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新的一年

　就在維克多和安德魯玩著保齡球的時候，索恩德堡宮的一間豪華溫馨的起居室里，兩個女人也在談論著這位初次在羅納德倫社交界露面的漢諾威大公儲。

　其中一位就是美艷的南希爾茨伯爵夫人，而她的對面華貴的天鵝絨軟榻上側躺著一位身穿便服的老婦人。她已年過半百，但容貌並沒有失去令人產生好感的風韻，微微有些發福，卻有一種雍容的氣質。雖然已是滿頭銀發，仍可以看出這位婦人年輕時一定是一位異常美貌的金發女郎。

　她這時露出有些驚訝的表情說道︰“哦？那位年輕人是這麼說的？”

　“是的，陛下。”伯爵夫人一臉恭謹的說道。

　原來這位就是布利第什的女王陛下。這位少女時代就繼承王位，執政將近四十年的女王看上去就像鄰家老太一樣和藹可親。

　她微微皺了皺眉頭，思索了一陣說道“諾瑪，你有什麼看法？”

　伯爵夫人想了想說道“我想這種可能性很大，……”

　“不，範德里奇的目的已經毋庸置疑了，我是問你對漢諾威的大公儲有什麼看法。”

　“大公儲殿下……這……，他看上去確實沒受過什麼貴族教育，但總是彬彬有禮的，對人也很親切，社交方面有些稚嫩。從他發明的這些小玩意看得出殿下是個非常聰明的人，原本以為他只在這方面比較擅長，但今天在伊伯利特公爵沙龍上講的一番話，讓我完全改觀了。”伯爵夫人又想了一陣說道“對于殿下，我完全看不透，從他的表情很難看出他在想什麼，有點深不可測的感覺。”（這其實是中國人內斂的性格造成的，東方人不像西方人那樣喜歡把心中的想法表現在臉上。）

　“深不可測”女王躺正了身子，緩緩的閉上了眼楮“我這個表哥可真會替我找麻煩，一個深不可測的鄰國繼承人啊……”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睜開眼楮問道“他長得怎麼樣？”

　伯爵夫人知道了女王的意思，她說到道︰“殿下長的很普通，我認為現在王室的幾位年輕公主是不會看上他的。但如果為了國家利益……”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女王擺手制止了“雖然王室婚姻並不自由，但我仍希望我的孫女們能找到令自己滿意的夫婿。”

　“是的，陛下。”

　“看來原來的計劃是行不通了？”

　“我認為是的，陛下。”

　“你先下去吧。”

　“是，陛下。”伯爵夫人欠了欠身，倒退著向門外退去。

　“對了，諾瑪……”女王叫住了正在打開房門的伯爵夫人“你以後多接觸一下那個年輕人，畢竟他還是個孩子。”

　說著又緩緩閉上了眼楮，口中喃喃自語道“深不可測啊！”

　……

　終于到了新年的第一天，維克多和馬克都打扮一新，早早就到了索恩德堡宮，參加這里舉行的新年宮廷舞會。

　“真是奢華的水池啊！”當他們走過庭院大門見到積滿雪的草坪後面巨大的噴水池時馬克感嘆道。

　這個噴水池長約三百公尺，寬二十公尺，呈長方形。從前到後有十組噴泉和十組青銅雕像間隔排列而成。噴泉每組各不相同，而雕像則以神話故事和歷史人物為主。

　走進索恩德堡宮的大門，維克多和馬克有些瞠目結舌了。貼著金箔的花紋爬滿了白色的牆面，地上是由不同色塊的木板拼接而成的拼花地板。穹頂是一副大型宗教題材的壁畫。前方的鏡廊兩邊放置著貼著金箔的木雕，純金的燈架，一具具威武站立著的盔甲……。上午的陽光從天窗上灑落下來，經過鏡子，雕塑，燈架和盔甲等的多次反射在室內形成了如夢境般的景象。

　“奢侈，真是太奢侈了。”維克多一邊咂著嘴一邊向前走去。

　“這也是奢侈嗎？其實索恩德堡宮在大陸王宮中算比較寒磣的了。”安德魯從一旁走了過來，還牽著前幾天見到的那位侯爵小姐。

　幾人互相行禮後，安德魯抱怨道“要不是祖母非要我回來參加舞會布置，我一定會在你們那玩到今天。馬克，哪天我們再較量較量？”他非常明智的沒有把維克多當作對手。

　“殿下，你們在說什麼啊？”漂亮的侯爵小姐問道。

　“一種大公儲殿下發明的游戲”安德魯說道。

　“啊，是紙牌嗎？”

　“不是，是一種全新的游戲。等漢普頓宮的球道做好後，我帶你去玩。”

　“真的嗎？您真是太好了殿下。”侯爵小姐嬌媚的笑起來。

　“對了，”安德魯對著正四處張望的兩人問道“你們的舞伴呢？”

　“舞伴？不是在這里找嗎？”維克多有些傻眼了。

　他的話讓對面的一男一女大笑起來，引來了大廳里不少的目光。

　“這里可沒什麼舞伴，年輕的女孩子們是不會接到王宮請帖的。人們都是在來之前就找好了舞伴，並邀請一同前來。所以現在大家都已配好了對。”安德魯忍住笑解釋道。

　“你不早說。現在怎麼辦？”

　安德魯也有些頭痛的看著他倆。“要不你們配成一對？只是你們誰跳女步呀？”說完這對男女又狂笑了起來。

　維克多和馬克互相看了看，感到身子一陣發寒。

　“算了，等下我和馬克躲起來。”維克多想出了解決辦法。

　“也只能這樣了。”

　之後是冗長的覲見典禮，維克多第一次見到了慕名已久的女王陛下，而女王也仔細的打量起這位大公儲。

　兩人的對話非常簡短，例行式的對答很快就結束了，但彼此都給對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舞會很盛大，卻也很無趣，人們一本正經的跳著宮廷舞。維克多和馬克則躲在角落里喝了不少王宮珍藏的美酒。

　而一直想踫到的伊麗莎白和伯爵夫人始終淹沒在大廳的人群里。

　因為很無趣，所以在女王和親王跳了幾只舞退場之後。就有年輕人忍耐不住先行離開了。比起舞會這里更像是貴族院的休息區，不跳舞的顯貴們總是一堆堆的湊在一起高談闊論，話題也都是那些試圖彰顯自己身份或博學的內容。他們中也不是沒有年輕人，維克多就見到那位給他留下深刻印象奧爾德尼子爵，他正在一群白胡子老頭中間像是在發表演說，而周圍的人都听的津津有味，不時的還鼓掌發出叫好聲。

　大廳中間跳舞的人越來越少，夫人小姐們也都聚在了一起聊起自己的話題來。

　維克多兩人乘此機會溜走了。

　“好無趣的一天。”在回去的馬車上維克多抱怨道。

　“還好啦，總算見識到王宮是什麼樣了。”馬克知足的說道“這在以前可是不可想象的事。”

　……

　“不知道家里怎樣了？”維克多突然想起正在斯若小村的母親。

　“他們也該離開了吧？”

　“是啊。”

　新的一年的到來，一切都變了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