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丁寧探班

　鳳凰的第二天，丁寧「醒」來，當然，他只是小瞇一會。

　許是鳳凰的風水好，丁寧並沒有接二連三做像在春州那樣關於韓雪兒的噩夢。

　睜開眼，床上就自己以及一床被子，顯得猶如秋天般蕭瑟、淒涼。

　丁寧笑了笑，如果他願意，昨天晚上稍那麼把持不住的話，那麼床上被窩翻浪，現在還沉睡著一具白花花山巒起伏的軀體，說不定，還是兩具！對這種景象，作為一個普通男人，往往還是忍不住有些自得的。

　丁寧前不久還剛剛寫的關於獨身主義好處、妙處的博文，看來，他丁寧終究是言語的巨人，行動的矮子。當然，丁寧心頭還可以找到別的強大理由，譬如韓雪兒就在左近，讓他不能放肆房事，就連自行其道也不行。

　丁寧笑完之後卻忽然感覺有一絲悲涼，亦如同秋天一般。

　這個歡樂的小城鎮，讓人歡樂的不再僅僅是這古樸偏遠的景色，天南地北的都市人，在這裡看景卻更是看人。夜色降臨的時候，人之所以瘋狂，之所以迫不及待，就是因為他們找不到什麼是永久，歡樂正因為短暫，才會去「貪」！

　在這樣一種都市群眾心理的驅動之下，一些美好的旅遊城市在這些人心裡卻變成了「一夜之城」。

　丁寧的聯想總是富有跳躍性的，他忽然記起上大學時候，週末在校外錄像廳看錄像似乎看過一部這樣的情色片。這是他所看到唯一具有深刻內涵、沉重主題地情色片。影片的內容講的就是這一帶的故事。大抵是鄉下的丈夫帶孩子來看在城裡做妓女的妻子。

　影片中沒有很露骨的畫面，但讓丁寧記憶猶新的畫面是：

　滿江的船上有許多船妓，一到晚上，燈籠挑起，男人上來。很快，呻吟傳出；很快，船也跟著晃蕩；很快，江面也跟著晃蕩……

　丁寧地思緒幾個回轉，配著幾個長呼吸的時候。他推開窗，於是看到沱江正處黎明將至的朦朧畫面。

　歡樂的人們依然在沉睡了吧。

　丁寧下樓用過早飯，這些是老闆娘早已準備好的。

　丁寧看老闆娘很忙，於是主動幫老闆娘幹了一些活，這惹得老闆娘對丁寧印象大好。瞅丁寧目光也有些多情起來，待發現丁寧這個人卻清澈就如那前頭地沱江水一般，老闆娘的臉上微微的紅暈旋來也就旋去。

　不知怎的，周圍人的微妙心思，丁寧現在卻都一一察覺，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而且丁寧還覺得自己的魅力值突增，昨晚那兩女孩，現在的老闆娘。雖然丁寧沒有什麼不良想法，但不管如何，丁寧的心情還是大好，更主要地是，為即將去韓雪兒那探班打下了紮實的信心基礎。

　早上七點半，丁寧邁步出了旅社。

　朝陽還未出，因為有遠山阻隔，古街以及江面都掛著輕輕裊裊的薄霧。街道上並沒有太多的遊人。與丁寧一樣早的就只有一些攝影家，他們在那忙碌著，樂此不彼地等待太陽的光輝照耀這片古老神秘土地的時刻。

　丁寧閒逛了一陣，來到江邊，薄霧有些散去，這個時若是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的站在那，十個男人見著準會有十個男人天崩地裂、海枯石爛地會愛上她。

　丁寧掃了一眼。不想卻看到一個頭髮蓬亂地婦人站在青石板上。

　婦人的眼神癡癡呆呆地望著河面，丁寧立刻警惕起來，腳步不禁往婦人方向走去，可還沒等他邁出，婦人就腳一邁，然後乾淨利落地跳到江裡，邊跳口裡還邊大叫。至於叫什麼。丁寧渾聽不清楚。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丁寧大驚，第一個反應就是楞在那。因為他是標準的旱鴨子，接著醒過來，正要張口大叫「有人跳河了」，說時遲那時快，不知從哪迅速冒出兩個大漢，忽地一下衝到河裡，然後丁寧就看到那個跳河的夫人很快就被大漢揪上了岸。

　這演的是哪一出啊？

　丁寧心裡之所以有這樣感覺，就是因為這兩個大漢的動作實在太快，彷彿他們老早就等好在那一般。這個時候婦人已經在拚命地喊叫，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而她那張慘白地臉正對丁寧那一剎那，不知怎的，丁寧忽然覺得這婦人有些眼熟。

　十秒鐘後，婦人被迅速拖走。丁寧再看了看兀自還在晃漾的江面，覺得剛剛發生的事有些不可思議。

　在江邊欣賞完一出自殺戲後，丁寧未做更多的聯想，一看時間八點了，於是掏出手機，撥通雪姐的手機。

　雪姐在手機那邊卻是一直在大喊，丁寧喊了一句：「雪姐，我現在在鳳凰！」

　「你說什麼？」雪姐又喊了一句，她的周圍嘈雜一片。

　丁寧於是低聲說道：「雪姐，我在鳳凰。」

　這低聲地一句，不知怎地，雪姐卻聽清楚了。

　韓雪兒基本上與丁寧一個時辰起來的。

　一起來，她就開始忙碌開。

　工作地分配其實都是昨天就安排好的，本不需要韓雪兒再吩咐，但韓雪兒就是不放心，還是重新叮囑了各位一番。

　雪姐要韓雪兒不要什麼都親歷親為，但韓雪兒沒辦法控制自己。一到白天，一開始工作，韓雪兒就緊張起來。這是完全不同演員的感覺。做演員，她需要負責只是自己，需要掌控也只是自己；而做導演，卻需要掌控全局，對所有人負責。

　韓雪兒的團隊各方面都是自己挑選來的得力干將，這一點韓雪兒很滿意，但這也是個的團隊，彼此的默契遠遠還沒有形成，所以，韓雪兒非得事事關

　一大早叮囑完了覺得沒有遺漏了，韓雪兒馬上坐下來要化妝師給自己化妝，為今天的戲做準備。好在這是一部現代劇，不是古裝戲，若是那樣，韓雪兒恐怕要早起兩個小時先化好妝再帶妝工作。

　韓雪兒剛剛指揮道具組的一個小伙子趕緊去城裡再買幾樣家什來，雪姐走過來，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丁寧來了。」

　韓雪兒眉毛一挑，心道這時候他來幹什麼，不是添亂嗎？

　雪姐繼續轉述丁寧的話道：「他說他來探班，還說興許能幫上什麼忙。」

　「探班？」韓雪兒對丁寧這位仁兄實在沒法，他還真有這個閒情逸致。

　就在這時，韓雪腦袋裡靈光一閃，忽然想到這幾天剛剛看到丁寧語氣熱烈而囂張的博文，莫非他有什麼陰謀詭計？想到這，韓雪兒對雪姐小聲說道：「你去接一下他。」

　「他說不用接，我已經告訴他地方了，他會自己過來。」

　「那好，我這還真離不開你。丁寧打了一輛山民的摩托車，顛簸了半個來小時，來到劇組所在地。這個時候已是上午九點了。

　丁寧給了錢後，幾條土狗跳出來朝丁寧叫了幾句。丁寧夷然不懼，叉腰做湖南領袖狀環顧左右。丁寧並未看到保安維持秩序那種壯觀的場面，心中不禁有些疑惑。等走了幾分鐘，丁寧卻又看到了，那幾個人大概就是劇組請來的保安人員。果然，丁寧再接近，一個人就上前攔著丁寧，說前方正在拍戲，請先生繞行，語氣還是相當禮貌的。丁寧往裡面張望了一下，還看到一個警察，估計雪姐請了當地football betting配合。

　丁寧對那保安說道，他是來劇組找人。

　保安說不行。

　丁寧不再與保安解釋，打電話給雪姐。

　打完電話，等了十來分鐘，丁寧遠遠就看到全身穿得乾淨利落的雪姐走了過來。

　雪姐穿成這風格丁寧常見，等到丁寧遠遠看到韓雪兒，她也是一副乾淨利落的樣子就有些要揉鼻子了。能看到不一樣的韓雪兒，這一趟來的，值得，丁寧想到。

　韓雪兒顯然在忙，丁寧無法上前，就跟雪姐交代道：「準備好一間上好的單人間，我要住下，要有二十四小時提供熱水的那種；一日三餐嘛，那就隨便點，就按韓雪兒的標準來；至於劇組裡，隨便安一個顧問的頭銜，我要呆大概一個月。」

　丁寧有些滔滔不絕剎不住車的樣子，雪姐連忙制止丁寧的偽耍大牌，說道：「單人間沒有，有時候可能要住帳篷；熱水二十四小時都沒有，要洗澡的話村裡有條小溪可以到那去；一日三餐嘛，韓雪兒吃的也是盒飯，這個標準可以跟你上。」

　丁寧「目瞪口呆」，「良久」說了一聲：「你們真艱苦。」

　雪姐笑了，心裡有這傢伙在這，韓雪兒的工作壓力肯定少許多，口裡卻說道：「還願意呆上一個月嗎？」

　丁寧毅然以及決然地點點頭道：「來這我就做好吃苦耐勞的打算。」

　「對了，劇組現在還真缺一個劇務，我先帶你見你的分管領導，安排你一天二十四小時的工作。」

　丁寧苦著個臉，想賴在原地方不動，卻被「強有力」的雪姐一把拉過來，拽著他去見人了。

　丁寧只能做遙望韓雪兒狀，沒想到韓雪兒不能第一時間見著，卻要先見不相干的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