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生機

　　可離師徒走後，笠澤默默的看著大馬發呆。不自覺的回憶起這些年以來，和大馬在一起的點點嘀嘀。

　　街道旁，一個六七歲的小孩拚命啃著手中那快硬邦邦的乾糧。「笠澤哥哥，乾糧真好吃。明天你還會給我吃嗎？」「只要大馬聽話，哥哥以後的乾糧都給大馬吃。」

　　凜冽的寒風中，垃圾場被一層厚厚的白雪覆蓋。兩個十歲左右的孩子艱難的在沒過膝蓋的雪中前行。「老大，那些大人今天都不來淘金，我們萬一踫到大狼狗怎麼辦？」

　　「大馬聽話，前兩天我看的很清楚。那裡絕度有一個起重機，等那些大人來了，我們搶不過他們。」

　　「他們要是敢搶笠澤哥哥的東西，我就咬死他們，大馬的牙比狼狗……」

　　數百個淘金者聚集在垃圾場門前，明顯的分成兩伙。「笠澤老大說了，從今天開始東邊這一塊地方歸我們童子軍。給大馬面子的爺們，大馬磕頭謝了。不給面子的兄弟這裡有兩把刀，只要把大馬放倒，自然還會有人出來說話！」

　　金雞鎮中，七八個漢子圍著一個少年拳打腳踢。「小子，別不識好歹，只要你說從今往後不再跟著那個笠澤，就饒了你。」

　　「操你姥姥！最好把老子打死，不然老子饒不了你們這些王八蛋！想害死老大，門都沒有。」

　　昏暗的燈光下，「老大，讓大馬幹什麼。你說話就行，大馬這一輩子就知道一件事情。跟著老大有飯吃……除了跟著老大，大馬還有一個願望，就是開著這個世界上最快的車帶著老大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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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馬，對不起，我不該在外邊待這麼長時間。還沒讓你開過這個世界上最快的飛車……」說道飛車，笠澤突然驚醒了。對啊，還有匯澤。說不定匯澤還能救大馬……

　　飛車裡面，笠澤焦急的問道︰「匯澤，還能治好，是嗎？」笠澤的聲音很小心，充滿了期待又帶著些許害怕。

　　智腦匯澤幽幽的說道︰「奇跡，這是個奇跡！他的心臟已經停止跳動至少三個小時。可你說他一個小時前還在說話，這不可能，除非……」

　　笠澤更加著急，催促道︰「除非什麼？是不是還能治好！」

　　「除非是三級星宇戰士的體魄，不然心死也就代表著生命的終結。」其實智腦和笠澤都不知道的是，大馬心臟死亡的時候是在銀雞鎮。當時可離帶著黃婆婆給的毒藥去救大馬。雖然禿頭三一夥都被毒倒，但是大馬已經被他們用燒的火紅的鐵鉤刺入了胸口。

　　可離因為親手殺死了虐待大馬的七八個人，才會精神失常的獨自跑了回來。對於一個從來沒有殺過生的弱女子，可離這五六天的經歷簡直就能讓他精神崩潰。要不是黃婆婆一直用藥物壓制，恐怕可離早就支撐不住了。

　　先是被強暴，然後看著自己最親的不秋草姐姐被抓走。又在黃婆婆的鼓動下親手下毒，毒死了一百多個人。最後看到大馬淒慘的模樣。就算是再堅強的人也受不了這種折磨。

　　「我只想知道能不能救活大馬！」笠澤暴躁的怒吼道。

　　智腦匯澤沒想到笠澤的反映這麼強烈。它不明白，生死關頭都能從容應對的笠澤怎麼如此失態。

　　「目前還有一個辦法。」智腦匯澤看到笠澤如此反應簡潔的說道︰「就是看你能不能作出一個合格的能量卡。」

　　一聽還有辦法，笠澤馬上冷靜下來。沉聲說道︰「有什麼樣的要求？你先等一會」說著他拉開車門大喊道︰「小龍蝦，去老金頭家把鐘山叫來。要快！「

　　「他的心臟已經被破壞，基本無法修復。幸運的是他的大腦還沒有完全死亡，這是一個奇跡。以我目前掌握的資料，無法解釋這一現象。不過我可以給他換一個智能心臟，來替代已經受損的心臟。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為智能心臟提供能源的能量卡。」智腦匯澤盡量向笠澤解釋清楚。

　　沒有人能明白為什麼大馬的大腦一直都沒有死亡，即使在心臟停止跳動三個小時以後。暫時只能歸結為生前強大的信念，正是這種信念支撐著他做出如此驚人之舉。如果不是笠澤突然出現，或許大馬還能繼續堅持下去，直到完成他的心願。那麼還有什麼讓他牽掛的事情呢？或許見到笠澤也是他的心願之一吧……

　　笠澤忘不了大馬倒在他懷中前嘴角那絲微笑，更忘不了那有如死灰一樣空洞的眼楮！還有致死他都要說出來關於不秋草的消息。

　　智腦平靜的繼續說道︰「我還能保持他這種狀態一個小時。也就是說，你最好能在半個小時內做出能量卡。這是一個複試聚靈陣，一定要把這個陣法放到能量卡中。還有，最好用那個能量石結晶體當原料。」

　　說到這裡智腦匯澤就沒了聲息，只剩下飛車中各式各樣的工具器械在大馬身上穿梭。

　　笠澤仔細看著顯示屏上的陣法，比五行陣稍微複雜點，又比六合陣簡單點。看樣子這個陣法也不是很難，不過這卻是笠澤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一種陣法。所以他還需要仔細推敲一下。

　　鐘山已經在老金頭家待了整整十天，十天來都沒有摸一摸心愛的刻刀，還真有點不習慣。十天來老金頭經常找他聊天，特別是守衛大兵來搜查的那天。

　　老金頭把鐘山藏到一個地下室中，也就是那一天，鐘山突然有了一個奇怪的想法。因為他發現這個地下室和自己家中的大不相同。

　　跟隨笠澤多年養成的習慣，讓鐘山有了一絲疑問。為什麼自己和笠澤都不知道金雞鎮有這麼隱秘的地下室？除了老金頭家這個，還有沒有別的這樣的地下室？

　　按理說笠澤已經在兩年前名義上成為了金雞鎮的掌權者。最起碼這是所有老鎮民推舉的結果。敏感的鐘山從這些蛛絲馬跡中，似乎發現了些什麼徵兆。

　　可惜笠澤一直都沒有出現，而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又太多了。鐘山也知道可離被強暴，不秋草失蹤，禿頭三挑釁鬧事。但是他一直都在忍耐，因為他不像大馬那麼衝動。他知道只有等到笠澤回來，才是解決這些問題的最好時間。

　　時間一天天過去，鐘山的信心也隨著時間慢慢在消失。他最害怕的是笠澤也像不秋草那樣不明不白的失蹤。再加上老金頭似乎有意在掩飾什麼？

　　不秋草的失蹤也透著神秘，按說在遍佈眼線的金雞鎮，就是一直蚊子也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消失。可偏偏不秋草就這麼消失了，最大的可能就是被那幫大兵帶走了。可是鎮裡鎮外的弟兄都沒有在離開的大兵隊伍中看到不秋草的身影。

　　鐘山這幾天雖然按照笠澤的要求沒有出門，但是也和大馬、小龍蝦等人見過幾次面。最讓他擔心的就是大馬火爆的脾氣，沒有笠澤的約束，真不知道這個傢伙會不會惹出什麼事情來？」

　　小龍蝦的到來，讓鐘山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可是聽到大馬的傷勢又讓他的心揪了起來。

　　鐘山趕回家的時候，正好看到笠澤舉起手中的刻刀。對於笠澤的刻刀，鐘山簡直太熟悉了。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蕩氣迴腸，看笠澤揮刀，那是一種磅礡的衝擊，震撼心靈。不過今天鐘山看到的卻是另一幅景象。他看到笠澤的手在顫抖，而且根本就沒有往日那種氣勢。

　　「等一等！」鐘山遠遠的喊道。毫不誇張的說他這一聲救了兩條人命。

　　如果笠澤就這樣開始揮刀，那麼不但做不出能量卡，恐怕連性命都保不住。這就是霸刀的特點，缺少了那種惟我獨尊的氣勢，沒有了那種義無反顧的精神，霸刀還是霸刀嗎？

　　很明顯答案是否定的。這就是霸刀之殤！也可以說那是一種境界。

　　原本笠澤已經初步達到了這種境界，可是接二連三的衝擊以已經讓他的精神失守了。他現在已經不是那個主宰整個垃圾場的笠澤，已經不是那個控制整個金雞鎮的笠澤，已經不是那個談笑間揮刀講解制卡精義的笠澤……

　　他現在只是一個失去愛人，失去親密夥伴，充滿自責，充滿仇恨的笠澤。憤怒讓他的眼楮迷失了方向，仇恨讓他的心靈波濤洶湧，悔恨讓他顫抖的雙手根本握不住刻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