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二十五章 正常費用
真到了要把安安送給別人的時候還挺捨不得,白律師很顯然也體會到他的心態,俏臉上閃過無奈的神色,陪他默默的站著也不說話。
好半天才勉強安慰一句:「這還是我通過關係找的,兩口子都是高薪階層也疼孩子,你要是同意的話下午就可以辦收養手續。」
聽不懂中文的阿富汗女孩有點依賴的抱緊高順大腿,這時候也有點琢磨過來了,下意識的用阿拉伯語,可憐兮兮的問:「高,你要把我送人了嗎?」
高順一陣心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回輪到白律師聽不懂了,也不知道他們說的哪一國語言。冷艷的職業美女很難得表現出一副乖巧柔順的樣子,只是陪著兩個人在旁邊安靜的站著。
高順默然站立片刻,眼中閃過一絲哀傷的味道,回房間的時候想想又回頭隨口打個招呼:「白小姐,請進吧。」
白律師大眼睛裡閃過不自覺的同情味道,這次沒有再跟男人鬥嘴,而是選擇了保持沉默跟了進來。走進男人味十足的房間裡,讓她瞬間有點侷促不安,看著相當整潔的被褥甚至還有點意外。白皙的俏臉不自覺的一紅,然後手忙腳亂從公文包裡拿出幾份文件,攤在之後擺在桌上。
言語之間口氣顯得相當輕柔:「還有一些法律上的程序需要走一走,最好是有國際紅十字會方面出具的正式文件,然後拿到有關部門備案存檔,這樣會對孩子的將來有很多好處……詳細的過程由我來操作吧。」
高順也並非不講道理的人,也很自然的說了聲謝謝。然後拿出電話撥打起來,半小時後才申請到了所需要的資料,需要傳真號碼的時候有點為難,這才發現手邊沒有傳真機。
白律師再次表現出她善良的另一面,臉色雖然仍舊冷艷,口氣卻已經輕鬆多了:「用我地吧。」
高順不得不再次說聲謝謝。一直忙活到中午才算走完程序,高順看看安吉拉眼巴巴看著她的樣子一陣揪心的感覺,卻是很無奈的硬起心腸把她送走。讓她到一個新家庭去生活,總比跟著自己強多了,他一個大男人照顧自己都成問題,長此以往總不是個辦法。
硬起頭皮,用阿拉伯語解釋一句:「安吉拉,你會怪我嗎。」
安安抱住他胳膊,稚嫩的小臉上一副很認真的表情:「高。為什麼要說這種話呢,如果不是你把我帶出來,我可能活不過三十歲吧。」
高順咬牙把她摟緊到懷裡。這麼一副離別情深的景象,卻是把心高氣傲的冷艷美女,給看的眼角都有點濕潤了。雖然這一大一小兩個人說著她聽不懂地語言,言語之間那種悲傷的氣氛卻是誰都聽的出來。
下午一點。高順忍心不去看安吉拉一步三回頭很留戀地樣子。無所謂的揮手示意她走吧,也很滿意收養她的家庭,兩口子都是心腸善良的好人,也挺喜歡這麼一個可愛地混血小女孩,估計會把她當公主一樣寵著吧,。關上房門地時候再也忍不住了,一陣心力憔悴的感覺一頭紮到床上,昏昏沉沉昏睡過去。
一覺睡到下午張民清打來電話,告訴他病人情況良好正在康復當中。還關切的問他有沒有事,晚上沒什麼事情就來家裡吃飯吧。高順稍一猶豫就委婉的拒絕了,他本身就已經夠麻煩的,何必再去麻煩人家張夫人。閒聊幾句然後掛上電話,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只知道傷心了。律師費還沒給人家呢。想了一想這就出門,下樓拿了點現金。信步往啟明律師事物所的方向走。
下午三點,白律師辦公室。
不得不承認美女律師接電話的時候相當性感,留到肩膀的秀髮很柔順的紮成利落地辮子,讓人想到的確實她把頭髮披散起來的時候,一定是相當性感相當艷麗。俏臉歪在一邊露出認真傾聽的表情,還不時在紙上匆忙寫上幾筆。高順站在她的辦公桌前輕咳一聲,驚醒果然地美女律師下意識地摀住電話,往他送過來一個代表著詢問和訝然的臉色。高順欣賞地看著她冷艷臉蛋,愜意的點頭然後拿出一貫的行事風格,抽出一千塊錢放到她的辦公桌上,然後無所謂的轉身走人,也不管人家是不是樂意。
美女看看桌上的錢一陣啞然,隨即臉色有點冷了,匆忙放下電話追了出來叫人:「你等等,這錢什麼意思?」
高順無奈攤手話說簡短:「費用。」
白律師反應過來,很快從中抽出一半而留下了另一半,當著路人的面顯得更加冷艷:「正常費用是五百,我也不能多收你的。」
高順也不拒絕隨手把錢拿了回來,也沒有去問那位萬老闆是不是答應給贍養費了。
剛想走的時候,白律師自己倒忍不住說了:「我跟那位萬先生也談過了,和解的希望不大……要我看就這麼算了吧,現有的法律在這方面沒有明確的規定,要起訴他也沒有法律上的依據,很困難。」
高順臉色一冷習慣性的不置可否,法律約束不了他,自然別的辦法讓他買帳。他只是不願意剛回國就動用特權嚇唬人家,特權一旦用多了人也就懶了,能通過正常渠道解決的問題他絕對不願意多做糾纏。
即將下樓的時候再次被她叫住,這次白律師就委婉多了:「那個,你要是實在不放心的話,晚上把安安和她的養父養母約出來吃頓飯吧?」
面對這麼一個提議,高順自問就算想拒絕也有心無力,說沒感情那是假的,尤其是在他人生最落寞最脆弱的時候,這個小女孩簡直就是他感情上的寄托。
美女律師看到他點頭就放心多了,挽了挽頭髮臉色仍舊很正經:「那你在這等我會吧,再過半小時我就下班了。」
高順一言不發默默的點頭,然後做出輕鬆的樣子坐到長椅上發起呆來,心裡卻一點都不輕鬆反倒相當乏力。無意識的拿起椅子上一張廢紙,捏到右手裡試圖揉成一團,用力握住鬆開幾次之後,右手再次不聽使喚的酸麻了起來。啞然之下試圖想辦法控制住自己的右手,抖了一會終於勉強恢復知覺,卻是已經讓高順大皺眉頭,只能寄希望於休息幾天之後,情況會有所好轉。
隨手又拿起另一張廢紙,用力捏成紙團,如此幾次之後終於安心了不少,他的右手還是他的,只不過是偶然會出現脫力或者痙攣的反應,最有可能的原因是一年前挨的那一槍,傷到某些敏感的神經。另一個可能性是身體太虛,作為一名外科醫生他心裡還是有點譜的,多半是因為壓力太大身體太虛的原因。
警覺抬頭的時候,已經下班的美女律師正在身前一步遠的地方訝然看著他,不明白他這是在做什麼。高順難得老臉一紅,隨手做了個投籃動作把手裡的紙團,很準確的扔進垃圾筒裡。美女看著他幼稚的動作,半秒鐘後終於難掩笑意輕笑出聲,這一笑就像冰山解凍相當明媚,甚至讓高順這麼冷淡的男人,也不由自主的眼前一亮有點失神,不得不讚歎一聲她笑起來的時候,比她板著臉的時候又明艷多了。
晚上八點,通往公寓的大街上。
兩個人走在一起的感覺還是挺般配的,男的酷女的靚,不知道的真還以為這是一對恩愛的情侶。高順是咬牙維持著他一貫的冷酷形象,心裡卻滿是跟安安分手時候不捨的感覺,只不過是聯想到以後可以隨時去看她,心裡這才好受了一點。
白律師的感受當然沒那麼深,一邊低頭看著地面一邊善意的勸了幾句:「呵呵,這兩口子真挺好的,一直在說他們撿到寶貝了。安安可真厲害,這麼小就會說四國語言……該不是你教的吧?」
高順勉強抬頭輕一搖頭,人家美女也是慢慢習慣了他這副樣子,也不計較好心的又問:「你以後有什麼打算,你既然是國際紅十字會裡的醫生,那水平應該是很不錯的吧……我認識幾個在醫院當領導的朋友,要不要我……」
高順很冷淡的說了聲謝謝,他的性格也是很不喜歡這種受人恩惠的滋味,他高某人就算再落魄,也沒落魄到找不到工作的地步。身邊美女很顯然感受到他不耐煩的心態,無奈之下也就識趣的閉嘴,臉色也有點冷下來了。這倒也是挺自然的,人家一片好心被你這麼當頭澆上一盆冷水,估計換誰都會挺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