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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小說》第67章
第七章 英雄傳說

 傳說,瀕臨大時代,或世逢大難,必出妖孽。

 也生英雄。

 英雄,并不是在太平盛世時出現的,而是只會在亂世及苦難中

成長、茁壯、誕生,儼如一顆短暫而光芒万丈的流墾,普照万世,讓

迷惆無援的眾生惊鴻一瞥。

 而人間的英雄,雙以神州最多,包括有名的……

 与及“無名”的。

 每位英雄也曾為眾生流下不少眼淚。

 包括那些已經流了出來的。

 和那些只凝于眼眶,至死也不會流出來的……

 還有一個傳說。

 据說,天上某些星星,都象征著特殊的人或災難。

 而其中一些极為特別的星,每一顆,更代表著一傳說──

 英雄。

 傳說。

 為了爭取時間,聶風与夢一直各展輕功在通道之間飛馳,穿過

一條通道又是另一條通道,也不知要穿過多少通道方能停下。

 然而,約飛馳半個時辰后,聶風驀覺眼前豁然開朗,原來他倆

已進入了一個非常非常巨大的山洞!

 但見眼前的山洞約為了方二十丈大小,也是鋪滿紅磚,除了廣

闊,這個山洞的建筑似無甚稀奇,惟最令人納罕的是,山洞之內,

赫然整齊排滿了一副副的──

 石棺!

 這些石棺,少說也有數十之多,賄盡朝著一樣物事排列,宛如

石棺在向這物事跪拜似的,雖然洞內燈光昏黯,但聶風一眼便看清

楚那是么東西了。

 那是──

 一根長的約五丈、粗逾三盡的鐵柱!

 而這根鐵柱的上端,早已貫穿洞頂而上,而在下一端,卻沒在

地上一個徑闊六的通路內,鐵柱与通路之間仍有少許空隙,可容

人身穿過,然而這條通路,究竟會通往什么地方?

 乍見洞內如此情景,聶風不禁對夢道:

 “夢姑娘,這里為何曾有這樣多的石棺?”

 夢今回并沒有即時回答聶風,卻向洞內所有石棺合掌一揖,眉

目之間竟爾泛起一絲深深的哀傷,隔了半晌,方才回答聶風的問

題:

 “這里放著如此多的石棺,只圍為要以它們來存放,那些世世

代代在這里守護傾城之戀的遺体,而那些遺体,正是……”

 “我歷代的先人……

 說到這里,夢那如迷霧般的眸子,不期然閃起一片淚光。

 啊!原來棺內的全是夢的先人?原來她与她的先人皆要世世

代代守護這里?難怪她始終沒有遷出那座看來已有千年歷史的紅

色磚屋了。可是聶風仍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他問:

 “夢姑娘,這些…既然全都是你先人的靈樞,卻何解在石棺之

上,并沒刻上你先的名字””

 是了!這數十副石棺,竟沒有一副是有半個字的,何解?

 夢的答案居然出乎意料之外,她道:

 “因為,若与這個山洞下葬著的那人相比,我的先人皆自覺不

是什么東西,他們認為自己的名字根本無足輕重,故索性吩咐后世

子孫,不用把他們的名字刻在棺上。”

 “而且,每副棺木,還要朝著那人所葬的地方擺放,以示他們衷

心的敬意……”

 听至這里,聶風終于明白何以這些石棺像在向當中的鐵柱跪

拜了,原來有這樣一個原因,然而夢的先人皆自愧不如的那個人,

到底是何方神圣?

 這個人既葬在這個山洞上,那,當中那根鐵柱与及那條徑闊六

尺的通路,是否正是那人葬身之地的惟一入口?

 聶風道:

 “夢姑娘,若聶風猜得不錯,那人定是葬在這根鐵柱所通的地

方無疑。”

 “嗯。夢微微點頭。

 聶風續道:

 “這人既然是你先人最為敬重的人,那這個人定必与‘傾城之

戀’有莫大關連……”

 夢并沒有否認:

 “不錯!這個葬在山洞下的人与傾城之戀的關系非常密切,聶

大哥,我們這就下去見一見這個人,如何?”

 言畢,夢已步至那根鐵柱之畔,聶風連隨赶上,惟正當他愈來

愈接近那根鐵柱時,他方才發覺,那根鐵柱的顏色极端怪异,似為

一种不知名的金屬所鑄,這种金屬雖不知名,卻又使聶風感到似曾

相識……

 啊!聶風倏地記起來了!在無雙城城門之前,矗立著的那根

亥著“武圣”二字的鐵柱,正是以同樣顏色的金屬鑄成!

 “哦?這根鐵柱,不正和無雙城門前的那根鐵柱,以同樣的金

屬鑄成!”

 夢幽幽的答:

 “它們當然是以同一种金屬所鑄,因為──”

 “它們根本是──”

 “同一根柱!”

 “同一根……柱?聶風抬首瞥著鐵柱直插的洞頂,如今他与夢

正身處在無雙城下五十丈之深,若眼前這根柱与無雙城門前的柱

是同一根的話,那即表示,這根柱与地面上的柱是相連的了?

 “很惊訝吧?”夢道:

 “這根鐵柱确与無雙城門的住一脈相連,故從這個山洞深入地

底的深度可以推想,這根鐵柱至少有五十多丈長度,更不計它繼續

延伸而下的另一段長度……”

 聶風非常詫异:

 那,既然兩根柱均是同一根,如今在我們頭上的豈非便是

一一無雙城門?”

 夢聞言點頭:

 “不錯!如今在我們五十丈之上,正是無雙城門!”

 五十丈!真是一個不少的數字!一根至少五十丈長的鐵柱,

難怪強如無雙城主獨孤一方,亦無法把它連根拔起!

 聶風愈听愈是吃惊,追問:

 “但,當初与建這個地下山洞的人,為何要把一根這樣長的鐵

住插迸地底?這樣做到底為了什么?”

 “我也很想知道。”夢答:

 “我和我的先人雖然要守護這里,但至今仍不知這根鐵柱的盡

頭在哪?它到底有何功用?”

 聶風道:

 “夢姑娘,那你和你的先人又為何要守護這里”听你的語气,你

和姥姥好像亦從沒有見過真真正正的傾城之戀……”

 夢听罷只是搖頭苦笑:

 “這個……容后才再談吧!如今距姥姥蘇醒的時間已不足半

個時辰,聶大哥,我們還是快點下去為上!”

 夢說著回眸凝視聶鳳,一雙眸子更是如霧迷离,道:

 “我知道,即使不是要尋找傾城之戀制肘姥姥,聶大哥你也很

想知道,究竟傾城之戀是怎么一回事的,是不是?”

 聶風會意一笑,實在衷心佩服,夢意能看透他的心意。

 不錯!雖然聶風并不渴望能得到傾城之戀,也不太畏懼姥姥

蘇醒后的狙擊,惟他一直在追尋傾城之戀的猶,既然如今已到了這

個地步,無論這個山洞下是血河火海,他也會繼續追查下去……

 更何況,夢曾那樣奮勇救她,即使不為了傾城之戀,他也不會

在此刻棄她而去……

 此刻,夢与聶風又意外地互相凝視,她看著他,他更看著她

 二人就這樣默視良久,四目交投,面對著這個在其兩位妹姊口

中所形容的天下第一美男,夢終于“不敵”,徐徐移開視線,羞澀的

道:

 “別再耽誤了,聶大哥,來吧!”

 “吧”字一出,她已沿著那根鐵柱展身一縱,直向山洞之下躍

去!

 聶風瞧著她那弱質珊珊的背影,雙目竟不期然泛起一絲异常

怜惜之情……

 夢給風的印象极佳,本已不在話下,然而為何在此時此刻,他

竟會為她而泛起一絲怜惜之情?

 是因為他認為她可怜?還是因為,他早已明白……

 真相之前是假象,假象之前是真相的真理?

 然而無論如何,他已不由分說,与夢一起躍進更深一層的秘

地!

 當小南与小貓一覺醒來的時候,原來已是黃昏。

 屋內一片死寂,死寂得連小孩子也感到气氛极不尋常,小貓搓

著她那雙惺訟的睡眼,對身畔的小南道:

 “大哥,怎么天已開始暗了?我們究竟睡了多久啊?”

 小南仍然如在夢中,答:

 “你問我,我雙問誰”你自己為什么不豎豎指頭算算?”

 小貓倒真的像頭小貓般听話,居然豎起指頭算了起來: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可是她平素實在是太懶了,夢教她念書時,她不專心向學,

算來算去,還是算不出所以然來,小南不耐煩的道:

 “嘿!平時不燒香,急時抱佛腳!瞧你!沒有美貌已不用說

了,連智慧也欠,還時常自稱是什么涉女,待我來!”

 說著也豎起指頭算了起來。

 然而這回,沒有須的小南也要燒須了,見他算了許久許久,算

至十根指頭也開始發疼了,卻依然沒有答案,小貓一直陰陰笑的看

著他,忽然佻皮的問:

 “大哥,你今年十歲,我七歲,你比我年長多少歲?”

 小南已算得滿頭大汗,百忙中惟有又算算小貓這個問題,這次

總算很快算著了,他答:

 “四歲。”

 “錯!”小貓像是滿有胜利感似的,立時自作聰明,興高采烈的

指出他的錯處:

 “是兩歲!”

 “兩歲?”小南猶豫,其實他已算得頭昏腦脹,但還故意扮作胸

有成竹似的道:

 “嘿!當然是兩歲!其實我早知道了,只是要試一試你吧!果

然給我試出,你和你大哥──我,一樣絕頂聰明!”

 小貓明知他在打腫臉充胖子,不過也許兄弟情深,不忍拆穿

他,只是道:

 “大哥,我們還是不要再算了,快出去見姐姐吧!”

 “也好!否則姐姐又以為我們溜出街了!”

 兩兄妹于是即時跳下床,走出房外。

 二人一直向前行,猶不知這間屋已發生了惊人突變,然而當二

人步至手園之時,園中的情景,令小南不禁瞠目,小貓不禁結舌,只

見在后園之上,竟然有一個一一

 很大很大的蜘蛛网!

 “嘩!小南隔了半晌方才懂得呼叫,他不期然一面走近那個四

夜五夜所結的困仙网,一面道:

 “怎會…有這樣大的蜘蛛网”小貓,我倆…不是在作夢吧?”

 眼見如斯詭异的情景,小貓渾身已在發抖,道:

 “大哥,你別要站得那樣近啊!這個蜘网好可怕!不知會不會

有大蜘蛛的?”

 對了!要織這樣大的网,當然需要一支很大的蜘蛛,小南想想

也覺可怕,不由自主的后退數步,道:

 “小貓你說得一點不錯!織這個网的蜘蛛一定很大!我們

……還是先去找…姐姐再說!”

 說罷已拉著小貓的手,便要往原路走,豈料甫一轉身,便發覺

他們身后,早已站著兩個女人──

 兩個极端妖艷的陌生女人!

 小南本能地感到不對勁,拉著小貓一面向后退,一面對站在前

問的女人道:

 “這位,姑姑到底…是誰”你是…來找姐姐……看症的吧?”

 哈:姑姑?

 站在前頭的原來是夢的二姊五夜,五夜驟聞姑姑這兩個字,臉

上登時一紅,撫著自己的臉,向身畔的四夜問:

 “大姊,這兩支小東西,竟然喚我作‘姑姑’,我真的…看來有這

么老嗎?”

 面對年齡問題,天下女人們永遠非常敏感,憂慮,也非常勢利,

四夜异常慶幸小南口中的姑姑,井沒有包括自己在內,故极力在扮

演同情者的角色,安慰五夜道:

 “二妹,你怎會看來很老?只是較我看來,多添一點成熟風韻

而已……”

 話未說完,誰知一旁的小貓已搶著道:

 “不對啊,在前的姑姑比在后的嬸嬸,看來應該年青很多……”

 嘩!嬸嬸?這還了得?

 可是小孩的說話往往都是真話,四夜登時老羞成怒,怒火中

燒,妖性大發,嘶叫:

 “好哇!你兩支小鬼不想活了,老娘如今便要好好整治你們

 說著便要向小南兄妹扑去,誰斷五夜雖被喚作姑姑,還有几

分容人气量,拉著她大妹勸道:

 “大姊,童育無忌,稚子無辜!別要和小一般見識,而且,姥姥

也很看重那個小男孩……”

 四夜橫她一眼,罵:

 “呸!我著你的腦袋已長到屈股去了”二妹,姥姥曾告訴我,聶

風已收了那個男孩為徒,我們若能擒著他的徒儿,還怕聶風不乖乖

就范?”

 就范”她們要聶風如何就范?五夜一想,當下已心養難熬……

 “好呀!那,大姊,我們快擒下他們吧!不過別太難為小孩子

 姊妹倆登時心意合一,出招!

 只見四夜巧一翻,纖纖五指,便向小南衣襟抓去,而五夜亦于

同一時間向小貓施襲!

 總算小南是聶風徒儿,在短短時日練就的反應也是不弱,當下

已一手牽著小貓的手,步法急轉,所使的居然是聶風所授的。“急轉

步法”。

 這套急轉步法乃當日鬼虎傳予聶風,步法雖然簡單,但卻相當

實用,童年的聶風也曾以之來避過一頭丈五高的巨大黑熊,小南的

資質雖不及聶風,惟絕世步法畢竟是絕世步法,使將起來亦刁巧非

常,小南兩兄妹便以這步法急轉后撤,居然能避過四夜及五夜的擒

拿手。

 小南見自己所練的武功,第一次出師便報捷,不由喜上眉梢,

小貓更為咀刁,立時助慶:

 “好羞好羞!姑姑嬸嬸以大欺小,好不要臉!如今中小也欺不

了,更沒有臉!”

 能夠摩掌逃生,本來是值得慶幸的事,但他們兩兄妹未免高興

得大早了,就在二人沾沾自喜的剎那,遽聞背后傳來一聲冷嘲:

 “這种步法本來极妙,可惜你年紀大輕,道行太淺還未足以應

付我們啊……”

 是四夜的聲音!她与五夜不知于何時已閃至二人身后,小南

兄妹不禁神為之奪,猶未及呼叫,四夜已一爪把小南整個舉起,猶

如麻座鷹捉挑戰雞一般,而被五夜攫著的小貓,處境也是一樣!

 四夜翹首對被她抓得高高的小南道:

 “哼!小鬼,你終于落在老娘的手上,你适才的威風去了那儿?

你要怎樣整治你?宰了你好不好?”

 小貓但听其大哥如今要被人宰割,畢竟是小女孩,已給嚇得不

住顫抖,道:

 “別要宰掉我大哥啊!他比豬還要沒腦,求求你們…放過他,

改為宰豬吧……”

 小南倒算還有點骨气,制止她求下去:

 “小貓,別要求她們,我們還沒絕望的!你可記得,我們還有一

招……”

 給五夜高舉的小貓隨即一愕:

 “大哥,你是說……?”

 小南向她使了一個眼色:

 “蠢貓!我們小孩子在害怕時的第一煞手 ,你不記得了嗎?”

 “小鬼好狡猾!我還是先對了你的穴道再說……”

 話未說完,小南已向小貓大叫:

 “肥貓,出招吧!”

 出招?四夜五夜間言為之失笑,兩個小孩還有什么奇招可出?

兩姊妹左看看右望望,望望上又看看下,還不見他兄妹倆仍何异

樣,正想出言嘲弄,五夜斗地惊呼起來!四夜斜眼一瞥五夜,只見

她高舉小貓的手臂,赫然已──一片濕滑!

 四夜還來不及細思那是什么,与此同時,驀听她自己手中高舉

的小南高呼一聲:

 “煞手銅來了!”

 煞手 來了?四夜忙不迭朝他望去,誰斷臉孔正面向他之際,

“沙”的一聲!一道溫熱無比的水柱已向她迎面射來,饒是她身手

不弱,也是避無可避,當場中招!

 原來所謂小孩子的第一煞手 ,的确十分可怕,竟是──

 尿尿!

 四夜但覺滿臉畢是澀澀的液体,當下已知道是什么,她与五夜

向來最受漂亮洁淨,此刻不由給這第一煞手 赫得魂飛魄散,姊妹

倆齊齊發狂尖叫,更慌忙把小南兄妹拋到地上,赶著拭抹自己臉上

手上的尿悄,而就在二人心慌意亂之間,冷不及防,一條小身影已

扑向二人……

 “噗噗”兩聲!這條小身影競以一种未見過的點穴手法,閃電

點了四夜王夜身上一個意想不到的部位,兩姊妹當場動彈不得,目

露极端咋舌之色!

 因為點了她倆穴道的,竟然是──小南!

 而小南所使的點穴手法,正是當年聶風用以制時其父聶人工

的一一

 獸穴法!

 其實,小南能夠制住四夜姊妹,一來是因二人過行輕敵,二來,

亦因為他所學的,本來便是兩套极為巧妙的步法与點穴功夫,放縱

然他气力不大,還是憑運气出奇制胜!

 眼見兩支妖精被制,小貓方才惊稍定,拍掌叫好:

 “大哥好威風啊!我也要求聶大哥教我習武,我決定以后也不

再當什么淑女了,我要當俠女!”

 四夜五夜滿臉滿身積漬,兼且這次老貓燒須,早已怒火難當,

四夜已發狂吆喝:

 “小鬼快放了我們!否則老娘一定把你拆骨煎皮!”

 小南雖已出奇制胜,這次卻從四夜五夜身上學乖了,井沒有輕

敵、道:

 “我才不會像你們那樣笨!橫豎我放不放你們,你們也會把我

拆骨煎皮,倒不如我們如今先去找師父与姐姐回來,才再放你們

吧!”

 小貓也道:

 “是呀!我們還是快去找哥哥姐姐吧!”

 兩兄妹正自興高采烈之際,霍地,赫覺身后有一股令人感到极

不暢快的感覺襲來,那是一股很可怕的感覺,逼得二人有點透不過

气,接著,還有一個聲音徐徐響起:

 “好得很!我也很想把聶風与夢儿找回來,你倆何不与我一道

同行?”

 這個聲音极具咸儀,是一個低沉而沙啞的老婦聲音,小南兄妹

聞聲隨即臉色一變。

 他們認得這個聲音!雖然他們從沒見過這個聲音的主人:然

而他兄妹倆已听過這聲音無數次,那是躲在房中、永不見人的──

 姥姥!

 天!

 真是的姥姥!

 想不到……

 姥姥竟然比夢所預料的更快蘇醒過來!

 那……

 想不到!這個心地,竟是出奇的寒冷。

 聶風与夢一直沿著那條鐵柱下躍,愈躍愈下,愈下便愈寒冷,

直至躍下二十丈的,簡直已至奇寒徹骨的地步,聶風心忖:

 “什么?無雙城下居然會有如斯冰寒之地?到底那雙驟一個

怎樣的地方?”

 正在思忖之間,夢卻忽然輕呼:

 “聶大哥,快要到了,當心!”

 話未說完,聶風只見自己足下五丈之處,地面己然在望,惟是

瞧真一點,足下的居然是──

 一征平滑如鏡的冰面!

 目的地已然在望,無論是地面抑或冰面,聶風還是照履如夷,

當下把真气匯于雙腿,足尖輕點,便已穩然落在冰面之上,輕功之

高,竟是著地無聲。

 而夢似乎亦毫不讓聶風專美,從二十多丈高的地方躍下來,

她,同樣也是著地無聲。見這里原來是一個相當大的冰窖。

 第二眼,他便發覺在這個冰窖中央,亦豎立著這根連綿不絕的

鐵柱,然而這次鐵柱的下端已整根沒進厚厚的冰雪之下,再無任何

向下的通路。

 而第三眼,他的目光終于掃向冰窖其中一面堆滿冰雪的牆壁,

因為在這堵牆壁之上、有一些東西非常吸引聶風的神線,那就是一

個約為丈高的洞口!

 而在洞口之上,還刻著一些更令人矚目的東西──

 四行小字及六個大字!

 這四行小字,原來是一句异常纏綿的話:

 “情海無舟,

 傾滅無常。

 七世情深

 世代相隨。”

 而那六個大字,卻最令聶風吃惊,因為那六個字是──

 “無雙夫人之墓!”

 “無雙夫人””聶內愣愣的回望夢,問:

 “無雙夫人是誰?听其稱號,似和無雙城有极深淵源……”

 夢答:

 “她當然和無雙城有极深淵源了,若不是因為她,便不會有今

日的無雙城!”

 “她,亦是把‘情傾七世”,自‘傾城之戀’衍生出來的人!”

 說到這里,夢的眸子驀然又泛起一片欽敬之色,那种欽敬,并

不像是裝出來的。

 聶風問:

 “既然無雙城因這位‘無雙夫人’而起,那,她定是無雙城的始

祖了?”

 夢道:

 “可以這樣說,亦不能這樣說,無雙城建派于百余年前,然而,

無雙夫人已是千多年前的人。”

 “什么?千多年前的人,她…到底是誰?”

 夢看著聶,我,一字一字的吐出一個令聶風极度震惊的答案:

 “她,与一個不平凡的男人有一段不平凡的關系,無雙夫人,其

實便是千多年前,開圣關公的──”

 “元!配!夫!人!”

 万料不到,武圣關公的元配夫人,居然會葬在無雙城下,她与

他,和無雙城真的有微妙關系?

她,又會是一個怎樣的紅顏?為何夢一提起她,會露出欽敬之色?

 這個疑問,并沒在聶風腦海存在多久,因為當夢与他一起步進

冰窖內那個洞口時,他隨即便看見了她……

 也看見了她那張足可傾國傾城的──

 臉!

 触目所見,洞內和冰窖一樣,遍地也是白皚皚的冰雪,惟在雪

地之上,竟矗立著四道完全透明的水晶屏風,像是四堵牆壁,砌成

一個細小的房子,聶風但見在這個細小的房子中居然躺著一個女

人,一個令他非常惊艷的女人!

 這個便是…無雙夫人?

 聶風當然非要吃惊不可了,因為他做夢也沒想過,無雙夫人會

是……她?

 眼前無雙夫人的遺体,可能因為經年累月皆處于這個深入地

底七十多丈的冰窖關系,依然完整無缺,栩栩如生,她的一張臉容,

更是艷麗無雙,可以說,她是聶風有生以來所見過的婦岭之中──

 第四個最美麗的女人:

 第一個聶風認為最美麗的女人,是他的娘親“顏盈”雖然她令

他徹底領悟一個道理;“有時候,最美麗的東西,可能是最無情的東

西”,但每個人都有權去選擇自己愛走的路,他從沒有怨她。

 第二個,是步惊云的前身”阿鐵”的心中所愛──”雪緣姑娘”,

她的美,更是不爭的事實,雖然她已隨著步惊云的再生而湮役……

 第三個,聶風不期然回望正站于他身旁的……

 他看著她臉上的紅痕,不知為何,在他眼中,在她身上,遺憾竟

亦能化為一种動人的美……

 第上個,固然便是眼前的無雙夫人了,無雙夫人令聶風吃惊,

除了因為她罕見的美貌,還因為她的臉──

 完全与關圣廟內,那個与關圣背部緊密相連的美女塑像……

 一模一樣!

 事情有端倪似乎愈來愈明顯了,聶風連隨問道:

 “無雙夫人,豈不是關圣神像后的美女塑?我明白了,那個美

女塑像,定是你和姥姥雕在神像之后,希望她也能像關公一樣,受

千人拜,万人跪?”

 夢瞟了瞟聶風,目光似在贊賞他慧黠,答:

 “不錯!為了無雙夫人,姥姥不惜終日挂蚌人皮面具,遮掩她

那張皮包著骨的臉,在關圣廟內充當廟祝,守護著她的肖像,想不

到卻被你于無意中發現,無雙夫人的塑像,才逼不得已炸毀……”

 聶風道:

 “那未,殺天下會十名控子的神秘高手雙是誰?”

 夢歉疚的答:

 “是……姥姥,但…請聶大哥別要深怪姥姥,她…有苦衷。”

 “苦衷?”

 “嗯!因為我們的宿命,便皇要守護無雙城,絕不容它傾于任

何人的手上,所以,姥姥為了阻嚇你師雄霸,才會出此……下策

……”

 看見夢如期內疚,聶風只是默然,一時之間更不知對她說些什

么,隔了半晌,為了避免尷尬,他故意岔開話題道:

 “夢姑娘,我始終不明白,為何你們要長留在此守護無雙城?

你們与無雙城,或無雙夫人有緊密淵源?”

 夢又是苦澀一笑,道:

 “聶大哥,你苦想知道我們与無雙城的關系,不細讀無雙夫人

手中的遺書?那卷她親手所寫的遺書,不但能使你知道一切事情

始未,更寫下了傾城之戀的秘密……”

 傾城之戀?

 聶風隨即朝無雙夫人遺体一瞥,果然!聶風一直沒有注意,原

來她手中正緊握著卷東西,一卷無數霸者梟雄极想一看的東西!

 因為在這卷遺書之上,赫然寫上了四個梟雄霸者夢寐以求的

字一一

 傾!城!之!戀!

 傾城之戀!

 這個流傳了至少千年的謎,終于要揭開了!

 聶風從無雙夫人手中取過那卷遺書,不知何故,他的掌心在不

住冒汗,若与前往西湖尋找盂缽的那次任務相比,這一次,他無疑

緊張多了……

 只因那次所尋的盂缽,与他并無設身關系,然而今次,姥姥一

而再地認為,他极可能會是傾城之戀等了千年的人,那未,他亦与

傾城之戀有极為緊密的關系了?

 他很想知道,自己為何可能是傾城之戀所等的人。

 還有那根至少長逾七十多丈的鐵柱,它真正的盡頭在哪?它

有何特殊作用?

 還有,

 夢的身世……

 一想及夢那神秘莫測的身世,聶風更不猶豫,緩緩的把手中的

遺書攤開,這么重要的一卷遺書,他准備一字一字、小心奕奕的看

 一切都即將揭盅了!

 然而,正當聶風把這卷遺書攤開殺那,他的臉色陡地大變!

 不可能!

 不可能!

 這卷遺書,怎么會是……

 這樣的?

 怎么會是這樣的?

 就在聶風极度震惊,正要回首相問夢的殺那……

 更惊人的事發生了!

 他簡直不忍相信眼前所見……

 夢,她……她竟然在……

 !!!

 正當“傾城之戀”這式絕世奇招的秘密將要再度面世殺那,地

面上的無雙城,赫然發生了一件令所有城民极度震惊的事。

 己是夜幕低垂,不少無雙城的城民已赶回家樂敘天倫去,至少

有七成的無雙城民正在途上,有些城民猶結伴同行,邊說邊笑,依

然不知已一一

 大禍臨頭!

 翟地……

 不知從無雙城外的何處何方,竟然傳來了連串震耳欲聾的“隆

隆”雷聲!

 這可奇怪了!皮時正天朗气清,万里無云,何來惊雷乍響?

 听真一點,啊……

 這不是雷聲!這是煙花暴放的──

 爆炸聲!

 几乎是同一時間,在無雙城三里外的漆黑夜空,居然爆發了無

數美麗而燦爛的煙花,天上的星朋亦頓時給煙花比了下去,黯然失

色!

煙花,本來是繁榮和吉慶的象征,雖然煙花過后,世人在茫茫長夜,

始終還是會感到落寞……

 可是,此刻無雙城內的所有夸城民,瞥見天上的煙花,卻一點

不也不感到興高采烈,相反,所有人的目光均泛起一陣莫名其妙

的恐怖!

 只因為,此際在天上暴放的煙花,并沒有砌成令人嘆為觀止的

美麗圖案,相反,更砌成一幕令人触目惊心的奇景!

 赫見夜空上的所有煙花,竟然砌成兩個非常巨大的字──

 攻城!

 什么?攻城?

 原來,步惊云已認領雄霸給一万雄師,

 掩至無雙城三里之外?

 難道,傾城之戀的秘密將要面世之日。

 正是霸者獨狐一方敗亡的死忌?

 更是無雙城──

 城?

 傾?

 之?

 時?

 “卜卜卜卜”!

 一陣陣龜殼与銅錢的碰擊聲,接連不絕地在那個不知名的懸

崖上回蕩;這些,可會是占卜之聲?

荒山孤崖,本來罕有人跡,如今卻為何有人在此占算?是否因

為,這個崖已是此帶方圓十里最高之地,也是最接近“天”的地方?

 所以在這里所卜的占算,也最准确?靈驗?

 究竟誰有如此閑暇:挖空心思在此占算?誰要求自己的占算

絕對准确?

 原來是他!

 那個曾于五年前,在樂山忠告聶風、步惊云、斷浪的“他!”

 他還是那么肥腫難分,還是像一尊無法救人救己的“泥菩薩”,

只是從他臉上那些愈來愈多、愈來愈腫的毒瘡看來,這五年的歲

月,他實在非常落拓,早已被折磨得不似人形!

 他猶在拼命的搖著那個比他的命還要硬的龜殼,一面卻在自

言自語;他看來已占算了一段長時間,惟仍算不出所以然來,他到

底在算些什么?

 而就在此時,他的占算終于有了結果!

 突听龜殼內發出“掙”的一聲刺耳尖響,當中的銅錢隨即撒了

一地,嚴如撤下了一地殞落的流星……

 是的!是流星!

 他拼命的搖動龜殼,正是為了兩個或許會成為人間流星的人

而占算。在過去五年,他曾為他倆卜了万課以上,但每次銅錢下地

時所呈示的卦象,奇跡地,赫然悉數──

 一模一樣!

 一万次都有相同的答案,怎會如斯巧合?難道這就是天意?

 不!他不相信!縱然他精于術數,參透天机,他也不愿相信那

便是天意!

 他但愿那兩人的命運會有所改變!他但愿冥冥中的安排真的

可被人力所拯!

 可惜,盡管卜了万課,仍沒有一次的結果是不同的,就像──

 如今在地上的銅錢所呈示的卦象。

 依舊如前一模一樣!

 他倆的宿命,已是牢不可改!

 鐵案如山!

 “多么……可惜……”

 于昏黯的月色下,肥腫難分的他乍見地上那數個銅錢,不由自

言自語,既然嗟嘆:

 “他們…是兩個极為難得的人,卻背負那樣令人惋借的命運,

為…什么?為什么老天爺要這樣對待他們?為何蒼天總愛將凡人

作弄?為何偏偏──”

 “天?意?如?刀?”

 為何偏偏天意如刀?這條無奈的問題,在過去的歷史上,已

不知有多少含冤不白、壯志未酬的才子豪俠,翹首的向天問過無數

次,卻依然沒有滿意答案!

 既嘆無盡,問天無語,猝地──

 他臉色又是一變,似有所覺,又似心血來潮,愴惶合指一算,一

張變了色的臉頓呈蒼白,蒼白,仿佛,他又發現了一樁极為可怕的

天意一樣……

 “什么?他倆的…其中之一,即將逐漸知道……”

 “自身的…命運?”

 “天!何苦還要讓他知道自身的命運?”

 “他既然已活在命運的擺布下,早已插翅難飛,何不大方一些,

讓他對自己的命運……”

 “永遠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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