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1937 十八、喋血易縣（五）

　　遠山登大佐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從開戰以來，日軍一路勢如破竹，那次不是大炮一轟，然后用步兵一沖，就占領了陣地，何曾吃過這樣的虧。遠山登大佐讓部隊撤下來，重新調整部署，這時他已放下了輕敵之心，把守易縣的軍隊當成了一個真正的對手。

　　當鬼子靜下心來，老老實實的排兵布陣后，打的中規中居起來就不是獨立旅可以抗衡的了。遠山登命令用大炮一遍又一遍的轟擊表面陣地，然后步兵在戰車的掩護下向一營的陣地扑來。這下一營就吃不住勁了，在馬思克的帶領下，一營的官兵打的也是艱苦堅強。

　　黃佳俊看目的已達就命令一營放棄一線陣地，退向城里。這樣鬼子就直接面向城牆了，遠山登看著自己部下的進展也感到非常的滿意。只要打開城牆易縣就在手中了。他估計守軍會在城牆上死守，正要命令全軍突擊，卻發現城牆上的守軍開始紛紛逃跑。

　　看著這一切，遠山登對自己的參謀長青木剛正中佐笑道：“這些卑賤得支那人只會偷偷摸摸的襲擊罷了，在天皇武士面前就是這樣無能。”青木也笑道：“是的大佐閣下，在閣下的武勇前，不過就像一些小丑。我看現在可以命令攻城了。”“呦西！參謀長馬上命令第一大隊和第二大隊進城。”

　　一接到命令，兩個大隊的鬼子急不可耐的向城門涌去，卻不想，城門里的五百米空間已被清理得一干二淨成為了一片空地，空地后是一堵一米多高的牆。日軍剛從城門冒頭就是一陣密集子彈迎面而來，讓鬼子的勢頭一頓。鬼子的單兵素質還是很高的，其他的人馬上就地爬下開始還擊。這下好了，鬼子的兩個大隊就被堵在了城門下。黃佳俊用望遠鏡觀察著這一切，臉上帶出了笑容，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東門是第二大隊大隊長伊田明中佐，他的反應非常迅速，馬上整理部屬，讓后面的步兵炮上來，在他的眼里，這種石牆不過是一種笑話，只需一炮就可以飛上天空。由于心情的急迫，現在一個大隊基本上都集中在城門口了。

　　黃佳俊問參謀：“都准備好了嗎？叫前面的弟兄撤下來。”這個參謀就是前面說的叫王汝歷，他大聲地回答：“旅座！已經撤下來了。”黃佳俊點點頭：“開始吧！”王汝歷拿起電話大聲地說：“李團長嗎？旅座命令開始！”電話那頭的工兵團長李志華一聽，二話沒說，搖動了手柄。

　　原來在東門和南門的城牆下已被工兵各埋上了250公斤的炸藥，雖說不是大威力的梯恩梯，一旦引爆也是不得了的。伊田明聽見傳來了一陣低沉的聲響，馬上大叫：“臥倒！”

　　就見東門和南門這兩段城牆如被人拱起在重重得落下。在這兩段城牆下的鬼子被濃煙掩埋。

　　遠山登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突然發出一聲大叫：“不！”就在爆炸的同時，胡大海帶領的騎兵營開始對鬼子后面的炮兵陣地發動了突襲。原來胡大海早就吊在了50聯隊的后面，在鬼子全力進攻縣城的時候已經悄悄的埋伏在離縣城四里的地方，每一匹馬的嘴都用布套籠住了嘴。所有的鬼子包括炮兵還沒有從爆炸的現實中反應過來，騎兵已經直沖了過來，這些土匪出生的騎兵拼命的打馬前進，一邊跑手里還一邊甩動，到了近前，一個個炸藥包飛向了鬼子的大炮。炸藥包一出手那些騎兵并沒有沖向炮兵而是一拉馬缰向鬼子的后衛沖去，這時那些炸藥包才紛紛的爆炸起來。后面的騎兵在爆炸聲中沖向炮兵。

　　這個獨立騎兵營是超大編制，有四個連一千多人。胡大海匪號胡大膽雖說沒上過學，卻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他本人自稱沒有他不敢做。當然你如果認為他是一個有勇無謀的莽夫，那你就錯了，你想一個莽夫會活得這么久還成為一個大土匪。前面看著鬼子的打炮轟擊的時候，有的人就憋不住要出擊，胡大海卻一直不動，就是在鬼子攻擊城門的時候也是一直不動，一直到爆炸發生，他才下令出動，一兩個連的兵力向鬼子后衛沖去，只殺鬼子的接合部，而以一個連殺向鬼子的炮兵，一個連作為預備隊。

　　鬼子是進攻隊形展開，又被前面發生的事吸引了注意力，這下樂子大了。上千的騎兵在平原上發動集團沖鋒的威力是很大的，鬼子也反映了過來，不過單靠步兵在沒有既設陣地的情況下是擋不住騎兵的，更何況是一點准備都沒有，還在集體發愣的時候。特別是炮兵就更慘了，被騎兵像砍瓜切菜一樣，鬼子兵抱頭鼠竄。而這時遠山登大佐也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指揮鬼子兵列陣，不過胡大海可不給他機會了，兩個連已經穿透了接合部，開始轉身橫掃，而作為預備隊的那個連也發動了全力突擊。

　　而城內的黃佳俊也已經命令兩個團全力進攻，這下遠山登的50聯隊就再也堅持不下去了崩潰了。遠山登在護兵的全力保護下才好不容易的沖了出來，身邊只有80几個殘兵敗將，搶占了一個小山包。

　　黃佳俊帶領的兩個團可是氣勢如虹，不過新兵就是這樣。卻不知道怎么配合，反而搶占了騎兵的事。讓黃佳俊是哭笑不得，胡大海也是暴跳如雷，卻也沒有辦法，只好退出了戰場。這下那些殘余的鬼子就不是這些新兵能對付的了，傷亡急劇增加，特別是那些鬼子傷兵紛紛拉響手雷，頓時戰場上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爆炸聲，聽著這聲音，黃佳俊的心都在流血。有些新兵也被鬼子的凶殘嚇壞了，甚至出現了退縮的情況。這樣就讓鬼子們慢慢的聚集起來，越滾越大向遠山登占據的小山包移去。

　　黃佳俊命令各級軍官拼命約束部下。這時胡大海突然向黃佳俊奔來神色倉皇，黃佳俊知道出事了。胡大海奔到黃佳俊面前條下馬來：“旅座！不好了，鬼子的大隊騎兵來了。離這里只有不下十里了。”黃佳俊大驚：“什么？”他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了，鬼子的援兵在最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了，這也是純屬巧合，土肥原賢二對遠山登大佐的攻擊速度非常不滿，就派出了騎兵第18聯隊來支援聯隊長安田兼人中佐，這個人充滿了建功立業的野心，在一接到命令就馬不停蹄的向易縣趕來。黃佳俊馬上命令：“胡大海你馬上帶領騎兵營前去阻擊鬼子騎兵。無論如何要把鬼子的騎兵給擋住。”胡大海也知道事情緊急，正要馬上走時，一個騎兵又奔了過來，到了跟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報告旅座！鬼子的大隊裝甲部隊也向易縣而來。”黃佳俊知道這次麻煩大了，也不猶豫，馬上發布命令：“胡大海快去！命令張團長立即收縮部隊，命令周團長立即來見我，快！”黃佳俊已經是大聲地吼著栽下命令了。傳令兵立即騎馬奔去。

　　不一會張傳志和周衛國都到了，黃佳俊神情嚴肅地看著兩人，把當前的敵情對他們說了，兩人也是不敢相信。黃佳俊的心里充滿了自責：“易縣是保定的門戶，鬼子肯定會志在必奪，自己妄想憑手里的這點部隊與鬼子大戰，真是不自量力。”不過現在后悔也來不及了，還是怎么收場吧。黃佳俊也沒有什么猶豫：“張團長現在的情況已經清楚了。鬼子的大隊會在兩個小時內到達，我命令你馬上帶領一團去阻擊鬼子。注意哪怕一團拼光了也要給我擋住兩個小時，明白嗎？”張傳志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敬了一個禮后就急匆匆地離開了。“周團長，你馬上收縮部隊，退回城里。”

　　不說黃佳俊在那里部署，遠山登的求援電報發到土肥原賢二那里，鬼子的援軍馬上不顧一切的向易縣奔來，胡大海的騎兵營與鬼子的騎兵安田聯隊迎面相撞，頓時如火星撞地球，雙方一邊仗著人多勢眾，一邊是以逸待勞。胡大海知道如果讓這些鬼子沖了過去，獨立旅會立即崩潰。而安田卻是接到命令要救出遠山登，兩邊都是不可退縮，立即對沖。胡大海讓兩個連從正面發動攻擊，另外兩個連分向左右包抄，這時欺負鬼子人少（鬼子的一個騎兵聯隊500多人）不過安田聯隊長也是毫不猶豫的命令正面突擊，他知道只要擊穿正面，中國人就沒有辦法了，他的任務是支援50聯隊，不是在這里與中國人的騎兵對決。騎兵的對沖是很殘酷的，在沒有接近時雙方是用步槍對射，雙方的騎兵師紛紛落馬，將要靠近時胡大海舉刀大喊：“弟兄們！殺小日本！”而安田也是舉起馬刀：“天皇的武士！前進！”頓時刀光閃耀，血沫橫飛，刀砍入人體的聲音，人的慘叫聲，馬的悲嘶聲，響成一片。

　　正在收縮部隊的黃佳俊，突然聽到了天上傳來一陣嗡嗡聲，鬼子的飛機來了。他大聲的叫道：“快！快進城！”這是鬼子的飛機已經飛到了頭頂，開始俯沖轟炸，掃射，黃佳俊不管不顧，大聲命令部隊快進城，可是這些新兵已經亂了，他們沒有見過飛機。馬上開始崩潰，紛紛亂跑，軍官們也無法約束，殘余的鬼子也紛紛反扑，這下是兵敗如山倒。

　　黃佳俊也沒有辦法，在這種情況下就是孫武復蘇，武穆重生也無濟于事，只好在亂兵的裹挾下向城里跑去，成立的郭老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手足無措，拿著一張電報，在那里呆了。他現在終于明白國軍為什么敗得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