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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眼的夏娜》第50章
VIII - 第二章 那一天

  不僅僅是禦崎高中的學生,任何身為學生的人,都會定期碰到某種不可避免的考驗.

  也就是所謂"考試"這種以書面形式進行的學生綜合測試了.極端一點說,所謂的學校,就是用來實施這種測試,或者應該說是強制實施這種測試的機關(雖然從學生的角度來說也許會有不同意見).

  今天雨過天晴了,現在已經是星期一的午後.

  比往常更增喧囂的市立禦崎高中一年二班教室內,一如既往的六人組合正把桌子圍在一起吃著早餐.

  "聽說幾年前的考試,比現在有更充分一點的準備時間呢."

  在禦崎高中,基本上都是在每年的魚鷹節結束後的下一個星期舉行考試.(據說市的執行委員會也考慮到這一點,每年都跟縣教育商量舉行的時間.)

  而今年則是在星期一舉行.內容包含考前輔導的正常授課,接下來的星期二,三,四進行考試,星期五.六日為考試休息日.到下星期的星期一發還考試結果併發放學生手冊,舉行第一學期的散學典禮.這樣一個日程安排.對學生們來說,考試休息日就等於是放暑假了.

  "聽說尤其是考試休息日比較長哦.但似乎每年的制度都有什麼變化,再加上雙休日等等原因,教育大綱和授課日程什麼的都被弄的亂了套呢."

  這位滿腹經倫滔滔不絕地發表演說的,正是一年而班的救命英雄---眼鏡怪人遲速人.

  "不過,不管制度怎麼變,作為學生也就只有遵照上面規定下來的日程行事了."

  說完,他就從自己的保溫飯盒裏夾起一塊燒肉塞進嘴裏.

  其他的五人阪井悠二.夏娜.吉田一美.佐騰啟作.田中榮太他們,則以各自的知識範圍和興趣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腔..

  今天整個班(或者說是整個學校更為合適)的話題,都基本上是圍繞著"聽說"在三天前的魚鷹節中發生的神秘事件打轉.即使是現在,周圍也有人在互相討論著這類號外新聞:

  "白峰車站的怪電車,據說被人用手機拍了下來啊"

  也有人用姿勢和手勢來說明當時的慘狀:"我到車站去過了,那真的是一片狼籍耶--"

  還有人興奮地說著自己第一次看到的情景:"哎呀,就是在車站前廣場那個看板被燒的亂七八糟的地方,有很多像是來鑒別犯罪形跡的人啊---"

  還有人當作是午餐話題大聲喧嚷:"雜誌記者和攝影師什麼的,好多人在那裏啊.我還接受了採訪呢---"

  另外還有對自己城市的變化感到驚訝的:"車站前的十字路口因為要進行修復工作而暫時不能通行,弄得大馬路也成了臨時步行街呀---"

  "不知道是哪家茶餐廳,馬上就把桌子和椅子搬到外頭,做起了露天的餐廳生意呢."

  還有對現實中的麻煩事愁眉苦臉的人:"比起那個呀,從別的地方看熱鬧的傢伙多得不得了了--"

  "禦崎市車站,聽說夏天裏也不能完全修復好啊,真糟糕--"

  像這樣詳細情況和原因都不明的事件,似乎反而更容易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話題.僅僅是以一年二班的教師來看,就已經有無數的話題是圍繞著這件事打轉了.

  可是,僅僅是在這裏的六個人,在說著其他的事.

  或者應該說,這裏的六分之五的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說這.他們之所謂從遲速人口人打聽各種有關考試的事,自然是因為對他們來說,比起"禦崎市捲入戰鬥的紅世魔王的襲擊"那種已經過去了的事,"作為暑假前最後的難關和考驗的期末考試"才是現實中的最大問題的緣故.

  這時候,三下五除就啃完了從便利店買來的飯團的田中抱怨道:

  "剛才我去問了上體育的大叔,他說幾年前的考試休息日足足有一星期那麼長,真讓人羡慕啊."

  "可是,還不是要在星期六補回上課時間嗎?那個我可不幹."

  一隻手拿著啃掉一半的炒麵麵包的佐騰說道:

  "就算減少了授課時間,上課時要教的學科內容也還是那麼多,到時候不就反而弄得我們和老師都一起頭疼嗎...?"

  從視線和一些輕微的動作.悠二察覺到吉田是對著自己提起的話題,便接著他的話說道:

  "就是啊,都不知道是哪個傢伙決定的.比起那個,我還覺得散學典禮前的休息有點浪費呢.我寧願考試散學典禮什麼的,全部集中在兩三天內完成,讓我們快點放暑假還好呢.

  夏娜則馬上對他主張的意見不合理之處進行反駁:

  "從學生方面來說,如果考試時間越集中,就越沒有充分的時間去復習.從老師方面來說,用來進行評卷和學生手冊的評定時間也不夠.無論對誰來說也是沒有好處啊唔---"

  剛說完,她就把自己的鳳梨麵包按照她的說法是"狼吞虎嚥"塞進了嘴裏.

  ".....話雖然是這麼說....."

  差點就要對悠二那聽起來最像代表了學生的心聲的意見表示肯定的佐騰和田中,這時候慌忙站到了夏娜那邊:

  "對呀對呀,說得沒錯."

  "你真是的,別亂說些有的沒的喇.!"

  看到這兩人見風使舵的樣子,池不由得笑了起來.

  而悠二就跟他相反,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繼續把吉田給他做的便當扒進口裏.

  "....果然還是跟以前一樣好吃哦."

  "是.是嗎,謝謝誇獎."

  這對話也幾乎成了定例(雖然有極少數=1人對此很不滿),可以說是兩人每天必講的話了.

  "這個....像切開的比薩的東西,是什麼呢.?"

  "那個叫作乳蛋餅,是法國的家常菜呀."

  被問到的吉田一臉高興的解說道.這也是常見的風景了.

  "把一些蔬菜和奶油混進餡餅底裏,上面再放些奶洛,然後整個一起烤.因為這樣做出來的蔬菜很好吃,所以我經常做....味道合不合你口味呢?"

  "嗯.我現在才知道,原諒把菠菜和奶洛混在一起吃是這麼美味的呀!"

  "是的,不過吃得太多的話.可能會變胖的."

  "哈哈,吉田同學是完全沒問題---"

  "悠二."

  這時候,夏娜突然用毫不客氣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咦?"

  "今天給你的巧克力,是在西點老鋪中頗有名氣的'啊多福屋'買來的呀.那家店是明治三十五年開始創業,在點心博覽會上曾多獲獎,是名牌中的名牌哦.!"

  "啊...."

  夏娜似乎是想跟吉田對著唱.在說完一大堆跟巧克力本身毫無關係的資料之後,不知為什麼露出一臉因勝利驕傲自滿的神情,繼續把她的菠籮包塞進嘴裏.

  面對她這樣的舉動,悠二只是跟吉田面面相覷,而佐騰和田中就笑了出來.

  (....?)

  池忽然間覺得這種日常風景有種不太自然的感覺.他一邊對此感到訝異,一邊把中斷了的對話接了起來:

  ".....那麼,明天開始要考試了,大家都復習好了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基本上可以說是不用問也知道了.

  只要是住在禦崎的少年少女,就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回答"當然還沒有喇".這並不僅僅是作為一個學生的"社交辭令".因為無論任何人,都會迎合當時的氣憤,把全部精力傾注於準備魚鷹節之上.!

  在學生的腦子變得空白一片時進行期末考試這個---一年一度的慣例,可以說在老師眼中也是個非常頭痛的問題(雖然今年是因為在魚鷹節中發生了事件,反而在魚鷹節之後變得比之前還興奮).

  一聽到池的問題,佐騰和田中理所當然般的露出了苦澀的表情.

  "那種事,怎麼可能有時間做嘛..."

  "而且前段日子也很忙啊,哈哈哈."

  為了讓瑪玖琳允許自己同行而在學業之外的領域上努力著的兩人,在獲得相應的成果時,也將受到等量的懲罰.對本來成績就不太好的兩人來說,這次考試的確是個大危機.

  而悠二的成績雖說是位於中游水準不上不下,但最近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已經開始向下傾斜了.於是他也一邊冒著冷汗一邊點頭道:

  "嗯,的確是很忙啊."

  "是..是呀.."

  吉田基本上屬於成績優秀的那一類,所以這句話只是勉強附和一下而已.

  "啊嗯,唔."

  完全無視他們這種對話的夏娜,正在津津有味地把最後剩下的鳳梨麵包塞進嘴裏.

  ".....?"

  對別人的感覺非常敏銳的池,從他們的語氣和態度中感覺到與平常有異,而且更進一步,察覺到那是他們之間的某種聯繫使然.

  然後,他還想起今天早上的事,還有他們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發生變化.

  (是不是,有什麼關係呢..)

  實際上,他今天早上上學的時候,產生了一種類似於恐怖的感覺.

  他在魚鷹節其間,曾經碰到過氣喘吁吁.臉色蒼白的吉田.

  她的那種表情,無論怎麼想都不可能是什麼小事.一定是發生了對她來說有著非常嚴重後果的事情.而一眼就看穿了這點的他,對那一天在學校裏她沒有要求自己幫忙的事也感到有點不甘心,於是就暗自下定決定一定要幫她這個忙.

  可是,明明是那樣,在那以後,不知道為什麼卻跟她失散了.

  把露出那樣表情的她放著不管.

  這是平常的他完全不可能有的失誤,但實際上他的確是跟她失散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已經孤身一人在廟會的會場裏走著.在那以後當然也嘗試過去找她,但物件可是數以萬計的人潮.在四處輾轉的過程中,連廟會也結束了.對他來說,實在沒有比這更令他喪氣的事了.

  然而,真正不可思議的事,卻是在今天早上發生的.

  出現在因為廟會的事而心情沉重的他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吉田本人.可是那始終的她,卻好像完全揮走了失散前那種憔悴感,給人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

  (---"那時候因為發生了一些很糟糕的事,所以弄得慌慌張張...不過,我已經沒事了"---)

  有點害羞地說出這句話的她,跟失散之前....甚至跟以往的她.也有了很明顯的不同.那種要是不扶著她就隨時會倒下似的脆弱感覺,在一夜之間消失無蹤.在她溫柔的微笑裏,他感覺到了力量.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

  池從那個時候開始,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了.

  她在自己所不知道的地方有了進展,經理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獲得了自己所不知道的結果.最後一切都得到了解決.

  自己也不是小孩子了,就算是這樣也大概,也許,可能,應該---沒有什麼不滿.即使在積極幫助她,甚至有點多管閒事的時候,也曾經希望她能變得堅強.

  但是,一旦看到她在沒有得到自己幫助的情況下就改變了的話,一旦理解了她已經不再需要自己的幫助的話,就無法不產生一種冰冷的喪失感.

  能夠發生這樣大的改變,就只可能有一個理由.

  (大概是阪井吧.)

  悠二一定對她做過些什麼.

  有或者是她已經對悠二做過些什麼.

  (她變得更堅持了...這麼說的話,難道她已經主動地"說"了嗎??)

  如果用那樣的有色眼鏡來看,今天的悠二也的確是有種莫名其妙的氣勢,又或者該說是餘力十足的感覺.

  (阪井也跟吉田同學一起改變....了嗎?)

  在推測著他們之間的事的同時,他忽然對自己的心隨之隱隱作痛感覺到吃驚.

  本來幫助她的目的,也是為了把她和阪井悠二的距離拉近,這種痛楚本來完全是毫無理由的.包括連這樣的感情起伏也能冷靜地進行分析的性格在內,他對自己產生一種自我厭惡的感覺.

  (算啦算啦)

  眼鏡怪人,只是在內心悄悄地歎了一口氣.

  雖然別人見到他都稱讚他頭腦聰明,很有技巧之類的但實際上就拿自己其中一種感覺來說,都顯得這麼差勁.現在還感覺到自己像是成了局外人似的,感到了一絲不滿.當然也是毫無根據的事,也沒有辦法採取任何措施.

  但是,還是感覺到有點不滿.

  (實在是太丟臉了.)

  這時候

  "嗯...?"

  他突然感覺到自己身後有人在,於是回過頭來一看.

  正在說無聊笑話的穀川和小林,又在補妝的中村,不知道為什麼猛扒飯盒的世元...環視了一周喧囂的教室之後,他才發現,在自己的椅子下面,正躲藏著什麼人.

  "嘻嘻---"

  像是在捉迷藏中被找到了似的笑起來的人,原來是緒方真竹.

  "怎麼了,緒方同學?"

  聽到池這句話的田中,不由得臉上一陣緊張.

  而佐騰卻與之相反,露出了奸狡的不懷好意的笑容.

  "那個...."

  站起身來的緒方,身材顯得相當高挑.由於她是女子排球部的隊員,從整體上看應該算是苗條的一類.至於容姿和性格,與其說是可愛,到不如說是帥氣更恰當.然而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連態度和表情,都給人一種輕飄飄的感覺.

  "池同學,剛才你們在說考試的事吧?"

  "....是這樣沒錯喇,但...?"

  池老實地回答了她以後,緒方把臉扭向一邊乾咳了一聲,然後說道:

  "那個,我們要不要開個復習會?"

  "復習會?"

  最近的學生恐怕大多數都沒聽過這樣的活動名稱.

  緒方吸了一口氣:

  "就是從今天開始的三天,我們大家集中在一起復習喇.其實因為我的情況也比較糟糕,所以我想如果能讓池同學和一美教教我的話,或許可以連續幾天開夜車來勉強蒙混過關.所以,如果,可以的話,這裏的各位都一起來怎麼樣?"

  她以高速度一口氣念出了這番話,就好像在背什麼公式還是口訣一樣,而且最後還特別強調了一下"這裏的各位",在說這句話的途中眼睛不時向田中的方向瞥去.根據這些特徵....

  (嘿嘿...)

  聰明的池就馬上看穿了她的心思,有手一拍額頭.

  (呀....)

  吉田作為跟她一樣是戀愛中人而產生了共鳴,不由得用手捂住了嘴巴,察覺到了這個提議的真正目的.

  而其他的人

  "嘿嘿嘿...."

  "身.什麼嘛,笑得這麼難聽!"

  田中對一邊看著自己一邊怪笑的佐騰喝了一聲,而自己卻連臉都紅了.

  緒方已經向田中表白了.而這個事實實際上只有佐騰知道.在魚鷹節的歸途中..聽起來似乎很有浪漫的氣氛,但實際上,那時候正是常人所不知道的來自紅世魔王的襲擊正在進行的時刻,在田中看來並不是談那種事情的時候.

  而對她表白的回答也還是停留在模陵兩可的狀態.互相之間有這樣一種緊張和害羞的氣氛,也是理所當然.

  "怎.怎麼樣?"

  聲音差點就要變調的緒方,不知為什麼向悠二為道.因為她覺得在這六個人裏,除了那個毫無興趣的少女之外.他們的中心應該都是悠二.

  "復習會嗎....."

  絲毫不知道自己被看得這麼重得悠二悠然自得地考慮著.的確,如果有池.吉田.還有夏娜較自己的話,自己那開始往下沉的成績也有可能再次上浮(雖然按照他自己的主張,也算是分了不少時間在學習上).

  這時候,池冷不防地發出了贊同的聲音.

  "那也挺好的嘛,我是無所謂喇."

  察覺到緒方和天重的事後,為了給他們創造機會而多管一下閒事...這是他在表面上給自己找的藉口.

  事到如今,他才渴望製造一些和吉田的聯繫,同時也因為對改變了她的悠二燃起了對抗心和嫉妒心,被這樣的衝動所支配了.他的內心看似複雜,其實很單蠢.雖然有點類似惡意,但卻沒有任何陰險的用心.

  池速人作為一個少年,看到阪井悠二似乎跨越了一個很大的障礙,而覺得很不服氣.

  而悠二也在考慮了幾秒鐘之後,回答道:

  ".....嗯...."

  被朋友的回答所牽制,他嘟噥著答應了.

  "我也贊成!那實在太好了對吧?"

  佐騰一邊說,一邊拍著旁邊那把身體扭向一邊去的好友的肩膀.

  被拍者肩膀的田中,把眯成細線的眼睛向旁邊看去,途中碰到了方那拼死的視線.他無法跟她的眼睛正面相對,就只好滿臉通紅地移開了視線.

  "哎,真是的.好喇好喇,沒問題了.這樣就行了吧?"

  他終於屈服了.

  看到緒方露骨的表現出一副興奮的神情,吉田就向坐在自己對面的人說道:

  ".....夏娜?"

  "嗯唔---"

  剛才一直把"裝作"事不關己的摸樣,咬著一口羊羹的夏娜,終於把吃著東西的嘴巴停了下來.把手上拿著的包裝紙,塞進已經裝得滿滿的朔膠袋裏,然後開始考慮.

  復習會,這樣的詞語還是第一次聽到.根據這個詞本身的用字,以及從他們對話的內容來看.可以對其大概的內容進行類推.也理解了吉田話裏含有的"一起去吧"的意思.興趣也可以說是有一點吧.但是與此同時---

  (為什麼她能說出這樣的話?)

  以前總是在那裏戰戰兢兢的少女,現在卻能以極為自然的語氣對"敵人"說出那樣的話.她隊此也有一些恐懼.那種來自"敵人"的體貼,讓她心裏就很不好受.

  (如果她是個讓人討厭的傢伙就好了....)

  在那件事發生的那個晚上,吉田一美對阪井悠而說出了"喜歡你"的話.

  她早就向自己發表了這個宣告,最後也終於說了出來.

  (我也...喜歡著悠二.)

  在那個事件發生之前,就只有身為火霧戰士的自己知道阪井悠二的事.

  被吞食著這個城市的"紅世使徒"一夥襲擊而死去的人類,阪井悠二的殘渣.

  寄宿了能干涉時間事象的紅世秘寶中的秘寶"零時迷子"的密斯提斯.

  擁有淩駕于火霧戰士之上的對存在之裏細微變化的敏銳感反應力.

  在緊急關頭遇到危機的時候,頭腦會變得異常冷靜而靈活.

  知道所有這一切關於悠二的真實.

  (除了這些以外還有很多)

  他牽手的習慣,事物的好惡,在訓練中察覺到他的弱點和長處,平時生活中那種隨便的態度,講究的一面,一直跟他在一起的自己,知道許許多多這樣的事情.

  (可是....)

  在那次事件之後,吉田一美也知道了阪井悠二的真面目.

  知道了他這個存在,是已經死去了的"真正的阪井悠二"的殘渣.

  明明是這樣,在理解了這一切之後的她,居然對阪井悠二說"喜歡你"

  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她明明知道了真相了啊.

  她站在了自己跟悠二所在的地方...闖進了本來只屬於自己和悠二的地方.

  自己身為火霧戰士這一點,已經不再是有利條件了.

  從來沒有預料到有這樣的狀況.

  她成了跟自己平等的對手.

  (我喜歡悠二..)

  就算這樣耍孩子的脾氣,她也不會再退讓.而且即使是現在,她的"跟阪井悠二在一起的時間"也不斷地增加.只有自己知道的各種各樣的阪井悠二,就要被她所侵佔.

  思念悠二的這種力量,實在是太強大了.

  很難用自己的意志來控制.

  不管是在戰鬥當中,還是在其他時候.

  這種力量都會隨時都會隨地的,毫無規律..

  發生失控,爆發而來.

  那種即危險又可怕的感情的苦滋味,在三天前的事件中就已經飽嘗試過了.在必須集中精神的時候卻偏偏想起悠二;

  只是因為他不在場就對自己的戰鬥抱有不安感;

  每次想起他,內心都會產生一股強烈的寂寥感;

  那是第一次在戰鬥中發生那種程度的精神失衡.

  最奇怪的事,在那之間的戰鬥---與實踐了自己的愛,並為愛而喪命的紅世使徒之間的戰鬥---當時也是懷著同樣的心情來戰鬥.可是那一次的自己,卻全身洋溢著難以置信的喜歡和無窮無盡湧出來的力量.

  完全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我害怕....喜歡)

  就因為這種"無法克制的心情".作為火霧戰士"炎法灼眼的殺手"這樣一個確實而唯一的自己,一個為使命而生的人,被養育和培養至今所形成的一切,都被打亂,被動搖,甚至發生改變.

  (儘管如此....)

  但她的內心卻在想,我絕對不要輸給她.

  對於會打亂.會動搖.甚至會改變自己一切的這種感情,她卻完全沒有將其壓制的自信.

  那是我覺得最可怕的事.

  (還是說.....)

  就因為這種感情,已經發生了某種變化了嗎?

  來到這裏之前的自己是怎樣的一個存在,現在已經不太記得了.

  但是,如果那個時候遇到像今天這樣的事情....

  (大概會採取跟現在不一樣的行動了吧.)

  看來自己發生的變化,已經達到了自己也感覺到疑問的程度了.

  那是今天早上,差不多開始上課時發生的事.

  佐騰和田中在最後關頭沖進了教室.就在那時候,田中輕輕地

  "噢,早呀,夏娜."

  "那是什麼?"

  "夏娜?"

  聽到他這樣打招呼的其他同學都不明所以,這時候佐騰回答道:

  "噢,這是她新的外號呀.從今天開始,這位小姐的名字已經不是叫平井緣,而是叫夏娜了哦.夏娜,以後多關照喇.!"

  "....."

  然後還故作親昵似的用手輕拍了一下坐在位子上的她的肩膀.

  "真奇怪."

  "為什麼突然間這樣叫?"

  "突然讓人這樣叫,總感覺怪怪的啊..."

  正當那幾個同學這樣小聲地議論著,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佐騰向著坐在教師一教的吉田打了個眼色,吉田馬上滿臉火熱,在向他低頭道謝的同時,臉伏在桌子上.

  夏娜在這個城市裏,是偽裝為名叫"平井緣"的少女進行生活的.

  至於"真正的平井緣",因為已經遭到企圖對這座城市施以大規模自在法的紅世魔王的啃食,甚至全家人都死了.夏娜把自己的存在置入到平井緣的火炬之中,從而獲得了在這個城市生活的基礎,以及隨時可以保護體內藏有秘寶的悠二的身份.

  在這個城市已經逗留了幾個月,由於全家的火炬已經全部消失,表面上她是過著一個人的生活.但實際上,她現在的日常生活主要都阪井家進行,而平井家也只是晚上回去睡覺的地方而已."平井緣"這個名字,也因為悠二和前草都稱呼她為"夏娜".所以最多只能算是在學校使用的代號而已.

  可是,對吉田一美來說,"真正的平井緣"卻是她的朋友.

  那個朋友及及全家都被紅世使徒啃食,還被一個火霧戰士替代了她的身份,這些時代事她都在三天前的事件中知道了.

  雖然她也受了相當大的打擊,但實際上因為存在下娜這樣一個替身,所有有關本來存在於那裏的"真正的平井緣"的事情她都記不起來,也沒有任何喪失感.只是對一個連相貌都記不起來的朋友死了這個事實感到迷惑,心情也隨之沉重起來.

  儘管如此,既然對這個世界來說平井緣仍然算是活著的人,那麼以後夏娜也會一直被人稱呼為"平井緣".佐騰和田中這樣做,其實是想減輕一下吉田的心理負擔.至少在自己周圍的幾個夥伴之間,或者是稍微大一點的圈子內,儘量不使用"平井緣"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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