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研究所來了新力量

　丁寧的運氣不錯，副校長同志正好在，只是看起來他有些沮喪。

　副校長被周輝書記訓了一頓之後，知道沒了到下頭當一把手的可能，意志不禁消沉，覺得自己這麼大把年紀也就這樣了，等著以後再升一個級然後再安然退休了事，所謂奮鬥的話題，再與自己無關了。

　當丁寧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忽然極度地羨慕起這個年輕人來。

　年輕真好，而且還正得市委書記的賞識，前途無量啊！

　等丁寧把來意說完，副校長心裡就有些不爽起來。

　原來，區域經濟研究所準備引進人才，已經許諾了人家一套房子的好處，現在，丁寧找上門來，看副校長同志看這個情況能不能給表示支持。

　所謂權利的大小，就是人手頭確實可以分配資源的多少，這資源少了，權利感也就小了，可是丁寧不是別人，風頭正勁，所以，忌妒也好，不爽也好，卻還是得滿口答應，反正資源終歸是要分配的，終歸是要送人情的。副校長當下表示沒問題，前幾年為了引進研究生而新建的公寓樓還有十來套房子，盡可以滿足丁寧這邊的要求。

　等到兩個人站起來握手話快要說完了，副校長已徹底擺脫內心裡的嫉妒與不滿，臉上已滿是真誠而熱情的笑，說道：「小丁啊，有人對你們所裡有意見，說要什麼有什麼，是學校偏袒，照我說啊。還就是要偏袒！想再吃大鍋飯，在我這里門都沒有！有限的資源，有限的資金就得投入到富有創造性的，充滿激情富有活力地工作方面來。」

　丁寧不得不承認。副校長同志講話還是很有些理論水平的，說的雖是高調話，但起碼還能做到有的放矢。

　好了，這個問題解決了。

　下午四點，丁寧和小葉到火車站接那兩個來先來看一看地研究生。

　高凡傳來的資料表明，這兩個傢伙原本都準備出國留學的，分別出了點狀況，走不了，現在工作暫時也沒著落。高凡認識他們導師，就這樣聯繫上。攛掇著這兩個暫時無處可去的傢伙到春州來看看。

　塗亮與徐明一下火車，看到這小站的樣子，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

　兩個人相互看了看。心頭都在想，那個高凡是不是個騙子？現在騙人到一個陌生地方，然後關起來進行洗腦傳授傳銷知識的事經常發生。

　當然，這不太可能，高凡是導師介紹的，怎麼可能是騙子？

　不過即使沒有被騙的感覺，兩個人都有被發配了那種感覺，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兩個高才生。原本想著去美國鍍鍍金，也就沒去找工作。這回美國去不成，趕緊四處投簡歷，卻都收到遺憾的回函，說已不需要人了。

　兩個人互視之後皆抱「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再說高凡大哥已經說明了，在春州大學工作，馬上解決一套住房，研究生津貼三萬一年。不包括工資。而最關鍵地一點是，兩個人來去自由。想出國的，什麼時候都可以出國，絕不阻攔。

　塗亮與徐明一出站，就看到自己的名字被人寫在牌子上然後高高地舉在大太陽之下，他們兩個立刻感覺到春州人民對他們倆地火熱之情，雖然這個時候沒多少春州人民認識他們。

　丁寧特意叮囑小葉下午到火車站接人時穿好一些，擺在檯面的話是不讓這些「趾高氣揚」的傢伙小覷了咱們春州人。

　小葉也就真聽話穿得很「盛裝」的樣子，就連天天見小葉的丁寧都忍不住眼睛往小葉這邊瞥了又瞥。

　小葉穿了件黃色棉質立領襯衫，下身是九分白褲把一雙美腿勾勒得晃眼，亭亭玉立站在那，讓站口湧出川流不息的人流到她這很自然很聽話地分成兩股。

　小葉這種打扮，扛牌子的力氣活自然落在丁寧這個領導身上。

　丁寧很是感覺驚艷！

　一個女人的美竟可以如此層出不窮！丁寧已經見識過韓雪兒那種在他心目中代表美的極限，但並不妨礙丁寧的目光欣賞多層次多角度多個性地女人的美！

　丁寧對小葉同志特意的囑咐實際上是有其「骯髒」心理的。

　兩個重點大學的經濟學研究生，不跑沿海發達地區，往這裡鑽，除了形而上地那些之外，得有些眼跟前的誘惑，比如說「美色」。

　丁寧一看到有兩個委瑣卻又有些知識分子氣質的傢伙眼睛直往往小葉身上瞟就知道自己這樣安排起了作用。

　丁寧在心裡很容易跟自己開脫，小葉同志也老大不小，多認識同齡人，而且對方硬件非常不錯，年輕人嘛，認識交往一下有何妨？

　眼跟前的例子，才華橫溢的高凡同志，來春州安居，不就是是受其女朋友之「美色」誘惑嗎？道理同樣，此乃天性！

　不過，丁寧很快看清楚，這兩個傢伙也僅僅是文憑學術地硬件不錯，身體方面地硬件實在是不敢恭維。

　遠觀之，一高一矮，一瘦一胖，活生生就是金大俠筆下的胖瘦二頭陀。這不，身旁小葉同志就拚命抿著嘴，要不是自己目光嚴厲，恐怕當場笑出聲來。

　塗亮與徐明二人地確眼中只看到小葉，被她的美貌給驚到，如此偏僻簡陋小地，竟有如此出眾美女？！

　兩隻青蛙的常識中有這一條，那就是：美女都在大城市來的同事，真是讓人不禁心如小鹿般亂撞，兩個人於是開始真正考慮在春州工作了，當然。前提是這美女要是自己的女朋友。

　兩個人好像是不約而同想到這，於是對視一眼。兩個人人都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到兩隻雄性動物再爭奪交配權時特有地戰鬥火花。

　原本以為小葉這種級別的美女僅僅是一種意外，讓人沒想到的是，在日後的應酬過程當中。丁寧東騙西騙把周倩，把李清梵，還有王馨等請來陪坐、陪聊、陪唱，讓塗亮與徐明這兩個號稱見過大場面地傢伙忽然發現彷彿自己掉入一個美人窩裡。

　在大城市奮鬥為了什麼？為了賺錢！

　賺錢又是為了什麼？為了有更多的美女！

　很直接而鮮活的慾望，是促進著社會進步與發展的動力。現在，眼跟前就是這稀罕美女，那還用得著去什麼大城市？！

　而這其中，最值得塗亮與徐明日後向人誇耀的是，大明星周倩曾經陪他們唱歌，陪他們聊天。陪他們喝酒，聊人生，這太牛了！

　趁兩隻青蛙大腦當機時分。丁寧暗暗評價分析這兩位。

　丁寧認為，在這世界上有兩種人事業心強：一種是主動追求事業的，一種是想主動追求愛情與婚姻卻實在追不上得只好先求事業的。對於後一點，許多女博士就是此例。

　丁寧倒不是對女性高學問有偏見，只是國情下，養成女性自然以愛情婚姻家庭第一的習慣，不可得才讀啊，繼續讀。

　塗亮與徐明兩個就有些這種狀況，雖然他們是男身，但如果他們英俊一些。身體比例協調一些，又有那麼高的學術修養，早風流快活去了。所以，人醜一些，寒酸一些還是有好處。能讓人靜下心來做一些實際的事情。

　事實上，這兩個人學問水平地確很高，超乎想像的高！

　丁寧知道春州物質簡陋，沒什麼好打動人心的，就得想想別地方面。

　與發改委相比。丁寧是招人。不是招商，這突破點不一樣。

　丁寧打算通過兩方面來引誘他們在春州安心工作。一是暗示他們以後個人問題不要擔心，特別是在春州這美女如雲的地方；二是做學問不用擔心，沒什麼任務，完全自由，全憑自己的喜好與追求。

　丁寧在火車站接著二人，並沒有著急帶他們到學校，而是馬不停歇帶著他們兩個爬光明頂。

　爬山這耗費了大半白天時間，下山時已是傍晚。

　塗亮與徐明二人有些吃驚這裡的景色，不過他們二人的感性詞彙比較缺乏，說了半天就是一句「這裡很原生態」顛來倒去。

　下山之後的活動自然是泡溫泉，晚上則就安住溫泉鎮。

　這一通下來，雖然各方面規格不顯檔次，但是這自然景色之佳，溫泉妙用之好，讓二人有些許在國外渡假之感。

　晚上關門睡覺的時候塗亮與徐明有些小緊張，不知慷慨的丁所還有沒有安排別的活動，譬如兩三個美女圍著浴巾敲門進來的群體活動。

　結果，他們很失望了。

　第二天，腐敗游結束，二人跟著這個丁所忽地下了柏油公路，徒步前進，塗亮與徐明一打聽，原來是去一所小學。丁所長有公幹。

　丁寧是自己掏腰包請這兩個傢伙玩了一天，來洪山小學正好見見小李老師，第二天則正好順便帶著學生們一同到春州大學參觀。

　小葉聯繫好了長途旅遊客車，會在大路口上等同學們。

　當然，這裡面還有一個意圖，那就是讓這兩個在大城市裡吃慣了細糧地傢伙接受一下貧下中農再教育，傾聽一下小李老師親身講授他這些年來的教育教學經歷。

　小李老師與小王老師見丁大哥來了，非常高興，上完課後領著丁寧他們參觀學校。

　一來二去，塗亮與徐明就聽出這裡面有故事，來了興趣。

　一問之下，丁寧也就順著話把小李與小王怎麼扎根農村小學的先進事跡給「講解」了一下。

　這個跟大禮堂做報告的感覺不一樣。

　人跟人在一起，人會影響人，壞人會把人帶壞，好人也會感動人。塗亮與徐明一聽。再見小李、小王這兩個人真的是樸實無華，在這裡教書真地是無怨無悔，最難得地是，兩個人有一種洋溢於體外的那種幸福與充實感。這很讓人羨慕，也讓人心裡多少產生觸動。

　丁寧見帶這兩個人過來誤打誤撞，教育效果似乎不錯，琢磨著以後洪山小學可以豎一個青年發展激勵教育基地。

　這兩天一下來，塗亮與徐明頗有感觸，感覺到這一方偏僻小地對人的確很有吸引力，山、水、人也都透著與眾不同的味道。

　尤其是在洪山小學住地那個夜晚，與丁所地交談，可以說成為他們人生改變的一個重大轉折點。

　丁寧說道：「如果你們願意留在這裡，我可以保證你們有絕對地學術發展自由。你們想做什麼，想搞哪一個方向，我們都會大力支持！不滿意我們這裡。可以隨時走，願意留下來，我們更是歡迎。」

　丁寧現在越來越適應自己這個「遊說家」的新身份與新角色，繼續說道：「反正先試試看！我知道你們都原本打算去國外留學深造，我說一說我的看法。其實，到你們這個層次，完全可以自主安排，學習也好，工作也好，研究也好。或者在商場上做一番自己的事業也好。搞經濟的，最高的理想我認為就是經世濟民，對國家發展有用的，對老百姓有用地我們就去做。這不是空話，而是我們這新一代知識分子所應該擔任起來的職責。我們現在國家獨立。國力也強，這比我們那些烽火年代的老前輩條件強不知道哪裡去了，所以，我覺得現在地年輕人講條件應該少一些，講什麼呢？講這將要從事的工作。是自己喜歡的嗎？是值得自己去追求努力的嗎？很多人沒有事業感。這是現在大學生普遍就業的一種心理狀況，這很可悲。是教育的失敗，更是浪費。我相信，小地方也能做出大學問來！為什麼？因為這裡才迫切地希望改變經濟落後的現狀，錦上添花的事固然不錯，但比雪中送碳的事境界低了不少。」

　在與丁寧一席話之後，塗亮與徐明二人的信心堅定不少，再說現在都是信息時代，國外第一手地資料以及業內研究最新動向馬上就可以獲得。這方面丁寧點得很透，說道：「所謂深造，現在做學問的意義少了，真正意義上，很多都只是尋找一個學術靠山，投奔一個學術山頭，說穿了，只不過就是為了混入一個學術***裡而已。你們這些大學問家很清楚這一點，譬如，一個世界知名的經濟學家，得了諾貝爾經濟獎的，你跟他學完回來好向人吹噓，我是某某的徒弟，這就是一個***，還有，像國內，現在打破人頭地想擠進國家重點一千人才庫裡，為什麼？進了這個***，以後申請所謂國家自然、社科研究基金那就不用吹灰之力，這都不是真正做學問地，歸根到底還是中國官場帶進去的歪風邪氣。我們區域經濟研究所不大，但是志氣大，不玩那一套。我們不需要聽那些評價，我們就和市場對接，和老百姓對接，他們認可，我們最高

　丁寧說到這，塗亮與徐明就覺得眼前這個外表平凡的丁所很不平凡起來。

　「聽說韓啟明教授是我們區域經濟研究所的名譽所長。」胖頭陀塗亮這個時候忍不住問道。

　丁寧有些氣餒，說了半天，說到底人家心裡看中的還是這一條。

　「胖頭陀」問起來了丁寧自然擺一擺自己與韓啟明地關係，比如韓老對自己比較賞識，對區域經濟研究所地工作非常支持，最後，丁寧把齊老也搬出來，說他們二來齊來區域經濟研究所，不是看中別的，就是自己這份學術勇氣。

　說到這，兩個地熱情始讓人感覺真正調動起來，瘦頭陀徐明興奮地說道：「丁所說得對，要想有一流的學術成功出來，一流的人才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要有先進的學術機制保障。」

　這是恭維話，丁寧聽得出來，但也沒奈何，不能指望自己一兩句話就把人徹底打動。這兩個傢伙，如果在上海北京之類的城市工作，年薪幾十萬估計是沒問題，再運用自己經濟所長，說不定年薪破萬也就一兩年的事，因此，他們肯來春州，對他們來說就已經做出了巨大的犧牲。

　丁寧前面所鼓搗的，譬如春州女子的吸引，春州山水的吸引，這都是表層次的吸引，還沒到人心裡去，研究所若沒有那兩位老帥在，對專業人士是不可能具有吸引力的。丁寧由此想到，原來自己竟然就敢挑起區域經濟研究所的重擔，簡直就是膽大面厚外帶毫無自知之明。

　事情進行如此之順利，完全是運氣，這一點，韓雪兒同志這個中間人功不可沒，簡直起到扭轉乾坤之作用。

　第二天一大清早，丁寧與小李老師以及塗、徐二人，領著一幫戴紅領巾的小學生們出發，去參觀春州大學。

　丁寧挺喜歡和這幫小學生在一起，特別是老熟人石伢子，聰明不說，知識眼界還讓人刮目相看，一點都不比城裡孩子差。

　原來，小李老師自身體康復後，越發珍惜時光，對孩子們的教育也更加上心，這其中，他著重對城市孩童與農村孩童所接受的教育做更加深刻的思考。

　小李老師對丁寧說，城裡的孩子比農村裡孩子強在哪裡？

　強就強在他們有最好的師資隊伍以及技術設備，還有城裡的孩子接受各方面的信息，非常廣，思維活躍開闊，但是農村孩子也有他們的強項。他們一般都非常肯吃苦，意志力強，珍惜一點一滴的學習時間。

　說到這，丁寧插話，說其實這意志品質方面才是最重要的。

　小李老師點點頭，說他這些年邊教學邊思索這些問題，城市的孩子由於遠離大自然，在他們眼中，四季並不分明，因為沒有地裡的莊稼，山上樹木提醒他們，這種大自然潛意識的教育力量其實也很強大，而這一點，城裡的孩子顯然就缺失了。

　在參觀途中，與小李老師的對話讓丁寧全面興奮起來，不再理睬塗、徐二人。

　小李老師這個話題太讓人激動，看來他是在這方面有深入思考。

　小李老師說就是通過多種多樣的課外活動，參觀，自己動手的手工課來鍛煉學生的動手能力，來開闊學生的視野。

　丁寧當即表示同意，並表示大力支持，希望以後洪山小學的學生能一個學期定期來春州大學參觀。

　春州大學雖然是個不入流的大學，但好歹是所大學，在小學生眼裡，那些個實驗器材，它們的功用就足夠滿足他們的好奇心了。

　聊到最後，丁寧提議小李老師考慮學校裝一個衛星接收裝置，這樣可以看一些類似探索、科學頻道的好節目。

　小李老師表示正在考慮這方面。

　丁寧立刻表示錢沒問題，這個錢他來出。

　丁寧這一表示讓小李老師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麼話好，說老是麻煩丁寧，不好意思。

　丁寧不客氣地捶了小李老師一拳，說跟他客氣什麼，這是個好事，做好事有好報的，他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