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錫安，天下第一都 111 異界版展銷會

　舉辦展銷會的消息在展銷會的前一天只由小範圍內傳來，和徐錚做事情一向喜歡弄得上下皆知的行事方式不符。為何這樣低調行事？一來是實行它的時間倉促，僅有的四天時間不可能會做出多大的規模來。二來有異族參與，徐錚和布魯斯合計之下都覺得不適合高調行事。

　　比如神廟那群老頑固，到現在都還對異族的出現保持沉默。而沉默本身就表達了一種態度，也許是以沉默表達中立的立場，也許是以沉默表達神廟一方無聲的對抗，也許還有其他的可能。無論是哪一種，兩人都認為不能更進一步的去刺激它。

　　神廟雖然不參政，不像徐錚前世神權與政權合併統治的時代，可它們的能量依然驚人，輕易不敢去招惹。

　　最終的結果，就是兩人都抱著一種雖然不能賺到更多的錢，至少可以打開門路的想法去實行這個計畫。所以它最終的傳播方式是以當時參與建設的工人，以及圍觀者相互告知的方式傳播開，兩人都沒有過多的干涉。

　　當最後的建設工作完成時，除了獨具慧眼的克來頓一口氣訂下了十個攤位，小吃店占了一個、原野酒館占了一個、奧森莊園方占了十個，零零散散有參與建設的工人的朋友占了十一個，共計三十三個。

　　到了晚間，又有聽到消息的商人來預定，整體情況很不踴躍，直到結束時分才又預定下九個。加上原來的三十三個，一共四十二個，此時共計修建的四排，每排二十間的攤位，還剩下三十八個之多。

　　面對這樣的情況，徐錚也有些沒了信心，看著手裏的計畫表直歎氣。好歹也是頭一次舉辦的展銷會，竟是雷聲大雨點小，著實有點讓人洩氣。

　　布魯斯好言安慰他：“沒事，剩下就剩下吧！我們自己有了展示奧森莊園的產品的攤位就行。別忘了，吉米提議的初衷只是把奧森莊園的貨物脫手出去，為錫安緩解壓力，也好為奧森莊園收回投資進去的金幣。”

　　霍克在一旁道：“還是宣傳做得不到位。”

　　與徐錚相處久了，霍克已經能明白宣傳這種活動帶來的好處，眼下的情況明顯是宣傳不夠，大多數的人並不能像克來頓一樣精明，獨具慧眼的能一下就體會到展銷會的好處。是以就算後來來預定的商人都是沖著低廉的租金，對展銷會的銷售效果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態來預定攤位。

　　布魯斯露出些許無奈的苦笑：“沒有辦法大規模的宣傳。只能這樣了，我們必須要顧忌神廟的態度。他們的信徒多得無法想像，在這種情況下，只需他們說一句反對的話，我們的處境都會不太妙。老實說，我挺慶倖他們現在保持著沉默，至少還沒人出來給我們臉色看。”

　　“所以我才討厭神廟那幫老頭子，一個個頑固不化！真想用錘子敲開他們石頭一樣的腦袋來看看裏面究竟裝了什麼。”霍克冷著臉道。

　　徐錚心有戚戚的接道：“我也討厭他們，愛爾蒂還被他們牢牢的掌握在手裏，也不知道她的聖女生活現在怎麼樣了。”

　　“你們兩個都別抱怨了，實際的情況好與不好，明天再說。”

　　徐錚與霍克點點頭，不再發牢騷，再一次去準備明天的工作事宜。

　　第二天早上，徐錚起床的時候晚了。

　　半夜的時候徐錚側翻身，感覺到臉下壓著什麼東西，有著毛茸茸的觸感，揪出來一看，卻是毛球那個傢伙，它不知道怎地從馬克的頭盔裏跑了出來，縮到自己的頭髮裏，然後又掉了出來。

　　它會亂跑，說不定就快從這次的長時間休眠裏醒過來。徐錚不敢掉以輕心，小心翼翼的伺候了這小祖宗大半夜才繼續睡，所以就起得晚了。

　　起床了後，徐錚也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坐在床上發了會呆，起身後披頭散髮漫無目的亂晃了一陣，然後繼續發呆。

　　待得發呆發得夠久了才發現有些不安，整個水上天琴好像一個人都沒有，連馬克和嚕嚕都不在，安靜得讓徐錚有些發慌。

　　“殿下——嚇！”老管家特裏端著洗臉水進來，看到如此頹廢的徐錚禁不住嚇了一跳。

　　徐錚回過頭去沖老人家露齒一笑，卻不知道這個笑容配上披頭散髮的造形著實驚悚得很，就跟厲鬼似的。

　　老特裏的一顆心肝怦咚怦咚亂跳了好一陣才靜下來，對徐錚道：“殿下，先洗刷一下，我給你準備了早餐。只是簡單的牛奶、煎雞蛋，還有麵包，不知道合你胃口不？”

　　見人家忙來忙去的為自己張羅一切事宜，徐錚心裏好一陣歉然，忙道：“我自己來，自己來就好。不用擔心我，只要是食物我都能吃。”

　　他忙慌慌的把頭髮甩到腦後，自己從老特裏手裏接下盆子和毛巾自行洗刷，嘴裏還得空，道：“特裏，你坐著休息會兒，忙了一大早了，我很快就好。”

　　老特裏見這半是少年半是青年的人迅速忙活起來，赤著腳踩在木地板上靈活的奔走，一邊手腳麻利的洗刷，一邊還要衝自己露出燦爛的笑容，心裏沒來由的就是覺得很溫暖。對這個布衣二王子，外界的傳聞一點都沒錯，他就是那樣的討喜，讓人和他相處一陣就會喜歡上他。

　　眼裏見得那半大的青澀青年迅速的洗刷完畢後正在和一頭烏黑長髮搏鬥，那微微露出些成年男子模樣的臉上全是一臉便秘般的糾結，老特裏忍不住無聲失笑。沒見過這般不會打理頭髮的人，難道以前他都不留頭髮的？他卻不知道，前世的徐錚一直都是短髮，就算是人機合併不能動彈的時候頭髮也有專人定期剃剪，可不像到了亞裏斯大陸，特別是流落到奧森莊園以後，頭髮越來越長，現在都有齊肩那麼長了。

　　本來徐錚要打算自己剪的，可他專橫跋扈的魔劍遊俠爹爹不讓剪，而且毛球醒著的時候也喜歡在裏面窩著，徐錚只好把它們留了下來，讓那一把亞裏斯大陸極為罕見的純黑髮，成了奧森•崔維斯向別人炫耀自家兒子的一大特點，以及毛球專屬的遊戲樂園。

　　徐錚倒也並不真特別討厭長髮，可是它們打理起來真的很麻煩。比如現在，感覺那些糾纏不清的發絲自己怎麼也打理不好，徐錚就非常想一把火燒了它！

　　“快別扯了，再扯都快扯成了禿子。”老特裏笑道。

　　徐錚忿忿的揪住一把頭髮，怒道：“噢！我還巴不得成禿子，禿子多省事，早上起床用毛巾把腦袋擦擦就行了。那禿瓢腦袋瓜擦過之後比五百瓦的燈泡還亮！”

　　“燈泡是什麼？五百瓦又是什麼？”老特裏好奇的問。

　　徐錚汗了一下，道：“你就把它想像成一顆特大特亮的寶石。”

　　特大特亮的寶石？老特裏看看徐錚的腦袋，想像著它沒有頭髮，像一顆閃閃發光的巨大寶石一樣的模樣——

　　噗！

　　老管家大笑出聲：“真醜！還是留著頭髮好。”

　　“是嗎？特裏，你是沒見過帥氣的禿瓢。我就見過，特別的帥！羨慕得我哦，早就想試試了。”

　　帥氣的禿瓢……老特裏想像不出來，就是控制不住的一直笑。這人當真特別，嘴裏冒出來的東西就是逗人發笑。

　　“算了，瞧你這毛手毛腳的模樣，一上午的時間估計都梳不好。我給你弄，你坐過來點。”

　　徐錚將梳子遞給老特裏，問道：“你會？”

　　“當然會，以前布魯斯的頭就是我梳的，我現在有時候還會幫瑪雅梳辮子。”

　　徐錚樂了，趕緊坐過去，道：“那就拜託你了。”

　　老特裏接過梳子，慢慢的給徐錚梳著頭髮，贊道：“你頭髮真好，烏黑沒有一絲雜色，摸起來還油光水滑的。”

　　徐錚臉一黑，為什麼這話聽起來這麼像讚美一匹公馬？下一步老管家是不是要誇自己的牙口很健康，嚼起乾草來一點都不費勁……

　　不過老特裏並沒有繼續像稱讚一匹馬一樣誇徐錚，只是用梳子慢慢的梳理徐錚的頭髮，把它們打理成帝都時下年輕人常常梳的模樣。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安靜，徐錚忍耐不住的偷偷拿眼去瞧老管家。只瞧見他眼光落在發上，眼光的焦點卻穿過自己的發絲，他自己的手掌，落到了更遙遠的地方。與此同時，老人家的臉上還現出淺淺的微笑，眼裏更流露出回憶的神色。

　 　知道這位老管家是當年陪著雅琦皇后過來的，徐錚禁不住猜想，他是在回憶陪伴年輕的皇后成長的歲月，還是在回憶著院子裏年幼的布魯斯王子淘氣的時光？又或是在回憶年幼的王子或是小公主的發絲掠過自己指尖的感覺？無論是哪種，徐錚都不敢去驚擾，越發乖巧的縮著身子老實的端坐在椅子上，讓那些過往的美好時光充滿老管家的記憶。

　　半天不見徐錚動彈，老特裏猛然回過神，赫然明白這活潑好動的少年為什麼這麼安靜時，心裏便暖得如同抱著一個小火爐一樣，下意識的便像當年對待布魯斯那樣，伸出手掌去細細撫摸少年的頭頂，微笑道：“梳好了，可以去玩了，當心弄髒衣服。”

　　可以去玩了，當心弄髒衣服……徐錚又被雷到，自己才三歲嗎？

　　不過那濃濃的關懷呵護徐錚卻是感覺得出來，當下只是儘量不讓自己露出被雷得外焦裏嫩的表情，笑道：“那我出去啦！”

　　老特裏叫住徐錚：“喂，早餐！”

　 　徐錚又折回來，抓起麵包就開咬，咬了幾口後，突然道：“嗯，特裏，我會記得跟布魯斯他們說，有空多回來陪陪你，哪有孩子長大了就不回來陪老人的？你也該有空就多出去走走，外面空氣好，氣氛熱鬧，別總是待在行宮這邊窩著。要是他們太忙真的沒空，你又覺得寂寞，就養些小貓小狗什麼的來打發時間。對！你喜不喜歡魔獸？我去幫你掏個魔獸蛋來孵！”

　　老特裏一怔，隨即微笑著歎氣：“你這孩子，真是……別擔心我，出去玩你的。早上布魯斯王子和你的朋友一起來就在那裏鬧鬧騰騰的說著什麼展銷會，現在他們應該全在那裏。”

　　展銷會！徐錚吃到一半的麵包片噗的一聲噴了出來。就說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忘了什麼事，敢情是這個。當下早飯他也顧不得吃了，火燒屁股一樣跳起來往外沖。

　　“牛奶……”

　　老特裏端著牛奶杯子追出來，徐錚早已經跑得遠了，背影都看不見。老管家忍不住無奈的苦笑，然後轉成心情愉快的微笑，對塞尚把這幫子年輕人安排到這邊來住的事情越發覺得歡喜。他們鬧騰是鬧騰，可都是一幫很不錯的年輕人。有了他們，自己都覺得快活了許多呢！

　　沒打算召喚嚕嚕或是馬克來托載自己，徐錚匆匆奔到廣場，吃驚的發現廣場上的情景和自己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

　　他本以為這次臨時興起的展銷會只會是個試驗的性質，並不會太成功。而眼下的情況下是它非常成功，其熱鬧的模樣比自己曾經經歷過的還更熱鬧！

　　一眼望過去，廣場那邊全是密密麻麻的人，還有五顏六色頂著各色頭髮的頭顱。就如同那人體堆積而成的海洋上開出了許多的花一樣，看上去很是怪異，也很是有趣。

　 　那人群裏，有七老八十的大媽、大嬸，也有穿著豔麗的婦人、小姑娘；有人數眾多的帝都居民，也有著許許多多各式職業者打扮的冒險者；有平民擠在其間挑選貨物，同樣的也有貴族的採購僕人擁擠在一起收購年貨。就在這一眼之間，徐錚看到眼前的廣場已經人滿為患，擠了個水泄不通。

　　帝都的衛兵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也趕到了廣場上維持秩序。他們堆起人牆，讓人群沿著一個S形的走向逐一路過所有攤點，避免人群在裏面亂擠，又可以讓他們不至於因為擁擠而到達不了自己想要去的攤位。

　　總之，眼前就是一個真正的增強版的展銷會，其熱鬧與擁擠比徐錚前世所見到的更其！

　　徐錚看得目瞪口呆，耳裏充斥著各種聲音。問價的、砍價的聲浪一浪高過一浪，吵鬧得比菜市場還菜市場。

　　徐錚正發呆間，一個胖子滿頭大汗的擠到他面前，還沒開口就沖徐錚比起五根手指，隨即喊道：“殿下，五個攤位，請給我五個攤位！”

　　徐錚還沒來得及說話，又有一個商人擠了過來，焦急的道：“三個攤位，我只要三個攤位來擺放貨物就行。我要得比他少，你答應我吧！”

　　徐錚愣愣的答道：“怎麼？攤位沒有了嗎？我記得昨天接受預訂完還剩下不少。”

　 　“哪有啊！”胖子哭喪著臉道：“我來的時候已經晚了，你手下的騎士阿佳西接手你的工作，在一個小時裏就把攤位租了出去。現在只剩下十個位置，阿佳西說是給你預留的，預防你的朋友需要。我親愛的好殿下，分給我一些吧，在這這之前，我沒有想像到它會這麼熱鬧，人們受了刺激之下跟瘋了一樣在買東西。”

　　剎那之間，徐錚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早前你們幹什麼去了？昨天不看好展銷會這個形式，今天看到它熱鬧非凡的帶動銷售額，又來爭搶攤位。

　　阿佳西給自己留了十個？不愧是跟隨自己的老夥計，這事就是辦得地道，一看攤位從冷清變得炙手可熱，馬上就給自己留一些。很好，很好，回頭請他喝酒！

　　徐錚眯起眼一笑，突然拿起喬來，一臉惋惜的道：“對不起啊，那十個攤位當真是給朋友們預留的，不能分給你們了。誰讓你們不早點拿主意在昨天訂下，那十個攤位是昨天我的朋友預定下來的。真抱歉，明天請趕早吧！”

　　要求三個攤位的商人一臉惋惜的走了，不過也沒真走，只是無奈的把賣家的心態轉變成買家，擠到人群裏去看有沒有自己看得上的。倒是那個胖子還死皮賴臉的呆在徐錚面前不肯走，硬是想從徐錚手裏刨出三個攤位來。

　　換了平常徐錚心軟之下指不定就答應了，可昨天冷清的那會兒讓他和布魯斯還有霍克都有點來氣，現在更得阿佳西提醒，沒準兒真有朋友需要，就當真硬起心腸不願意給他。徐錚這人就這德性，若是朋友有事求他，倒貼他都肯。

　　那人左求不得，右求也不得，最後只得敗走。徐錚看著他頹廢的背影只覺得大是解氣，叫你們小瞧我的主意，報應了吧，活該讓你們賺不到錢，哇哈哈！

　　遠遠的，徐錚看見了福倫，三王子殿下大約是被布魯斯抓來做苦工，正在那滿頭大汗的跟想從他手裏要攤位的商人周旋。看那模樣，塞繆斯皇家年輕一代脾氣最好的老好人王子也快要發瘋了。

　徐錚不會傻到自找黴頭的往他那裏湊，正壞心眼的打算擠到屬於奧森莊園的那一排攤位去看看生意怎麼樣時，突聽有一個怯怯的聲音喊自己。

　　“徐錚學長。”，

　　徐錚，還學長？

　　徐錚霍地轉過頭來，只見一個布衣少年正一臉窘迫的看著自己，滿眼都是不自信和膽怯交加的眼光，同時還有一絲盼望在他眼底燃燒著，使得這個小鹿一樣的少年才有最後的勇氣留下來，並鼓足勇氣叫住了自己。

　　“抱歉，你是？”徐錚用詢問的眼光看他。

　　少年臉一紅，越發有些慌張，訥訥的道：“我是你的學弟，今年的新生，名字叫安迪•皮普……也……也在奧格瑪……學院讀書。我知道我這樣……很……冒昧。呃……我其實也知道那些攤位很緊俏……我只是……我只是……”

　　一說起學弟，奧格瑪學院的新生什麼的，徐錚猛然想起一件事，真的，自己好歹也算是奧格瑪學院的二年級生了，居然成了別人的學長……汗。

　　不知怎麼地，明白自己成了別人學長這件事後，徐錚心底裏感覺挺自豪，也挺得意的，對這看上去臉生也臉嫩的小學弟大是呵護，連說話的語氣都放柔了數倍：“我說，安迪學弟，找學長有什麼事？別怕，無論什麼事，包在學長我身上！”

　　瞧瞧，又是學弟，又是學長，得臭屁成什麼模樣？安迪小學弟倒是意識不到這些， 這小傢伙太單純了，正一臉仰慕的看著自己的學長——這位學長的豐功偉業他可是聽過了無數次。上到各種新生物事的出現，下到校長訓話公然打瞌睡等等細小瑣事。最奪目的是他敢以新生的身份並以一人之力群挑整個奧格瑪學院的老生這件事，儘管最後他還是被打成了豬頭，可這得需什麼樣的膽子和戰鬥力才能做出這樣的事來？這不，這位學長剛流浪回來，又跟老生們群挑了一次，雖然再一次被打成豬頭，可老生們也沒占到多少便宜。

　　猛！

　　太猛了！

　　偶像啊！

　　尼瑪！這位徐錚學長真是太牛×了！

　　敢和一群老生們挑戰的勇者，少年的流浪者，還流浪到西大陸，那得多有情調，多有氣質，多有詩情畫意，多有膽量，多有……那啥！

　　於是乎，對於整個奧格瑪學院今年的新生來說，徐錚的大名簡直是如雷貫耳，儼然就是眾新生仰望的星辰——不啦，不啦，不啦，無數的讚美歸納到一句，就是：他不是人，是神！是遙不可及的傳說！

　　現在，傳說就站在自己眼前，不再是遙不可及。

　　對於被分配到與徐錚接觸的任務時，安迪的心裏無比的激動！尼瑪，他就要和這位偉人有一次親密的接觸了！

　　然後，安迪發現這位學長果然如同自己想像的那樣生猛。聽聽這句話說得多豪氣——無論什麼事，包在學長我身上！

　　剎那間，安迪只覺一身熱血都往臉上湧。

　　他那仰慕的眼光看得徐錚就算是臭屁著都有點心裏發寒——呃，這位學弟不會匍匐下去吻自己的腳背吧？

　　咳了一聲，徐錚繼續擺學長的架子：“學弟，你還沒有說找我有什麼事呢！”

　　安迪努力平靜了一下自己，讓聲音不再結結巴巴的：“學長，我知道這次展銷會攤位很緊俏，可是……我剛剛也看見了，商人來找你你都不肯給，不知道……”純潔的小孩開始手指互點，緊張的道：“我還是想問一問——”

　　少年的聲音越來越小：“可不可以給我們一個攤位？”

　　“我們？”

　　“嗯，我是藥劑師部的，藥劑師部裏窮孩子比較多，都是自己做初級藥賺學費，這個，徐錚學長……”見徐錚眯著眼看自己，笑得很偽善……呃，慈善，安迪小學弟更沒有底氣：“不用一定要給，我只是問問。”

　　“藥劑師部的學長還是墨菲吧？”

　　安迪猛點頭。

　　徐錚抬頭望天：“我記得向我猛拋麻痹藥粉和致盲藥粉就是他！”

　　安迪大囧：“其實，墨菲部長的繃帶製作和接骨技術最好……學長，你別記恨他，墨菲學長人很好。”

　　是，他對誰都好，就是對自己不好，那發狠般擲過來的麻痹藥粉的劑量，還有致盲藥粉的準頭，真是讓人餘悸猶存。

　　“學長……”小學弟聲音軟軟的、糯糯的，很是讓徐錚蛋疼。

　　“好好好！給你一個攤位。”徐錚痛苦的撫額。

　　“真的？”小學弟大喜，眼裏綻放出來的真實光彩讓徐錚覺得被那幫奧格瑪的混蛋學生部長欺負了也值回了票價。

　　“真的，去跟福倫王子說吧，就說我分給你的。”

　　“謝謝學長！你真的很了不起！”

　　聽了這句，徐錚只覺得飄飄欲仙，心情發騷之下又叫住安迪：“得，你去通知所有的學生部長，像魔法師部的阿爾茜，還有戰士部的奧丁，弓箭手部的道格，騎士部的伽諾耶那些混球，一人拿一個攤位去。”

　　“啊？是！”安迪歡天喜地的跑了。

　 　徐錚則在原地歎氣，阿佳西留給自己的十個攤位呢，轉眼就沒了……得，橫豎自己也是奧格瑪學院的學長了，有義務讓小學弟、小學妹們歡歡喜喜的過年關。轉念 想了一下，徐錚還是覺得自己開心的心情大過報復那些混蛋部長們的想法，心裏就挺美，高高興興的往奧森莊園的攤位行去。

　　他卻不知道那小學弟離開後就直接向兩個少女奔去，一邊跑一連歡喜的大喊：“成了！學長真的很牛！給了我十個攤位！我太崇拜他了！果然是我偶像！”

　　兩個少女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發出咭咭的奸笑。

　　左邊那個看似如玉潔冰清般白蓮一樣的人兒陰笑道：“看吧，阿爾茜，我就說徐錚心腸軟，醫師部的攤位到手！”

　　右邊那個做少女魔法師打扮的笑得無比囂張：“那是，我們魔法師部的攤位也到手。哼！還不是我算計得好，清楚徐錚這個傢伙的脾氣，要不是你多事，我打算讓我弟弟阿爾明上，好處會更多。”

　　白蓮少女皮笑肉不笑：“你弟弟？有這個小正太的魅力大？”

　　“不服？有本事你也變個弟弟出來。”

　　“弟弟有屁用！姐一個人就能迷倒所有人！”

　 “嘖嘖，那得浪費掉多少**劑啊！”

　　一時間，兩個少女之間刀光劍影一陣胡亂飛舞，看得安迪心驚膽顫的小心肝怕怕。

　　“蓮語，這次在魔法物品的銷售上，我要打敗你！”

　　“怕你嗎？儘管放馬過來。”

　　“哈哈！”

　　“咭咭！”

　　安迪被笑得渾身陰冷，他決定了，還是跟隨一臉陽光的徐錚學長才是正確無比的選擇，這二位奧格瑪學院的魔法師部部長和醫師部部長……學長，你現在在哪里？她們好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