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黑色的鋼之巨人

　　　　　斬魔之劍　第二夜ⅩⅩⅧ

　　　　　旅館終於垮下了。

　　　　　儘管這棟建築物在針對地震、風暴等天然災害，是採取國際標準之

　　　　上的災害防範規格，但民間等級的建築物畢竟不太可能會將戰爭之類

　　　　的人為災害也考慮進去，更何況對象還是超越人知的存在。在鎧鬼面

　　　　前，能撐到現在已經算是奇蹟了。

　　　　　在四把念動旋刃‧飯綱的交叉攻擊之下，逃不過毀滅命運的高級旅

　　　　館最後還是應聲倒下。揚起的沙塵如海嘯般迅速席捲了這附近所有的

　　　　區域，幾公里平方的街道盡掩沒在灰色的霧海下。

　　　　　鎧鬼繼續朝著已經廢墟化的旅館行進。即使旅館已經倒下仍不罷休

　　　　，就彷彿要將那裡所有的事物全部用腳踩碎般，鎧鬼的攻擊行動仍沒

　　　　有停止的跡象。

　　　　　然而就在鎧鬼接近到五百公尺範圍內的時候，某個異變突然無預警

　　　　地發生。

　　　　　以旅館廢墟為中心，那片沙塵構成的霧海竟然在一瞬間化成衝天的

　　　　巨大暴風。異常暴風的產生讓鎧鬼停下行進的腳步，不過暴風範圍仍

　　　　在持續擴大。

　　　　　突如其來的沙塵暴雖然聲勢驚人，但仍然撼動不了鋼鐵的巨人。鎧

　　　　鬼動也不動，似乎打算正面承受暴風的直擊。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在

　　　　風壁的另一側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身影──足以與這架鎧鬼匹敵，另一

　　　　個人形的巨大黑影。

　　　　「嘎嗚嗚……」

　　　　　分不清是暴風的咆哮，還是另一個巨人的低吼，黑色巨人開始行動

　　　　了，而且非常迅速。

　　　　　風壁被撕裂，只見到一支巨大的黑色手腕伸出，還用力扣住鎧鬼的

　　　　脖子。五十公尺高的鋼鐵巨人光是重量就非比尋常，然而身體仍隱藏

　　　　在暴風之中的黑色巨人，竟然能夠單手就讓鎧鬼的雙腳離地，力量之

　　　　大異常得驚人。隨即黑色巨人擊出左拳，百萬噸級的衝擊力擊向鎧鬼

　　　　的腹部。

　　　　　彷彿一枚大型炸彈在市中心被引爆般，第一波擴散出去的衝擊波在

　　　　一瞬間就讓建築物結構較脆弱的玻璃全數震碎。衝擊波的餘威來未消

　　　　逝，第二枚威力更大的炸彈又緊接著引爆。

　　　　　繼左手的腹擊拳之後，黑色巨人隨即又發動踢擊。這記前踢同樣也

　　　　重擊在之前黑色巨人以拳擊攻擊的部位上。就如同將砲口貼上目標再

　　　　擊發的零距離射擊般，鎧鬼整個被擊飛，彷彿一個被頑童當成球拋出

　　　　的破爛玩偶，即使正面撞上大樓也無法阻止這股強烈的衝擊力。從鳥

　　　　瞰整座城市的視角來看，可以看到一條由西向東急速延伸而去的灰色

　　　　長廊，路徑上的建築物不是被撞個粉碎，就是往兩旁倒下，市容就像

　　　　是被刨刀鑿出一條醜惡的傷痕，再也不復見原有的繁華。

　　　　　灰色的霧海與沙塵暴，皆因為接連而來的衝擊波而消散，只留下黑

　　　　色巨人佇立在廢墟中央。

　　　　　巨人就如同一名全副武裝的騎士，身體以黑色為基底，全身滿佈著

　　　　鮮紅色的發光紋路。就如同在《尼貝龍根的指環》的故事裡頭，以劍

　　　　刺殺巨龍，全身沾滿龍血的英雄。

　　　　　決鬥要兩個人才能成立，黑色巨人便是這場決鬥的另一名主角，與

　　　　鎧鬼同樣的存在。

　　　　　為了守護魔劍之主，『劍』所召喚來的『鎧』──

　　　　　──斬龍劍‧克拉姆的鎧鬼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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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喀啊…」

　　　　　彷彿視神經被利刃劃斷。

　　　　「剛才…那是什麼……」

　　　　　不知道剛才的我到底看到了什麼，很難去形容，就好像是有兩個畫

　　　　面同時投影在視網膜上。現在這個現象已經消失了…也許只是暫時罷

　　　　了，而且我也無法確定現在的情況是否才是正常。不管如何，先從可

　　　　以著手的地方開始調查再說。

　　　　「我現在到底在哪裡？最後我只記得在被掩埋前，我的胸口發熱，然

　　　　後就……啊！我想起來了！我好像有把那個可惡的鎧鬼給打了一頓，

　　　　就用我的拳頭和腳」

　　　　　當時確實好像有化身成巨人的感覺……可惡！想不起來！只好放棄

　　　　回想，也許是我想太多了，起碼我現在手腳好好的，身體各部位的特

　　　　徵和記憶中的我並無二致。

　　　　　我現在正在一個我從來沒來過的房間裡。是不是房間其實我也無法

　　　　確定，能確定的是，這裡是一處密閉空間沒錯。

　　　　　密閉空間的牆壁與地板皆佈滿奇怪的發光紋路，一時之間我還以為

　　　　自己是來到一處充滿未來科技風格，到處都是螢幕或儀表板的房間裡

　　　　。事實上也不是這樣，這些紋路與其說是高科技產物，我反倒覺得還

　　　　比較像是生物的血管，可是卻又充滿無機質的特徵。

　　　　「我又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我只記得，等我注意到的時候，我整個人已經在這裡了，而且是坐

　　　　在這處密閉空間裡唯一的一個座位上。說是椅子其實又不太像，我目

　　　　前所坐的座位事實上是整個密閉空間的一部份。若說坐起來是怎樣的

　　　　感覺，其實還蠻舒服的，感覺就像是ＶＩＰ室的單人貴賓席。

　　　　　初步調查結束了，起碼能確認自己並沒有被倒塌的建築物給壓死也

　　　　算是不錯的收穫。但是……

　　　　「會長…有逃出來嗎？那時候我一心想著要取回克拉姆，之後旅館就

　　　　整個垮掉了，然後我跟著也掉了下去」

　　　　　那時候會長身上出了什麼事，我完全沒有相關的印象。不過也許我

　　　　只是在白白操心。會長是魔法使，就算旅館整個垮了，她說不定還會

　　　　發出『噢呵呵呵～』的笑聲，騎掃把出現，然後嘲笑我白白流下的眼

　　　　淚呢！哈哈，是這樣子吧！一定是………

　　　　「可惡────」

　　　　　真是可恥呀…我。

　　　　　我放棄救會長，選擇去取回魔劍是不爭的事實。即使這是會長本人

　　　　的意思，而且當時如果不這麼做的話，我們兩人都會死，可是我所做

　　　　的選擇最後只讓我一個人存活下來。虧我事前還下定決心，即使要拼

　　　　了我的命也要讓會長無事生還──什麼嘛！真是謊話連篇！我只是個

　　　　錯估自我極限的自大狂。

　　　　　一切都是我的責任，會長已經……

　　　　「……可不可以把那張像是辦喪事的臉收回去呀，部下二號」

　　　　　突如其來。

　　　　「耶…會長？」

　　　　「剛才看你教訓鐵皮人偶打得那麼痛快，我還想說應該沒問題了，結

　　　　果才沒幾分鐘卻又停住，當起一尊銅像來了……怎麼了？一副好像看

　　　　到幽靈的模樣？」

　　　　「會長，妳還活著？」

　　　　「等等！你伸過來的那隻手想摸哪裡呀？」

　　　　　聽到會長怒吼，我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已不知不覺伸了過去，如果會

　　　　長沒有即時喝止我，我的手恐怕已經觸摸到非常失禮的地方。只能說

　　　　反射動作與下意識的習慣本來就很難自我控制，假如眼前出現一位本

　　　　來以為已經不在的人，一般人都會用這種方法來確認真偽。

　　　　「真是的，本來想過來稱讚你成功召喚出鎧鬼，而且第一戰還打得很

　　　　不錯，結果咧──下半身動物依然是下半身動物！」

　　　　「抱歉，我只是情不自禁…」

　　　　「你只要情不自禁就會對女生襲胸嗎？」

　　　　「……」

　　　　　真是嚴厲，說話依然不留情面。

　　　　　不過能夠再聽到會長不留口德的冷嘲熱諷，我總算安心了。

　　　　　倒是有件事我有點在意。

　　　　「會長剛才有說到我已經成功召喚出鎧鬼，沒錯吧？妳是怎麼來到這

　　　　裡的我不過問。只不過，難道這個地方就是……」

　　　　「就如你所想的一樣──鎧鬼的體內。這裡是魔劍之主使用靈識來操

　　　　作鎧鬼的特殊領域。說得再白一點，就是駕駛艙之類的地方」

　　　　「果然如此，我本來也認為這個可能性最大……對了！還有一件事。

　　　　會長還有提到，我剛才有在操縱鎧鬼是嗎？」

　　　　「有呀！而且還像是使用自己的手腳般熟練呢～不過聽你這麼說，剛

　　　　才發生的事你一點印象也沒有嗎？」

　　　　「也不是說完全沒有印象……」

　　　　　還是不行，一點也想不起來。時間拖的越久，剛才還能想起的事就

　　　　變得更加模糊，就跟清晨的夢一樣無法追憶。

　　　　　結果還是只能投降了。不過會長一副了然於胸的模樣，似乎早就知

　　　　道我會有這樣的反應。

　　　　「想不起來也是正常的，不能怪你。站在你的立場來看，你應該也是

　　　　第一次單獨以靈識來行動」

　　　　「等一下，靈識是什麼？」

　　　　「與意識相對的存在，也就是靈魂的意識」

　　　　「靈魂也有意識？我還是頭一次聽到……不對！一般來說，相信靈魂

　　　　存在的人，不是常常直接把靈魂與意識劃上等號嗎？」

　　　　「是有那種說法沒錯，有些宗教也有類似的概念，不過我現在所講的

　　　　是在魔法使之間流通的概念。在魔法使的觀念裡，人可以分割成肉體

　　　　與靈魂兩個部分。其中肉體的部分──即大腦的知覺活動，魔法使將

　　　　這活動定義為『意識』，而且也發現靈魂本身也可以與肉體切離，進

　　　　行獨立的意識活動，魔法使就將這活動稱之為『靈識』。說到這裡，

　　　　你應該可以區別意識與靈識之間的差別了吧？」

　　　　「總之就是一個是肉體的意識，另一個是靈魂的意識。所以說，任何

　　　　一個人都會有兩種意識同時存在……這樣？」

　　　　「六十分，不完全正確就是了」

　　　　「扣分的理由是什麼？」

　　　　「會在入門的課程裡告訴你的」

　　　　　看來也不能勉強，魔法的相關知識還是要循序漸進才行。現在的我

　　　　連初學者都稱不上，但也不是一無所知的門外漢。說穿了，我也只是

　　　　一個剛摸到方向盤，就被迫開車上路的新手駕駛，能夠不出車禍，全

　　　　賴有這位優秀的教練在旁輔助以及指導。

　　　　「有件事我想再問清楚點。剛才會長說過鎧鬼必須要以靈識來驅動，

　　　　而我也確實讓鎧鬼行動過，可是剛才的事我幾乎想不起來。這情況到

　　　　底是怎麼一回事？」

　　　　「常有的事啦，類似失憶那種症狀」

　　　　「失憶？有、有這麼嚴重嗎？」

　　　　　我不禁要嚇一跳。

　　　　「別大驚小怪！對魔法使而言，那種事只是家常便飯」

　　　　「可是，再怎麼說畢竟是失去記憶……」

　　　　「又不是腦袋出了問題，緊張什麼」

　　　　「咦？跟大腦無關嗎？」

　　　　「剛才不就講過了嗎？人有意識與靈識，意識活動會在大腦裡留下記

　　　　憶，同樣地靈識活動也會在靈魂裡留下記憶。一般人的意識與靈識活

　　　　動是同步進行，所以記憶會一致化，可是魔法使可以單獨讓靈識活動

　　　　，使得記憶常出現兩套版本並存的情形。如果沒有經過訓練，相對不

　　　　穩定的靈魂記憶就會出現遺失的情況」

　　　　「原來如此，難怪我老是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似的，原來這也是

　　　　靈識活動的後遺症」

　　　　「難道你就不會懷疑，是不是你的腦袋提前退化了？比如說老人癡呆

　　　　症、或者是狂牛症之類的大腦病變」

　　　　　這句吐嘈真是惡意十足。也沒辦法，我今天確實做了不少失禮的行

　　　　為。雖然還不至於演變成全面決裂的破局，不過日後要是還得繼續這

　　　　種話裡藏針的對話，我在精神上八成會先衰竭而死。

　　　　　肩膀好像要垮了似的，我不由得嘆了口氣。接連兩天的事件與意外

　　　　已經讓我應接不暇，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了，心裡卻又生起一種跑完

　　　　馬拉松，可是卻找不到終點的無力感。

　　　　　結果還是得靠自己激勵一下低落的士氣。有沒有什麼可以讓我轉變

　　　　心情的東西呢？

　　　　　有了。剛才都沒發現，一旦注意到就覺得很新鮮的情況──我一直

　　　　坐著，而會長則是站著的景象。在學校裡頭，會長時常坐在寬長的辦

　　　　公桌後面發號施令，隨心情而發的命令總是可以讓學生會所有人永遠

　　　　有做不完的工作。現在換成我坐下來，而會長只能在旁邊罰站，這個

　　　　畫面看起來就像是──

　　　　　老闆與秘書？不對！可以更有趣點。

　　　　　年輕有為的老闆與美人秘書？嗯…好像還差一點。

　　　　　精力絕倫的財閥闊少、以及任憑少爺予取予求的好色美人秘書？

　　　　　啊哈哈～這個讚！

　　　　　要是讓會長知道，我現在正拿會長做一些下流想像的話，我的腦袋

　　　　鐵定百分之兩百會被轟掉，死亡確定。沒營養的低級妄想還是得收斂

　　　　點才行，還有視線也不要亂飄──從我現在坐的角度與高度來看，這

　　　　還真的是危險到不行的視角。會長的制服是短裙，我早就覺得那種打

　　　　扮根本就是犯罪，我只要再稍微把坐的位置往下挪個幾公分，絕對領

　　　　域的神話就將被打破。

　　　　　當然我不會這麼做，此時可不能把關係搞得更僵，而且我也感覺得

　　　　出來，會長已經相當克制。等事情告一段落之後，該道謝的、以及該

　　　　道歉的，一個也不能漏。

　　　　「會長，有件事我想問一下」

　　　　「什麼事情呀？」

　　　　　會長的心情好像還不差…好！

　　　　「現在才問可能遲了點……剛才發生了一些尷尬的狀況，害我都忘了

　　　　向會長確認一些事情。在會長來到這裡之前，會長說我有操縱鎧鬼和

　　　　敵人的鎧鬼交戰，那麼這場戰鬥已經分出勝負了嗎？」

　　　　「勝負？哪有分出勝負──講難聽點，你也只是把對手踹飛，稍微站

　　　　了上風罷了。這裡又沒有裁判在讀秒，你也沒有追擊，對方要花多少

　　　　時間重新起身都行…啊，已經起來了──」

　　　　「耶…耶耶耶！這、這這這這…」

　　　　　這種事要早點說嘛，會長大人！

　　　　　敵人隨時都可能再殺過來，我這邊也要趕快做好迎擊的準備。對手

　　　　是鎧鬼的話，也只有鎧鬼能夠對抗。可是……

　　　　「鎧鬼要怎麼控制啊──可惡！剛才我真的操縱過這個巨大的傢伙，

　　　　還打倒過對手嗎？找來找去連個外觀像是操縱桿的東西也沒有……就

　　　　算有，我也不可能會操縱吧，該死……」

　　　　「操縱鎧鬼要使用靈識啦～白癡！虧我剛教了那麼久，結果你不到一

　　　　秒鐘就全部還給我了──呆子！」

　　　　「啊，對哦…靈識……」

　　　　「來不及了，對方已經出手了」

　　　　〈已確認念動旋刃‧飯綱的接近，預計兩秒後接觸──〉

　　　　「什？什麼！」

　　　　　在這時候，我只能同時使用問號與驚嘆號來表達我的震驚。

　　　　　根本沒有時間反應嘛──

　　　　〈防禦行動成功，右腕裝甲損傷輕微，在容許範圍內──〉

　　　　「──？」

　　　　　會長手上那本魔導書剛說了什麼？

　　　　　防禦？成功？

　　　　　兩秒鐘早已過去，我預期的狀況一件也沒有發生。

　　　　　甚至連這個像是駕駛艙的地方也沒有異狀發生，我還以為會出現像

　　　　是搭飛機遇上亂流時的晃動，可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我甚至還開始

　　　　懷疑，這個地方是否真的是在鎧鬼的體內？不對！我都已經決定要相

　　　　信會長了，怎麼可以在這時候懷疑會長。

　　　　「會長，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妳的魔導書才剛警告說敵人攻過來

　　　　了，可是沒幾秒鐘又說敵人的攻擊被防禦下來。難道說現在操縱鎧鬼

　　　　的…是會長的魔導書？還是會長本人？」

　　　　「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擋下攻擊的人是你」

　　　　「我？可是我自己也是什麼事都沒做呀…」

　　　　「你確實什麼事也沒做──但那是指你的『意識』。剛才操縱鎧鬼進

　　　　行防禦行動的是你的『靈識』。還記得我在解釋這兩種意識的不同時

　　　　所說的內容嗎？意識與靈識是可以分開各自行動的。當意識的你還在

　　　　對我的身體動歪腦筋的時候，靈識的你可是一直將鎧鬼的控制權牢牢

　　　　抓在手中喔！嗯嗯～佩服佩服～和無恥的身體相比，你的靈魂可真是

　　　　一名無可挑剔的勇者呢」

　　　　「我的會長大人，現在是拐彎抹角數落我的適當時間嗎？」

　　　　「我只是陳述事實罷了──嘿，你好像也常常這麼說喔」

　　　　「嘖…」

　　　　　真是棘手。

　　　　　現在的我就等同於一個從船上摔到海裡，而手拿著救生圈的船員卻

　　　　令人可恨地漫天開價，要我在溺死前衡量生命與金錢之間孰輕孰重的

　　　　人生課題。然而更令人可恨的事還有一件──

　　　　　會長那張可愛到不行的笑容實在讓我沒輒。

　　　　　我們學校這位堪稱空前絕後的學生會長不僅是射擊狂，也很擅長利

　　　　用自己的外在條件來蠱惑人心。會長出馬競選學生會長時，她的美貌

　　　　就曾讓神聖的民主制度毀在一群思春期少年的手中。

　　　　　襲胸未遂的那個錯誤一定要趕快找時間解決不可，我現在已經感到

　　　　有點胃痛的徵兆了。不過在胃壁被胃酸溶解以前，有件事如果不先解

　　　　決的話，我可能一輩子都不用再考慮胃痛的事了。

　　　　「會長剛才有提到，我的靈識現在仍在操縱鎧鬼與對方交戰，只不過

　　　　這樣算是正常的情況嗎？以魔法使的觀點來看的話」

　　　　「不正常…或者更應該說是不正常到極點！即使是魔法使，靈識完全

　　　　與意識分離的情形也是很不正常…不，不只這樣，這根本是危險到不

　　　　行的異常狀況」

　　　　「居然有這麼嚴重…」

　　　　「如果有個萬一，你將因此喪命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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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成度　100%

　　　　主角真是無恥　魔之45度角XD

　　　　這話比起戰鬥，設定解說反而比較多

　　　　五月的連載到此為止，靜待六月連載重開

　　　　亞特蘭提斯BBS站　telnet://bbs.bsd.com.tw

　　　　Literature版《冒險世代雜誌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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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初戰鎧鬼‧前篇

　　　　　斬魔之劍　第二夜ⅩⅩⅨ

　　　　「喪命？會長是說，我會…死？」

　　　　　死這種事可不能亂說，也不能聽過就算了。我亟欲從會長口中獲得

　　　　答案，然而會長的眼神已經告訴了我一切。

　　　　　會長是認真的。

　　　　「讓靈魂獨自進行靈識活動，雖然是魔法使鑽研魔道時會採用的手段

　　　　之一，但畢竟不能視為一種常態。讓意識與靈識保持距離卻又能相輔

　　　　相成，這才是一切魔法的原點。反之，如果讓靈魂的意識與肉體的意

　　　　識完全切離的話，靈魂與肉體、靈識與意識之間的平衡遲早會瓦解，

　　　　屆時不是靈魂毀滅就是肉體毀滅。無論結果是哪一方，對人而言都意

　　　　味著死亡」

　　　　「……」

　　　　　即使膽大如我，這時候也說不出話來了。如果這裡有鏡子，我還真

　　　　想看看，現在我臉上到底掛著什麼樣的表情。會長的話應該都看得很

　　　　清楚，不過會長臉上並沒有出現幸災樂禍的竊喜表情。

　　　　「這些事情好像太早說了，不過你也不用太緊張。我前面所講的，其

　　　　實並沒有立即性的危害」

　　　　「沒有立即性的危害……那、那麼要多久才會出現影響呢？」

　　　　「因人而異吧。就一般的情形，通常都會拖上好幾年才會開始有徵兆

　　　　出現。要舉例的話就拿癌症當例子吧，癌細胞通常都會讓宿主先被病

　　　　痛折磨好幾個月，最後才把宿主弄死呀」

　　　　「舉這種例子實在是……不過我在這裡還是感謝會長，如此費心為了

　　　　準備了這樣淺顯易懂的解說方式」

　　　　　會長一副好心情的模樣……可惡，反正她就是要嚇唬我為樂吧。雖

　　　　說不用擔心小命是不是只剩下三秒鐘，不過還真的也高興不起來。照

　　　　會長的說法，靈識與意識切離的影響是很緩慢地在進行，這情況應該

　　　　就像是最近影響越來越大的氣候問題。氣候異常的現象確實無時無刻

　　　　都在發生中，可是氣候變遷的現象畢竟是以十年為單位在演變，群眾

　　　　的危機意識難免被麻痺。這一點雖讓環保人士扼腕，不過地球並不會

　　　　突然被大水淹沒、或者步入第五冰河期，這也是事實。

　　　　　我決定暫時麻痺自己的危機意識，不過會長應該不會只為了嚇唬我

　　　　才說出那些話，應該還有下文才是。

　　　　「會長…」

　　　　　話才剛出口──

　　　　　轟隆隆隆隆隆！

　　　　　隆隆隆隆隆────

　　　　　幾級強震呀？來得這麼突然。

　　　　　我已經受夠地震和災難電影了。

　　　　　我坐著所以還無所謂，不過站著的會長就……

　　　　　好像也沒問題的樣子，真是不動如山。

　　　　「剛才的震動是怎麼回事？會長」

　　　　「想也知道是敵人攻擊呀──黑典，說明一下情況」

　　　　〈已確認肩部與胸部裝甲遭受攻擊，損傷仍在容許範圍內。但魔劍之

　　　　主的靈識與鎧鬼的同步率已下降至標準值以下，目前鎧鬼已經停止行

　　　　動。此外駕駛艙的防禦結界也已消失，將無法抵銷外部衝擊對搭乘者

　　　　的影響，請留意下一波衝擊──〉

　　　　　看起來情況很糟的樣子。

　　　　「比起我用說的，親身體驗就比較容易理解了吧。雖然情況不利，但

　　　　這也是非得面對不可的現實」

　　　　「剛才會長的魔導書有說，我的鎧鬼已經停止行動了是嗎？所以剛才

　　　　的攻擊才沒有擋下來」

　　　　「簡單說就是這樣。你的靈識已經與意識分離，不管剛才有沒有採取

　　　　防禦，你的意識都無法干涉靈識的行動，而且也無法提供協助。我之

　　　　前提到的生命危險就是指這件事。你的鎧鬼現在就等於是一架操縱權

　　　　不在你手中，而且還隨時會當機的巨大機械人。敵人遲早會識破這一

　　　　點，傾全力攻過來，到時候就真的完蛋了」

　　　　「可是就算會長這麼說，我還是不知道要怎麼控制鎧鬼的行動呀？什

　　　　麼靈識還是意識的，我都是今天才第一次聽到」

　　　　「所以才有訂定契約的需要呀──」

　　　　　契約的事又再度被提起。

　　　　　想起契約，發生在剛才的畫面又自然而然地浮出腦海。

　　　　「你又在妄想什麼下流的畫面呀？」

　　　　「沒有！沒有！」

　　　　「鼻血都流出來了」

　　　　「哪有？」

　　　　　差點被套出話。

　　　　　不過要我不回想起那件事實在很困難。

　　　　　就像被烙印般，那副光景實在太過強烈，太過震撼。

　　　　　我和會長接吻了。

　　　　　………

　　　　　還是暫時忘了比較好，先談正事要緊。

　　　　「契約到底還有哪些功能？可以讓我的魔劍克拉姆實體化是已經確認

　　　　的部分，其他還有哪些特殊功能嗎？」

　　　　「賓果！你問到重點了！」

　　　　　會長將那本魔導書遞到我面前。

　　　　「你與我的契約已經成立，現在的你已經可以借用黑典的力量。門外

　　　　漢的你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學會如何去調和靈識與意識之間的歧異、以

　　　　及其他必要的魔法知識。現在有黑典在，很多問題就解決了。黑典最

　　　　重要的功能，就是能成為你的意識與靈識之間一座溝通的橋樑」

　　　　「溝通的橋樑？會長的魔導書有這種功能？」

　　　　「黑典還有《全能法典》的稱呼呢！這裡不談這件事了。總之有黑典

　　　　的介入協調，你就能讓意識與靈識同步化，進而控制與靈識同步化的

　　　　鎧鬼」

　　　　「我懂了。也就是說，我可以像活動自己的身體一樣，控制鎧鬼所有

　　　　行動的意思嗎？」

　　　　「還不只如此呢！只要能自由控制鎧鬼的行動，你累積至今的戰鬥經

　　　　驗必定能成為一項更有力的武器。外在條件相同，那麼左右勝負的自

　　　　然是經驗了──這就是勝利的方程式！」

　　　　　會長好像有點Ｈｉｇｈ過頭了。

　　　　　不可否認，這是一劑強心針沒錯。

　　　　　但是……

　　　　「這樣子感覺好像在作弊……也許是我太迂腐了，現在畢竟不只是在

　　　　在單挑，而且是賭上性命在相搏。況且決鬥的對象還是那個殘忍的連

　　　　續殺人魔，比起我的衿持，打倒他才是最優先的事項」

　　　　「說迂腐，你還真的很迂腐呢」

　　　　「不好意思，我就是這麼死腦筋的活化石」

　　　　「你的性格我也不是不瞭解，那麼我就再讓你知道一件事吧。在你還

　　　　在計較是不是作弊的時候，事實上對方早就先犯規了」

　　　　「有這種事？」

　　　　「難道你一點也沒有懷疑過嗎？同樣都是第一次操縱鎧鬼，怎麼你的

　　　　鎧鬼老是頻頻當機，反觀敵人的鎧鬼就完全沒這方面的問題，連鎧鬼

　　　　的固有武裝也運用的很順手──這不是作弊是什麼？」

　　　　「對哦…會長不提，恐怕我都不會注意到這一點。仔細一想，反常的

　　　　疑點確實不少」

　　　　「其實原因我早就知道了」

　　　　　什麼？

　　　　　這世上還有會長解不開的謎嗎？

　　　　「在敵人身邊有個和我一樣，同樣是魔法使的第三者在協助對方。雖

　　　　然我不知道對方到底使用了何種手法，但是那名魔法使的確很有效率

　　　　地將魔劍之主的力量給引了出來」

　　　　「還有另一名魔法使……」

　　　　　我第一時間想起了某個人。

　　　　　總是出現在連續殺人魔身旁，那名連帽裝的少女。

　　　　「順道一提，她已經被我幹掉了」

　　　　「───！」

　　　　　會長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會長，那個連帽裝的少女已經被妳打倒了？」

　　　　「一發魔彈就收拾掉了，一片肉也沒留下」

　　　　「居然這麼簡單就……」

　　　　　多次將我逼到絕境的連帽裝少女，竟然就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被會

　　　　長打倒了。

　　　　「不過我想被打倒的應該不是本人，而是分身才對」

　　　　　會長馬上又翻案了，我立即追問。

　　　　「會長妳剛剛又說了什麼？」

　　　　「我只是在懷疑被我打倒的魔法使很可能是分身，當然也不排除就是

　　　　本人。只可惜目前我手頭的情報有限，別說是生死了，就連『夜舞人

　　　　偶‧柯貝莉亞』的真偽，黑典也判斷不出來」

　　　　「夜舞人偶‧柯貝莉亞？」

　　　　「像是代號之類的玩意吧，連柯貝莉亞也不見得就是本名」

　　　　「會長連那名少女的來歷也已經掌握到手了？」

　　　　「大致上知道一些，總而言之她是一個燙手的大麻煩」

　　　　　連魔王會長都感到棘手的連帽裝少女，絕對不會就這樣從舞台上輕

　　　　易退場的。她的消失只是暫時罷了，因為舞台上的主角已經照著她寫

　　　　好的劇本在演戲，所以她才順勢隱身到幕後，等待下次重回舞台的機

　　　　會。我有這樣的預感。

　　　　「黑典，繼續工作吧」

　　　　〈瞭解──騎士身份確認，啟動導引機制──〉

　　　　　時候到了。

　　　　　儘管心中還有許多疑問，但是問題有沒有獲得解決，與我前進的腳

　　　　步並沒有關連。我必須繼續走下去，即使這條路是別人安排好的一條

　　　　險道，我也必須穿越它，在死線之間掙扎下去，直到妳再度現身在我

　　　　面前的那一天到來，夜舞人偶。

　　　　「看你的樣子，已經做好準備了嗎？」

　　　　　會長向我伸出了手。

　　　　「會長，妳這是…？」

　　　　「要你握手的意思。魔法能成功與否是建立在許多條件上，我可以藉

　　　　由身體接觸，來增幅你我之間靈識的聯繫強度。這次我可是有事先說

　　　　明過了，所以──」

　　　　「所以？」

　　　　「不准做下流的想像！」

　　　　「我盡量」

　　　　　這時候也只能苦笑。

　　　　　　　　　　　　　　　　□□──□□

　　　　　會長的手掌很軟，也很溫暖，而且還意外地有點濕潤──不過要比

　　　　濕潤，我手心的汗說不定還更多。不管表面上保持的多麼鎮定，手心

　　　　的汗永遠騙不了人，這句話果然有幾分道理。

　　　　　我有點感動。感動的原因當然不是因為──『原來會長也是普通的

　　　　女孩子，我本來還以為會長的手是包著人皮的鬼爪』──如此失禮的

　　　　理由。我們握手了，基本上是『會長牽著我的手』的感覺居多，但是

　　　　我所感覺到的並不單單只是物理性的接觸，還有更多無法以言語形容

　　　　的事物藉著手的接觸在流通，而且是雙向。

　　　　　我的意識無法理解其存在，所以說這就是靈識領域的交流嗎？我抱

　　　　著說不出口的感動，而且也有點心動想瞭解更多，可是整個過程很快

　　　　就結束了。快到連惡作劇的機會都沒有。

　　　　「這樣就結束了…不，是開始才對。我與黑典會做你的後盾，盡全力

　　　　輔助你。你只要考慮要怎樣將對手打倒就行了」

　　　　〈請下指示，騎士亞利──〉

　　　　　會長的魔導書還是頭一次直接對我說話。

　　　　　聲音聽起來也像是女孩子的聲音，而且跟會長很像。

　　　　「指示嗎？具體來說，我可以說些什麼？」

　　　　　說話的對象是黑典，而我的眼神則是向會長求救。

　　　　　會長露出一副拿我沒辦法的無奈表情。

　　　　「你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呀！黑典並非只是單方面接受命令，然後就乖

　　　　乖執行的魔導書。她會自行判斷內容，必要時也會主動提出異議。如

　　　　果你真的不知道該下什麼命令，她也會主動提供意見──總之，妳就

　　　　先說幾句話吧，黑典」

　　　　〈瞭解──依現狀判斷，建議立即解除待命模式──〉

　　　　「那就解除吧…拜、拜託了」

　　　　〈瞭解──待命模式解除，全機能接續──〉

　　　　「哇啊啊啊───」

　　　　　我嚇了一跳。

　　　　　然而嚇一跳也不足以表達我驚訝的心情。

　　　　　以黑典為中心，一個以光線所繪成，複雜程度可比擬蜘蛛網的網路

　　　　在瞬間遍佈了整個駕駛艙。雖然我的座位仍然沒有多出容易理解的操

　　　　縱桿，不過我大體上也能理解在我面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簡單來說

　　　　，那就是黑典已經建構好控制鎧鬼，就像是神經網路之類的機制。這

　　　　個駕駛艙在機能上已經具備腦幹的功能。

　　　　〈靈識與鎧鬼的接續情況無異常，同步率穩定──敵方鎧鬼仍然維持

　　　　一公里的警戒距離，目前沒有接近的跡象──建議啟動全景顯像投影

　　　　功能，以便進行戰況判斷，騎士亞利──〉

　　　　　會長的魔導書實在是太能幹了。

　　　　　相對的，我的表現就顯得太窩囊了點。

　　　　　剛才我還用眼神向會長討救兵，結果卻被會長撇開視線，一副『要

　　　　我自己看著辦』的表情。

　　　　　看來還是得靠自己才行。

　　　　　這是我的戰鬥，這裡也是我的戰場。

　　　　「拜託了，黑典」

　　　　〈瞭解──全景顯像投影功能啟動──〉

　　　　　就在一瞬間，駕駛艙整個消失了。

　　　　　仔細看，事實上還在。現在仍隱約能看見原有的輪廓。也不知道該

　　　　說是變成透明還是什麼原因，總之駕駛艙內部的景象整個被替換，取

　　　　而代之的是從高空俯覽而下的新都夜景。黑典提到的全景顯像投影功

　　　　能，應該是類似那種能夠在球形螢幕上播放全景影像，現在仍屬概念

　　　　階段的未來顯像技術。

　　　　　明知道立足點還在，可是肉眼看不到，要讓自己適應這視覺上的落

　　　　差、以及高達數十公尺的高度並不是件簡單的事，不過我很快就適應

　　　　了。與其說是習慣了或麻痺了，倒不如說是我的注意力被其他的事情

　　　　給吸引住。

　　　　　城裡被破壞的情形比我預期的還要嚴重許多。半毀…就算說是全毀

　　　　也不為過。有不少區域都陷入斷電的情況，夜間少了燈光的照明，但

　　　　這座不夜城仍然沒有黑暗可以侵入的空間。取代燈光的，是規模大到

　　　　足以燒紅天空的火海。光是大規模的火災現場就超過十處，烈焰的軍

　　　　勢正殘酷地侵略這座城市。

　　　　　在火海與廢墟的另一端，褐色的鎧鬼就站在那裡。他雖是敵人，但

　　　　我不會將破壞這座城市的罪全部歸咎在對方身上。廢墟的形成，是兩

　　　　架巨型鎧鬼激戰後的結果。以我的鎧鬼為中心展開的廢墟，面積恐怕

　　　　還不見得會比對方小。

　　　　「你很在意新都的情況嗎？」

　　　　「會長…」

　　　　　一眼就看出來了嗎？我的想法。

　　　　「你應該早就注意到才是。除了你和我、以及目前正在操縱那架褐色

　　　　鎧鬼的魔劍之主，這座城市並沒有其他人存在。其實這件事情你沒提

　　　　起，我也應該主動說明才是……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座城市，並不是你

　　　　所熟知的新都」

　　　　　果然如此。

　　　　　我之所以沒問，是因為我早就在懷疑了。城裡的所有人突然間憑空

　　　　消失，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個非常不合理的存在。我做的幾個假設，其

　　　　中一項已經由會長證實。

　　　　「如果這裡不是我認識的新都，那麼又是什麼地方呢？」

　　　　「異相位空間的領域。如果你想要更容易理解的話，用異次元還是其

　　　　他你能理解的概念來解釋都行。你只要知道，這裡所造成的破壞，並

　　　　不會對你所知道的新都造成任何影響就行了」

　　　　「不會造成影響的話就好，不過我還是覺得有點奇怪。特地創造出這

　　　　種空間讓鎧鬼戰鬥，簡直就像是為了避免魔劍之主的決鬥對現實世界

　　　　造成傷害才這麼做……」

　　　　「哦哦～你的腦袋也有靈光的時候嘛」

　　　　「難道我真的猜對了？」

　　　　「接近到問題核心，也察覺到矛盾點的程度了──過去數度發生的魔

　　　　劍戰爭的確造成不小的傷亡，但魔劍戰爭的本質並非只是在製造無差

　　　　別的流血，就連魔劍戰爭這個名詞也是後來的人自己加上去的。其前

　　　　身為古代的魔法使所創造出來，名叫《劍精之爐》的秘法儀式。至於

　　　　更詳細的部分，就留到日後再說明吧」

　　　　「也對，現在的確不是時候」

　　　　　我不再追問，但是──

　　　　　『賢王的遺產』

　　　　　──這個名詞在不知不覺中浮現。

　　　　　在我即將被不知名的力量帶到這個虛構世界的時候，我從柯貝莉亞

　　　　的口中聽到了這個名詞。任何一名魔法使都夢寐以求的至寶，光聽起

　　　　來就覺得是很不得了的東西。

　　　　〈警告──敵方鎧鬼已射出念動旋刃，共兩組──〉

　　　　　……我的思緒被打斷。

　　　　　當然這不是黑典的責任，反過來我還得感謝她。

　　　　　『她』…女性的第三人稱嗎？

　　　　　算了，反正也是女孩子的聲音沒錯，以後就這麼用吧。

　　　　〈第一波攻擊預計７秒內接觸──〉

　　　　「好快」

　　　　〈請及早行動，騎士亞利──〉

　　　　「───！」

　　　　　開始了。

　　　　　由我的意識主導的第一回合。

　　　　──────────────────────────────

　　　　完成度　100%

　　　　原本並不想訂一些奇怪的頭銜或稱號的

　　　　不過最後還是做了，總之有人喜歡這套XD

　　　　最後恭喜主角獲得初吻對象的個人情報（爆）

　　　　知道叫什麼名字，就可以攻略第四人了（死）

　　　　不死身的少女只能用新必殺音速火焰斬插到死呀！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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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0　初戰鎧鬼‧中篇

　　　　　斬魔之劍　第二夜ⅩⅩⅩ

　　　　　動手前，我發覺我犯了一個錯誤。

　　　　　雖然說會長的魔導書已經做好所有準備，但是實際負責操作鎧鬼的

　　　　我卻連一次也不曾直接讓鎧鬼行動過。就跟開車一樣，就算事前知道

　　　　油門跟煞車的位置，新手駕駛還是會有踩錯的情形發生。當我注意到

　　　　這問題時，黑典只說了一句話。

　　　　〈預計４秒後接觸，３秒──〉

　　　　「嘖！」

　　　　　又浪費了一秒。

　　　　　念動旋刃的移動速度與移動軌跡明明都已經掌握在手中，如果是我

　　　　自己動手，這種程度的攻擊豈有打不下來的理由。站著當靶子的模樣

　　　　實在太遜了，最少也要動個拳頭……耶？

　　　　　右手動了。

　　　　　當然不是指我的，而是鎧鬼的右手。從我右方突然顯現出一個巨大

　　　　的黑色手腕。那隻手隨即以拳頭的形式擊出，而且還是朝著我選定的

　　　　位置──我推測可以攔截念動旋刃的最佳位置揮擊過去。拳擊的威力

　　　　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大，念動旋刃就這樣被黑色的大鐵鎚擊成碎片，完

　　　　全看不出原來的形狀。

　　　　　成功了！不管是讓鎧鬼行動，或是成功攔截念動旋刃的攻擊，事情

　　　　順利得讓我想跳起來歡呼。然而我並沒有這麼做，一道警訊以我無法

　　　　忽視的音量在我的心裡響起。

　　　　「是斜下方！」

　　　　　而且是正面過來，走貼地的軌道。

　　　　　此外還放棄旋轉的攻擊手段，改以擲矛的形式射過來。以這種方式

　　　　似乎能讓移動速度變得更快，最起碼瞬間加速度會相當驚人。儘管如

　　　　此，對手費心安排的攻擊還是泡湯了。速度說不定超過音速的念動旋

　　　　刃依然被我的鎧鬼抓個正著。

　　　　　從手腕位置與念動旋刃刀尖的大小來看，即使成功擋了下來，這個

　　　　防禦行動也是在相當驚險的情況下完成的。

　　　　「直接攻擊駕駛艙呀……雖然很想罵那個人卑鄙，不過這確實是最有

　　　　效率的攻擊手段，沒理由不用」

　　　　　念動旋刃隨即被鎧鬼的巨大手腕捏碎。

　　　　　連我心中的怒火也感應得到嗎？這個巨大的傢伙。

　　　　「黑典，如果剛才沒有阻擋下來，胸部裝甲撐得住嗎？」

　　　　〈不會造成致命傷，但是裝甲的損傷也將達到難以忽視的程度，屆時

　　　　很可能無法繼續防禦下一波攻擊──〉

　　　　　這本書的建議真的很有參考價值。

　　　　　還好有擋下來，不然現在已經成為串燒的材料了。從剛才的情形來

　　　　看，敵人的攻擊方式已經有所改變，所以我這邊的因應方式也不能一

　　　　成不變，得化被動為主動才行。

　　　　　兩旁的景色動了，這是鎧鬼開始前進的證明。差點變成串燒的這份

　　　　見面禮，當然要十倍奉還──

　　　　「你打算主動出擊哦，真是大膽」

　　　　　會長開口了。

　　　　「我還以為你的作風會更謹慎些呢。剛才在旁邊看了這麼久，看來你

　　　　已經知道控制鎧鬼的方法了吧」

　　　　　會長似乎挺滿意的說。看來我剛才的表現與成績，即使是評分標準

　　　　以苛刻著稱的會長也給予了很不錯的分數。

　　　　「會長說我已經知道怎麼操縱鎧鬼，其實我到現在也依然不是很瞭解

　　　　箇中原理。我本來還以為是用腦波來控制鎧鬼，但似乎又不是那麼一

　　　　回事。總而言之我已經摸索出一個訣竅，那就是不要命令鎧鬼去做什

　　　　麼，而是要先決定我自己想做什麼，鎧鬼自然就會即時反應我的想法

　　　　來採取下一步的行動」

　　　　「這個回答有８０分的價值呢。先決定自己想做什麼，這句話更進一

　　　　步延伸就是『要對自己誠實』的意思。對自己誠實，就能打通意識與

　　　　靈識相連結的道路，與鎧鬼同化的的靈識自然就會回應你的意識。雖

　　　　然是自己摸索出來的方法，不過確實幹得不錯哦」

　　　　　剩下的分數為何會被扣掉，理由會長並沒有明說，不過我自己心裡

　　　　大致上也有譜。我不足的部分，目前就是由黑典來補足。如果分數扣

　　　　得越多，黑典的負擔很可能就會跟著加重，我想會長的臉色肯定也會

　　　　越來越難看。

　　　　　回頭來想，幾小時前的我絕對想像不到，現在竟然會演變成現在這

　　　　種情形。隨波逐流、或者是自暴自棄的心態不能說沒有，說是命運操

　　　　弄也可以，我只能說，人類果然是適應力很強的一種生物。

　　　　「…亞利」

　　　　　會長又開口了。

　　　　「有事想說嗎？會長」

　　　　「我想問的是，你不覺得敵人駕駛的鎧鬼有點不對勁嗎？」

　　　　「不對勁？是哪裡不對勁？」

　　　　「整個構造很不平衡，特別是外部裝甲的部分。和你的鎧鬼相比，敵

　　　　方鎧鬼的裝甲簡直大的太誇張，你不覺得嗎？就算是重裝型，也不應

　　　　該是那種明顯會妨礙到手腳活動的造型才對啊」

　　　　　會長說的沒錯。裝甲加厚確實能提高防禦力，但是過重又加上造型

　　　　設計不當，反而會妨礙到本體的動作。

　　　　　我也不是沒注意到，褐色鎧鬼肩膀上那對與身體不成比例的大型肩

　　　　甲確實相當異常，簡直就像是巨大甲蟲的甲殼。

　　　　「我想，會不會就是為了解決重裝甲機動性低的弱點，所以對方才以

　　　　能遠距離操縱的念動旋刃作為主力兵器，來彌補構造上的缺點。如此

　　　　一來，防禦力不僅大幅提升，同時也能保有靈活的攻擊手段，這應該

　　　　就是對方著眼的地方吧」

　　　　　將目前手頭上的情報整理一下，我歸納出這樣的結論。雖然說不能

　　　　完全排除對手還藏有祕密武器的可能性，不過為了一個可能有、也可

　　　　能沒有的風險就把自己搞得綁手綁腳，其實很沒必要。在實戰上，連

　　　　暗藏的絕招都沒機會使用就被打倒，這也是很常見的情形，我早就司

　　　　空見慣。

　　　　　不過會長對我的說法好像有點不以為然。

　　　　「你講了這麼多對方的優點……也不錯啦！能保持客觀的立場，即使

　　　　是敵人也能給予公正且不偏頗的評價，這是你的優點。不過話又說回

　　　　來，你連正眼也沒瞧過一下，就把對手最得意的武器當成慢速球直接

　　　　打下來，剛才的好評價聽起來反而很諷刺呢」

　　　　「我也不是故意的，而且不打下來也不行呀！」

　　　　　──難不成是想跟我一起變成串燒的材料嗎？

　　　　　事實上敵人並沒有停止攻擊。才在不久前，敵人又嘗試性攻擊過一

　　　　次。有一把念動旋刃以建築物為掩護，低空而且是低速移動，但也有

　　　　可能是事前就一直埋伏在那裡。我無法確定是因為直到念動旋刃攻擊

　　　　以前，我都沒有發現到它的存在。

　　　　　以過程來說，敵人的這次奇襲或埋伏是相當成功的，只可惜結果是

　　　　失敗的。念動旋刃加速射來的那瞬間，就被我立即察覺，鎧鬼掃出的

　　　　反手鐵拳粉碎了敵人的企圖。

　　　　　由於已經見識過好幾次，念動旋刃的速度與運動能力對我而言已不

　　　　再構成威脅，迂迴攻擊或是摸黑偷襲什麼的，都只是些不堪一擊的小

　　　　伎倆，戰鬥的主導權實質上已經掌握在我手中。

　　　　「你打算一口氣就將敵人打倒嗎？」

　　　　「那還用說！沒必要讓敵人有機會發揮真正的實力，趁著幸運的風向

　　　　還朝著我吹來的現在，我要立即打倒他！」

　　　　　就只剩下幾步路了。

　　　　　敵人的鎧鬼就將要進入我的攻擊範圍。

　　　　〈警告──已確認念動旋刃射出，數量為二──〉

　　　　「哼！小意思！」

　　　　　黑色的鋼鐵巨腕化成手刀，從左下掃向右上方。

　　　　　兩把念動旋刃幾乎是同時間被擊碎。

　　　　「這招真是漂亮，一次攻擊就能擊落兩個目標」

　　　　「其實沒什麼，這麼短的距離根本不足以讓武器加到極速，移動路徑

　　　　很好捕捉。沒有確保一定距離是敵人犯下的第一個戰術失誤，而且一

　　　　個就足以致命了」

　　　　「真是自信滿滿，那就讓我見識你的真本領吧」

　　　　　我沒有回答會長。

　　　　　因為會長要的回答不是言語，而是眼見為憑的真正勝利。

　　　　　我的鎧鬼的弱點就是缺乏遠距離的攻擊手段。

　　　　　也許這個大傢伙有，只是我並不知道。

　　　　　不過就算知道，我也不會冒險去使用自己不熟悉的東西，還不如把

　　　　全副精神都放在我最熟悉的拳腳功夫上。

　　　　　這一刻我已經等了很久，敵人終於進入我的攻擊範圍。

　　　　　敵人也開始有後退的跡象。

　　　　「別想逃──」

　　　　　鎧鬼的雙手及時抓住褐色鎧鬼的肩膀。

　　　　　敵方鎧鬼的胸部裝甲上能看到明顯的凹痕。那應該就是我的靈識不久

　　　　前失控的時候，在敵人身上留下的痕跡。雖然裝甲有破損，但我仍然能

　　　　看得出來，敵方鎧鬼的裝甲確實有非比尋常的強度。如果拿敵人的念動

　　　　旋刃來攻擊這種裝甲，那就跟拿美工刀去砍坦克沒兩樣。我的鎧鬼要攻

　　　　擊多少次，才能給予敵人致命傷呢？

　　　　「黑典…」

　　　　　是該開口的時候了。

　　　　「要破壞那種厚重的裝甲，我的鎧鬼有辦法做到嗎？」

　　　　〈有一筆資料符合條件──〉

　　　　「是什麼方法？還是武器？」

　　　　〈是武器，內藏型破甲拳刃──〉

　　　　　果然還是有武器，沒有的話反而更奇怪。

　　　　　是什麼樣的武器呢？

　　　　〈警告──敵方鎧鬼體內偵測到不明的震動波──〉

　　　　「什麼！發生了什麼事？」

　　　　〈震動波增強，敵方鎧鬼的外部裝甲出現異常變化──〉

　　　　　來不及了。

　　　　　警告也無濟於事，異常現象已經肉眼可見。

　　　　　要快點防禦，並立即離開敵人。

　　　　　我的鎧鬼後退了，並交叉雙臂於胸前。

　　　　〈敵方鎧鬼的外部裝甲，開始強制分離──〉

　　　　「可惡！快防禦啊！」

　　　　　這句話到底是在對誰命令呢？

　　　　　認真去思考這個問題的話反而想笑──鎧鬼嗎？與鎧鬼一體化的靈

　　　　識嗎？還是我的意識嗎？那些都不重要，當身體不聽使喚的時候，任

　　　　誰都會有自我認知錯亂的情況。

　　　　　敵人的鎧鬼正在卸下那身超重量級的全身鎧甲。我採取後退行動是

　　　　正確的，不過防禦就有點多餘。我保持在一定距離外，看著敵方鎧鬼

　　　　的裝甲逐漸減少到比我的鎧鬼還輕量化。當敵人肩膀上那對大到不行

　　　　的肩部裝甲也脫落後，隱藏在裝甲內部的『東西』也現出了它的真面

　　　　目。

　　　　　我本來還猜想說會不會是另一雙手，褐色鎧鬼其實是擁有四隻手臂

　　　　的鋼鐵巨人。結果並不是。

　　　　　那是一種武器，共有兩個。

　　　　　外觀宛如大水牛的牛角般，固定在肩膀上的大型彎刀。除了念動旋

　　　　刃以外，褐色鎧鬼所擁有的另一項武器。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我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

　　　　　我看到會長對我搖著頭。

　　　　「真是看不下去了……黑典，立即分析對手肩膀上的新武器，調查一

　　　　下那兩件武器有什麼特殊的性能」

　　　　〈瞭解──已取得一筆資料，該彎刀型武器是敵方鎧鬼的固有武裝之

　　　　一，『斬鎧刀‧鐮鼬』──特性為近接打擊型的兵器。外觀為全長３

　　　　０公尺的的大型刀刃，刀刃非常鋒利。除此之外，該武器還隱藏了一

　　　　個特殊機能，需要特別注意──〉

　　　　「是什麼機能？」

　　　　〈高周波震動刀刃的機能──依分析的結果，斬鎧刀的刃體是以特殊

　　　　震動分子所構成。初步推測該武器只需要用到６０％的輸出功率，就

　　　　能夠輕易砍斷騎士亞利的鎧鬼裝甲。接下來的交戰，請儘可能避免讓

　　　　機體和敵方的斬鎧刀直接接觸──〉

　　　　「我瞭解了，看來這場戰鬥開始變得有點棘手了，不過我們這邊的問

　　　　題可能還更頭痛的說」

　　　　　人與書的交談似乎結束了。

　　　　　會長來到我面前，對著我說：

　　　　「我想會有點痛，給我咬緊牙齒──」

　　　　　──痛！

　　　　　根本不是有點痛的程度。

　　　　　會長打了我。而且還是用拳頭。

　　　　　一記並不比克洛瓦遜色的強勁右直拳。

　　　　　我本來還以為會是巴掌的說。

　　　　「我的拳頭讓你清醒了嗎？」

　　　　「……」

　　　　　清醒了嗎？我？

　　　　　不，其實我一直是清醒的。

　　　　　就因為是清醒的，所以才能作選擇。

　　　　　我選擇的是──

　　　　　逃避。

　　　　「只不過是對手比預期的還稍微棘手罷了，這樣子就醜態百出，作為

　　　　我的誓約騎士真可說是丟臉丟到家。如果你就這樣被幹掉，你剛才表

　　　　現出來的那份自信，可是會直接變成可笑的自大哦！你也不用為了逞

　　　　強，就裝出一副自信慢慢的模樣」

　　　　　全都被會長看透了。

　　　　　我說謊了，這個謊言連我自己都能騙過。

　　　　　我逃避現實，也逃避接受現實後隨之而來的恐懼。

　　　　　我拒絕承認在這個常識解體的世界裡，我是如此無力的存在。

　　　　　我戴上自信的假面具武裝自己。

　　　　　我變得如此傲慢又自大，也不過是自己稍微派上用場罷了。

　　　　　會長的拳頭把我打醒了…不，也許剛好相反。

　　　　　我也有可能是藉由承認自己原本不願接受的另一面，來進行另一種

　　　　型式的逃避罷了。

　　　　　到頭來，只是逃避的方式改變了。

　　　　　會長仍看著我，但那並不是苛責的眼神。

　　　　　或許是放棄的眼神也說不定。

　　　　「看來你的迷惘還沒消除呢。可惜現在可沒有讓煩惱多多的少年繼續

　　　　探討人生的多餘時間。你再不振作起來，敵人那兩把斬鎧刀可是正等

　　　　著要把你和你的鎧鬼砍成絞肉和廢鐵哦！」

　　　　「……」

　　　　　會長果然對我失望了。

　　　　「唉～算了，把你逼到這種地步，我也要負一些責任。這樣好了，我

　　　　們來做個約定吧！跟契約無關，一個額外的約定！」

　　　　　約定？

　　　　　會長真的很喜歡這種東西呢。

　　　　「如果你能夠將對方的鎧鬼打倒的話，我就答應你一個要求。只要是

　　　　我能力範圍內辦得到的，任何事都可以！」

　　　　「任何事都…」

　　　　「當然！色色的要求不……」

　　　　「那麼就給我一個吻！」

　　　　「吻…耶耶耶耶！」

　　　　　會長很驚訝，其實就連我也是。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提出那種要求。

　　　　　也許，我只是想欺負一下會長罷了。

　　　　「你的要求說太快了，我還沒把限制範圍講清楚…」

　　　　「不是契約的吻，是普通的吻」

　　　　「普通的吻…嗎？」

　　　　　會長看起來很困擾。

　　　　　或許，待會就會惱羞成怒朝我開鎗了。

　　　　　不過這樣也好。

　　　　　也許就是得這樣做，才能讓我真正清醒過來。

　　　　　就讓會長的沙漠之鷹將我體內污濁的淤泥全部轟掉算了。

　　　　　這樣子我們彼此也都能有台階下。

　　　　　讓我一時興起的壞心眼就這樣劃上句點吧。

　　　　〈警告！敵方鎧鬼接近──〉

　　　　　看來劃下句點的工作讓黑典給搶去了。

　　　　　輕量化的褐色鎧鬼正朝這裡過來，原本固定在肩膀處的兩把彎刀，

　　　　此時正握在鎧鬼的兩隻手上。按照黑典剛才分析的結果來看，接近戰

　　　　必須迴避才行，總而言之要先拉開距離。而且敵人卸下重裝甲之後的

　　　　機動力仍是未知數，保持距離戰鬥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不過在

　　　　這之前，還得先叫會長讓開才行。

　　　　　──會長擋住我的視線了。

　　　　「會長，請妳讓開……」

　　　　「我就答應你的要求吧。而且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可以先履行我們

　　　　約定好的事──」

　　　　　會長不僅沒讓開，甚至還更進一步侵略我的視野。

　　　　　會長跨上我的座位，臉貼近到我面前。

　　　　　近到能感受到呼吸的溫度。

　　　　〈警告！已接近到斬鎧刀的攻擊範圍──〉

　　　　　我只看得到會長，但也看到了兩把斬鎧刀交叉砍下的畫面。

　　　　　斬鎧刀砍過來的畫面，應該是與鎧鬼同化的我──即靈識傳達給我

　　　　的景象。

　　　　　靈識最後傳來的，是我的鎧鬼前進迎擊的畫面。

　　　　　畫面消失後，我現在的視野只剩下會長。

　　　　　然後是會長的臉龐慢慢遠離。

　　　　「我已經履行約定了，這下子你可就更不能輸哦！」

　　　　　嘴唇，還殘留著難忘的觸感。

　　　　　臉頰，還感受得到體溫的熱度。

　　　　　眼眸，還烙印著強忍羞恥的少女身影。

　　　　　現在的我，真的說什麼也不能輸了。

　　　　　我得感謝會長才行。

　　　　　會長給了我戰鬥下去的理由。

　　　　　不是為了逃避恐懼，而是為了守護約定而戰。

　　　　──────────────────────────────

　　　　完成度　100%

　　　　六月初一次貼兩話（好傷，存稿又歸零了orz）

　　　　如果主角是用更過激的事來威脅會長

　　　　那段內容可能就要剪掉，貼到裡版去了（亞站個人版）

　　　　會長的萌點應該夠了，接下來會長還會有更帥氣的一面

　　　　面對彈幕般的念動旋刃，沙漠之鷹再度開火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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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1　初戰鎧鬼‧後篇

　　　　　斬魔之劍　第二夜ⅩⅩⅩⅠ

　　　　　兩把斬鎧刀宛如惡魔的尖角，正發出森冷的光芒。我的鎧鬼已經制

　　　　住敵方鎧鬼的雙手，讓對方無法攻擊也無法脫離。只是這樣一來就形

　　　　成了僵持的局面。巨大的斬鎧刀既厚重又鋒利，同時又具備能以高功

　　　　率震動波破壞分子鍵結力的機能，如果我的鎧鬼在這場力量的勝負敗

　　　　下場的話，待會恐怕會很慘。

　　　　　繼續僵持下去，只會形成消耗戰。有打破眼前這局面的方法嗎？我

　　　　一時之間想不出來，那麼敵人有嗎？啊…確實有。雖然不想承認，但

　　　　那的確是敵人擁有的優勢。

　　　　〈警告！已確認念動旋刃的發射──〉

　　　　　果然是這招。

　　　　　全景顯像的投影畫面，頓時被槍林彈雨的景象給淹沒了。從胸部到

　　　　腹部，由於少了雙手的防禦，於是便成為敵人攻擊的首要標靶。攻勢

　　　　相當驚人，不過破壞力就略嫌不足。

　　　　〈身體裝甲損害輕微，在容許範圍內──〉

　　　　「距離太近了，那種武器也無法發揮最佳的性能。不過話說回來，原

　　　　來念動旋刃是從那裡射出來的呀」

　　　　　脫去重型裝甲之後的褐色鎧鬼，除了裝置在肩膀部位的兩把斬鎧刀

　　　　之外，在重裝甲底下，是一層看起來像是鎖鍊甲還是鱗甲之類的輕型

　　　　裝甲。那件輕型裝甲是由無數片的金屬板層層堆疊而成，然而每片金

　　　　屬板同時也是可分離操縱的念動旋刃。不過和之前看到的念動旋刃相

　　　　比，現在看到的似乎小了許多。

　　　　〈警告！再次確認念動旋刃的射出──〉

　　　　　可惡，連思考的餘裕也沒有。

　　　　　黑典雖然提出警告，不過我的鎧鬼並沒有立即被攻擊。

　　　　「這次從背後發射？」

　　　　　像是蝗蟲般的金屬板從敵人背後分離出去，然後飛向遠方。沒過多

　　　　久，我馬上就明白了敵人的意圖，同時也知道了念動旋刃‧飯綱原有

　　　　的真實面貌。

　　　　　原來，所謂的念動旋刃‧飯綱是以複數的小型金屬板組合而成，難

　　　　怪會跟之前看到的版本有所差異。敵人的念動旋刃確實是相當優秀的

　　　　武器，可以聚合成防護用的裝甲，也可以各自分離出去，作為遠距離

　　　　操縱的飛行武器，運用的範圍相當廣。

　　　　　敵人很可能已經察覺到念動旋刃的缺點，所以才特地從背後發射金

　　　　屬板，而且還拉開距離沒有立即攻擊。

　　　　　雖然敵人刻意選擇在遠處形成念動旋刃，讓我有時間去思考要如何

　　　　應付，可是……事實上現在的我也沒有那麼多選擇。首先，我必須要

　　　　優先制住敵方鎧鬼的雙手，來迴避斬鎧刀的威脅，這就讓我的行動受

　　　　到很大的限制。還有另一點，目前在遠處正成形中的念動旋刃似乎並

　　　　不是我熟知的形狀，而是更大而且更長、已經不是刀刃、而是外觀幾

　　　　乎和長矛沒兩樣的大型兵器。

　　　　〈警告！長矛型的念動旋刃‧飯綱經過評估，很可能已具有貫穿我方

　　　　鎧鬼裝甲的攻擊力，請儘速採取對策──〉

　　　　「除了操作上的弱點已經找出解決的辦法之外，連威力不足的弱點也

　　　　一併克服了是嗎？」

　　　　　在我感嘆的同時，長矛也已射出。

　　　　　很明顯是以駕駛艙，即我所在的位置為目標。可以採取的反制行動

　　　　不是沒有，但都必須背負相當程度的風險。既然無法全身而退，我就

　　　　必須馬上決定要採取哪種行動才可以。不想全盤皆輸的話，就必須要

　　　　犧牲手上的棋子──

　　　　「把艙門打開」

　　　　　會長走到我前面，還有……

　　　　　她剛才說了什麼？

　　　　「我說把艙門打開！」

　　　　「妳想做什麼？」

　　　　「還用說嗎？當然是──」

　　　　　銀色質感的鎗身閃射出危險的光芒。

　　　　　同時間，駕駛艙的門──鎧鬼胸部的複合裝甲也展開了。

　　　　「──擊落它！」

　　　　　沙漠之鷹的鎗口噴出了火舌，以及震耳的轟響。

　　　　　而且是神速般的連續擊發。

　　　　　久違的新鮮空氣，隨即被硝煙與熱風所取代。

　　　　　擊發後不久，空中出現了大爆炸。

　　　　「爆炸？難道是念動旋刃被擊落了？」

　　　　　這個疑問我自己都覺得相當白癡，爆炸的原因除了長矛型念動旋刃

　　　　被會長連續擊發的魔彈給破壞之外，難道還會有其它理由嗎？在爆炸

　　　　發生之前，我看到數道在夜空中飛舞的璀璨紅光。當所有的紅色光芒

　　　　集中於一點的那瞬間，爆炸就發生了。

　　　　　會長真的好厲害，我不由得生起這個想法。要將一個速度可媲美音

　　　　速目標的物體以手鎗擊落，那可不是普通人辦得到的事。就算會長使

　　　　用的魔彈是魔法的產物，我想會長對於自己是否能擊落長矛型念動旋

　　　　刃這件事，絕對不曾有過一絲懷疑的態度──打不下來才有鬼！會長

　　　　一定這麼想。

　　　　「黑典，剛才射向這裡的長矛型念動旋刃還在嗎？」

　　　　〈報告！念動旋刃已經被摧毀──〉

　　　　　剛才的假設獲得證實，讓我鬆了一口氣。老是聽黑典在那裡警告來

　　　　警告去的，神經不衰弱才怪。

　　　　　黑典的聲音和會長很像，要是會長和黑典同時對我說話，這情形簡

　　　　直就跟立體聲的現場模仿秀沒兩樣，我可沒有自信不會搞錯說話的對

　　　　象是人還是書。不過現在倒是還沒有這樣的困擾，聲音的原主人──

　　　　會長並沒有插話，我只看到會長拿鎗指向前方。

　　　　「會長，妳該不會是想用沙漠之鷹、或是那個叫什麼魔彈的魔法，自

　　　　己動手將敵人的鎧鬼打倒吧？」

　　　　　我雖然有做詢問的動作，不過我心中其實早有定見──會長很有可

　　　　能…不，是一定會開鎗！會長的沙漠之鷹或許真的擁有打倒鎧鬼的力

　　　　量也說不定。

　　　　「你想太多了，呵…」

　　　　　會長移開了鎗口。

　　　　「如果這樣就打得倒的話，我早就這麼做了。之前我用過的魔彈都只

　　　　有解除第二階法式的構築限制，這種程度尚無法打倒鎧鬼。就算可以

　　　　，我也不想這麼做！到了現在，我已經付出太多，如果連鎧鬼都由我

　　　　來收拾，那我不就虧大了？」

　　　　「虧大？啊……那、那…那個哦」

　　　　　又回想起來了。

　　　　　換個角度想，我可真是負債累累呀，而大債主就是會長。日後也不

　　　　知道要花多少代價才能將債還清，現在如果連還債的誠意都表現不出

　　　　來的話，未來還真是前途黯淡。

　　　　「請會長回到原來的位置吧。一直讓會長擔心，甚至還要讓會長親自

　　　　出馬為我解圍，我真是過意不去。接下來的戰鬥我會自己想辦法，也

　　　　許還是會搞得灰頭土臉，不過我一定會打贏的！贏得很難看、很遜也

　　　　沒關係，我一定會守住約定的」

　　　　「那還用說────」

　　　　　會長轉過身，用『手鎗』對準我。

　　　　　瞄準我的，是沒有持鎗的另一隻手。

　　　　「輸掉的話，可饒不了你哦！」

　　　　　簡短的一句戲言，比任何子彈都更具威力。

　　　　　　　　　　　　　　　　□□──□□

　　　　〈艙門關閉，耐衝擊結界重新展開──〉

　　　　「黑典，敵人現在的情況如何？」

　　　　〈沒有明顯的變化，敵方鎧鬼的長矛型念動旋刃被擊毀之後，就沒有

　　　　進一步的攻擊行動。但要注意的是，敵方鎧鬼的雙手目前正在提升力

　　　　量，極可能是要強行掙脫束縛──〉

　　　　「用看的就知道，不過……敵人還真不懂得變通呢。如果是我，就會

　　　　趁著艙門開啟時，直接用念動旋刃攻擊駕駛艙」

　　　　　在批評敵人的同時，我也在慶幸敵人並沒有這麼做。敵人只要使用

　　　　最小單位的金屬板，對著艙門大開進行飽和射擊，駕駛艙就會化為一

　　　　片血海。現在回想起來，剛才真的很驚險。

　　　　　只要是人，就不可能總是以滿分的標準在行動。做事難免會有失敗

　　　　的時候，或者思慮不周，為了之前沒有當機立斷而懊悔，就這樣反覆

　　　　著失敗與成功的二拍子，八十分的人生我想就足以自豪了。

　　　　　不過這想法也有危險的地方，如果老是期待敵人必然會犯下錯誤或

　　　　自我墮落，這種僥倖的心態早晚會害了自己。

　　　　　敵人掙扎的力道開始急速增強，為了加強對雙手的壓制，我的鎧鬼

　　　　也升高出力予以反制。兩股力量與巨大質量的正面衝突，為這場拉鋸

　　　　戰，同時也是消耗戰的力量之戰拉開序幕。

　　　　「……敵人一旦認真起來，單純以力量來看，似乎也不見得比我的鎧

　　　　鬼差耶。再這樣消耗下去，我的鎧鬼遲早會撐不住」

　　　　　兩敗俱傷的情形也有可能，特別是手腕的耗損。敵人的鎧鬼可能因

　　　　此無法再使用最為危險的斬鎧刀，但是我的鎧鬼一旦失去手腕，就等

　　　　於失去了一半、甚至是以上的作戰能力，然而敵人卻仍保有原本就不

　　　　需要物理性操作的武器──念動旋刃‧飯綱。對目前只能進行接近戰

　　　　的我而言，這點相當不利。

　　　　　長矛型念動旋刃的出現，讓我不得不修正對於念動旋刃‧飯綱原有

　　　　的認識。長矛型的力量遠高於飛刀型已是事實，我當然希望自己的鎧

　　　　鬼能夠在萬全的狀態下再去對付這種武器。

　　　　　我彷彿能聽到兩架鎧鬼被這場純粹力量之間的衝突，折磨到骨架與

　　　　關節皆開始發出低沈且厚重的悲鳴──這下子可不妙！事態的發展正

　　　　朝向最壞的方向飛奔而去。

　　　　「得想辦法打破這個僵局才行……」

　　　　　──我何嘗不想這麼做，可是這種落後時代一萬年的蠻力勝負實在

　　　　不是我拿手的項目。再怎麼思考也無法在糾結的腦細胞裡找出一條活

　　　　路，讓我開始自暴自棄…不，是發火了！

　　　　「少得意忘形了！你這隻鋁罐製的假螳螂────」

　　　　　──當然也不是只有嘴巴講講而已。

　　　　　兩隻手空不出來，可以採取的攻擊手段依然多得很。最簡單、也是

　　　　最直接的，就是身體衝撞。反正兩架鎧鬼也已經接近到可以跳貼面舞

　　　　的地步，就這麼『貼』上去又何妨──當然，為了取得最大的戰果，

　　　　我還順勢使出更有效的絕招──強力頭錘。

　　　　　身體衝撞結合頭錘的連續技果然奏效，敵方鎧鬼被撞開了。掙脫而

　　　　且又拉開距離，本來應該是追上去來個迎頭痛擊的絕佳時機，可是我

　　　　並沒有這麼做。

　　　　　我往後跳躍──我的鎧鬼跳開的瞬間，原本所在的位置就被十字交

　　　　錯的兩道閃光劃過。

　　　　「呼～差一點就被砍到了。對付人的招式能用在鎧鬼身上雖然不錯，

　　　　不過畢竟還是有所不同」

　　　　　剛才那招頭錘如果是用在人類身上，對方老早就摀著因骨折而流血

　　　　不止的鼻子在喊疼，幾乎不會有立即反擊的可能性。沒有痛覺、不會

　　　　因為疼痛而延遲行動的鎧鬼，即使擁有近似人類的身軀，鎧鬼終究是

　　　　非人的存在。

　　　　〈警告！敵方鎧鬼又重新開始念動旋刃的構成行動。飛刀型數量３，

　　　　長矛型數量１，首波攻擊預計在４秒內發生──〉

　　　　「真是大手筆，想猛攻到底嗎──黑典！」

　　　　〈內藏型兵器的機能已解析完畢，隨時可以啟用──〉

　　　　「妳的反應還是這麼快…」

　　　　　這本魔導書簡直已經是我肚裡的蟲。

　　　　　不，還是用善解人意的副官來形容比較恰當。

　　　　〈已確認飛刀型的射出──〉

　　　　　看來又沒有時間可以讓我去瞭解那項武器的操作方式。敵人不讓刀

　　　　刃迴旋，這是以犧牲威力來換取速度，並以量取勝的戰術。不過我看

　　　　大概連外行人也猜得出來，飛刀型只是擾敵用的犧牲打，需要花時間

　　　　形成的長矛型才是真正的殺招。

　　　　　既然如此，在巨砲級的四號打擊手上場之前，就先讓前面的犧牲打

　　　　先吃上連續三振的大餐吧。

　　　　「黑典，把武器給我！」

　　　　〈瞭解，《破甲拳刃‧龍牙的撕裂》法式構築程序完成，右腕裝甲展

　　　　開，結晶刀身構成──〉

　　　　　就如黑典所說的一樣，鎧鬼的右腕開始變形了。這一幕如果讓我家

　　　　那個既是怪獸迷、又是巨大機械人發燒狂的瑪琳看到的話，恐怕還會

　　　　興奮到流鼻血昏倒也說不定。

　　　　　可惜現在可沒有仔細觀察的閒工夫。基本上手腕裝甲變形的速度很

　　　　快，唯一無法確定的是連結在裝甲前端的那塊透明的結晶體，即刀身

　　　　的部分是否已經完成，目前也不得而知。我只好硬著頭皮，將這個不

　　　　知完成與否的武器直接投入實戰。

　　　　　時間抓得正好，第一把念動旋刃已經到來。移動軌跡已經被我摸透

　　　　的念動旋刃，正好可以當作為現成的實驗品。

　　　　「就是現在，砍斷它！」

　　　　　裹住整個手腕的腕部裝甲以及延伸出去的透明刀刃應聲而出，並如

　　　　我所預期，精準地命中了來襲的念動旋刃。

　　　　　念動旋刃被剖成兩半，隨即就化為細沙狀的碎屑。

　　　　　想不到這個和玻璃沒兩樣的玩意竟然會這麼鋒利，我驚訝之餘，馬

　　　　上又得面對隨之而來的攻勢。由於破甲拳刃的威力超乎預期，這次我

　　　　可就壯起了膽，以更俐落的動作將剩下的兩把念動旋刃斬落。如此一

　　　　來，就只剩下一個了。

　　　　〈已確認長矛型──〉

　　　　「我知道！」

　　　　　長矛型念動旋刃射出時，瞬間速度恐怕已超過音速。可惜少了飛刀

　　　　型的支援，長矛型的威脅性因此大減，頂多只能算是一顆單純的快速

　　　　直球罷了。我連手刀的動作都省下，直接出拳。

　　　　　破甲拳刃的刀刃不僅鋒利，現在還確定，其實刀刃也相當堅硬。與

　　　　長矛型念動旋刃接觸的瞬間，念動旋刃細長的刀身就如發條般整個變

　　　　形扭曲，隨即就碎裂開來，最後化成無限的碎屑。

　　　　「我的鎧鬼總算也有一個搬得上抬面的武器了。《破甲拳刃‧龍牙的

　　　　撕裂》嗎？假如一開始就拿出來用，剛才就很輕鬆了」

　　　　　破甲拳刃的外觀看起來像一個鐵甲拳套，特徵是拳套前端有一塊尖

　　　　銳的透明結晶體。說是拳套，其實反而還比較像在印度或中亞一帶流

　　　　傳的特殊格鬥兵器。假如鎧鬼的拳頭還能像火箭一樣發射的話，那就

　　　　更完美了……後面這句話當然是玩笑。

　　　　「黑典，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有件事我很想知道。

　　　　「我的破甲拳刃能夠和敵方鎧鬼所用的斬鎧刀抗衡嗎？」

　　　　〈不可能──必敗無疑──所有的評估結果皆毫無勝算──在此強烈

　　　　建議，請立即打消任何嘗試性的打算，騎士亞利──〉

　　　　「感謝妳的忠告呀，黑典……」

　　　　　被人…不，被書說成這樣，還真讓人沮喪的說。不過要一本書懂得

　　　　什麼叫做微婉轉達的說話藝術，似乎反而更強人所難。當場把話講明

　　　　白，直接讓我死了這條心也是好事。

　　　　　不過說也奇怪，對方明明就有破壞力更強的武器，為什麼反而對威

　　　　力遜色不少的念動旋刃這麼執著呢？

　　　　　硬要找個理由出來的話，我倒是想到一個──雖然斬鎧刀的威力很

　　　　強沒錯，但若要用於實戰，畢竟還是已經習慣的武器比較可靠。剛才

　　　　敵人之所以取出斬鎧刀，並非出於積極性的主動，而是被我的鎧鬼逼

　　　　到不得不這麼做。

　　　　　可是這樣一來又會衍生出新的疑問。這些與利害相關的行動都必須

　　　　具備相當程度的理性與冷靜，才有辦法做到。可是召喚出褐色鎧鬼的

　　　　魔劍之主，也就是那個叫那須的連續殺人魔，我最後一次看的這個人

　　　　的時候，對方已經完全失去理智，儼然是一頭嗜血的怪物。當時我心

　　　　裡受到的衝擊，現在依然能清楚回想起來。

　　　　「這種謹慎的態度，不貿然使用不熟悉的斬鎧刀，反而試圖找出念動

　　　　旋刃是否還有新的可能性，而不斷嘗試……難道說，那個連續殺人魔

　　　　已經恢復理性了嗎？」

　　　　「理性的敵人和瘋狂的敵人，兩者之間有差別嗎？」

　　　　　會長又從旁觀者的立場跳了出來。

　　　　　黑典會給我答案，然而會長總是又拋出新的問題。

　　　　　而我也有我自己的看法。

　　　　「理性的敵人在戰鬥時，會將自己的安危考慮進去再行動，可是瘋狂

　　　　的敵人不會考慮這種事。簡單來說，和前者交手最少也能平手收場，

　　　　但是和後者對戰卻很可能會同歸於盡。如果是我，我會覺得後者比較

　　　　棘手，也盡可能不要和這種對象起衝突」

　　　　「真是理想論呀，呵呵～」

　　　　　會長的諷刺總是這麼露骨。

　　　　「會長有不同的看法嗎？」

　　　　「說是看法，其實也只是做事情的態度不同。我只想說，不管是理性

　　　　亦或是瘋狂，敵人就是敵人──敵人就該打倒，不是嗎？在我眼裡看

　　　　來，你確實相當善戰，對於戰鬥可能產生的結果也有一定程度的覺悟

　　　　，可惜你卻太過壓抑自己內在的狂性，或者說用殺氣來解釋會更適合

　　　　吧。其實你的本性是一頭狂犬呢～」

　　　　「這樣說我，也未免太過份了點……也許有些部分會長說的沒錯，但

　　　　是我這邊也是有一些私人的理由」

　　　　「是可以告訴我的理由嗎？我可以擔任免費的心理諮詢師哦」

　　　　「免了，這是我自己的問題」

　　　　　……確實是我自己的問題，而且是必須靠我自己的力量找出答案的

　　　　問題。伯父很久以前就這麼對我說過。

　　　　　這不是敢不敢殺人，或者『瘋狂的敵人已經毫無理智可言，所以痛

　　　　下殺手的作法對敵人而言也是一種解說…』這種道德層次的爭論。對

　　　　我來說，冠冕堂皇的理由或道德論都是用來扼殺某種事物的道具，是

　　　　我有記憶以來，就一直在對抗的東西。

　　　　　不管是善或是惡，理性或者瘋狂，人類這種個體在只有我能看到的

　　　　另一個世界裡，都是同樣的存在。

　　　　　──醜惡不堪的黑色怪物。

　　　　──────────────────────────────

　　　　完成度　100%

　　　　主角的機體終於有武器可用了XD

　　　　破甲拳刃‧龍牙的撕裂　如果加上旋轉功能便成為男人的浪漫

　　　　外法裝甲‧龍血的守護　強力防禦罩…可惜第二夜用不到

　　　　在32話，主角就要發動大奧義了XD

　　　　亞特蘭提斯BBS站　telnet://bbs.bsd.com.tw

　　　　Literature版《冒險世代雜誌社》

　　　　──────────────────────────────

32　幻覺侵蝕

　　　　　斬魔之劍　第二夜ⅩⅩⅩⅡ

　　　　　我還沒有找到答案。

　　　　　有些問題，也許永遠都沒有答案反而比較好……保持現在這樣子就

　　　　行了，再說我也已經不是第一次選擇逃避的選項。不過我也明白，沒

　　　　有找到答案，我就彷彿在一處沒有光源的暗夜裡迷路了似的，即使口

　　　　頭上選擇逃避，但是本能上卻不知不覺朝著尋找答案的方向前進，就

　　　　這樣繼續徘徊在沒有出口的迷宮之中。

　　　　　現在也不是想這件事的適當時候。不管怎麼說，這場戰鬥也該劃下

　　　　句點了。勝算並不是沒有，只要好好使用目前仍掌握在我手中的幾個

　　　　優勢，勝利很快就能到手。

　　　　「你好像認真起來了，這次有勝算嗎？」

　　　　　內容雖然不同，不過類似的對話已經不是第一次。認真來看，這次

　　　　不利於我的要素，即敵人擁有的優勢則是大了很多。性能提升的念動

　　　　旋刃‧飯綱，再加上一擊必殺的斬鎧刀‧鐮鼬，敵人變得越來越難應

　　　　付，不過這場戰鬥的走向倒還沒有那麼悲觀。

　　　　「勝算是有的。我的鎧鬼已經有武器可以使用，雖然比不上對方的斬

　　　　鎧刀，對付念動旋刃時還是能派上用場。而且，我最大的優勢並不只

　　　　有增加破甲拳刃這項而已」

　　　　　沒錯，我最大的優勢是──

　　　　「戰鬥拖了這麼久，我已經能掌握我的鎧鬼行動需要的反應時間。鎧

　　　　鬼等於是我的另一副身體，對身體越瞭解，就越能做出正確的判斷與

　　　　作戰指示，這便是我最大的優勢」

　　　　「真寒酸的優勢呀……」

　　　　　被會長嘲笑了，我的優勢真有這麼爛？

　　　　　這點我有點不服氣！

　　　　「優勢就是優勢，哪有寒不寒酸的道理。比起是否擁有強力武器或華

　　　　麗到不行的招式，格鬥技真正追求的目標，反而是最基本的──自己

　　　　是否能夠自由自在控制自己的身體──這件事上。會長剛才的講法完

　　　　全是外行人的觀點！」

　　　　「所以我才說寒酸啊……如果用樸實，難道你就比較能接受嗎？即使

　　　　是你，總也會有一些像是『希望自己的招式能更厲害點啊』、『武器

　　　　的威力如果能更強就好了』──之類的想法吧？」

　　　　「那種想法當然也是會有沒錯啦…」

　　　　「對吧！對吧～舉個例子，像你的破甲拳刃只是一個有裝上刀刃的拳

　　　　套，你不覺得很遜嗎？最少也要再加個旋轉機能──沒錯！鑽頭才是

　　　　男人的浪漫呢──既然都改成這樣了，整個前臂再裝個五、六組火箭

　　　　推進器，追加分離發射功能，一口氣將破壞力激增十倍！硬體完成後

　　　　，接下來就是要好好想一想，發射『超電磁螺旋衝壓粉碎拳』時所要

　　　　說的台詞了──這可是最重要的部分呢！」

　　　　「啊…」

　　　　　連吐嘈的力氣都沒了，就是指這情形吧。

　　　　　某人的妄想暴走倒還是其次，我想吐嘈的是──為什麼要把希望寄

　　　　託在一個也不知道有還是沒有的東西身上呢？如果真的有也就算了，

　　　　可是萬一遇到狀況時，結果才發現自己倚賴的最後希望其實只是個不

　　　　存在的幻想，那不就完了嗎？

　　　　　不過我倒是突然冒出另一個想法──會長和瑪琳一定能處得很好，

　　　　我有這種感覺──竟然能在這種地方找到和妳臭味相投的同好呢～瑪

　　　　琳，老哥能活著回家的話，一定會介紹給妳認識的。

　　　　　我曾在瑪琳喜歡的怪獸電影裡看過這種劇情──擔任主角的怪獸遭

　　　　到地球防衛軍或其他怪獸攻擊，陷入九死一生的絕境的緊要關頭時，

　　　　那頭怪獸總是會突然使出原本並沒有的力量，比如說全身發電、或者

　　　　噴出的輻射火焰突然升級成威力強化版，總之就是這類勝負逆轉的戲

　　　　碼。我承認那確實是很令人熱血沸騰的情節，只不過搬到現實時，這

　　　　種奇蹟根本不可能發生。

　　　　「黑典，破甲拳刃能當成鑽頭使用嗎？」

　　　　〈這種功能並不存在──〉

　　　　　就是這樣。沒有的東西就是沒有。待會就算陷入苦境，我也不會幻

　　　　想鎧鬼能夠突然將拳頭發射出去，來個一發逆轉的奇蹟──這種事偶

　　　　爾想想就好，腳踏實地才是人生。就因為勝利沒有什麼捷徑，眼前能

　　　　收集多少情報就盡量去做，對我來說可是相當重要的工作。現在有必

　　　　要多瞭解一些有關敵人王牌的相關情報。

　　　　「黑典，我再確認一下──這傢伙的裝甲，包括破甲拳刃在內，是否

　　　　真的完全無法防禦斬鎧刀的斬擊？」

　　　　〈是的，重新分析的結果依然沒有改變──〉

　　　　「那麼我換個說法好了。假設我避開刀鋒的直擊，從刀身的側面以破

　　　　甲拳刃將斬鎧刀彈開的話，可行性有多少？」

　　　　〈分析結果是可行的，但是斬鎧刀刀鋒以外的部分同樣會釋放相當強

　　　　的震動波。根據估算結果，破甲拳刃與斬鎧刀接觸之後，結晶刀身就

　　　　會產生原子層級的劣化，屆時將無法滿足戰鬥所需的硬度。接觸次數

　　　　以四次為限，但是敵人若將斬鎧刀的震動波以最大功率輸出，次數就

　　　　縮減為一次。請銘記在心，騎士亞利──〉

　　　　「也就是說，最少也能防禦一次的意思……該說好，還是不好呢？不

　　　　過不管怎麼說，正確的情報再怎樣也強過灌水的假情報。這些情報對

　　　　我很有幫助……」

　　　　　真是一本好書呀，黑典……很難相信這本書的主人居然會是那個性

　　　　格扭曲到極點的魔女。

　　　　　也許現在才講這句話已經有點遲，看在別人眼裡，甚至可能會被誤

　　　　以為我是不是燒壞了腦袋，但是我想講出來。毫不猶豫，以對待一個

　　　　『人』的態度，將感謝的心意化為一串言語。

　　　　「妳真的幫了我很多忙。現在的我能順利駕駛鎧鬼，也是因為有妳的

　　　　輔助。總之我想說……謝謝妳，黑典」

　　　　「不客氣，只是小事一樁！」

　　　　　一樣的聲音，但是從不同的方向傳過來。

　　　　　魔導書的主人以理所當然的態度搶走黑典的功勞。

　　　　「……」

　　　　　我也不能說什麼，就算想替黑典打抱不平也有點猶豫。黑典就算再

　　　　怎樣特別也只是一本書，若真要為她叫屈的話，就表示我已經把黑典

　　　　擬人化，這樣反而好像一頭栽進另一種意義不同的危險領域。

　　　　　戰術已經決定了，可能遇到的狀況以及應對方法也已經準備好幾個

　　　　備案，剩下來的就是實行層面的工作。

　　　　〈警告，已確認敵方鎧鬼開始朝我方移動，並且同時有複數的念動旋

　　　　刃正在構成刀身。初步判斷為飛刀型──〉

　　　　「遠距離攻擊全都失手，所以現在改用接近戰嗎？如此倉促地將不熟

　　　　悉的斬鎧刀投入實戰，看來敵人是打算豁出去了」

　　　　「呵呵～你有批評別人的立場嗎？你也是半斤八兩吧。新玩具才摸了

　　　　沒幾分鐘，你不也是想直接拿去打實戰？」

　　　　「我又不是要將破甲拳刃當成主要的攻擊手段，那只是一種保險。戰

　　　　鬥時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多一份保障也是好事。我不想當串燒的

　　　　材料，也不想被切成生魚片」

　　　　「那麼～你可就要好加油了──」

　　　　　會長的微笑可媲美天使，可惜真面目卻是……

　　　　「──我們可是做好約定，而且我也已經先履行自己的部分了。也就

　　　　是說，你根本沒有輸的權力。別說是生魚片，就算是粉身碎骨，你也

　　　　非贏不可呀！噢呵呵呵呵呵呵～」

　　　　　……背離天主的墮天使啊。

　　　　　雖然不能期待會長那條塗滿毒藥的舌頭能吐出什麼好話，不過會長

　　　　迄今都沒有直接干涉我的戰鬥方式，這點確實還不錯。除了偶爾會做

　　　　出用手鎗轟掉長矛型念動旋刃的過激舉動之外，其他都還在許可範圍

　　　　之內。我在想，只能站在旁觀者的位置，這件事似乎讓１００％行動

　　　　派的會長累積了不少壓力。看到會長只能用毒舌來宣洩壓力，其實也

　　　　別有另一番趣味的說。

　　　　　總之先前進再說。既然對方自己主動要打接近戰，我哪有不接受的

　　　　道理。

　　　　　褐色鎧鬼正朝這裡接近。從巨人的視角來看，步伐並不算快。假如

　　　　鎧鬼的動作確實能完全反應操縱者的意念的話，我可以看得出敵人仍

　　　　在猶豫不決。這也是相當典型的反應，即使已經決定冒險一搏，在緊

　　　　要關頭卻反而退縮的例子也不算少見。

　　　　〈飛刀型念動旋刃的數量已確認有４組完成，目前尚未發現敵人有攻

　　　　擊跡象，現階段持續監控中──〉

　　　　　聽完黑典的報告之後，我更加確信，敵人目前正處於相當不安的狀

　　　　態。就比方說我在戰鬥時為求勝利，也會盡量就可能會遭遇到的有利

　　　　或不利情形去構想戰術，多一個保險自然就多一分勝算。站在敵人的

　　　　角度來看，最上手的武器當然就是最佳的保障。

　　　　〈飛刀型念動旋刃的數量又增加至７組──〉

　　　　　喔喔…越來越多。

　　　　　看來待會實際交手的時候，很可能會遇到被十把以上的念動旋刃同

　　　　時攻擊的情形。這情形仍在我預料的範圍內。飛刀型的威力尚不足以

　　　　對我的鎧鬼造成致命傷害，切肉斷骨的戰術也有其價值，到時只需要

　　　　注意長矛型即可。而且敵人若是越依賴念動旋刃，自然也就越難發揮

　　　　斬鎧刀的所有力量。

　　　　〈已確認長矛型的形成，數量為１──〉

　　　　　嗯，早在意料之中。只不過長矛型雖然有飛刀型以上的威力，但若

　　　　沒有足夠的加速距離，任何一種型態的念動旋刃都無法貫穿我的鎧鬼

　　　　的外部裝甲，況且我也沒有乖乖挨打的義務……這樣看來，敵人果然

　　　　已經亂了方寸了嗎？既然如此…嗯……咦？那是？

　　　　　我還在想敵人接下來會怎麼進攻，結果敵人下一個行動卻讓我有點

　　　　驚訝。就在我面前發生了新的狀況，雖然我們之間還有一段距離，可

　　　　是敵人突然停下前進的腳步，看起來也不像是要拉開距離的樣子……

　　　　沒錯，就只是站在那裡而已。

　　　　〈已確認敵方鎧鬼停止前進──〉

　　　　「我知道！」

　　　　　我的眼睛不是兩個洞而已。

　　　　「黑典，妳能查出敵人是出了什麼狀況嗎？還是說又有什麼新的小動

　　　　作，比方說念動旋刃又增加新的攻擊型態之類的」

　　　　〈念動旋刃並無異狀，而是操縱鎧鬼的滋滋滋滋滋滋滋──〉

　　　　「咦？黑典？」

　　　　　黑典發出奇怪的聲音。

　　　　〈警告滋滋滋滋滋──靈識滋滋滋領域滋滋出現滋滋滋滋外力滋滋滋

　　　　干滋滋滋涉滋滋滋滋滋滋──〉

　　　　「等、等等，妳在說什麼啊？黑典」

　　　　〈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

　　　　　除了雜訊，還是雜訊。

　　　　　簡直就像是壞掉的古董收音機。

　　　　　到底出了什麼事，我也搞不清楚……

　　　　　這時候，我也只能向黑典的主人求救了。魔導書的事情，也只有魔

　　　　法使本人最清楚。

　　　　「會長！會…」

　　　　　我沒能把話說完，因為根本沒那個必要了。

　　　　　原本應當站在那裡的會長已經不見蹤影。

　　　　　會長消失了。

　　　　　很明顯的，現在的情況除了『異常』外，已經找不到更適合的形容

　　　　詞了。黑典出現的不尋常反應，加上會長不明原因的消失，接下來就

　　　　算還會再發生什麼事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雖然想以平常心看待，可惜我辦不到。我擔心會長的安危，同時也

　　　　對眼前的異常事態產生一種莫名的不安。

　　　　　直到剛才為止都還很順利的說……可惡！到底出了什麼事？我得冷

　　　　靜才行。我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下來，不能被恐懼打敗，但是胸口的

　　　　那股騷動卻彷彿在嘲笑我的努力般，依然在持續擴大中。

　　　　「難道，這種感覺就是……恐懼嗎？」

　　　　　胸口的騷動再次加劇。

　　　　　這種感覺，好像有什麼事情就將要發生了。

　　　　　就在我眼前──

　　　　「晚安，魔劍克拉姆的主人……」

　　　　　就在一瞬間憑空出現。

　　　　　一個少女的身影。

　　　　　以毀滅的都城為背景，連帽裝的少女現身在我面前。

　　　　　──柯貝莉亞，又被稱為夜舞人偶的少女。

　　　　「你就如我所想的…不，是遠比我想像中還要更善戰呢。只不過要打

　　　　敗狂戰士化的那須先生，似乎還有點不足哦」

　　　　　該死，這種要命的時候竟然給我闖進這個危險人物。能騙過會長的

　　　　眼睛，從沙漠之鷹的魔彈下逃生的這名少女，是我最大的勁敵。

　　　　「或許你已經滿足作為『祭品』所需的條件，但是讓你就這樣結束生

　　　　命的話，似乎也有點可惜。以你的潛力，必定能成為更優秀的祭品，

　　　　所以我才前來，就為了讓你變得更強──」

　　　　「……」

　　　　　不對！不對勁！

　　　　　我居然無法說話，而且連一根手指也無法動彈。

　　　　　是她動了什麼手腳嗎？

　　　　　嘖…真是白癡問題，除了她還會有誰？

　　　　　可惡，假如再這樣下去的話……

　　　　「在這之前，先讓我看看你的魔劍吧」

　　　　「──？」

　　　　　連帽裝少女走向我，然後爬上我的座位，最後跨坐在我身上。這一

　　　　幕才在不久前上演過一次，只不過當時的女主角是會長。現在這個角

　　　　色換成她，我可是一點想歪的餘力也沒有。被遠比肉食動物還要危險

　　　　的生物給壓住，不管對象再怎樣美麗或可愛，致命的東西就是致命的

　　　　東西，這點是永遠不會變的。

　　　　　現在應該還不至於有立即的生命危險，在她達成某個目的以前，是

　　　　絕不會讓我輕易就死去的。即使如此也不代表我安心下來，因為我不

　　　　知道，也無法阻止連帽裝少女即將對我做出什麼事。

　　　　　她一開始是將手掌貼在我的胸口，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似的。這個

　　　　動作會長好像也有做過。

　　　　「找到了……」

　　　　　什麼東西找到了？我不知道，也無法開口詢問。我想她要找的東西

　　　　應該就是我的魔劍吧，剛才她確實也有提過。也就是說，這位叫做柯

　　　　貝莉亞的少女是打算模仿會長做過的那件事──從我的胸口拔出魔劍

　　　　克拉姆嗎？

　　　　　當時會長確實從我的胸口成功拔出了魔劍，那還是發生在不久之前

　　　　的事情，可是現在印象卻有點模糊。我只記得會長確實有做出拔劍的

　　　　動作，不過那時候的我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身體裡被取出或是

　　　　挖出來，事實上我的身體也沒有任何外傷。我感覺會長是藉由拔劍的

　　　　動作，實質上是進行魔劍的召喚儀式。

　　　　　同樣是魔法使的連帽裝少女，也能做到和會長一樣的事嗎？我的疑

　　　　問很快就得到答案了。

　　　　　她的手離開了我的胸口，可是高舉的右手並沒有握著魔劍。她的手

　　　　掌裡什麼東西也沒有。

　　　　　我還在猜想『莫非是召喚失敗…』，但並非如此，而是更可怕、更

　　　　為駭人的事情即將要發生。我雖然無法行動，但感覺能力仍在，所以

　　　　我能注意到身上濕透的冷汗，以及如警報般響個不停的危機感。此時

　　　　我才驚覺到，此時正是我與死亡最為接近的一瞬間。

　　　　　真的只有一瞬間。

　　　　　她的右手再度落下──我在這短短的瞬間把眼前的少女，與昨晚同

　　　　樣也想殺死我的她重疊起來。由於差點被殺的記憶實在太過強烈，有

　　　　幾秒鐘的時間，我甚至沒注意到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等我回

　　　　過神時，我才注意到自己的胸口已經被她徒手刺穿、撕裂。

　　　　　痛覺的傳遞斷斷續續的，反倒是觸覺變得相當強烈，我甚至可以感

　　　　覺到自己的胸腔裡被一隻手攪來攪去的異樣感。同時，一股腥臭的嘔

　　　　吐感也從食道的最深處湧出。

　　　　「埋得好深……也讓你看看吧，這就是你的魔劍……」

　　　　　我感覺到胸腔內部，有某個東西正被挖出來。

　　　　　被我的血所染紅的那隻手，正握著……

　　　　「呆子，你還想繼續被幻覺擺佈到什麼時候啊？」

　　　　〈侵蝕現象已緩和，開始清除非法的敵性法式──〉

　　　　　眼前的影像依舊，只有兩個不同的地方。

　　　　　其一就是出現在我眼前的那隻手並沒有染上鮮血，其二是會長又出

　　　　現了，然後我的胸口也沒被人挖出大洞……這應該算是第三個不同的

　　　　地方，我疏忽了。總之現在我所看到的，幾乎與最早之前留在我的視

　　　　網膜上的景象並沒有多大差別。

　　　　　唯一不同的，就是我剛才提到的那幾個地方…不，其實還有一個不

　　　　同的地方，那就是我的手正緊抓住我眼前的那隻手，而那隻手的主人

　　　　是會長……這下子我可慘了。

　　　　　不過會長的另一隻手並沒有掏出沙漠之鷹，然後準備扣扳機。會長

　　　　正在用食指塞住耳朵……塞耳洞？我不瞭解會長在想什麼，即使偷偷

　　　　觀察，也只知道會長並沒有生氣，但臉上也找不到慈愛與關懷……記

　　　　憶有點混亂，剛才有發生過什麼事嗎？

　　　　〈清除程序結束，已確認敵性法式的排除──〉

　　　　　不是雜音，看來黑典也恢復正常了。

　　　　　這時候，會長也抽出塞進耳洞的食指。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是會長似乎……

　　　　　一臉鬆了口氣的模樣…咦？

　　　　「呼～真是嚇死人了。你究竟看到什麼幻覺，我是不清楚啦，只不過

　　　　你的慘叫聲真的已經足以歸類為一種噪音公害了。就算是頭已經架在

　　　　斷頭臺上，男子漢大丈夫也應該一聲不吭，引頸就戮啊！」

　　　　「………如果還有下一次，我會試著努力的……真是不講理…啊！不

　　　　…會、會長，剛才妳是不是有說，我所看到的都是幻覺啊？」

　　　　　會長用冷淡的眼神瞪了我一下。

　　　　「在你發問前，可以先放手嗎？我不是不能體會驚嚇過度的你連一根

　　　　草也不願放開的軟弱心態，只是我的手真的被你握的好痛──再不放

　　　　開，我也只好被迫動用暴力的手段……」

　　　　「啊！對不起～」

　　　　　我趕緊放開會長的手。

　　　　　會長的手掌都被我握到變紅了，可見我握的力道有多大。

　　　　「剛才的事真的很對不起，以後我一定會道歉的，只不過會長可不可

　　　　以先解釋一下，剛才的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是有人企圖對你的靈識進行干涉……講簡單點就是一種精神攻擊、

　　　　惡性洗腦──ＯＫ？敵人的手法還挺高明的，潛伏所用的偽裝手法連

　　　　黑典都騙得過。幸好我們之前有完成契約的動作，所以有預設幾道基

　　　　本防線，否則現在的你恐怕早就被侵蝕到無藥可救了」

　　　　「是誰做出這種事？」

　　　　「明知故問」

　　　　「是那個連帽裝打扮的……耶，不對，是那個名字叫做柯貝莉亞的魔

　　　　法使所做的，是嗎？」

　　　　「就是這麼回事，只不過夜舞人偶‧柯貝莉亞的魔法實力似乎在我預

　　　　期之上，這點讓我有點意外就是……」

　　　　「我有點不太明白，大概是有多厲害呢？」

　　　　「即使是你和那個連續殺人魔聯手，她只要認真起來依然可以將你們

　　　　秒殺的水準。就算召喚出鎧鬼，我想也只能拖時間」

　　　　　這點我相信，即使沒有會長的保證也一樣。已經有好幾次機會她可

　　　　以直接取我性命。我之所以能活到現在，是因為我對她而言仍有利用

　　　　價值，只不過她對我使用精神攻擊的目的到底是？

　　　　「你正在想，那個夜舞人偶為何要對你下手的理由嗎？」

　　　　　會長絕對會讀心術，還是說我的表情真的藏不住心聲？

　　　　　都這種時候了，老實點也沒差吧。

　　　　「嗯，不在意反而才奇怪吧」

　　　　「也對。總之與其用講的，倒不如用看的會比較容易理解。那邊正好

　　　　有個對照組，你就用自己的眼睛來確認，夜舞人偶‧柯貝莉亞究竟想

　　　　將你的身心弄成什麼模樣吧」

　　　　　會長指向某個方向。

　　　　　然後我就看到了。

　　　　　而且真的是一下子就理解了。

　　　　「那、那個就是，連帽裝少女的目的？」

　　　　　在我眼裡呈現的，是敵人的鎧鬼──

　　　　　褐色巨人變貌後的姿態。

　　　　──────────────────────────────

　　　　完成度　100%

　　　　這禮拜感冒剛好，所以稍微加點篇幅，彌補一下落後的連載進度

　　　　後半段的精神攻擊就是主角被植入木馬程式

　　　　然後會長和黑典幫他解決病毒就是（淺顯易懂吧）

　　　　初吻代價還真不小，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XD

　　　　下一話，這一戰就要劃下句點了

　　　　主角打得這麼爛，我看會長非來個猛特訓不行（汗）

　　　　下一個魔劍之主，可是前次大戰存活至最後的強者咧

　　　　亞特蘭提斯BBS站　telnet://bbs.bsd.com.tw

　　　　Literature版《冒險世代雜誌社》

　　　　──────────────────────────────

33　潛在能力解放

　　　　　斬魔之劍　第二夜ⅩⅩⅩⅢ

　　　　　外型改變了。

　　　　　這樣形容確實太過籠統，若真的要將我的語文才能全部挖出來用的

　　　　話，大概就是中世紀的重裝騎士與赤裸的斯巴達戰士相加除以二，類

　　　　似這樣的感覺吧。總而言之，敵人總算在重視防禦與重視敏捷這兩種

　　　　方向取得妥協。雖然選擇平衡的中間值也意味著原有的特色將遭到抹

　　　　煞，但我也承認，褐色鎧鬼變化後的型態是足以讓斬鎧刀的特性完全

　　　　發揮的優異型態。這樣的特化不但明智，而且也頗為棘手。

　　　　〈已確認敵方魔劍的原始法式有重新構築的跡象，同時也已確認敵方

　　　　鎧鬼的變形與上述變化有所關連。除了外觀變形之外，敵方鎧鬼原有

　　　　的能力也可能隨之改變。請留意這一點，騎士亞利──〉

　　　　　這點我同意，的確很可能就如黑典所說的一樣，敵人的鎧鬼很可能

　　　　藉由變形，進而取得新的力量。但這並不是重點，起碼對我來說就是

　　　　如此，我的注意力正放在另一個地方。

　　　　　即使外觀改變了，褐色鎧鬼基本上仍維持人型。就因為是人型，所

　　　　以我才能從外在的樣貌與動作，進而察覺到……

　　　　「…對方看起來很痛苦，對吧？」

　　　　　會長搶先把我的觀察結果說了出來。

　　　　「那個人…那個魔劍之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長知道嗎…不，身為

　　　　魔法使的會長應該是知道的吧？」

　　　　「大致上知道。如果說鎧鬼是魔劍投影出的幻影，那麼魔劍自然就是

　　　　魔劍之主的影子，也就是將分裂出來的靈魂重新塑造成另一種存在，

　　　　既不屬於靈魂，也不屬於物質的一種扭曲的存在。所以魔劍的狀態會

　　　　影響鎧鬼，自然而然，魔劍之主靈魂的狀態也會影響到魔劍。從敵人

　　　　鎧鬼的變化來看，可想見敵人的靈魂正處於極激烈的異變過程，而且

　　　　是並非出於自主意識，而是由夜舞人偶‧柯貝莉亞一手主導而成的結

　　　　果。即使是魔法使，也未必承受得了那種痛苦呢……」

　　　　　我不禁流下冷汗。

　　　　　如果剛才沒有會長和黑典在的話，現在的我恐怕早已經……可惡，

　　　　原來那個叫柯貝莉亞的連帽裝少女對我做了這麼可怕的事。如果那是

　　　　魔法，那也是最惡毒的詛咒魔法。

　　　　「雖然對方是個作為一個人早已腐敗到不行的人間敗類，不過痛苦對

　　　　任何人都是平等的。善人的痛苦與惡人的痛苦其實是沒有差別的，那

　　　　都是象徵著他們身為人的確切證明」

　　　　「會長，不是我想潑冷水，不過現在是思考人類本質為何這類哲學問

　　　　題的適當時候嗎？」

　　　　「當然不是，我只是有感而發──對那種變態到不行的連續殺人魔，

　　　　那點程度的不幸其實還算便宜了他呢！」

　　　　　我點頭同意。難得我和會長也有意見相同的時候。只不過若是將我

　　　　和會長那種虐待狂當成同一種人的話，我可是會很困擾的。

　　　　　敵人的痛苦似乎慢慢緩和下來了──這是我從褐色鎧鬼的外觀與動

　　　　作，所分析得來的結論。如果說敵人的痛苦是連帽裝少女的魔法所造

　　　　成的，那麼真正的情況自然也只有專家最瞭解。從會長的側臉就看得

　　　　出來，目前出現的情況，她起碼已掌握了八九成。

　　　　「看來就快結束了，那個人偶丫頭的魔法還蠻有效率的」

　　　　「結束之後會怎樣？」

　　　　「簡單說，你可以不用再把對手當成一個人類來看待了。而且你最好

　　　　也要有心理準備，接下來才是苦戰」

　　　　「這個我知道」

　　　　　一直都是苦戰呀，不是嗎？就算我之前有些時候看來自信滿滿，但

　　　　也不表示我不害怕。在某些時候，我也是會採取虛張聲勢來壯膽的策

　　　　略。聽起來雖蠢，但若自己老是被恐懼給擊沈的話，很多行動勢將無

　　　　法順利進行下去。

　　　　　和我相比，信心可比擬超弩級戰艦的會長該不會……雖然是有點失

　　　　禮的臆測，我在想，會長有些時候的自信模樣，該不會也是用虛張聲

　　　　勢裝出來的吧？

　　　　　雖然我總覺得不太可能，但我還是習慣性將把搜索的視線移到會長

　　　　身上。現在會長正背對著我，也就是說，她現在正看著外面──全景

　　　　顯像投影功能顯示出來的外界景象。從某個方角，我的雙眼捕捉到一

　　　　個躍動的黑影。

　　　　〈警告──〉

　　　　　黑典的警告與強烈的衝擊幾乎同時發生。

　　　　　同時我也知道出了什麼事，是敵人發動攻擊。算起來也差不多是動

　　　　手的時候了，就連敵人是用念動旋刃攻擊的事實我也很清楚──但是

　　　　讓我感到不解的，反而是另一個疑問。

　　　　〈右肩裝甲破損──警告！已確認第二波攻擊發動，飛刀型數量２，

　　　　長矛型數量１，再過５秒即將接觸──〉

　　　　　黑典的報告讓我更焦急，這實在太不對勁了。剛才被長矛型念動旋

　　　　刃攻擊時，我不僅有看到，而且也做出反應，可是──鎧鬼跟不上我

　　　　做出來的反應。這點非常奇怪，再怎麼說我也不是第一次應付這種情

　　　　況了，我相信我所採取的行動並沒有超出鎧鬼的反應能力。

　　　　　然而結果並非如此。我感覺到鎧鬼的反應變得非常遲鈍，那已經不

　　　　是用慢半拍可以形容的糟糕程度。

　　　　〈警告！再２秒──〉

　　　　　糟了！來不及了……

　　　　「──我來拖時間」

　　　　　我只聽到聲音，人卻已經不在。當我反射似的正要開始尋找會長的

　　　　蹤影時，從附近一座已經倒塌一半的大樓頂端，有數道彷彿要衝破夜

　　　　空的赤色流星在一瞬間被我的網膜所捕捉。這時我馬上領悟到，那是

　　　　沙漠之鷹吐射出來的灼熱魔彈。

　　　　　現在這情形已經不能用即視感來形容了，因為我真的看過一模一樣

　　　　的情景，就在不久之前。彷彿有某種意志在操縱的魔彈，成群結隊飛

　　　　向同樣也彷彿有另一股意志在操縱的念動旋刃，雙方在廢墟的上空撞

　　　　個正著，然後同歸於盡。

　　　　　襲擊過來的念動旋刃總共有三把，所以在我眼前也上演了三次完美

　　　　的攔截。只不過這幕彷彿一艘戰艦遭到敵軍的對艦飛彈鎖定，艦長不

　　　　透過防空機制採取迎擊行動，反而用手鎗將飛彈擊落……這、我該笑

　　　　出來嗎？不，真的不應該。

　　　　〈警告！再次確認第三波攻擊的發動──〉

　　　　　與黑典的警告幾乎是同時間發生，會長快鎗擊落來襲的念動旋刃，

　　　　這幕驚心動魄的鎗戰場面又再度重演。

　　　　　那是一幕足以讓人看到忘記呼吸的景象。在廢墟的頂端，隻身一人

　　　　的會長只憑著一把手鎗，將尺寸和飛彈沒兩樣，連續來犯的念動旋刃

　　　　全數擊毀。時間應該才過了不到半分鐘，會長已經成功攔截了第四波

　　　　攻擊，而第五波攻擊也即將到來。

　　　　　從第五波攻擊開始，黑典就不再做警告。即使是我用眼睛也看得出

　　　　來，我的鎧鬼已不再是敵人鎖定的目標，自現在開始起，所有攻勢皆

　　　　是鎖定會長在進行。

　　　　　我當然想出手幫助會長，可是鎧鬼一點也不聽我的話。為何會變成

　　　　這樣子？能給我答案的會長已不在我身邊，留在我身旁的，只剩下有

　　　　如會長分身般的那本魔導書。

　　　　「黑典，為什麼鎧鬼的動作變得這麼遲鈍？負責輔佐我的妳，能給我

　　　　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我的語氣混雜著幾分的怒氣……其實這是沒必要的。對著一本書使

　　　　用嚴厲的語氣，反而暴露出自己的愚蠢與焦慮。

　　　　〈報告，原因如下──不久前由於受到不明法式的介入，你的意識與

　　　　靈識的聯繫被外力切斷。雖然干擾因素已遭到排除，但是為了避免鎧

　　　　鬼失控，目前我獲得授權，被允許強行介入靈識與鎧鬼的聯繫，等到

　　　　你的意識與靈識再次聯繫之後，再恢復足以讓鎧鬼行動的同步率等級

　　　　。這是目前的情況，騎士亞利──〉

　　　　「……」

　　　　〈還有其他想詢問的事項嗎？〉

　　　　「沒有…不，我還是問個清楚好了。聽完剛才的說明，妳似乎早就掌

　　　　握到我和鎧鬼之間出了問題……妳為什麼沒有即時告知我出了這個狀

　　　　況？」

　　　　〈這是主人的命令──我現在的持有者，伊莎‧伊莎貝拉以她身為第

　　　　二順位登錄者擁有的權限，對我下了這項指示。這個命令的位階高於

　　　　我原先被賦予必須輔佐誓約騎士的職責，所以我才會對身為騎士的你

　　　　做出隱瞞的行為──〉

　　　　　是會長的意思啊，其實這並不會讓我感到意外，反倒是讓我獲得意

　　　　外的情報──對於會長與黑典之間的關係又多了一份新的認識。看樣

　　　　子身為魔法使的會長和自己的魔導書在溝通時，事實上並不是一定得

　　　　透過言語做為媒介。

　　　　「既然要隱瞞，為什麼妳現在又講出來了呢？黑典」

　　　　〈『如果那個遲鈍的呆子自己主動問起，就跟他說吧』──我的主人

　　　　離開前有追加這項指示──〉

　　　　　果然是會長的作風。

　　　　　我很想罵她為什麼這麼魯莽，可惜我沒有說這種話的資格。會長隱

　　　　瞞我身上出現的不尋常異變，我想會長應該也是不想讓我陷入混亂，

　　　　甚至於……雖然只是猜測，但黑典剛才的確有說過，我的意識與靈識

　　　　之間的溝通出了問題，所以才連帶影響到鎧鬼的行動。問題是這種不

　　　　尋常的變化，並沒有在我身上產生任何不適的症狀。

　　　　　現在想起來，這應該也是會長和黑典私底下做了某些事情，才讓我

　　　　這個遲鈍的呆子還能完好的待在這裡。

　　　　　到了這個時候，孤軍奮戰的會長已經攔下第七波念動旋刃齊射的攻

　　　　勢，爆炸聲幾乎沒有停下來過，越來越濃厚的硝煙之壁已經厚到連鎗

　　　　聲都快聽不到的程度。未曾停止的火光，是會長仍然建在、也持續抗

　　　　戰下去的明證。

　　　　　但是悲觀的要素仍然是存在的。會長用來迎擊念動旋刃的魔彈固然

　　　　威力十足，可是合理的想一下，那個魔彈應該也不太可能能夠讓會長

　　　　毫無節制地永遠擊發下去。所以會長離開這裡的時候，最後對我說的

　　　　那句話才會是──

　　　　「──我來拖時間」

　　　　　會長是這麼說的。

　　　　　這並不完全是基於責任感，所以才使得會長做出這麼危險的舉動。

　　　　我之所以會被捲入這場魔劍戰爭，本來就與會長不相干，相反的，如

　　　　果沒有會長的幫助，我又怎麼可能有辦法存活到現在呢？所以，我想

　　　　回應她，想要回應會長對我投以的信賴、以及期待──現在的我，只

　　　　能努力去做自己能做得到的事。

　　　　「黑典，鎧鬼還要多少時間才能行動？」

　　　　〈無法估算出正確的時間──〉

　　　　　不是好消息，但還是不能焦急。

　　　　　我這樣告訴自己。

　　　　　會長還在持續戰鬥。

　　　　　攻擊即將進入第十波攻勢。

　　　　〈警告！已確認敵人正在升高斬鎧刀的震動波輸出功率，另外剛才也

　　　　搜尋到路面底下有不尋常的震動──〉

　　　　　黑典前面講的情報並不會讓我感到訝異。提高斬鎧刀的力量，就表

　　　　示敵人準備採取接近戰。畢竟連續九波的念動旋刃攻擊全部被會長用

　　　　手鎗轟下來，換做是我，我還會更早就這麼做。只是後面講的東西讓

　　　　我頗為在意──路面底下？這片廢墟底下還會有什麼東西呢？除了下

　　　　水道或地下街之外……啊！

　　　　　就在我想通的時候，會長目前所在的那棟半毀的大樓也同時遭到攻

　　　　擊。一把念動旋刃穿破地面，由下而上刺進大樓，再從另一面貫穿而

　　　　出。敵人能完成這種奇襲，就是利用了遍佈在新都底下的大規模水道

　　　　系統、或者是地下街，來隱藏念動旋刃的行蹤。

　　　　　會長並沒有受傷。既然黑典都已經察覺到敵人的奇襲行動，那麼和

　　　　黑典等於是一心同體的會長當然不會不知道這件事。

　　　　　但是因為剛才的那次奇襲，會長失去了立足點。在找到新的立足點

　　　　以前，會長沒辦法以不穩定的射擊姿勢，將下一波來襲的念動旋刃全

　　　　部攔截下來──這就是敵人奇襲的企圖，我立即看穿，同時敵人也如

　　　　我預期發動了新一波的攻勢。

　　　　　先是念動旋刃的齊射。即使攻擊又失手，後面還有體型懸殊的鋼鐵

　　　　巨人、以及無所不斷的斬鎧刀‧鐮鼬在後面等著。

　　　　　然而打頭陣的念動旋刃仍被魔彈全數擊落。在那種不利射擊的環境

　　　　下，竟還能做出超乎我預期的表現，會長實在很厲害，或者說不服輸

　　　　的頑固本性真是無人能出其右。但是敵人這次可是有備而來，危機並

　　　　沒有就此化解。

　　　　　就如我推測的一樣，在地下潛行的念動旋刃再度鑿開大樓地基。原

　　　　本就已經半毀的大樓又因為地基毀壞，再也無法維持平衡，開始慢慢

　　　　往旁邊傾斜，最後撞上另一棟大樓才停止。

　　　　　會長趁著大樓倒下，順勢跳上另一棟大樓的樓頂，並在完成這一連

　　　　串如同電影特技般的驚險動作之後，隨即恢復射擊姿勢。

　　　　　情況看似回到原點，然而那只是表面上，優勢的風向已經一面倒的

　　　　轉向了敵人那邊。

　　　　　目前已證明，地面底下的空間儼然已成為魔彈的死角，來自地底的

　　　　奇襲無法阻止，而更大的威脅也正在逼近。即使是沙漠之鷹的魔彈也

　　　　難以抗衡的巨人已近在眼前，會長所在的大樓即將進入斬鎧刀的攻擊

　　　　範圍。斬鎧刀的斬擊不可能以魔彈來阻止，而且附近也沒有可以讓會

　　　　長避難的建築物了。

　　　　〈警告！包含潛地型在內，再度確認又有念動旋刃生成。同時又觀測

　　　　到斬鎧刀的震動波輸出功率已突破原先預估的臨界值，現在重新修正

　　　　該武器的最大威力──〉

　　　　「───！」

　　　　　該死！我只能在一旁觀戰嗎？

　　　　　會長可以逃走的，如果是我老早就選擇撤退。就算要當誘餌，也有

　　　　更多更安全的作法，根本沒必要那樣硬碰硬……可惡，我又開始在唱

　　　　高調。我明明很清楚狀況的，不是嗎？要當誘餌，就必須要讓敵人認

　　　　真起來，把誘餌當成一回事看待才行。要做到這點，就得要給予敵人

　　　　足夠的威脅，所以會長才選擇正面迎擊。

　　　　　接下來戰場戰鬥會怎麼發展，我心裡已經有譜。若是由我來出手，

　　　　我會先讓潛地型的念動旋刃攻擊大樓，再趁著會長無暇兼顧迴避與射

　　　　擊的同時，以事前準備好的念動旋刃給予密集攻勢。

　　　　〈警告！已確認有複數的潛地型念動旋刃已鑽入地下──〉

　　　　　果然，敵人真的這麼做了。

　　　　　黑典剛說的情報，會長應該也已經得知才對。

　　　　　但是會長並沒有──

　　　　　逃走。

　　　　「讓我過去，解除我的束縛，黑典────」

　　　　　我大聲對黑典下命令。

　　　　　與其說是命令，更像是忘我般的咆哮。即使我壓抑不住衝動的情緒

　　　　，我的體內仍然有道聲音在告訴我一個殘酷的事實──沒有黑典的輔

　　　　助，我連鎧鬼的一根手指也無法控制。鎧鬼要以靈識來操縱，而靈識

　　　　的運用是屬於魔法使專精的領域。會長也說過，與靈識相關連的任何

　　　　一種行動或事物其背後都會隱藏著非常大的危險性，那不是可以讓外

　　　　行人隨意涉足的世界。

　　　　　但是…但是，雖然理智上能夠理解，可是我仍然無法接受。被捲入

　　　　魔劍戰爭的當事者是我，所以理所當然的，這是我的戰鬥，是屬於我

　　　　的戰場，怎麼能夠反而讓會長替我承擔，本來就應該由我來承擔的生

　　　　命危險呢？這樣子未免太不合理了……

　　　　　在這一瞬間，我嘗到了無力感以及絕望的苦澀滋味。我沈默地垂下

　　　　頭，然而有道聲音又將我從逃避現實的方向給拉回來。

　　　　〈讓你久等了，騎士亞利──〉

　　　　「黑典…？」

　　　　〈意識與靈識的聯繫已經恢復。自現在開始起，已解除鎧鬼的操縱限

　　　　制，同步率回升，全機能開放所需時間還有５秒──〉

　　　　「已、已經完成了？我還以為還要拖很久」

　　　　〈警告！潛地型念動旋刃即將突破地表──〉

　　　　「什麼！」

　　　　　現在不是發楞的時候，該死。

　　　　　一把念動旋刃從地底下穿出。就跟剛才一樣，是針對大樓本身進行

　　　　的破壞行動。本來就已經半毀的大樓，這次又被念動旋刃摧毀到只剩

　　　　３０％面積仍然完好。但是大樓並沒有就這樣整個倒塌，而是維持著

　　　　微妙的危險平衡。

　　　　　會長的好運真是強到嚇人，不過真正的考驗是在後頭。在地面以上

　　　　的攻防，念動旋刃的齊射才是貨真價實的危機。這一次，會長錯失了

　　　　開鎗的最佳時機。

　　　　「可惡，豈能讓敵人得逞！」

　　　　〈加速機能開啟，背部推進器展開──〉

　　　　　黑典突然做了奇怪的發言……加速？說不尋常還真的很不尋常。我

　　　　已經下了指示，照理說鎧鬼應該會依照我的意識開始行動才對，可是

　　　　鎧鬼卻突然停下…不，是鎧鬼身上開始起了變化。

　　　　「黑典，妳做了什麼？難不成……」

　　　　〈瞬間加速會影響到機體操縱，請留意這一點──〉

　　　　「等、等等」

　　　　〈噴射加速──〉

　　　　　就在一瞬間發生。

　　　　　當我理解到黑典到底做了什麼事的時候，連一秒鐘的適應時間也沒

　　　　有，我就被迫要立即控制住鎧鬼接下來幾近失控的行動。鎧鬼像火箭

　　　　一樣衝了出去，瞬間加速度高到嚇人，絕對早就突破音速。為了避免

　　　　瞬間加速所產生的超音速衝擊波，波及到會長所在的那棟大樓，我刻

　　　　意繞了一大圈，想不到竟然還能搶在念動旋刃攻擊到大樓以前，就將

　　　　它們全部攔截下來。

　　　　「也未免太簡單了吧……」

　　　　　超音速的突擊再加上破甲拳刃的斬擊，來犯的念動旋刃就如同玻璃

　　　　玩具般不堪一擊。嚴格來說，這根本稱不上什麼技巧，只不過是最為

　　　　原始、最為單純的暴力，如此罷了。

　　　　　攔截行動成功固然令人高興，不過這份心情還是得先暫時擺到一旁

　　　　去。我很擔心會長的安危，以血肉之身加上一把手鎗，就這樣和鋼鐵

　　　　的巨人進行你來我往的射擊戰，即使是天下無敵的會長也不可能完全

　　　　沒有事。體力耗損過度、或者被爆風灼傷、碎片劃傷之類的情形也都

　　　　有可能發生。

　　　　　然而我的擔心最後卻以另一種方式轉了一個大彎──會長看起來沒

　　　　事，起碼不是斷手斷腳或者三度灼傷。她似乎還蠻有精神的，正死命

　　　　用手抓住裙襬邊緣，臉色很紅潤──是感到羞恥的色彩，同時也是怒

　　　　火沖天的顏色。

　　　　　這下該怎麼解釋……風的惡作劇？如果能用這麼可愛的理由蠻混過

　　　　關就算了，可惜不行！絕對不可能！剛才颳起的那陣旋風，無論從主

　　　　觀或客觀角度來看，始作俑者都是我。

　　　　　這時候也只能苦笑。

　　　　「這個算是不可抗力吧……」

　　　　──────────────────────────────

　　　　完成度　100%

　　　　黑典是沒有人形介面的，請勿想歪XD

　　　　下一話預定亞戰讀者熟悉的東西出現

　　　　連擊咒法‧龍○連刃斬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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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4　暴風的攻性戰咒

　　　　　斬魔之劍　第二夜ⅩⅩⅩⅣ

　　　　　剛才為了控制鎧鬼就已經用上我所有的注意力，想當然爾，我哪裡

　　　　還有分心跑去欣賞會長裙底風光的閒工夫。事實就是如此，只是自認

　　　　為是被害者的當事者會怎麼想，那又是另一回事。

　　　　　依我看來，這種小誤會只要說聲對不起就能了事，可是會長卻連說

　　　　話的機會也不給我。略過和談步驟，直接採取大軍壓境的高壓手段，

　　　　鷹派性格的會長朝我伸出了手鎗。

　　　　　我深深地到抽一口氣。

　　　　「不用做到這種地步吧…」

　　　　　扣下扳機，是在下一秒鐘所發生的事。

　　　　　會長對我開鎗了，而且是致命的灼熱魔彈。如果我現在不是待在鎧

　　　　鬼體內的話，鐵定早就被魔彈轟到連灰都不剩。但是我預期中的爆炸

　　　　景象卻沒有在我的鎧鬼身上發生，反而是在後面──距離我的鎧鬼約

　　　　有數百公尺距離的半空中發生。

　　　　　那並非彈道偏移，也不是誤射，就算沒有黑典提醒我也知道，會長

　　　　真正的狙擊目標是正打算偷襲我背後的念動旋刃。

　　　　　從爆炸規模來看，應該是高殺傷力的長矛型沒錯。如果會長沒有出

　　　　手的話，後果可真不堪設想。結果是我誤會了會長，這下子還真不知

　　　　道該怎樣向會長道歉才行。

　　　　「黑典，可以把會長的影像做局部放大嗎？可以的話，連聲音也一併

　　　　傳來」

　　　　〈可以，請稍後──〉

　　　　　全景顯像的畫面上又增加了一個畫面，感覺就像是另外新增了一個

　　　　電腦視訊視窗似的。這樣一來，會長就彷彿近在眼前。沙漠之鷹的鎗

　　　　口還冒著白煙，高密度的射擊戰不僅讓手鎗耗損不少，連人也是。會

　　　　長雖然看起來很有精神，鬥志甚至旺盛過頭，可是仍掩蓋不了她體力

　　　　耗損過度的事實。

　　　　「……真是的，竟然讓我等了這麼久。這世上哪裡會有君主反過來拼

　　　　命保護騎士的情形呀？」

　　　　　會長說的沒錯。只能說我還真沒面子，才短短的一個晚上，難堪的

　　　　模樣幾乎都被會長給看光了。如果我再不好好努力一點，恢復名譽的

　　　　話，以後在會長面前大概就真的不必抬起頭了。當然，這前提也是建

　　　　立在勝利、並且生還下來之後。

　　　　〈警告，敵方鎧鬼已侵入警戒範圍，請準備應戰。建議先進行迴避行

　　　　動，拉開距離後再決定攻擊行動──〉

　　　　　擔任輔佐角色的黑典已經完全摸清楚我慣用的戰術，但現在可不是

　　　　感動的時候。在沒有把握、或者敵人尚未亮出所有底牌的情形下，採

　　　　取較保守的行動是我的習慣沒錯，不過現在情況有點不同，這是黑典

　　　　沒有考慮到的部分。

　　　　「現在如果拉開距離，會長很可能會重新被敵人當成攻擊目標，而且

　　　　就這樣迎戰的話，會長也很可能會被鎧鬼之間激烈的戰鬥給波及。要

　　　　先讓敵人把注意力全放在我們身上才行，交戰的地點也要盡量離這裡

　　　　越遠越好」

　　　　　要做這一點並不容易，我也心知肚明，不過我的鎧鬼似乎還擁有我

　　　　所不知道的能力，像是不久前才使用過的瞬間加速。如果能活用那種

　　　　高速衝刺的機能，我所構想的戰術必定能成功實行。

　　　　「我決定主動迎擊，但只是虛晃一招，稍微打個幾下就馬上撤退。剛

　　　　才使用過的瞬間加速能力就拜託妳準備了，黑典」

　　　　〈瞭解，加速機能隨時可以啟用──〉

　　　　「很好──就讓我們好好打一場漂亮的勝仗吧！」

　　　　　鎧鬼巨大的軀體開始朝敵人移動。才剛轉身而已，就可以見到迎面

　　　　而來的褐色鎧鬼已經做好斬擊的架勢。現在已經很接近敵人了，可是

　　　　離會長所在的地方仍然太近，所以我不能後退，反而還要再靠過去才

　　　　行。交戰的第一回合勢必相當驚險，因為我等於是主動衝入斬鎧刀的

　　　　斬擊範圍內。

　　　　　以最大威力輸出的斬鎧刀從頭頂劈下，宛如斷頭臺落下般的強力斬

　　　　擊在最驚險的剎那間被我閃掉。縱斬之後，隨之而來的是水平的橫向

　　　　斬擊，敵人擺出很大的預備動作──就是現在！

　　　　「朝右邊衝刺，加速脫離！」

　　　　〈瞭解！推進器展開，噴射──〉

　　　　　眼前的景象彷彿瀑布的水般快速流動。

　　　　　就算是褐色鎧鬼的臂長加上斬鎧刀約３０公尺上下的長度，最大攻

　　　　擊範圍也不可能超過１００公尺，而且憑那種揮擊的速度，根本不可

　　　　能砍中以超音速──每秒移動距離超過４００公尺的速度脫離現場的

　　　　目標。

　　　　　目前行動仍然如預期中順利，下一步只要敵人把我當成目標，朝這

　　　　裡殺過來就行了。我的鎧鬼至少移動了快兩公里左右，就算安全範圍

　　　　仍嫌不足，到時候再想辦法引誘敵人移動即可。

　　　　「趕快過來吧，你的對手是我……」

　　　　　兩道斬擊接連失手的褐色鎧鬼正在調整姿勢。我本來還有點擔心敵

　　　　人是不是不打算過來，不過在看到敵方鎧鬼轉向這裡，並且開始朝這

　　　　裡移動之後，我這時才鬆了口氣。

　　　　　就算敵人不過來，我也打算繼續使用這種一擊脫離的戰術來擾亂敵

　　　　人。總而言之，我絕對不會讓敵人有機會去找會長的麻煩，必要時，

　　　　我也有採取特攻戰術的覺悟──發動最大加速度的衝刺，以破甲拳刃

　　　　直接貫穿褐色鎧鬼的胸膛。

　　　　　誘敵行動似乎很順利……也只是看起來罷了，事實上敵方鎧鬼才前

　　　　進一百公尺左右就停下了腳步。

　　　　「停下來了，敵人是想從那裡朝這邊發動攻擊嗎？」

　　　　　以敵人從過去到現在的行動模式來判斷，這並非不可能。遠距離攻

　　　　擊是敵人的長項，目前的間隔也提供了念動旋刃足以發揮威力的加速

　　　　距離，待會大概又將是射擊戰……我本來是這麼想，可是敵人卻開始

　　　　做出我從未見過的動作。

　　　　　褐色鎧鬼大動作揮舞著兩把斬鎧刀，最後彎角狀的刀尖彼此交擊，

　　　　形成十字交叉的狀態。

　　　　　敵人應該不至於會在此時做出無意義的動作，我有不祥的預感。沒

　　　　過多久，我的預感也獲得黑典的背書。

　　　　〈警告！已觀測到歪曲的發生，推測是攻性戰咒，特性是氣流與氣壓

　　　　的控制。敵方鎧鬼前方３０度角的扇形展開空間已列為可能的危險區

　　　　域，請儘速採取迴避行動，騎士亞利──〉

　　　　　黑典擔任輔佐一職，毫無疑問絕對是最優秀的。如果硬要從雞蛋裡

　　　　挑骨頭的話，總是不做解釋就丟出一堆專有名詞，這是黑典還需要改

　　　　進的小缺點。不過黑典剛才的說明，已經充分將敵人剛才那番行動的

　　　　危險性給表達清楚，我待會該做的事情自然也不需要再贅言說明。總

　　　　之，趕快逃就對了。

　　　　　我的鎧鬼進行衝刺脫離的瞬間，我看到褐色鎧鬼身上以交錯的刀尖

　　　　為中心，那區域的景象出現扭曲的現象。隨即扭曲的現象向前延伸，

　　　　並伴隨著破壞。地表彷彿被一把巨大的刀刃硬生生鑿開似的，軌跡上

　　　　的建築物無不被粉碎、或吹散。褐色鎧鬼發出的超音速衝擊波在地上

　　　　留下了永遠也無法撫平的巨大傷痕。

　　　　「這算犯規吧，敵人居然還暗藏這種大招！」

　　　　〈警告！已確認念動旋刃正接近中，為飛刀型，數量７──〉

　　　　「不打算給我喘息的機會嗎？這混蛋──」

　　　　　這不算卑鄙，只不過我情緒上還是想罵個幾聲才甘心。念動旋刃不

　　　　難對付，然而在這種時候使用這種攻擊，很明顯是為了牽制。牽制自

　　　　然是為了拖時間，而拖時間的用意，當然也是為了準備需要耗費大量

　　　　時間才能使出的攻擊行動。

　　　　　剛才敵人所使出的那道超音速衝擊波，不論是破壞力或有效範圍都

　　　　非比尋常，要是直接吃上那一招可不是開玩笑就能了事。攻擊前的預

　　　　備動作太明顯、以及準備時間太長是目前已知的缺點。只要掌握這幾

　　　　點，應該還是有辦法應付才是。

　　　　〈警告！再度觀測到歪曲發生──〉

　　　　「來了！」

　　　　　超音速的暴風之劍再次蹂躪新都。

　　　　　先前攻過來的念動旋刃仍有幾把依然跟我糾纏不清，我放棄將念動

　　　　旋刃全數擊落的打算，立即以加速機能脫離現場。我才剛脫離，衝擊

　　　　波就已到來，連同沒來得及追擊過來的念動旋刃也一併吞噬。在這條

　　　　白色巨龍通過的路徑上，沒有任何事物還能保留原形。

　　　　　閃躲衝擊波的方法就和閃躲子彈的要領差不多，只不過手鎗的威力

　　　　畢竟不能和１６吋艦砲相提並論，更何況是威力還在砲擊之上的超音

　　　　速衝擊波，不容許任何差錯出現的壓力可說非常的大。即使已經是第

　　　　二次見識到，我仍然很驚訝其破壞力竟是如此之大。

　　　　「那個衝擊波的破壞力簡直大到亂七八糟，連地面都被掀了開來，最

　　　　大風速到底有多少啊？」

　　　　　街道就像被剝了一層皮似的，建築物連殘骸都沒有留下，任何事物

　　　　皆被夷為平地。衝擊波激起的沙塵宛如一座高聳的灰白長城，連我的

　　　　視野也給沙塵之壁給遮蔽了。

　　　　〈警告！敵方鎧鬼正急速接近中──〉

　　　　「居然主動攻過來了！」

　　　　　不能說完全不意外，敵人積極的攻擊性確實超乎過去的情形，我不

　　　　得不另眼相看。隨即灰白色的沙塵之壁被巨大的人形影子給衝破，手

　　　　持雙刀的褐色鎧鬼就宛如一頭鬥志旺盛的雄壯公牛般，正以驚人的氣

　　　　勢突擊過來，而且使用的是跟我的鎧鬼同樣的加速機能。

　　　　　我在千鈞一髮之際閃過致命的斬擊。能夠躲過在超音速突擊狀態下

　　　　揮出的斬鎧刀，我甚至很不爭氣的開始懷疑起，我口袋裡的幸運金幣

　　　　是不是在那瞬間就全用光了……

　　　　　斬鎧刀的連續斬擊，再配合性能不比我遜色的加速機能，使得我原

　　　　有的優勢頓時大打折扣，完全處於下風。

　　　　　再繼續屈於守勢的話，並不只是氣勢輸人一截，更嚴重的是這場戰

　　　　鬥恐怕將必敗無疑。我必須盡快想出反擊的對策才行…不，是非得要

　　　　立即反攻回去不可。

　　　　「可惡，先拉開距離再說──」

　　　　　再一次的瞬間衝刺，總算拉開了將近一公里的間隔，但是在對方也

　　　　持有加速機能的情況下，這不過是個只需要幾秒鐘的時間就能填補的

　　　　小小空隙。不過對我來說，這幾秒鐘已經足夠了──足夠讓我做一次

　　　　深呼吸，以及執行反擊的對策。

　　　　「黑典，馬上解除破甲拳刃的裝備狀態」

　　　　〈瞭解，開始進行《破甲拳刃‧龍牙的撕裂》的法式解構步驟，刃體

　　　　的結晶化解除，右腕裝甲還原──〉

　　　　　鎧鬼的右腕還原了。

　　　　　在大敵當前的情況下竟然還自行解除武裝，看起來雖然有點蠢，但

　　　　這是有必要的。無論如何，我都必須要盡可能讓我的鎧鬼能夠更接近

　　　　人的狀態，才有辦法發揮我的優勢。

　　　　　褐色鎧鬼如同一顆巨型砲彈般衝了過來。向左右兩側展開的斬鎧刀

　　　　就彷彿鬥牛的兩支尖角，我想不會有任何一位西班牙鬥牛士會想和這

　　　　頭怪物來一場生死之戰。勝負將在一瞬間分出，而左右勝負的關鍵，

　　　　就在於能否掌握到出手的契機。

　　　　　鎧鬼是否能跟得上我的反應，這種事不用去考慮，我只要盡我所能

　　　　──光只是這件事就已經要耗上我所有的精神，現在還在意其他瑣事

　　　　幹嘛？必要時，連勝負都可拋到一旁去。傾注全身所有意志揮擊出去

　　　　的拳頭，就是這樣的存在。

　　　　〈敵方鎧鬼，加速──〉

　　　　　來了，超音速的最強斬擊。

　　　　　不能因為慌張就倉促行動，我這樣警惕自己，別被恐懼所擊敗，不

　　　　要被眼睛所看到的給迷惑，要識破敵人的動作，就要釋放所有的感官

　　　　機能，察覺殺意，探索殺氣的方向。

　　　　　如此一來，必定能掌握到殺氣的源頭──

　　　　「是右手！」

　　　　　右手的斬鎧刀最先發動攻擊。

　　　　　如果後退，即使能躲過第一道斬擊，也未必能從左手揮出的斬擊全

　　　　身而退，所以我選擇前進。就跟持有手鎗的歹徒交手時一樣，在對手

　　　　扣下扳機前，就搶先出手將對手制服──我趁著斬鎧刀揮下前，就搶

　　　　先伸出右手制服敵方鎧鬼持刀的右手腕。

　　　　　這是伯父的戰術。右手被我牢牢抓住，敵人自然會以另一把斬鎧刀

　　　　進行攻擊。然而我已經侵入敵人身前的範圍，斬鎧刀的速度再快，也

　　　　不可能比旋轉半徑更小的我，所擊出的左手旋轉肘擊還快。

　　　　　左臂掃出的肘擊，重重地轟擊在左側鎖骨的位置。褐色鎧鬼有沒有

　　　　鎖骨我不知道，但是敵方鎧鬼斬擊的動作確實為之中斷。

　　　　　機會來了──不能就這樣滿足，必須取得更大的戰果才行──現在

　　　　正是出手，分出勝負的時機。

　　　　「喝啊啊啊啊啊───！」

　　　　　一記強勁的迴旋踢決定了勝負。

　　　　　以公噸為基本單位的鋼鐵巨人踢出的迴旋踢，威力可想而知。褐色

　　　　鎧鬼就彷彿有一顆超重型炸彈在胸前引爆似的，整個軀體像離弦的弓

　　　　箭般飛了出去。但是這樣還不夠，如果再以加速機能衝上去，在敵方

　　　　鎧鬼落地的瞬間再補上一腳，勝負才算底定。

　　　　「黑典，啟動加速──」

　　　　〈警告！〉

　　　　　黑典的警告，打斷了我的計畫。

　　　　　從敵人飛出去的方向，有複數的念動旋刃同時飛射而來。我不得不

　　　　承認，敵人對我追擊的企圖所做的反制行動真的很漂亮。我根本來不

　　　　及反應，只能以外部裝甲硬生生承受念動旋刃的直擊。

　　　　〈報告，已確認有多處的外部裝甲受到損傷，但仍在容許範圍內，並

　　　　不會妨礙到接下來的戰鬥行動──〉

　　　　「……」

　　　　〈警告！再度觀測到歪曲發生，衝擊波形成──〉

　　　　「…可惡！」

　　　　　我的視線始終沒有從敵人身上移開，所以鎧鬼的一舉一動都沒有逃

　　　　過我的雙眼。我的鎧鬼傾全力發出的迴旋踢只是把敵人踹飛罷了，就

　　　　算有造成傷害，敵人也根本不當成一回事看待，簡直就跟電影裡的疆

　　　　屍沒兩樣，或者是不知道恐懼為何物的狂戰士。

　　　　　簡直又回到原點似的，遠距離時就使用超音速衝擊波，抓到機會就

　　　　揮舞雙刀直接殺過來，同時以念動旋刃來掩護攻擊行動的破綻。看似

　　　　極合理又有效率的行動卻讓我有個疑問產生，那就是──我從敵人採

　　　　取的行動之中，找不到人性的存在。

　　　　「原來如此，這就是『狂戰士化』的意思」

　　　　　連帽裝少女──柯貝莉亞曾表示過，名叫那須的連續殺人魔已經在

　　　　她手上變成了一名狂戰士。看來，以敵我不分的瘋狂戰士來解釋狂戰

　　　　士是什麼樣的存在，似乎是太過狹義的解釋方法。無懼死亡、不知恐

　　　　懼為何物、或者以現在的方式來比喻──如機械般冷酷無情的殺人機

　　　　械，我想都可以作為狂戰士的解釋。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那個連續殺人魔已經成為比我預期中還要

　　　　棘手的一名強敵，同時也是我最討厭的敵人類型。

　　　　　但是，問題還不僅如此而已。

　　　　「可惡，實在不想承認，可是事實就是如此……」

　　　　　我本來還很有自信的說。就因為我深信自己擁有這項『優勢』，所

　　　　以我才能繼續戰鬥下去。只能說我實在太天真了，虛張聲勢換來的自

　　　　信，不可能會有深厚的基礎能夠繼續支撐下去。

　　　　「我所學的格鬥技巧、以及戰鬥方式，並無法將鎧鬼的力量完全發揮

　　　　出來，這就是我和敵人之間最大的差別」

　　　　　只有魔劍之主能引出魔劍、以及鎧鬼的潛在力量，關於這點，敵人

　　　　比我佔了更多的優勢，因為連續殺人魔遠比我還要更加熟悉魔劍之主

　　　　的戰鬥方式。

　　　　　即使透過鎧鬼做為媒介，我擅長的戰鬥技巧仍無法給予敵人決定性

　　　　的打擊，原因都出在我身上。鎧鬼或許擁有人的外型，但實質上卻是

　　　　超越人類所能想像的巨大存在。執著於『人』這個軀殼，堅持以『人

　　　　』的形式戰鬥的我，才是讓我的鎧鬼發揮不出實力的元兇。該死，我

　　　　竟然現在才發現到這一點。

　　　　　但是，人類的意志又要如何去駕馭…不，在此之前，應該是要如何

　　　　去理解非人的存在呢？

　　　　「…黑典」

　　　　　這本魔導書是我唯一能諮詢的對象。同樣是非人的存在，同樣是以

　　　　魔道的智慧所產下的異形之物，黑典必定能──

　　　　「作為會長的魔導書，同時也被賦予輔佐我的職責的妳，能提出打破

　　　　眼前這個不利局面的對策嗎？老實說，我已經無計可施了，憑我一人

　　　　的力量，也只不過是將敗北的時間往後拖延罷了……不過，我並不想

　　　　坐以待斃。如果是妳的話一定知道吧，我的鎧鬼到底還擁有什麼樣的

　　　　力量……告訴我吧，黑典」

　　　　〈……〉

　　　　　黑典並沒有立即回答──是以沈默代替否定的意思嗎？看來我真的

　　　　已經被逼到無路可退的地步了。將最後的希望寄託在一個也不知道是

　　　　否存在的事物之上，這麼做一點也不像我。

　　　　　現在放棄似乎還太早，不是嗎？算來算去，起碼我一定是最沒資格

　　　　說放棄的人。我也只是在最安全的地方負責出一張嘴的角色，實際進

　　　　行戰鬥、而且承受傷害的角色可都是這傢伙……啊，我好像還不知道

　　　　這傢伙的名字，之前老是一直用『這傢伙』、『我的鎧鬼』之類的替

　　　　代稱呼。仔細想想，我似乎一直將鎧鬼視為魔劍的附屬物般的存在，

　　　　這種想法應該要馬上修正才行。

　　　　　也許鎧鬼有自己的名字，可是就算要我命名……算了，我缺乏這方

　　　　面的天分也是事實，還是別勉強算了。名字不過是一種符號，不管被

　　　　賦予是哪種符號，都不會改變我們之間的關係。

　　　　「……有我這種不爭氣的三流主人，真是抱歉，但我並不想就這樣認

　　　　輸。讓我們再繼續努力下去吧，伙伴！」

　　　　　我的鎧鬼絕對不弱，能夠從直到現在都未曾停歇的猛烈攻擊下存活

　　　　至今，就證明這傢伙的實力不差。有一句話不是這麼說的嗎──『真

　　　　正的贏家，往往是能夠堅持到最後的那一方』──所以我們最起碼已

　　　　經先贏了一半。接下來我和這傢伙該做的，就是要堅持下去，直到通

　　　　往勝利的道路被打通為止……

　　　　〈報告，有一筆資料符合搜索條件──〉

　　　　　這、未免也太遲了吧。

　　　　　雖然是遲來的福音，但我還是很高興。對已經身陷火海無路可退的

　　　　我來說，這確實是一場救命的及時雨啊，黑典──

　　　　──────────────────────────────

　　　　完成度　100%

　　　　主角在這話犯的最大錯誤…

　　　　就是還沒換後繼機，就妄想使用大招(誤)

　　　　所以請主角換後繼機之後，再使用神雷吧XD

　　　　氣力總算130了，所以我說慎重性格真的很難加氣力(誤)

　　　　三十五話開頭，期待已久的次元連結系統終於發動(再誤)

　　　　準備使用MAPW(地圖兵器)，○王攻擊給他上吧！(爆誤)

　　　　在此順道慶祝SRWOGS的上市XD

　　　　今天開始停刊兩個月囉(爆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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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terature版《冒險世代雜誌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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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反擊的前奏

　　　　　斬魔之劍　第二夜ⅩⅩⅩⅤ

　　　　〈敵方魔劍之主的鎧鬼不僅擁有數種強力武裝，同時還能夠使用威力

　　　　與射程兼具、破壞力強大的攻性戰咒，以現有條件與之交戰，勝算並

　　　　不高。要逆轉眼前的劣勢，現階段只有一個方法，就是以同樣的手段

　　　　和敵人對抗──攻性戰咒，讓鎧鬼發揮本身原本就具有的特殊戰技來

　　　　戰鬥，如此就能夠扭轉局勢──〉

　　　　「攻性戰咒…妳是說，我的鎧鬼也擁有和敵人一樣的力量嗎？」

　　　　　我確實還記得，敵方鎧鬼所發出的超音速衝擊波被黑典稱之為『攻

　　　　性戰咒』。那確實是非常驚人的力量。

　　　　〈已確認該法式的存在，同時法式本身的結構與構築程序也已經解析

　　　　完畢，隨時都可以啟用──〉

　　　　「真的嗎？既然如此，那就趕快開始吧！現在這種單方面挨打的情況

　　　　我已經受夠了，能反擊當然要反擊！」

　　　　　雖然我依然如往常般無法完全解讀黑典的電波建言，不過我已經摩

　　　　拳擦掌，準備要好好地十倍報復回去。

　　　　　只不過我倒是沒想到，我的鎧鬼居然還隱藏著這麼強大的力量──

　　　　攻性戰咒，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呢？而且我也感到有點怪怪的……哪

　　　　裡怪也說不上來，我只是在想，敵人的攻性戰咒有多厲害，已經是親

　　　　眼目睹、而且也親身體驗過的一項事實，然而黑典卻依然表示，只要

　　　　使用這傢伙本身的攻性戰咒，之前一面倒的戰局就會整個翻盤。那豈

　　　　不是說，我們這邊持有的攻性戰咒，光在威力上，最起碼也是敵人那

　　　　邊的數倍以上嗎？如果真的這麼強，那麼作為輔佐的黑典不是老早就

　　　　將這項秘密武器的存在讓我知道了嗎？

　　　　「黑典，發動攻性戰咒是不是需要滿足某些特別的條件？天下沒有白

　　　　吃的午餐，若不是有些理由在，否則打從開戰的時候，妳早就主動先

　　　　開口建議我使用了。我沒說錯吧？」

　　　　〈你說的沒錯，騎士亞利。以你現在的情況來看，攻性戰咒會對你造

　　　　成很大的負擔，有多種可預測與不可預測的危險性，甚至不排除會有

　　　　生命危險的可能性──〉

　　　　「……那種事情，我一開始就清楚得很」

　　　　　戰鬥本來就有風險，有時候還會被運氣所左右。一場原本自己預估

　　　　必勝的戰鬥，卻因為一些預期外的突發事件而導致失敗，這也是常有

　　　　的事。與其埋怨當時為何沒盡全力，我還寧願選擇盡己所能──就算

　　　　到頭來還是輸了，這樣反而還比較甘心的說。

　　　　「所以，就用吧──就讓我使用攻性戰咒的力量吧！妳也是因為很清

　　　　楚我的覺悟，所以才告訴我攻性戰咒的事，不是嗎？」

　　　　〈我被授與一定程度的權限，可以依當時情況來做判斷，所以最後的

　　　　結論是──這件事確實在授權範圍內，我被允許可以協助你將攻性戰

　　　　咒投入戰鬥──〉

　　　　　就像是從黑暗中透出的曙光般，黑典的回答讓我有了安定感，總算

　　　　找到可以翻盤的對策了。我手上的籌碼本來就所剩不多，就算口袋裡

　　　　平白多了些籌碼，也不代表下一局就會贏。之前已經輸了太多，我必

　　　　須要有將下一場賭局當成最後一局的心理準備。

　　　　〈在開始前，我先解說攻性戰咒的幾個特性──〉

　　　　「等一下！」

　　　　　我突然出聲制止。

　　　　　根據經驗，黑底解說的內容總是繁雜又長，講不好聽點就是囉唆到

　　　　不行。我承認事前的說明工作確實很重要沒錯，比如拿家電用品當作

　　　　例子，如果事前沒詳細閱讀過使用說明書就立即拿去使用，結果時常

　　　　搞到三個月後就得送修──而且，人的身體壞了可是沒得修的。我雖

　　　　然知道其重要性，但還是希望省略，原因是──

　　　　「我現在已經是一心二用了，如果還要我分出更多的精神聽妳解說的

　　　　話，我可沒信心能夠繼續應付敵人的攻勢……」

　　　　　從剛才到現在，敵人的攻擊從未停止過。

　　　　　反擊需要一些準備，然而敵人沒那個義務、也絕對不可能讓我有機

　　　　會去做這件事，之前光只是迴避……事實上是逃命就已經讓我快應付

　　　　不了，現在停下來只會變成免費的固定標靶。

　　　　　敵方鎧鬼的機動性並不比我差，所以就算我以加速機能脫離，也會

　　　　立刻被追上，不然就是衝擊波攻過來。客觀地以現況來判斷，我最多

　　　　只能爭取到４秒…不，還不到３秒的緩衝時間。現實永遠比人的期望

　　　　還殘酷，但現在還不能放棄。

　　　　「５秒！我會盡全力爭取這段緩衝時間。５秒鐘的緩衝足夠完成反擊

　　　　所需要的準備工作嗎？」

　　　　〈不可能──〉

　　　　「果然還是太勉強…」

　　　　　５秒果然還是太誇張了……哈哈，黑典就是這樣，是就是，不是就

　　　　不是，沒有灰色地帶，非黑即白──像這樣直接讓我死心也好，省得

　　　　讓我還抱著不切實際的期望，但這不代表我已放棄。路不轉人轉，總

　　　　有辦法找出活路的。

　　　　　我難免會為此沮喪，不過我可沒有因此就在迴避行動上有所鬆懈。

　　　　面對超音速衝擊波與高周波震動刀刃的雙重威脅，就算只是稍微鬆懈

　　　　一下，也是會要人命的。

　　　　〈只有５秒是不夠的，而且以你目前的能力來看，最多只能爭取到３

　　　　秒左右的緩衝。可是，光是第一階段的準備工作，最少就需要１０秒

　　　　以上的時間──〉

　　　　「這點我知道！」

　　　　　真是的，連我稍微誇大一點的小地方也沒看漏，這種和顯微鏡沒兩

　　　　樣的觀察力和她的所有者真的有得拼。

　　　　「連事前準備都要花這麼多的時間……這樣一來，恐怕連攻性戰咒都

　　　　還沒用上，我就先被敵人給砍成碎片了」

　　　　〈你的分析結果並沒有錯誤，雖然有摻雜一些期望在內，大致上都還

　　　　在可接受的範圍內，但只有一個地方是錯的──你使用的能力基準是

　　　　錯誤的資料。在進入攻性戰咒的法式構築階段以前，你的鎧鬼的力量

　　　　將會出現大幅度的提升。以新的基準來估算，最少可以爭取到８秒左

　　　　右的緩衝時間──〉

　　　　「這是真的嗎？」

　　　　　我是不是聽錯…不──

　　　　　都這種時候了，黑典哪會開玩笑。

　　　　「力量還能大幅提昇，這種事真的辦得到……等等，應該不是這麼簡

　　　　單就能辦到的事吧。如果辦得到，妳之前就會這麼做了。力量提升會

　　　　伴隨著某種風險──這就是妳剛才提到過的，可能會危及到生命安危

　　　　的風險，沒錯吧？黑典」

　　　　〈確實是如此，騎士亞利──〉

　　　　「那也無所謂，妳就放手去做吧！賭命才是背水一戰的醍醐味，我早

　　　　就覺悟了。總之，具體上該怎麼去做呢？」

　　　　〈相當簡單，我會先提高你的靈識與鎧鬼之間的同步率。同步率的提

　　　　升，會立即反應在鎧鬼身上──〉

　　　　「總之只要這麼做，我就可以馬上獲得力量。只是若這麼做，我也得

　　　　背負很大的風險。妳想說的就是這件事吧？」

　　　　〈就如你所說一樣──〉

　　　　「我只要現在點頭，就可以馬上完成嗎？」

　　　　〈是的，只要一個命令──〉

　　　　「……」

　　　　　我沒有立即回答。

　　　　　答案一開始就準備好了，只是一旦事到臨頭，該講出來的話反而突

　　　　然卡在喉嚨裡吐不出來。這表示我退縮了嗎？或許是……確實有某種

　　　　說不出來的不安一直懸掛在心上，使得我遲遲無法踏出去。這一步是

　　　　足以改變現狀，而且也非得踏出不可的一步。

　　　　　被大火蹂躪的街道、以及廢墟化的新都景象正是被捲入鎧鬼與鎧鬼

　　　　之間的戰鬥，最為直接的犧牲者，同時也是鎧鬼這種異常存在擁有絕

　　　　大力量的明證。接下來還將要解放更加強大的力量，我不禁懷疑，現

　　　　在的我有辦法駕馭得了這股力量…不，應該說是有那個資格嗎？萬一

　　　　我反而被鎧鬼的力量所蠱惑的話……

　　　　　意志不夠堅定的戰士以及威力太過強大的武器，這種組合可說是最

　　　　糟糕的一種組合。我還沒有找到解決不安的方法，恐怕這也是一個無

　　　　法在短時間內獲得解決的問題。我需要別的事物在背後推我一把，讓

　　　　我得以繼續前進，任何一件事都……啊，有了。

　　　　　我想到了。

　　　　　我之所以會來到這裡，不就是基於憤怒嗎？那幕血紅的景象永遠都

　　　　不可能從我眼中消失，我絕對饒不了傷害她的人──雪花，就像螻蟻

　　　　般被人傷害，而加害者就在我眼前，而且我也獲得了為雪花以及其他

　　　　受害者們復仇的力量。

　　　　　或許也不只如此──復仇是最可怕的火焰，不僅能傷人，同時也會

　　　　自己也燒死的魔性之炎。這件事我比誰都還清楚，想假借復仇作為前

　　　　進動力的我實在太愚昧了。

　　　　　也許，我只不過是想……

　　　　　答案，出來了。

　　　　「開始反擊吧，黑典」

　　　　〈命令，確認──〉

　　　　　　　　　　　　　　　　◆◆──◆◆

　　　　「……呼，差點就被活埋了」

　　　　　如果再晚了幾秒才離開大樓，聖約學園高中部的學生會長恐怕就要

　　　　辦理補選了。即使是被稱為『恐怖』代名詞的現任會長──伊莎‧伊

　　　　莎貝拉，也不可能有辦法從數以萬噸計的混擬土與鋼筋建材同時崩塌

　　　　的情況下，還能夠安然無事。

　　　　　雖然說，伊莎並非只是一介學生會長，事實上她還擁有魔法使的特

　　　　殊身份。但她因為某個緣故，目前無法發揮原有的力量。

　　　　「這個世界的排斥力越來越強了……也沒辦法，剛才還真的做了很誇

　　　　張的舉動呢。對這個由《劍精之爐》所創造出來的世界來說，我只是

　　　　一個不法的入侵者罷了」

　　　　　就如伊莎所說的一樣，她包含黑典，兩者都是在這個虛構世界裡原

　　　　本就不應該存在的『異物』。從人體的角度來看，她們就等於是病毒

　　　　或病菌之類的存在，如果在潛伏時還不思安分，自然就會遭到防禦機

　　　　制的抵制。本來就是透過鑽漏洞才得以侵入這個世界，現在又觸犯禁

　　　　忌，伊莎也只能認哉。

　　　　　雖說還不至於會立即被這個世界驅逐出去，但應該也只是時間問題

　　　　了。即便如此，繼續留在這裡對伊莎而言其實也很危險，尤其在這個

　　　　無法發揮實力的情況下，稍有不慎，就算是身為魔法使的伊莎‧伊莎

　　　　貝拉也得馬上往天國報到…不，或許是地獄才更適合。

　　　　　現在的新都，可是遠比地球上任何一座正處於戰爭狀態的城市都還

　　　　要來得危險。

　　　　　讓伊莎繼續留在這裡的理由，只有一個。

　　　　「整起事件最後將會如何收場，我有見證到最後的義務。畢竟，我也

　　　　是將他推往戰場的另一隻手……」

　　　　　魔劍之主的人選是隨機挑選，所以不管是亞利或者那須，兩人之所

　　　　以會成為魔劍之主，就只是因為他們正好在儀式發動期間待在這座城

　　　　市罷了，而且兩人也都剛好具備相當不俗的資質。多重的巧合相疊之

　　　　下，最後才演變到如此慘烈的局面。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同樣是魔法使的伊莎‧伊莎貝拉與柯貝莉亞，

　　　　這兩人所做的事情其實並沒有太大的不同。柯貝莉亞為了自己的目的

　　　　而利用那須，而伊莎同樣也是為了某個目的而利用了亞利，差別就在

　　　　於伊莎並非以謊言，而是利用了亞利本身的正義感與責任心，讓當事

　　　　人自己選擇走進戰場。

　　　　「……我所扮演的角色還真是讓人討厭呢……他真的笨透了，臉皮可

　　　　以再厚一點，然後再去學一些如何拒絕別人的方法吧，這個白癡～以

　　　　後鐵定是被女人耍得團團轉的類型」

　　　　　雖然伊莎說了這樣的話，可是她自己也知道，她絕不可能這麼做。

　　　　早在之前就已經有所覺悟──就算要撒一個瞞天大謊，也要取得魔劍

　　　　之主的相助。過程雖然有些出入，起碼還算是順利，只不過對亞利來

　　　　說，這件事太過殘忍也是事實。

　　　　　以新都全境為舞台，鋼鐵巨人的戰爭仍在持續。事實上新都的任何

　　　　一個角落都已經沒有所謂的安全地帶，無論地上或地下，對於揮拳就

　　　　能粉碎大樓、踏步就能輕易鑿開地層的鎧鬼而言，沒有一個地方可稱

　　　　得上是安全的。但是伊莎仍如她之前所說的一樣，沒有遠離戰場的打

　　　　算，反而滯留在最危險的地方觀看著整場戰鬥的進行。

　　　　　被柯貝莉亞所控制，敵方的魔劍之主操縱的是以兩把曲刃式的大型

　　　　斬鎧刀為主力兵器，機體為褐色的鎧鬼。現在敵人正以遠比之前要狂

　　　　熱百倍的戰意在戰鬥，短時間內就掃平了新都一半面積的建築，現在

　　　　仍然佔了上風。

　　　　　反觀我方的黑色鎧鬼，則是從剛才到現在都一直處於迴避態勢，不

　　　　與敵人正面纏鬥。看似已經束手無策，但是伊莎知道，亞利和黑典正

　　　　在思索反擊的策略。透過黑典，駕駛艙內部的情況一直都掌握在伊莎

　　　　手上，再加上《誓約》的影響，伊莎能夠在某個範圍內，接收到契約

　　　　者內在意識的波動

　　　　　沒有多久，單方面的追逐戰很快就有了變化。黑色鎧鬼除了迴避之

　　　　外，此時也開始以反擊進行牽制。因為遭到反擊，敵人的褐色鎧鬼也

　　　　有所收斂，攻勢有了緩和的跡象。

　　　　　為何會出現這種變化？這個理由，伊莎是知道的。

　　　　「黑典給的建議，他總算接受了。提高靈識與鎧鬼之間的同步率，確

　　　　實能夠明顯提升鎧鬼的反應速度，但這也是一把兩刃之劍……關於這

　　　　件事，他應該也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接受」

　　　　　在之前的戰鬥將同步率下降，事實上是伊莎本人的意思，因為她很

　　　　清楚駕馭鎧鬼時會承受的風險，所以才這麼做。但這畢竟只是暫時性

　　　　的保護措施。

　　　　　要讓鎧鬼發揮原有的力量，現在這種情況反而才是魔劍之主與鎧鬼

　　　　原本所應有的型態。只不過對一個才剛與魔法有所接觸的人而言，這

　　　　種情況實在太過危險。伊莎最大的失誤，就是錯估了夜舞人偶‧柯貝

　　　　莉亞的能耐。

　　　　　同樣是引出魔劍之主的力量，柯貝莉亞的作法和伊莎可說是完全背

　　　　道而馳。柯貝莉亞完全無視魔劍之主的靈識與意識解離的危險性，反

　　　　而更進一步促進靈識與鎧鬼的融合，強行讓鎧鬼潛藏的力量解放。這

　　　　種作法會傷害靈識，進而連帶影響到本體的狀況。但是對柯貝莉亞而

　　　　言，召喚出鎧鬼之後，魔劍之主的剩餘價值就只不過是鎧鬼的活體零

　　　　件罷了。零件只要別那麼快就壞掉即可。

　　　　　但不可否認的是，柯貝莉亞的作法確實有效。能夠在短時間內就讓

　　　　鎧鬼數度提升力量，最後甚至連攻性戰咒的力量都引出來了，手段雖

　　　　然殘酷，效果確實非常驚人。

　　　　　勝敗的天平似乎逐漸回歸水平，然而在伊莎眼裡卻找不到一絲欣喜

　　　　的色彩。因為她知道，左右勝負的關鍵時刻才正要開始。

　　　　「同步率的提升，也只不過是讓你和敵人能夠站在同樣高度的基準線

　　　　上罷了，你知道嗎？亞利…不，還不只如此，敵人與鎧鬼融合的速度

　　　　可不曾停止過呢……」

　　　　　過高的同步率，即表示自我崩壞的速度也將加快，但消失前的煙火

　　　　總是最燦爛的。敵人的力量還會越來越強。

　　　　「……接下來的幾分鐘，將是勝負分曉的關鍵時刻。你已經沒有退路

　　　　了，想活下來，就將那股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吧！你駕駛的黑色鎧鬼

　　　　所擁有的最強武裝、以及攻性戰咒的奧義───」

　　　　　這場戰鬥的走向，已經即將朝特定的方向加速流動。少女魔法使的

　　　　雙眼，已經窺見到數分鐘後的未來。但是這個未來將會用多少代價來

　　　　換取，即使是伊莎‧伊莎貝拉也無法知道。

　　　　　　　　　　　　　　　　◆◆──◆◆

　　　　〈已確認敵方攻性戰咒的發動，衝擊波發生──〉

　　　　「朝右方加速，快！」

　　　　　劇烈的氣壓變化，連光線都產生曲折。在如此接近的交戰距離遭到

　　　　超音速衝擊波的攻擊，不只是駭人的物理破壞力，就連心理性的震攝

　　　　力也非同小可。雖然結果依然是順利避開了直擊，我也因為看得一時

　　　　忘我，而錯失反擊的機會。

　　　　　這就好像有兩個人正以空手打架，其中一個人卻突然拿出大口徑艦

　　　　砲攻擊……這個例子也許舉的不好，但我只是體會到，命中力高不高

　　　　並非絕對，有時候武器只要威力夠，就算笨重到打不到目標，也照樣

　　　　能把對方的勇氣轟到連渣都不剩。

　　　　　戰鬥時最為危險的情形，就是攻擊失手的那一瞬間。巨砲級的攻性

　　　　戰咒才剛被我閃過，現在確實是反擊的最佳時機，可是眼前的情況卻

　　　　不是那麼簡單。

　　　　「嘖，這傢伙…又擅自行動！」

　　　　　我原先想進行的是牽制攻擊，也就是一擊脫離的戰術，可是鎧鬼接

　　　　下來的行動卻違背我的想法，像是要立刻在這裡就將敵人打倒似的，

　　　　這傢伙居然給我發動猛攻──引擎暴衝嗎？這傢伙。即使是我，這種

　　　　時候臉也會變綠的。

　　　　〈警告，靈識發生逆流的情形──〉

　　　　「我知道──可惡！剛才還很聽話的說，現在卻變得比一匹野馬還難

　　　　駕馭。哼，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同步率提高之後，雖然鎧鬼的力量確實有獲得提升，可是在這同時

　　　　也換來原本沒有的缺點。最顯而易見的，就是鎧鬼自身開始出現自主

　　　　性的行動，有時還會違反我的意志擅自行動。

　　　　　按照黑典的講法，這種情形稱為『逆流』──由於靈識與鎧鬼高度

　　　　同步化的緣故，靈識反過來受到鎧鬼影響的情形就很難避免。最糟糕

　　　　的情形，就是靈識反過來遭鎧鬼的支配。

　　　　　我的鎧鬼攻擊性很強──或者反過來說，其實所有的鎧鬼大致上都

　　　　是這種感覺。鎧鬼被創造出來的理由，就是為了要打倒敵對的鎧鬼，

　　　　所以鎧鬼才會被賦予如此強烈的攻擊本能。如果說魔劍之主就這樣任

　　　　由意志被鎧鬼所支配，反而能讓鎧鬼所有的力量獲得解放。眼前就有

　　　　個活生生的例子，敵人的鎧鬼就是這種情形。

　　　　　但是，這樣子是不對的。我又不是羅馬競技場的奴隸，是為了取悅

　　　　嗜血的觀眾才選擇戰鬥這條路。

　　　　〈警告，念動旋刃來襲，從背後──〉

　　　　「沒關係，我就是在等這個！」

　　　　　即使威力不強，鎧鬼多少還是會受到一些損傷。不過要敲醒這個好

　　　　戰的傢伙，我想也沒有什麼能比念動旋刃還要更適合的了。

　　　　　鎧鬼背部的裝甲強度不差，即使遭到彈雨般的連擊，也不至於會造

　　　　成致命傷。不過裝甲損傷程度低，並不代表就不『痛』。在同步率提

　　　　高的此時，鎧鬼身上的傷害會轉移到魔劍之主身上，這是無法避免的

　　　　另一個缺點。

　　　　　所幸只有痛覺而已。剛才受到念動旋刃攻擊的關係，也讓我得到取

　　　　回機體支配權的良機。

　　　　「就是現在，加速！」

　　　　〈推進器噴射──〉

　　　　　衝破音速之壁，彷彿整個人直接撞進高密度的流體。氣流的反作用

　　　　力大到讓肢體各處關節都在嘎嘎作響，直接打在體表上所產生的摩擦

　　　　熱就像烈火般灼熱──我的鎧鬼所感受到的一切，全都以幻覺般的形

　　　　式回饋到我身上。說是幻覺，卻又太過真實。

　　　　〈開始減速，逆向推進器啟動──〉

　　　　「……」

　　　　〈你的意識渙散了，請留意，騎士亞利──〉

　　　　「抱、抱歉」

　　　　　在剛才，我似乎被幻覺給吞噬了。原本不屬於我的外部感覺，幾乎

　　　　如洪水般的情報量一下子以各種形式湧現出來，也難怪我會在一瞬間

　　　　失了神。

　　　　「報告一下，敵人的情況如何？」

　　　　〈目前沒有進一步的行動，沒有接近，也沒有觀測到攻性戰咒的法式

　　　　構築反應，推測很可能是出現混亂的跡象──〉

　　　　「剛才的反擊，看來還是有效果的」

　　　　　雖然運氣成分多了點，不過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份。

　　　　　看來決定勝負的時候到了。

　　　　「開始吧，就和之前討論過的一樣，我們也以攻性戰咒反擊吧！這個

　　　　距離加上時間，應該足夠作為緩衝，沒錯吧？」

　　　　〈開始進行攻性戰咒的法式構築程序，同時也同步進行攻性戰咒專用

　　　　武裝的構成行動──〉

　　　　　就在黑典才剛說完的這時候，在我眼前，被包裹在黑色裝甲底下的

　　　　鎧鬼的兩個大拳頭就突然互相撞在一起。此時我才注意到，鎧鬼兩隻

　　　　手的腕部裝甲原來可以緊密結合在一起。當拳頭再次分開時，右腕的

　　　　裝甲也隨之脫離，繼續與左腕裝甲維持結合的狀態。

　　　　　右腕裝甲除了作為防禦外，另外還可以作為攻擊武器，也就是我已

　　　　經很熟悉的破甲拳刃。現在看來，左腕應該也具備同樣的機制。也就

　　　　是說，我的鎧鬼不僅擁有雙手的破甲拳刃做為武器，同時還能將兩個

　　　　破甲拳刃組合起來，變成另一項新的武器。

　　　　　到了這個地步，就算沒有黑典解說，我自己用看的也看得懂。兩組

　　　　腕部裝甲在結合後就開始變形，重新變成新的模樣，最後變形完成的

　　　　腕部裝甲朝著拳頭前方伸出了一個長柄。

　　　　〈請將武器從左腕取下，才能開始進行結晶刀身的生成──〉

　　　　「還挺麻煩的嘛…」

　　　　　腕部裝甲從組合到變形只花了幾秒鐘，雖然不算長，不過以戰鬥的

　　　　角度來看，這實在是不太實用的武器。無法馬上派上用場是缺點，敵

　　　　人也沒有等我們這邊將武器組裝好才攻擊的義務。總之只差最後一步

　　　　了，然而我擔心的事情也就發生了。

　　　　〈警告！觀測到歪曲發生，是攻性戰咒的生成反應──〉

　　　　「…今天是我的厄日嗎？」

　　　　〈攻擊波的發生，還有３秒──〉

　　　　　沒有猶豫的閒工夫了。雖然還沒有變形完成，不過現在這樣子應該

　　　　也不會影響到鎧鬼行動才是。

　　　　「黑典，做好緊急迴避的準備！」

　　　　　只剩一秒多。

　　　　　可是就在這瞬間──

　　　　「該死，這傢伙又～！」

　　　　　我的鎧鬼又擅自行動了。

　　　　　失去裝甲的右腕伸向過長的握柄，將整片裝甲自左腕拆下。

　　　　〈警告──〉

　　　　　慢了一步。

　　　　　一道白色的巨牆正迎面衝向這裡。

　　　　──────────────────────────────

　　　　完成度　100%

　　　　正在攻略OGs中...orz

　　　　拖搞已是事實，所以這次乾脆大幅加筆XD

　　　　亞特蘭提斯BBS站　telnet://bbs.bsd.com.tw

　　　　Literature版《冒險世代雜誌社》

　　　　──────────────────────────────

36　斬龍刀‧凶龍滅殺

　　　　　斬魔之劍　第二夜ⅩⅩⅩⅥ

　　　　　先前預期的最壞情形還是發生了。在攸關勝負的關鍵時刻，鎧鬼卻

　　　　脫離控制，我還能怎樣？或者反過來講，我很想知道這傢伙到底想做

　　　　什麼？敵人都發動砲擊了，眼看著這裡就將成為彈著點，還不趕快避

　　　　難，居然還有閒工夫在那裡整理裝備──『先下手為強』的道理難道

　　　　不懂嗎？這傢伙簡直就是個只知道正面前進的傻瓜，而且還是體重以

　　　　噸當單位的大傻瓜。

　　　　　最後我只看到鎧鬼以兩手抓住握柄，然後高舉過頭。然而我更關心

　　　　的則是眼前那面白色、而且是超音速移動的氣流巨浪。這個時候，我

　　　　真的有已經完蛋的預感。

　　　　「──開什麼玩笑？動啊！給我動啊！」

　　　　　掙扎很難看，但是現在放棄的話就是輸家，所以我絕不會放棄垂死

　　　　掙扎。就算只有一瞬間取回操控權也好，一定會有機會的。就算眼前

　　　　的白色巨壁與死亡已經劃上等號，我的視線也不曾從那裡移開。

　　　　　也因為如此，所以我完全沒注意到鎧鬼在這時候、以及接下來究竟

　　　　做了什麼。當我的視線完全被衝擊波從正面襲來的景象所覆蓋，就在

　　　　那瞬間，鎧鬼的雙臂向前揮下，而且兩手還握著『那個』──

　　　　　強烈的衝擊力與反作用力同時發生了。我感覺全身都被暴風噴射出

　　　　來的狂暴氣流所侵襲，就彷彿被大海浪拍打的感覺似的，不過更強烈

　　　　的衝擊作用點卻來自於雙手。我可以感覺到有兩股不同的巨大力量在

　　　　相互衝撞，反作用力從手掌開始侵蝕上來，彷彿兩手的骨頭從末端開

　　　　始破碎，血管爆裂，連細胞也都跟著壞死似的。

　　　　　但是，這一切終究只是幻覺。

　　　　　是以人類的立場，來體驗超越人智所能理解的力量的相互衝擊，源

　　　　自於生物本能所產生的，名為『恐懼』的幻覺。

　　　　　鎧鬼是超越人的存在，能夠在嚴苛環境下活動，無懼於烈火灼燒，

　　　　以及暴風侵襲，是為了戰鬥而生，為了重現神話時代的戰爭而被創造

　　　　出來的機械之神。

　　　　　這時候的我對鎧鬼又有了另一番新的認識。以常識心去探索鎧鬼的

　　　　本質實在很愚蠢。我只能深呼吸，接受眼前的事實。

　　　　　眼前第一個要接受的，就是──

　　　　　一刀兩斷。

　　　　　不只是有形體的物質，就連沒有固定型態的氣流風暴、連同形成此

　　　　現象的攻性戰咒，即超自然法則本身，都被鎧鬼奮力揮下的斬擊毀滅

　　　　了。由秩序與法則所產生的力量，終究還是不敵更強大的暴力。力量

　　　　會被力量所毀滅，這是永遠不變的真理。

　　　　　將衝擊波從正面斬斷的是一把刀劍型的武器。鎧鬼的兩手還握著長

　　　　柄，長柄另一端連結的刀刃部分有一半已經沒入地表。即使如此，仍

　　　　可以看出這把武器原本的形貌。

　　　　　憑良心講，這真是一把破天荒的超重量級兵器。光是長度就已經超

　　　　過鎧鬼本身，即使將它等比例縮小成人類尺寸，我想就算找遍整個地

　　　　球，恐怕也找不到能揮舞得了這把武器的人。不過也因為如此，這把

　　　　武器的威力是多麼地強大，才讓我不需要再多做懷疑。以刀刃與衝擊

　　　　波相互衝突的那一點為中心，兩股互相衝突、而且無以宣洩的力量以

　　　　暴風的形式擴散出去，附近已經被破壞到連廢墟也算不上，而是純粹

　　　　的平地或荒野了。

　　　　「這就是這傢伙真正的力量……」

　　　　　手中的沈重感非常的真實，真實到不像是幻覺。這確實是真的沒錯

　　　　，不是為了逃避現實，我所虛構出來的幻想。

　　　　〈刀身的結晶化過程已經結束，同時也做過確認，剛才鎧鬼所採取的

　　　　行動並沒有對刃體造成損傷，這項武器隨時可以投入實戰──〉

　　　　「……」

　　　　　也就是說，連一條小裂痕也沒產生嗎？

　　　　　讓人驚訝的事情真是越來越多了。

　　　　「黑典，這把劍到底是什麼？」

　　　　〈這是鎧鬼的固有武裝之一，是以神話級的大型目標作為假想敵，接

　　　　近戰專用的強襲型結晶刀刃──《斬龍刀‧凶龍滅殺》──〉

　　　　「斬龍刀‧凶龍滅殺（Ｄｒａｇｏｎ－Ｂｕｒｓｔｅｒ），這就是這

　　　　把大劍的名字呀」

　　　　〈是的，這項武器也是已確認的最強力攻性武裝。除了可做為一般武

　　　　器使用外，斬龍刀同時也是攻性戰咒專用的魔杖劍──〉

　　　　「攻性戰咒專用？魔杖劍？耶……又突然跑出一堆搞不懂的專有名詞

　　　　了。魔杖劍又是什麼東西啊？」

　　　　〈魔杖劍為發動魔法時，視情形會使用到的特殊法器。這類型裝備通

　　　　稱為『儀式武裝』。主人使用的手鎗就是一個顯而易見的例子。在發

　　　　動《魔彈的記述》時，手鎗是不可獲缺的要素──〉

　　　　「原來是這樣啊……會長的沙漠之鷹雖然不是真正的手鎗，但也不是

　　　　普通的玩具就是了」

　　　　　這番解釋聽起來似乎是有幾分道理在，不過我還是堅信，會長只是

　　　　純粹喜歡開鎗罷了。

　　　　　我的疑問還很多，可惜的是，初學者的魔法講座‧入門篇（ｂｙ黑

　　　　典）還是得暫告段落。

　　　　　敵人似乎又有動作了，不過時間拖得比預期還要長。原本以為可以

　　　　取勝的大絕招遭到破解，確實對敵人造成影響，不過也只是一時性的

　　　　情形罷了。敵人手上的兩把斬鎧刀正朝兩側展開，無論怎麼看，都像

　　　　是即將突擊的預備動作。

　　　　〈警告！敵人的斬鎧刀（Ａｒｍｏｕｒ－Ｂｒｅａｋｅｒ）正在急速

　　　　升高震動波的輸出功率，背部推進器啟動──〉

　　　　　警告都還沒結束，敵方鎧鬼就已發動突擊。面對來勢洶洶的致命斬

　　　　鎧刀，我能有的反應時間只剩不到幾秒鐘，此時卻還有另一個新問題

　　　　亟待解決。

　　　　「好不容易到手的新武器，哪能夠輕易就丟下不管──」

　　　　　我不閃也不躲，當下也立即做出反應──將深入地面的斬龍刀用力

　　　　拔出，並做出防禦動作。

　　　　　這是一項極危險的賭注。

　　　　　我等於是把手頭上全部的籌碼都賭了上去。一旦我判斷錯誤，就等

　　　　於押錯寶，才剛到手的新武器就會連同鎧鬼本身，在一瞬間被高周波

　　　　震動刀刃給砍成兩半。

　　　　　斬龍刀與斬鎧刀交錯的剎那，我感受到極強烈的衝擊力道。褐色鎧

　　　　鬼以最大戰速進行突擊，兩把斬鎧刀揮出的高速十字斬擊確實威力驚

　　　　人，但是仍然被擋了下來。斬龍刀的結晶刀身強度就如我預期般，能

　　　　夠防禦斬鎧刀，而且還是刀鋒的直擊。

　　　　　防禦成功，現在正是反擊的最佳時機，可是有件事卻很奇怪。敵人

　　　　的斬鎧刀沒能夠砍斷我的武器，照理說敵人應該會暫時後退，重新規

　　　　劃新的戰術才對。但是，敵人不僅沒有後退，反而還釋放更大的力量

　　　　在兩把斬鎧刀身上，彷彿想要就這樣將我的武器砍斷似的。結果，之

　　　　前防禦成功才讓我高興沒多久，就在我眼前，一件令人不敢相信的事

　　　　實就這麼發生了。

　　　　「…怎麼會這樣？」

　　　　　重新確認，結果還是一樣。

　　　　　在武器接觸的位置，斬龍刀的刀刃出現了缺口。

　　　　「論破壞力，還是敵人佔上風嗎？可惡！」

　　　　〈報告，已觀測到敵方鎧鬼的斬鎧刀，其震動波輸出功率正以原先預

　　　　估值的１２０％在運作中，並有持續升高的跡象──〉

　　　　　情況就如黑典所說的一樣，很糟。如果再繼續防禦下去，即使是刀

　　　　刃厚重的斬龍刀也會被敵人砍斷。

　　　　　即使如此，我可不認為我已經輸了。

　　　　　情況很糟，並不等於絕望。

　　　　「……刀刃缺了一兩個角又怎樣，這把武器原本就不是拿來砍人，而

　　　　是用來擊碎敵人的──哼！把你推回去！」

　　　　　我無視刀刃受損的事實，反而施加更大的力道，以斬龍刀的刀身推

　　　　撞對方。刀刃雖然被敵人的斬鎧刀砍出兩個不小的缺口，但這點傷口

　　　　並不會影響到斬龍刀原有的破壞力。我沒放過這個機會，以迴轉全身

　　　　的方式將斬龍刀揮掃出去。

　　　　　斬龍刀的刀鋒並沒有擊中對手，連一道擦傷也沒留下。劍術門外漢

　　　　的我沒有抓到攻擊的最佳時機，最後還是讓敵人順利以加速機能瞬間

　　　　逃到遠方去。看樣子，斬龍刀的力量固然讓敵人也忌憚三分，但是砍

　　　　不到對手也沒用。

　　　　「多了有力的強大武器，可是卻換來機動性的降低，這樣算是賺到？

　　　　還是說實質上是賠本呢？不過在這之前，另一個問題可能還比較麻煩

　　　　……這把斬龍刀究竟能撐多久？」

　　　　　以高周波震動分子構成的斬鎧刀既然能破壞斬龍刀的刀鋒，在接下

　　　　來的戰鬥，我自然就得要將斬龍刀的耗損率也考慮進去。就算沒有被

　　　　一刀砍斷的可能性，但若演變成持久戰畢竟還是不利。

　　　　　有速戰速決的方法嗎？很遺憾我想不出來。就算斬龍刀有一擊必殺

　　　　的威力，但是，作為使用者的我若缺乏相對應的技藝的話，這一切也

　　　　只是紙上談兵。

　　　　　我的視線落在結晶刀身的傷口上。從痕跡來看，最應該可以撐個十

　　　　幾次攻擊，若再避免同一個位置被攻擊的話，應該還可以撐更久。所

　　　　以說，情況似乎也不是那麼悲觀。

　　　　「要在武器被破壞前，分出勝負……」

　　　　　該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敵人身上了，我是這麼想，可是在這時候卻又

　　　　發生一件怪事，讓我不得不將視線重新移到斬龍刀身上。

　　　　　斬龍刀開始發光了，就彷彿是將無形體的光凝縮成固體似的，刀身

　　　　部位宛如轉化為結晶化的光之刃似的，讓我難以直視，卻又無法將視

　　　　線移開。此外，我還感覺到有另一股意志在活動──

　　　　　我的鎧鬼又開始自己行動起來，但這次並沒有像剛才一樣，將操控

　　　　權從我手中全部奪走。

　　　　「這是失控嗎？可是看起來又不是」

　　　　〈這並非失控，而是攻性戰咒已經發動了──〉

　　　　　關於我的疑問，黑典給了我回答。

　　　　「黑典，妳是指斬龍刀的發光現象、以及鎧鬼現在的行動，都是妳說

　　　　的攻性戰咒發動後，所產生的影響嗎？」

　　　　〈是的，斬龍刀做為儀式武裝──即魔杖劍的機能已經啟動。在攻性

　　　　戰咒發動的這段期間，強襲型結晶刀刃《斬龍刀‧凶龍滅殺》的各項

　　　　機能都將提升至原始規格的２７０％以上──〉

　　　　「２７０％──將近三、三倍？」

　　　　　聽到黑典的說明，我不禁倒抽一口氣。這傢伙的攻性戰咒竟能將斬

　　　　龍刀的力量提升到這種地步，實在出乎我意料之外。但是，這恐怕還

　　　　只是個『開端』罷了。

　　　　〈現在發動中的攻性戰咒，其作用並非單純只是用來提升武器的基本

　　　　性能，力量的提升甚至只是額外的附加效果。其真正的作用，是以儀

　　　　式武裝做為武器，將其性能發揮到極致的技能型攻性戰咒──〉

　　　　「這個，我知道」

　　　　　沒有錯，從剛才就感覺得到。

　　　　　宛如在神經迴路流竄的電子訊號般，鎧鬼體內也正在進行著極為相

　　　　似的反應、以及變化。這種感覺我比誰都還清楚，那是用來釋放埋藏

　　　　於體內的破壞意志，將暴力予以實體化的一種行為。

　　　　〈警告，已確認有複數的念動旋刃正在形成，數量龐大，而且還包含

　　　　之前未曾出現過的外型。除此之外，同時也觀測到歪曲正在發生，已

　　　　確定是衝擊波型的攻性戰咒──〉

　　　　「完全是遠距離型的射擊戰嘛……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呀～敵

　　　　人怕了，開始害怕我的鎧鬼和這把斬龍刀了！」

　　　　　接著要採取的行動，只有一個。

　　　　　那也是這傢伙所渴望的。

　　　　「全力衝刺──以最大戰速────」

　　　　　推進器同時噴射所換來的加速度，快的驚人。

　　　　　幾乎是同時，念動懸刃的彈幕也迎面而來。

　　　　　警告也可以不用聽了。

　　　　「沒關係！衝進去！」

　　　　　氣流的阻力、摩擦熱、Ｇ力、甚至連念動旋刃的攻擊都無法阻止我

　　　　和這傢伙的前進，即使是正在成形中，即將擊放的超音速衝擊波也無

　　　　法迫使我放慢速度。不管大砲再怎樣厲害，要贏還不簡單？搶在砲彈

　　　　發射前，就將砲手幹掉不就行了。

　　　　「哦喔喔喔！斬了他───」

　　　　　超加速加上超斬擊，斬龍刀發出超音速的咆哮，撕裂了大氣。

　　　　　幾乎是同時間…不，是在我出手前，敵人的攻性戰咒也已完成。以

　　　　雙刀的交叉點為中心，白色的大氣之龍對我露出了爪牙。但我沒放在

　　　　眼裡。不管對象是褐色鎧鬼或是超音速風暴，只要擋在前面的，全部

　　　　都斬了，就以我的斬龍刀‧凶龍滅殺──

　　　　　儘管如此，攻性戰咒的風暴所產生的衝擊力與阻力仍然非比尋常。

　　　　之前就體驗過一次，就算揮出的斬擊再強，刀鋒必定會減速，這是無

　　　　法避免的。

　　　　　因此，儘管零距離發動的超音速衝擊波依然被斬龍刀正面擊潰，減

　　　　速的斬擊還是讓敵人迴避成功，而且還換來反擊的絕佳機會。如果是

　　　　我，一定會趁這時候反擊，而敵人確實也這麼做。攻擊失手，往往會

　　　　在瞬間變成自己送上門的固定標靶。

　　　　　要撤退嗎？不用！要防禦嗎？免了！

　　　　　就算兩把高舉的斬鎧刀即將揮下，也沒有退縮的必要。

　　　　　沒什麼好解釋的，因為──

　　　　　就是這種招式、必殺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退縮，反而更向前踏出步伐。

　　　　　大動作的轉體迴旋，帶動厚重的刀身。

　　　　　──即斬龍刀的奧義！

　　　　「──斬！」

　　　　〈攻性戰咒解放──〉

　　　　　閃光的巨刃一刀砍下，宛如一顆直墜地表的流星。

　　　　　這就是我的鎧鬼所擁有的，攻性戰咒的力量。

　　　　　高度同步化的影響，我在意識深處聽到了這道聲音。

　　　　　《連擊咒法‧龍牙連刃斬》

　　　　　這就是攻性戰咒的名稱，雙迴旋連續斬擊的技法。

　　　　　第二段的斬擊，恐怕威力已經超過了黑典所說的２７０％，不僅突

　　　　破，更抵達另一個未知的領域。

　　　　　敵人曾試圖防禦，結果兩把斬鎧刀同時被砍斷。斬擊所產生的餘波

　　　　，甚至連敵方鎧鬼持刀的兩隻手臂也一併毀了。手肘以下的部位因為

　　　　無法承受太過強大的衝擊力，在一瞬間便解體爆炸。

　　　　　結晶型態的刀鋒從左肩鎖骨的位置砍進去，一路撕裂左胸，直到腹

　　　　部才停止。如果剛才沒有斬鎧刀的阻擋，斬龍刀的斬擊早就把敵人的

　　　　鎧鬼砍成兩半了。

　　　　　遭到重創的褐色鎧鬼沒有倒下──是因為斬龍刀還卡在身體上，所

　　　　以才沒倒地嗎？也許是，不過鎧鬼畢竟不是人類，人類的情況未必能

　　　　通用。雖然褐色鎧鬼的左胸整個被撕裂，但如果操縱者──即敵人的

　　　　魔劍之主的狗屎運實在太強，倒也不是沒有生還的可能。

　　　　　我不知道戰鬥是否已經劃下句點，但有一個疑問卻在此時重新浮出

　　　　腦海。

　　　　「假如我贏了，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事呢？」

　　　　　這個疑問，是生還後的我才有資格提出的問題。而這個答案，勝利

　　　　後的我當然就有這個權力知道真相。

　　　　「還沒有結束哦，斬龍劍‧克拉姆的主人……」

　　　　　突然間，有一道聲音傳來。

　　　　　就來自前方，聲音的來源就在褐色鎧鬼的頭頂。

　　　　　佇立在那裡的，是我認識的人。

　　　　　黑色連帽裝的少女。

　　　　　　　　　　　　　　　　□□──□□

　　　　「對方是幻影嗎？」

　　　　〈不，是持有實體的存在──〉

　　　　　慎重起見，我還特地請黑典幫我調查一下。結果出爐後，最起碼可

　　　　以確定連帽裝少女不是精神攻擊所產生的幻覺，而是持有實體，確實

　　　　存在於我眼前的真人…不，現在就下斷定還嫌太早。就算不是幻影，

　　　　她也不見得就是連帽裝少女本人。

　　　　　她想做什麼？或者應該這麼說，現在的她還能做什麼？現在和之前

　　　　的情況可是有很大的不同。就算她個人的戰鬥能力遠在我之上，但此

　　　　時她所面對的對手可不是肉身的我，而是體重以噸來計算、身高超過

　　　　５０公尺的鋼之巨人。

　　　　「嗯，這樣也好──」

　　　　　換個角度想，這反而是個好機會。幕後黑手主動送上門來，不管是

　　　　不是連帽裝少女本人，總之先動手再說──將她活捉。

　　　　「妳要自投羅網，那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動手前，我也勸妳不要抵

　　　　抗，否則這傢伙失手將妳捏死，我可不負責任！」

　　　　　這段發言透過類似廣播功能的機能，一字不漏地傳到外界。以四字

　　　　成語來形容我的行為，就是『狐假虎威』──這點我承認。雖然挺卑

　　　　鄙的，但無論如何這個機會都不能錯失。

　　　　　面對我的威脅，從連帽裝少女身上仍然找不到一絲動搖的反應。原

　　　　本就已經是一張缺乏表情變化的臉孔了，眼神依然空洞，和她交談，

　　　　簡直就像在跟一個人偶對話沒兩樣。但我深深明白，這時候更是不能

　　　　鬆懈下來。

　　　　「黑典，緊盯住她的反應。這名少女絕不可能是那種什麼事都不做，

　　　　就自動束手就擒的跑龍套角色。如果對方有任何可疑行動的話，馬上

　　　　回報給我，知道嗎？」

　　　　〈瞭解，立即升高警戒等級──〉

　　　　　這樣子，就等於準備萬全了。

　　　　　對手是魔法使的話，就用魔導書來對付。

　　　　「我就等著看，妳將怎麼出招吧」

　　　　　不管怎麼看，連帽裝少女都不可能有勝算。

　　　　　我回想起先前被連續殺人魔的鎧鬼追殺的情形。將人類與鎧鬼這兩

　　　　者做個比較，雙方實在相差太過懸殊，任何反抗都是突然。即使是擁

　　　　有魔法之力的會長，也不曾真的以打倒鎧鬼為目的來發動攻擊，有的

　　　　只是牽制與防守。

　　　　　但是我體內仍然有股莫名的情緒在蠢動著──是不安嗎？似乎也沒

　　　　有第二種解釋。恐懼這種東西，是無法用武器或盔甲來消除的，這個

　　　　道理我也知道。也許，敗北的陰影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大，但是，真

　　　　的就只是這樣子而已嗎？

　　　　　不對！

　　　　　直覺告訴我的是──

　　　　〈警告！來自主人的訊息說，請你馬上從目前的位置撤離，否則將會

　　　　有立即性的危險發生。重複一次，請馬上撤離──〉

　　　　「可惡！果然是這麼一回事！」

　　　　　黑典的警告與我的直覺完全吻合。

　　　　　就在此時，隻身佇立在已化為屍骸的鋼鐵巨人頭上，連帽裝少女開

　　　　始有了反應。我們之間明明就隔了一層超厚重的裝甲，可是她卻好像

　　　　完全掌握到我的所在位置似的，與我四目相接。

　　　　「繼續吧，魔劍戰爭還沒結束呢，祭品……」

　　　　──────────────────────────────

　　　　完成度　100%

　　　　機戰OGs順調進行中XD

　　　　小說寫作…拖稿中orz

　　　　主角作為人、作為魔劍之主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剩下的只是幕後黑手接手續演的一場鬧劇

　　　　第二夜的最後一幕，將由斬魔之子來劃下句點

　　　　超越幕前與幕後的任何人所能想像、以及預料到的…

　　　　神話級攻性戰咒的發動

　　　　亞特蘭提斯BBS站　telnet://bbs.bsd.com.tw

　　　　Literature版《冒險世代雜誌社》

　　　　──────────────────────────────

37　置之死地而後生

　　　　　斬魔之劍　第二夜ⅩⅩⅩⅦ

　　　　　我發現的太晚了。

　　　　　連帽裝少女突然現身，或許是擄獲我所有注意力的主因，但是那個

　　　　被勝利沖昏頭的我，才是必須要負起最大責任的人。雙手被破壞，而

　　　　且軀體有一半被撕裂的褐色鎧鬼，事實上並沒有『死』──對，操縱

　　　　鎧鬼的魔劍之主還健在。

　　　　「該死！這次非讓你死得乾淨透徹不可！」

　　　　　首先，得將斬龍刀抽出不可。但是……

　　　　　我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裸露在褐色鎧鬼體外的結晶刀身，被兩個巨大的手掌緊緊抓住。那

　　　　是褐色鎧鬼的手掌。原本應該已經被破壞，手肘以下空無一物的手臂

　　　　竟然瞬間復原了。

　　　　　阻擾我拔出斬龍刀的牽制動作、與手臂自動再生的過程幾乎是同時

　　　　進行，所以我才會看成是在一瞬間就完成手臂的再生。我冷靜下來重

　　　　新觀察，才發現褐色鎧鬼是如何讓手臂復原的。

　　　　「那個東西，居然還有這種用途……」

　　　　　手臂再生的把戲，其實就是使用念動旋刃的『原料』──幾何形狀

　　　　的金屬板才辦到的。

　　　　　這些金屬板原本聚合成鎖鍊甲式的輕型裝甲，裝備在褐色鎧鬼身上

　　　　作為防護。如今敵人將一部分的金屬板從裝甲分離出來，重新構成前

　　　　臂與手腕，就這樣完成了雙手的再生。

　　　　　也許是急就章式的修復，復原的手臂外觀相當粗糙，感覺就像是將

　　　　砂石與黏土混合起來，再勉強捏塑成手臂的輪廓。但可不能就這樣小

　　　　看了對方，光是力量，可是一點也不輸給原版。

　　　　「可惡，武器拿不回來──想跟我玩拔河嗎？硬是抓著我的斬龍刀不

　　　　放，敵人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報告，敵方鎧鬼在修復手臂之後，手掌與斬龍刀接觸的部位有不尋

　　　　常的震動波正在產生──〉

　　　　　震動波，對我而言已經等於要命的代名詞之一。如果是斬鎧刀那種

　　　　等級的高功率震動波，那可不是開玩笑就可以了事的。

　　　　「敵人釋放的震動波有危險嗎？」

　　　　〈目前觀測到的波動強度，尚不足以造成危害──〉

　　　　「沒有立即的危險…嗎？」

　　　　　就我目前所看到的，確實也是如此。如果敵人是打算破壞這把斬龍

　　　　刀，最起碼也得要使用斬鎧刀那種高周波震動刀刃、或者同等級的武

　　　　器才行，光憑那種程度的震動波……說來有夠諷刺，理科白癡的我居

　　　　然會還得在這種場合複習物理，真是爆笑。

　　　　　敵人像是在垂死掙扎。

　　　　　我有類似的經驗。以前曾經有個幫派混混找我麻煩……我講句不好

　　　　聽的話，那傢伙的打架功夫可真是遠遠不及打嘴砲的本領，唯一具有

　　　　威脅性的刀子在被我一腳踹飛之後，下一秒鐘，他馬上就被我請去品

　　　　嚐柏油路的滋味。

　　　　　當時我本來以為贏了，結果那個人卻忽然起身，還對我使出擒抱動

　　　　作，就這樣抱住我往馬路衝過去。

　　　　　我因為太過小看對手的鬥志，所以才會被那傢伙給偷襲成功。不過

　　　　我現在既然還活得好好的，就表示那傢伙想跟我同歸於盡的瘋狂企圖

　　　　並沒有得逞。化解的方法很簡單，我當時就是以兩個拳頭，朝著那個

　　　　小混混毫無防備的後腦杓用力敲下去。

　　　　　當時我所用的方法也同樣適用於現在的情形。我不需要對斬龍刀太

　　　　過執著，現在放手，馬上就有兩個大鐵拳可以使用，而且敵方鎧鬼毫

　　　　無防備的上半身與頭部就近在眼前。

　　　　　不過我當時學到的並不是反擊的方法，而是一個教訓──『永遠都

　　　　不要小看你的對手！』──確實是這樣沒錯。沒有人能夠正確估算出

　　　　一個人所擁有的潛力，火災時的爆發力可是很恐怖的。就算單一個體

　　　　的力量如水滴般微不足道，但是將這些微不足道的存在匯集起來，一

　　　　樣能成為席捲大地的驚人洪流。

　　　　「微不足道的力量、匯集？」

　　　　　我突然想到…不，是警覺到。

　　　　　說不定，也許是說不定。

　　　　　我又犯了──

　　　　　同樣的錯誤。

　　　　「慘了！得趕快迴避才行！」

　　　　〈已做好準備，推進器隨時可以啟動──〉

　　　　「妳也注意到了嗎？黑典…」

　　　　〈這是可能性最高的情形，觀測結果也獲得證實──〉

　　　　「解說免了，先逃再說！」

　　　　　脫離現場的瞬間，事情果然如我所預期的一樣發生了。唯一不同的

　　　　是，其規模遠大於我的想像。我毫不遲疑地將斬龍刀拋棄，然後立即

　　　　全速後退。同時也幾乎是在下一瞬間，被褐色鎧鬼的雙手抓住的斬龍

　　　　刀就突然間產生了裂痕。醜陋的龜裂痕跡迅速佈滿了整個結晶化的刀

　　　　身，然後就整個爆發開來。

　　　　「居然、爆炸了？」

　　　　〈爆炸原因是由於刃體受損，蓄積的龐大能量外洩所導致──〉

　　　　　原因我大致上也猜想得到，不過爆炸的威力超乎想像，這點倒是讓

　　　　我相當訝異。都已經提早進行迴避了，爆炸所產生的暴風仍然吹得鎧

　　　　鬼幾乎快站不住腳。這件事讓我從另一個角度體會到，斬龍刀…不，

　　　　攻性戰咒真的是相當危險的東西。

　　　　〈根據觀測結果，斬龍刀‧凶龍滅殺被破壞的原因是──〉

　　　　「共振效應，我說的沒錯吧？」

　　　　　我雖然是理科白癡，但是多少還是懂一些物理知識。單一的波動即

　　　　使微弱，不過只要將這些小小的波動匯聚起來，就能產生極大的波動

　　　　反應，這就是共振效應。以前在電視上也看過，數百萬人若同時進行

　　　　跳躍，所產生的震動甚至能影響地球的自轉週期。

　　　　　現在看來，敵人用來修復鎧鬼手臂的金屬板，本身就具有產生震動

　　　　波的功能。所以敵人就是利用這些上百、甚至上千的金屬板，以共振

　　　　效應毀了我最強的武器。

　　　　「不過敵人應該也沒料到吧，那把斬龍刀並非硬度過高的玻璃，反而

　　　　是一顆大型炸彈。我的鎧鬼離這麼遠都差點被吹飛了，對方可是處在

　　　　爆炸的中心點，不可能沒事的」

　　　　　等暴風減弱，視線變得比較清晰之後，我所看到的畫面立即證實了

　　　　我之前的推測。連同再生的整隻左手臂在內，褐色鎧鬼的整個左半身

　　　　幾乎都被炸飛了。

　　　　　但是，敵人並沒有倒下。即使機體已毀了一半，敵人仍然開始以修

　　　　復手臂的方法在進行鎧鬼機體的修復。再生能力似乎永遠都是壞蛋的

　　　　特權，我還能說什麼。雖然連一丁點抱怨的想法也不打算去想，不過

　　　　我卻突然有個疑問。

　　　　「敵人好像刻意在保護右半身，是我的心理作用嗎？」

　　　　　就在這時候，褐色鎧鬼仍然完好的右半身開始有了動作。敵人將鎧

　　　　鬼的右手掌移到胸前，然後攤開手指。

　　　　　在掌心位置，連帽裝少女正安然無恙地站在那裡。

　　　　「原來那名少女是用這種方法，避免被爆炸給捲進去呀……只是，接

　　　　下來她到底想做什麼？」

　　　　　胸膛底下的心臟仍強力鼓動著。

　　　　　我試著控制呼吸，並做好準備──某件事即將發生，而且還是即使

　　　　我已經做好準備，也未必應付得了的事情。下一秒種，事態是否會朝

　　　　向我預設好的悲觀方向發展，即將揭曉。

　　　　　然而，變化總是來得非常突然。

　　　　　褐色鎧鬼突然握拳，拳頭裡還抓著連帽裝少女，就這樣以拳頭刺進

　　　　自己的胸膛。連帽裝少女難道就這樣被壓碎了嗎？這個疑問我有，但

　　　　是否定的答案更多。我只知道，我的雙眼一直緊盯著這一切，直到褐

　　　　色鎧鬼將右拳從胸口抽出為止。

　　　　〈警告，觀測到不明形式的歪曲產生──〉

　　　　　來自黑典的警告再度響起──歪曲，經歷過這麼多事情，再怎樣我

　　　　也多少學到一些，那是指魔法的意思。或者就是指魔法本身，或者是

　　　　過程，也可能是用於其他事物的稱呼，但說穿了，其實都只是一個名

　　　　詞，用來理解未知事物，方便行事的一種手段罷了。

　　　　　扭曲的森羅萬象定律、共有的幻想──連帽裝少女也曾在我面前做

　　　　過類似的說明。我不敢說我自己是否已經理解，我只能說，起碼我已

　　　　經做好準備──眼前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再驚訝。

　　　　　褐色鎧鬼再度進行自我修復。但是不同於之前只是修復手臂，這次

　　　　需要修復的範圍更大。斬龍刀爆炸後所造成的傷害實在太大，原本修

　　　　復的複雜度以及所需時間也應當更大、而且更多才對，可是，褐色鎧

　　　　鬼此時的自我修復速度實在快到不可思議。

　　　　　破損的左半身、包含失去的左手臂在內，都在極短的時間內就修復

　　　　完畢。而且不只是外觀而已，連同機能也一併復原。

　　　　「這就是連帽裝少女……夜舞人偶‧柯貝莉亞的魔法嗎？竟然能這麼

　　　　輕易就完成鎧鬼的高速再生」

　　　　　雖然不知道她動了什麼手腳，但是我現在真正要應付的敵人，恐怕

　　　　也已經不是那個連續殺人魔，而是更棘手的連帽裝少女。鎧鬼的力量

　　　　落到少女手中，堪稱最糟糕的組合成形了。

　　　　「可惡，壞運之後還是壞運嗎……」

　　　　　不利於我的情況實在太多。我的鎧鬼的最強武器──斬龍刀遭到敵

　　　　人破壞，結果連同構成斬龍刀的兩組破甲拳刃也一併失去，迫使我不

　　　　得不空手迎戰。

　　　　「黑典，能提供情報給我嗎？不管是什麼小事都可以，我想要知道更

　　　　多更多有關於敵人的相關情報！」

　　　　〈報告，針對敵人的分析行動早已展開──〉

　　　　「有什麼結果嗎？」

　　　　〈敵方鎧鬼將那名個體識別代號為『夜舞人偶‧柯貝莉亞』的魔法使

　　　　納入體內，並完成機體修復工作之後，現在的外觀與之前登錄過的資

　　　　料並無顯著差異。但是當我正要進行更深入的觀測的時候，卻出現原

　　　　因不明的外力阻礙。妨礙我進行解析行動的阻力很可能就是來自於那

　　　　名魔法使──〉

　　　　「她的話，確實是有可能，而且也有能力這麼做。任誰都不想在交戰

　　　　前，就讓自己的底牌全部被敵人摸透」

　　　　　這並非黑典能力不足，而是連帽裝少女作為魔法使的能力超出我方

　　　　原先的預期。在這之前，黑典能夠在最短時間內就分析出敵人的特殊

　　　　能力與固有武器的各項性能，這已經是非常出色的成績，而且也確實

　　　　幫上我許多忙。

　　　　　反過來想，其實現在也只是回歸原點罷了。所謂的戰鬥就是這麼一

　　　　回事，在交手前就先識破對手的技能與武裝特性，這種跟作弊沒兩樣

　　　　的優勢怎麼能夠視為常態。

　　　　「最後也只能靠自己了。她…將會怎麼出手呢？」

　　　　　不祥的預感一直揮之不去。

　　　　　我能夠透過鎧鬼，將自身所學到的格鬥技巧完全發揮出來。在同樣

　　　　的條件下，極可能已經被連帽裝少女奪去控制權的褐色鎧鬼，是否也

　　　　能辦到同樣的事呢？

　　　　　答案，似乎是肯定的。

　　　　　沒有任何證據支持我的假設，我是憑直覺做出這樣的判斷。不過以

　　　　最壞的打算作為前提不算是一件壞事。我給予對手最高的評價，並且

　　　　試著去揣摩連帽裝少女的動向。

　　　　「之前交手過幾次，她很清楚我的實力到什麼程度。本身實力高過我

　　　　許多的她，怎麼看也沒有採取被動的必要」

　　　　　沒有錯，這是必然的情形。

　　　　　實力較高的一方採取主攻，就等於被奪去主導權，實力較弱的守方

　　　　會比較吃虧。為此，我也曾經反其道而行，搶先發動主攻，只可惜我

　　　　的奇襲行動最後仍然被對方以實力化解。

　　　　　採取守勢吧，現在的我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而且守勢也未必就等

　　　　於單方面挨打。勝負關鍵在於如何化防守為攻擊，就我所知，有一種

　　　　非常有效、但是風險很高的戰術。

　　　　　想不到我居然也有不使出這招不可的時候呀，真是越來越不像我的

　　　　作風了。這種拿生命開玩笑的戰術……

　　　　〈敵方鎧鬼，開始前進──〉

　　　　「總算要動手啦」

　　　　　從褐色鎧鬼身上一些細微的動作可以看得出來，操縱那尊巨大鐵皮

　　　　人偶的絲弦，已經從連續殺人魔手中轉移到另一人手上了。

　　　　　選擇守勢的我鞏固防禦，準備迎擊敵人，同時我也做好準備。要實

　　　　行這種戰術，需要的是賭命的覺悟。

　　　　〈敵方鎧鬼，加速──〉

　　　　　巨人的突擊氣勢驚人，藉由加速衝刺揮出的拳擊，威脅性反而還不

　　　　如超大質量的撞擊還得可怕，可是要將這台暴衝的砂石車擋下來也絕

　　　　對不是一件輕鬆差事。褐色鎧鬼撞上來的瞬間，鎧鬼承受的衝擊傷害

　　　　立即回饋到我身上，肉體與精神的雙重衝擊幾乎讓我差點昏厥，但我

　　　　還是撐了下來。

　　　　　不過隨即而來的腹部攻擊可就很難忍得住。我們互撞之後，在拉開

　　　　的一瞬間，敵人趁機以右拳攻擊腹部。連帽裝少女攻擊時，還將褐色

　　　　鎧鬼的拳頭改變成刃狀或錐角狀的外型，所以才會產生被刀子捅到肚

　　　　子的錯覺。

　　　　〈警告，腹部裝甲與機體受損──〉

　　　　「無所謂！這才是我要的──」

　　　　　我故意讓對手攻擊，就是為了這一刻。

　　　　　化防守為攻擊，即反擊的戰術。我最初就打算這麼做。

　　　　　同時這也不是普通的反擊，而是更危險的──

　　　　　──『切肉斷骨』。

　　　　　以身體承受攻擊，來換取反擊的機會。

　　　　「反擊的時候到了！」

　　　　　我瞄準完全沒有任何防護的胸口部位，以鎧鬼的手肘反擊，如同鐵

　　　　鎚般的肘擊重重敲了下去。結果就如我所推測的一樣，褐色鎧鬼胸部

　　　　的裝甲強度事實上相當脆弱，只是外表看起來有修好罷了。之前斬龍

　　　　刀所造成的損傷並沒有真的復原。

　　　　　胸部裝甲被敲出明顯的凹痕。我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只要再補

　　　　一發肘擊，就能夠直搗要害，將駕駛艙整個粉碎。但是，我並沒有使

　　　　出第二擊的機會。

　　　　　彷彿有一枚炸彈在腹部前方爆炸的衝擊無預警發生，讓我失去反擊

　　　　的唯一機會。衝擊力相當大，雖然還不及斬龍刀自爆時的規模，但是

　　　　我的鎧鬼整個軀體都被那股力量推了出去。

　　　　「可惡，這是怎麼回事？」

　　　　〈剛才的衝擊，是由刺進機體腹部的右腕所發出的──〉

　　　　「原來如此……」

　　　　　實在太大意了。

　　　　　這還是才發生不久的事，我的斬龍刀不就是被敵方鎧鬼以雙手釋放

　　　　出來的震動波所破壞的嗎？不過剛才的衝擊好像又有點不同，但究竟

　　　　是哪裡不同，我也說不上來，只好去詢問博學的魔導書。

　　　　「敵人是怎麼做到的？這也是共振效應的作用嗎？」

　　　　〈不完全正確，以『運用』來解釋會比較好──〉

　　　　「這又怎麼說？」

　　　　〈敵人確實是利用共振效應將低功率的震動波予以增幅，只不過這次

　　　　的情形並非集中於一點，而是以面的形式擴散，再讓增幅過的波動朝

　　　　特定方向釋放，形成衝擊波──〉

　　　　「……」

　　　　〈報告，剛才的攻擊所造成的損傷──〉

　　　　「…我知道」

　　　　　由於高度的同步化，鎧鬼受到多少傷害，我很清楚。

　　　　　從零距離的位置發動的攻擊幾乎不可能迴避，更何況是從深入體內

　　　　的位置所發出的攻擊，不僅無法防禦，損傷反而還會更加嚴重。別說

　　　　是攻擊了，鎧鬼、以及我是否還能行動？恐怕也是問題。

　　　　「難道說從一開始，我的計畫就已經被識破了？不…不對！以她的能

　　　　力，我準備的戰術就算有再多的腹案，她都能夠在第一時間識破，然

　　　　後予以反制。而且，還不只如此──」

　　　　　劇痛讓我快無法思考。

　　　　　我已經快分不清劇痛是幻覺，還是肚子真的被撕裂。

　　　　「實力與經驗的差距，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被將了一軍。

　　　　　不是巧詐，而是實力的真實差距。

　　　　「嘿…哈哈……」

　　　　　這就是絕望嗎？其實也不怎樣嘛。

　　　　　還不到放棄的時候。

　　　　「黑典，這傢伙還能繼續戰鬥嗎？」

　　　　〈目前機體出力已降至５０％以下，在此不建議繼續進行戰鬥。請以

　　　　撤退為優先考量，騎士亞利──〉

　　　　「５０％…原來還有一半的力量，看來還能打嘛～」

　　　　　我不打算退卻，力量還保有一半就很夠了。

　　　　　對，就像那時候的他。

　　　　「這時候，居然是想起那個笨蛋的臉孔……」

　　　　　那個笨蛋──克洛瓦‧基魯巴特。

　　　　　那傢伙被我打到快斷氣，可是最後依然阻擋在我面前。

　　　　　當時的克洛瓦，只是拼著最後一口氣 硬撐，還是說……

　　　　　其實直到最後，那傢伙也未曾放棄過……

　　　　「沒錯，如果是我認識的克洛瓦‧基魯巴特的話──」

　　　　〈警告，敵方鎧鬼再度發動攻擊──〉

　　　　　褐色鎧鬼已逼近到眼前。

　　　　　我要怎麼做，其實答案很簡單。

　　　　　自己找上門的架，沒有不打的道理。

　　　　　所以，我已經決定了。

　　　　「克洛瓦，你當時沒能夠揮出的拳頭，就讓我代替你揮出去吧！真正

　　　　的男子漢的拳頭，是要像我這樣轟出去的！」

　　　　　褐色鎧鬼先動手了，而我也立即予以反制。

　　　　　但是──

　　　　　我的鎧鬼沒有做出反應。

　　　　　在一瞬間，我眼前的世界產生無數的龜裂。

　　　　　我馬上明白了，是胸部裝甲遭到攻擊。

　　　　　而且在接觸的那一瞬間，褐色鎧鬼的掌底同時釋放出超震動波。

　　　　　我感覺到氣壓產生劇烈變化，以及耳鳴般的不適感。

　　　　　以及──心臟彷彿被挖出似的劇痛。

　　　　──────────────────────────────

　　　　完成度　100%

　　　　下一話就是第二夜最後一話了

　　　　感謝讀者諸公陪伴拖搞作者走到這裡啊m(_ _)m

　　　　第二夜結束後，第三夜也請繼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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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8　白夜的終末

　　　　斬魔之劍　第二夜ⅩⅩⅩⅧ

　　　　「────」

　　　　　食指，已經扣上扳機。

　　　　　只要施加力量，讓手鎗完成擊發的動作，就視同儀式已完成，預先

　　　　設定好的魔法──《魔彈的記述》就會發動。鎗口將會射出高熱的能

　　　　量塊，並自動追擊已選定的目標。

　　　　　但是，伊莎‧伊莎貝拉終究還是沒有開鎗。

　　　　　這種等級的魔彈是無法擊倒鎧鬼的，這點她早就知道。假如伊莎因

　　　　為一時心急而扣下扳機，反而會產生更嚴重的後果。到時候不僅無法

　　　　成為助力，反而更有可能會變成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還在戰

　　　　鬥、與自己締結契約的騎士陷入絕境。

　　　　「…冷靜點，就是在這種時候才更得要冷靜才行」

　　　　　假如真的開鎗，即發動魔法的話，這將會導致一個後果產生。

　　　　　不只是伊莎自己，很可能連黑典也包含在內，她們將會在魔法發動

　　　　的一瞬間被這個世界所驅逐。若只是伊莎一個人消失倒還好，只要魔

　　　　導書還在，多少還有辦法解決。但是若連黑典也一起消失的話，亞利

　　　　就真的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現階段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要努力撐下去。即使整個世界都在排斥

　　　　自己，即使整個世界都在否定自己，都不能讓自己被這股莫大的壓力

　　　　所擊倒。雖然沒有直接介入鎧鬼的戰鬥，但是伊莎也有她自己必須要

　　　　面對的戰鬥要克服。

　　　　「他還在戰鬥，就表示他還存活著，但是……身體以及意識都已經走

　　　　到極限，和鎧鬼同化的靈魂也已經傷痕累累……」

　　　　　褐色鎧鬼最初朝向黑色鎧鬼胸口處所發出的那道掌擊，就已經決定

　　　　了勝負的走向。以共振效應增幅所產生的超震動波，很輕易就摧毀了

　　　　黑色鎧鬼的胸部裝甲。胸部裝甲像是遭到大鐵鎚正面敲打似的，產生

　　　　了蜘蛛網狀的龜裂與凹痕，掌擊的破壞力可想而知，恐怕連胸部裝甲

　　　　內的駕駛艙，也受到不小的衝擊。

　　　　　由於靈識活動受到這個世界干擾，目前伊莎並沒辦法透過黑典來瞭

　　　　解實際情況，不過有一件事是確定的。

　　　　　她的誓約騎士──亞利還活著，而且還沒放棄戰鬥。

　　　　　鎧鬼之戰僅只是魔劍戰爭的一部份，即使有一方的鎧鬼被破壞到失

　　　　去行動能力，這場戰鬥也不會因而終止。魔劍之主的戰爭，是以魔劍

　　　　之主的敗亡作為句點的。

　　　　　然而問題並不在這裡。亞利或許仍存活著沒錯，但是眼前所看到的

　　　　實際情形卻是不容樂觀的嚴峻。

　　　　　亞利所操控的黑色鎧鬼，其動作有越來越不協調的情況出現。這很

　　　　可能是因為亞利在剛才那波攻擊中受了傷，而更極端的情形甚至有可

　　　　能已經失去意識。鎧鬼可以在魔劍之主失去意識的情況下繼續行動，

　　　　這並非沒有前例。

　　　　　不管是哪種情形，黑色鎧鬼處於劣勢都是不變的事實。從胸口遭到

　　　　超震動波直擊開始，勝負的天平就明顯傾向對方。

　　　　「再這樣下去，一定會輸的……」

　　　　　伊莎做了令人痛心的結論。事到如今，誰勝誰敗已經不再重要，現

　　　　在唯一的課題，就是要想想看如何讓亞利活下來。這件事沒有前例可

　　　　循，不過伊莎已經想到一個方法。

　　　　　敵人並不只是力量強大的鎧鬼而已，這整個世界也是敵人。要與如

　　　　此巨大的存在抗衡，伊莎手中還留下最後的手段。

　　　　「讓黑典發揮真正的力量，第一限定的解除……可是……」

　　　　　伊莎顯得有些猶豫。不過才過一秒鐘，她便用力搖起頭，彷彿是要

　　　　將腦袋裡那些無關緊要的堅持都甩掉似的。

　　　　「我就算死，也不想向那個老妖怪求救，不過部下二號是無辜的。作

　　　　為在上位者，愛惜部屬也是領導者必備的條件之一。為了救他而得向

　　　　大祖母低頭的不快，我就稍微忍一忍吧」

　　　　　總算下定決心──或者說，總算找到能說服自己行動的理由。無論

　　　　如何，救援行動都不能再有任何延遲。

　　　　　可是卻在此時，敵方的褐色鎧鬼開始發動猛攻──扭轉逆勢的最後

　　　　手段終究還是慢了一步。在褐色鎧鬼猛烈的攻勢下，黑色鎧鬼的防禦

　　　　逐漸不支，最後被擊潰。

　　　　　以同樣的角度、同樣的地方，超震動波的掌擊直襲而來，目標仍然

　　　　是胸部的位置。如果同一個位置又遭到攻擊，已經嚴重損毀的胸部裝

　　　　甲必定無法承受衝擊，結果就將導致整個駕駛艙、包含搭乘人員在內

　　　　的所有事物，都會被超震動波徹底粉碎。

　　　　　就在致命的一瞬間，原本行動失常的黑色鎧鬼在突然間就彷彿清醒

　　　　過來般，以雙手抓住襲擊而來的手臂，及時將褐色鎧鬼的手掌在接觸

　　　　前，就阻擋在胸口前方。

　　　　　也許是因為敵人使出殺招，殺氣高漲的關係，亞利才能在那一瞬間

　　　　及時恢復正常，但也有可能只是一種迴光反照的現象。不管實際情形

　　　　如何，黑色鎧鬼擋下攻擊是事實，但是有一點是不同的。現在控制褐

　　　　色鎧鬼的人不是那須，而是夜舞人偶‧柯貝莉亞。

　　　　　此外，還要再加上褐色鎧鬼的雙手並不是只有產生超震動波的特殊

　　　　能力。就算亞利現在是清醒的也都可能已經忘記，褐色鎧鬼的手臂是

　　　　如何再生，以及其構成物質原有的特性──念動旋刃‧飯綱──具有

　　　　飛行能力，而且還能變化成各種形狀。

　　　　　除了基本的飛刀型之外，為了強化破壞力，敵人曾經將念動旋刃變

　　　　形成另一種型態──長矛型。即使抓住手腕，也無法阻止褐色鎧鬼的

　　　　手腕進行變形。褐色鎧鬼的手腕迅速變成螺旋狀的尖角，刺進了黑色

　　　　鎧鬼的胸膛。

　　　　　時間就彷彿凍結在那一瞬間，殘酷的事實也將它的槍尖轉向另一個

　　　　人。伊莎見到這殘酷的一幕，終於也動搖了。

　　　　「亞利──這、騙人…的吧……」

　　　　　長矛型念動旋刃從胸口刺進去，再從背後貫穿出去，無論怎麼看，

　　　　內部的駕駛艙都不可能安然無事。

　　　　　亞利就這樣被殺了嗎？伊莎試圖確認他的生死，結果就發現貫穿黑

　　　　色鎧鬼的長矛型念動旋刃，刺進去的位置有一點點偏離了鎧鬼身體的

　　　　中線。即便如此，亞利存活下來的機會依然相當渺茫。

　　　　　在和黑典之間的聯繫仍然遭到干擾的現在，伊莎無法立即確認亞利

　　　　的生死。不過，她卻在此時見到某件事的發生。

　　　　　黑色鎧鬼仍然緊緊抓著穿透自己的那支長矛，而且施加在上面的力

　　　　量也在持續增強中。

　　　　「鎧鬼還能行動，也就是說──亞利，還活著？」

　　　　　沒有第二種解釋了。

　　　　　除了刺偏之外，也有可能是在長矛型念動旋刃刺過來的瞬間，亞利

　　　　看準時機，及時避開了攻擊。

　　　　「不管是怎麼躲開的，他還真是耐命到不行的傢伙呢……真不虧是我

　　　　調教出來的部下二號，和部下一號有得拼～」

　　　　　最致命的危機或許是熬過來了，可是並不代表危機已經過去。長矛

　　　　型念動旋刃或許要不了亞利的命，但還有一個方法可用。思考柔軟的

　　　　柯貝莉亞不可能想不到，就連伊莎本人也注意到了。

　　　　「糟了！」

　　　　　即使改變外型，依然可以使用的特殊能力。

　　　　「要是讓敵人從內部使出超震動波，不僅是駕駛艙內那個好運的笨蛋

　　　　會當場變成粉末，連鎧鬼也會立即被破壞──」

　　　　　伊莎擔憂的地方是對的，事實上敵人也已經做了，可是致命的超震

　　　　動波並沒有產生。

　　　　　正確來說，是被阻止了。由於某個不明的原因，使得構成念動旋刃

　　　　的金屬板無法釋出震動波，共振效應自然也無從產生起。

　　　　「共振效應，被阻止了？」

　　　　　和只能以肉眼觀察的伊莎相比，與黑色鎧鬼有直接接觸的敵人，自

　　　　然也是最早注意到異常現象的人。在注意到金屬板無法產生震動波，

　　　　甚至也開始出現其他異常狀況之後，褐色鎧鬼在最短時間內將右手腕

　　　　、連同長矛型念動旋刃在內一併從手肘處切離。右腕拋棄後便立即拉

　　　　開距離，再同步進行手腕的再生修復。

　　　　　敵人採取警戒，而黑色鎧鬼這邊也沒有馬上追擊，而是慢慢將穿透

　　　　機體的長矛型念動旋刃取出。等到完全取出後，念動旋刃竟開始產生

　　　　風化現象…不，正確來說是分解。聚集成手腕與念動旋刃的金屬板彷

　　　　彿變成失去磁力的磁鐵般，逐一分解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或者說，伊莎想問的是──到底做了什麼？

　　　　　『什麼』做了什麼？

　　　　　鎧鬼自身，或者是……

　　　　　魔劍之主本人？

　　　　　心中的疑問還沒有獲得解答，另一個疑問又產生了。

　　　　「氣溫，突然降低了？」

　　　　　在季節色彩鮮明的本地，即使是入秋的九月，溫度也不會產生如此

　　　　劇烈的變化。這附近、甚至包含整座城市，氣溫正出現急遽下降的異

　　　　常現象，沒多久就衝破新都半世紀以來的最低溫記錄。伊莎忍不住抱

　　　　住雙臂，抬頭凝視冬神提早降臨的『證明』。

　　　　「開始下雪了……」

　　　　　不合時節的初雪，代表的是異常。

　　　　　變化，無聲無息地在進行著。

　　　　　最先被注意到，而且也是最早出現異變的地方是火災現場。蔓延在

　　　　新都各處的火勢已經有受到抑制的徵兆。雖說下雪或者下雨這類天氣

　　　　因素，或多或少都會影響到火勢擴大的速度，但現在的情況已經可以

　　　　歸類在異常的範圍內了。

　　　　　不尋常的低溫、以及隨之而來的下雪現象才剛發生不久，照理說不

　　　　可能會立即產生影響。

　　　　　這種扭曲常識的異常，被一部份人稱之為『歪曲』──由魔法、魔

　　　　道、咒語、巫蠱、仙道等分散在不同領域，但所鑽研的都是同一事物

　　　　的人們，這些人是這樣稱呼的。

　　　　　──由魔法所造出來的『業』。

　　　　「受影響的不只是氣溫而已，甚至說低溫現象也只是這股力量其中一

　　　　部份的顯現……魔法之力、歪曲之業，不只是物質運動，這是根本性

　　　　以全新的『秩序』改寫整個世界面貌的魔道之術，將任何事與物存在

　　　　的型態，全部導向『靜寂』的結果……」

　　　　　伊莎‧伊莎貝拉畢竟是一名魔法使，她的觀點與分析後的結論幾乎

　　　　掌握了異變的全貌。

　　　　　褐色鎧鬼錐矛化的右腕為何無法產生震動波的理由也已解明，那是

　　　　因為金屬板構成分子的活性受到抑制所導致。這股力量相當強大，即

　　　　使是斬鎧刀這種由高周波震動分子為組成素材的強力武器，也無法抗

　　　　衡這股力量的干涉。

　　　　　不過，有一個疑問浮現。

　　　　「這並非鎧鬼本身固有的能力，也就是說……」

　　　　　伊莎的視線鎖定在黑色鎧鬼身上，但是她的雙眼看的並不是鎧鬼，

　　　　而是駕馭鎧鬼，隱身在體內的魔劍之主。

　　　　　然而這個疑問沒有繼續探索下去的機會了。褐色鎧鬼的右腕已經修

　　　　復完畢。站在第三者的角度來看，褐色鎧鬼並沒有因為對手突然使出

　　　　不明的能力，就因此採取保守的策略。很明顯可以看得出來，褐色鎧

　　　　鬼準備採取更積極的主動攻勢。

　　　　　下一回合的鐘聲被敲響了。

　　　　　這也將是最後的回合，伊莎有這種預感。

　　　　「他…將會怎麼行動呢？」

　　　　　這裡的『他』指的是亞利，但是先出手的是敵人──最大戰速的突

　　　　擊，再加上已達最大功率輸出的超震動波的雙掌，褐色鎧鬼似乎打算

　　　　採取速戰速決的戰術。

　　　　　著眼點的確不錯，就像煮沸的水不會瞬間凍結一樣，就算機體與機

　　　　體的接觸會影響到分子活性，但又會影響到多少呢？９０％？降到８

　　　　０％？還是７０％？就算跌破一半，敵人也不認為黑色鎧鬼身上那些

　　　　材質已經劣化的裝甲還能撐得住。

　　　　　兩架鎧鬼就如同兩台重型坦克互相衝向對方般撞個正著。在質量接

　　　　近的情況下，力量自然是加速度大的那一方贏，更何況黑色鎧鬼可是

　　　　處於靜止狀態。

　　　　　廢墟化的新都再度吹起沙塵的風暴，但是這道風暴很短的時間內就

　　　　平息了。褐色鎧鬼的速度在撞擊黑色鎧鬼之後就急速下降，除了質量

　　　　突然加倍的因素之外，黑色鎧鬼也啟動推進器予以反制，才是最主要

　　　　的原因。停止位移行動之後，兩架鎧鬼馬上就進入纏鬥的狀態，可是

　　　　褐色鎧鬼卻陷入不利的局面。

　　　　　發自兩隻手腕的超震動波的輸出，又和之前一樣中斷了。這次不是

　　　　在機體接觸之後才發生，而是接觸之前就已經出現干涉現象，而且干

　　　　涉的力道相當強大，等到撞上時，褐色鎧鬼的手腕就已經失去超震動

　　　　波的加成優勢。

　　　　　演變成肉搏戰的形式，戰鬥方式就變得非常原始，甚至已經可以歸

　　　　類在野蠻的範疇裡──最起碼對黑色鎧鬼而言是如此沒錯。讓人不禁

　　　　回想起，不久之前黑色鎧鬼剛被召喚出來的時候，那宛如修羅惡鬼般

　　　　的戰鬥姿態。

　　　　　強勁的雙拳攻勢將褐色鎧鬼逼到大樓邊，背後無路可退，褐色鎧鬼

　　　　只能鞏固防禦，正面承受彈幕般的鐵拳連擊。只不過防禦無法完全擋

　　　　下攻擊，衝擊的餘波讓高樓結構受損，隨即開始倒塌。然而黑色鎧鬼

　　　　依然無視自頭頂上崩塌落下的建築物殘骸，仍執意攻擊下去，直到兩

　　　　架鎧鬼皆被落下的砂石與水泥塊掩埋為止。

　　　　　兩方都遭到活埋，但是戰鬥仍在進行。從數以萬噸的水泥與瓦礫中

　　　　脫身後，就隨即發動攻擊。整個動作，褐色鎧鬼與黑色鎧鬼幾乎都同

　　　　時完成。唯一不同的是，褐色鎧鬼多做了一個動作──將左前臂整個

　　　　變形成中古歐洲騎兵使用的衝鋒長矛。

　　　　　這個動作是在瓦礫底下完成的，直到雙方進行突擊時，褐色鎧鬼長

　　　　矛化的左手臂才從瓦礫堆刺出。由於是雙方同時發動突擊，而且是近

　　　　距離，所以黑色鎧鬼能擁有的反應時間非常有限，而且對手瞄準的位

　　　　置還是胸口，即駕駛艙位置。

　　　　　在極短的時間裡，黑色鎧鬼採取了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方法，也

　　　　就是直接以右手掌去擋下長矛的高速突刺。

　　　　　手掌被長矛貫穿是必然的結果，但也因為如此，讓黑色鎧鬼得以改

　　　　變刺擊的軌道，將長矛的尖端從胸口轉移到其他地方。最後的結果是

　　　　黑色鎧鬼的右肩裝甲被刺穿。

　　　　　從這個結果來看，就好像原本雙方是勢均力敵，卻因為其中一方突

　　　　如其來的奇襲，而導致另一方全盤皆輸。表面看起來似乎是如此，其

　　　　實卻是大大的錯誤。黑色鎧鬼即使被長矛貫穿，也不曾放棄戰鬥，甚

　　　　至連機體受損也不在乎。被貫穿的右手掌突然用力緊握住長矛，以驚

　　　　人的力量將長矛攔腰折斷。

　　　　　雖然結果出現意外，但是褐色鎧鬼並沒有因此亂了陣腳。在長矛被

　　　　折斷的瞬間，褐色鎧鬼就迅速脫離現場，隨即修復左臂，同時也將右

　　　　手腕改變成武器，預備發動新的攻勢。雖然是隨機應變，但是從這裡

　　　　仍然可以看得出來，這是柯貝莉亞慣用的戰術。

　　　　　黑色鎧鬼將插入右肩的長矛拔出的同時，褐色鎧鬼已經完成機體的

　　　　修復、以及新武器的構成。攻擊行動馬上可以重新開始，然而褐色鎧

　　　　鬼並沒有這麼做，因為對手突然有不尋常的舉動。

　　　　　儘管黑色鎧鬼曾經在右手受損的情況下，將穿透自身機體的長矛予

　　　　以折斷，但受損就是受損，如此蠻幹也必然會造成手臂損害的情形擴

　　　　大，所以右手腕暫時是派不上用場了──問題是出在左手。

　　　　　在極短的時間內，黑色鎧鬼的左手腕佈滿了密度驚人、而且樣式複

　　　　雜的法式。裝甲表面被一層霜所覆蓋，因此變成白色，新的手腕色彩

　　　　與黑色機體相比，變得相當突兀而且顯眼。整隻手掌不斷散發出如火

　　　　焰般燃燒的白色幻炎，就彷彿是在深冬的夜晚，將人們引誘至死亡之

　　　　地的鬼火似的。

　　　　　只要親眼目睹這一幕，任誰都嗅得出暗藏其中的危險氣息，更何況

　　　　是深諳魔道之術的魔法使。除了夜舞人偶‧柯貝莉亞之外，也包含了

　　　　另一名魔法使──伊莎‧伊莎貝拉。

　　　　「……這是，攻性戰咒的發動」

　　　　　伊莎認真看待此事。

　　　　　不久前發生的低溫現象、以及現在即將發動的攻性戰咒，兩者都不

　　　　是黑色鎧鬼本身固有的特殊能力。

　　　　　契約締結之後，亞利召喚的黑色鎧鬼究竟有什麼能力，黑典早已解

　　　　析至將近１００％的程度。以現階段而言，黑色鎧鬼確實還有一部份

　　　　能力尚未展露，不過那是因為有些機能是否能使用，是需要些條件來

　　　　配合的。比如說，超大型魔杖劍《斬龍刀‧凶龍滅殺》、以及攻性戰

　　　　咒《連擊咒法‧龍牙連刃斬》就是一個例子。

　　　　　現在即將發動的攻性戰咒並非黑色鎧鬼的固有能力，但事實上卻是

　　　　透過鎧鬼在發動。按照這情形看來，伊莎只能推斷出一種解釋，而且

　　　　是有前例可循的『事實』。

　　　　「那是他……亞利自身所發動的攻性戰咒……」

　　　　　答案由伊莎口中說出的下一瞬間，勝負就已經底定。

　　　　　不約而同地，褐色鎧鬼與黑色鎧鬼同時發動攻擊，衝向彼此。

　　　　　來自褐色鎧鬼的攻擊──以超加速加上刃體化的右手腕所揮擊出來

　　　　的超音速斬擊，與黑色鎧鬼迎擊的左手腕接觸後，在剎那間就化為無

　　　　形，彷彿被白色幻炎燒成灰燼。但是，那並非是受到高熱灼燒，而是

　　　　正好相反──分子活動遽然停止，失去鍵結力因而粉碎。最後甚至超

　　　　越物理極限，抵達只存在與概念之中的領域。

　　　　　白色幻炎在摧毀了超音速刀刃之後，隨即就隨著黑色鎧鬼的左手掌

　　　　重擊在褐色鎧鬼身上，開始吞噬新的目標。白色幻炎所到之處，沒有

　　　　任何事物能夠殘留下來，一切皆歸於虛無。

　　　　　低溫？超低溫？白色幻炎以及褐色鎧鬼的消滅，已經不是用這種方

　　　　式就能解釋得通──不可能抵達的禁忌領域、物理上的絕對消滅、任

　　　　何物質都不可能存在的狀態──『絕對零度（Ａｂｓｏｌｕｔｅ－Ｚ

　　　　ｅｒｏ）』。

　　　　　──即使是能扭曲現世法則、棲息於魔道領域的魔法使，也無法輕

　　　　易辦到的一項奇蹟。

　　　　「這不是一般的攻性戰咒，而是更為強力的……」

　　　　　即使是伊莎‧伊莎貝拉，也無法輕易說出口的一句話。

　　　　「……神話級攻性戰咒」

　　　　　　　　　　　　　　　　□□──□□

　　　　　到底花了多少時間才回過神，連伊莎自己也不清楚。以感覺來算，

　　　　大概不到１０秒鐘吧，但是回起起來卻彷彿永恆般的漫長。停滯的思

　　　　考重新加速，不知為什麼，這時候卻突然有種想要揶揄自己一下的莫

　　　　名感覺。伊莎露出意義不明的笑容，然後開口。

　　　　「黑典…」

　　　　　魔導書瞬間出現在她面前。之前來自於這個世界的強大干涉力已經

　　　　開始急速減弱，這是因為戰鬥已經結束的關係。

　　　　「他的情況如何？」

　　　　〈身體上沒有留下致命性的傷勢，但是精神上的耗損相當大，有必要

　　　　讓騎士亞利休息一段時間──〉

　　　　「休息當然是一定要的，可惜發球權並不在我們身上呀」

　　　　　敵人未必會等到亞利休養完畢之後，才發動新一波的攻擊。下一次

　　　　的魔劍之戰，就未必能夠以萬全的狀態去應付了。關於這一點，伊莎

　　　　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而且再加上這次的實戰經驗，下次必定能提供更

　　　　有效的支援行動，伊莎是這麼想的。

　　　　　此外，夜舞人偶‧柯貝莉亞並沒有真的被打倒，這點伊莎自己也很

　　　　清楚。即使剛才的柯貝莉亞已經和褐色鎧鬼、以及受她控制的魔劍之

　　　　主，全部都在絕對零度的攻擊下被消滅了，但是柯貝莉亞還活著。就

　　　　和之前以魔彈打倒的那個柯貝莉亞一樣，現在這個被消滅的柯貝莉亞

　　　　也是假貨，也許是分身之類的存在。

　　　　「……那個並不是普通的分身，不是虛構的幻影，也不是魔法所創造

　　　　出來的傀儡……那個到底是什麼？她…夜舞人偶‧柯貝莉亞的能力比

　　　　書面上的情報資料還要強上許多……」

　　　　　連帽裝少女是需要特別注意的對象，同時也是強敵。不過在經過這

　　　　一夜的直接接觸之後，伊莎也有收穫。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可以確定

　　　　對方涉入魔劍戰爭的動機。

　　　　　如果推測無誤的話，柯貝莉亞將會再去尋找下一名魔劍之主，然後

　　　　讓這個人與亞利交戰。就像她引導亞利，和殺生劍‧飯綱的魔劍之主

　　　　交戰一樣，目的是要讓戰火延續下去。

　　　　　但是也不能排除推測事實上是錯誤的可能性。不過，即使排除柯貝

　　　　莉亞這個外來要素，這場魔劍戰爭依然會持續下去，就像在五年前所

　　　　發生的那件慘劇一樣。

　　　　「……」

　　　　　在五年前，同樣是這塊土地上──

　　　　　這裡曾發生過不祥的事件。

　　　　〈報告，已觀測到異相位空間開始收縮的跡象，推測再過不久，我們

　　　　就會回歸到原來的世界──〉

　　　　「電影放完了，所以是散場時間嗎？嘛～反正都是事前早就知道的事

　　　　了，也不用大驚小怪……話說回來，我的騎士呢？」

　　　　〈鎧鬼的召喚法式正在自行解構中，再過不久──〉

　　　　　才剛說完，黑色鎧鬼巨大的身軀就突然轉化成多如繁星般的光之粒

　　　　子，隨即就彷彿融入夜空似的消失了。

　　　　　在鎧鬼胸口的位置，有一個發出微弱光芒、人形輪廓的光體漂浮在

　　　　那裡。

　　　　　整個世界依然在崩解中。

　　　　　以他──這場戰鬥的勝利者為中心，世界正在收縮。

　　　　「你已經很努力了，不過你遲早也會知道，這場勝利只是另一場無

　　　　盡戰爭的開端罷了。在踏上下一個戰場以前，就好好養傷吧，我的

　　　　誓約騎士，亞利……」

　　　　　伊莎凝視著亞利，直到無限歸於零為止。

　　　　　第一場決鬥落幕了。

　　　　　活下來的人成為了勝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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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成度　100%

　　　　第二夜落幕了（自己拍手一下～啪啪啪）

　　　　比預期的又多拖了一點稿（已經是惡習？）

　　　　第三夜預定是六月開始

　　　　一些重要的背景設定也預定在這時候開始拋出

　　　　基本上白天部分還會以溫馨感人的戲碼為主（？）

　　　　血要晚上流（因為是夜？）

　　　　第三夜之後的內容可以先透露一下，是學妹路線（？）

　　　　進行攻略的角色不限主角，其實還很多（咦？）

　　　　總之就是待續啦，看完的人有空可以去討論區簽到一下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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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terature版《冒險世代雜誌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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