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危機

　五羊城的的城主是一位侯爵，安陸山侯爵現在正在政務大廳發火。

　　「你們這幫廢物，再察不出能源中斷的原因，我把你們都送進難民營。」安陸山對著面前三個中年人大聲咆哮。「你們讓我丟盡了臉，一個小時內找不出原因自己回家帶著老婆孩子去難民營。還不快滾。」

　　其中一個中年人小心的問道︰「侯爵大人，能不能調撥幾張一級能量卡……這樣或者能快點……」

　　「最多給你們三張」

　　安陸山侯爵有理由憤怒，就在剛才，他正在為幾位公爵夫人和小姐送行。突然交通就陷入了癱瘓，要知道這些個公爵夫人和小姐都是來參加南方世博會的。這麼多大人物湊到一起的機會可不多，本以為自己這一回露了一次臉，沒想到最後關頭出了這麼大個亂子。

　　安陸山侯爵幾乎可以肯定，明天，甚至是今天下午自己的名字就會傳遍整個帝國。同時陪伴在自己身邊的是數不盡的嘲笑。在能源過剩的今天，自己管理的城市居然會因為能源供應中斷而使交通陷入癱瘓。

　　只要稍微想一想，安陸山侯爵的臉就會發脹。說不定元老院會因此提出對自己的不信任議案，安陸山侯爵簡直不敢往下想。

　　雖然說流放領主的名聲不好聽，可最起碼這也是帝國三十八大領主之一啊。急忙按下辦公桌上的一個紅色按鍵，這是召喚自己智囊團的指令。

　　只一會功夫，三個神態各異的人物走進了安陸山侯爵的辦公室。三個人中第一個走進來的是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花白的鬍鬚至少有一尺長，老者的的氣色卻十分旺盛。另外兩個都是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其中一個身才高大，四方臉，滿臉正氣。另一個就顯得有點尖嘴猴腮，和先前兩人一比更顯齷齪。

　　安陸山侯爵首先開口，「三位大賢，今天的事情太過蹊蹺，有勞三位費心。」白鬚老者接口道︰「侯爵大人不必著急，能源供應中斷，只有一種可能。」說到這裡老者微微沉吟。

　　高個子中年人「吳老的意思是有人過度使用……」

　　安陸山侯爵最煩的就是這幫人打啞謎的毛病，只是他現在又不能不聽。

　　長相有點猥瑣的中年人則說道︰「按照五羊城的能源供應量，想要引發如此程度的能源供應中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非突然有巨大的消耗能源的工程項目……」

　　安陸山侯爵急忙說道︰「沒有，絕對沒有。」這一點安陸山侯爵還是有把握的，自己管轄的範圍，有什麼工程自己還是十分清楚的。

　　萎縮男接著說︰「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有人在使用七級以上的能量卡。驪山兄你說呢。」最後猥瑣男把皮球踢給了另一個中年人。

　　驪山兄答道︰「文和兄言之有理，不過想要查出在什麼地方卻也有些麻煩。不知文和兄可有妙法。」

　　被稱為文和兄的猥瑣男哈哈一笑，「驪山兄太過客氣了，對於別人來說麻煩，但是對於侯爵大人來說卻是易如反掌。」

　　安陸山侯爵心中那個氣，你說你們就不能好好出個主意，還在這裡推來推去。心裡把他們兩個罵個半死，可安陸山侯爵表面上卻仍然面帶微笑，不急不躁。

　　文和兄也笑了兩聲才說道︰「確實，只要查看一下能量卡充能裝置的銷售記錄就能把範圍縮小。想來五羊城地面上這種東西應該不多……」

　　安陸山侯爵聽後馬上向站在一旁的幾個侍者遞了個眼色。就在侍者轉身的時候，吳老突然說道︰「應該不在城裡。」

　　文和兄也跟著說道︰「是啊，如今帝國中有名有姓的七級能量卡也不過兩位數。按理說怎麼著這樣個東西也不該出現在五羊城……」

　　驪山兄也皺起了眉頭，「難道說是個黑戶？那麼侯爵大人就很有希望得到這個寶貝。」

　　「擁有它的人更加重要。」吳老的話不多，可是每一句都讓安陸山侯爵震驚不已。

　　原本已經把這次能源供應中斷看做好事的安陸山侯爵，聽到吳老的話後才猛然醒悟。不要說現在還沒有見到那張卡的影子，就算真能找到，恐怕也不是說弄到手就能弄到手的。能夠擁有這種級別的能量卡，又怎麼會是一般人呢。剛剛升起的那一點貪念迅速冷卻了下去。

　　吳老暗中點點頭，這個老侯爵唯一的優點就是有自知之明。這讓跟在他身邊的吳老很是放心。

　　文和兄卻突然說道︰「東邊的三個領早已不穩，這件事會不會和他們有關。」

　　驪山兄「應該不會，除非他們圖謀五羊，可是這卻毫無道理。」

　　安陸山侯爵最不願提起的就是東邊那位代善親王，整個帝國都知道那個親王心懷不軌，可帝國皇帝就是不信。如今東南三領已經盡數落入代善之手，如果再算上五羊領，整個帝國南方就都歸了他了。

　　文和兄又說道︰「只怪陛下太念親情，長此以往實在是勝負難料。」文和兄沒有發現在他說完這話後吳老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驪山兄卻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安陸山侯爵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於是說道︰「有勞幾位，今晚本侯設家宴，請務必賞光。」

　　吳老起身稱謝，文和兄和驪山兄卻不約而同的在心中嘆息一聲，跟隨這種毫無進取心的人何時才能有出頭之日。南王若是真的起兵造反，豈不知覆巢之下豈有完軟。

　　這種事不早做打算，到時恐怕連哭得機會都沒有。本想在說點什麼，可看了看身邊那個比老狐狸還精的老傢伙，他們同時放棄這個打算。

　　…………………………

　　無論是鐘山還是笠澤都沒有想到，這次意外的危機已經距離他們如此之近。常言道福兮禍所伏，難道那輛飛車真的會給他們帶來危害。

　　最起碼現在笠澤對此還毫無所覺，他正在垃圾場中指導手下的小弟兄如何快速分辨哪些東西更有價值。淘金者練的就是一雙眼楮，沒有一雙火眼金楮，在垃圾場中是不可能成為一名出色的淘金者的。

　　只有迅速準確的分辨出哪些是值錢的東西，再加上百分百的勤勞，才能在眾多淘金大軍中佔有一席之地。這就是多年來笠澤始終能屹立在垃圾場的不二法門。

　　笠澤從來沒有想過讓小弟兄們停止淘金。這可是多少年以來的飯碗，特別是現在仍然每天都吃不飽的情況下。笠澤現在就像一個行氣十年的乞丐，突然得到了一塊金磚（能量卡），難道他就會立刻放棄繼續乞討嗎？當然不會，因為他還不知道這塊金磚的價值。甚至還不知道應該如何運用這塊金磚。

　　正因為如此笠澤每天都堅持來垃圾場淘金，或許在他有新的打算之前都不會停止這樣的行動。幾乎伴隨了他整個生活的垃圾場，十幾年來已經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在他這十幾年的生命歷程中，垃圾場是如此的重要。垃圾場代表的是金錢、食物甚至就是生命，有多少同伴死在垃圾場中笠澤已經記不清了，但是每當倒下一個同伴，他都會把垃圾場看的更重一分。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笠澤的悲哀，垃圾場在賦予他生活的勇氣和不屈意志的同時。更加束縛了他的思想，即使現在擁有了驚人的財富（飛車、能量卡你一樣不是震驚世人的東西），他都毫無所覺。

　　不光是笠澤，恐怕垃圾場中這些孩子大多數都是這種情況。他們從幾歲，有的甚至從牙牙學語就呆在垃圾場中。還能奢望他們什麼呢？或許笠澤的做法是最正確的︰活著，也只有活著才能再言其他。

　　金雞鎮從出現到現在有幾十年的時間，這群十五六歲的孩子雖然年齡不大，但是他們幾乎每一個從小就伴隨著金雞鎮長大。更加準確的說是伴隨著垃圾場長大。

　　這些年來垃圾場中的淘金者換了一批又一批，唯有笠澤帶領的這幫小弟兄自始至終的堅守在這裡。從最初跟在那些成人淘金者身後拾人牙慧，慢慢的、艱難的成為一個獨立的淘金者，到現在變成了淘金大軍中絕對的主力。

　　這其中的辛酸只有他們自己清楚，特別是笠澤，如果是流放點外這個年齡的孩子，大多應該還在父母的呵護下求學吧。可笠澤已經帶領著這幫小弟兄和死神奮戰了七八年的時間，只是他們仍然在為一日三餐犯愁。當初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笠澤不明白這是為什麼？現在整個垃圾場中自己已經是最強大的勢力，可是和五年前比起來，弟兄們的生活並沒有多大的改善。照樣吃不飽，穿不暖……笠澤問過自己很多次這是問什麼？為什麼呢？

　　然而一個十七歲的垃圾場淘金者，一個自小就生活在雞鳴鎮這樣的難民營中的偏執少年，顯然無法作出解釋。他只能也唯有，更加嚴格的要求手下的這幫小弟兄，告訴他們什麼樣的東西可以換回多少食物……

　　「老大，老大。」大馬遠遠的就高聲叫喊，等走到笠澤身邊卻神神秘秘的說道︰「老大，聽說何鐵柱那小子得了一把能量劍。昨晚他們獵回一隻獨角山羊……」

　　大馬的話把笠澤嚇了一跳，獨角山羊？那可是三十個身強體壯的成年人都圍不住的大傢伙。笠澤清楚的記得三年前，垃圾場中三十幾個身強體壯的成年淘金者，妄圖圍捕一隻受傷後誤入垃圾場的獨角山羊。結果三死七傷，最後還讓那只獨角山羊逃之夭夭。

　　笠澤更是聽說，一隻獨角山羊能夠換取一百個人三年都吃不完的食物。何鐵柱他們居然能獵到獨角山羊，笠澤迫切的想去看一看。只不過多年養成的那種自負的心態，讓他張不開嘴。

　　大馬卻繼續說道︰「老大，何鐵柱這小子翅膀硬了，不把咱們放在眼裡。這次他要是不送點孝敬來，我馮大馬帶人滅了他狗日的。也不想想是誰把他們帶起來的，這群忘恩負義的王八蛋。」

　　笠澤生氣的說道︰「眼紅了是吧，有本事自己也弄一隻回來。」

　　大馬急忙解釋道︰「老大我聽說了，他們全靠那把能量劍才獵到的獨角山羊。我馮大馬要是有那樣的能量劍別說獨角山羊，小桔山上的長牙野豬我也能獵上幾頭。」

　　「知道那把能量劍是怎麼回事嗎？」笠澤問。

　　大馬又向笠澤耳邊湊了湊說道︰「聽說何鐵柱派人跟著銀雞鎮的禿頭三從城裡的煉鋼廠偷的。」

　　銀雞鎮也是座落在垃圾場旁的一座難民小鎮，規模和金雞鎮不相上下。距離金雞鎮大約半天的路程，和金雞鎮最大的區別就是，銀雞鎮混亂無比，沒有任何秩序。在那裡拳頭大就是道理，搶劫、打架、盜竊成風。禿頭三是銀雞鎮拳頭最大的一夥人。

　　笠澤皺了皺眉頭，「小柱子怎麼和禿頭三這樣的人搞到一塊了。一會通知大家，最近防著銀雞鎮過來的來人。禿頭三這小子幾年前就想插手我們金雞鎮的事，還有派人給何鐵柱和王亞龍送個信，誰要是敢吃裡爬外把外賊引進金雞鎮，我饒不了他。」

　　兩個人正商量著，突然一個小弟飛快的衝他們跑過來。「老大，大馬哥，柱子哥和小龍哥派人來請你們過去。說是有大事請老大商量。」

　　兩個人對視一眼，笠澤點了點頭，大馬罵罵咧咧的說︰「還有點良心，知道了，你去告訴他們，老大一會就過去。」

　　看著小弟飛奔而去，笠澤突然想起什麼問大馬︰「他們怎麼出的封鎖線？」

　　流放地的周邊都由城主派出的軍隊封鎖，就是預防這些難民竄進城裡生事。笠澤知道這些封鎖線雖然不是很嚴密，但也絕對不是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

　　「我也問了幾個銀雞鎮的小哈哈（沒有地位的淘金者，淘金所得都要上交），說是禿頭三和一個守衛的小隊長拜了把子。所以才能進出自有。」大馬邊說邊搖頭「不過，我看這事不準，肯定是禿頭三給自己臉上貼金。就憑他那賴樣……」

　　笠澤沒有聽大馬再說下去，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還是先去看看那把能量劍。對於強大的武器，笠澤是一如既往的喜歡。

　　「老大你等等我……」大馬向笠澤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