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二樓客房裏那些嚇壞了的女孩們說明過情況之後,塔芭莎和希爾菲德帶著愛爾莎回到了房間。
由於愛爾莎實在是太害怕了,所以就把她帶來房間這裏一起睡了。
「那麼騎士大人要睡覺了哦,咕咿咕咿~」
說完希爾菲德抱著魔杖躺倒在床上。看來她是打算有什麼事情都扔給塔芭莎處理了。現在因為有愛爾莎看著,所以自己是完全可以繼續扮演騎士這個角色的。
塔芭莎把愛爾莎放到了床邊鋪著的毯子上。
「我好怕……」愛爾莎看著從床上伸出來的希爾菲德抱著的魔杖說道。
塔芭莎抱緊了這個驚恐的小女孩。
「過來這裏吧。」
塔芭莎走向牆壁,然後背靠著牆坐了下來,把愛爾莎放在自己那纖細的兩腿之間,抱著她。少女靠著塔芭莎那單薄的,孩子一般的胸膛,終於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愛爾莎發現塔芭莎沒有閉上眼睛,於是問道:
「姐姐你不睡嗎?」
塔芭莎點點頭。
「嗯。等吸血鬼來的時候,我要叫醒騎士大人呢。」
「好辛苦呢。」
「這是工作。」
「姐姐你還是個小孩子吧?」
愛爾莎摸著塔芭莎那平坦的胸部說道。
「明明還是個孩子,好厲害啊。你真的很努力的在工作呢。我覺得你很厲害哦……」
愛爾莎抬頭看著塔芭莎,小聲的說。
「姐姐你的爸爸和媽媽現在在幹什麼呢?」
塔芭莎沉默了一下,然後答道。
「我沒有爸爸,只有媽媽。」
「是嗎。我的爸爸媽媽都被魔法師殺死了,就在我的面前,用魔法殺的,簡直就像捏死蟲子似的簡單……所以我很討厭魔法師。姐姐你的爸爸為什麼會死的呢?」
塔芭莎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低聲說道:
「他是被人殺死的。」
「用魔法嗎?」
塔芭莎搖搖頭。
「不是魔法。」
「那你媽媽呢?」
「一睡不起。」
塔芭莎的腦海中浮現出了母親的臉。
為了保護自己不被那些殺死爸爸的人設下的陷阱所害,母親吞下了那些毒藥,從那一天起,母親的時間就停止了……她從心中的時間停止的那一瞬間起,就一直在房間之中守護著塔芭莎。所以自己也必須在房間外面守護著母親。即使要自己向殺父仇人低頭,或者要自己舔他女兒的鞋子也沒關係……
愛爾莎看到塔芭莎不說話,於是自言自語的道:
「姐姐你看起來好像人偶娃娃呢。」
「為什麼?」
「你不太說話……也從來不笑。表情也從來不變呢。」
塔芭莎看著愛爾莎天真的眸子。愛爾莎的眼睛裏有著自己的倒影。那張臉上的確毫無表情。
「啊啊,真的像個人偶娃娃呢。」
愛爾莎把臉埋在塔芭莎的胸前……安心地閉上了眼睛,開始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這個時候村長聽隔壁房間的女孩們說了事情經過之後,沖進了房間裏。
「愛爾莎!哦哦愛爾莎!你沒事吧!」
從床上抬起身子的希爾菲德指了指睡著了的愛爾莎,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噓的一聲。
「我聽說她被襲擊了,心臟都快要從胸口跳出來了……太好了,看到她沒事我就放心了。她對於我這個沒有子孫的老頭來說可是唯一的生存意義啊……」
「從今天晚上開始,我們會照顧她的。咕咿咕咿。」
聽希爾菲德這麼一說,村長深深地歎了口氣。
「好的,您肯這麼做的話我也安心了……可是想不到連這麼小的孩子也會襲擊啊……吸血鬼還真是沒有血沒有淚的怪物啊……」
在徹夜守護愛爾莎之後,塔芭莎終於睡著了。
過了中午時分才醒來的塔芭莎,又再和希爾菲德一起逛了一遍村子。
昨天晚上的話題已經在村子裏傳得沸沸揚揚了。
「聽說昨天晚上村長家裏的愛爾莎遭到襲擊了呢。」
「可是那孩子只有五歲啊?吸血鬼也吸那麼小的孩子的血嗎?」
結果,連年齡很小的孩子,也被送到村長家裏避難來了。
「騎士大人,之前我們真的是太失禮了。」昨天晚上對希爾菲德和塔芭莎她們抱有懷疑的村民們也紛紛前來道歉。
吸血鬼明明在昨天來襲擊過,卻沒有出現任何受害者——於是,村民們終於相信了塔芭莎她們。
不過,今天天氣十分不錯。被和煦的陽光照射著的村子給人一種和平美好的感覺。在回村長家的路上,希爾菲德說道:
「我們其實也沒做過什麼啊……」
塔芭莎也點點頭。
「那麼,姐姐,今後你打算怎麼辦呢?」
塔芭莎伸出手指著希爾菲德說——
「誘餌。」
「今天的我也是誘餌嗎……」希爾菲德歎了一口氣。然後,塔芭莎對著希爾菲德小聲說了兩三句話。
希爾菲德聽了之後驚訝得張大了嘴巴,可是很快她就笑著用力點了點頭。
「真的可以嗎?」
塔芭莎點點頭。
「那我可不客氣哦!咕咿咕咿!」
「無所謂。」
希爾菲德深深地做了個深呼吸,然後大聲怒吼道:
「你看!你真是個一點用都沒有的隨從!」
她這一聲叫喊,把周圍的村民都引過來好奇地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希爾菲德確認過人數差不多之後,再次大聲嚷道:
「你剛才是不是往這根魔杖踢了一腳?!不要狡辯說是不小心碰到的哦!咕咿咕咿!真是的!這可是對始祖普裏米爾和魔法還有貴族敬意不足的證據!」
塔芭莎順從地低下了頭。
「對不起。」
「既然知道自己錯的話,今天等我睡了之後,你就好好給我磨那根魔杖磨到天亮吧!」
「是……」塔芭莎三番四次地向希爾菲德彎腰道歉。
心情大好的希爾菲德拿著魔杖啪啪啪啪的敲著塔芭莎的頭說道:
「你還真是個沒用的隨從啊!」
村民們用擔心的表情看著自己。騎士和隨從的這番對話,應該很快就能傳遍全村了吧。
落日西沉……恐怖的夜幕再次降臨。
收容了村裏的嬰兒女孩、年輕女性的村長家,就像是孤兒院一般吵鬧。到處都可以聽見嬰兒的哭聲和女孩子們說話的聲音。
在如此吵鬧的房子裏,塔芭莎依然是一動不動地在分給自己的房子裏靠著牆壁坐著。
愛爾莎坐在她的面前,抬頭看著塔芭莎的臉。
看來她已經跟塔芭莎熟起來了。
住在村長房子裏的女孩子們做的夜宵湯水被送到了塔芭莎身邊。
「哇!好好喝的樣子呢~~!」
希爾菲德在床上歡呼起來。然後希爾菲德開始吃跟湯一起端上來的沙拉。
她吃了一口之後馬上噗的一下吐了出來。
「這是什麼啊!好苦!咕咿咕咿!」
端菜上來的女孩連忙解釋道:
「對、對不起,這是村裏面的特產,叫做紫草。雖然很苦,可是對身體很好呢……」
「我不要吃苦的~~我要吃肉~~要吃肉啦~~」
希爾菲德開始抱怨起來。塔芭莎一聲不響地站起身來,大步走向希爾菲德身邊,拿起了沙拉盤子。然後她一口氣鏟平了那盤沙拉,接著目不轉睛地看著盤底。
「那、那個……要是還想吃的話還有的……」
塔芭莎點點頭,把盤子遞了過去。然後面對再次端上來的堆成小山似的沙拉,又再次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希爾菲德滿臉驚訝地小聲嘀咕道:
「那麼苦的怎麼能吃啊……」
塔芭莎把第三盤沙拉塞滿嘴巴,直直地看著前面。愛爾莎看著她那樣子,輕聲說道:
「那個……姐姐,蔬菜也是有生命的吧?」
塔芭莎點點頭。
「還有湯裏放的肉,燒烤的鳥,全部都是有生命的吧?」
「嗯。」
「可是人們把它們全部都殺掉用來吃呢。為什麼要做那種事呢?」
塔芭莎簡短的回答道:
「為了生存。」
愛爾莎一聽,驚訝的說道:
「那吸血鬼不也是一樣嗎?」
愛爾莎用天真無邪的聲音問道。
「吸血鬼吸人類的血也是為了生存而已吧?」
塔芭莎用跟平常沒有差別的聲音回答道:
「沒錯。」
「那為什麼要說他們邪惡呢?明明大家做的事情是一樣的啊……」
端菜過來的女孩子向一味追問的愛爾莎解釋道:
「愛爾莎,你也不想被吸血鬼吸血死掉的吧?就是這樣啊。」
「不想。可是牛先生,還有蔬菜他們,一定也很不想被我們吃掉啊呀。」
「肉和蔬菜被我們吃得這麼津津有味的話會很高興的。因為它們會變成我們身體的一部分啊。」
「所以我覺得,吸血鬼也是跟我們一樣的想法啊……」
端菜的女孩子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愛爾莎再次看著塔芭莎的臉。
「姐姐說為什麼呢?為什麼人類可以吃其他生物,而吸血鬼就不可以呢?為什麼?」
塔芭莎反問道:
「為什麼你要問我呢?」
「因為我覺得姐姐你會認真回答我的問題啊。」
「為什麼?」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因為你的眼睛很冰冷吧。好像裏面吹著冰冷的風似的。冰冷的風,就像冬天下雪的日子裏刮的風一樣……我感覺到那種冰冷的風了。那樣的風雖然很冷……可是我覺得有著這樣眼神的人只會說真話的。」
塔芭莎定定的看著少女。吃完飯的希爾菲德小聲說道:
「好了,飯吃飽了,想睡覺了。」
然後希爾菲德按照白天商量好的那樣,把魔杖交給了塔芭莎。
「那麼,我要睡了,你可要按照我白天說的那樣磨得好一點哦!要是有什麼事發生的話第一時間把它拿給我。哦呵呵呵呵呵呵呵!」
這是白天決定好的誘餌作戰計畫。白天的那場戲是為了告訴所有人,「今天晚上魔法師身邊沒有魔杖」。當然如果在身邊磨的話吸血鬼應該不會送上門來的。不過要是塔芭莎離開希爾菲德身邊的話呢?
塔芭莎打算拿去一樓那裏磨。要是吸血鬼發現了塔芭莎在那裏的話,要不是偷襲希爾菲德,就必然偷襲塔芭莎搶走魔杖的了。塔芭莎是這樣計算的。
「姐姐你去哪里?」
「一樓。」
「我可以跟著去嗎?」
塔芭莎稍微想了一下,然後輕輕點點頭。
然後就在她們打開門準備下一樓的時候……
傳來了砰的一聲窗戶被打破的聲音。
是旁邊的房間發出的。
接著下來——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些來避難的女孩子們發出一陣陣慘叫聲。
塔芭莎站起身來。
希爾菲德也從床上跳了起來。
她們沖進了旁邊的房間,只見那裏面正亂作一團。
一個男人一手扯住一個女孩的頭髮,正想從進來的窗戶那裏出去。
其中一個已經被嚇得站不起來的女孩發現了塔芭莎她們,大叫道:
「騎士大人!是亞歷山大!果然他就是‘屍人鬼』啊!」
然後她們望向那個男人,果然是亞歷山大。
不過,現在的他和白天看到的那個木納的亞歷山大感覺完全不一樣。他的眼睛漲紅,從嘴巴的縫隙中露出一雙尖牙,還像野獸妖魔一樣呼、呼地喘著粗氣。
恐怕是受吸血鬼意志的操縱,注入他體內的吸血鬼血液被解放了出來了吧。變成了「屍人鬼」的人就會聽從「主人」吸血鬼的意志,發揮其本性。屍人鬼和主人一樣,平時和一般人沒有什麼區別,可以說是相當棘手的存在。
發現塔芭莎她們進來之後,亞歷山大手裏扯著那位少女的頭髮,準備往外逃。
這樣的話就沒有再隱瞞下去的必要了。
塔芭莎輕輕唱起了咒語,揮動魔杖。
「伊露‧溫蒂。」
風之刃一下子割破了屍人鬼的手臂,他只好鬆開了抓住少女頭髮的手。
已經變成了屍人鬼的亞歷山大從進來的窗戶那裏逃了出去。塔芭莎也跟著追了出去。
變成了屍人鬼的人類,其雙腳的速度甚至可以和野獸媲美。以人類的奔跑速度肯定追不上。塔芭莎念動「飛行」魔法,飛著追了上去。
月光之下,她終於追上了亞歷山大,降落在他的面前。
亞歷山大發出像是野獸般的咆哮,然後把旁邊的柱子一把拔了起來。簡直像是熊一般力大無窮。
一旦變成了「屍人鬼」的話,就不可能再變回原來的樣子了。只不過是一個已經死去的,被吸血鬼操縱的人偶而已。這個跟用先住魔法的「水」之力量讓屍體動起來是一樣的道理。
不過即使這樣塔芭莎還是閉上了眼睛,小聲的念誦了幾句祈禱詞。
「始祖啊,請救贖他那不幸的靈魂吧。」
然後,她吟唱了咒語,舉起魔杖向著攻擊過來的屍人鬼揮了出去。
「拉古斯‧伊斯‧伊莎……」
一瞬間,好幾根冰箭出現了。
「風之冰柱」。
這是塔芭莎得意的招式,是把空氣中的水蒸氣凝結成箭進行攻擊的咒語。
嗖!嗖嗖嗖!從四面八方平白無故冒出來的冰箭插進了男人的身體。
砰的一聲,亞歷山大倒向地面,拼命掙紮著。
塔芭莎在她的身邊抓起了一把泥土扔了過去。
「伊露‧亞斯‧德爾……」
她利用「煉金魔法」把土變成油。
「烏盧‧卡諾……」
然後念誦「點火」咒語。
「屍人鬼」當場燃燒了起來。火花不斷飛舞著……死者的遺體被燒成了灰燼……
這個時候希爾菲德慌張地沖了過來。
「姐姐!大事不好了!村裏面的人們……!」
當塔芭莎和希爾菲德跑到現場的時候,馬占達婆婆家已經被熊熊烈火包圍了。亞歷山大是屍人鬼這件事就像是火勢一般在村裏蔓延開來,憤怒的村民們便跑來這裏放火了。
「燒吧!燒個精光吧!吸血鬼!」
「什麼占卜師嘛!竟然敢欺騙我們!」
村民們拿著松明火把,嘴巴不斷罵著。
塔芭莎緊咬著嘴唇揮起了魔杖,吟唱起咒語。
以魔杖為中心產生了巨大的旋渦。旋渦向著天空直卷上去,變成了帶著冰粒的風之旋渦。
塔芭莎的藍色頭髮,被猛烈的風吹亂了。
這是被稱為「雪風」的三角級魔法師才能使出的招數。
村民們呆呆地看著魔法師使出的這個魔法。
冰之龍捲風帶著冰粒和風一下子包圍了正在燃燒的小屋,不斷傳來冰和風撲滅烈火的劈裏啪啦聲響。
等到龍卷終於靜下來的時候……屋子的火已經完全被撲滅了。好一會兒,人們被剛才強勁的魔法威力所震懾,只顧著在那裏倒吸涼氣。
很快,他們回過神來,開始紛紛抱怨。
「你在幹什麼啊!」
「沒有證據。」
塔芭莎用嚴肅的表情說道。村民們馬上變得激動起來。
「證據?!兒子是屍人鬼這一點已經是最好的證據了吧!?那個老太婆說療養什麼的從來都不踏出屋子半步!啊啊,當然是療養啊!她吸我們的血來補充營養嘛!」
塔芭莎等著那些村民。一觸即發的空氣在兩大陣營之間流動著。
這個時候,開始檢查滅了火的小屋的村民們發出了歡呼聲。
「大家看吧!吸血鬼已經變成了焦炭了!大家看看她的下場!」在塔芭莎前來阻止之前,這間小屋已經被大火焚燒殆盡了。
「要是之前你不阻止我們的話,這個問題早就解決了!」一個村民用手指指著塔芭莎兩人抱怨道。
塔芭莎只是簡短地重複了一句:
「沒有證據。」
這個時候,藥草師雷昂帶著同伴過來說道:
「你要證據的話,我們有。」
他們把一個布片扔到塔芭莎面前來。
「這個……是掛在受害者家中的煙囪裏的。」
塔芭莎撿起那個布片。這是一片邊長大概五釐米左右的四方形的,似乎是絞染過的紅色布片。
這種顏色自己曾經見到過,可以肯定是馬占達婆婆身上穿著的睡衣的一部分。
「這是馬占達老太婆的衣物的碎片。這麼鮮豔的顏色,這附近的人是不會穿的。那個老太婆是從煙囪爬進受害者的家的。 那當然無論在門窗上釘多少釘子都沒用了。」
雷昂得意洋洋地說道。
「像枯樹枝一樣瘦小的老太婆……不,應該說是吸血鬼才對。這是個盲點。普通人的體形的話,是不可能通過那麼小的煙囪的。」
村民們露出安心的表情,開始離開。
真是個沒用的騎士。
原來那個小的才是騎士啊。竟然連我們都騙了,都不知道在打什麼算盤呢。
村民們議論紛紛。
村長帶著愛爾莎過來,向塔芭莎她們低頭道歉道:
「辛苦您了,騎士大人。對於村民們的無禮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可是……畢竟他們因為這次的事失去了家人,所以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他們吧。不管怎麼樣,畢竟一切都已經迎刃而解了……」
愛爾莎從村長的身後一直一動不動地看著塔芭莎。
然後她盯著塔芭莎手裏的魔杖,用悲傷的聲音大叫道:
「騙子!」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之後……正在自己的房間中收拾行李的希爾菲德看到坐在牆壁邊上的塔芭莎說道:
「這次好像我們沒起到什麼作用呢。咕咿咕咿。」
塔芭莎沒有回答,只是抱著魔杖在沉思著什麼。
「你不去做出發的準備嗎?姐姐?」
終於收拾完行李的希爾菲德問道。可是塔芭莎還是沒有站起來的意思。
「不要這樣無精打采嘛,姐姐,希爾菲德不管什麼時候都是站在姐姐這邊的哦!」
希爾菲德說著,開始覺得有點悲傷,於是趴在床上說道:
「不過還是有所收穫的。變化成人類的樣子睡覺的話,可以睡得很香呢。您看,就像這樣……咕咿咕咿……」
這麼說著的希爾菲德也不管一到天亮就要出發這回事,竟然真的睡著了。雖然她每天都一副精力充沛的樣子,可是其實也一直在緊張地戒備著,恐怕這些天來也累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