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三章 密信
一右著李翼咬牙切齒的模樣。曹顆有些哭笑不得。同時,兒川由警醒。李猜要的查下去,會不會牽扯到自己身上。
他腦子裡,將幾年前的事迅速過了一遍,確定沒有什麼諷漏,就安下心來。
不過,他還真有些為伊都立哀嘆,就因為納了楊瑞雪,就要被懷疑為殺人兇手麼?
曹顆心裡想著。但是面上卻跟著沉重下來。
李猜的意思很明顯,他懷疑伊都立同李鼎的**有關係,而且還有為弟弟報仇的意思。
曹顆沉吟了一下,說道:「大表哥,伊都立納楊氏時。剛好在太僕寺當差,當時與我是同僚,我也曉的些。據他所說,他偶遇楊氏應該是在二表哥過身後。」
李坎看了曹顆一眼,道:「若是心虛,自然不會讓人曉得他們勾搭的真正時間。我已經查過,楊氏跟著二弟進京後,就有不檢點的地方。其中,有沒有伊都立還是兩說。二弟過後。她一個女子滯留京城。如何能平白結實官宦出身的伊都立?」
似乎說得有理,但是曹頤曉得,這都是瞎扯。
因為李鼎之**,根本就不是「因**殺人」這個曹顆不曉得。就沒人曉得了。
但是見李翼誤會如斯,曹頰也不好直言為伊都立辯解,只能斟酌著說道:「大表哥最好還是詳查。伊都立品級不高,但是家族顯赫,京城關係眾多。」
李臻聽了。只當曹顆好心,點了點頭,道:「表弟放心,我不會魯莽行事。要不是伊都立所為,沒人能冤枉得了他;要是他所為,即便他身份貴重,我也不會讓弟弟白**。」說道最後,帶了幾分堅定。
曹顆聞言,卻是稍稍放下心來。幸好這個大表哥的脾氣。不是聽風就是雨,就是懷疑伊都立,也會講究個「證據」吧。
看來要加派些人手盯著,將這個大表哥的行動都掌握在手才能安心。要不然的話,李翼真將這「殺弟仇人」查下去,說不定會生集什莊子內宅,李氏處。
剛剛李猜到莊子時,就過來給李氏請過安。因李氏想著天色不早。回城的路又遠。所以留李翼住一晚,明兒再帶女兒回城。
李靠去同曹顆說話,李含玉則在李氏這邊說話。
想著她在身邊這一個來月。乖巧可愛,李氏倒是真有些捨不得。但是回李宅待嫁也是規矩,李氏也不好說什麼。
之前給裁的新衣,添置的首飾,還有王嬪娘娘賜下的如意等物,李氏都使人收拾齊當。
「因我們老爺的孝,我同你舅舅、舅母也不好參加你的婚禮。左右你往後在京中。也不愁見不著面。往後要是便宜了,就打發人過來小我去接你家裡來。」李氏一邊**索著李含玉的手。一邊說道。
因提及出嫁之事,李含玉羞紅了臉。低頭小聲道:「孫女謝過姑祖母。」
兆佳氏坐在旁邊來兩人說話,聽了這個,笑著對李氏道:
「嫂子聽聽,這侄孫女都要出嫁了。明年再添了曾侄外孫,咱們就越發是老不**了。」
李氏聽了,想著故去的丈夫,心裡頗為感傷,面上卻不顯,拍了拍李含玉的手。
兆佳氏見她不接話,覺得無趣。道:「李家小哥兒怎麼沒來。那孩子長得好,瞅著也伶俐。」
李猜嫡子李誠今年十二歲。剛進京時到曹府給李氏請安時。兆佳氏也見過。
因他年齡同四姐兒相當,兆佳氏還特意仔細留心多看了幾眼。卻也曉得是白看。兩個孩子輩分不對。要是輩分相當,倒是也般配。
四姐今年十歲,有點小大人的模樣。**子還算寬厚,全沒有兆佳氏的伶俐刻薄。
讓兆佳氏嘆氣的是,四姐容貌肖似曹茶。只能說姿色平平。以四姐的出身,父兄都不顯赫。外加上容貌如此。想要通過選秀晉身。實在不易。
兆佳氏這兩年已經絕了「望女成鳳」的心思,想著過幾年尋個由子。託人給四姐兒報個免選,省的選秀被刷下來,再說親掉身價。
這樣一來。兆佳氏就開始留意親戚朋友中同四姐兒年齡相當的晚輩。想著過兩年好給女兒說門知根知底的親事。
雖說四姐兒同五兒兩個,都在翡翠身邊長大。但是四姐兒畢竟是她懷胎十月的親骨肉,還是老閨女,心裡也是偏愛的。
「聽他父親說,是被他表叔公接去了。」李氏隨口回道。
正說著話,就見初瑜帶著丫鬟婆子進來,對李氏道:「太太,在哪擺飯?在太太屋裡。還是在花廳那邊?」
李含玉見她進來,從炮邊站起來。站著聽了。
「花廳涼快,還是花廳那邊。將幾個小的都叫上。今兒給玉兒踐行。」李氏撂下李含玉的手,說道。
初瑜應了,同兆佳氏說了兩句,便帶著人下去擺飯。
兆佳氏見她們婆媳這般相處。想著家裡那幾個媳婦,心裡就有些不自在。
李氏已經轉過頭來,對兆佳氏道:「孩子們昨兒去後山沾鳥,逮了不少搗鵓,記得是你愛吃的,特意叫人給你留著。」
兆佳氏聽了,心裡歡喜,嘴裡卻道:「大熱天的,怪膩的,誰耐煩吃那個?這時候才包飯,才有胃口呢。」
李氏見她眼角彎彎,耐不住笑意,任由她嘴硬,也不計較。
李含玉低頭在旁邊聽了。只覺得好笑,這親家二太太好像小孩子一般。姑祖母老拿吃的哄她卓家是三頓飯,這擺的是中午飯。
內宅女眷的飯桌擺在花廳,曹顆同李鼻的飯桌則是擺在前頭。李翼見桌子上沒有山珍海味,卻也是精緻小食。也覺得食*大振。
他這些日子,想著弟弟的事兒。寢食難安,哪裡正經吃過幾頓飯。
曹顆這邊,則是因存了心事,短了胃口。
用了飯菜小廝送茶上來,曹顆陪了這小半日,剛想問李靠用不用下去小憩,就見吳盛進來稟告:「大爺,十七爺來了,已經進了莊子。
早在十六阿哥去熱河前。就跟曹頤提過一遭,說是十七阿哥也想來昌平休養,但是卻遲遲不見十七阿哥出京。
曹頰前兩日心裡還盤算著,這聖駕出京十來日,十七阿哥是不是也該來了。
「十七爺?」李舜看著曹緬。面帶疑惑:手機訪問:waΚ「是十七阿哥?」
曹頤點點頭。道:「嗯。十七爺的莊子就在這附近。既是他來了,表哥就隨我出去迎一迎可好李獐這邊自然無話,隨著曹顆出來。
剛進院子,就見十七阿哥帶著個小太監從影壁後過來,曹顆上前幾步。道:「十七爺是今兒過來的?怎麼也不給個信兒,我好去給十七爺請安。」
十七阿哥手上已經拿了摺扇。笑著說道:「乎若可是嫌我做了不速之客?早聽說你在這邊自在,今兒一見,果然不假。」
曹頰沒有戴帽子,身上穿著件八成新的灰色細步袍子,腳上穿著青布鞋。都是家常裝扮,看著又不顯得失禮。
「早就盼著十七爺來,也能沒事兒下一盤。十七爺倒是沉得住氣。這都四月了了,有過來。」曹顆同他向來熟捻,也沒那麼多客套。笑著說道。
十七阿哥已經瞧見曹顆身後跟來的李豫。帶著疑惑看了曹顆一眼。
曹顆同十七阿哥見過,才轉過身來,指了指李鼻,對十七阿哥道:
「十七爺,這是我表兄,蘇州織造府的長公子,單名一個鼻字。」說著,對李翼道:「大表哥,這位就是十七阿哥。早年弟弟在上書房做過幾個月的伴讀,同十七阿哥也算相熟。」
「奴才李冀見過十七阿哥。給十七阿哥請安。」李靠聞聲已經跪下請安。
見他這般大禮相待,十七阿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擺擺手道:「起吧。不必多禮。」
他這幾年養病養的。不耐煩應付外人,說了這一句,就不曉得說什麼了。他咳了兩下嗓子。對曹頰道:「既是乎若這裡有客,是不是我來得不巧了?」
曹頤見狀,聽出他的意思,就喚管家先帶李翼到客房休息。
在李翼心中,皇子皇孫本就是高不可攀的尊貴人物,對於十七阿哥這般疏離也不覺為怪。只是在客房中。他想著十七阿哥對曹頤的親熱。心中有些羨慕。
要是早年父親也送自己到京中當差。自己也在侍衛處的話,會不會同皇子們也相熟?
當時那是,弟弟還在,父親偏愛弟弟,自己這個嫡子當地也不容易。因這個,母親掉了多少眼淚。要不是祖母壓著。姨娘早就要爬到母親頭上。
想到這些,李翼先前那全心追查殺弟仇人的心思,不知不覺也淡了幾分」
蘇州,織造府。書房。
李煦手中拿著長子親筆書寫的家書,臉上陰沉不定。次子之**,始終是他心頭之痛。這幾年雖沒有到京城,但是他始終叫人盯著順天府那邊。
可是因線索太少,順天府府尹都換了幾次,李鼎遇害的案子都沒有破。
如今,這長子進京兩月,先後就兩件大事。先是查出有李家骨血流落在外,接著又查出楊氏同李鼎遇害有關。
想到那個曾是自己父子兩人禁商的楊氏,李煦捏皺了手中的信。
要是兒子之**,真同這個**有干係,那他定要叫著**生不如**。
至於長子信中相問,如何追查舊事,李煦眯了眯眼睛,眼前浮出個,溫和有禮的人影。
已經是伯爵了麼?那也是李家的外甥。
曹寅既然病故,曹顆為曹家家主。曹李兩家的關係當更親密一層才是?
想到此處,李煦笑了笑。提筆給兒子回了封信,而後又給李氏寫了一封信。
京城那邊關於李氏身世的傳言。李煦這邊也有所知,回想之前的蛛絲馬跡,也頗為心驚。但是這又能如何?
不管李氏是天家血脈,還是宗室格格。只要一日姓李,就是李家之女。李家年幾年的養育之情,是無法抹殺的。
昌平,曹家莊子,客廳。
曹顆同十七阿哥賓主落座。十七阿哥揮揮手,將身邊跟著的近侍也打發下去。曹顆見狀,曉得他有話要說,就將門口侍立的兩個小廝也打發下去。
屋子裡只剩下曹頤同十七阿哥二人,十七阿哥收斂笑意,對曹顆正色道:「乎若,我尋你幫忙來了!」
曹靦同十七阿哥相交多年,曉得他不是輕易開口之人,道:「十七爺可是遇到什麼難處?」
十七阿哥嘆了口氣,從袖子裡掏出一封信,遞給曹緬道:「乎若,你瞧瞧?」
曹顆看著信封上的名諱落款,遲疑了一下,沒有立時打開。
十七阿哥道:「十六哥不在。我也不好同別人說,乎若還忌諱什麼?」
曹顆聽了,便沒有說什麼。打開信來看了。
這是九阿哥寫給十七阿哥的信,其中還提及到十四阿哥。十七阿哥這幾年在養病,始終沒有擔差事。
如今病已經好的差不多,康熙出京前還專程問過他,是想要回內務府當差,還是去六部歷練。十七阿哥推說精神不足,還沒有定下來。
這九阿哥的意思,是想要舉薦十七阿哥接替十四阿哥早先的位置,到兵部當差,還特意提及,這個是十四阿哥的意思。
「十四爺出京前,找過十七爺?」曹顆看罷手中的信,說道。
十七阿哥點點頭,苦笑道:「找過兩遭,當時就提過這話,我就沒有鬆口。他有九哥、十哥做綺仗。還勾著十五哥,也打著十六哥的主意。我只當他是隨口說說。不願意趟這渾水。沒想到過了半年這又舊話重提。」
「十七爺的意思?」曹顆斟酌著,問道。
「我要說有主意。就不來尋乎若了?」十七阿哥出幾分無奈道:
「我只想消停過日子,對於擎天保駕的功勞也不敢想。只是十四哥…是個愛記仇的,我也真怕得罪了他,要是順著他,怕又要得罪旁人…一時之間,竟沒有兩全之法…」說到最後,又重重地嘆了口氣。
十七阿哥少年時。也是開朗活潑的**子。若沒有勁嬪早年的變故,也不會養成這般沉的心思。
曹顆想起早年在上書房更衣房裡唬自己一跳的少年,心裡也跟著嘆氣。
「十七爺,有時候,想要各個都不得罪,怕就是都得罪了。」曹顆稍加思量,不重不輕地說了一句。
十七阿哥挑了挑眉,看著曹顆道:「眼下到了當決斷的時候?」
屋子裡一片緘默,過了半晌。曹顆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輕聲說道:「許是,許不是,我不在局中。空口白牙說的都是虛的。還得十七爺自己領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