不成她會對我如何編謊話特別感興趣吧?至於凱爾,則是一臉木然。

還是先試試以退為進的策略吧。

“會長大人,如果我放棄副會長一職,不知是否可以保留自己的秘密?”

“不行!”羅斯公爵再次大吼。

“你把傭兵協會看作是什麼?想進就進,想出就出?這是對傭兵協會的污辱!”

在他身後的蘇克傭兵團團長洛克向前踏進一步。

“劍先生。您如果成為傭兵協會的副會長,那麼那項針對您的追殺令將會自動取消。可是如果您放棄成為副會長的機會,即便我們會長不對您有什麼特別的惡感,僅僅是那十萬枚金幣的懸賞,恐怕也會給您造成很大的麻煩吧。”

呵呵,這種軟硬兼施的手段對別人來說或許有用,對我來說,卻沒有多大的用處。身為神魔大人、魔王大人、佈雷西亞公爵,擔任傭兵協會副會長一職對我而言只能算是屈就,所以副會長一職對我的吸引力並非太大。而所謂的追殺令雖然麻煩,但是我並不認有傭兵之中有能夠當著卡特琳娜的面將我成功擊殺的人材——畢竟最近一段時間以來我一直和卡特琳娜形影不離。以副會長一職進行利誘,以懸賞令進行威脅,想迫使我說出真相,那根本就不可能。

不過,我還是必須配合大家將這場戲演下去。不說別人,卡特琳娜那閃爍的眼中所透露出來的興奮可以表明,她對我導演的這場戲評價非常高。如果我演得不精彩,或許她還會私底向我抱怨呢。

“這個。”我作出一副為難的模樣,猶猶豫豫地問道。

“如果我成為傭兵協會的副會長,真的能夠不再遭受追殺嗎?”

“那是當然!”羅斯公爵大聲為我鼓氣。

“只要你真的成為副會長,所有的傭兵都不會在你在任期間向你動手。我以我的名譽擔保!”

接下來,我裝出一副痛下決心的表情,長歎一聲後決然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訴你們真相吧。”

“其實,雖然身為提姆比斯特人,同時我也可以說是召喚師。”

“大家都知道,提姆比斯特人比其他人更容易擁有自己的魔獸,而且就數量而言,也是令人驚歎的。而召喚師雖然無法擁有自己的魔獸,卻可以通過魔法從異界召喚出魔獸進行戰鬥。”

說到這裏,我環視四周,作出希望得到眾人認可的表情。看到眾人紛紛點頭,我不禁暗笑。

“我原本只是一名魔獸使,為了獲得更強的實力,便偷偷學習了召喚術。結合原先的能力,我終於勉強成功了。成果是,我收服了實力極強的魔獸。不過,不完善的役獸術和召喚術的結合卻使我因此喪失了自身的鬥氣。”

事實上,我只是因為機緣巧合而成為阿呆和小火的主人,但是如何向他人解釋自己沒有鬥氣和魔法,確實很困難。這個說辭似乎得到了他人的接受。大多數人都微微點頭或者發出輕輕的“哦”聲。卡特琳娜將小手緊握成拳狀,臉上表情極為精彩。看到她那種興奮的神情,我真有點害怕她會忍不住為我鼓掌叫好呢。

“可是,為什麼會有人追殺你呢!”羅斯公爵大聲嚷嚷。

“因為……”我想自己多少有些演員的素質,想表現出沉痛的表情,果然很容易就將沉痛的表情表現在臉上。

“提姆比斯特人驕傲于自己的傳統,不允許族人私自修煉召喚術。”

事實上,西西王以前確實向我提過提姆比斯特人並不修習召喚術。七分假話中摻夾三分真話,那種真真假假的話才更容易博得他人的信任。為了加強效果,我覺得應該引發羅斯公爵的共鳴。

“公爵殿下,我想您應該對傳統的束縛及威力是非常瞭解的。塞維爾這樣相對強大的公國一千多年來無法向外擴張,不就是因為類似的原因嗎?”

低沉地悶哼聲從面飾後傳來,我對引發了羅斯公爵的煩惱竊喜不已。

儘管內心高興,但是如果將它表露在臉上,那麼這場表演肯定會演砸。另外,無法博得小魔女的高興,也同樣是我的損失。誠懇地環視一圈,我發覺凱爾臉上的肌肉也開始抽動起來。

“在修煉召喚術後,現在我已經成為提姆比斯特人的公敵。一直以來,我對自己身為提姆比斯特人的事實不肯正面承認,也正是基於這個原因。諸位已經知道了我的秘密,希望諸位能夠為我保密。”

“我甚至懷疑,那份追殺令便是總族長下達的。”

羅斯公爵又是一聲悶哼,他嗡聲嗡氣地說道。

“這你倒猜錯了。追殺令是法蘭西斯王室委託的。不過,也許是提姆比斯特總族長請求法蘭西斯王室幫忙下達的。”

說完這句話後,羅斯公爵似乎意識到什麼不妥,趕緊補充道。

“你馬上就成為傭兵協會的副會長了,所以將雇主的身份告訴你也沒關係。”

知道背後的主使者是法蘭西斯王室,我並沒有太吃驚。既希望我死,又有強大的經濟實力,能夠符合這兩項條件的,大約不會脫出英格蘭尼和法蘭西斯這兩個選項。

與英格蘭尼本來就敵對,它對我無論施展什麼手段,應該都是在情理之中。可是我並沒有與法蘭西斯國王結仇,他卻突然從背後向我捅刀子。這種行為更令我痛恨。在瑪哈亞公國擺我一道還沒和他算帳,他居然進一步迫害我。等著瞧吧!

只可惜,能否逃脫英格蘭尼的報復都說不準。想要找法蘭西斯報仇,實在有些難度。

羅斯公爵又朝著我走近一步。

“聽說你在比茲堡的戰鬥中表現非常出色,以前你上過戰場吧?”

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後,羅斯公爵躊躇了一下,終於下定決心。

“劍先生,你是貴族嗎?”

提姆比斯特人總體而言是群居的。但是他們與矮人和精靈一樣,也有少數個體是散居在人類社會之中的。以前我並沒有掩飾貴族氣質,所以我只好點點頭。

“上位貴族嗎?”

雖然伊莉宣佈剝奪了我的塞斯國籍,而且我自己後來也成為了佈雷西亞的國主。可是無論是阿爾巴伯爵和布拉日隆男爵的爵位還是相應的采邑,都還為我保留著。承認自己是公爵自然不妥,即便是伯爵也似乎過於招搖。

“我擁有男爵的爵位。”

“很好!如果你願意成為我的家臣,我可以冊封你為子爵。而且我相信,以你的能力,這個爵位以後還會上升。”

我不由一愣。雖然我在比茲堡的表現並不差,而且還擁有塞維爾第一殺手這種強力的家臣,可是凱爾剛才不是說過“塞維爾公爵不得對沒有為塞維爾立下軍功者賞賜爵位和采邑”嗎?

再說了,羅斯公爵極力拉攏我們這些人幹嘛?

就傳統而言,塞維爾的公爵並不需要這樣的人才呀。擁有泰坦人作護國戰士,即使是大陸上的強國也不會覬覦塞維爾的領土。至於塞維爾國內的大貴族,除非是發了瘋,否則誰會進行絕對不可能成功的反叛?至於說宮廷護衛,我想以塞維爾的毒尾蠍戰士已經綽綽有餘了。

凱爾對魔法波動的感應力確實提高了,可是別人並不知道。在“瞭解”他的人的眼中,凱爾只適宜在兩軍對陣中發揮作用。

那個百勝傭兵團的供奉弗西特同樣也承認自己是一名戰將。

難道說……

我盯著羅斯公爵,極為震驚。

這個脾氣暴躁,性格激烈,而且武技超絕塞維爾公爵,難道想違背塞維爾一千多年來的傳統?!

我不由下意識地看了卡特琳娜一眼,盤算著逃出公爵府的可能性有多大。

大廳內,塞維爾公爵以及大陸排名前三名的傭兵團團長實力不容輕視。想想,傭兵協會還真是藏龍臥虎呢。競賽中出現在賽場上的黃金騎士和幻劍士就不說了,眼前的會長及三名常務副會長同樣擁有黃金騎士或幻劍士的實力。不知道那三名副會長與羅斯公爵到底是什麼關係。羅斯公爵能夠當著他們的面說出那樣的話,而他們卻面無表情,恐怕早已是知情者吧。

如果說三名副會長早已臣服于會長,那麼羅斯公爵麾下格鬥系家臣的實力也忒可怕了。不過副會長都是大陸排名前三的傭兵團團長,無論是傭兵團的實力還是自身的實力都強得驚人,恐怕不會那麼輕易向他人臣服。想來,他們之間應該只是合作的關係。

大廳內三十多個侍衛的實力同樣不俗。估計這些侍衛便是所謂的毒尾蠍戰士了。

將靈覺發散開來,我更為震驚。剛才那些泰坦戰士還在自己的院子裏練武呢,現在卻以某種奇特位置的分佈在屋外。

卡特琳娜沖出去或許沒問題,凱爾就很難說了。至於我,即便是騎著小火或阿呆,也未必能夠從眾多實力高超的高手之中脫圍。

羅斯公爵這種明目張膽的行為,已經很明顯地將他的野心暴露了出來。毫無疑問,如果我們不答應羅斯公爵的要求,他是不會放任我們自由離去的。

還以為可以輕輕鬆松當上副會長呢。完蛋了!完蛋了!為了貪小便宜,看來要吃大虧了。

為什麼虎落平陽總是會被犬欺?現在該怎麼辦才好呢?

第七部 第二十一章

面臨險境,我的心頭突然一片澄明,思維也異常清晰。

羅斯公爵將泰坦人佈置在外面,其意義已經非常明瞭。那麼,我應該怎麼化解這場危機呢?

臣服絕對是下策,無論是真正臣服或是假裝的。我不想說自己天生就習慣于當領袖,但是我確實擁有一顆自由的心,不喜歡受到他人的羈絆。而且,臣服是一種極為嚴肅的話題。我或許有些不羈,或許有些狂放,但是拿這樣的話題開玩笑,卻仍舊是不敢的。人的內心中,總得害怕些什麼。

硬闖只能算是中策。與羅斯公爵翻臉,不說會造成與傭兵協會為敵的糟糕局面,而且我和凱爾突圍出去的可能性也並不高。

最好的辦法是。令羅斯公爵自動打消收我為家臣的念頭。

雖然無法借用鬥氣和魔法的幫助,可是近年來在軍隊以及作為佈雷西亞逐漸培養出來的氣勢,仍舊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來。

在他人驚詫的注視下,我的氣勢充斥了整個大廳。

我一擺手。

“公爵殿下,我認為下面的談話過程也許會花費大量的時間。也許,我們應該進入會議廳正式討論這個問題。”

羅斯公爵一愣,顯然對我的反應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也好!跟我來!”羅斯公爵大吼一聲之後,率先轉身朝會議廳走去。

很好,能夠令對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悄悄地主導局面,這便是成功的基礎。

凝波微步這種奇特的技巧並不需要鬥氣的支援。在這種情況下,為了打消羅斯公爵收我為家臣的念頭,我也顧不得惹得羅斯公國雷霆大發,施展出凝波微步,一下子就走到羅斯公爵並列的位置。

我這種僭越無禮的行為令羅斯公爵愣了一愣,不過他的反應也令我吃了一驚。羅斯公爵居然孩子氣地加快步伐,搶先沖入會議廳,然後飛速跑到主位上坐下。

在這一點上,我倒並不打算與羅斯公爵爭。我的真實身份僅僅與他平級(或許還要低一些,畢竟佈雷西亞的獨立只是單方面的宣佈,原宗主國英格蘭尼並未正式承認),況且好歹他也是地主,首座自然應該由他來坐。不過,我也當仁不讓地坐在了次席的位置。

走入會議廳的時候,我開始觀察四周環境。這個會議廳,其實更應該說是一個會議室。對於一個公爵來說,這樣一個只有不到二十平方米的房間用來開會似乎太小了一些。房間內沒有任何裝飾,如果不是四面牆上的魔法燈,這個房屋乍一看更像是一間監獄。牆壁的表面是光潔的木制板材,不過我確信牆壁的夾層中,肯定填充著用以吸音的棉織物。

待其餘的人魚貫而入坐好坐位之後,精鋼製成的大門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緊緊地閉上。真奇怪,羅斯公爵用泰坦巨人包圍內堡,顯然不懷好意。可是現在他又坦然無懼帶我們進入密封的會議室,到底是怎麼想的?

羅斯公爵惡狠狠地盯了我一眼,然後宣佈會議開始。

“劍先生,您剛才對我說下面的談話將會花費大量的時間,並且建議我來到會議廳正式討論。雖然我不大明白您的深意,不過我還是同意了您的要求。現在,您難道不認為需要向大家解釋一下嗎?”

羅斯這廝實在太可惡了。軟硬兩手準備,害得我措不及防。我本來也想惡狠狠地回視羅斯公爵一眼,不過理智還是制止了這個與我的智力不符的行動。

無視羅斯公爵眼中閃動的精光,我沉聲問道。

“參加此次會議的,除了我們四位副會長之外,您能保證消息不會外傳嗎?”

“那是當然!”

羅斯公爵的憤怒對我毫無影響。我坦然直視著那副黃金面飾上的兩個小孔。

“殿下真的覺得現在時機已經到了嗎?”

羅斯公爵幾近咆哮起來。

“什麼時機?!”

羅斯公爵此刻的表現,只是更加證明了我的猜測。

我並不直接回答羅斯公爵的問題。

“法蘭西斯國力雖然有所衰退,英格蘭尼雖然與德克薩之間爆發了如火如荼的戰爭,可是這並不代表它們現在沒有餘力去制止某個它們向來忌諱的國家擴張,也不代表將來它們不會對此作出反應。”

話音落地之後,整個會議廳鴉雀無聲。

半響,羅斯公爵以壓抑的語氣對我說道。

“向你們發出招攬資訊的時候,我就沒打算隱瞞自己的計畫。”

“機會,永遠只會給予早有準備的人。機會,也永遠只會給予敢於冒險的人。”

“事實上,法蘭西斯目前已經自顧不暇。二月初,法蘭西斯的附屬公國布裏斯爆發了奴隸起義。二月二十七日,著名的海盜紅鬍子率領部下登陸布裏斯公國,現在,紅鬍子已經攻佔了布裏斯公國的首都托爾市。三天前,紅鬍子已經將奴隸起義軍整編完畢,開始掃蕩布裏斯公國殘存的敵對勢力。根據傭兵協會情況系統的評估,在沒有外力介入的前提下,紅鬍子將會在三個月內統一布裏斯公國。”

說實話,我確實被這個消息嚇了一跳。這段時間蘇庫市的注意力完全被傭兵協會副會長的競選所吸引了,因而我根本就不知道拉西斯居然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然而,與羅斯公爵接下來所說的爆炸性消息相比,拉西斯擅自進攻布裏斯公國的消息反而不算什麼了。

“三月二日,法蘭西斯國王針對阿朗佐親王發動了玄武門事件。法蘭西斯第一謀臣,平原之狐蒙迭塔.法蘭西斯科伯爵,在事件中被殺身亡;阿朗佐親王在聖騎士薩弗斯.歐森巴哈伯爵的掩護下逃出重圍;阿朗佐親王麾下另外兩名重要將領,迪亞斯將軍向國王投降,海爾默將軍所率部隊遭受重創,本人也身負重傷。也就是說,阿科尼奧七世已經成功地自毀長城了。”

“現在,除了表面上瑪哈亞公國的叛亂,布裏斯公國的叛亂,阿朗佐親王領地的叛亂之外,阿科尼奧七世即將面臨更大的麻煩。根據傭兵協會情報系統收集的資訊來判斷,羅格親王將在近期內舉起反叛大旗,塞斯公國、克雷根公國等法蘭西斯附屬公國將宣佈獨立。除了那些附屬公國外,法蘭西斯直屬領地內的一些公爵也開始違反法律私自招收超出規定的私兵,這對阿科尼奧七世顯然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可以說,法蘭西斯即使不在這場可怕的動亂中消亡,至少也會實力大損,在相當長的時間內無法恢復元氣。”

聽完這些話,我竟然產生了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從時間上分析,阿科尼奧七世在下達了對我的追殺令後,馬上就遇到了大麻煩。報應!至於對那個阿朗佐親王的感覺,竟然是有些五味混雜。他其實是個蠻不錯的傢伙,如果不是因為伊莉的關係,我或許還會與他交上朋友呢。

拉西斯這傢伙也真夠厲害的。西西王倒也罷了,他好歹也是一個提姆比斯特部落的首領。上回我從魔界帶回來的魔獸全都交給他了,他的實力得到了很大的增強。拉西斯只是率領海盜,居然眼看即將征服一個公國。

不知道蘭僕教了拉西斯什麼本領。反正離開沙絲那亞的時候,我萬萬沒想到這個海盜家臣居然能夠獲得這樣的成就。

這下也蠻好玩的。我自己是公爵,可是在不久的將來,我將有兩位公爵作為家臣。阿拉卡也不錯,他很有希望成為圭亞那公國的幕後掌控者。這樣一來,加上佈雷西亞,我一共可以控制四個公國、兩座自由城市了。也許所有的領地加起,我真的能夠成為影響愛克斯大陸秩序的重要人物了。即使四個公國的面積加起來仍舊不足愛克斯大陸總面積的十分之一,再加把力應該問題不大。

呵呵,希望就在我眼前。

“雖然說英格蘭尼和德克薩從戰爭的泥沼中脫身後,的確有能力對我國進入打壓。可是這兩個國家經過大戰,同樣需要一段時間喘息用以恢復國力。再說了,英格蘭尼與德克薩的戰爭已經持續了三個多月,雙方各自死傷人數已經超過了一萬。即便媾和,仇恨的種子一時半會也不會在兩國人民的心中消失。這種情況下,英格蘭尼和德克薩拉攏我都來不及,又怎麼會與我國為敵呢?”

我的運氣似乎有些糟糕,不是嗎?

這麼好的機會出現在我眼前,可是我卻不能回到佈雷西亞主持國事。還好安麗絲和家臣們並沒有令我失望。在我失蹤後,佈雷西亞的政局並沒有受到明顯的影響,而且據凱迪說,財政的發展也還不錯。家臣們也並沒有因為我的失蹤而放棄,仍舊以各自的方式建設並發展佈雷西亞的國力。但願一年之期結束時,我還能趕上混水摸魚的黃金機會。

“劍先生、弗西特先生,我已經全盤向你們托出了,你們怎麼說?”

當我正在尋找托詞的時候,百勝傭兵團的供奉弗西特沉聲問道。

“公爵殿下,如果我仍舊不打算成為您的家臣,大約無法走出您的公爵府吧。”

面飾上的兩個孔中射出的精光有如實質,然而這種壓迫感並沒有使曾經是法蘭西斯名將的弗西特絲毫退縮。

這位四王之亂中艾文親王麾下的頭號大將沉吟片刻,回答道。

“很抱歉,我無法答應您的要求。身為一個騎士,如果迫於威脅而答應某件事,那麼他就不配繼續擁有騎士的稱號。”

雖然看不見羅斯公爵的臉色,不過我可以猜想面飾下那種鐵青的顏色。想到這裏,我真希望能夠找一個沒人打擾的地方痛快地大笑一場。我所收的家臣中,只有馬迪爾擁有類似僵化的思想,不過馬迪爾自小就是我的家臣,所以並不存在收服他的問題。其餘的家臣嘛,除了多明戈,我也並沒有施展過威脅的手段。羅斯公爵這樣做,不會成功的。

弗西特這樣的戰將當傭兵肯定是很委屈的。也許,蚌鶴相爭,應該輪到漁翁得利?這樣正直的名將,收入麾下肯定不錯。

正想著,羅斯公爵將視線投向我,問道。

“那麼你呢?”

羅斯生氣了,現在對我連敬語也不用了。不過,自從進入這間會議室後,我已經不太擔心羅斯公爵翻臉了。現在弗西特公然拒絕羅斯公爵的要求,如果真的翻臉,我這邊的助力又多了一些。

除非會議室內有密道,否則,羅斯公爵肯定不會輕易與我翻臉。他加上三名副會長,已經不會是卡特琳娜、我、凱爾再加上弗西特的對手了。不過,百勝傭兵團的團長與弗西特相熟,而炎龍傭兵團的團長也同樣與凱爾有很深的交情。看起來,至少在這裏羅斯公爵是絕對不會對我動手的。想到這裏,我的語氣更加堅決。

“我?我自然拒絕成為公爵殿下的家臣。”

比弗西特更為直接的拒絕,似乎狠狠地刺痛了羅斯公爵,他忍不住猛吸一口氣。

“我肩負著特使的使命,事實上,我是能夠全權代表佈雷西亞公爵的特使。我與塞維爾簽訂的任何條約,都將被佈雷西亞公爵所承認。”摟過卡特琳娜,我對著她擠擠眼睛。

“琳娜,你說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我丈夫所說的任何話,就是佈雷西亞公爵所說的話。”

即便是凱爾,也同樣不明白卡特琳娜為什麼會這麼興奮。不過以羅斯公爵為首的眾人並不敢輕視我的這句話。如果我確實是佈雷西亞公爵的全權特使,那麼任何不妥當的舉動都將引發兩國的敵視甚至戰爭。

眼見羅斯公爵由於外交方面的顧忌而陷入了困境,蘇克傭兵團的團長挺身而出。

“劍先生,你有什麼證據證明自己是佈雷西亞公爵的全權特使?!僅憑您夫人的話似乎還不夠吧。據我所知,佈雷西亞公爵麾下,並沒有你這樣的人才。”

“嘿嘿。”我睃著眼以一種近乎無禮的態度看著那名團長。不為別的,越顯得倨傲,別人就會越覺得我是真的特使。這一點,我還是從名叫摩多的英格蘭尼特使的身上取得的靈感。

“你對佈雷西亞公爵很瞭解嗎?你知道正在布裏斯公國作戰的紅鬍子是誰嗎?”

蘇克傭兵團的團長與羅斯公爵及另外幾名副會長交換了一下眼神。語氣不由軟弱了一些。

“你知道他是誰?”

“那是當然。紅鬍子是蘭特公爵的家臣,我怎麼會不知道?”

“這件事雖然很隱秘,不過並不足以為證。我們傭兵協會也隱隱約約知道一些。其後紅鬍子重新做海盜之後,我們就無法判定他是否仍舊是佈雷西亞公爵的家臣了。你知道紅鬍子的真實身份嗎?”

我大刺刺地一翻白眼。

“拉西斯.維克身為貴族而從事海盜的職業,對他的家族而言是一種很大的污辱。所以拉西斯.維克向來將自己的真實身份保密得很好。”

“只怕,這件事你們傭兵協會也無法確定吧?”

蘇克傭兵團團長不由有些訕訕的。

“我們通過許多情報綜合起來,確實猜測過紅鬍子的真實身份。你既然知道這個秘密,想必確實與佈雷西亞公爵有些關係。”

對於暴露拉西斯的身份我並不內疚。反正成者為王,敗者為寇。等拉西斯.維克成為克裏斯公國的統治者之後,誰還會關心他曾經身為海盜的事實呢?再說了,拉西斯向拉科尼奧七世報仇的時候,總會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報明的。

看到羅斯公爵已經開始動搖,我可真是高興。以羅斯公爵的出發點考慮,佈雷西亞與塞維爾結成軍事同盟顯然非常容易。另一方面,大約我們三個人成為傭兵協會副會長的事應該不會有什麼波折了。唯一的遺憾是,羅斯公爵的祖先發過血盟之誓,所以傭兵協會這樣一個極好的工具使用起來總是有一種縛手縛腳的感覺。也許,應該與羅斯公爵打個商量,讓他將會長之位讓給我?

不想那麼多了,先管眼前吧。

我壓低聲音故作神秘地對羅斯公爵說道。

“其實,佈雷西亞公爵給予了我一個秘密的任務。我想,殿下一定會很感興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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