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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亂世緣》第142章
~第五章 假扮風神~

亞修站在偌大的山腹正中央,腰桿筆直,頭微微上仰,表情肅穆,視線彷彿落在無窮遠處,但真正令翼人害怕的是他周圍蒙上了一層深綠色的光芒,有如波紋流轉不定。

當所有的翼人全都現身時,圍繞住亞修的光芒突然向兩側橫展開來,幻化成羽翼狀,帶著他的身軀緩緩離地,漂浮在半空中。

綠色的光翼大至籠罩住整個山腹,同時輕輕擺動,當光翼拂過翼人時,他們的懼意更深,不自覺的往後退。

亞修的神色表情不見波動,緩緩開口:「繼承吾高貴之血的子民啊,為何褻瀆自己的靈魂?難道忘了吾賜汝雙翼的真義?難道忘了汝等是藍天的主人?難道忘了汝等為空之子、風之民嗎?」

亞修的話語不但清楚傳入每個翼人的耳朵裡,更奇妙的是他人雖在眼前,但聲音卻讓聽到的人感到忽左、忽右,撲朔迷離、變換不定,而到了最後一句,則是突然爆開,有如雷鳴,讓翼人們完全失去方寸,慌亂得左顧右盼。

「汝等難道不識吾之真身嗎?」

疾風身軀劇震,驚叫出聲:「難道是風神大人?!」

此話一出,翼人們紛紛跪下,將頭觸地,對能自由飛行在空中的他們來說,點地代表著絕對臣服。

亞修的視線依舊是落在無窮遠處,卻突然開口:「喪失信仰之心的劣子啊,莫非要吾將汝的雙翼取下?」

原來現場唯獨烈風一人還在懷疑打量,並沒有跪下行禮。

這句話在旁人聽來並無異樣,但烈風卻是身軀一晃,不支倒地,因為他感到這幾個字就像一把尖鑿般,狠狠的刺入腦袋中,讓他痛苦不堪。

烈風哪曾遇過這種事,立刻大聲懺悔:「烈風不敢,求風神開恩。」

「唉,吾之子民啊,汝等過往的輝煌與尊貴消失到何方呢?」

疾風戰戰兢兢問道:「風神大人,莫非您對我私自帶領卑賤的地上人前來而發怒?如果是,我立刻將他們驅走。」

「愚蠢!」亞修一聲大喝,綠色的光翼更加耀眼,他怒斥道:「吾為風,日行萬里,夜逐日夜。吾有飛越大海、捲動浪濤,掠過荒漠、揚起沙塵,高入蒼穹、舞動白雲之能。吾之高貴,天地之最,高山不能阻、烈火不能焚、霜雪不能凍。吾問汝等,既繼承吾之血,為何還被困於心之牢籠中?!」

翼人們瑟瑟發抖,根本不曉得眼前的「風神」要說些什麼,不過,站在石室內的空青卻是眼神一動,有些瞭解。

「吾之風不論遨遊藍天亦或拂過穢處,依舊保持清淨之軀,此乃高貴之真意。汝等竟劃地自限,築起以高貴之名之牢籠,將自身困於內,對外表相異之人排斥輕侮,此是虛假之高貴!汝等難道忘卻背後之雙翼為遨遊藍天,俯瞰大地,不受拘束之羽翼?為何此刻竟受困於血統之迷思內?吾甚感失望!」

「風神」的訓斥讓翼人們默然無語,然後他話鋒一轉,以有如慈父般的溫柔語調說道:「汝等繼承吾之血脈,為吾之愛子,吾不願見汝就此沈淪,特借此子之軀為汝開導。切記,肉身之皮囊、血肉,終有一日會化成塵土,但高貴的心靈不墮,靈魂將能重回吾之懷抱,與吾一同遨遊天地、戲月弄日,勿忘吾之教誨。」

亞修的頭突然無力垂下,身軀緩緩落地,而背後的綠色光翼更是化成近百粒的小光球,圍繞著翼人亂舞,一陣子後才緩緩消失,至於亞修則是不省人事。

空青趕忙越過還說不出話的疾風、烈風兩人,跑到亞修身邊,和雪靈一同將他扶回石室。

此時,亞修的嘴唇微動,雪靈和空青的耳朵立刻聽到一股細如蚊蚋的聲音:「千萬不要亂說話,翼人的耳朵很靈。」

的確不能亂說話,畢竟亞修假扮風神的事一旦被翼人曉得,他們三個可能無法走出此地。

當中最辛苦的該算是雪靈,亞修一走出石室就立刻以音之魔法要她除了幫忙看哪個地方有不合作的翼人,除此之外就不能多說一個字,讓她想大聲叫好都不行。

這是一個百分百的欺騙行動,但亞修可不管那麼多,耳朵不斷聽到的高貴和卑賤、污穢等字眼雖使他覺得刺耳,但還不當一回事,只是當這些有可能影響到無辜的孩子時,他就無法忍受。

亞修曾享受過親情間最幸福、最美滿的滋味,所以曉得一旦失去會是多可怕的打擊,既然有能力也有機會,何不出手?因此他毫無愧疚之意。

亞修被扶進石室後緊閉雙眼,側耳傾聽空青和疾風的談話,終於,疾風接受以水蛭吸食瘀血的療法,就連烈風也不敢反對,亞修心中放鬆不少,看來這步棋下對了。

而這一放鬆,亞修因為專注同時操縱光翼和音之魔法的精神便顯得疲累,他立刻決定小憩一番,以加深被風神附身後的真實感。

過了好一陣子,亞修被石室內的吵雜聲驚醒,在要張開眼之前,還故意大聲發出呻吟。

當眼皮完全張開之後,亞修最先看到的是雪靈漲紅的臉孔,正對他怒目而視,而翼人也多了好幾個,有男有女,正關切著受傷的小孩子,該是他們的父母。

這下亞修反而感到好奇,心想假扮風神的效果真有這麼快、這麼大嗎?但與其這樣想,還不如說那骨肉相連的親情雖一時被僵化的思想給限制,但並未消失,一旦限制開始鬆動,就立刻湧出。

亞修發現翼人朝自己望來的眼神個個都是不知所措,決定戲既然已經演到一半,那就全套演完吧,當下晃晃腦袋,惑然問道:「我是怎麼了,你們怎麼這樣看我?」

空青的反應亦是極快,立刻反問:「你難道忘記風神的事?」

亞修皺緊眉頭,說道:「什麼風神?你到底在說什麼?」

「就是……嗯,你剛剛沒有什麼奇怪的感覺嗎?」

亞修裝出吃驚的樣子,說道:「你怎麼會知道?我剛剛做了一個夢,夢到被一股溫暖的綠色光芒包圍,讓我覺得無比溫暖和親切,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空青把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亞修裝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說道:「原來如此。」

眼角瞄了翼人一眼,亞修對著空青說道:「我在想,也許是風神特意引我來此,否則我怎麼可能在連恩山脈如此遼闊的地域中找到你所遺留的食物,進而判斷出你被翼人帶走呢?我以為,風神除了要我代為傳話之外,也是特意要我來幫忙這些小孩。」

亞修相當會說話,就連早已知情的空青此刻都有點相信這是真的。

亞修特意不向翼人說話,但他們卻是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楚明白,效果反而更好。

疾風忍不住問道:「你說的幫忙是怎麼一回事?」

亞修走到小孩子身前,發現他們的情況大有起色,臉色紅潤、有兩個已經恢復意識,而原本漆黑的瘀血痕跡也變淡許多。低頭一看,發現木盒內那成百條的水蛭身軀全都漲大一倍之多,以水蛭吸食瘀血的療法雖駭人,但的確有神效。

亞修伸出雙手,正對著小孩,沈聲說道:「這就是風神引領我至此的理由。」

話音剛落,他的雙手發出了璀璨的金色光芒,將五個小孩全都籠罩在內,讓空青和一旁的翼人全都看得目瞪口呆,亞修同時也確定一件事,就是治療術的威力果然增強不少。

令人炫目的光芒持續了好一陣子才停止,空青立刻上前將傷口的包紮解開,赫然發現輕微的已經痊癒,嚴重的也癒合大半。

亞修對目瞪口呆的疾風等人柔聲說道:「看到了嗎?先讓你們遇上空青,後又引領我至此,可見風神多麼不忍你們的孩子受苦。我雖不曉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卻感到風神對你們的關懷與照顧實在是無比濃厚。」

亞修充滿感情的語調讓翼人們為之動容,對於風神現身一事再也沒有絲毫懷疑。

亞修見大功告成,內心無比滿意,說道:「那麼,你們就先離開吧,這些孩子交給我和空青專心照料。」

將翼人送出石室後,亞修嘴唇微動,以音之魔法將聲音傳至空青和雪靈耳中,「不要忘記翼人的耳朵有多靈敏,因此不要多說話,尤其是教主妳,連一句話、一個字……不,妳連張嘴、打噴嚏都不准,知道嗎?」

雪靈本來就苦著的臉更苦了,但也明白此事非同小可,因此含淚點頭。只是她想也想不通,為什麼連張嘴都不能呢?亞修不信任她保密的能力嗎?

對此,她陷入沈思。

接下來的一夜裡,這五位翼人小孩展現了超乎常人的回復力,兼且對藥物反應良好,空青決定再加重藥性,和亞修兩人徹夜未眠的熬煎藥湯。

至於雪靈呢?亞修早早就要她去睡,完全不敢叫她幫忙,畢竟她只要醒著,就有開口的可能,而開口後的風險是他們三人所承受不起的。

第二天一大早,當疏落的陽光從縫隙中照入,藉著岩壁結晶的反射讓四周漸漸明亮之際,亞修和空青靠著岩壁坐了下來,他們身前,五個小孩睡得香甜無比,臉色紅潤,沒有一點受傷的痕跡。

兩人雖然累,但表情興奮,因為事情以超乎他們想像的速度往好的那一面進行。

空青說道:「天地之大,果然無奇不有,沒想到世上有體質如此特異之人,對藥物有這麼好的吸收能力,家父要我和芍藥遍遊落羽大陸的原因,我總算深刻體會到。」

亞修感到好奇,問道:「什麼原因?」

「說穿了也很普通,不外乎要我多看、多聽、多學、多想。家父浸淫醫道一輩子,雖被稱為醫聖,但他卻曾說過,他的醫術有大半是從各地見識、學習而來,他不過是集大成者,落羽大陸有成千上萬個風俗民情皆異之鄉城,總會有些獨特心得,如能盡數挖掘、整理,必可有益後人,但他一人之力畢竟有所不及,因此囑我和芍藥治療完國王陛下後,立刻開始另一次遊歷。」

亞修聽得敬佩不已,同時想起他對芍藥的請求還沒讓空青知道,當下小心翼翼的提出。

空青聽完後,沒有絲毫的驚訝,謝過亞修對芍藥的救命之恩後問道:「舍妹聽到你的請求後,她……嗯,她的反應如何?」

亞修細想那時的情景,發現芍藥只能以「期待」來形容,當下不曉得該不該說出口。

空青細察亞修的神色,嘆道:「她的反應或許不合情理,畢竟戰場乃千萬人征伐殺戮、遍地血腥之所在,實在不該把它當成磨練醫道之所,然而這就是現實,醫道要進步,就得從錯誤中摸索,方能有一絲成就,之間的犧牲相當可觀。」

「這點我明白。」

「是了,那麼她……對你有沒有不禮貌的舉動?」

一愣之後,亞修明白空青的意思,但這要他如何回答?只能苦笑,不過他發現空青對這妹妹除了關心外,還有一絲無奈。

空青露出歉容,說道:「真是相當抱歉,舍妹她對治療術的反應比較強烈一點,不過她並非真的討厭,而是將其當作一個目標,並藉其存在來鞭策自己向前。」

「放心吧,雖相處沒多久,但我大概知道她是個怎樣的人,我不但不會在意,反而還十分欽佩。唔,疾風來了,那我們……」

空青站起,拍去身上的塵埃,說道:「我再去看一下小孩子們的情況,如果沒有其他問題,就交給他們照顧,我們立即返回裡謝爾。」

亞修滿意的閉上眼,爭取片刻休息,努力至今總算有了最好的結果。不過他突然想到,那雪靈呢?總不能任她睡到中午吧?想到這裡,亞修的嘴角浮起了笑容,好事成雙時,擋也擋不住。

片刻後,空青交代翼人們一些該注意的事後,背起自己的行囊,但眼光卻不時瞥向雪靈。

只見雪靈杏眼圓睜,露出牙齒,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因為亞修剛剛一桶冷水就往她頭上倒下去。

被這樣「叫」醒,雪靈當然張牙舞爪想找人出氣,不過亞修卻搬出迫於無奈、萬分不願、急於趕路和國王病危等多頂大帽子,壓得雪靈是有氣難出,讓亞修心情大感舒暢。

「非常的感謝你們,使者大人,我們絕不會忘記風神的教誨。」疾風誠懇說著,他的小孩因復原較快,起身跟在一旁,似懂非懂的道謝。

「這真是太好了,如此一來,相信風神也會覺得高興。」亞修神情自若的說著,毫無愧意,然後心中一動,說道:「我能請你們幫一個忙嗎?」

「什麼忙呢?使者大人?」

「就是在這山脈中,有不少我的朋友散落各地,他們都來自裡謝爾,如果你們剛好遇到的話,是否能跟他們說找尋空青的任務已經完成,請他們返回營地呢?這樣他們就明白了。」

事實上亞修不必請翼人族幫忙也可以,因為在出發時,就有約定十五天後如沒有結果,任務自動結束,全員必須返回營地再做打算,但如果有翼人幫忙,則可以不必浪費那麼多時間在無謂的搜索上。

「沒問題,包在我們身上,能為使者大人服務,是我族的莫大榮幸。」疾風熱切的說著,看來他會差遣所有族人尋遍連恩山脈的每一寸土地,務求完成交代。

「……呃,真是太感謝你了,那麼再見了。」

亞修揮手向翼人們道別,他在最後一刻才為假扮風神感到不安,因為現在他只要一句話,翼人搞不好連性命都願獻上,要利用他們也是舉手之勞,這太可怕了。

不過一會亞修內心也隨之釋然,畢竟自己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日後見面的機會也等於是零。

亞修帶著空青越過峰頂那一道縫隙投入天空時,雖四周和山腹一樣明亮,但無垠的寬廣天地卻讓他心中一鬆,他這時才發現到,在山腹之內時,內心不自覺的因封閉的環境而感到一股無形的壓迫,如果長久居住,很難想像人的個性會有何種轉變。

亞修長吁一口氣,回頭再看一眼,誰能想到平凡無奇的一座山,內部居然別有洞天呢?不禁脫口說道:「翼人族居然有辦法將一座山鑿成這樣,那需要多大的功夫啊?」

在他身後的空青接下去說道:「我認為那個地方應該不是翼人們所開鑿的,他們只是後來借住的人。」

「不是?那會是誰?」

「人類。」

「不可能吧?有誰會那麼無聊?」

「如果是為了求生呢?」

亞修眼神一變,說道:「難道你指的是神魔之戰中,人類避往地底、高山的傳說嗎?」

「那並非傳說,而是確實發生過的事,在神魔那可撕裂天地的戰火中,大地的一切全都受到摧毀,只有這些地方比較安全,事實上我有位長輩醉心於這類遺跡的探索和史料整理,發現了許多我們從不知道的事,也證明那段歷史是確實存在過。」

聽到這裡,亞修對那位長輩湧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但一時間又想不出為什麼,不過倒是記起一事,問道:「那麼古魔法也是在這發現之內嗎?」

「正確。」

「那……」

「抱歉,這件事我瞭解得並不多,只知道那是『人類的魔法』,而且威力足以匹敵神魔,就只有這樣而已,不過,你應該有另一個更好的對象可以問才對。」

亞修望向一旁的雪靈,試探性的問道:「妳可以告訴我古魔法是怎麼一回事嗎?」

只見她頭一抬,指著自己的嘴,然後搖搖手。

亞修立刻明白她還在生悶氣,當下擺出笑臉,昧著良心說道:「教主啊,妳大人有大量,何必和小的一般計較呢?這樣一點都看不出妳胸襟的偉大之處啊!」

被這麼一吹捧,雪靈的悶氣立刻煙消雲散,看得空青是一臉訝異。

「好啦,既然你這麼說,那本教主就原諒你了。」

「那麼敢問教主,這古魔法是怎麼一回事?」

只看到雪靈剛開口想說話的時候,她的右手立刻摀住嘴巴,看得亞修莫名其妙,問道:「妳這是在做什麼?」

只見到雪靈的左手萬分努力,好不容易才將右手拉開,辛苦說道:「沒辦法,我師父曾經對我下過一個奇怪的魔法,只要我想說出關於古魔法的一切時,手就會自動摀住嘴巴。這真是奇怪了,為什麼師父不信任我的保密功夫呢?我覺得我的口風很緊啊,像現在你問起古魔法,我也不會說那其實是……嗚啊!」

眼看雪靈的大嘴巴又要闖禍時,右手啪的又摀上嘴巴,模樣滑稽有趣,讓空青別過臉去,雙肩不住抽動,忍笑忍得相當辛苦。

此刻,亞修內心盈滿著對雪靈師父的欽佩,光看他封住雪靈大嘴巴的完美手法,就曉得這人實在是太厲害了。

欽佩之餘,亞修的翔天之翼加快速度,朝著營地前進,他雖對古魔法有強烈的好奇心,但還沒到非知道不可的地步,且此刻的當務之急該是趕返裡謝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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