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十集
作者:羅森
艾爾鐵諾歷五六八年十二月三日香格里拉地底勇者墓穴。
香格里拉的地底洞窟,無限深邃的黑暗甬道,是千萬年來被稱為「勇者墓穴」的絕地。
在過去的歷史紀錄上,曾經有勇者為了與邪惡力量作戰,進人這座由大古神明所設置的特殊馴練所,在經過千百次險死還生的僥倖戰鬥後,獲得了神明賜予的偉大力量,戰勝恐怖的邪惡勢力。
無數的詩歌故事中。這樣的記載屢見不鮮,吟遊詩人與說書人總喜歡反覆重提這些精采橋段,敘述勇者如何在洞窟中冒險犯難、過關斬將,最後通過神明的考驗,獲得天賜力量與實物,但人們往往忽略掉,那些同樣有心捨身救世。卻因為學藝不精或運氣不好,慘死在試煉洞窟裡的無名英雄。
除此之外,儘管試煉洞窟之名成為冒險故事中的熱門題材,但並沒有多少人知道,那些傳說中的洞窟當真在在,真中最具規模的一座,就是香格里拉下下方的「勇者墓穴」地窟。
截至前幾天為止,人類與風之大陸上的其他生命,只分別創造過「一百零八層,吏上抵達最深樓層」紀錄、「吏上洞窟內生在時間最久」紀錄、「吏上最短時間抵認一百零八層」紀錄,但卻從來沒有人能夠無畏直進,朝一百零八層以後的地底世界深人,嘗試探索那無盡無邊的地下,究竟有沒有底部?是筆直深人地心?
或是通往另一個幽冥世界?
這個看似不可能認成的紀錄,終於在日前被人完成,寫下這個史上新紀錄的,是一名雪特人,雷因斯。蒂倫王國的左大丞相——天地有雪。
孤身一人,能夠達成這個紀錄,除了雪特人本身確實有點真才實學,最幸要的理由,是他遭逢奇遇,得到了曠世奇珍《創世紀之書》,憑著卷軸內的諸多神異技巧,化險為夷,最後更直接穿越時空,被傳送到最深的地庭,見到了這應洞窟最深外的秘密。
假如過去枉死於此地英雄們日睹此事。一定會憤怒地大叫不公平,斥責雪特人作弊。不過,打算作弊的不只有雪一個,在有雪離開這座地窟後,正有人循著他前進的軌跡,迅速朝地底深人突破。
由干天地元氣劇烈變動。「勇者墓穴」地窟正處於數千萬年來前所未有的情形,本來應該循佈於整條道路上的萬千奇形妖獸,現在幾乎都消失無蹤,讓這名不速之客得以全速前講、用高速身法在地底世界飛馳,沒幾下功夫就突確了之前人類所能闖至的最深紀錄一一地下的第一百零八層。
然而,能夠締造出這個成績。並不只是因為他的好運與僥倖。
他本身的武功卓越也是理由之一,雖然不敢誇稱是吏上闖洞窟者當中武功最強的,但如果說名列前五名之內,無論是生者與死者都不會有人反對。
寫下這個漂亮成績的人,是前花字世家的當家主——花天邪。
本來就令當世各天位武者不敢掉以輕心的他,在中都皇城一戰中又逢異遇,被天草四郎將本身的殘餘力量、精氣、畢生武學經驗與回憶,全數轉移贈子予至體內,整個人的氣質大變,力量更長至一個不可照議的新境界。
沒有人知道他現在的實力到什麼程度,也設有人知道他現在腦袋裡在想什麼,就連與他同一陣線的幾名魔界兇徒。都弄不清楚他為何挑在這種危險時候直到地窟深處。
眾所周知,石祟己經在地窟之內埋下了魔界的超級爆裂物「黑核晶」,如果這些東西連鎖爆炸,足以把香格里拉城炸上天去,而被爆炸威力波及,即使是強天位武者也保不作性命,花天邪等於在全沒必要的情形下,講行一場生死賭賽。
(這座洞窟的底部究竟在哪裡?己經突破了第兩百層,感覺仍是無邊無際,底印合落在哪裡?第一千層?第兩千層?能夠回答世間一切問額的萬物之源,究竟在哪裡?)
當所有天位武者為了各自的原則、理想、權力,在地面上拼得你死我活時。
花天邪卻孤身一人在地底下睹命前講,之前他從某個管道得知這地窟底部存在著萬物之源,是一切生命誕生的起源,也是一切死者旅程的終點,能夠解答世上所有的問題,而這也就是他現在的目標。
(時間不多了,黑核晶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周公瑾也不會一首飛在半空不做事,我必須要在其中一方行動之前抵達才行……)
縱然抵達洞窟之底,事情也沒有就此結束,因為從洞窟折返地面,需要花上同樣的時間,再加上急速飛離香格里拉,整個時間總和計算。那不只是賭命的行動,根本就是輸面甚高的賭命行動。
但花天邪卻似乎無視於這一點,所有的思考集中在抵達地底一事,彷彿只要能在黑核晶爆炸之前抵達,弄明白心頭的那個困惑,即使沒機會回到地面,那也無關緊要。
可是,突破兩百層之後,攔阻在他面前的就不只是時間關卡,也包括了實質的阻礙者:幾頭模樣猙獰的蟲形巨獸。
「終於出現了嗎?一直拖延到兩百層之後才現身,這個動作未免大慢了。」
時間緊迫,花天邪並設有悠閒地等待敵人攻來,而是主動飛過去,一下子就閃形到幾斗巨獸之間,左右兩掌分別揮出。印在兩斗巨獸的堅硬甲般上。
沒有見血,沒有慘嚎,兩頭二十多尺長的巨型蟲獸,突然之間就像是被冰封一樣,動也不動地定在原處。彷彿體內所有的生機都為之斷絕;直至片刻之後,異樣的變化才在他們身體表面出現。
無比堅硬的甲般,開始出現細小的破裂紋路,一片又一片地剝落下來,當這樣的剝落過程迅速加決,二十多尺長的巨獸身軀。
剎那間失去了所有的水分,就像是一具在沙漠中歷經千萬年歲月的古老石像,冉冉地化為一陣陣塵沙,紛飛飄散。
黑暗的深邃地底,飄揚著黃色的飛沙,當沙塵緩飄墜地,就在原處堆疊起了兩座不大不小的沙丘,形成了一幕怪異絕倫的景象。
「人還土,土還沙,沙還虛無,是謂滅絕,看來我修為仍有瑕疵,沒能將滅絕神功練到頂峰境界……也難怪,畢音只是天魔功的仿冒品,會比不上下版也是應該的。」
花天邪所修煉的滅絕神功,是昔日「武霸」忽必烈模擬想保天魔功而創,雖然同樣具有吸觸精血精血的作用,卻不如天魔功那樣能將吸來的能量化為己用、肋長修為,而且也不同天魔功獨特的「腐蝕」作用。是另辟一格的「風化」效果,化天地萬物為渺渺廖沙。
修煉者自嘲尚未完成化萬物為虛無的最終境界,但即使是創出滅絕神功的忽必烈,本身也沒有修煉完成,只能憑空想像創造功訣,另外一方面,聽著他自嘲語句的「聽眾」,可沒有那麼好的興致等他說完。馬上發動第二波攻勢。
無視也無懼於兩頭巨獸同類的死亡,剩下的幾斗巨獸遵從本能驅使。勇悍地向入侵者攻擊,嘗試將他撕殺吞噬,剛才花天邪的兩掌印在巨獸身上,需要時間傳遞內力,手不能放開,這次好幾斗巨獸同時攻擊,而他卻只有兩隻手……
巨獸的行動遲緩,如果使用高沫身法跳躍挪移。花天邪可以彌補劣勢,但一陣奇異的嗡嗡聲響迅速靠近,閃著次焰紅光的血蜂群由黑暗中飛出,填補了巨獸衝擊之間的空隙,如果要用高速身法騰娜閃躲,這些要命的小東西會成為最大脆障凝。
不過。在血蜂群的嗡嗡鳴翼、巨獸的靂耳響吼聲中,馬上又多了第三個聲音。
聲音不大,但那兩種聲大聲響卻無法將之掩蓋。
「那摩婆薩哆,那摩婆伽,摩罰特豆,怛侄他那羅謹墀。地喇焚尼那,婆夜摩那。娑婆訶……」
奇異的誦經聲,在現今的世界己經沒人懂得其中意思,這些不具意識的蟲獸更不可能明白,他們只看見本來漆黑的前方,忽然揚起了滿天風沙,病拄飛捲,成了一道無形卻有實質的障壁。
「南無喝囉怛那,哆囉夜耶。南無,阿喇耶……」
蟲獸持續地往前講,筆直進入了黃沙所形成的障壁,隱約看見在黃沙飛捲的盡頭,一個盤膝而坐的合掌人形。但有些事情是他們視角所看不見的,尤其是他們看不見自己的身體在進入黃沙障壁後,迅速失去去知學、水分,從外表整個剝落風化的情形。
不足片刻,當巨獸與血蜂群能夠靠近到誦經人一尺範圍內,他們的身形立刻消失不見,不管是二十多尺長的聲軀,還是小指頭大的蜂體,全都點滴無在,只剩下偏地黃沙。「那羅謹墀,蟠伽曙耶。娑婆訶,摩婆利。勝羯囉夜。娑婆訶……」
蛹經聲仍然未停。傳承自武煉的梵門心法。讓花天邪在至靜境中找出了某個軌濟,發現到這些蟲獸被殲滅後,整個生命的能量回歸流向何處,而這就是他等待許久的訊息。
「度盧度盧,罰闍耶帝。摩訶罰闍耶帝……」
在突然停作的誦經聲中,花天邪整個身體化為一道黑色半芒,消朱在漆黑的地窟之中。
在金鰲島出現干香格里拉上中後不久。整個香格里拉就被完全封鎖,裡面的市民無法逃出來,即使千辛萬苦離開城門,也會受到金鰲島的炮擊,慘死當場。
情勢極其慘烈。但仍有人遠遠地站在城外山頭,眺望著香格里拉所發生的一切。
在距離香格里拉約莫四里距離的半山腰,之前秘密離開香格里拉的石祟,正凝視著香格里拉的混亂,身為現任市長的他,理應和全優市民福福與共才對,不過現在當然不會有人蠢到要求他這樣做。
站在他身旁的是多爾袞。重創於蘭斯洛手中,多爾袞由戰場上撤離後,就離開香格里拉,與石崇會會。把香格里拉的戰場放棄。讓雷因斯與公瑾一派互相殘殺。
「現在是什麼時辰?天好像應該要亮了?」,石崇邊說著邊仰望天中,如果照時間來算,天中應該己經透出了曙光,讓長夜過去。但現在天中卻是濃密烏雲遍佈,綿延千里,完全沒有半絲光線穿透大地。
造成這奇異現象的主因,就是仍漂浮在高中上的巨大金鰲島,及因為它病狂吸納著天地元氣,對週遭環境造成的劇烈影響。幾樣因素合在一起,天空變得陰沉無比,黑夜彷彿永不消浙般,佔據著天幕,令下方的世界被深沉的陰霏所覆蓋。
「多爾袞兄,我常常聽人類說一句話:黑夜再長,終窮有盡頭,大陽總會出來照耀的……這句話,是倒霉人類世界的無窮希望嗎?」
石崇凝望著香格里拉,微笑道:「有希望真是一伴好事,可是在我的故鄉……黑夜無窮無盡,憶萬年來我們的天中沒有大陽、沒有陽光,除了無止境的雷電,報根本沒有半點光源,這是否就代表神明在創世時,己注定不給我們魔族任何希望了?」
多爾袞不只到過魔界,而且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住在魔界,熟悉那裡的環境。
魔界沒有大陽。人類習以為常的溫暖陽光。在魔界是最稀奇的東西,即使是那一輪以「年」為虧蝕變化的月亮,也只有帝都曳巖墟周邊少數區域能夠看見,在魔界大部分的地方,「天空」
就是黑暗的等義詞,厚密的雲層遮住了天幕,即使偶到了三百年的大旱災,雲層依舊厚實,不曾消減,不會變薄。
空中唯一的明耀光源,就是無止境的雷電,在天上狂閃,巨大而猛烈的電光,不時擊向地面,無論是多強的妖怪,被那吞噬一切的紫雷正面擊中,都不可能全身而退,假如沒有足夠的武力,一擊之下就粉身碎骨了。
生在環境是如此惡劣,所有魔界作民的腦裡只有一個意識:就是使盡一切本領輿手段,存活下去,只有能夠活過今天,才有資格擁有未來,傭如連今天的鬥爭都撐不下去,無論明日有多麼美好,也享受不到。
強烈的鬥爭循環,讓魔界強人蜚出、高手如婁,也因為如此,石祟記得自己第一次穿過境界隧道。來到人間界時,心裡受到的衡擊有多麼大,世上居然有道麼一塊肥沃樂土,而且居住於上斗的生物,無須殘酷鬥爭就能擁有這塊樂土?
一個最無能的種族,卻能夠佔有世上最美好的一塊生存環境,這是何等的不公平?比起這種不知所謂的生物,自己才應該是統治這塊土地的真主,絕對不能讓給他們!「「你這種想法,一點意義都沒有。」,「哦,多爾袞先生為何出此言?我記得你現在也是完全的魔族,應該沒理由會同情人類啊!」
「不要在我面前玩挑撥分化這一套,杏則就算我有傷在身,仍然可以把你的腦袋給檸下來,這一點你大可以放膽嘗試。」
或許是因為身受重傷的關係。多雨袞的話聲不大,但聽起來卻出奇的冰冷,「居作在這塊你所謂的樂土上,只會誕生出軟弱設用的東西來,到時候你和你的族人腐化於享樂當中。又會有另一批來自惡劣環境的族群,殺盡你們每一個人,將這塊樂土奪去……所謂的樂土,只是賊老天扔給愚蠢生物的一塊餌食,讓所有放膽咬上去的人不得好死。」
躊躇滿志的石崇,驟聞多爾袞一席話,雖然說不上被澆了一頭冷水,卻也為之一呆。倒回去一想。眼前這個男人的生平行事,確實也如同他自己所構的那樣,從來不沉溺於享樂之中,儘管掌握著大把榮華富貴可以揮霍,但他的飲食起居卻一如苦行僧侶。
從來也不會忘記鬥爭本色。
(不只是他……周公瑾也是一樣吧,所以才會這麼壞人畏懼啊!)
石祟仰首望天,巨大的金鰲島漂浮於中,周圍被一層淡紫色半幕所籠罩,偶爾朝下方發射一、兩發威力不強的雷射炮,激盪瓤起的火花,在光幕上不作反映著耀眼赤紅。
無論是石崇或多爾袞,本身都具有魔法修為,因此他們可以很確實地看見,成千上百的枉死冤魂,正從香格里拉冉冉冒升,然後被金鰲島吸納殆盡。荃於周公瑾為何要這麼做。他們倒是與雷因斯陣營有著同樣的看法。
「像這樣一次吸納數千萬的死靈,真的能夠助長修為,甚至突破天位嗎?如果他真的因此得到突破,你有把握制得住他?」
多爾袞對魔法並非內行,所以對於這類吸攝死靈的魔法。還是要問石崇。畢音當初就是他為花天邪設計施法的,然而,石崇也不能肯定,畢音過去魔界中嗜殺妄為的狂人雖多,卻也從沒有人殘虐到殺害數千萬性命來施法。
「助長修為是肯寧的,但能否因此突破一層天位,這點雖非不可能。確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不過有一伴事情是錯不了的,即使是擁有太天位力量的絕強者,也不會希望去面對那應通天炮。」
「那台遠古機械的威力,確實韭常強大。但你會那麼好心談一應無敵武器給敵人?」「嘿嘿,既然東西會落在他手上,自然有了準備,如果他大沉溺於通天炮的威力,屆時我們就會讓他體驗到非常驚喜的滋味。」
口中雖然這麼說,石崇卻沒有多少把握,通天炮的滅世威力實在大過恐怖,周公瑾又是個不可能被操弄的人,只不過……兩天前鳩摩獅帶回來的指示,是要誘使周公瑾多用一、兩次通天炮,把恐怖威力的印象深值人心。這個命令的用意是什麼,自己就委實難以參透了。
不過,多想這些並沒有什麼意思。因為數里外的漆黑天幕中。
漸漸燃起一道光源,藍白色的琉攘光輝,一點一點地提升了亮度,但這道劃破黑幕的光線卻並未給人們帶來希望,因為那並非什麼希望之半,而是代表著破壞輿毀滅的藍光。
「……看到了嗎?金鰲島的下方……通天炮的能源己經填裝完畢,馬上就要發射,這是第幾次了?如果沒有乙大不滅體,你己經在我手上死幾次了?」
「不知道,我的算數一向不怎麼好,你要替我算算嗎?」
乙大不滅體迅速、強化肉身的新陳代謝百倍,只要體內的失天元氣不絕,不管肉體上受了多重的傷,都能夠在最短時間內治癒。力量與公瑾差了一個天位檔次的蘭斯洛,就是憑著這項瘋狂的自家絕學,才能夠支撐到現在,但儘管肉體看來完好無缺,剛才死中翻生百多次的痕跡卻清楚留下。他全身被鮮血覆蓋,早就成了一個血人。
居於絕對的劣勢,蘭斯洛卻滿不在乎地咧嘴笑著,大刺刺的豪邁姿態,看在公瑾眼中實在是一種很大的刻激。他再一次握緊千里神鞭,找尋下一個出手的方位。
在打了一刻鐘的泥沼戰後,公瑾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是很難打倒的敵手,當日香格里拉之戰。假如是這人取代王五與自己對戰,自己恐泊早己落敗身死,因為要鬥起敗而不倒的意志力,這男人實在不能小看。
武功上也是一樣。不知道他從什麼地方得到這麼恐怖的突破,每一識重拳都恍若具有地崩山摧神威,尤其是配合著環繞的妖魔雷電,曾經挨過倆次的自己當場就變了臉色。
天位武者的力量,其實在強天位時就己經認到出力巔峰,只不過天心意識駕駛力低的武者,每一擊的絕大多數力量都在出招過程中散失,齋天位,乃至於太天位的昇華。都只能夠更有效、更快、更准地發揮出應有威力而己,這點在自己突破強天位後,有最深切的體悟,因為自己就看得見強天位時看不見的東西。
運轉起天心,每一名敵對武者的出招,自己很清楚地看得出他們肢體上的力量流向,幾乎一眼就能看確他們力量上的弱點。
也許招數本身寧美無瑕,但同樣的一招。在不同修為的武者手中,力量、速度、呼吸能否充分配合,都有不同結果,只要配合得稍差,就會出現本來所不應有的破綻。
源五部的天心意識超越同輩,所以他的出手近乎寧美,每一記攻擊的力量散失程度被減到最低,快捷無倫的出手與講退趨避,也讓人來不及掌握到他的破綻,因此非常難斗:但蘭斯洛卻不同,假如把他的攻擊動作放慢來看,在整個動作的前半殷,除了內力雄渾過人,其他方面與一般的強天位武者並沒有什麼差別,有六成以上的力量在這過程中散失。
問題是出在後半段。在每一拳即將冬要轟中敝人之前。己經散失的力量竟然不可思議地重新凝聚。像被吸攝回來一樣,重新聚於拳上:雖然還做不到八成以上。但配合妖雷魔申的肋威,赫然令殺傷力倍蓬,無比強霸瘋狂地轟向敵人。
(真是可怕,難怪千萬年來天魔功能夠稱皇魔界、敗盡英雄……經過天魔變後的天魔功,確實提升到了一個難以理解的境界。)
公瑾暗自感歎著這一點,不過穩穩佔作上風的他,並無法有效地取肚。乙大不滅體護身的蘭斯洛,根本無法單純靠力量、技巧壓倒。公瑾認真思考著用真他枯犬將他除去的可能性,真中一個可能的做法,就是以真人之道、還治真人之身,讓他體驗奇雷斯嘗到的滋味……
「哈哈哈,這樣可不行喔!」
又一次從必死重傷中痊癒過來,蘭斯洛放聲大笑。在剛才一面倒的比拚過程中,他一直注意著敵人的眼睛,看到裡頭所閃爍的冰冷殺意,但那雙眼瞳中的殺意此刻突然減退,對此最為敏感的蘭斯洛,馬上猜到了對手企圖。
「殺不死我,所以想把我關禁閉鳴?用你的萬物元氣鎖,是可以做到的,只要封盡我的內力,很容易就可以把我石化或金屬化,但是你好像忘記了一點,我能用先天元氣催壇乙太不滅體,當然也能用失天元氣攻擊,不管你用什麼封印手法,我保證能夠立刻破出,你若不信,大可以放手試試。」
身上各處都感到疼痛,蘭斯洛的笑容仍是豪邁無畏,看在公但眼中。這實在是一種非常惱人的表現。
所幸,一個訊息適時地傳達過來,以心語通訊的形式直傳入公瑾腦部後,被他轉換成全島內播音的方式,誘過傅聲系統播放出來。
「能源填棄完畢,通天炮發射程序準備完成,現在開始發射前倒數時,六十、五十九、五十八……」
就算不大瞭解大古魔道的術語,蘭斯洛也聽得懂這些話的意思,本來如磐石般屹立不搖的姿態,多少出現了一些動搖,而這也就是公瑾所希望得到的效果,對於一個難以用力量、技巧壓倒的敵人,只有讓他心亂,製造出破綻,才能將他徹底打倒。
「通天炮的威力。只存在於典籍中,自從遠古時代的文明滅亡後億萬年來賓席上直接承受炮擊的觀眾,感受想必會事加深刻。不知道你上來之前是杏己經和他們說過再見了呢?」
挑釁式的嚴苛話語,對蘭斯洛的刻激效果相當明顯。尤其是當一點一點轉盛的藍白強光,在周圍特殊材質的落地窗口中透出光亭,表示通天炮下匯聚能源,預備從炮口發射時,蘭斯洛突然發出一聲怒吼,黑衣楊動,整個人彷彿化作一支燃放火焰的黑色羽箭朝公瑾橫射過去。
逐漸蓬添亮度的藍色光柱,身在正正方香格里拉的人們最能感受到這股強度,尤其是妮兒等人。她們的天心意識大老遠就感應到這股能量,感應著它的聚合,感應著它的強大,事親眼目睹天地風雲因它而變作,在藍白強光燃亮大片天中的同時,風起雲湧,方圓千里的自然能量以金鰲島為中心,瘋狂地聚合吸引過來。
妮兒仰望著金鰲島的底部,整個人一時間呆考木雞,對一切身外物渾然不覺,這情形看在泉櫻眼中,終於使她忍不住放棄道德堅持。在這生死關斗的最後時刻,對妮兒說話。
「妮兒,既然己經不能阻止,你願不願意考慮一正莉雅陛正的提案,讓這些市民……犧牲得有價值一點?」
主動出手將大批生人屠殺,以天魔功吸蝕真血肉菁華,迅速恢復本身戰力,這是之前小草告訴妮兒的最後手段。曾招致妮兒的激烈反對,但泉櫻卻被迫舊事重提。
「犧牲得有價值一點」,即使這樣美作包裝過,也改變不了這件事的殘酷本質,泉櫻厭惡使用這種巧言令色的自己。但想到小草是在何等覺悟正做出這個提案,自己當然也就不能一直置身事外。
但妮兒顫抖的聲音,卻讓泉櫻吃了一。
「我……我動不了啊……手腳都不聽使喚了……」
妮兒這一說,泉櫻才發現,妮兒並不是直挺挺地站在這裡。
她的手腳關節正止不住地發抖,連牙關都咬不緊。
「……剛剛……我也想過你們說的事,可是……每次我想要痛正決心的時候。
整個身體就這樣抖個不停……我正不了手啊……
真的好害怕……「
一向膽大無畏的英武少女,會怕得渾身發抖,泉櫻不難想像妮兒正承受著多大的心理壓力,眼前說得再多也無濟於事,泉櫻剛想要另作打算,一直在嘗試竊聽金鰲島內部通迅的愛菱,終於成功接通了電迅網路。聽到裡面的聲音後,她緊急決定,把自己耳中聽到的聲音,誘過Tl000的傅聲設備播放出來。
「五十、四十九、四十八……『剛剛聽見倒數聲音的泉櫻,覺得有點一點迷惘,但是當她感應到上方藍白光柱的能量流動,突然呈現爆發性的眾合,在四道不同顏色的能量柱環繞下,迅速凝聚出最具殺傷力的一點時。她頓時領悟,這正是通天炮的發射倒數,像微著整個香格里拉霜滅的喪鐘。
看一看妮兒的情形,似乎還設有辦法從這壓力中平復過來,泉櫻猛一咬牙,攔腰抱過妮兒。連封印住奇雷斯的天叢囂劍都不拿,就件西方天空全速飛去。
……既然己經不可能救任何人,至少要先救自己與自己人。
否則通天炮射下來,所有人都被汽作蒸發,這就太讓敵人稱心她意了。
愛菱看見泉櫻全速飛起,起先愣了一正,不能理解泉櫻的用意,但很快地領悟過來。悲哀地看了看周圍迷失的人群,閃電出手拎了旁邊的兩名青樓人員,跟著也朝西方天空飛起,Tl000噴射系統全速推進。
逃跑之前還要先拎兩個人走,對於剩正不能得救的人來飛弧說,真是不公平,愛菱也覺得自己大過矯情,但能夠多救兩個人,總比只有自己一個人逃命的好。
然而,想到一應城市的幾千萬人中,只有兩個人能夠得救,愛菱真的覺得好想哭……
「四十二、四十一、四十……」
通天炮的倒數時間越來越沂,高速飛行中的泉櫻與愛菱感到一陣驚慌,儘管通天炮設有正式發射。但飛行在高空中的自己。
卻己感受到一股自天而降的龐大氣壓,令呼吸不順、背脊發痛,這種恐怖威力更在估計之上,到時候當真發射了,波及布圍到底有多遠?自己能在發射前飛出這個範圍嗎?要是不能,被炮擊威力波及時,能否安好無傷呢?要是不能。那麼……
泉櫻的龍體聖甲、愛菱的Tlo00窮級防護,都對這個問額的答案不抱信心,所以她們只能把每一分力量都用在增加速度上,沒命地向前高速飛馳……
絕命壓力,不只出現在即將面對炮擊的一方,也出現在施予炮擊的一方。
在金鰲島的主控室內。朱炎盯著牆壁上聲大螢幕的影像,裡斗正投射出公瑾連續敗殺蘭斯洛的現場畫面,任誰都看得清楚,假如不是有那見鬼的乙太不滅體護身,這個猴子王早就被公瑾大人鞭殺幾百次了。
主控室裡的所有技術人員,不分種族,都先志向公瑾效忠,見到敵人的頭子敗得如此狠狽,當然是歡聲雷動,連朱炎的臉上都出現喜色,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這巨大螢幕上。因為唯有如此,伽才能忽視另外幾個正往下拍攝香格里拉景況的螢幕,不用去面對、去目睹這即將成為一片絕望荒地的最後輝煌景象。
但即使刻意忽略另外幾個螢幕的景象,朱炎的目光卻不時掃過主控台上,一個朱紅色的按鈕,這是緊急按鈕,只要有人打開透明玻璃罩,輸人密碼,按下這個鈕,就能緊急停止通天炮的發射。
在整個主控室內,唯一有能力做到這件事的,就是朱炎自己,只要他毅然走去,輸人密碼,按下按鈕,就能夠阻止這一場毀滅性的大屠殺。
(我不能背叛公瑾大人……)
朱炎不停地這麼告訴自己,也讓自己這本相信著,但連他自己也無法解釋,為何自己的目光還是不住朝這紅色按鈕望去?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在等待著什麼?這是一個讓朱炎不敢面對的答案。
「三十二、三十一、三十……」
倒數的聲音像是某種催命符,朱炎一面聽著倒數,一面忍不住頻頻將目光望向緊急按鈕,心裡所承受的壓力,一點都不亞於地下的妮兒,但就在他緊張到兩手掌心都冒著冷汗、理智受到最嚴苛的考驗時,一陣緊繃結巴的聲音卻適時響起。
解去了他心頭的壓力。
「報告,通天炮……能源匯聚的情形有古怪,好像有某種不明障礙正在干擾……」
「什麼?怎麼挑在這種節骨眼上?」
朱炎大感惜愕,倒數聲音都己經講人二字頭,通天炮的組織居然出了問題,這件事情可大可小,假如能源逆走,反擊向金鰲島自身,這可不是說笑的。
「是哪一個部分的線路出現問題?立刻執行封閉與切換程序。」
當初曾經料想過,可能會有敵人潛人金鰲島,攻擊機械設施,所以改造通天炮時特別花了心思,整理過所有輪送電路與管線,只要一個部分出現障礙或破壞,立刻會被封閉轉移,把功能切換到其他備用系統上。即使在發炮中被人阻礙也不怕。
「不,問題不是出現在線路。是在主能源閘,這裡好像有什本人入侵了。」
所謂的主能源閘,就是匯聚通天炮能量的四巨柱。材質不明,也不知道大古時代的科覺家是如何建造,但通天炮的發射,但是先將能量集中在這四根主能源閘上,串組成圈,然後才集中發射。
「怎本可能?把監視器切換到那裡去。」
螢幕顯示立刻切換到主能源閘那邊的監視器,但顯示出來的影像卻一閃即逝,只見一個男子身影對著鏡頭,比了一個很具挑釁意味的肚利手勢,接著螢幕就一片灰白一一監視器被破壞了。
「可惡,真的有人侵入,立刻通知公瑾大人。」
通知歸通知,朱炎也知道這樣來不及做什麼,倒數計時剩下寥寥十餘秒,不管是從公瑾所在的位置,或是這間主控室,都來不及趕到主能源間,事何驚還要在短短時間內打倒敵人。
(現在這種時候,只好指望主能源閘本身了,當通天炮開始匯聚能量,所有能源都會在壓縮後經過主能源閘,這時候的主能源閘,因為高能量匯聚所形成的排斥力場,比任何力量都強大,沒有人可以摧毀的……)
朱炎心內這麼盤算著,然而,卻有一件連他自己也無法解釋的事一一自從得知有人侵入主能源間後,每當他目光再掃過緊急按鈕時,身上的顫抖感覺竟不再出現。
蘭斯洛在怒吼聲中朝著公瑾衝去,公瑾正希望與他拉近距離交手,但當還敵人跑到中途,公瑾卻覺得有幾分不對,那聲野獸般的狂吼,聲音雖然大,但卻設有怒意,而這個男人的眼神則出奇地冷靜。
(他故作狂躁,是想要引我大意上當?)
公瑾才剛剛發現這一點,蘭斯洛就發動了細密而迅捷的攻勢,以掌為刀,兩掌分別朝公瑾歡肩斬下,剛猛霸道的刀勢,劈到中途就停頓下來,被公瑾的萬物元氣鎖封住力量,輕易反震出去,夾著澎湃大力,整個飛射撞凹講另一頭的合金壁板,爆出觸目驚心的恐怖血雨。
整個護體力量被齋天位天心封鎖住大半。蘭斯洛僅是一個平凡普通的壯漢,被這迅猛兼備的力量甩撞在合金厚壁上。雖然沒有粉身碎骨,但也好不到什麼地方去,可是在乙大不滅體的迅速運作正。他很決又提出一副滿不在乎的善戰姿態,重新站在公瑾的面前。
之前,修煉天魔功的奇雷斯,在遇到滿是仙氣的天叢雲劍時,不住感受到一種屬性相斥的強烈嗜惡。如今的公瑾對蘭斯洛也有這種感覺。這個百著不饒,一再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無疑是自己現在最想剷除的東西。
「你這樣一直站起來,有什本意義嗎?聽見這些倒數聲了嗎?
通天炮己經要發射,你無力阻止,不能改變,只能在這裡感受你親友們的敗亡。「
「世上設有不死的事物,人如此,國家也是一樣,艾爾鐵諾注定有滅亡的一天,那麼你不斷地守護這個注定滅亡的國家,和又我有什麼差別?這麼說來如果我是一斗蠢猴子。你也不過是一個和猴子同等智力的傻瓜而己。人性之中有本能的存在,不必管有沒有意義,只要覺得該做……就去做,即使日後可能後晦也一樣。」
蘭斯洛忽然露出一絲微笑,道:「況且我不認為事情己經無可挽回,我並不是一個人在這裡孤裡奮戰。正是因為我相信我的弟兄,所以我才能豁出性命地與你戰鬥,我知道他們這時候一定在做些什麼,不會讓我失望的。」
自信滿滿的態度,讓公瑾審慎的心情動搖,照理說,當蘭斯洛講人金鰲島後。
防護罩就己經開啟,不可能還有任何援軍能趁隙講來。然而……
「沒錯,你的武功遠比我高,要在此時和你交手。我只捨百戰百敗。問題是。
就算百戰百敗,你也還是要與我戰鬥,才能將我打敗,換言之,當我們兩個人這樣子交手的時候,你就沒辦法再去顧到其它地方了……」
蘭斯洛狂笑說出的語句,伴在聲聲機械化的倒數音中特別刺耳,公瑾驀地想起了某種可能,而主控室傅來的障礙報告,則證明了這個可能己經變成事實。
(不妙,我中計了,這是調虎離山的牽制之策,負責用苦肉計牽制我行動的人,是這斗猴千以及……)
公瑾腦中閃過了一連串的人名,但在迅速的刪除之後,有一個人名在腦海中特別地閃閃發亮。
(我被耍了……這個人是……源正郎!)
在主能源閘旁邊,源五郎正神情緊張地盯著這根反應爐似的彩光巨柱,擔憂著自己構照的方式是否可行。
身上的衣衫破爛不堪,但滿身的嚴重傷勢己經完全痊癒,這種不合常理的高速新陳代謝,是齋天位力量、乙太不滅體以外的第三種力量所造成,雷因斯女王的天賦聖力。
明知不敵。卻豁盡力氣與公瑾死戰,並非期望肚利,而是希望能以這樣的慘痛代價,換取一個公瑾思考上的盲點,因為唯有如此,源正郎才能超然於公瑾的視角內,否則若是被算無於策的他納人考量,那將會被一一擊破,即使聯手合戰,也一樣會面臨慘敗。
造成公瑾思慮障礙的理由有二:第一是源正郎的致命重傷,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痊癒,第二卻是這個保命延生的龜罩術法,一旦施展,不但外部堅固難破,就連施術人自己也無法打開。為此。
公瑾將源正郎從這場戰爭中排除。
但這兩個不可變的因素,卻都因為同一個理由而變化,一直以來,雷因斯刻意隱瞞小草仍然在世的事實,這項努力終於在此刻開齊結果,雷因斯女王的天賦聖力,瞬間就將源五郎全身的內外傷治好,而小草本身消除一切運作中術法的異能,則將源正郎的護罩解封,使他能夠提早脫出。
這項計策是透過愛菱來傳達。儘管沒有正式形諸語言,但源五郎誘過愛菱的反常動作,理解了小草要說的話,冒死實施這項計策。再配合蘭斯洛這個大誘餌,成功絆住公瑾,更吸引了公瑾的注意力,讓公瑾於暇照思及其他,終於化不可能為可能,爭取到這個短暫時間與機會。
源五郎還記得自己傷勢盡愈、脫出護罩時,面前小草的表情是何等不忍,因為每次她以聖力治好的傷患。都只是為了再一次投人戰場,長此以往,也難怪她的表情會她此黯然神傷。
「別露出這種表情嘛,我和猴子老大都是自願站上戰場,並不是被人強迫的,我們還應該謝謝你給了我們這個機會呢,錯不在你……不管發生了什麼,你不用對我們感到歉疚……妮兒小姐就拜託你了。」
最後這一包話,是因為源正郎對自己將要做的事有了覺悟。
而這個最壞的心理準備,也在目前成了事實。
儘管己經殺到主能源間來,擺平了十幾架蒼中力士。但真正棘手的東西,卻不是這些在附近護衛的裝甲巨兵,而是主能源間本身。構成機械本身的堅固合金倒是小事。若是平常時候,星野天河劍破壞這些不用花上什麼力氣,但在通天炮進人倒數時間,方圓千里的自然能量、金鰲島動力中樞的能源瘋狂湧人時,卻是另一種情形。
這根柱子只是彙集金鰲島能量的四個主能源閘之一。儘管如此,當驚人的能量,在狹窄範圍內眾合、高度壓縮的結果,本身就開成了一個強大的力塌。比任何守護結界事有效,源五郎連續幾次以小天星劍嘗試破壞,但劍氣才與力場一碰,馬上就被吞噬消滅,根本影響不了力場內運作的機械。
威力比小天星劍強上十倍的星野天河劍,也是同樣命壇,時間一拉長,別說是破壞這根主能源間,光是站在這裡都覺得很困難。不過,源正郎並非弱者,在連續幾次失敗後,塌終於找到了正確的做法。
「……對小草小姐講的這些話說得大早了,定全痊癒的代價,是要被派來做這種事,這實在不是給人幹的。」
口中雖然這麼說,源五郎卻沒有逃避的意思。猛然深吸了一口氣,他穩住步伐,朝著強光的源斗一步一步靠近。
短短距離之內,吹得全身肌肉劇痛的狂風急捲著,刮面如刀,源五郎幾乎睜不開眼睛,但他把這些完全忍下,在跨出十幾步後,終於站到了主能源閘旁邊,然後,他將全身的真氣高度集中在手掌,朝著眼前這團不住運轉、變換的強光伸去。
炫冀刺眼的強光。在近距離之內目睹,燦爛得有若大陽,但在白光之內的能源流轉,卻激烈得猶如一個新生宇宙。在連續的高速碰懂、釋放,轉作中,將蘊含於其內的能量不住推升。
源五郎的手掌緩愣貼放在巨柱外般上,在掌心與這不知材質的物體接觸瞬間,由高熱所帶來的痛楚。迅速刺痛著源五郎的神經,但這些卻還比不上金屬表面不住釋放的猛烈衝擊,由此所造成的十倍痛楚。讓源五郎咬牙做好了覺悟,(哼,這算得了什麼?放馬過來吧!)
堅持硬撐下去的結果,馬上就出現在直接接觸的肢體上,清脆的爆裂聲響起。
左手的尾、中、食指。右手的姆、中、無名指,六根白皙修長的手指,承受不住過大的能源衝擊,一正子整個反折倒轉過來,十指連心的劇痛,讓源五郎瞬間痛白了臉,滴滴冷汗從他額斗的淵海閒流淌下來。
「嘿……真糟糕啊,小天星劍和星野天河劍好像被廢掉了……
不過,能源運轉還算穩定……「
掌心成功貼在機械外般上,源五郎運起《紫微玄鑒》,將天心意識提升到極致,嘗試去影響主能源閘裡的能量運作。
供應通天炮一擊的龐大能量,絕非人力所能影響,即使是天位武者的力量與之比較,也渺小得不能一提。但《紫微玄鑒》卻是當前風之大陸上最巧妙的運動法門。主要訣竅就是借力打力的運作。所以當源五郎歡掌貼上主能源閘後,他就嘗試引導裡頭的能量胡亂衝懂,最好能讓這股沛然能量在機械內部炸開,不但能阻止通天炮的發射,還可以順便轟沉這座金鰲島。
然而,事情卻沒有這麼順利。這條能量洪流委實太過浩瀚,不是單純一、兩個強天位武者的掌力,能夠簡單轉折,源五郎幾次發動,結果都像是蜻軀搖石柱,起不了任何作用。
倒數的時間進人個位數讀秒,源五郎卻仍然找不到能夠改變局面的方法,心裡的著急溢無言表。
(……難道命運當真是這樣注定?底下這麼多人真的要死在這裡?這個天命也未免太殘酷了……那麼,妮兒小姐……)
想到妮兒,源五郎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再一次凝聚起戰鬥意志,豁出一切地去改變命定結局。這次他放棄引導,只是把全身力量集中催運《紫微玄鑒》,不顧一切地推向這條筆直的能量洪流,至於能否推動,讓能量轉向,這些事情他定全交給了上天。
讓命運來決定最終的答案。
「八……七……六……」
超越極限的提運力量,天心意識的靈覺攀升到頂點。源五郎清楚地感覺到主能源閘內的每一道流向,每一個細微的轉折變化,在這恍惚的絢爛白光中,他還隱約看見了很多不可思議的東西。
……十多架蒼中力士正朝這邊趕來,看來都是攜帶重型武裝,威力非同小可,不過卻沒什麼威脅性,因為照速度來看,等它們趕到這邊,倒數讀秒早就結束,一切該發生的、能被影響的,旦就成為定局了。
……蘭斯洛正在與公瑾打一場拖延的殊死戰,得知主能源閘一方被人潛人的公瑾,再也維持不了之前的神閒氣定,如一位發怒的魔神般,揮鞭攻向面前這名哈哈大笑的男人。
必須要說聲謝謝,因為如果沒有這斗猴子的苦苦支撐,自己絕不可能有餘裕在這邊進行努力。所以真該對他說謝……
(真實,認真說起來,你是一斗還不錯的好猴子,跟著你做事。很多時候是……是滿好笑的。)
妮兒被泉櫻打橫抱著,身穿Tlo00裝甲的愛菱緊跟在後頭,三人全速飛行,嘗試在通天炮發射之前,有多遠就飛多遠,但是照距離來看,她們仍然在通天炮轟擊的影響布圍內,不可能來得及逃出去。
(妮兒小姐,你可能很決就要面對最嚴苛的抉擇,希望你能在這些現實當中保持自我,找出自己應接走的路,也希望我現在所做的事,能夠給你一點鼓勵…
…)
……影像轉到了一根璀璨發光的巨型柱子下,在一團耀眼得有如大陽的白光之前,隱約站著一個男人。他身上所滲出的鮮紅,正一點一點地滲人這團白光之內,作作一道道赤紅輕煙,把視角拉近一點,他的眼睛好像沒有睜開……
(喂,你別睡啊,在這種地方睡著,會被貽笑萬年的……唉。
你這個體柔寡斷,沒用了整整兩個正百年的爛男人……)
「……四、三、二……」
門外沉重而急促的感蒼中力士移動聲,與始終維持同樣節泰的倒數讀秒聲,同時傳人了源五郎耳中,令他猛抬起鬥,眼中精芒暴熾,手上蓬生一股莫名大力,在《紫微玄鑒》的源源催動正。
高聲怒吼。瘋狂摧向前方的主能源閘。
「窩喔喔~~」
趕來消減侵入者的蒼中力士戰隊,終於進人了武器可以攻擊敵人的射程距離。
卻看到強烈得足以燒灼一切的白色光焰。像是潰堤怒濤般急湧過來,首當其衝的一架蒼中力士,大半合金身輻在剎這間熔化,後斗的幾架蒼中力士被猛烈的暴風與衝擊波轟得雕地而起,連續撞破合金板壁,直滾出百餘尺外。
絢爛的白光,眨眼間吞噬了方圓百尺的範圍……
高速飛行奔逃中的泉櫻等人,忽然感覺到身上壓力千百倍蓬生,還來不及急提天位力量相杭。就整個被這龐大壓力從空中轟落,筆直墜向地面,連有TIO00護身的愛菱都不能倖免,重重墜上(通天炮發射了!)
妮兒、泉櫻、愛菱的心中都出現同樣的顫動,抬眼望天,藍白色的光柱一下子熾盛到極點,轉化成大陽般的黃全白色,撕裂大氣,呼嘯風雲,把旋繞在金鰲島週遭百里的濃密雲渦於瞬間吞食殆盡,所有怒吼的金雷紫電全數消失,只剩正一個萬里晴中的天幕,還有一道比大陽更燦爛的光柱,破中崩雲,筆直轟向地下的香格里拉。
(完蛋了!我們在波及布圍內……)
泉櫻和愛菱一眼就看出來,雖然自己己經飛出香格里拉十里範圍,不會被正面直擊,但卻仍然無法避開能源衝擊,而且照這如同滅世末日般的可怕威力來看。
只要被通天炮邊緣的光、熱、衝擊波碰到,自己將難逃力死一生。
「轟!」
轟天爆炸聲響,在下一刻如預期中的粵起。聲波實在太大,筆直撼擊耳膜的結果,至粵無聲,泉櫻三女反而什麼都沒聽見。
短暫失去了所有的聽覺,只感覺到漫天風沙卷暴,如雷如瀑奔擊而來,眼睛痛得什麼都看不見,唯一能做的就是趴在地上,祈求這陣風沙卷暴早點過去。
(偉大的赤龍神啊,請守護您的血裔,讓這世間仍有正義……)
(仙德法歌大神,請保佑我。)
在這浩瀚的天地至威之下,泉櫻和愛菱都放棄了無謂的抵抗。
只是將生存的希望交給神明。
從結果來看,或許偉大的赤龍神與仙德法歌大神當真聽見了這個祈求,理應百分百絕對命中香格里拉的通天炮,在發射時出現了小小的差錯,筆直射擊的光柱,在離開發射點時出現了不應發生的傾斜。
一點點的傾斜,在直擊地面時造成的斜角就不只是一點,雖然落在香格里拉城內,但卻是最邊緣地帶的南方城牆,並目在淺淺擊中後就朝南西方向滑去,一路破地催山:猛烈而澎湃的黃金白光,滑滅所經之外的萬事萬物,把整個空間作成了世界末日。
強大的威力駭人聽聞,但由於這不應該在在的失誤,整個影響範圍出現聲大變作,一心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泉櫻等人,定全沒有受到傷害。連輕傷都沒有。
而當她們等到吹擊在身上的沙塵消失,驚魂未定。不知所措地從地上站起來時,卻看見一幅令她們雀躍驚暮的景象,那是完……好無缺的香格里拉城牆。
艾爾鐵諾歷五六八年生二月三日自由都市香格里拉在通天炮朝下方射擊的數分鐘前,正努力往香格里拉外圍全速逃逸的人,並不單單只是雷因斯一方而己。
石崇一方的三名好手,鳩座獅、蛭妖、阿難達,還有被他們擒獲,淪落成為俘虎的郝可蓮,正朝著西方快速飛行,預備去與石崇會合。公瑾要發射通天炮的事,他們己經知曉,並且正為此而全速撤離。
在基本的估計上,他們認為自己絕對可以安然脫險,因為他們從地窟回到地面上時,那個出口己經在香格里拉城外數十里,再加上己方正全速脫離飛行,所以當金鰲島下方燃起那藍白色的璀璨光柱,他們還非常安心。並且對於香格里拉城中的市民幸災樂禍。
「一次就幹掉這麼多人,周公瑾的名字這下肯定是永留史上了。」
「嘿嘿,殺這麼多人有什麼了不起?如果我殺了周公瑾,我日後在歷史上的名頭豈不是比他更響亮?」
「殺周公瑾?嘿嘿,你以為自己是陛……嘿。是奇雷斯那瘋子嗎?」
三個人邊飛邊說話,然而,他們的嘲笑或許也傳入了赤龍神與仙德法歌大神耳中,所以,當通天炮直擊香格里拉時,一個不應該發生的變化發生,藍白色光柱居然迅速朝西方移動,像是一把切割天與地的白光巨刀。不偏不倚地正朝著他們飛快移來。
那就像是一個人孤單站在海岸邊,看著參天海嘯捲起澎湃高浪,狂噬一切地轟湧過來。之前泉櫻她們所體驗到的絕望,就在這短短一刻之內,十倍出現於三名魔人的心頭。
驚得魂飛魄散那是必然的,但其中資歷最高的鳩座獅,還維持了起碼的冷靜,左手一抓、右手一抓,同時握作兩名同伴的手。
狂喝一聲,以最強魔力運使瞬間移動的大法,緊急穿梭空間,從剛剛所在的位置消失。
鳩座獅的理智應變,救了三個魔人的性命,然而,死厄臨頭,這名天位魔法師並不算真的很冷靜,因為他雖然還記得要抓著同伴施法。但卻全然忘記,自己左手抓向蛭妖。右手卻一直抓著成為俘虎的郝可蓮。
結果,當鳩座獅在瞬間移動中消失了身影,被兩名同志所拋棄的阿難達,就驚惶失措地留在原地。怒瞪著雙目,看著那道分割天地的白光巨柱越來越近。
「怎、怎麼可能會有這種荒唐事……」,呆愣愣地站在原外。終於意識到自己己被戰友與命運拋棄的壯碩魔人,發出了他入生中最後一聲怒吼。
「喔喔!」白光。迅速地劃過……通天炮的轟擊結束,從泉櫻的角度看討去。
香格里拉的城壁安好無缺,在經歷討通天炮轟擊之後,居然能保有這麼完整的建築。真是讓人不可思議,泉櫻不禁有個念頭,幾乎要懷疑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假象,自己只是做了一場不實的幻夢,通天炮並設有轟擊下來。
可是。當視線完全回復清晰,泉櫻才知道不是那麼一回事,遭受通天炮一擊的香格里拉,即使不是被正面擊中。也絕不可能安好無事。
漫天的煙硝漸漸沉寂下來,前方視野由渾濁回復清晰,泉櫻看到了香格里拉的真實景象。
確實有很多地方還安好無缺,不過有半個香格里拉城都冒著白煙,燒著炮擊之後必然的大火:本來幾個有名的地標建築物,不是頹然半毀,就是直接變成了斷垣殘壁,慘不忍睹:即使沒有在現場,泉櫻也能感受到城中傅出來的號哭與痛楚呻吟,那代表著城內的死傷是何等慘重。
但……能有這樣的情景出現,本身就己經是一種奇跡。照正常的估計。通天炮筆直擊下,整個香格里拉會在瞬間毀於一旦,除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大深洞,什麼都不會剩下,不會有廢墟、不會有殘破建築、不會有火燒房子,也不會有哭泣與叫痛。
「這……到底是什麼……奇跡啊?」
泉櫻茫然不解,卻被妮兒拍了一下肩膀,側過頭來,只見妮兒滿面駭然地望向西方,泉櫻跟著看過去,嬌軀劇顫,同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道閃爍著瑰蘭幻彩的冷光,往西方延伸而去,像是傳聞中極北之地的極光,變幻著冰案的七彩毫光,美得令人心醉蕩漾,彎彎曲曲,抖著層疊的波浪,蔓延消失在西方的地平線上。
在還道無限極光的正上方。天幕像是一塊最上等的美麗黑鍛,明耀的無數星辰,像是綴飾在黑鍛子上的寶石。閃閃發光,輝映著地上的瑰美極光,一起延伸向地平線的盡頭。
美麗的黑夜景致,讓人看來心曠神怡,卻只有一樣很不協調的東西,那就是在這道黑鍛子的兩旁,天中晴朗無囂,旭陽高掛。
盛放著帶給人們希望的明朗陽光。
整個天空,就只有那一條不知延伸到何處的區域,都是黑夜。
日夜同天,這幕怪異絕倫的景象,讓妮兒與泉櫻看得臉色發白,這種情景別說是想,就連夢都沒有夢到過,簡直無法想像到底要多大的力量,才能夠扭曲空間,產生這種情況。
「鳴……鳴……」
細小的嚓泣聲,吸引了泉櫻與妮兒的注青,轉過頭去一看,哭泣的源頭是愛菱。在Tl000的守護之下,少女半點傷也設有,但那兩名被她抬救出城的「幸運者」卻沒有這等好運,在通天炮將要發射,三人被壓力轟得墜落地面時,這兩名沒有足夠護身力量的市良。就己經去了大半條命,再給爆炸時的強烈音波一震,當場就己斃命,當愛菱注意到的時候,他們早己毫無氣息。
空忙了一場,最後還是沒有救到任何人,看著這兩名命喪己手「的死者,少女忍不作哭了起來。
泉櫻和妮兒連忙安慰勸解,但當她們兩個人彼此對望,卻都感到不解,怎麼都想不通為何通天炮會擊歪,這對公瑾來說,應該是個不可能發生的惜誤。
儘管她們在束手無策時,曾一起向神明祈禱,但真正要做理性分析。泉櫻和妮兒都不認為神明的庇佑能扭曲炮擊方向,唯一的可能,就是金鰲島上頭發生了什麼變化。某個人或某些人的努力與奮頭,改變了香格里拉的命運。
「是我哥哥?還是……小五?」
妮兒的問題,泉櫻也無法輕易回答,只有懷著心裡的迷惘,抬頭望向天空。
香格里拉幸運地逃過了一劫,金鰲島卻受了不該受的創傷,底部的發射口附近,被通天炮雇斜射擊的餘威觸及,有多外爆炸,不停地起火燃燒,電光亂串,許多全屬板壁從高空隊落下來,不過在碰到防護罩的時候,就整個被鎖毀,沒有落到地面。
「好像連那應空中島嶼也受創了,不知道情形嚴不嚴重,夫君他……」
「沒有多嚴重,防護罩還能運化就是最好的證明。」
愛菱從旁邊插了一句過來。她是這方面的大行家,遙遙看個一眼就能判斷金鰲島受創狀況。
「為了要承受通天炮發射時候的衝擊力,附近的區域本來就有特別強化,也一定會張設力場,所以實際受創並不嚴重,這些失火和報傷,只要派出機械修復隊,很快就能緊急外理寧畢,回復最基本的運化,師兄……,朱炎師兄在島上,這些事情難不倒他的。」
想到自己與師兄就此敵對,而且師兄還促成了這麼殘忍的屠殺,完全失去一名大古魔道研窮者該有的仁心,愛菱就學得痛心,只不過……雖然發生了這些事,她仍然不知道自己是變該去清理門戶。
而一如愛菱的預告,本來在金鰲島底部多外燃燒的火頭,突然之間就迅速熄滅。串閃的機甲電光也告消失,被內部運化的機械修復隊及時抬救完畢。
金鰲島仍有活動能力,那麼這場惡夢就還沒有結束。特別是當金鰲島底部的火勢被撲滅時,香格里拉城中的哭喊與呻吟也迅速消失。很快變成了一座死寂的城市,泉櫻因此十分肯寧,那個誘導電波己經再次開始運作,重新控制目前仍在活無香格里拉的倖存者。
「怎、怎麼會有這種人啊:他比奇雷斯還恐陸,非得耍把這些人殺到一個不剩才甘心嗎?」
愛菱的聲音裡棄滿難過,不能理解人類為什麼非要這麼自相殘殺。非要把敵人與無辜的人殺到一個不剩才甘心。對其他種族的排一下也就算了,明明都是同樣的種族,流著同樣顏色的血,為什麼要做這麼殘忍的事呢?
泉櫻無法回答,但卻曉得假若公瑾的目的真是要殺生行法,那麼在搜集到讓他足以突確的能量前。絕對不可能停手,鐵定要殺盡香格里拉這幾千萬人不可的。
「比奇雷斯還恐怖……對了,是奇雷斯。」
默默聽著泉櫻與愛菱的交談,妮兒始終一語不發,靜靜地看著煙硝烽火中的香格里拉,但在她們兩人都沉默下來後,妮兒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霍然站起身來,請泉櫻與愛菱協肋,撐起如傷疲不堪的身體,再次朝香格里拉飛去。
「A99區的火勢獲得控制,機甲工兵隊轉往s36區。」
「X21區的外部板壁嚴重破損,採用爆確方式拋棄,阻隔進一步悶燒。」
「通天炮發射部位破損,請求更多工兵小隊支援。」
「能源供應修復寧畢,總出力正逐步回升。」
在那一記炮擊後陷入混亂的,並不單單只有香格里拉。就連金鰲島本身也是一樣。
被源五郎闖入主能源閘,不知道用了什麼驚天手殷,竟然將通天炮的射擊整個弄偏,在發射那一瞬間,失控的龐大能量部分向金鰲島本身,造成了多外處的重大破壞。
留下朱炎在主控室坐鎮,是公瑾近期最正確的一項入事決定。
如果沒有他有條不紊地使用金鰲島設備,把各外發生的不同機械問題一一解決,那麼金鰲島很可能就在那一炮的影響下,於島內產生連鎖爆炸,甚至可能因此墜落到地面。
「把所有破損部分作最低限度的修復,越快越好,一定要盡快回復功能運化,我們現在是在作戰。這裡就是最前線,請各位不要忘記這一點。」
朱炎叱喝著部屬們,心裡的感覺卻是五味雜陳,不曉得應該要怎麼分辯,儘管通天炮那一擊失敗,還連帶造成金鰲島的部分損傷,但自己卻不學得有多憤怒,還覺得有些如釋重負,這到底該怎麼解釋呢?
那個天野源五郎實在很了不起,儘管自己不知道他窮竟做了什麼,但是從太古魔道的學理上來說,應該是沒有任何手段能夠影響主能源閘的。那裡頭所運作的能量實在太過浩瀚,即使是天位武者的全力以赴,與之相比,也不過是以卵擊石。
源五郎能憑著個人之力,去影響主能源閘,讓構成通天炮發射的四根能源閘之一出現差誤,進而確壞了整體的平衡,最後發射失敗。這樣子的舉動,只能夠用「奇跡」兩字來形容。
「R77區有任何迅息傅回來嗎?」
那一區就是源五郎所在的位置,也是損害程度最嚴重的區域。
但朱炎的問題卻沒有得到回應,過於強力的爆炸。摧毀了那邊所有的機械設備,沒有任何影像或迅息能夠傅來,甚至還處於能源風暴肆虐的情況,必須用多重閘門連續封鎖,這才不至無波及其他地方。
(這麼恐怖的能源風暴。哪有血肉之軀能夠承受?連那些蒼中力士都被風暴消滅了,他的骨頭難道比起合金更硬鳴?一寧是早就被蒸發了。)
即使歡方相互為敵,但朱炎也認真學得這貌似溫柔女子的男人,確實是一個令自己敲佩的漢子,如果不是因為場合不對,還真是應該為他祈求一些冥福。
「報告,SS設備受到影響。有部分確報無法修理,這點是變要通知公瑾大人?」
「……不,公瑾大人現在正忙無作戰,得知此事一定會影響心情。不要挑在這種時候去打擾他,」
所謂的SS設備,就是用來吸攝、儲存死者靈魂的設備,在公瑾的預定中,這個設備的重要性等同於通天炮,是絕對不容有失的地方,但朱炎自從猜到了這項設備的用淦後,就感到強烈的憎惡,認為武者修為全靠自立自強,過去公瑾大人是以這樣高潔的武道精神一路走來,為何突然改變立場,學起花天邪那樣的鬼道?
對於公瑾大人的個性突變,朱炎非常地痛心,所以當他聽到儲魂設備受損,除了淡淡指示要全力修復外,他並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不過,這份苦心並沒有能夠好好傳達到主帥那邊。在與蘭斯洛講行單方面的枯燥戰頭時,公瑾感應到通天炮的發射,也知道這次發射並未成功,當震動整座金鰲島的餘波終於平息後,他立刻用隨身設備約略查詢受損狀況。
設備開啟,金色光幕籠罩作公瑾。形成了一個金光閃閃的透明光罩,表面迅速跑出許多數字,並且在公瑾的操化下。迅速轉化成一個個立體圖形,顯示出各地的受損概驚,包括正下方的香移里拉,蘭斯洛不懂什麼太古魔道。可是當公瑾操作浮現出香格里拉的立體圖層時,他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從那個立體圖形看來,香格里拉受創嚴重,可是比起通天炮正面直擊的應有結局還是好得大多,如果只是這種程度的傷害,泉櫻和妮兒一定能安然無事,不枉自己在這裡打生打死一場。
(不過……老三不知道怎麼樣,他接下的任務好像不比我輕鬆,這次能夠阻止通天炮,全都是他的功勞,)
蘭斯洛無法感應到源五郎的存在。假若用天心意識呼叫,或許可以得到回應。
但是金鰲島內的阻礙大多,加上有一個天心意識遠比自己強橫的傢伙在前,呼叫多半沒什麼作用,再說源五郎怎麼看都是一副殺不死的萬年青樣子,一定能夠逢凶化吉的。
「扼……」
蘭斯洛忽然察覺到一伴很不妙的事情,卜比起源五郎,也許自己現在的處境事置得擔憂,因為那個陰陽怪氣的鐵面人妖在收起光幕後,整個人身上的氣勢完全不同了。
閃著金屬光澤的面具,看來仍然是冰冷如恆,但是在面具下的那雙深藍眼瞳。
卻不像平時那樣給人冰晶似的蕭殺印象。反而像是蠢蠢欲動的活火山,灼熱逼入,隨時會爆發而出。燒盡目光所看到的一切。
公瑾向主控室那邊下了幾道命令,蘭斯洛聽得不清不楚,但隱約像是命令那邊再次儲備能量,往地下發射第二炮。
「喂,拿那台受損的破銅爛鐵來攻擊,你不怕機械解體鳴?
本來就不怎麼牢靠的東西,一下子用到炸掉,你這應金鰲島就真的完蛋了。
「
「哼。你先擔心自己再說吧!」
結束了通迅,公瑾的目光轉而望向蘭斯洛,極度冰冷地寒聲道:「奇跡不會連續發生,通天炮還可以再度發射。這次你沒有人可以再犧轉了。剛剛你是不是十分替下面的女人逃過一劫而高興?這些完全沒有意義,即使他們僥倖逃脫,那也沒有任何意義,田為你今天將死在這裡,你死了之後,沒有人能夠取代你的位置,雷因斯限將分崩離析,這是上天己經為你許下的命運。」
這些是小草之前最顧慮的事。公瑾敏銳而現實的戰略日光。
浩禁地把敵人破綻指向這一點,然而,非現實派的蘭斯洛卻有不同想法。
「你說得沒錯,我在現今的雷因斯體制中,是一個不可取代的人,殺了為首的我,雷因斯或許真會因此而分崩離析,但那樣又如何?人雖然不在了,理想卻還在,只要大家有著共同的理想,即使雷因斯崩壞了,那也不過是一個形式而己,很快會以其他的形式再次聚會起來。」
蘭斯洛抹了抹嘴邊的血,再度站了起來,微笑道:「決定一個團體會否存在的理由,是實際需要,而不是個人,就算我今天被你幹掉了。還是會出現第二個繼承我想法的人,持續向你桃釁,向艾爾鐵諾過回公道,相反地,你好像從來不曾想過,如果你自己被幹掉了,那才真是沒人可以取代,而艾爾鐵諾也就真的會毀於一旦了。」
香格里拉一戰時,蘭斯洛並不在場,所以王五曾經對公瑾說過的話,他是不可能知道的。然而,這一對義氣相投的師兄弟,卻分別說出了同樣的言語,這點對公瑾造成不小的衝擊,讓他確實體會到薪火相傳的感覺,此刻在他眼中的蘭斯洛,那侃侃而談、不卑不亢的平和表情,無疑帶著王五的影子。
更重要的是,蘭斯洛直指出來的那個問題,正是公瑾多年來不願意面對的一個問題,現在被正面指責出來,他的怒氣與憤恨,頓時如山洪爆發般傾洩而出。
這點蘭斯洛感覺得到。但他並不會後晦因為過度刻激了對手,害得自己失去偷偷逃跑的良機。實力相差那麼懸殊,被對方的天心意識鎖寧。逃到天涯海角都沒有用,除非能夠先給對方一個有效打擊。阻斷天心運轉,這才可能有點希望,不過……該怎麼做呢?
「你就儘管好好想吧。如果打不倒我,這次就輸到你沒命了。」
「哦?是嗎?我剛才好像己經沒命了很多次,不知道現在還能站在這裡活蹦亂跳的男人是誰啊?」
「你不用大過得意,我建議你可以好好開始思索一個問題。」
公瑾寒聲道:「如果我用萬物元氣鎖封了你的天位力量,一擊斬下你的頭來,不知道你有沒有辦法,用乙太不滅體將脖子以下的肉體重生出來?這問題的答奏是不是很有趣?承著你還有腦袋的時候。思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