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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S》第76章
(V-4)

  7

  「嗯,奇怪了?」

  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問睡著,鬥真手忙腳亂地彈起上半身四處張望。原本應該裹在由宇身上的毛毯,裏頭卻空無一物。

  「由、由宇?」

  他想到少女今天早上的模樣,症狀幾乎看不出有任何改善,只有燒多少退了一些,照理說是不能這麼快起床活動。

  「你睡昏頭的臉實在不怎麼能見人啊。」

  明明只過了半天,但他卻覺得背後傳來的這句辛辣言語,聽起來十分懷念。

  「啊啊,太好了,原來你就在那邊……」

  鬥真才剛回頭一看,立刻就低下頭去。無論是當前緊急的事態、對由宇身體的擔心,一切的一切他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映入鬥真眼簾的,是由宇那因為失去血色,反而更像白瓷般晶瑩剔透的裸體。儘管只是背影,但從纖細的頸子劃向背部的曲線、圓潤的臀部,到她那不像是日本人身材比例的修長雙腳,全都毫不遮掩地露了出來,讓整幅影像深深烙印在鬥真的腦海之中。

  「你、你怎麼在這種地方換衣服……」

  鬥真努力想平靜地說話,但聲音仍然不由得高了八度。

  「嗯?我的汗水弄濕了整件衣服,當然要換啊。」

  「至、至少該找個有東西遮的地方換吧。」

  「你在說什麼鬼話?除了這裏以外,還有哪里會有地方遮?還是你要我到外面去換衣服,好讓敵人發現?」

  「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這個人實在是蠻橫不講理。」

  嘴上抱怨之餘,由宇身上衣物摩擦的聲音卻還持續著。鬥真不敢抬頭,好不容易挪著身體轉過身去,但仍然感覺得到由宇就在自己身後不遠的地方換衣服,讓他怎麼樣都沒辦法讓心跳穩定下來。

  「你、你的身體已經好了嗎?」

  鬥真反覆深呼吸好幾次後,儘量用平靜的聲音發問。

  「嗯,已經沒事了。多虧你照顧我,我很感激。」

  「別、別這麼說啦,這是我份所當為……」

  鬥真很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總覺得由宇說話的語氣比平常溫和。雖然多半有一部分是自己的錯覺,但聽在耳裏就是有這種感覺。

  「不,在這種情況下要做到這樣可不簡單。在這份感謝的心情下,接受一、兩個像你剛剛那種不講理的要求也沒什麼。」

  「呃,我哪有不講理?」

  「等一下,這麼說來,你對我的恩情應該就可以一筆勾消了?嗯,這麼快就能報恩,真是太好了。」

  「咦、咦、咦咦咦咦?」

  儘管絲毫沒有做人情的想法,但由宇這句話卻讓他滿心抗議。

  「你在驚訝什麼?」

  換好了衣服的由宇從背後來到鬥真面前。當然現在她已經穿好了衣服,然而腦中仍然不時閃現的裸體,卻跟眼前的由宇重合在一起,再加上先前在橫田家看到的身體正面也合上去,對他腦中的印象做出修正。從背後到正面,形成一個三百六十度完整的裸體影像,在腦中不停地閃現出來。鬥真只覺得天昏地暗,沒有當場昏倒反而奇怪。

  「怎麼了?你的臉很紅耶?該不會是搞壞了身體吧?」

  由宇在眼前蹲了下來,鬥真慌慌張張地往後猛退,差點讓自己翻倒,也讓由宇想摸摸他的額頭看有沒有發燒而伸出的手摸了個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由宇的表情變得不太高興。

  『阪上鬥真,有句話先說在前面,我可不具備坐墊的功能。』

  屁股底下傳來風間說話的聲音。

  「對對對對不起。」

  鬥真再度往後猛退。一名少年朝著筆記型電腦拚命鞠躬道歉的構圖,怎麼看都讓人覺得十分詭異。

  『還有,要搞這種青春鬧劇我是管不著,不過你至少也該多發揮一下洞察力吧。』

  「這怎麼說?」

  『就是要你仔細看看旁邊那個死愛逞強,裝得一副沒事模樣的丫頭。』

  這句話當頭潑了鬥真一盆冷水,他趕忙望向由宇的臉。她的臉色很白,這種病態的白固然有種虛幻的美感,但當然不是什麼好事。冷靜下來觀察,就可以看出由宇連站都站得十分勉強。只有眼神還是跟平常一樣充滿意志力,但反而更凸顯出症狀有多麼嚴重。

  「由宇,你還不能起來啦。」

  『這才是你應該說的第一句話啊。』

  風間的這句話深深刺進鬥真心中。就為了那點小事,不,剛剛的事情遠遠超出可以用那點小事四個字來形容的範圍,但就算是這樣,他仍然不該慌了手腳。

  「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我沒問題。」

  「哪里沒有問題了?你這樣就跟醉鬼說自己沒醉一樣。」

  『症狀已經超出可以靠休養恢復的程度了,這樣下去你會沒命的。』

  「會沒命的」這四個字,聽起來是那麼沉重。鬥真想起了球體實驗室的事件,當時由宇也是差點就沒命了。

  「我的生死不重要,重要的是非得逮到峰島勇次郎不可,非得阻止他不可。」

  由宇好幾次提到要阻止事情發生,指的究竟是什麼事情呢?然而由宇堅決不回答這個問題,頑固地保持沉默。

  「風間,麻煩你儘量多收集一些海星駐地現在的情報,我今晚就要潛入。」

  「這樣太亂來了,不行啦,絕對不行。」

  鬥真立刻反對。由宇輕輕歎了口氣,表情似乎也變得更溫和了些。

  「鬥真,我也不是什麼計畫都沒有。要改善我的身體狀況,最好的方法就是注射N C T研究所專門為我調製的強心劑。A D E M跟海星都想活捉我,多半有預測到我的身體狀況會開始出問題,所以應該早就準備好強心劑了。」

  『這可能性確實很高,順利的話也許真的可以在海星駐地中發現強心劑。不過挑晚上潛入的方法,則還有重新檢討的餘地。』

  「狀況有了什麼變化嗎?」

  風間沒有答話,而是在螢幕上顯示出海星駐地的衛星照片。

  「海星的部隊消失了……」

  意想不到的狀況,讓由宇看得傻了眼。

  海星的部隊就這麼憑空消失了。就算可作為證據的照片就顯示在眼前,這種狀況還是很難令人相信。

  「真的不見了……」

  站在地勢平緩的山上一眼望去,眼下一整片與荒野無異的平地上,幾乎什麼都沒有留下,現在還能看到的,就只有建在平地正中央的前峰島勇次郎研究所,也就是現在的海星作戰本部。不,狀況演變成這樣,要說是作戰本部也有點名不符實.除了該建築外,就只剩幾輛疑似廢棄的零星損壞車輛了。

  「風間,在半徑一百公里內有看到疑似海星的部隊嗎?」

  『完全沒有。如果擴大半徑到三百公里,是可以找到美軍的基地,但完全看不出有部隊移動到這個基地的形跡,而且也沒有任何土地或地點可以藏住這麼大規模的兵力。』

  鬥真凝神望向遠方,看能不能找出什麼線索。然而放眼望去儘是一片土石畢露的地面,沒有發現任何可以說明這種狀況的東西。

  「既然從這裏沒辦法找出敵人,那就只剩下研究所了啊。」

  由宇以嚴峻的眼神看著地面中央的建築物。然而建築物周遭顯得十分空虛,至少怎麼看都不覺得裏面藏了那麼多人。

  『你要怎麼做?是陷阱的可能性很高啊。』

  由宇顯得有所猶豫。

  「也對,就先回去一趟吧,情形實在是太可疑了。」

  就在由宇轉身準備回小木屋的時候,LAFI三號機響起了警告聲。

  『捕捉到同樣的反應了,是LAFI四號機。地點在這裏的北方一千六百公尺處,是前峰島研究所。』

  反應出現的時機實在太巧,簡直就像是事先算准了一樣。

  『由宇,我從昨天晚上就有想過,海星跟LAFI四號機之間真的沒有關連嗎?』

  不知道是不是贊成這個意見,由宇並沒有提出反駁。她思索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動起雙腳。然而她所面對的方向,卻跟用來藏身的小木屋相反,也就是走向研究所。鬥真也趕忙從後追去,並肩走在一旁。

  「這樣真的好嗎?怎麼看都是陷阱耶。」

  「我知道。」

  「我覺得還是慎重一點比較好啊。」

  「這種話輪不到你這個有勇無謀的代名詞來說。一

  儘管如此,走下山之後,由宇還是停下了腳步,放眼觀察四周。

  「風間,周圍有沒有變化?」

  『不,平靜得令人心裏發毛。』

  「……是嗎?」

  由宇的雙眼來來去去地環顧四周,從表情中可以看出,她連最微小的變化也不會放過。

  「啊?」

  鬥真發出了將這種緊張感連根拔起的糊塗聲音,將自己所用的雙筒望遠鏡從眼前拿開,歪著頭開始思索。

  「會是錯覺嗎?」

  「有看到什麼東西嗎?就算是小事也無所謂,有發現什麼就跟我說。」

  「嗯,我覺得好像看到研究所的屋頂上有人。」

  由宇從鬥真手中接過望遠鏡,望向研究所。

  「在哪邊?」

  「最上面的右端那邊,好像是個個子很高的男性。」

  大概是沒看見吧,由宇歪著頭放下望遠鏡。

  「除了是個個子很高的男性之外,還有其他特徵嗎?」

  「好像穿著白色的衣服。一閃就過去了,搞不好是我的錯覺。」

  由宇再次拿起望遠鏡仔細觀察建築物,但怱然間唐突地開始往前走。

  「你還是要去?看這樣子不是很不妙嗎?」

  剛開始還用走的由宇改為快步行走,隨後又逐漸轉為小跑步,最後變成飛奔。不知不覺間,由宇的側臉上浮現出像被逼到絕境的悲壯表情。

  『怎麼了?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啊?』

  風間也察覺到了她的變化,念了由宇兩句,但她仍然沒有停下腳步。

  來到建築物的前面,由宇的腳步才總算放慢。但這並不表示她恢復了冷靜,而是出於對從隱蔽處現身的人影所產生的戒心。

  然而這個人影卻無視於由宇的存在,視線筆直刺向站在她背後的鬥真。

  「利末安森?」

  這名站在前研究所、也就是現海星臨時總部大門前的少女,對鬥真來說並不陌生。

  利末安森講著異國的語言,朝身後的大門一指。

  「該不會是肯讓我們過去?」

  「你猜對了一半。」

  由宇代替她回答。

  「她講的是希臘語,說只有我一個人可以過去。」

  「那我呢?」

  「說要你跟她分個高下。看她的眼神是恨你入骨了,你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很過分的事情?」

  鬥真猛力搖頭,拚命否認。

  「我先走一步。」

  由宇只留下這句話,就從利末安森身旁定過,兩名少女之間連視線都沒有交會。

  由宇在正門前回過頭來看了鬥真一眼,但隨即又轉過身去,消失在建築物之中。

  利末安森的雙掌之間開始出現放電似的現象,而且範圍迅速擴大,將周圍一帶都涵蓋進來。總覺得放電的光芒比前幾天遇到時還要大,鬥真原本還在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但放電的領域仍然不斷擴大,很快就讓他知道肯定不是錯覺。

  鬥真猜測對方多半是想調動更多的石塊,但現實馬上就顛覆了這個預測。浮上空中的並不是石塊。

  利末安森從這片發生過戰鬥的土地,帶起了四處散落的殘骸,從槍械、背包、殘骸碎片,以致於廢棄的機車、吉普車,最後就連已經無法行動的戰車,都在一陣拉扯之後浮了起來。

  這種種的物體繞著利末安森旋轉。

  「等、等一下,這開玩笑的吧?」

  利末安森發出跟上次一樣的喊聲,朝著鬥真一指,讓車輛、機車,甚至戰車都勢挾勁風地飛了過來。鬥真二話不說拔腿就跑,而這些物體也隨即從後方發出爆響追來。機車、吉普車與裝甲車在地面上撞出巨大的坑洞,被挖起的土壤從頭上鋪天蓋地地灑下。

  逃也逃不了多久,而且他根本不能在這裏浪費時間。

  有不能放開的手等著他去抓住。

  由宇撐著隨時都可能累倒的身體跑開時的表情,在他的腦中閃過。

  一瞬之間轉換過來的心境,讓他拔出鳴神尊,以達到神速境界的動作,揮刀斬向朝自己飛來的機車。原本應該扎扎實實砸在他身上的機車從鬥真身旁飛過,撞破了背後一棟建築物的牆壁。

  「不好意思,今天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這個對手很強。光是想到這裏,內心就湧現一股喜悅的感情。

  8

  大門關了起來。先前還能聽到的戰鬥聲,也從門關上的那一瞬間起,就再也聽不到了。這是因為大門有經過完全隔音的處理。

  由宇的心思分散到關起的門上,不過說歸說,其實也只有一兩秒而已。

  「這可不行啊,面對敵人的時候,怎麼可以把心思留在背後呢?」

  這個腔調奇異的沙啞聲音,是從大廳中央傳來的。由宇手忙腳亂地轉身面對前方,她確實是慌了手腳。一直到剛剛為止,那兒應該沒有任何人在,然而如今在大廳的中央,卻有一位裝扮奇特的老人,那不是什麼幻影,而是有實體的存在。老人的裝束像一名修行僧,正盤坐在地板上。中東一帶民族特徵的臉孔上,蓋滿了漫長歲月與陽光所留下的深層皺紋與皸裂,然而老人的表情,卻像是看著自己的孫子一樣和藹,又像海底一般平靜。

  「你是誰?」

  由宇說出來的不是日語,而是一種類似烏爾都語的語言。

  「哦?你會說老朽的母語?好久沒有用鄉音說話了啊。」

  老人也以同一國語言答話。

  「發音也很完美,真不愧是那位先生的女兒。」

  笑嘻嘻的老人輕描淡寫地說出驚人之語。

  「你說的那位先生……是指勇次郎嗎?說得好像你認識他一樣啊。」

  「從球體實驗室、弧石島,到前陣子的《希望》市,大小姐你的身手老朽都見識過了。」

  老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然而儘管程度有別,這句話仍然不能聽過就算。《希望》市就罷了,球體實驗室與弧石島上所發生的事情,完全沒有洩漏出去的道理。既不可能從外部觀測,內部的資料也由A D E M嚴加保管。

  「你究竟是什麼人?」

  「七原罪之一的路西華……其實就如你所見,只是個半隻腳已經踏進棺材的糟老頭子……嘿咻。」

  「你說你是七原罪中的……路西華?」

  如果他沒有說謊,那麼名震中東的傳說傭兵集團七人組之中的頭目,就是眼前這名老人。

  老人——也就是路西華,以老年人該有的緩慢動作緩緩起身,慢得幾乎讓人想伸出手去拉他一把。

  「老朽這條命等於是死過了一次,後來又爬起來在這世上賴活了多年,不過現在總算是值得了。」

  路西華雙手插腰,強行撐直身體,模樣就跟做著早晨廣播體操的老年人一模一樣。

  「過了百餘年,總算遇到了好對手。」

  老人就像在神社參拜時一樣雙掌互擊。就只是這麼簡單的動作,發出的聲響卻幾乎要震破耳膜,讓整個大廳都在震動。

  「這……」

  由宇震驚得啞口無言。從老人的動作來計算,是不可能引發這種現象的。

  「哦哦,嚇到你啦?不好意思啊。」

  老人顯得十分愉快,以流水般的動作跨步逼近。

  ——太慢了。

  這是由宇的第一印象。他的動作以老年人來說確實算得上敏捷,但對於經常在生死一線間搏鬥的由宇來說,就跟慢動作播放的影片一樣。根本不需要用到她擅長的那種以頭腦勞動來控制肉體的動作,就能遊刀有餘地閃開。不,是以為閃過去了。然而老人的手掌就像是受到磁力吸引,貼上了由宇的側腹部。

  一瞬間彷佛全世界都變得一片漆黑,身體彎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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