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誓約締結

　　　　　斬魔之劍　第二夜ⅩⅩⅦ

　　　　「……」

　　　　「……」

　　　　「會…會長……」

　　　　「………」

　　　　　沈默總是令人尷尬。

　　　　　由於不可抗力的因素導致這種結果是事實，然而我現在正壓在會長

　　　　身上也是另一個事實。本來是想避免讓會長直接摔在地上，可惜我太

　　　　高估自己，結果就變成我推倒會長的情形。

　　　　　假如我再不起身的話，恐怕馬上就要被威力強化一萬倍的玩具轟到

　　　　連渣都不剩。連道歉的時間也沒有，我先撐起上半身。這時候我注意

　　　　到會長似乎沒有生氣，算是火山爆發前的寧靜嗎？於是我抱著不安的

　　　　心情，正要讓自己立即從會長身上離開的時候，會長突然環抱住我的

　　　　脖子，將我往她身上壓下去。

　　　　　此時我第一個浮現的想法是好軟──會長的身體，接著才是對會長

　　　　突如其來的舉動感到訝異。我們兩人的身體已經緊密貼合到連一公釐

　　　　的距離也不剩，連體溫以及心臟的鼓動都能清楚感覺得到。就在我正

　　　　打算掙脫會長的箝制之際──

　　　　「別起身！」

　　　　　會長又抱得更用力。

　　　　　我差點出聲抗議。

　　　　　但在這之前，我又聽到了另一道聲音──

　　　　　來自於直覺的警告聲。

　　　　　我聽到落地窗整個破裂的聲音。

　　　　　而且還不只如此而已。我感覺到背後，也就是房間的上半部好像闖

　　　　入一個小型的颱風，整個房間的各個結構也發出垂死前的哀鳴，彷彿

　　　　就要解體似的。最後落地窗正對面的那面牆壁整個垮掉之後，來得莫

　　　　名其妙的熱帶風暴這才離去。

　　　　「剛才是怎麼回事啊？」

　　　　　異狀都在我背後的地方發生，所以我並沒有親眼目睹。我只感覺到

　　　　有一股很強烈、而且也在移動的旋轉氣流…不，還不只這樣，我確實

　　　　有感覺到在氣流中存在著某種實體的東西。若要舉例的話，就像是高

　　　　速旋轉的螺旋槳之類的物體。

　　　　「如果你剛才站起來的話，早就被切成碎片了。對於救命恩人，你是

　　　　想繼續壓在我身上多久呀？亞利」

　　　　「啊…抱歉！」

　　　　　我立即結束如此失禮的行為。就算為了釐清突發狀況的原因，但是

　　　　壓在一個女孩子身上進行思考活動畢竟是不對的。

　　　　「剛才的事我真的很抱歉，而且……謝謝」

　　　　「算了，反正男生都是大野狼。對了！我聽克洛瓦說，你在家裡常常

　　　　將妹妹推倒在床上，此事當真？」

　　　　「那是謊話！會長，剛才是有什麼東西跑進這個房間嗎？」

　　　　　我不想為了一個騙子浪費口舌，直接回到正題。

　　　　　會長指向窗外某個方向。

　　　　「就在那裡飛來飛去，你應該看得到」

　　　　「我看看……」

　　　　　會長並沒有說謊，我才剛將視線轉向窗外，馬上就找到那個可疑而

　　　　且很顯眼的不明飛行物體。那個東西很大，可惜我無法立即推斷出它

　　　　的正確大小，很像是一個很長、而且正在高速轉動的物體，用螺旋槳

　　　　來舉例就很容易理解。

　　　　「那個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也不知道……黑典，妳搜索得到相關資料嗎？」

　　　　〈瞭解──已取得一筆資料──那是敵方鎧鬼的固有武裝之一，『念

　　　　動旋刃‧飯綱』──特性為以意念進行遠距離攻擊的飛行武器。外觀

　　　　為直徑１２公尺的曲形刀刃。每秒約７０轉，刀尖速度約在８倍音速

　　　　上下，但是無法確認是否為最大轉速，現階段亦無法推測出該武裝的

　　　　最大行動範圍──〉

　　　　「這樣就夠了！」

　　　　〈瞭解──〉

　　　　　書本不再說話，然後會長看著我。

　　　　「不用我再重述一遍了吧」

　　　　「是不用了……不過這本書好方便哦，連這種事都能查得到」

　　　　「還不到無所不知的地步，不過黑典收藏的資料量確實很大。我第一

　　　　次接觸這本書時，簡直就像是掉進一個無底洞裡頭似的」

　　　　「這就是魔導書……」

　　　　　魔法使的魔導書竟然有如此功能，我不禁要讚嘆……不對，現在不

　　　　是想這種事的時候……差點就把更重要的事給忘了。剛才攻擊這間總

　　　　統套房的飛行物體是鎧鬼使用的武器，也就是說，那個巨人已經發現

　　　　在我們的存在了嗎？

　　　　　合理的解釋是，會長方才開鎗打破窗戶的舉動引來了鎧鬼的注意。

　　　　可是這裡有一個疑點──那個鎧鬼最起碼也是位在兩公里以外的地方

　　　　。和那個巨大的傢伙正進行的大規模破壞行動相比，一面落地窗被打

　　　　破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我想不通，而會長也是一副與我何干的態度。會長走到房裡崩塌的

　　　　牆壁前，那是念動旋刃最後留下來的破壞痕跡。

　　　　「哎呀呀～塌成這樣，不只是門沒了，我看連電梯或樓梯間也都不能

　　　　使用了吧。先前兩次的地震應該也是念動旋刃攻擊其他樓層時引發的

　　　　震動，這樣一來，這棟旅館整個倒塌也只是時間問題了──黑典，旅

　　　　館還能撐多久？」

　　　　〈倒塌時間無法推測──〉

　　　　「不明？」

　　　　〈不計其他因素，只以現狀來推測的話，初步估計在７２小時內建築

　　　　結構不會出現進一步倒塌的情形。原因是建築結構本身並沒有受到致

　　　　命性損傷──〉

　　　　「什麼嘛！」

　　　　　會長一臉不滿。

　　　　　難道說旅館就這麼倒了會比較好嗎？不過這下子問題大了也是不爭

　　　　的事實。就跟會長剛才所講的一樣，房間的出入口已經被堵住，走廊

　　　　現況與樓層間是否還能上下移動恐怕也不樂觀。就算旅館沒有立即倒

　　　　塌的危機，眼前還有一個最大的危機正在逼近。

　　　　「該死！敵人的鎧鬼開始朝這間旅館移動了。如果再不想個辦法離開

　　　　這裡的話，我們就會被倒塌的旅館給活埋了」

　　　　　就算旅館依然完好無缺，也抵擋不了鎧鬼全力的一擊。就算逃過活

　　　　埋危機，已經暴露行蹤的我們也將遭到鎧鬼的追殺。問題最後還是回

　　　　到原點，也就是現在的我並沒有與鎧鬼抗衡的手段。我的魔劍目前依

　　　　然下落不明，如此一來，剩下的手段就只有……

　　　　「怎麼啦？一副有話想說的模樣」

　　　　「……」

　　　　　我手上只剩下會長這張牌了。

　　　　「會長是魔法使沒錯吧？既然如此，會長有辦法用魔法將敵人的鎧鬼

　　　　給打倒嗎？」

　　　　「不是不行──但是！就算由我動手將鎧鬼擊毀，魔劍戰爭也不會就

　　　　此結束。之前我就聲明過，這場魔劍戰爭由魔劍開始，最後也只有魔

　　　　劍能夠結束魔劍戰爭」

　　　　「又是魔劍戰爭……那個什麼戰爭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呀？」

　　　　「你想知道的話…不，是你非知道不可！我可以慢慢解釋給你聽，不

　　　　過這也要建立在你能存活下來的前提之下。只要你肯答應我的條件，

　　　　你就有活下來的機會，而且機率很高」

　　　　　會長說的沒錯。

　　　　　未來只屬於活下來的人所擁有。

　　　　　巨人的腳步聲是邁向死亡結局的讀秒倒數。

　　　　　沒有猶豫的餘地了。

　　　　「會長的條件就是契約吧」

　　　　「沒錯。你總算下定決心了嗎？」

　　　　「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把我的選項刪到這種地步的元兇不就是妳嗎？剛才就有點懷疑了，

　　　　她的態度更證明了我的假設──把鎧鬼引來這裡的人就是會長！會長

　　　　開鎗前，確實有提到『彈道誘導』這句話。雖然不是親眼看到，但我

　　　　相信會長的目的絕對不是打破落地窗，而是瞄準鎧鬼才開鎗的。到了

　　　　這個節骨眼，也不用再去懷疑會長的魔法子彈是否具有能夠擊中兩公

　　　　里外的能耐。

　　　　「我答應締結契約。不過在那之前，可以稍微說明一下，會長為什麼

　　　　一定要和我締結契約不可？」

　　　　「等我們勝利之後，我再告訴你吧。不過我可以先說明一件事，一旦

　　　　契約成立，我就能夠幫助你取得召喚鎧鬼的力量」

　　　　「連這種事都可以辦得到？」

　　　　「你就拭目以待吧。不過在開始之前，我有句話要先說一下」

　　　　「會長想說什麼」

　　　　「魔法究竟是什麼？簡單來說，就是要湊齊許多條件來完成一種現象

　　　　的實現。魔法使的契約也同樣包含在這個原則裡。我將要使用的契約

　　　　魔法，其正式名稱為《誓約》。這個魔法能夠成功與否，最重要的條

　　　　件就在於『你能否相信我？』這件事上」

　　　　「會長是說，我必須要完全相信會長，毫無一絲懷疑，才能夠讓魔法

　　　　順利完成嗎？」

　　　　「也不用相信到那種地步，我又不是那種自封自己為神的某些新興宗

　　　　教的教主」

　　　　「那麼我要相信到什麼程度呢？」

　　　　「不用被字面上的意義給綁死。我所說的相信，最簡單的作法，就是

　　　　你只要在心裡留下一個能接納我的空間即可。不過說到這裡，我還有

　　　　一件事得先聲明！」

　　　　「還有其他要注意的事嗎？」

　　　　「那種情況偶爾也會發生。總之……你可別愛上我哦！」

　　　　「死也不會！」

　　　　　就算無可避免必須讓會長在我心裡佔有一席之地，這層特別的關係

　　　　也絕不可能繼續發酵成愛情。直到世界末日也不可能！不過在世界末

　　　　日到來之前，隨著巨人步伐的逼近，我們的末日就將先降臨。

　　　　「既然做好準備，就趕快開始吧！還是說……你其實還是有那麼一點

　　　　點念頭想跟我一塊殉情呀～亞利」

　　　　「別再開不合時宜的玩笑了，會長」

　　　　　有些事情也是要看場合的。

　　　　「具體來說，我需要做些什麼嗎？」

　　　　「嗯～我看看……」

　　　　　會長開始盯著我的臉猛瞧。

　　　　「我的臉有沾到什麼東西嗎？」

　　　　「沒有沒有～只是我第一次注意到你長得很高的說。感覺起來，好像

　　　　快跟克洛瓦差不多高吧」

　　　　「我的腳比那傢伙長」

　　　　　我特地強調這一點。

　　　　　倒是我的身高和契約有什麼關係呀？

　　　　　不過這也讓我得到一次可以近距離觀察會長的機會。如果和我或者

　　　　克洛瓦那傢伙相比，會長其實也算是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子，只不過

　　　　會長的存在感實在太過巨大。

　　　　「我想就這樣子吧，待會你只要站著就好。魔法進行的途中，我會引

　　　　導你做一些動作，你只要配合就行了」

　　　　「哦、哦…」

　　　　　總算要開始了。

　　　　「黑典，啟動《誓約的記述》！」

　　　　〈瞭解──法式構築程序開始進行，選擇騎士登錄模式──〉

　　　　　那本書再度有了動作。

　　　　　仍然與剛才一樣，彷彿有個人正飛快地翻閱那本書，然後疾筆在書

　　　　上寫下光之文字。我的視線完全被吸引住，無法移開。

　　　　　突然間，有一雙手抓住我的頭，強制將我的視線轉開。

　　　　　──是會長。

　　　　「跟你締結契約的對象是我，而不是黑典。你只要看著我就好」

　　　　「嗯…嗯…」

　　　　　我感到臉頰發燙……難道我臉紅了不成？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會長剛說的話、還有現在的氣氛，感覺有點…不！

　　　　　是非常的煽情，令我心跳加速到不行。

　　　　「只剩下最後的條件了」

　　　　「會、會長……」

　　　　「亞利，成為我──伊莎‧伊莎貝拉的騎士吧────」

　　　　「───！」

　　　　　我的意識在下一瞬間化為空白。

　　　　　　　　　　　　　　　　□□──□□

　　　　　究竟中斷了多久，我不知道。

　　　　　感覺像是一瞬間，也彷彿靜止般的永恆。

　　　　　等到意識活動再度重開的那一剎那，我感覺到一個柔軟的觸感。

　　　　　我的嘴唇與會長的嘴唇正緊密地貼合在一起。

　　　　　我和會長正在接吻。

　　　　　如一對戀人般濃郁的深吻。

　　　　　但我們並非這種關係。

　　　　　這是契約的行為。

　　　　　即使是吻，也是會長單方面的侵略。

　　　　　既然我是被侵略的一方，那麼──

　　　　　……要不要反擊回去呢？

　　　　「嗚？嗚───！」

　　　　　我的胸膛冷不防遭到一記強烈的衝擊。

　　　　　是會長使勁將我推開，同時拔鎗相向。

　　　　　會長滿臉通紅，已分不出是憤怒，還是羞澀所造成。

　　　　「你、你你你你──怎麼可以把舌頭伸進來！」

　　　　「這不是契約的一部份嗎？而且也是妳主動親我的說」

　　　　「我有說可以這麼做嗎？笨蛋！笨蛋！笨蛋！」

　　　　　妳也沒事先講明接吻的事呀，會長──被嚇到的人其實是我耶。意

　　　　識才剛恢復就發現自己的嘴唇和另一個人的嘴唇緊貼在一起，任誰都

　　　　會錯愕到不行。不過我也承認，剛才把舌頭伸進去是出自於惡作劇的

　　　　心態。該怎麼說呢，總之這個想法最好一輩子都不要讓會長知道──

　　　　我突然覺得會長很可愛的事。

　　　　「剛才的事我很抱歉，不過在妳開鎗前可以告訴我，契約的儀式已經

　　　　完成了嗎？還是說失敗了？」

　　　　「基本上已經完成了，我才正打算結束，你卻突然──突然…算了，

　　　　反正契約順利完成就好，我沒有事先說明完全也有責任」

　　　　　會長收回沙漠之鷹，不過她的臉看來還會再滾燙個幾分鐘。只是說

　　　　也奇怪，會長為了將契約的魔法完成，即使必要條件是親吻也能毫不

　　　　猶豫去做──這時候該誇會長果然是職業級的嗎？然而我也只是稍微

　　　　惡作劇而已，結果會長卻過度反應成這樣，就好像是……沒錯，一個

　　　　普通的女孩子似的。

　　　　〈警告──接近中的鎧鬼已射出四組念動旋刃──〉

　　　　「什麼？」

　　　　　黑典的警告聲與隨之而來的連續強烈震動把我拉回現實。我死命撐

　　　　住身體，會長也是。我不過想現在的會長應該是寧願直接摔下二十層

　　　　樓，也絕不會讓我扶她……真傷腦筋。等到震動結束，旅館仍然沒有

　　　　垮掉。真不虧是伯父經營的旅館。

　　　　　不過全面倒塌也只是時間問題，鎧鬼一到就完蛋了。

　　　　「會長，契約已經成立了，可是妳真的有辦法幫我召喚出可以跟那架

　　　　鎧鬼抗衡的鎧鬼嗎？」

　　　　「當然可以，就是為此才訂立契約」

　　　　「嗯，我相信會長。可是我有件事還沒有跟會長明說……」

　　　　「什麼事呀？」

　　　　「我的魔劍已經不在我的手中……抱歉，這件事從一開始我就該說出

　　　　來的」

　　　　「……」

　　　　　會長沈默不語──果然生氣了吧？

　　　　　這也難怪，在這要命的關頭，我居然沒事先告知會長，可以召喚鎧

　　　　鬼的魔劍已經不在我身上的事實。這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活生生

　　　　的例子。我承認失誤，同時也下了決定，就算要我以性命交換，我也

　　　　要讓會長能夠平安生還。

　　　　「你比我預期中的還要笨呢，亞利」

　　　　　會長走到我面前。

　　　　「抱歉，責任確實都在我身上」

　　　　「…確實在你身上，但不是責任」

　　　　「耶？」

　　　　「仍然在你身上呦，你的魔劍──」

　　　　「還在我身上？」

　　　　「靜靜看著就好，就當作是我給你上的第一堂課好了。這是魔法的入

　　　　門知識，你就帶著感激的態度給我好好學吧！」

　　　　　會長將手掌輕輕貼上我的胸膛。

　　　　「黑典，緊急啟動《騎士的記述》！」

　　　　〈瞭解──進入騎士認證模式──已確認誓約騎士亞利的身份──〉

　　　　「馬上把這個用下半身思考的色狼的魔劍給我拔出來！」

　　　　〈瞭解──進行外部法式解析程序──解析完成，魔劍的法式構築程

　　　　序優先展開，以斬鐵刃型態構築劍身──〉

　　　　「看清楚了嗎？這就是魔劍的本質！」

　　　　〈斬龍劍‧克拉姆登錄程序完成──魔劍顯現──〉

　　　　　我感覺到全身所有的血液彷彿全部往胸口集中，胸膛感受到的不再

　　　　是會長手心的溫暖，而是烈火焚燒般的灼熱感。但是這種感覺並非痛

　　　　苦，而是另一種我說不出來，只能用力量凝聚來形容的感覺。

　　　　　會長的手開始離開我的胸口。此時我看到會長握著一根細長的東西

　　　　，而且正將它從我的胸口拉出來。那是一把劍，外觀近似古羅馬劍的

　　　　規格，而且曾經多次將我從敵人的兇刃底下救出的武器，一把只屬於

　　　　我的魔劍──斬龍劍‧克拉姆。

　　　　　等到劍尖完全脫離我的胸膛，而克拉姆的本體也從發光的立體幻象

　　　　轉變為原有的實體及色澤的時候，劍突然朝我砍了下去──當然不是

　　　　這麼一回事，是劍太重了，所以會長單手抓不住，結果劍就這樣掉下

　　　　去，牢牢的刺進地板。不過差點被自己的魔劍給宰掉，確實讓我嚇出

　　　　一身冷汗。

　　　　「這把劍小歸小，份量倒是挺重的」

　　　　　這情形通常應該要先說聲抱歉吧。

　　　　「想不到魔劍竟然就藏在我身上，而且還能用這種方式取出」

　　　　「其實不完全正確，而且方法也不只一種，反正對門外漢也不用苛責

　　　　太多。總之你明白了吧，魔劍的本質……」

　　　　「嗯，隱約可以感覺得出來」

　　　　「魔劍是從你的靈魂分出一部份所形成的結晶」

　　　　「……」

　　　　　該說是果然如此嗎？其實也不必了，從魔劍在手時那種莫名的一體

　　　　感，使用時彷彿身體一部份的奇妙感覺，答案就已經呼之欲出，剩下

　　　　的只需要填入一個容易理解的名詞就行了。

　　　　　讓我的靈魂的分身，魔劍克拉姆重新回到我的手中吧──就在我將

　　　　手伸向克拉姆的這一瞬間，我的視野突然發生激烈的搖晃，而且是前

　　　　所未有的規模。就彷彿是被旅館本身給甩了出去似的，我整個人撞上

　　　　牆壁。

　　　　　地板不僅龜裂，還整個傾斜了。

　　　　「對了，會長…會長！妳在哪裡──？」

　　　　「吵死了！我還活著啦！」

　　　　　是會長的聲音，宏亮又充滿活力的聲音。

　　　　　但也絕不是可以讓人安心的狀態。

　　　　　房間地板有一半面積整個崩塌了，會長剛才就剛好站在崩塌的範圍

　　　　內。若不是她及時抓住地板邊緣，現在早就摔下去了。現在建築物傾

　　　　斜的情形還在持續，而會長也不知道能支撐多久……

　　　　「我馬上過去救妳！會長！」

　　　　「不許過來！」

　　　　　會長嚴詞拒絕。

　　　　「去把魔劍拔出來，那才是你的任務！」

　　　　「要我拔起魔劍……」

　　　　「沒錯！拔出來後，立刻進行鎧鬼召喚！」

　　　　「召喚…等等！妳還沒教我怎麼召喚鎧鬼」

　　　　「那種事不用教啦！召喚鎧鬼是魔劍原本就有的能力。難道嬰兒還需

　　　　要有人教才能學會走路嗎？你忘了魔劍的本質是什麼嗎？」

　　　　「啊…我真是……」

　　　　　笨蛋呀～我。

　　　　　轟隆隆隆隆隆隆隆───

　　　　　又發生一波先前完全無法比擬的強烈震動。

　　　　　這是旅館臨終前的哀鳴。

　　　　　建築物整個瓦解了。

　　　　　從裂縫中，我看見一個極巨大的身影。

　　　　「可惡！」

　　　　　我從僅存的立足點，朝向克拉姆的位置撲過去。

　　　　　是滑壘成功？

　　　　　還是接殺出局呢？

　　　　「克拉姆──和我一起──」

　　　　　可惡！還差一大截！

　　　　「把那個囂張的傢伙──」

　　　　　不行！不能放棄！

　　　　　死也不能放棄！

　　　　「───打成廢鐵吧！」

　　　　　……

　　　　　結果還是沒有碰到。

　　　　　我無法掙脫重力束縛而下墜，只能眼見建築物的殘骸將我的視野整

　　　　個掩埋。

　　　　　結束了嗎？

　　　　　不！

　　　　「我真是白癡，我的魔劍不就一直在………」

　　　　　胸口感受到一股暖流。

　　　　「這裡嗎？」

　　　　　暖流瞬間爆發，彷彿奔騰的岩漿。

　　　　　隨即意識擴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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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成度　100%

　　　　事實上會長從頭到尾都沒有生命危險，主角白做工了XD

　　　　這話花了不少篇幅描寫會長性格上的矛盾，算是伏筆

　　　　不過有一半也是當成傲嬌ツンテレ的萌點在寫的XD

　　　　亞特蘭提斯BBS站　telnet://bbs.bsd.com.tw

　　　　Literature版《冒險世代雜誌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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