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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與妖精》第79章
【伯爵與妖精‧十一】薔薇迷宮裡的新娘修業

  第四章【壞心眼的嫉妒】

  「莉迪雅,你早就認識艾歇爾巴頓伯爵吧。」

  露辛達一邊微笑,一邊擋在剛從玫瑰園返回大宅的莉迪雅前方。

  「呃……那個,算是吧……」

  「那麼說,你之前的顧主家就是伯爵朋友的家羅?於是你就成了伯爵的侍寢吧?」

  侍、侍……?

  說甚麼話?莉迪雅臉頰漲紅起來,然而露辛達卻無動於衷。

  「很可憐啊,工作也因此被辭去了嗎?玩弄女僕甚麼的,似乎是男人們經常有的事情,可是任何一戶人都會特意回避敗壞了風紀的女僕吧。」

  「不、不是這樣。」

  「你不需要掩飾喔。我不會告訴伯母的。」

  似乎露辛達還不知道奧特雷德夫人不在了。大概是康斯太勃大人,為了不讓女兒不安而沒有告訴她。

  特意說不會告訴別人,看來是內心盤算著某些想法的露辛達,一邊微笑地挨近莉迪雅。

  就像是要說秘密似的低聲地道。

  「我的父親喔,不承認我和艾歇爾巴頓伯爵的婚事。瞧,比如隱瞞父親寄信給我,還有任勝地求婚是不可原諒的。」

  聽說那不是愛德格。

  「所以父親打算不和他見面。堅持用膳也不同席。可是伯母又生病了,那就無法指望了。」

  「呃……」

  「所以喔,莉迪雅,你可不可以向我父親說明一下,伯爵有多麼愛慕我呢?」

  「甚麼!」

  「大概這樣說就可以了。假如是聽別人的說話,我認為可以再度改變他的看法。」

  露辛達握有作為女僕的莉迪雅的弱點。作為情敵是添麻煩的,所以她打算要讓莉迪雅撮合自己和伯爵的感情。這樣子,露辛達就可以斬斷莉迪雅和愛德格之間的關係。因為那原本只不過是個玩伴吧。

  果然,莉迪雅無法接受,沈默起來。

  明明已經正式地訂了婚,卻被指摘為遊戲對象。

  是因為女僕的身份嗎?

  這種情況到底要持續到何時喔。

  可是,奧特雷德夫人不在這裡。

  如果隨便辭去的話,莉迪雅就無法取得夫人的後盾,而且也許會讓愛德格感到沮喪。

  再說,自己也想要救出園丁維吉尼亞,而且很擔心奧特雷德夫人的行蹤,無論如何,既然和妖精扯上關係,就不能夠簡單地離去了。

  可是,她不想對露辛達唯命是從。

  「他說過心裡只有我……」

  口中說出了這種話來。

  對於現在的莉迪雅來說,能夠根據的就只有愛德格的說話。比起能否相信,要是她不抱住那些東西,似乎就會讓露辛達稱心如意了。

  露辛達一下子臉紅耳熱。也許是因為生氣了,突然把手一揚,啪嚓一聲打在莉迪雅的臉上。

  「畢竟是一個女僕,請你記好!」

  貴族的小姐也是人啊。怨恨中的女孩愕然地卻臉容扭曲得簡直會令人有如此想法。

  然後,對方就那樣地帶著默不作聲的女僕離開了。

  「你沒事吧?莉迪雅小姐。」

  正當莉迪雅開始走路時,樓梯上傳來了聲音。棕色皮膚的少年正俯視這兒。

  「……雷溫,你一直都在看喔?」

  「我剛才只是恰巧路過。」

  他這麼說即是承認吧。而且想必也看到了那記耳光。

  「愛德格大人想和你說話,就吩咐我來找你。」

  「我不會回去的。」

  莉迪雅走著要離開。雷溫追趕地跟在後頭。

  「危險人物說不定還在大宅之內。佯裝甚麼事也沒有的某人,或者會突然對付你的。」

  「如果是從外面而來的入侵者,早就離開了。這間屋子裡面又沒有黑髮的可疑女性。」

  「露辛達小姐也是黑髮的。」

  「怎麼會。侄女不會攻擊自己的伯母吧。」

  雖然想起她曾經說過想要借用REGARD項鍊,可是這並不是盜竊的理由。

  「因為本來就是關係不好的親屬,有甚麼爭執我們外人是不知道的。」

  「這般害怕的話,你們可以先回去的。」

  「可以令愛德格大人害怕的就只有是,莉迪雅小姐遇上危險的事情。」

  雷溫好像是真心地這般認為。愛德格……、如果是這樣想的話,莉迪雅也會感到高興的,可是被露辛達刮了一掌的臉頰依然火辣辣地疼痛。

  儘管覺得那並不是愛德格的錯,內心仍舊是不舒暢的。露辛達就是看死莉迪雅無論怎樣掙扎,也無法好像她那樣子。

  就算不是女僕,這樣子的莉迪雅,要步出社交界確實是困難的。

  「……我不回去。」

  「那最起碼請辭去女僕的工作,好好地表明是愛德格大人的未婚妻的身份。」

  如果好好地說出來,露辛達就可以死心嗎?可是,如果擅自表明身份,就即是拒絕奧特雷德夫人的教育。

  莉迪雅認為,雖然是不習慣的僕人工作,可是要是能夠不放棄地努力下去,將來在不適應的貴族社會中,就算發生了嚴重的事情也可以克服過去。而且,說不定奧特雷德夫人也正要弄明這一點呢。

  「雖然夫人不在,但也不可以任勝地辭去女僕工作啊。」

  「請不要意氣用事。不在身邊的話視線就無法時常觸及了。」

  怒氣衝衝,莉迪雅停了下來。

  意氣用事是甚麼嘛!

  「這是愛德格所祈望的。要是我接受奧特雷德夫人所言的教育,成為淑女模樣的話,他就會滿足吧?可是現在又要我放棄,這是甚麼道理!」

  莉迪雅再次急步逃離,可是雷溫並不死心。追了過來,並且抓住了莉迪雅的手腕。

  「請你放開我。」

  「不、請跟我一同來。」

  「我很忙!」

  「喂、你在做甚麼?」

  出現在院子那邊的人影正是比利。

  雷溫一邊轉向比利,然而他並沒有因此而放開莉迪雅的手腕。

  「你是甚麼人?你不是這裡的僕人吧?」

  「我是艾歇爾巴頓主子的隨從。」

  「原來如此,出名勾引女性的伯爵,原來連隨從也都會玩弄女性嗎?居然追求我家的女僕。」

  「不是這樣的,比利……、我認識他。」

  「走吧。」

  雷溫打算帶走莉迪雅。

  比利不加思索地抓住了雷溫的肩膀。

  馬上,雷溫就翻了個身。奪取了比利從肩膀離開的手腕,並且用力起來。

  「不要、雷溫!」

  著急於管茶水之類的手腕,可能會被瞬間折斷,莉迪雅叫了起來。

  可是比利卻提起膝蓋打算反擊。

  閃開了這一腳的雷溫繞到背後,與慌忙回過頭來的比利,一邊擺起姿勢一邊無言地互相敵視。

  好不容易才解開他們的緊張狀態,因為女僕主管出現了。

  「莉迪雅,你在做甚麼?我從剛才開始就找你。你可沒有空閒休息的!」

  「呃……、對不起,博伊爾太太。」

  莉迪雅略微看了看雷溫那邊。

  「拜託雷溫,不要把我的事情一一報告給愛德格。」

  只是低聲地說了這句說話,果然雷溫就沒有再追上急忙地跟隨女僕主管離去的莉迪雅。

  「你要記好!」露辛達所說的並不是單純的即興說話。

  從那天起,莉迪雅就被其他的傭人無視了,而且漸漸有造謠中傷的事情。

  被人到處散播她「彷彿是由於和男子放蕩地來往而被解僱的女僕」。

  馬上莉迪雅就被女僕主管盤問。雖然已經否定了,可是卻不見得她有相信的樣子。

  「因為我沒有開除女僕的權利,在夫人回來之前也只得繼續僱用你,可是我不容許你弄髒這個家的體面。」

  強硬的口吻明顯意思是,要是自己的話就會驅逐莉迪雅。

  莉迪雅只有點頭的份兒。

  就好像博伊爾太太從奧特雷德夫人那兒只聽聞過會有新來的女僕似的。所以只會把莉迪雅當為真正的女僕。

  很屈辱。可是,不被趕走的話,莉迪雅就可以找出奧特雷德夫人然後也就應該可以解釋誤會。

  甚麼謠言,只要當作耳邊風就會終結。

  「聽說在之前的家裡,向夫人的客人求愛。」

  然而,不見得因為是謠言而只會被人背地裡數落。一集合數名女僕,就會在莉迪雅身邊堂而皇之地談論起謠言。

  「哎呀,真不要臉啊!」

  「在這裡也做出相同的行為嗎?」

  「說不定已經在向客人求愛了。」

  「向夫人的弟弟?」

  「是那位年青的貴族吧。因為那個人向我打聽過那個女孩的事。」

  愛德格!我說不要多事嘛。

  「可是我聽說那個人是露辛達的未婚夫喔?」

  「嗯、可是誘惑甚麼的,她想要做甚麼?」

  這個時候,甚至是被招喚去工作也都會覺得是如釋重負。

  可是要去服侍露辛達,莉迪雅又再次變得憂鬱起來了

  是甚麼原因呢?莉迪雅會被分配到要接受露辛達命令的工作。

  那是因為,夫人不在家的話,女侍從的工作就過少了。

  被人叫去露辛達的房間,在穿越園子的時候,感覺到頭髮上一滴滴的水珠。

  是雨水吧。

  仰望上方,天空卻是淡藍色地放晴。

  隨即、莉迪雅就嗅到一股濃烈的香水氣味,眉頭皺了起來。似乎有人把香水由窗邊倒下來。

  雖然很不舒服,可是沒有時間清洗。

  這樣子一走入露辛達的房間,波義耳太太就怒視這兒了。

  「莉迪雅,整理小姐的睡床是你吧?」

  「是的。」

  「這是甚麼意思?」

  床單上散佈泥沙。

  「我……不知道。」

  「除了你之外,沒有其他人進過這間房。」

  這樣的話,就即是露辛達自己做的。如此認為,然後看向女孩那邊,對方當然是佯裝一無所知。

  「莉迪雅,說事實!」

  「波義耳太太,不要罵得太過火。因為我是艾歇爾巴頓伯爵的未婚妻,她難免會稍微妒嫉的。雖然身為女僕,卻喜歡上伯爵。」

  這個女孩……

  「不是我做的。」

  要是上當的話就會陷入對方的思維,莉迪雅忍了下來。可是露辛達卻一邊微笑一邊靠近這兒。

  「甚麼?香水的氣味?這是……我的香水啊。」

  唉?

  「噢!莉迪雅,你擅自取用了小姐的東西?」

  「沒、沒有。」

  「這般希望扮成我嗎?」

  ……不要說笑。

  莉迪雅驚訝地深呼吸起來,和露辛達的女侍從略微目光交接,對於她那明顯的視線移開,感到很可疑。

  移動一下視線,可以發現對方的指甲上殘留著泥沙。

  是主使女侍從辦事吧。

  當注意到這一點,莉迪雅就沒有反駁的意欲了。

  要是指出安妮指甲上的泥沙,露辛達就會認定全部都是她的過錯。無法說話的安妮卻沒有反駁的機會。

  「算了吧!波義耳太太,讓別人來整理我的床好了。」

  可能是因為注意到凝視著安妮指甲的莉迪雅,露辛達趕緊把談話結束。

  女僕主管用手勢示意離開,莉迪雅就這樣子默不作聲地離開了房間。

  來到庭園中的噴水池旁邊,莉迪雅坐在石牆上解開頭髮。

  打算清洗噗鼻的濃烈香水,流水洗刷著發尖。

  可以聽得到混雜在水聲中,哧哧地偷笑的聲音是,飛舞在樹葉之間的妖精們發出的。

  在這個庭園中看到妖精的事情,並不罕有。可是,卻並不輕易看到丹麥族。

  本來莉迪雅打算偷聽他們的談話,或許可以打聽到秘密,然而計畫卻沒能成功。

  雖然趁工作的空檔在園子裡到處走動,然而即使是看到一眼,都好像是提防著莉迪雅似的,丹麥族隨即就隱藏起來了。

  「不過、肚子真餓啊!」

  歎起氣來低聲地道。

  今朝的燕麥粥的器皿內走進了蟲子。必定是有人使壞,然而卻沒有獲得替換的食物。

  環顧四周的樹木,然而現在還不是果實結果的季節。

  反而進入視覺的是,正好走向這兒的尼可。

  「喂、莉迪雅,果然不行啊!說甚麼要知道丹麥族的秘密。」

  尼可一邊不住腳地用兩條腿走路,一邊向莉迪雅靠近走來。

  「那些傢伙,連其他的妖精族也不親近。因為要使命地防止代代祖先的寶物被偷去啊!」

  莉迪雅靠晃子從丹麥族取得了延緩的時間,自此連尼可也都幫助去打聽秘密了,不過好像沒有成效。

  「趕快走吧!貌似那位園丁太太也覺得,被埋在玫瑰園中也都不是壞事,而且她不是說過叫你不要再來了嗎?我不認為追隨這裡的夫人是你的責任吧。」

  莉迪雅默言地仰望天空。

  「而且,你要由頭開始浸入噴水池嗎?」

  「……不是啦。」

  「你瘋了?丹麥族不會在水裡的。」

  哈哈——如此地笑著的尼可,跟本就不管別人的感受。

  「喂、是伯爵!」

  「唉?」

  當莉迪雅的視線吃驚地回到原來位置時,愛德格已經在眼前了。

  慌忙站起來,愛德格的臉容更加接近。就算想要退後,背後卻是噴水池。

  不知不覺愛德格的手腕就扶住了似乎要往後跌倒的莉迪雅。

  「終於只有兩個人了。」

  「我說不是兩個人啦。」

  尼可發呆地托著腮。

  「尼可,可以讓我倆獨處嗎?」

  特意趕走尼可的愛德格,看起來有點兒焦急。

  「知道知道,不許親密喱。」

  尼可竟然無情地走了。

  使勁地把莉迪雅拉到跟前,灰紫色的瞳仁穿透似的凝視著。

  「為什麼要避開我?」

  「沒有、因為忙……」

  明明是在避開,可莉迪雅卻如此說。

  「莉迪雅,我希望你說實話。」

  似乎雷溫那邊沒有去報告,莉迪雅就放心起來了,一切都不能夠說出來。

  被人欺負甚麼的,都不希望被愛德格知道。一想到被人散佈醜聞以及被露辛達任意驅使和侮辱的事情,都是因為自己不中用所致,就不想讓愛德格知道這些事情了。

  本來,一直都只是和妖精作伴,自己和人交涉是並不擅長的,可是和愛德格結婚的話也就難免要結識其他人了。

  在貴族社會中生活是必然的,但是畢竟也不想被人認為,是人類的話就無法融洽起來。

  「……真的只是忙嘛。」

  莉迪雅掙扎起來,總算離開了愛德格。

  老實說,要是被人看到這種姿勢就麻煩了。因為女僕之間都以為愛德格是露辛達的未婚夫。這樣子卻做出誘惑的行為,自己會越益沐浴在非議之中。

  「如果你無論如何都不想回去,我會在這裡守護你。可是被避開的話就甚麼都做不了。」

  「放心……他們想要的是夫人的寶石,不是女僕。」

  「這個也是擔心的,可是我擔心你要做不習慣的工作。如果感到不安和煩惱,甚麼事情也要告訴我。」

  「我說,甚麼事也沒有。」

  「莉迪雅,希望你來這裡的人是我。可是我不要因為這等事而影響感情。」

  「愛德格,有人。」

  莉迪雅急忙地拉開距離,可以聽到腳步聲是由樹叢的另一邊傳來的,走向這兒的人正是比利。

  為什麼這個人常常碰面?

  「哎呀、真是和你有緣啊!」

  愛德格說出了和莉迪雅一樣的感覺,然而那是冰冷無比的聲音。

  「誇獎了。」

  比利也感受到愛德格的敵意,冷淡地回應。

  「管茶水的很悠閒啊!」

  「我是來找莉迪雅的。」

  比利微笑地看著莉迪雅,舉起一盒細小的紙包。

  「廚師頭給了我一盒稍微燒焦的餅乾,可是我不喜歡甜食。」

  「那我可以要嗎?」

  那是空肚的莉迪雅最求之不得的。

  可是,正當比利靠近走來打算親手遞上餅乾時,愛德格伸出一條腿來。

  「哇!」

  向前摔倒的比利跌跌撞撞地倒入樹叢裡,餅乾掉了下來。包裝鬆開,裡頭的東西散落在地面上。

  「你、你做甚麼!」

  「哎呀。這般不小心啊。」

  「哈……、好像你的隨從那樣的反射神經,普通的僕人是不需要吧。」

  一邊掃掉粘在身上的樹葉,比利憤怒地反駁。

  「可是你,不是好像有身為侍應生卻意想不到的高超技能嗎?呀、對!在晚餐上,要招待討厭的客人時,可以拜託你工作嗎?」

  「不用招待就可以吧!」

  「那是想要下毒的客人喔。」

  「我拒絕。」

  在二人對峙的另一邊廂,莉迪雅拾起掛在草叢上的包裝紙。然而,留在裡頭的餅乾連一塊也沒有剩下來。

  沒能成功吃下,空肚感覺忽然倍增。

  總覺得越來越生氣。

  那是愛德格的錯!

  一想到這裡,莉迪雅就不顧禮貌地迫近愛德格。

  「夠了,你說要怎麼辦!甚麼、餅乾都浪費掉了!好好的餅乾……嗯,你總是只有單方面,卻一點也不理解我!卻總是這樣對親切的男性燃起無意義的對敵心,請不要這樣!真差勁!」

  半哭著地胡言亂語後,莉迪雅就往回走,留下被嚇呆的愛德格和比利,從那兒跑了出去。

  夜深的時候,尼可一邊不住腳地步行在月光反照、閃爍生輝的屋頂上,一邊從建築物上某處的天窗溜進屋頂內的房間。

  莉迪雅寄住的這間房子,不僅過於狹窄而且沙發和靠墊也沒有,尼可雖然是很不滿意,可是為了睡覺他姑且還是會回來的。

  莉迪雅捲曲身體地睡著。

  一佔領床緣,尼可就把毛毯拉到身旁。

  在莉迪雅的小時候,都是同床共枕的。可是由於莉迪雅的睡姿非常惡劣,年紀越大,就越多次被踢落床,早就覺得不可能再和這傢伙一起睡覺了。

  可是,今晚尼可很擔心莉迪雅。因為看到她好像是有點兒疲倦。事實上,一邊要工作一邊要調查妖精的秘密是很辛苦的吧。

  因為莉迪雅無論甚麼時候都總是過於努力,尼可很憂心。

  對於尼可來說,雖然很想認為,因為訂了婚,就可以連看顧她的工作也都畢業了,可是莉迪雅仍舊是一個人在努力。

  明明是喜歡伯爵的,可是只訂了婚卻沒有坦率地放開心房。

  「喂莉迪雅,你在哭嗎?」

  以為是睡著了,卻注意到她的肩膀微弱地震動,尼可問起來。

  可是沒有回答,身體連動一下也沒有。

  果然是睡著了嗎?

  尼可想要探頭看一下,然而用毛毯牢牢地蓋住的莉迪雅,其樣子是無法知道的。

  試著挑起掉落在床單上的紅棕色頭髮。不管如何不客氣地拉扯,都沒有反應。

  然而,頭髮卻略微帶濕。

  當然又不會是再次把頭浸在水裡吧。

  尼可束手無策了。

  即使是尼可的安慰,莉迪雅也已經無法停止哭泣了。

  尼可深深明白,因為她的母親都曾經這樣子。

  之後,就只有一個人能夠解除莉迪雅心中的陰霾。

  「和比利同時被聘請的僕人,連同他總共有四個人。說到其他新來的外人,有幾位是移植庭園樹木的工作人員,不過由於他們在偏遠的小屋裡寄住,似乎都不曾踏進過大屋裡。」

  由今朝開始,愛德格就一邊傾聽著雷溫的報告,一邊不停地、一直在意著昨天莉迪雅為什麼那般憤怒。

  那麼想要能夠吃到大廚失敗的餅乾嗎?可是,那是能夠被說成「最差勁」的程度嗎?

  「比利以外的三個人是雜務人員,不過他們四個人原本就好像是認識的。自從奧特雷德夫人失蹤事件的晚上以來,他們有跡象頻密地互通聯絡。」

  而且對於說取到了甜食的比利,莉迪雅好像是很高興似的。

  「關於REGARD項鍊,從以前就在這裡工作的僕人們那兒,也打聽到不少。只是並不知道是否有人假冒為奸細。」

  那樣開心的莉迪雅,連曾經贈送過禮物的愛德格,也不曾見過這個樣子。

  那傢伙,很想打死他!

  「愛德格大人。」

  「唉?呃、夫人不見了的REGARD項鍊嗎?是不是那個鎖上夫人的寶石的門匙?」

  奧特雷德夫人在社交界上出道時,人們就知道她持有寶石。因為聽說那麼多的寶石就在那道門的另一邊,要是目標是寶石的話,大概首先就會盯上REGARD項鍊吧。

  「雖然比利在四人組、或者是人數更多的偷竊集團的可能性,是舍去不了的,不過也沒有上述的證據。」

  「只是,那一晚比利在夫人的房間附近,作為侍應生是不尋常的。如果他就是犯人,從窗戶逃到屋頂然後從其他房間的窗戶進入,也可以說得通,或許說不定是在監視其他的同伴……黑髮的女子實行呢。」

  如果是這樣,在莉迪雅周圍徘徊也應該是有目的吧。

  儘管是新人,然而作為奧特雷德夫人的女侍從立場的莉迪雅,不就是會令人覺得她或許會知道寶石的事情嗎?

  「雷溫,為了不讓莉迪雅有危險,你可以幫我暫時留意一下她嗎?」

  「明白。現在這個時間,應該是和波義耳太太一起工作,在一個人的時候,我的視線是不會離開她的。」

  「嗯,拜託了。」

  一看到愛德格的身影,莉迪雅就會逃開,所以沒辦法了。

  本來就不希望看到她女僕甚麼的幹活。而且曾經發生過露辛達的事情,或許她又會懷疑愛德格。

  所以被躲開了,也就不會吃醋。

  雖然她說過相信自己,不過總覺得感覺很遙遠,愛德格很難受。

  「喂伯爵、糟糕了!想一下辦法嘛!」

  沈思得正興起時,尼可一邊喊叫一邊跑進來。

  隨後再來吧,愛德格正要單手趕他出去。然而,

  「莉迪雅哭了一個晚上。你說該怎麼辦!」

  「你說甚麼?」

  「最近無精打采的,一定是發生了甚麼事情。如果是妖精博士的工作,即使辛苦也從沒哭過的。連夫人的事情也都堅持地催促我,要找出夫人的行蹤。喂、伯爵,你有沒有做了甚麼事情,好像會傷害到她的?」

  「不,那是……」

  「那就去道個歉吧。向莉迪雅說對不起,不會再用情不專甚麼的。」

  「用情不專?不要亂說。」

  「那你說是甚麼一回事?」

  「對不起……」

  雷溫居然意外地,畏畏縮縮地插話。

  「真的非常抱歉,愛德格大人。因為莉迪雅小姐不准許我說出來。」

  然後雷溫就把莉迪雅被露辛達妒忌,惡意捉弄的事情,以及被散佈謠言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一直在回避愛德格的事情,似乎大概也是因為那個原因吧。

  「而且昨天,因為被分配食物的女僕們討厭,丟給她滿是泥土的麵包。」

  愛德格恍然大悟,站了起來。

  「那莉迪雅有沒有認真用膳?」

  「我只看到早膳的時候。」

  「雷溫,那些事情你應該早點兒說。」

  「……對不起。我不明白該如何處理才好。」

  雖然不明白,然而雷溫卻依照莉迪雅的希望沈默著。

  換作是以前,雷溫只需要跟從愛德格的命令就可以了。現在卻連莉迪雅的說話也想要尊重。

  對於從不認為主人以外的都是人的雷溫來說,那是很大的進步。

  「不、你沒有錯。」

  比較起來,有錯的是愛德格。

  只是一味擔心危險會落在莉迪雅身上。然而,現在的她所身處的立場,並不是會被寶石盜賊所傷害,而是細小的惡意。

  因為奧特雷德夫人的想法,莉迪雅只是在體驗女侍從的工作。不過,如果知道真相的夫人不在的話,就沒有人能夠保護莉迪雅真正的立場。

  除了愛德格之外,就沒有人知道莉迪雅是沒道理會遭受到如斯待遇的。

  「嗯、尼可,果然是我的錯。我讓比利贈送的餅乾在莉迪雅的眼前掉落。就是因為我氣她這般快樂地從別的男人手裡接受糖果糕點。」

  「哎呀!如果莉迪雅真的非常想要吃就……」

  「嗯,極度憤怒地走了。」

  「唉,怎麼辦?伯爵,食物的怨恨真的是很可怕啊!」

  「這個。。。尼可,你就肯定會這樣,可是。。。」

  「莉迪雅也會這樣的!」

  「雷溫,你呢?」

  「如果是我,會一生難忘。」

  純粹的意見,雷溫讓愛德格墮入內心深處。

  可是,現在可不是消沈的時候。

  愛德格離開了房間,決定要莉迪雅馬上辭掉女侍從的工作。

  可是不湊巧的,正當愛德格步出房間時,看到有一位身形肥胖的男人,由走廊的另一端走來。

  那是康斯太勃大人。說會帶露辛達回去卻仍然沒有回去。露辛達沒有回去的意思是理所當然的,至於康斯太勃大人,雖則他是生愛德格的氣,不過大概是因為自己也有其他的打算所以留了下來。

  露辛達是家庭教師的孩子的事情,在社交界上是廣為人知的。要是想要攀門好親事,大概相親都要是貴族吧。深信在這個時候調戲其女兒的是艾歇爾巴頓伯爵的他,似乎覺得那並不是件壞事。

  所以,雖然受到愛德格的侮辱,卻仍然考慮要愛德格負責任。

  如此的康斯太勃大人在眼前停步,對於愛德格來說是惡耗。

  「艾歇爾巴頓伯爵,你和姐姐的女侍從好像是認識的吧。」

  是說莉迪雅嗎?

  「實在是,過分的女人!偷走了露辛達的別針,真是豈有此理!」

  「她不會做這種事的。」

  「她堅持說不知道,可是,伯爵,如果你認識她,可以請你幫我勸她歸還嗎?」

  「為什麼說是她偷的,不會是令千金說謊?」

  「說謊?那個女僕應該是知道露辛達的象牙寶石箱放在床底下的。」

  只是因為這個原因?

  愛德格愕然起來,然而康斯太勃大人卻一邊憤怒地指手畫腳地說著。

  「總之,我已經決定了要搜那個女僕的房間。我希望作為證人的你出席。」

  似乎是為了招喚愛德格而來的。

  露辛達有意要讓莉迪雅在愛德格面前出醜。頓時注意到這一點的愛德格叫來了雷溫。

  向他低聲耳語了幾句,愛德格就和康斯太勃大人走了出去。當然,他並不打算就此饒恕這等事情。

  甚麼證據也沒有,卻甚至要搜屋甚麼的,不要說笑了。要是奧特雷德夫人在的話,就必定會以莉迪雅在這兒的保護者身份,來制止事件。可是既然夫人不在,就會變成任由女僕主管處置。

  愛德格是因為信任奧特雷德夫人才把莉迪雅委託給她,並不是委託給女僕主管的。雖然事發意外,然而卻遲遲才注意到莉迪雅一開始就被置放在這種立場。

  不用說,愛德格是會阻止搜屋的。夫人不在的話,莉迪雅的保護人就是自己。默默地讓未婚妻受到侮辱是不可以的。

  踏上女侍從專用的樓梯,眾當時人已經守候在眼前的一間屋頂房間裡。

  他們是莉迪雅和露辛達,以及女僕主管和管家。

  「父親大人……」

  露辛達一邊拭擦著淚眼,一邊抱住父親。

  「那可是父親送給我的威尼斯手信,最珍貴的別針。」

  「放心,馬上就可以找回來的。」

  莉迪雅雖然臉色蒼白,卻毅然地把身體挺直地站立著。

  不過她並沒有打算看向愛德格。說不定她正期待著別人説明的視線呢。這樣子,外人禮節的態度稍微令愛德格有點兒痛心。

  我是不會依靠你的。莉迪雅無言地如此說道。

  叫莉迪雅來這棟奧特雷德大宅的人是愛德格。大概也覺得招來露辛達的妒忌是因為他吧,而且當中或許也有餅乾的怨念呢。

  總之就是被莉迪雅拒絕了。雖然是深深地意識到,愛德格卻向莉迪雅的身邊走上前去。

  「請不要這樣。無憑無據的懷疑就可以搜房間嗎?你們不應該向無辜的人做出此等的事情。」

  「是不是無辜,一查就知道了。本來,甚麼女僕偷竊的惡習就是為數不少的,最好不過就是趕快調查。」

  「康斯太勃大人,剛才你說的事情請恕我無法允許。她是……」

  「夠了。」

  莉迪雅鮮明的聲音,蓋過了愛德格的說話。

  「請趕快調查清楚。即使艾歇爾巴頓伯爵袒護我,也是無法釋疑的。」

  被漂亮地拒絕了的愛德格,只得沈默。

  艾歇爾巴頓伯爵?那種外人禮儀的稱呼方式,自從相識以來還是第一次。

  同一時間背負住焦躁和失望的感情,愛德格一邊極力地抑壓住想要強行把她帶離這個地方的感情。

  結果,並沒有找到露辛達的別針。

  莉迪雅的樣子松了一口氣,然而愛德格感覺到,大家並沒有因此而相信莉迪雅的說話。

  露辛達說了句「不可能找不到」,然後就責備起管家和女僕主管的搜查方法,康斯太勃大人則一邊安慰著這樣子的露辛達,向莉迪雅賠罪的意識卻丁點兒也沒有。

  莉迪雅一次也沒有看向愛德格,而且連談話的機會也不給予。

  正當莉迪雅跟隨女僕主管身後打算離開之際,愛德格瞬間抓住了她的手臂。

  莉迪雅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害怕地回過頭來。

  簡直就像是看著要暴露她的罪行的人似的,一想到這裡,就著急起來了。

  一開始應該是小小的分歧。可是不知不覺,莉迪雅卻越來越遠了。

  「和我談一下吧。」

  愛德格走投無路了。

  「……之後吧。」

  「甚麼時候?清清楚楚給我一個時間。要不然我也會想辦法的。」

  可能是感覺到他或許會做出甚麼事情。莉迪雅把工作結束的時間告知愛德格。

  說實在的,愛德格並不想放手。可是,對於樓梯底傳來女僕主管呼喚的聲音,只好把手放開。

  獨自一人走到外面,雷溫就叫住了他。

  向這兒走來的雷溫,在愛德格的眼前張開手。

  紅磚色的瑪瑙別針在掌心之中。

  「在莉迪雅小姐的屋頂房間中找到的。」

  「嗯、趕得及真是太好了。」

  「我正好看到了露辛達小姐的女侍從,偷偷地從房間裡走出來。」

  「果然啊!」

  「然後,愛德格大人,這邊。」

  在雷溫的帶領下,走進走廊的盡頭。

  把身體隱藏在柱子之後的雷溫,指向庭園中枝葉重重的叢林那兒。

  可以聽得到有人聲。

  華麗色彩的裙子從樹葉的後面露出來。露辛達和她的女僕就在那兒。

  「甚麼一回事?安妮。你有沒有好好地把別針放在莉迪雅的房間裡?」

  女侍從點著頭。

  「可是沒有喔。是你藏起來了吧。還給我!……要說不知道嗎?」

  女侍從拼命地搖著頭。

  良久,只可以聽到露辛達痛駡女侍從的聲音,然而,打在臉頰上「啪」的一聲響起後,露辛達就好像離去了。

  女侍從一動不動的。就好像是等待著露辛達從視線中消失似的。

  然後,就像是按捺不住似的張開嘴唇。

  「哼、蠢女人。很快我就要讓你後悔把我當成傻瓜。」

  理應是個啞巴的女侍從,確實是這樣喃喃自語的。

  工作完結之後,就約好和愛德格見面。不過莉迪雅的工作未見得會照原定時間完成。儘管那樣,愛德格還是準時在約定的時間出現在莉迪雅面前。

  這個時候莉迪雅碰巧被人吩咐了工作,在廚房裡頭的那口井上洗東西。

  「我待不下了。」

  「不好意思。還需要一段時間喔,要不全部洗淨這些東西……」

  幾個巨型的木桶,和大鍋堆積在井的旁邊。

  廚房的燈光都昏暗了,女僕們都因為休息而退回房間,莉迪雅略微推開照亮身邊的油燈,猶如要向愛德格隱藏自己似的坐著不動。

  「這不是下人的工作嗎?」

  話雖如此,不過這可是今早騷動的懲罰。即使偷走別針的人不是莉迪雅,露辛達還是期望對莉迪雅的懲罰,所以就變成這樣。

  因為確實有人偷走了別針,要是本來的話就想要遣退所有女僕。露辛達好像是如此說的。不過由於她仍然認為莉迪雅就是犯人,所以她告訴波義耳太太,要是讓莉迪雅受罰,她就會就此忘掉事件。

  「應該是一定要有人做的工作。」

  為了要管教有盜竊癖好的女僕,用鞭子鞭打雙手的痕跡,莉迪雅一邊把它避開觀察仔細的愛德格,一邊站了起來,走向井邊提水。

  不希望被愛德格看到的情況剛好被他看見了。就連今早被當成小偷的自己也是不想被他看到的。

  雖然得到他的袒護,不過被大家懷疑的可憐少女居然是他的未婚妻,在那種場合他是不可以說出來的。

  所以莉迪雅連一次也不可以看向愛德格的臉。因為要是有眼神接觸,忍下來的東西似乎全部都會一發不止起來,並且會抱住他。

  就連現在,莉迪雅也被這種感情牽引,無法看向愛德格。

  感到非常疲倦。

  然後,略微搖晃的莉迪雅從後被人抱住了。

  手臂的力量加重,感覺到體溫,莉迪雅的心跳激烈地鼓動,動彈不得。

  「求你,不要勉強了。」

  「沒、沒問題的。甚麼勉強……」

  被一反常態的、強烈的、熾熱的吻壓在脖子上,莉迪雅發出嘶啞的聲音制止。愛德格卻低聲地拒絕。

  「……因為是女僕,所以做甚麼事情也可以嗎?」

  愛德格放鬆力氣,歎了一口氣。

  「你不是女僕。」

  「現在,在這裡,我是女僕。」

  「……總之,稍稍休息一下可以嗎?你應該疲累吧?」

  說畢,愛德格這回以非常紳士的動作,邀請莉迪雅坐在木桶之上。

  從莉迪雅的手中,取過洗鍋的刷子,取而代之在手掌心中放上一包被手帕包住的東西。

  那是洋溢著牛油香氣的餅乾。

  「莉迪雅,已經對我失望了嗎?」

  「那個、昨天餅乾的事情……我一定是吃錯藥了。」

  「不是吃錯藥的話,我想要看一下你的眼睛。」

  愛德格在莉迪雅前方俯身,可是她仍舊是,把視線略為躲開。

  「不是你對我失望才對嗎?」

  一直都不安地那麼認為。

  「我、甚麼都不是。如果我不是你的未婚妻,就甚麼也不是。來這裡之後,我都清楚明白了。」

  因為莉迪雅本來就身為庶民,所以任何人都不會懷疑她是女僕。揚言露辛達就是愛德格的未婚妻的事情,大家都好像是相信了,不過要是主角換成是莉迪雅,大概就沒有人會相信吧。

  自己似乎是無法變成依照愛德格的期望,可以步進社交界的新娘了。

  「除了是你的未婚夫之外,我也都是『甚麼都不是』。名字和伯爵地位都是假的。可是,只有你支持這個甚麼都不是的我,所以你是無人可代替的。」

  明明是開心的,可是為什麼無法坦率地歡笑呢?

  大概是因為莉迪雅,比任何人都對自己感到失望吧。想要努力,可是一切都是空談的自己。

  愛德格站了起來。無論如何都不讓目光交接的莉迪雅,戰戰兢兢地用目光追著愛德格,深怕他就此離開。

  可是,愛德格卻把上衣脫下來掛在身旁的樹木,然後開始用從莉迪雅那兒取來的刷子,清洗木桶。

  「不要、愛德格,你無須要這樣做。」

  「這樣不好嗎?你休息的時候工作就會完成了。」

  「可是……」

  「或許、我會做得比你好呢。」

  愛德格微笑地說道,對莉迪雅來說連移動也是非常困難的大鍋,他輕易就搬動起來了。

  毫不在意被擦亮得連一點污垢也沒有的鞋子,以及燙直的襯衣會被弄濕,大膽地往大鍋裡潑水。

  「這樣子可以賺點錢啊!」

  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洗鍋的手法熟練得要命。

  愛德格雖然在貴族的家庭中出生,然而雙親被殺害、自己被送到美國,愛德格靠自己的力量逃了出來,在貧民區度過了艱辛的日子。

  那些日子,大概比起莉迪雅現在所體驗的事情還要艱辛啊。

  「如果和你在一起,那怕是像農夫一樣從早到晚地工作也都不是壞事呢。」

  愛德格身型高高瘦瘦的印象,無論何時都只會讓人看到他貴族的一面,然而在這個時候,他意外寬闊的背影、結實的肩膀、以及手臂富有彈性的肌肉、都令人感覺到活生生的男子氣概,莉迪雅不可思議地看得入迷。

  要是愛德格不是貴族,或許就能夠更加切身和坦率地作為他的未婚妻吧。

  然而不論是做甚麼東西,不論是默默地工作,他還是好像在思考著其他的方法。思考著要如何做才能夠一步登天,毫無疑問是打算一下子發大財。

  事實上,不僅是金錢,甚至還大膽地把爵位取到手。

  「愛德格,你就算耕田也不像農夫啊!」

  正因為他就是這種人,所以才能夠返回貴族社會。因為一見到愛德格,每個人都會覺得那才是和他相稱的地方。

  「就如同你的未婚妻是我一樣,誰也注意不到。」

  愛德格停下手頭上的工作,一臉意外地看向這兒。

  「因為要結婚的是我們。不管別人信不信,對我們來說不都是真實嗎?」

  「真實……、有時候,我會想那是真的嗎?結婚的事情,我真的是非常不瞭解啊。」

  只不過是因為被要求守在身邊,想要回應的心情接受了求婚,不過成為伯爵夫人的意識卻是非常薄弱的。

  莉迪雅站起來。

  因為想到讓愛德格一個人洗東西,最起碼自己也要幫忙一下,莉迪雅拖走洗完的大鍋。

  「行了,你坐下。」

  「已經休息過了。」

  「那邊、危險。」

  「呃!」

  注意不到腳下地面高低的差異,莉迪雅跌倒在地上。

  自己在幹甚麼啊!連被分配的工作也都做不來。

  莉迪雅沒能馬上站起來,與其說是腳痛,不如說是因為被四肢乏力的感覺纏住了。然而,愛德格吃驚地走來,扶著莉迪雅讓她坐在花草叢的石牆上。

  「扭到了腳嗎?」

  「沒、沒甚麼。」

  「有點兒擦破了。」

  彎下身子的愛德格就像是跪倒在莉迪雅面前似的,因為手碰觸到腳踝而焦躁起來。

  然而比較起來,不小心和仰望這兒的愛德格對望,被包含著略微憤怒的視線捕捉到,莉迪雅突然害怕起來。

  果然,他沒准是在生氣過於窩囊的莉迪雅了。

  「對不起……」

  「為什麼道歉?」

  「社交界甚麼的,我是不行了。所以……現在的話,解除婚約還是……」

  或是愛德格會心灰意冷,或是驚訝,或是真的會被解除婚約,反應是令人害怕的,不小心把話說了出來後,莉迪雅半害怕地,半後悔地,全身緊張起來。

  然而他並沒有顯露出莉迪雅懼怕的反應,仍舊憤怒似的看著這兒。

  瞬間,碰觸腳踝的手向上一滑。

  把裙子的下擺揭起,暴露出不能讓旁人看到的雪白雙腿,莉迪雅倒抽了一口氣。

  愛德格的手溫暖地包裹著她的膝蓋,停了下來。

  怎麼會被男人的手碰到雙腳、碰到內搭褲子呢,太意外了,莉迪雅連聲音也發不出來地僵硬起來。

  凝神地看著這樣子的莉迪雅。

  「現在、在想甚麼?是不是在想著要逃開我?可能對你來說,我並不是必要的存在。所以在你吃苦的時候,我甚麼忙也幫不上了?」

  愛德格垂下頭,在莉迪雅的膝蓋上隔著布料落下一個吻,樣子狀甚痛苦地低聲說道。

  「只是這樣就不高興嗎?不管吻了多少遍,碰到多少遍,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是想要更多的,可是你,就不會這樣想吧?」

  說話內容和雙手,以及再一次看向這兒的視線,一切都是灼熱的。鬱悶在內心相同的灼熱,莉迪雅仍舊是理解不了,終於愛德格歎了口氣。

  「……不、不需要也可以。只是有一點,我不想失去你。」

  他悄悄地,放開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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