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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箭傳說》第398章
第七十八章 關洛爭雄·四十二

一片崇敬的目光中,楊誠開始了戰況的分析,不時的征詢投向面色有異的將領。本來以楊誠和出身與資歷,很難在京畿軍中站穩腳跟的,饒是劉虎在長安呆了這幾年,也僅僅得到了一些少壯派的支持。不過因為趙長河與陳博的兩次大抽血,再加上之前趙長河剛上任時刻意打壓那些桀驁不遜的將領,是以現在留在長安的這些將領,幾乎大部分都是沒什么背景的新人。

他們大多起于最底層,而楊誠和劉虎恰好在他們心目中擁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若要真正比較起來,楊誠的影響更甚于劉虎。畢竟楊誠一直在地方,不論是施政方面遠揚的口碑,還是幾次出兵的驕人戰績,通過百姓的口耳相傳和鐵嚴華的推波助瀾,在中下層的百姓中幾乎都已廣為人知。是以在會議召開前,劉虎當眾宣讀了關于晉升楊誠的圣旨,竟惹得眾人齊聲歡呼。

毫無阻礙的獲得眾將的支持,楊誠也是頗有些意外,想不到自己的聲名已經傳到了這里。只是開始會議之后,他卻略有些不適應。這次來得匆忙,荊州一系的將領連一個也沒在場,除了劉虎及其心腹將領外,其他人幾乎都是第一次見面。在這樣的環境下,他自然不能像與荊州諸將商議那般揮灑自如,每每遇到有人露出疑色,他都停下來耐心地征詢意見。

眾將見他如此隨和,心里便更親近了一些,初時略有的拘謹便消失無蹤,越發的暢所欲言起來。等介紹完現時長安的形勢后,廳內已經鬧哄哄的議論起來。劉虎皺了皺眉。重重地咳嗽了一下,人聲才漸漸靜下。畢竟他在長安已經數年,軍中的名聲或許不如楊誠,但卻是積威已久,再加上他平時對外人不芶言笑,怕他的人還真不少。

“忠勇侯親自給大家介紹了目前的情況。是想讓大家積極建言。不過軍中不是市井酒樓,要表達意見的,一個個站起來說!”劉虎聲音不大,不過卻極具威嚴,半晌都沒有一人敢吱聲。剛才楊誠一開口,劉虎心里便暗暗叫糟:楊誠表現的實在太和善了。雖然他也知道楊誠本性如此,不過楊誠初掌大權,正該借此機會樹立自己地絕對權威,以保障今后能夠令行禁止。誰知道他不僅語氣表情都極為和善。甚至還主動停下自己的話,來聽取這些下屬淺薄的見解。

倒不是他看不起這些中級將領,實在是京畿部隊數十年未經戰事,雖然被章盛訓練得如龍似虎,不過對于戰局和戰場的把握卻顯得有些紙上談兵了。要是他來,他根本懶得聽這些人廢話,直接擲下嚴令,分派各人的任務便是了。雖然顯得有些專斷,不過他卻不相信這些人里會有高明過他的。這樣干凈利落,哪會有現在這般喧鬧。

楊誠眼神中閃過一絲黠笑。淡然說道:“沒事,大家有什么想法盡管直說,我絕不會以言罪人。叛軍肆虐,正需要我們群策群力,早日讓天下恢復平靜。”他和劉虎早就商議好了。他扮紅臉。劉虎扮黑臉,以應付可能會發生的哄亂。在荊州軍中由于他積威已久。不管用什么樣的語氣都會令眾將細心聆聽。不過面對這些完全不認識的將領,他卻并不想以太過嚴厲地手段搞得生分了。眾人對他并無畏懼,意料中的喧鬧便少不了了。

說起來關中的一切叛軍和這些將領都比他要熟悉得多。雖然現在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平叛的大致輪廓,仍需要得到這些將領全力的配合與支持。況且親近與畏懼的區別,他可是知道得很清楚的。他可不希望這些將領成為畏于軍令的木偶,只知道機械的執行命令。只有充分的調動他們地參戰意識,才能真正發揮出這支由章盛訓練出來的京畿部隊的真實戰力。

確實,從之前的數場戰斗來看,京畿部隊確實算得上是精銳,但這僅僅是來自于他們的裝備與個人實力而已。隱約中楊誠總覺得少了點什么,至少與自己想象中地那樣有著一定地差別。直到在進入雍門要塞后,他才從眾人凝重、堅毅而又夾雜著一絲茫然的眼神,發現了端倪—京畿部隊地軍魂沒了。

章盛這個無敵的統帥雖然久不視事,但卻一直都作為京畿甚至是朝廷軍隊的精神支柱而存在。但是在章盛撒手離世后,這個精神支柱卻在傾刻間轟然倒塌,章氏父子地無能、趙長河的任人唯親、陳博猜疑之下任用宦官為監軍……之后的種種都讓這支精銳的部隊陷入了無盡的茫然與迷惑之中。反觀神威營,因為劉虎的存在,仍然保持著其巔峰水平的戰力,在京畿部隊中猶如鶴立雞群。不過若是他們也遭遇到京畿部隊這樣的事情,想必也無法獲得以數百人殺得數萬朔方鐵騎駐足營內的輝煌戰績吧。

京畿部隊已經四分五裂,趙長河與陳博抽走的又幾乎全是精銳,猶留在長安的,除了褚與任和歐陽忠平的兩營騎兵外,已經不是那么出

不過楊誠有信心,只要能重塑他們的軍魂,必然可以部隊煥發出其應有的光彩。要重塑軍魂,便得首先讓他們發自內心的接受自己,這些絕不是一道道嚴厲的軍令可以辦到的。

或許懾于劉虎不斷梭巡的嚴厲眼神,在楊誠發話之后眾人仍然保持著沉默。足足過了好一會,才有一名面相老實忠直的千夫長站了起來,看了一眼楊誠鼓勵的眼神后才嚅嚅說道:“依末將看來,我們據險而守,城中糧草物資充足,就算被困上一年,也沒什么問題。所以,所以末將認為可暫避叛軍鋒芒,固守不出!”



“末將認為萬萬不可!”早在那名千夫長透出固守的意思時,便有數人面露憤憤之色,若不是礙于劉虎的凌厲眼神,只怕早就大聲批駁了。饒是如此,一待那人說完。其中一人便騰然而起,大聲說道:“就算戰死,末將等人也不愿做這縮頭烏龜。叛軍這才剛入長安,并未站穩腳跟;外城還有三十多萬百姓,均是心向朝廷。而且叛軍入城后強占民房,為了方便安置攻城器械。又將東城百姓趕出,將其房屋夷為平地!民心可用,我們正該趁其不備,全力一戰,將其逐出長安城外!”

他周圍的幾名將領均是點頭附和,連劉虎一派的李康信、賴子南等人也是面有贊許之色,只是他們向來唯劉虎之命是從,根本用不著發表自己地見解。楊誠環視眾人,贊同這個意見的倒還真不少。想必是之前城中力薄。不得以而退守內城;而現在劉虎率軍返回,后面還有荊州軍呼應,以京畿軍長久以來的自傲,當然不允許叛軍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耀武揚威了。而剛才第一個發言的千夫長及幾名與之持相同意見的將領,見大多數人都支持出戰,也不敢犯眾怒,均是低頭不語。

“唐校尉好像有不同的見解?”楊誠轉向嘴角掛著一絲不屑地唐道正,一臉誠心討教的神情。在甲冑鮮明的廳內,唐道正的一身寬大儒衫顯得格格不入。楊誠早已猜到這便是連劉虎也表示贊賞的西城校尉唐道正了,除了以儒將自詡的他。還有誰會如此特立獨行。特別是他向來鄙視沖鋒陷陣的將領,常自言:每陣必前,莽夫而已。軍不折十之八九,豈容吾輩拔劍!這話一出,頓時在軍中引起喧然大波。幾乎大部份將領都心生不滿。若不是在這非常時期。只怕他已經因犯眾怒而無法立足了。

從劉虎口中聽到他這句話時,楊誠也不禁汗顏不已。他和劉虎都算得上唐道正極為鄙視的一類人了。雖然他也知道將領的安危對全軍有著重要地影響,不過他們都是小兵出身,沖鋒陷陣已成了習慣。更固執的認為將領的身先士卒。可以極大的激勵士氣。至于自己可能會當先戰死的情形,卻已經直接忽略了。

正因為這樣,楊誠便對這個未曾謀面的西城校尉極是好奇,從一開始便暗自觀察。不過除了開始打量了楊誠兩眼后,入座后的唐道正便眼觀鼻、鼻觀心,連動都懶得動一下。直到眾將因戰和守爭論時,才有一絲細微的反應,若非楊誠暗中留意,還真無法發現。

聽到楊誠指名要自己發現見解,唐道正似乎有些驚訝,不過隨即冷靜下來,拱手一禮:“一切旦聽忠勇侯、威武侯之令,末將并無絲毫異議。”說罷又恢復了之前的模樣,絲毫不理會眾人投向他的目光。

話音一落,頓時引起一陣噓聲。因為之前地言論和作為,唐道正在軍中并不得多少人的贊同,很多人均將其與膽小鬼、任人唯親劃上等號。現在聽到此番言語,眾人鄙視的表情頓時顯露無遺。

見對方婉拒了自己,楊誠卻并沒有放棄,不依不饒地問道:“唐校尉認為現時應戰?應守?”唐道正露出的那絲不屑絕對是有感而發,雖然之前得到劉虎的贊賞,不過楊誠仍想了解這個特別地人物到底有多少水平。

“請恕末將直言,之前西門一戰,唐校尉地一萬人折不過四成,便棄城而逃,還真是不讓自己的拔劍地機會!侯爺問他戰還是守,我看他恐怕最想的是逃,不過不好意思說出來而已,大家說對不對!”一名素瞧不起唐道正的將領站起來大聲說道,還得意地環視眾將,坐下之后更是挑釁的眼神望著唐道正。他這番言語和表現頓時引得眾人哄然附和,更有人小聲罵著膽小鬼。

楊誠舉手止住眾人的哄鬧,正要開口說話,唐道正卻嗤聲說道:“逃又如何?戰、守不過芶延殘喘而已!長安,死地而已,守之何益?戰之何益。”

這番話一出,宛如水珠掉進了油鍋之中,大廳內頓時炸開了。楊誠也是微微一愣,這唐道正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只是不知道這是他的氣話還是內心的真實想法。之前聽說了外城丟失的詳細過程之后,他也對唐道正輕易棄守而有些疑惑,雖然明白他們將力量蓄集于內城的意

也不是沒有一絲的介懷。畢竟若不是外城丟得如此之局面至少要好得多。

“軍中執法何在!”劉虎沉聲喝道。微怒地聲音頓時將喧鬧懾住。數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從外奔入,齊聲應諾。“帥帳喧嘩者,該論何罪?”瞥了一眼噤若寒蟬的眾人,劉虎慢條絲理的說著。

“斬!”執法慣有的冰冷同時回應。

伸了伸腰,劉虎懶洋洋地說道:“從現在開始,有犯此令者。爾等依律執行,不必詢問。”

看著劉虎借伸腰向自己做出的手勢,楊誠心中一笑,表情卻并沒有什么變化:“在這里有什么話都可以說,不過若是大家都一起表達,那又如何說得清楚呢。既然唐校尉此言自有他地理由,我們不如聽他細細說來,若是有異議,待聽完后再說不遲。”

楊誠和劉虎一剛一柔。除了劉虎手下的幾人外,其他人均有些適應不過來。雖然幾乎人人都對唐道正的話不滿,但看了看表情木然的軍中執法,卻不敢再如之前那般。

見避無可避,唐道正當下也不再推托,昂然說道:“叛軍十倍于我,戰,必敗!守,雖可保一時無虞,卻非長久之策。至于民心。之前或許還可用,但皇上避禍離京,人心已惶惶不安,如何可用?更何況三家以前在朝中權勢熏天,暗中投靠的數不勝數。內城之中。又有多少蠢蠢欲動之人!城防雖固,卻寧不知千里之堤。毀于蟻穴?”

“繼續。”見眾人一時驚愕,并沒有發出異議,楊誠舉手示意到。雖然他的表情并沒有什么變化。不過心里卻也因唐道正之言而翻起巨浪。確實,三家在長安經營多年,雖然之前陳博已經令人徹查其同黨,但天知道還有多少人暗中投靠了三家。皇帝率百官皇族離京,雖然從之者眾,但留下來的人也不少,這其中便難免有暗中投靠之輩。再加上皇家與門閥之間的糾葛,只要戰事倒向三家,必然會有不少觀風之人倒向叛軍。短期內或許這些人還翻不起什么大浪,但若真是守上三五個月,天知道會不會被其抓住城防中的漏洞,予以致命一擊。

“相反,若是撤出長安,或者逃出長安。忠奸善惡便可立現,這樣才能最終將叛黨一掃而盡!”唐道正神情自若地說道,再不似之前那般平靜,眼神中竟然有一絲激憤。皇帝和重臣地離去讓他有一種被背叛的極度失落,時局演變成如此狀況更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本來他已決意安排好弟弟之后戰死殉國的,但劉虎不顧大局的救助朋友的真情顯露又讓他為之感動,本來已如死灰的心又活了過來。君臣之義讓他已經徹底失望,唯一剩下的便只有兄弟之情和朋友之誼了。

他刻意來參加這次軍議,只是想乘機見見一下楊誠和劉虎二人而已。叛軍圍城,他內心并沒有多少得勝的把握,生怕以后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只是沒想到因為劉虎地贊賞而讓楊誠對他特別觀注,本來他根本就不打算理會這些莽夫。但見楊誠居然一直沒有發表自己的見解,只是一味聽取意見,生怕這個之前只是聞名,號稱神箭將軍名不符實,聽取了這些人錯誤的建議,以至鑄成大錯,這才忍不住將自己內心中一直未對人表白的極端之論托出。

“一掃而盡。”楊誠沉吟道,贊賞之中又帶有一絲失望。唐道正的方法確實可以徹底地將叛黨斬草除根,三家叛亂在各地得到了不少人地響應,雖然其中不少人根本就是出于他們的提拔,但同樣也有一絲不滿于朝廷地人投靠。這些人都完全的顯露于世人的眼中,一旦平定叛亂后,便免不得依過定罪。但關中之前一直在朝廷地掌握中,三家叛亂前也只是將自己家族的人暗自撤走,而與之關聯的勢力卻悄悄地蟄伏了下來。這些人無疑都是巨大的隱患,甚至可能會成為左右戰局的力量,一日不清除之,可以說關中便無真正的安寧。

只是,真的要斬草除根嗎?楊誠心里卻無法贊同這樣的觀點。大陳經歷的殺伐已經夠多了,三家的叛亂牽涉之廣根本難以想像,若真的清理起來,不知道以多少人要牽連于其中。造反是最嚴重的罪,只要牽涉其中便是要誅九族的,無數人的九族,該是多么龐大的數字。以前他沒有資格決定這些事情,只能聽從朝廷的安排,可是現在情勢卻已經不同,皇帝已經將平叛的一切事宜交給了他,那么他便絕對不容許這樣的情形出現。

定了定心神,楊誠緩緩地從每一個人臉上掃過:“是戰是守亦或是逃,我們暫且不論。我想先請大家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們拼死拼活,到底是為了什么?”

為何而戰?楊誠這個突兀的問題頓時讓眾人為之發呆,連劉虎也不禁皺眉而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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