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海港拉·羅捨爾
天剛亮,才人,路易絲和基修就開始準備著馬鞍。才人身上背著德福林哥。因為是一柄非常長的劍,所以不能掛在腰上。
路易絲還是一如既往的制服裝扮,唯一不同的就是穿起了騎馬用的長筒靴。看來是要騎馬騎上很長時間的樣子了。到底從這裡到阿比昂有多遠呢?因為害怕知道這個答案所以就沒有多問。
還沒有習慣起馬呢。啊!也許腰又會受傷了。
就這樣,做著出發前的準備,基修困擾地說道。
「我有一個請求……」
「你真是的。」
才人一邊將行李放到馬鞍上一邊狠狠地瞪了基修一眼。才人還不能原諒給予自己那樣傷害的基修。
「我想帶著我的使魔一起去。」
「使魔什麼的你有嗎?」
「當然有了。這不不是當然的嗎?」
才人和路易絲互相對視了一下。然後看著基修。
「說什麼可不可以帶過去,它到底在哪呢?」
「這裡。」
基修指向地面。
「不是什麼都沒有嗎?」
路易絲一手拿著馬鞭,裝模作樣地問道。
基修笑著用腳敲了敲地面。就在這時,地面緩緩地往上湧了起來,一個茶色的巨大生物露出了臉來。
「貝露丹蒂!啊啊!我可愛的貝露丹蒂。」
才人從心底裡呆呆地說道。
「這是什麼啊?」
「被你說『這是什麼』的話我會困擾的。非常困擾的。這就是我可愛的使魔貝露丹蒂。」
「你的使魔是那個巨大的東西?」
乍看之下那是一隻巨大的鼴鼠,大小可以抵得上一隻小型的熊了。
「是的。啊啊,貝露丹蒂,你什麼時候看上去都是這麼的可愛呢。可愛地令我困擾呢。你是不是吃了很多蚯蚓才來的啊?」
巨大的鼴鼠高興似地哼著氣。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基修摩擦著巨大鼴鼠的臉頰。
「你……其實不能像你說的,帶著它吧?」
才人厭惡地說著。
「吶啊,基修。不行呢。那個生物是在地底行動的吧?」
「是的。貝露丹蒂怎麼說也是鼴鼠呢。」
「不能帶著那樣的去呢。我們是騎馬去的呢。」
路易絲困惱地說著。
「不要緊,在地底行動的速度也是很快的呢。對不對?貝露丹蒂。」
巨大的鼴鼠,嗚嗚地點著頭。
「我們等會要去的是阿比昂啊。呆在地下行動的生物是去不了的!」
路易絲這麼一說,基修半跪在地面上說道。
「分別什麼的,很痛苦,非常痛苦呢……貝露丹蒂……」
這個時候,巨大的鼴鼠哼著鼻子,向路易絲貼近了過去。
「干,幹什麼呢這個鼴鼠。」
「和主人一樣,喜歡女孩子吧。」才人說著。
「停、停下來啊。」
巨大的鼴鼠一下子壓倒了路易絲,用鼻子開始擺弄著路易絲。
「呀!快停下啊!你到底在摸那裡啊!」
路易絲被鼴鼠用鼻子啄弄著,在地面上翻轉著。短裙蓬亂著,連內褲也露了出來,路易絲暴怒了起來。
才人不知不覺中,好像看到了絢麗的東西一樣,陶醉在這個場景裡。
「呀啊,和巨大鼴鼠戲耍的少女從某些方面來說很養眼呢。」
「就是這樣呢。」
才人和基修抱著肩膀點著頭說道。
「不要再說這些白癡的話了,快來幫幫我啊!啊啊!」
巨大的鼴鼠看到了路易絲右手上戴著的放著光芒的戒指,用鼻子啄弄著那裡。
「這個!無禮的鼴鼠呢!不要用鼻子去碰公主殿下賜予我的戒指!」
基修邊點著頭邊嘟囔道。
「原來如此,是戒指嗎。因為貝露丹蒂最喜歡寶石了。」
「真是討厭的鼴鼠呢。」
「不要再說什麼討厭了。貝露丹蒂是為了我才去尋找那些貴重的鑽石和寶石的。對於土系統魔法使的我來說,沒有比這更好、更厲害的協助者了。」
就在路易絲準備發怒地時候,一陣風捲了起來,吹走了纏著路易絲的鼴鼠。
「是誰!」
基修情緒激動地叫到。
從微弱的晨光之中,一位身材高大的貴族出現了。戴著一頂插有羽毛的帽子。才人吸了一口氣。
這,這傢伙應該是……
「你這傢伙,對我的貝露丹蒂做了什麼啊?」
基修一下子拿出來薔薇花來。但是戴著羽毛帽的貴族比基修更加快地揮動起了魔杖,將薔薇花吹走了,花瓣在飛翔在空中。
「我不是敵人。從公主殿下那裡接到了和你們同行的命令。只有你們的話還是不大放心。可是既然是秘密的任務也不能派遣一個部隊隨行。因此,我才被指名來協助你們的。」
身材高大的貴族取下帽子,行了一禮說道。
「女王殿下的魔法衛士隊,格裡芬隊隊長,瓦爾德子爵。」
剛想出口抱怨的基修一下子沉默了。魔法衛士隊是全體貴族的憧憬,當然基修也不會例外。
瓦爾德看著這個樣子的基修搖了搖頭說道。
「對不起。看著自己的婚約者被鼴鼠糾纏著所以不得不這樣做。」
啊?
才人的身體僵住了。
既然說婚約者?
才人的嘴巴張著大大的。
這傢伙是?那個戴著羽毛帽威風凜凜的貴族是?路易絲的婚約者?
原來是這樣啊!
「瓦爾德大人……」
站起來的路易絲發出顫抖的聲音。
「真是好久不見了呢!路易絲!我的路易絲!」
我的路易絲!什麼啊這是!才人的嘴巴張得更加大了。
瓦爾德浮著迷人的微笑,走近路易絲,把路易絲抱了起來。
「很久不見了。」
路易絲臉頰紅著,被瓦爾德抱著。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的輕呢!就像羽毛一樣。」
「……這樣很不好意思呢。」
「不給我介紹一下你的夥伴嗎?」
瓦爾德將路易絲放下了地面,再次戴起了帽子說道。
「那,那個……基修·德·格拉蒙特和使魔才人。」
路易絲指著他們說著。基修深深地低下了頭。才人則厭煩似的低了低頭。
「你就是路易絲的使魔嗎?沒有想到是一個人呢。」
瓦爾德驚異地湊近著才人。
「我的婚約者一直受到你的照顧呢。」
「那個不用客氣。」
才人從頭到尾打量著貴族。啊啊,這傢伙好帥。基修確實是美少年,可是裝模作樣,又不冷靜,而且興趣古怪。居然用臉去蹭鼴鼠的臉頰,怎麼說,就像是一個很容易受到鼓惑的類型。
不過,這傢伙卻很有型。眼神銳利,像鷹一樣放著光芒,優雅樣子的鬍子更加襯托出男子汗的氣質。
還有,這是多麼強壯的身體啊。還以為魔法使都像是基修一樣的呢,可是自己卻錯了。大概如果打架的話,才人兩秒鐘就會被制服的吧。
才人歎了口氣。看著才人這個樣子,瓦爾德笑著拍了拍才人的肩膀。
「怎麼了?難道說是害怕阿比昂這一行?什麼呀!沒有什麼可以害怕的!你不是抓到了土塊之芙凱了嗎?只要有那份勇氣的話就什麼都能做成的。」
這樣邊說著,邊豪氣地笑到。才人懊悔著。這傢伙難道是一個非常好的人嗎?
總覺得能勝過他的地方一個也沒有呢。是呢,路易絲和這傢伙什麼時候就會結婚的吧。一想到這,不知為什麼心裡就覺得很寂寞呢。
路易絲因為瓦爾德的出現無法冷靜下來,總覺得很焦躁。才人背過了臉去。
瓦爾德吹響了口笛,從晨霧中格裡芬出現了。鷲的頭的上半身和有著獅子下半身的幻獸。
長有非常漂亮的羽毛。
瓦爾德優雅地跨上了格裡芬,向路易絲伸出了手去。
「過來,路易絲。」
路易絲好像稍微有點猶豫似的低著頭。那個樣子就好像戀愛著的少女一樣。才人更加激烈地吃起醋來。
什麼啊那傢伙。過來什麼的算什麼啊。真是裝模作樣!裝模作樣!真是個裝模作樣的傢伙!
才人怎麼說都是個男孩子,所以只好憤恨地忍耐著。沉默著跨上自己的馬去。
路易絲猶豫了一會兒可是突然被瓦爾德抱了起來,騎上了格裡芬。
瓦爾德一手拉著韁繩,一手舉起魔杖叫到。
「那麼各位!出擊吧!」
格裡芬動了起來。基修帶著感動的心情跟在後面。才人也失落地鬆了鬆肩膀緊跟其後。
才人呆呆地望著天空,到底阿比昂離這裡有多遠呢。才人心中想到。
安莉艾塔從窗戶中看著從魔法學院出發的一行人。
閉著眼睛,雙手合著祈禱著。
「請給予他們以守護。始祖BRIMIR啊……」
在旁邊,奧斯曼正在拔著鼻毛。
安莉艾塔回過身面想著奧斯曼。
「不去送行嗎?奧魯德·奧斯曼。」
「哦哦,公主殿下正如你所看到的,老朽正在拔鼻毛呢。」
安莉艾塔搖了搖頭。
就在這個時候,門被咚咚地敲著。「請進。」奧斯曼說道。模樣慌張的格魯貝魯飛奔了進來。
「事事,事情不妙了!奧魯德·奧斯曼。」
「你不是一直都是大事不妙了嗎?你總是這樣慌張呢。」
「當然慌張了。我只是偶爾慌張而已!從城堡那裡得來的消息!芙凱從監獄逃跑了。」
「嗚…….。」
奧斯曼撫著鬍子哼著聲音。
「根據門衛的話,某個貴族用風的魔法讓他昏了過去!乘著魔法衛士隊保護公主的間隙,不知是誰來劫獄了。也就是說裡面有叛徒存在了!這不是大事還是什麼啊!」
安莉艾塔臉色蒼白。
奧斯曼擺了擺手讓格魯貝魯退了出去。
「明白了,明白了。關於這件事等會再詳細地詢問。」
格魯貝魯退出去後,安莉艾塔手撐著桌子,歎著氣。
「居然有叛徒!不會錯的,是阿比昂的貴族的行動呢。」
「也許是這樣呢!」
奧斯曼拔著鼻毛說道。安莉艾塔呆呆地看著他的樣子。
「這可是關係到特雷絲特因的未來的。為什麼,那個輕鬆的態度……」
「魔杖已經完全地揮舞了出去。我們能做的也只有等待而已。難道不是這樣嗎?」
「雖然是這樣…….。」
「沒什麼,只要有他在的話無論有什麼困難都會解決的。」
「他?那個基修?還是那個瓦爾德子爵?」奧斯曼擺了擺頭。
「那麼,是路易絲使魔的那個少年?怎麼可能!他只不過去一個平民而已!」
「公主你知道始祖BRIMIR的傳說嗎?」
「如果是大概的話我是知道的……」
奧斯曼笑著繼續說道。
「那麼『綱達魯烏』這個章節你知道嗎?」
「始祖BRIMIR所使用的。最強的使魔的事?難道說是他?」
奧斯曼注意到自己說的太多了。『綱達魯烏』的事一直保存在自己的心裡。並非是安莉艾塔不能信任,只是對王室的人說這些話的話會很麻煩,只是這樣想的。
「嗯,總而言之他有著和『綱達魯烏』相同的力量,就是這麼回事。不過,只是他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少年。」
「另一個世界?」
「對。不是哈魯克吉尼亞中的任何地方。並非是『這裡』 的哪裡而是從『那邊』過來的。只要有他在的話無論什麼都能解決,老朽的我一直堅信著這點。輕鬆的態度也是因為有他在的關係。」
「真的有那樣的世界嗎……」
安莉艾塔眼神好像是在遙望著遠方一樣。那個少年嘴唇的觸感仍舊殘留著。安莉艾塔豎起手指撫摸著自己的嘴唇,閉上眼睛微微地笑著。
「那麼就祈禱吧。為這陣從異世界所吹來的風。」
海港拉·羅捨爾離特雷絲特因的行程,騎馬的話,大約要兩天,位於阿比昂的門口。雖說是港口城市,沿路卻被設計成狹窄山谷的山道,狹窄的通路。人口大約只有300人左右,可是算上來往於阿比昂的人,時常有10倍以上的人在這條路上行走。
處於狹窄山道之中,背靠著懸崖,各種商店和旅社排列著。都有著雄偉的建築風貌,可是排列著的建築物,一座座都是從同一塊岩石中切割出來,樣子非常的相近。一定是土系統的SQUARE級別的魔法使的技藝吧。
處於峽谷間的街道,即使是白天也顯得微微的昏暗。在狹窄通路的深處,更加狹窄通路的一角有一家酒家。
酒瓶樣式的廣告牌上寫著「金酒杯店」。不過別說是金了,乍眼一看只是像廢屋般的骯髒酒家而已。損壞的桌椅被堆放在門旁。
在裡面喝著酒的是傭兵和一些看上去就不像樣的傢伙們。
他們只要一喝醉,只要有點細微的事就會立刻吵起架來。理由都是些無聊的事情。不接受我敬的酒拉,看著不順眼等等。就是由於這樣的小事產生口角,然後和對方動起手來。
每次吵架引發騷亂時,因為傭兵都攜帶著武器,所以經常有死人和重傷的事情發生。看不過去的店主於是在店了貼出了張告示。
「打人的時候至少請使用椅子。」
店裡的客人好像被店主悲鳴似的告示所感動似的,吵架的時候就開始用起了椅子。這樣雖然會有受傷的人出現,不過死人的事情漸漸沒有了。但是以後,每次吵架都會損壞桌椅,損壞的桌椅就這樣被堆放在了門旁邊。
接下來,今天的「金酒杯店」滿員了。從內戰狀態下的阿比昂回來的傭兵都擠進了店裡。
「阿比昂的王權已經要結束了呢。」
「呀,難道是『共和制』要開始了嗎?」
「那麼就為了『共和制』乾杯吧。」
這樣說著,乾杯著,笑著的傢伙們就是附屬於王黨派的傭兵們。他們眼見僱主戰敗,在決定性的戰役之餘逃了回來。這並非是什麼恥辱的行為。幫著敗軍戰鬥到最後的傭兵是幾乎不存在的。比起職業的責任感,自己的生命確實比較重要,僅此而已。
在乾了一杯以後,門被推了開來,一個身材修長的女人走了進來。女人身穿深色的禮服,只能看見臉的下半部分。可是僅僅這樣就知道是一個美女。在這麼骯髒的酒家出現這麼美麗的女人是十分少見的。
店裡的人們都注視著這個女人。
可是,這個女人卻並不介意這些視線一樣,點了葡萄酒和肉料理,坐在了角落的座位上。酒和料理上來之後,女人將金幣遞給了服務員。
「這,這麼多?可以嗎?」
「住宿費也算進去的啊。房間還有空著的嗎?」
非常高雅的聲音。雖然是像貴族般的語調,可是卻像是帶有街垢似的話語。店主點了點頭,走開了。店內的幾個男人一邊直視著一邊站了起來,向女人的座位靠近了過去。
「小姐。一個人進這樣的店可是很危險的呢。」
「是呢。因為有很多危險的傢伙呢。不過你放心吧。我們會保護你的。」
接著,一邊浮現出下流的笑容,一邊慢慢地撩起禮服。還發出咻的口笛聲。女人,非常美麗的女人。漂亮的眼睛,細細高高的鼻樑。
那個女人就是土塊之芙凱。
「真是漂亮呢!快看呢,肌膚是淺米黃色的呢。」
男人抬起芙凱的下巴。用他的手撫摸著。芙凱浮現出淡淡的笑容。其中一個男人站了起來,將刀抵在芙凱的臉上。
「這裡不是用椅子代替刀劍的嗎?」
「只是威脅而已。只是椅子的話不能構成威脅的吧?吶,不要再裝樣子了,你是來釣男人的吧?讓我們來陪陪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