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暴力子爵 第十九章 神說，要有光

　也許你曾經看到邊噴著古龍水邊前往參加會議的大臣，也許你也見到過走路頻頻微笑去參加舞會的貴族，但是……你絕對沒有見過一邊啃著雞腿，一邊嘴裡說胡話去參加例行會議的十二圓桌騎士！

　「少爺！少爺……」

　「華生！有什麼事兒嗎？」馬克抹了一把油膩的嘴唇，然後一臉正經地問阿爾弗雷德。

　「沒，沒什麼，少爺您走好。」老管家悄悄地從懷裡掏出一塊手帕，微微地擦去額頭上的汗。

　馬克撇撇嘴，將雞腿的骨頭順手一扔，「piu」的一下，準確地落在了垃圾桶裡。子爵閣下四處轉著腦袋打量著哪裡可以洗手，一處旅館的門口，郝然有個噴水池。小是小了點，但是洗個手完全沒有問題。正在洗手的馬克，忽然聽到旅館裡面傳來一陣爭吵聲，接著是乒乒乓乓的聲音，轉過頭去，接著看到一個體型和他有的一比的胖大媽正拿著掃帚驅趕著一個瘦弱的青年。

　彭！青年被一腳踢出了門！匡！一個超大的皮包被扔了出來，滿地的紙張飄來飄去。馬克順手撿了一張，上面寫著三個字：大事記。下面還有一行小字：我是最傑出的亞歷克斯.蓋特，這是神作，我膽小，撿到的別撕了它。

　馬克撇撇嘴：媽的，居然還有比我更牛叉的人，神作？

　「蓋特你這個窮鬼，滾吧！滾回你的南部鄉下去！」大媽揮舞著掃帚，宛如衝鋒的騎士。

　年輕人欲言又止，似乎鼓起了勇氣，上前說道，「那能不能將我的書寫稿和筆墨還給我？」

　大媽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叉著腰，拄著掃帚，「哈，你這該死的窮鬼，一個月四十個銅幣的廉價房租都付不起！你已經拖欠我四個月的房租了！難道拿你的廢紙筆墨抵押一下租金不行嗎？說不定還能賣上幾個銅板。」

　蓋特滿臉怒容，「什麼？！！！你竟敢說我的作品是廢紙？你這個，粗俗，拜金，肥碩，無腦的胖女人！將我的稿子還給我！！」蓋特幾乎用完了他一生的勇氣在咆哮，很顯然，這是一個失意的青年文人。不過，當馬克看完這短小的一張《大事記》後，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滾——」大媽瞪大了眼珠舉起掃帚朝蓋特吼道。年輕人還是怕了，懦弱地推了推鼻樑上的圓框眼鏡，又怕又怒地跌跌撞撞地撿地上的紙張。當他發覺少了一張的時候，低頭正好看到一雙精緻的鮮亮牛皮靴子。

　然後微微抬起頭，只覺得眼前一暗，遮天蔽日……好巨大啊……

　「先……先生，您，您，您……您手裡的紙，是，是我的。」蓋特幾乎不敢睜眼去看眼前的巨漢，可比獸人還要恐怖。怎麼會有這麼巨大的人類？而且，還是一個貴族。哦，是子爵。蓋特偷偷地瞄了一眼那個三叉戟的家族符號，似乎在哪裡看到過。

　「你叫亞歷克斯.蓋特？」巨漢一隻手插在褲兜裡，很平淡地問他。

　蓋特愣神了一下，接著點點頭，艱難地吞了一口口水，他膽子太小了。

　巨漢忽然將褲兜裡的手拿了出來，把蓋特嚇了一跳，他害怕的舉手要擋著什麼。他以為巨漢要揍他，不過很顯然，已經有心裡準備的蓋特沒有挨揍。在他眼前，是一隻大手，上面放著一把金幣。金光閃閃的金幣，很多很多金幣。

　蓋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金幣，只有在他自己寫的文章中，他才會體會到一個貴族的享受，但是，那只是蓋特的幻想，而不是真的。

　「想要嗎？」那個低沉粗獷，但是渾厚的聲音頗為有誘惑力。

　誘惑和恐懼，哪個才是最有力量的？很顯然，手拿蘋果和手握鋼叉的惡魔，有著本質的區別。

　蓋特點點頭。

　巨漢微微一笑，將金幣收回了褲兜，蓋特失望極了。不過，只見那個巨漢貴族走到肥胖大媽跟前，拋出一個金幣在大媽的腳跟前，「將他的東西還給他，這個金幣，屬於你了。」

　大媽大喜，正要答謝，但是蓋特卻大聲道，「那些東西不值一個金幣！」

　「不！它值！」巨漢背對著蓋特，聲音不大，但是卻讓蓋特渾身一震，眼前浮現出了一陣霧氣，他將眼鏡拿了下來，抹了一把。

　「先生，您，您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寫的很好。」馬克將那張紙遞給了蓋特，上面有著一行小字：馬克.D.瑪莎拉蒂子爵，人們總是被眼前的景象欺騙，但是我有一種感覺，這個子爵，不僅僅是人們看到的那樣，乖張的背後，反而是一種平靜，甚至，他，才是希望。

　「先生，恕我冒昧！您，您叫什麼？」蓋特小心翼翼地抬頭看著巨漢。

　「我叫馬克。」說完，馬克掏出一根雪茄，點燃了它，甩了甩手，「願意做瑪莎拉蒂家族的書記官嗎？你知道，你有那個實力，也有那個潛力。」

　並沒有傳說的倨傲，也沒有傳說中的誇張，一個萬人傳說的子爵，只是很平靜，甚至很和藹地和他說話。蓋特感覺這一天是希望之日，以至於，他當時不知道怎麼就離開了那家旅館，甚至在以後的日子中，他回憶起那天的事情，他只有一句話可以說，「我很幸運，真的。」

　於是蓋特拎著他的大包跟著馬克，他成為了馬克的書記官，但是，首先他也只是一個隨從，一個除了動筆什麼都不會的隨從。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議事廳，前面站著一排侍衛，還有不少手握長矛的衛兵，甲冑在身看上去很威武，但是，總是少了點什麼。不，少了很多東西。

　「瑪莎拉蒂騎士駕到——」門前的列儂高聲喊道，接著門口的紅地毯滾了下來，二百年來，瑪莎拉蒂家族都不參與皇家議事團的例行會議，這可是大事件。不過馬克並不在意什麼，只是譏笑般地冷哼了一聲，就踏上了紅地毯，身後的蓋特戰戰兢兢，不知道該怎麼辦，手足無措。

　「你不用擔心，只要呆在我身後就可以了。」馬克的聲音讓蓋特冷靜了許多，他的前面，是一個屠龍者，一個真正的屠龍者。當然，他並不知道屠龍背後的水分有多大。

　門口迎接的除了另外的騎士，馬克自然一個都不認識，伊利達家族的騎士不是喬伊，而是另有其人。除了十一個騎士之外，還有神教的人，很多教派。有自由女神教，自然女神教，光明神教三派，海神教，火神教，太多了。

　各種顏色的祭祀袍讓馬克看的有些煩躁，不過讓他奇怪的是，有個穿著白色祭祀袍的中年女人一直在打量著馬克，那種目光，讓馬克心頭很溫暖，就像……就像母親的目光。

　「哈哈哈哈！想不到啊，子爵閣下遠比傳說的還要高大威猛！」一個中年大鬍子走了過來，一副爽朗的模樣，馬克微微一笑，龍行虎步，嘴裡咬著雪茄，十分爽快地點點頭。

　「哼，不知道子爵閣下是信奉的哪個神明啊？」一個穿著金袍的祭祀冷聲對馬克說道，臉色十分陰暗。

　馬克走到那個光頭的祭祀跟前，俯視著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光明神教新教教派的雜碎祭祀吧？你轉告一聲利賽留，不要挑釁我，不然……哼哼。」威脅十足的話。

　「你說什麼？！！！你這個粗俗不堪的雜種，天知道法瑞爾那個老東西怎麼會將爵位傳給你……」轟！祭祀的話還沒有罵完，他就已經整個人貼在了牆上，馬克單手摁住祭祀的脖子，咬著雪茄，然後另一隻手將煙頭在祭祀的光頭上燙了八個傷疤，「這樣好看多了，至少你聒噪的模樣，有點像和尚了。」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在帝都襲擊新教金袍祭祀？！！搞錯沒有？！！

　「神說！要有光！」另一個祭祀顯然看到了驟變，立刻要使用光神教的神教魔法，不過馬克的速度快的讓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我說！要你媽扒光！」啪！一個反手耳光將那個祭祀扇了出去。

　馬克絲毫不在意任何人的目光，而是囂張地一腳踩在離他最近的椅子上，「還有誰要挑釁老子啊？！！一起來吧！」

　眾人久久沒有反應過來，其餘教派的人，都是目瞪口呆，見過牛叉的，但是沒見過這麼牛叉的！

　「如果沒有的話，就開始開會吧！我趕時間，一秒鐘幾十萬金幣上下的！」說完，馬克子爵就大大咧咧地躺在了一張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