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夜情緣
然后是幾百名阿富汗難民,虎視眈眈的圍攏了過來,很快就把全副武裝的士兵圍在當中,看樣子就算是死,他們也不會后退一步。
黑洞洞的槍口,在此刻顯得格外軟弱。
人性和暴力對峙之后,終于分出了勝負,少校軍官猶豫片刻,在人性善惡的邊緣徘徊了許久,臉上陰晴不定了好半天,才終于無奈的收起槍,無可奈何的下達解散的命令。
只不過他仍舊不服氣,硬的不行想要來軟的,苦口婆心的勸道:“中國人,只要你救的活麥克上校,我以美國軍隊的名譽擔保,你很快會以中美兩國友好使者的身份,出現在世界各國報紙的頭版頭條。我們的國會給你發勛章,還有現金獎勵。名譽,金錢,你想要什么?”
高順報以輕蔑的一笑:“如果你能夠讓你的人出去,我保證,下一個救的將會是你的上司。”
這也是廢話,該救的都救完了,也該輪到他了。
在缺少先進儀器的救護室里,除了簡單的血液分析,傷者甚至沒有接受過其他任何性質的體檢,要修補已經受損的腹部大動脈,無疑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甚至有高達九成的可能性,這個人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而且患者已經完全休克。護士看著高順絕望的搖頭,意思是這個人已經沒救了。
高順很明白她的意思,他缺乏先進的設備,帶來的血漿也即將用完,如果在十分鐘內他還不能完成手術,他再也沒有多余的血漿可以進行靜脈注射。
唯一沒有失去希望的人是高順,在病人還有脈搏之前,他絕對不會放棄哪怕是一絲一毫的機會,此外他還有一手引以為傲的針術。細長的手指連揮帶刺,每一針都是那么恰倒好處,每一個動作都是那么輕盈,就好象一個杰出的鋼琴家,正在撫弄心愛的琴鍵那么輕靈。
靠出色的針法暫時封住氣血流通,纖長的手指靈巧的接合受損的血管,一切都在忙碌而有序中進行。
七分鐘后,高順完成了動脈接合手術,長出一口氣摘下口罩。
一張稍顯蒼白卻不失儒雅的,東方男人特有的臉龐,出現在士兵們的視線里。少校軍官的表情復雜而又茫然,或者在他的觀念里,是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是什么力量讓這個普通的東方男人,可以從容面對他的槍口。
旁邊的護士忘情的驚呼:“上帝保佑,高先生,你真是個天才。就算在美國,我也沒見過比你還要出色的外科醫生,你簡直太棒了。”
高順報以欣然一笑,東方人特有的謙遜風度表露無疑。
足足又過了十分鐘,才輪到麥克上校躺到高順的手術臺上,就是這十分多鐘的耽誤,要了麥克上校的命,而那個頸部大動脈受傷的阿富汗人活了下來,有時候生死之間,就是這么殘酷無情。
高順并不覺得虧欠誰什么,作為一名醫生,他已經盡力了。在一名醫生的詞典里,只有病人,而沒有種族之分,高下之別,用一句中國古話來說吧,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這是高順作為一名醫生,所信奉的原則。
少校軍官氣急敗壞的抬著人走了,臨走之前還留下一串威脅的話:“中國人,我們的軍隊會讓你為此付出代價,我要讓你接受軍事法庭的審判!”
高順對此報以輕松一笑:“悉聽尊便。”
這句話他是用中國話說的,也不管人家能不能聽的懂。
一年后,中國南方某現代化都市,郊區,一幢建筑于上世紀九十年代的住宅樓,二樓B座。
房間里的擺設相當簡單,卻格外整齊而且干凈,多年的戰地生活讓他養成了良好的習慣。整個房間里最豪華的布置是一張寬大的雙人床,床上躺著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兩個人身上只蓋著同一張被單,就是這么一張被單還被**的不成樣子,皺巴巴的當然蓋不住任何東西,由此可見昨晚的戰況是多么的激烈。
男的當然是高順,女的同樣全身赤裸縮在男人安全的懷里,從側面看,裸體艷女的身材相當不錯,腰與臀之間的曲線相當夸張,青春洋溢的女體雖然稍顯豐滿,卻足以勾起任何男人想要占有她的欲望。令人印象最深刻的還是她放肆的睡姿,整個人近乎貪婪的跟男人糾纏在一起,女人細膩的大腿放肆的壓在男人的小腹上,相當夸張的暴露了一切隱私。
高順從熟睡中驚醒了過來,順便從身邊艷女香暖的懷抱里,把胳膊抽了出來。腦子里面,耳朵邊上,阿富汗戰場上的隆隆炮聲,仿佛還近在咫尺。也是當戰地醫生當的久了,他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都市生活。
這個女人是他昨天晚上在酒吧里認識的,喝了幾杯酒就帶回家了,他倒不覺得有什么不妥,他是個正常的男人,身邊躺的是個惹火的女人,如果換成是你,在阿富汗北部山區過上幾年苦行僧式的生活,你恐怕會變的比他還譏渴。
逢場作戲又或者一夜情,高順覺得很自然,他的原則是,這種事情必須是雙方都心甘情愿,花錢去買是他最反感的。
身邊的艷女被他的動作驚醒,舒適的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然后露出挑逗的笑意:“寶貝你真厲害,揉的人家腰都酸了,你要不要再來嘛。”
高順冷冷的穿衣服下床,這個浪女還真是欲求不滿,跟他大戰了一夜居然還不滿足。他本身就是個醫生,深知什么叫做適可而止,再怎么說,縱欲這種事情偶爾為之還可以,常常這樣可就不太好了。
艷女被他冷淡的反應弄的沒趣之極,一邊穿衣服,一邊嗲聲嗲氣的嬌嗔:“切,真沒勁,原來也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高順對此不置可否,冷冷的問她:“需要我給你叫輛車嗎?”
艷女報以回眸一笑,順便在他臉上甜甜一吻:“你還挺體貼的嘛。剛才我是跟你開玩笑的,別生氣啊,我就喜歡你這副酷酷的樣子。這是我的電話,記得找我啊。車就不麻煩你了,本小姐可不缺錢。”
也是這年頭男人不酷女人不愛,也是這么個道理。放蕩的艷女穿起暴露的短裙揚長而去,臨走的時候還不忘送上個免費的飛吻。
洗了把臉舒服多了,女人真是奇妙的靈藥,經歷了這么荒唐的一夜,他煩亂的心情居然平靜了下來,開始真心的享受起都市的安寧。
從阿富汗戰場上退下來以后,他婉言謝絕了世界紅十字會組織邀請他到紐約總部工作的意向,而是回到了國內。
以他為人的淡然和灑脫,是絕對不會跑到美國去做奴才的,再怎么說也是家鄉好。所以他回國以后并沒有驚動任何人,而是回到了家鄉,在一家郊區的小醫院里找了一份主任醫生的工作,老本行,對他來說再熟悉不過了。
相比于戰場上的嘈雜和考驗,他更珍惜眼前所擁有的一切,他最遺憾的地方在于,沒能給母親大人養老送終,出身于單親家庭的孩子,跟母親的感情格外的好,這里是母親曾經工作過的地方,他之所以選擇這家小醫院,也是有原因的,經歷了戰場上生與死的考驗,人都會變的格外念舊。
當然以他的性格,這些秘密只會深深的埋藏在心里,不會輕易說出來。
刷完牙,又去整理亂成一團的床單,一邊整理還自嘲的笑笑,我這黃金單身漢做的也太不稱職了,正常的單身男人,房間里哪有這么整齊的。
積蓄,他還是有一點的,包括這間母親留下來的房子,還有援阿這幾年,國際紅十字會發的食品補助和津貼,加起來也有三萬多美金,不少了。這錢他也是剛領出來,拿到手里才沒幾天呢。
此外他是主刀醫師,一個月收入怎么也有三千多塊,足夠他一個人隨便花了。
收拾完了也快到上班時間了,舒適的伸了個懶腰,準備下樓吃飯。這里雖然是郊區,可也是南方沿海城市的郊區,什么都不缺,更由于監管力度不夠,反倒比市中心還要熱鬧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