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第20章 打賭

　黃蓉眼珠微微一轉，笑道：「師傅，酒鬼的悟性還是很好的，要不我們打一個賭，也不要說五天了，就三天，如果酒鬼三天就能練好那五掌，你除了把後面的七掌傳了，還得額外把最後的兩掌也一並傳給酒鬼。

　「嘿，你騙鬼呢。這小子悟性確實了得，這一點我承認，不過，想在三天時間裏練好，除了下苦功之外，還得要高人指點陪練才行。」洪七公沉吟半晌，說道：「好，我跟你賭了。要是酒鬼小子三天沒練好那五掌，可別怪我這次不給情面啊！」

　「哈哈，師傅你就安心等著吧。」黃蓉對著獨孤求醉使了個眼色，又道：「師傅，你不會在教的時候留上一手吧？」

　「你。。。你你。。。」洪七公被黃蓉一句話差點噎到，拿手指指著她，好一會才道：「你師傅我是這種人麼？」說完，狐疑地看了黃蓉一眼，又道：「你就那麼有把握？」

　「嘿嘿，天機不可洩露。」黃蓉並不答話。

　「看老毒物這次的架勢，過不了幾天，隻怕還有一場惡鬥，這幾天我老人家可得好好准備准備，沒有閒工夫當陪練了；至於你爹爹，估計也在准備和老叫化老毒物的比試，貌似也沒那興致。」洪七公終還是瞭解這女徒弟的性格的，知道她不會無的放失，但想來想去，卻還是想不明白。

　「哼，這點不用師傅你老人家操心。」黃蓉非常篤定地道。

　「你不會是讓這傻小子來當陪練兼指導吧？」洪七公轉過頭來，看到郭靖，指著說道：「就憑他，他自己用還湊合，讓他去教別人，省省吧。」

　黃蓉搖了搖頭，說道：「當然不是了。」

　「不是他。還有誰，難道你有本事讓老毒物來指點這小子功夫，嘿嘿。去送菜還差不多！」洪七公哈哈一笑，說道。

　說到這裏。獨孤求醉心中已是一片雪亮，果然，聽得黃蓉說道：「好教師傅你得知，除了師傅您。我爹爹和西毒歐陽鋒之外，老頑童周伯通，現今還在桃花島上呢。師傅，您就等著三天後將降龍十八掌一股腦全教了吧。」

　「啊。。。」洪七公這次可真是吃了一驚。他怎麼也沒想到，周伯通這個武功幾乎與自己不相上下的傢伙，也會在桃花島上。看著黃蓉那狡黠的眼神。知道不假，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說道：「哼哼，連自己的師傅也要算計，太傷心了，今天這五掌，老叫化我可是沒興致教了。」

　「額。。。」獨孤求醉三人同時無語。沒料到生性耿直的洪七公，也會耍賴。

　「除非。。。除非蓉兒你把那上次那道菜做給我吃，我就教，而且盡心盡力地教！」洪七公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說道：「那道菜，叫什麼名字來著，玉笛什麼的。」洪七公說著說著，不自覺地咂了咂嘴，似乎還在回味。

　「是玉笛誰家聽落梅！」黃蓉苦笑著道：「那道菜的食料，在桃花島上比較難找，師傅要不我給你換其他的，多做幾道也成。」

　「沒。。」洪七公一聽說黃蓉要多做幾道，幾乎不假思索地就要答應「沒問題了」，突然醒悟過來，連忙拿手捂住了嘴巴，這才道：「不行，就要這一道菜。」似乎是拿定主義要為難這三個小傢伙了。

　「恩。酒鬼，我這次回來桃花島的時候，剛採購了一些材食，有小豬耳朵，小牛腰子，不過羊羔坐臀，樟腿肉加兔肉就有些難辦了。隻能安排人坐船到外面去買了。」黃蓉嘆口氣，對獨孤求醉說道。

　「哈哈！」獨孤求醉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滿不在乎地說道：「這等小事，不用麻煩了，我來搞定就好。」說完，又問黃蓉：「我看這桃花島佔地極大，氣候宜人，小羊小兔什麼的，仔細找找應該抓得到吧。」

　「那倒是有，不過這獐子可就難抓了。」黃蓉答道。

　「嘿嘿，那就沒問題了。」獨孤求醉得意地一笑，伸手拿出一團事物，遞給黃蓉，說道：「看看，這是什麼。」獨孤求醉身上背了很長時間的獐腿肉，在很久前和葯醫不死人一起收集麝香的時候採集的獐腿肉，終於在這個關鍵時刻，派上了用場。幸好自身的儲物空間內，並沒有時間的流失，放進去的時候是什麼狀態，拿出來還是什麼狀態，這獐腿肉，看起來還是新鮮的。

　「好傢伙，你沒事身上帶著這麼多肉幹什麼？」洪七公笑罵道。

　「嘿嘿，七公，不瞞你說，小子我這張嘴，除了好喝點酒之外，也好吃一些美味佳餚，以前在和朋友收集麝香的時候，見這獐腿肉嫩滑無比，於是嘗試著燒烤了一下，沒想到味道很是不錯。於是我就趁機多收集了一些。」獨孤求醉當然不能說這是特意為你老人家那張嘴准備的，那樣顯得自己刻意為之，反而不好，於是隨便編了幾句。

　「啊哈，說到酒，我想起來了，那次你給我老人家留了兩壇六十年的竹葉青，那味道，嘖嘖。。。」洪七公說著說著，又有些不爭氣地要流口水了。

　「哈哈，七公，你今天可算是心想事成了。」獨孤求醉說著，又從身上摸出一壇竹葉青來，扔給了洪七公，又道：「這有一壇，你先喝著，可別喝太飽了，一會還有好吃的等著呢。」說完，向黃蓉問明了地方說，到那島上去抓兔子和羊羔去了。

　洪七公迫不及待地揭開酒壇上的封泥，咕嘟咕嘟地喝了幾大口，這才心滿意足地嘆了口氣，說道：「這小子，可真是對我的胃口啊，怎麼就被武當給弄走了呢！」

　桃花島上的物產，果然富饒，獨孤求醉按照黃蓉的指示，找到了地方，然後花了不到半個時辰，逮兔子，抓羊羔，順手還打了幾隻山雞帶了回來。以他現在的內功修為，配合彈指神通，打這些動物簡直就是不費吹灰之力。幸虧黃葯師現在分身乏術，要不撞見獨孤求醉用他的獨門絕技來殺雞捉兔，估計非氣得把這小子逮住暴揍一頓不可。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黃蓉黃大廚親自下廚，麻利地整治了一桌精緻且豐盛的菜餚，酒當然還是由獨孤求醉提供，洪七公放開肚皮，大快朵頤，吃了個酣暢淋漓。獨孤求醉和郭黃二人，除了開始的時候動了動筷子意思了一下，其他時間，基本就淪為了看客。黃蓉自己的手藝，當然不稀罕，隻是淺嘗輒止；郭靖則完全是牛嚼牡丹不懂得欣賞，拿些殘湯泡泡飯也一樣吃得非常帶勁；獨孤求醉第一回吃到如此美味，特別是那一份玉笛誰家聽落梅，差點連舌頭也吞下肚去，但他心裏一直惦記著那五掌降龍十八掌和接下來的賭約，又吃了兩筷之後，硬是以絕大的毅力，忍著不再下筷子，專心等著洪七公吃完。獨孤求醉非常清楚，和一個資深的老饕搶美食，無異於跟酒蟲上頭的老酒鬼搶絕品佳釀，跟精蟲入腦的老色棍搶美女。在這種關鍵時刻，當然不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終於，洪七公吃飽喝足，滿意地拍了拍肚皮，拉上獨孤求醉，開始傳授降龍十八掌。獨孤求醉那驚人的悟性，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五招降龍十八掌，從跟著洪七公開始演練，一直到把所有細節全部弄清楚並記下來，一共才花了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這讓洪七公驚詫之餘，也非常的好奇。郭靖更不用說，早就佩服得不知道說什麼了。

　要知道，對於降龍十八掌，獨孤求醉原本已學了四掌，有了一定的基礎，再加上前些時候剛將老頑童的絕技七十二路空明拳融會貫通，那空明拳和降龍十八掌，一陰一陽，同為頂級拳法，各有特色，但基本的拳理，卻是相當，而練到高深之處，一由老陰生少陽，一由老陽化少陰，直至最終的陰陽相濟，卻是殊途同歸，也能互相借鑒印證。而那段時間和老頑童在山洞裏沒日沒夜地打磨拳腳功夫，讓獨孤求醉無論是眼力見識，還是武功造詣，都遠超從前，因此再學起這降龍十八掌來，自然得心應手。

　獨孤求醉學完那五掌之後，立刻抓住時機，將心中的疑惑一一提出，向洪七公求教。這些問題，有些是降龍十八掌上的一些變化技巧，有些則是他將降龍十八掌與空明拳暗暗印證之後的疑問，還有一些完全是他自己的奇思妙想。這些問題，雖然自己慢慢思索琢磨，也能弄明白，但有洪七公這等大宗師在側，獨孤求醉自然樂得輕鬆。洪七公細細聽完，開始逐步講解，說到興奮的地方，忍不住手把手地教上了。

　等到這些問題都講完，洪七公抬起頭來，最終一聲長嘆：「老叫花這次可是上了大當了，這小子學得如此之快，悟性如此之高，隻怕就算不用老頑童陪練，也能很快掌握了。唉。。。找地方睡覺去了。」話音一落，人影已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