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芒 第五集　第九章 納賢（上）

這時，忽然有人推開了門，夏海書轉身一看，原來正是店老板來了，連忙起身招呼說：「快請坐！」

店老板說道：「夏老板莫客氣。」兩人各自坐下。

夏海書說道：「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店老板笑說：「什麼尊姓大名，在下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店老板而已。在下華龍，原是個捕快，後來不慣官場作風，便辭去職務不幹了！」

夏海書這才恍然大悟，難怪華龍的行為舉止更像一個訓練有素的軍人呢。夏海書說道：「我看華老板身形便覺得是個軍伍中人，原來華老板還是個捉賊抓凶的捕快呢，真是慚愧。」

華龍說道：「夏老板真是客氣了，不說什麼勞什子的客氣話。來，我先敬兩位一杯，我早聞兩位的大名了，一直有心結識兩位英雄，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來，兩位，幹！」三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時候，忽然外面又傳來了一陣喧鬧，似乎有什麼人正在鬧事。夏海書忙問：「這外面是怎麼回事，似乎有什麼人正在鬧事？」

華龍正准備回答，小二貿貿然推門進來，說道：「老板啊，許爺偏要進『天月間』，說是老板不給他面子，此刻正在樓下發飆呢，要是你再不去阻止，恐怕今日咱們就不要做生意了。」

華龍說道：「這個莽漢！真是氣死我了！他哥哥人呢？」

小二說道：「還沒有來呢，好像在城門等著華爺和蒙爺呢！老板，你快快把這廝擺平了吧，不然要是那幾個煞星一起過來鬧事，咱們這店恐怕要被燒成灰燼了。」

華龍氣憤，說道：「走，帶我去找那個沒腦袋的家伙，居然在我這里撒野，我非把他的胡子全拔了不可。」

夏海書大概聽出了個名堂，知道是那個本來包下「天月間」的那個許爺來了，估計因為自己把包廂占了，所以十分不滿，正在樓下鬧事呢。

夏海書也是怕因為一頓飯卻生出許多不必要的事端，所以勸華龍說道：「華兄，我看還是算了吧，我與二哥在哪里吃酒都是一樣，你也別與客人爭執了，畢竟店里還要做生意呢。」陸連風也是勸道：「華兄弟，你為我倆隨便挑個位置，咱們又不是挑剔的人，有個酒喝就心滿意足了。」

那華龍此刻正吹胡子瞪眼睛，恨恨地說：「兩位兄弟，你們就好生在這里吃酒，待我教訓完了那廝，再來陪兩位。」

說完就隨著小二出門去了，夏海書見勸他不住，怕真的生出許多事情，連忙跟著出來了。陸連風自然也是跟著夏海書，他又怕夏海書出事。

只見樓下的一張桌子上站著一個人，此人滿臉大胡子，皮膚黝黑，瞪著一雙虎目，他魁梧無比，一看就知道渾身蠻力，此刻站在桌子上發飆呢，這人就是那個許爺了。雖然許爺是一副蠻橫勁，恐怖得很，可也是奇怪，周圍人倒是嘻嘻哈哈地看著他，居然沒有一個客人因為他而離開酒樓去別家吃飯，似乎這個許爺倒是來表演節目的了。

那許爺一看見華龍出來，便叫道：「各位兄弟，大家且來評理呢，我是來吃飯的，這酒樓自然是讓別人來吃的，我昨日定下了一個包廂『天月間』今日老板卻誑我說包廂被別人占了。大家說有沒有這個理？我許虎又不白吃你華龍的，什麼時候短過你酒錢？」

他一說這句，眾人卻是哈哈大笑，有人起哄說道：「許爺，你什麼時候付錢給過華爺了？」

眾人一聽，更是笑得前仰後合。那許虎瞪了剛才說話的人一眼睛，說道：「就你廢話最多，你信不信我把你挂上廟前的旗桿！好吧，就算我以前沒有付過錢，但我說過我就白吃白喝了嗎？華龍，我且問你，你自稱與我等是兄弟，你這酒樓又叫兄弟樓，你憑什麼不給包間給兄弟，卻要給這個外人？端端地認識他的錢是吧？待我那幾個哥哥過來，看他們怎麼收拾你。」

夏海書聽這個許虎的話，明白了原來許虎與華龍是老相識了，還是自家兄弟，此刻也放下心來。他見這個許虎二十一二的樣子，全身力量，倒是一員悍將，若是上得了戰場，定可掙得幾分功名。不過瞧他那憨態，與那樸翔倒是一對呢，想到這里自己也不覺笑了起來。

華龍聽許虎這般說話，又好氣又好笑，這廝怎麼的就跟一個三歲孩子一樣，做事說話全不憑大腦呢？

華龍說道：「你這廝，三天兩頭到我這里撒瘋，還不給我下來！」

許虎卻坐了下來，說道：「我就不下來，我等幾位哥哥來了，為我作主我才下來，今天你不給我個道理，我就睡這里了。」

那些吃飯的客人卻絲毫不介意許虎的舉動，一客人說道：「華老板，你就隨他去吧，反正我們這些人早就習慣他了，有他在，那些牛頭馬面還不敢來了，正好驅邪！」眾人又是大笑。

許虎卻不介意，說道：「你這個家伙，好沒道理，我沒礙著你喝酒，你卻拿我消遣。快快把你桌子上的好酒拿來孝敬你許爺！」

那人說道：「你忘記了？你大哥三天錢剛跟我們說了，誰再給你酒喝，誰就甭想再得到他的關照。等你大哥取消了你的禁酒令，我就送你三壇子！」

許虎說道：「什麼勞什子的禁酒令，你把酒拿來放這桌子上，就不關你事了，我大哥那里自有我自己對付。」那人笑笑哪里肯答應。

華龍見許虎也不肯下來，又沒想上去硬拉，只好問小二：「幾位兄弟到哪里了？」

小二說道：「這會兒應該到了。」

陸連風卻走到許虎身旁，說道：「你叫許虎？」

許虎說道：「正是，不過關你什麼屁事，你來問什麼？你是哪家的？」

陸連風也不理他，走到夏海書旁邊耳語了幾句，夏海書微笑地連連點頭，兩人正商議著什麼事情。原來陸連風是知道這許虎的，他樣貌特殊，行為莽撞，楚門早就把他的資料調查清楚了。

許虎本人還不算什麼，他哥哥卻是個厲害的角色，原來他哥哥便是許冠，以前冰璇也向夏海書介紹過。許冠善于謀劃，他的組織能力極強，善于協調各種事務，常常化繁為簡，寫有《樞紐》，此文被稱為奇文，其中多描寫物質流通，涉及軍事、商業、農業、政治等等。他現在是巫城的城門的守衛官。

華龍聽聞此言，立刻怒發衝冠，說道：「許虎，你也太放肆了！」

許虎見華龍真的生氣了，也不敢多說，只是咕噥著：「我不跟你見識，要是與你爭吵，大哥又得罰我三個月不得喝酒了。等各位哥哥來了，我在讓他們做個裁判，我倒要問問是誰對誰錯呢。」

華龍也是生氣，跳上桌子，坐在許虎的一旁，說道：「好你個許虎，好，今天我就陪著你等各位兄弟來了。」

夏海書看許虎、華龍二人如此豪爽、淳樸，更是有心結交，于是說道：「今天這事情倒是我惹出來的，我也陪著你們等著吧。」

許虎瞪了夏海書一眼，夏海書毫不介意，也只是朝他笑笑。這時，陸連風也是性格豪爽之人，一看三個人都坐上桌子了，立刻也跳了上去。這一來，桌子上就坐了四個大男人，眾人看了無不嘻笑。有人認出了夏海書和陸連風，自然是指指點點，暗自評價。

四人坐在桌子上，倒也成了一道別致的風景。過了不久，門外走進來三個漢子，其中還穿著官家的衣裳，另外兩個卻是山野村夫的打扮，不過他們三人的氣質卻令人稱道，一看便是厲害的角色。

許虎看見這三人，連忙叫道：「三位哥哥，你們終于到了，等得我兩眼睛都冒金花了！」

夏海書知道這三人就是許虎、華龍所說的哥哥了，那個穿官服的應該就是許冠了。只見許冠四十歲左右，眉清目秀，雖然穿著不得體的官服，卻仍可見他身上的儒雅之風、睿智之氣，果然是個智者。那三人見許虎等四人坐在桌子上，自是莫名其妙，許冠問道：「你們這是為何？」許冠身旁那兩個村夫打扮的人自是哈哈大笑，說道：「你們這是玩什麼鬼名堂呢？」

夏海書、陸連風見這三人已經到了，自己這個樣子的確難堪，于是從桌子上跳下來，站在一旁。此刻華龍賭氣不語，兀自蹲在桌子上。而那許虎見三位哥哥來了，就好像是來了後台了，趕忙從桌上跳下來，說道：「三位哥哥終于來了，我這肚子都等得空了。我跟你們說說，就是你們那兄弟，蹲在桌子上的那個人，把咱們出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