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一 快樂人生！ 002 形勢複雜的馬達加爾 02

　自己想得不夠全面？吉裡米不認為父親有說錯，他的年紀閱歷不是自己這樣的年輕小夥子能夠比得上的。

　碧昂娜見戀人陷入沉思，也不去打攪他，只拿眼光詢問米勒，晚飯的粥要不要拿到客廳裡來吃？

　當晚飯擺在客廳的茶几上後，吉裡米端著碗木然的喝著粥，還在想父親讓自己繼續深思的問題。

　目前來看，科斯特行政方面的動作無疑是在分化馬達加爾的勢力，暗地裡將馬達加爾原先的掌權者架空，把他們的力量握到自己手中。這是情理之中的事，特別是對於科斯特這種極富控制慾的人，牢牢的掌握手中的一切，是他們行事的根本法則。

　但馬達加爾並不是這麼好控制的，閒聊的時候尼娜就說過，她父親菲立德．扎馬表面看上去是個風光的市長，實際上手裡握有的實權並不跟市長的身份相符合。馬達加爾的權柄幾次易手，從來都沒有誰能真正的把它控制在掌心，所以馬達加爾才有自由之都的稱呼。

　而這個新來的監督，沒錯，科斯特．伯德的職稱就是監督者，覺得自己的能在馬達加爾的勢力爭奪裡分一杯羹？

　且不說馬達加爾的勢力構成複雜，明面上就有幾國的勢力參入其中。暗地裡更是有城市裡盤據的幾個幫派，還有蝗蟲軍團勢力侵入。另外還要包括異族對馬達加爾的影響，其中精靈族一直牽制著馬達加爾的部份軍力。納迦族也是。最近連奧森莊園都開始影響馬達爾，就比如自己一家。阿里斯奧一家，都跟奧森莊園非常親近，別的不說，如果自己遇到什麼危險，或是紅毛小阿里遇到什麼麻煩，都不必跟徐錚說，只需通知奧森莊園一聲，現任莊主霍克就不會不管。那邊彪悍的狼衛、豹衛、牛頭人什麼的隨時會變成自己幾人的援軍。

　嗯？

　不對，切斷通路就意味著想把馬達加爾孤立起來。無論是外部勢力還是內部勢力，想孤立馬達加爾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想吞掉馬達加爾這塊有著自由之都之稱的肥肉！

　不管他吞不吞得下，只要他敢這樣想，並有所舉動。無論最後結果如何，馬達加爾這樣表面上平靜的假像一定會被打破，再掀血雨腥風！科斯特．伯德的貪念，引發的是——戰爭！

　本來還在緩慢移動的勺子停在空中，又被面色大變的吉裡米失手落在茶几上。

　「怎麼啦？臉色突然這麼不好？」碧昂娜不放心的去摸吉裡米的額頭。

　吉裡米反手握住碧昂娜的手，納迦姑娘只覺自己戀人的手掌冰涼。片刻時間裡他竟是滲了一手心的冷汗。而且他還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把自己捏得很疼。碧昂娜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便只咬著下唇努力的忍痛。

　「放開！吉裡，你捏疼她了。」

　吉裡米心疼的放開碧昂娜，一邊小心的搓揉碧昂娜手上被自己捏過的地方。一邊小聲試探著問：「難道……科斯特．伯德是想讓馬達加爾改姓伯德？」

　這一次連碧昂娜都忍不住猛地抬頭看著米勒，這個猜測簡直是驚悚！

　卻見馬達加爾的首席警衛團團長帶著一臉晦澀不明的表情道：「你的猜測恐怕是真的！」

　「不可能！」

　「這不可能！」碧昂娜也急道。

　「為什麼不可能？」

　「假如他真正瞭解馬達加爾。他就會知道他吞不下去！」

　碧昂娜又補充了一句：「沒有人可以獨掌馬達加爾，這也是納迦族選擇在馬達加爾附近的翡翠海岸生活的原因。雖然我不是太清楚，但父親曾向我提起祖父的分析，說馬達加爾各方勢力互相牽制，最後才形成這種相對平衡的局面。這種互相牽引的結果也使得馬達加爾只能搜刮納迦族，分不出精力來真正對付我們。」

　米勒看著自己的兒子和碧昂娜，緩緩道：「你祖父都說了，馬達加爾目前的平衡是由於各方勢力拉鋸之後形成的一種微妙的平衡，微妙同時意味著脆弱，並不是一塊整體的它就能被打破。沒有人能吞下馬達加爾，是在以前確實沒有誰能有這個實力，所以才造成了今天馬達加爾各種勢力和盤根錯節的局面。但是如果現在有了呢？假如出現了那麼一個人，不僅有這樣的野心，甚至有這樣實力，馬達加爾就會改姓！」

　伸手蘸了茶水在茶几面上畫了一個簡易的馬達加爾地圖，道：「所有人都對馬達加爾的地理位置有個誤區，認為馬達加爾不僅在擁有權是自由的，連地理位置都是易守難攻，也是自由的，但實際並不是這樣。你們來看，馬達加爾上部是納西山脈，山脈與馬達加爾之間只有狹長的草原做為緩衝。這也就是說，它雖然讓馬達加爾沒有後顧之憂，但也斷絕了後方來援的可能。」

　碧昂娜似懂非懂，吉裡米則瞭解的點頭。無論哪個勢力要翻越納西，就算最終能夠到達馬達加爾，其剩餘的戰鬥力影響不了什麼。

　米勒又道：「再看左邊，是翡翠海岸，再外是無盡之海。能夠越過無盡之海的商船都少之又少，更沒有哪支海軍願意花費人才與財力的巨大消耗從海面上打過來。只除了附近的島國傑斯帕，他們做得到。」

　「他們不會！」吉裡米很肯定。

　米勒瞇起了眼，長聲道：「哦，是嗎？為什麼？」

　「同樣的道理，他們吃不下馬達加爾。傑斯帕離馬達加爾不遠，但也不近，如果硬是要航行打過來，水和食物的補給，船員的消耗等等，都是不能忽視的問題。」吉裡米冷笑一聲：「敢把手腳伸得太長，就得承擔手斷腳折的後果！」

　米勒看了看眼兒子。道：「我先不給你解釋。我們再來看東邊，東邊是精靈族的領地。馬達加爾和他們一向不接觸，以分隔線各自為政。」

　吉裡米一手支著下巴，道：「所以才要讓精靈族的活動範圍往後壓縮。這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徹底拉開戰爭的隔離帶，把精靈族排在隔離帶後面，免得戰火波及到他們，引來他們的參戰。整個亞里大陸的各族和平條約目前還有效，沒有誰敢冒大不韙首先打破它。就算是科斯特也沒這個膽子。第二種可能我覺得是科斯特來前應該是聽到什麼精靈族與馬達加爾交好的風聲。因為種種原因，東邊精靈之森的精靈們現在就是對馬達加爾表現出來的態度就是很和善，從不狙擊商隊成員不說，還隱隱提供保護，最近連精靈族製品在市面上都有少量出現。隔離他們，也有可能是為阻斷來自於他們的援助。」

　米勒聽著吉裡米的分析，眼光閃爍著。仔細思考後道：「第二種分析我倒是沒想到。很顯然因為個人原因你有著精靈族的朋友擴寬你的視野，眼光能看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嗯，有道理，我會把點補充到我的推論裡面去。現在來看最後一條通路，馬達加爾到奧森莊園的。」米勒揮手一切，道：「假如把這裡也切斷。」

　吉裡米吸氣。就連碧昂娜都看懂了，遲疑著問：「這是不是就意味著整個馬達加爾孤立了？」

　吉裡米點頭，米勒也點頭，兩人臉色都很沉重。

　吉裡米還是不肯信，道：「可是。就算孤立了馬達加爾，他還是吃不下馬達加爾。只會被噎死。」

　米勒用憐憫的眼光看著吉裡米，道：「如果我告訴你科斯特本身是個準劍聖，他的父親是個依然健在的劍聖呢？而他的母親，據說十三年前就成為了一名大法師，十三年的時間過去了，就算不能成為一名魔導士，僅一名大法師的殺傷力就能帶來不小的威壓。」

　吉裡米的眼神變了，一位準劍聖加一位劍聖，也許背後還有一位超越大法師的存在，強大的力量面前，確實可以改變天秤的傾斜方向。不過，劍聖這種強者的威攝力是很大，但面對馬達加爾的兵力時也會有所忌憚。好漢也怕人多，強大到他們那個境界的人不會是蠢貨，不會傻到不懂這個道理。

　看著兒子變得警惕的神情，米勒悠悠的又道：「如果我再告訴你，蝗蟲軍團已經和伯德家聯手，因此派出的兵力實際上是五萬呢？別懷疑，你知道我是蝗蟲軍團的一員，消息來源假不了。」

　見兒子的臉色又添上了驚疑不定，米勒最後又道：「如果我再告訴，傑斯帕現任帝君的第四個老婆的娘家就是來自於伯德家族呢？靠著裙帶關係，傑斯帕大有可能會在科斯特的請求下派出海上艦隊，而伯德家又會為之提供補及等等所需，馬達加爾西海岸的威脅就變成了可能。」

　米勒瞇著眼看吉裡米：「吉裡米，你現在還覺得馬達加爾不會被吞下？如果你真這麼想，別說我會對你很失望，只怕到時候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吉裡米額頭上冒出了冷汗，腦中不由自主的想起小紅毛阿里斯奧曾對他說的一些消息，比如伯德家族這幾年的勢力一直在增長，又比如他們紮根的納西山脈東部物產稀少，再比如因為生存條件惡劣，因此伯德勢力覆蓋範圍內的居民大多民風凶悍等等。結合父親的說法繼續深入思考，一個正在壯大的又缺少壯大資本的且還凶悍成性的勢力要進一步發展下去，只能是對外擴張，形勢容不得他們不這樣幹！而馬達加爾，正好是離他們最近的地方。

　「嘶！」吉裡米現在真正的感覺到了父親的擔憂，霍地站起身來，道：「父親，請原諒，我不得不去通知我的朋友，請他們做好防備。」

　米勒既沒有允許，也沒有阻止，轉頭去問碧昂娜：「你呢？」

　碧昂娜抿著嘴唇，道：「明天是你的舊部下守城門，家裡的人會利用這個機會來看望我。如果我沒料錯的話，明天來的應該是傑士卡爾哥哥。我打算跟他實話實話，可以嗎？」

　米勒依是沒有給出反應，兩個年輕的戀人互相之間交換了一下眼色，打算就這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