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紅磨坊頂樓。
瑪莎拉蒂家族第一管家阿爾弗雷德正在處理著什麼,過了許久,才將一張紙遞給翹著二郎腿的馬克。「少爺,這是北方幾個省份的消息,最近……最近新教的動作讓人有些費解。」
馬克接過消息,然後瞇著眼睛晃了一下腦袋,將紙給薩烏丁傳閱,「新教收縮了北方的教會?教皇撤出帝都之後,似乎他們要放棄北方的教區。」一個月前,教皇帶領新教撤離帝都,自原始教派撤離帝都之後,光明神教三派終於完全獨立。
「不過也屬於正常。」現在任北方聯盟總稅務長的薩烏丁平靜地說道,「教皇已經沒有必要再在北方經營什麼,因為北方的人口畢竟無法和南方比,再說,聯盟明顯向傳統教派偏袒,新教在北方沒辦法和傳統教派爭。」
馬克點點頭,「教皇那個狗東西,動作倒是挺快的。卡西歐那個雜種在他的幫助下輕輕鬆鬆就回到了南方行省,實在是讓人喪氣啊。」馬克將腿放下,站了起來,踱步走了兩步,忽然想道,「其實這不是我想要擔心的,重點問題是,新教南遷之後,恐怕會有不少戰力加入伊利達一方。我想,這才是頭疼的一件事情。」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不能阻止這些發生,只有壯大自己了。」薩烏丁從文件夾中抽出一份文件。遞給馬克,「最近大部分家族都開始開墾荒地了,土地需要地人口太少,還有很多土地沒有被開墾,這人口空缺該怎麼辦彌補?」北方幾省,人口大多數都是不足兩百萬的,整個綠水河北方六省。算上格林省。一共人口也只有一千萬不到點。而南方行省一個省份,就足足有一千一百萬。一省人口超過整個綠水河北方六省的總和。
馬克皺著眉頭,想著什麼事情,「我想,有些事情,需要大貴族們妥協才行。」盯著地圖。馬克手指不停地在西北部劃著,薩烏丁看的直心驚,他隱隱猜到馬克在打著什麼主意,這一點,從阿爾濟的狀況就能看出來。
「獸人?狂戰士?」薩烏丁瞄了一眼馬克,而旁邊的阿爾弗雷德則是神在在地閉目養神,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
馬克嘿嘿一笑,「怎麼?高傲的中央民族心態又開始氾濫了?」從桌子上地銀製盒子裡拿出一根玉米葉地捲煙,扔給了薩烏丁,肥豬訕笑了兩聲。湊在魔法燈上將煙頭炙烤點燃。
紅豬點點頭,說道,「不得不說。在大多數貴族眼中,獸人和周邊的野蠻人,都是沒有開化的蠻族,如果使用這些人,絕對會受到抵制。並且。民眾的反應怎麼辦?」
伯爵大人笑的有點猥瑣,薩烏丁打了個冷戰。說道,「為什麼你露出這種笑容總能讓我感覺一陣心悸?」
「得了吧肥豬,你知道我們別無選擇,我們可以制定一個規則。」馬克白了肥豬一眼,薩烏丁疑惑道,「規則?什麼規則?」
「區域管理。」馬克對薩烏丁說道,「在聯盟的東部兩個省,土地相對肥沃,因為它們靠近綠水河,我們可以將大部分地農民集中到肥沃土地上種植農作物,這樣不僅僅可以避免在和伯利亞人開戰的時候不至於糧食受損,還能空出北方的一大塊地方。」
「為什麼要空出一大塊地方?」薩烏丁問道,忽然轉念一想,「難道說,你想將這些地方讓出來,讓蠻族種植農作物?不不不,不行,他們根本就不會種地!」
馬克神秘一笑,「我為什麼要用他們種地?我是讓他們過來挖掘運河的。」手指在地圖上一劃,一條豎線直接從海角行省直通綠水河。
「見鬼,你知道這裡距離有多遠嗎?」薩烏丁瞪大了眼睛看著馬克,心道馬克是不是瘋了。
「八百二十公里。」馬克嘿嘿一笑,「東北行省的土地之所以不適合種植,歸根究底,還是因為水源,多拉戈家族的農業專家已經給出了答案,那麼,我想我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狂戰士每年都會空餘將近十萬戰士無所事事,而荒原上的獸人,你比我更清楚那些人有多麼的空閒。」馬克食指敲擊著桌面,笑著看著薩烏丁,肥豬臉上陰晴不定,說實話,他心動了。
「承認吧,你是不是也覺得這個想法很誘人?哈哈哈哈,當然,施行會有一點點小麻煩,狂戰士和獸人該如何管理,他們會不會煽動混亂,他們的酬勞是多少,這些,都要仔細考慮。」馬克得意洋洋地抽出了雪茄,在手指上轉動,「不過,說實話,這些人如何管理並不是問題,問題是,如何讓民眾接受,並且不會認為他們是一種威脅。」
薩烏丁點點頭,「我承認,我心動了。如果運河成功,每年從匹茲堡公國抽取的灌溉費用就是一筆天文數字,再加上周邊幾個省份地費用,還有航道費用,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不賺錢。但是,就像你說的那樣,你能保證狂戰士和獸人都是好人?難道他們不會做點兒讓人頭疼的事情嗎?」
馬克冷笑了兩聲,而同樣露出微笑地,還有老管家,「如果你認為他們能夠在機械君王還有一批攻城傀儡的拳頭下活下來,那麼,他們確實有讓我們頭疼的資本。」
呼……說道這裡,馬克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然後從鼻孔中噴出兩道濃霧。薩烏丁瞇著眼睛也抽了一口捲煙,咳嗽了一下,甩甩煙,「這事兒有搞頭,我想瓦波裡家族也可以參與。他們可以沿河建造煉金術士塔,作為監督用地單位。」
「和我想的一樣。」馬克笑著說道,「只要煉金術士家族參與此事,那麼有著先進挖掘工具地獸人和狂戰士,絕對可以抵得上四到五個普通人。工期可以縮短五分之三。」
「我得算一下預計地投入,啊,還有利潤。哈哈。這可是好事兒。」薩烏丁忽然站起身來,「我去商量一下,明天晚上之前一定會有詳細的計劃。」說完,胖子立刻閃人,奪門而出,急匆匆地消失在了紅磨坊。
老管家笑了笑。優雅地走過去將大門關上,然後對馬克說道,「少爺,帝都地瑪莎拉蒂家族店舖已經重新開業了。現在的營業額很差。」
馬克點頭說道,「這是肯定地,帝都剛剛死了幾十萬人,民眾對這個國家地自信心遭受了重創,需要恢復還要一段時間,慢慢來吧。現在國內的矛盾已經轉移到了對伯利亞人仇恨上,消耗品應該從奢侈品向軍用物資轉移。這一點要注意。」
「少爺放心吧,事情我已經辦妥了。」老管家鞠躬說道。
馬克仰頭呼了一口氣,然後說道。「現在我想知道的是,遺跡有沒有找到,那些傳說中的兵器,還有戰神的那個祝福,這些東西我都要!華生。我總覺得。在我第一次抵達帝都的時候,似乎就被什麼人算計上了。那種感覺不但沒有隨著時間沖淡,反而在我衝破第一層封印地時候,感覺越來越強烈!」
阿爾弗雷德歎了口氣,對馬克說道,「少爺,您知道嗎?很多年前,老爺說的話和您剛才說的一模一樣。」老管家雙手交叉在身前,目視前方,平靜而緩慢地說道,「事實上,那個時侯的老爺,局面要比少爺您還要糟糕的多。」
嗯?!!馬克一愣,「局面比我還要糟糕?!!」
「沒錯少爺,您現在遇到的,不過是三家勢力瓜分帝國,而當時的情況,老爺捲入的,是光明神教三派的爭鬥,幾乎要爆發宗教戰爭的爭鬥,您可以想像一下,當時地局面……會是多麼的讓人如履薄冰,如果不是老爺高超的素養,恐怕,早就瀕臨崩潰,甚至,已經崩潰。」
老管家平靜地話語讓馬克頓時驚愕的說不出話來,老頭子居然這麼牛叉?想當初每天被老傢伙罵白癡,恨不得發飆宰了他,現在看來,老頭子年輕時候的魄力,恐怕牛叉到了極點,絕對是宗師級別的。
「說起來,少爺,您或許和大多數人一樣,並不知道光明神教三派為何分裂吧?」老管家微笑著,然後頗為有失風度地拿出了那隻銀制的扁平酒壺,手指輕輕一彈,瓶蓋打開,老管家喝了一口酒,才說道,「少爺,您能猜到三派分裂地原因嗎?」
馬克搖搖頭,「不知道,再說,我也對光明神教一點興趣也沒有,如果可以地話,我更願意這個教廷能夠毀滅。當然,我對任何教會沒有好感。」馬克聳聳肩,「華生,說說看,我比較喜歡秘聞一般的故事。」
「三派分裂地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承認神族的存在和不承認神族的存在!」老管家臉色一變,「神,是三派都承認的事情,甚至,三派的宗旨都是,光明神無處不在,但是,不論原始教派還是傳統教派,和新教的最大區分就在於,新教當初的第一任教皇,是擁有四分之一翼人族血統的人類,他認為:翼人族即是神的代言,是神之族。」
「神之族?哈,見鬼,那個老王八蛋應該去死。」馬克不屑地撇撇嘴,「我可是見過翼人族,長了一對奇怪的翅膀,相對於神族,我更願意稱呼他們為鳥人。沒錯,就是鳥人。」
「少爺見過翼人族?」老管家十分意外,「少爺,翼人族從來不主動踏入遠東大陸一步。」
馬克尷尬地笑了笑,撓著後腦勺說道,「原先跟著薩爾貢那頭老角馬吹牛的時候,老傢伙打賭我沒見過翼人族,我吹牛說我見過,然後他抓了一個過來,哈哈,就是那樣。」
阿爾弗雷德暴汗,他早就知道火山口三聖獸腦子有病,但是有病到這種程度,不得不說,他們家的少爺實在是極品,能夠讓超階獨角獸干擄掠人口的勾當,實在是……
「好吧好吧,華生,你繼續。」馬克舉手投降,尷尬地訕笑了兩聲。
老管家繼續道,「初代教皇本身並非本來就是教皇,而是光明神教的十二使徒之一,但是,因為他含有四分之一的翼人族血統,當時在與其他三位十二使徒密謀之後,決定利用翼人族血統宣揚光明神教的影響力。於是,翼人族能夠隨意飛翔,並且擁有天生神聖魔法能力,這樣的情況讓教會認為這是擴大民眾基礎的好事情。」
馬克打斷了一下華生,「等等等等,也就是說,翼人族本來不是什麼神族,而是人為造成的嘍?」
「沒錯,一開始並沒有分歧,初代教皇的教區人口密集,於是神族的名聲很快就傳播了出去,等其餘的八位十二使徒發現不妙的時候,已經無法彌補了。所以,裂痕,就在那裡開始。」老管家點頭說道,「如果說初代教皇只是因為一個意外的錯誤而導致了分裂的根源,那麼幾十年前的宗教危機,則是老爺的能力使得一場戰爭避免。」
「老頭子有那麼厲害?」馬克有些懵。
「少爺,可以這麼比喻,在帝國的背後,眾多強者以及勢力的眼中,老爺是超越了風龍之主甚至是神聖龍王的存在。」阿爾弗雷德說了一句讓馬克目瞪口呆的話。
伯爵大人用手將下巴合上,久久說不出話來,「華生,你確定你說的是老頭子而不是希恩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