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的宴席一般都設在蒂法妮婭家的庭院裡。雖說是庭院,但因為跟森林沒有任何界線,所以也不知道究竟到哪裡算是庭院。
蒂法妮婭開始往餐桌上擺上一碟碟的料理——是蘑菇燉菜、還有麵包。才人這時候才開始發現自己的肚子原來已經餓扁了。
「我開動了!」
他大叫一聲之後,就開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蒂法妮婭先是被他嚇了一跳,然後馬上就露出了微笑。孩子們也覺得他的樣子有趣,紛紛學著發出「嘶嘶」的聲音來吃著燉菜。看到孩子們這這副橫樣,才人不由得紅起了臉。然後,他就放慢了吃東西的速度。
「很好吃哦,謝謝。」
蒂法妮婭高興地笑了起來。
一下子就吃完了飯的孩子們,開始圍著蒂法妮婭打鬧了。
「蒂法姐姐!跟我一起玩吧!」
「喂喂,現在還沒有吃完飯啊……」
「嗚哇!蒂法姐姐就跟媽媽一樣哦……」
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子把瞼埋在蒂法妮婭那超大的胸不上面磨蹭了起來,才人一看,馬上隹嘴裡的燉菜也噴了出來。
「吉姆!喂喂,俅已經長這麼大了,總不能老是叫媽媽、媽媽的吧。」
「可是……蒂法姐姐,就像媽媽那麼大耶……」
在那個名叫吉姆的男接於的眼神中,才人察覺到了某種怪異的東西。
「……喂,你那種眼神可不是看著媽媽的眼神啊。你要再長大兩歲之後還這樣做做的話,可是會被抓去坐牢的啊!」
才人剛說完,吉姆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絕對不會把蒂法姐姐交給你的!」
「啊?」
吉姆說完就跑著溜掉了。
「那傢伙在說啥啊……竟然會有這洋的誤會。」
可是,當他為了向蒂法妮婭尋求同意,把視線轉移到她身上的時侯,她卻在膝蓋上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蒂法?」
「不、不是的!剛才我一直在看著你,是因為你練劍的時候看起來好像很開心的樣子,所以我看著也覺得有趣,只是因為這樣,那個……」
她似乎是一直在看著才人練劍的樣子,大概吉姆也是因為這樣才吃醋了吧。
才人不由得苦笑道:
「我知道,你一定是對年紀相仿的我做的事感興趣吧?」
蒂法坭婭點了點頭。一直被關在房子裡長大的蒂法妮婭,從來沒有跟年紀相仿的人說過話。
「……不過,真不可思議呢。」
「怎麼了?」
「不知為什麼,我總是覺得你並不那麼可怕。不過上次的那些龍騎士的男孩子們,我卻覺得很可怕……」
「這是為什麼呢?」
「這個……一定……多半是因為你不害怕我的緣故啦。一旦被人害怕的話,我就回感到不安。 反而回覺得對方會對自己做什麼事來……」
著來盧涅他們對蒂法妮婭也感到害怕了。不過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而且哈爾吉尼亞的所有貴族都好像很害怕精靈族,當時又是戰爭時期……
「我不是說過嗎?像你這麼可愛的女孩,我怎麼可能會害怕嘛。」
聽才人這麼說,蒂法妮婭就好像很不自在似地露出了忸怩的神色。
可是……她在膝蓋上握著拳頭、以那種姿勢磨蹭起來的話,胸部就很自然地被雙臂夾住,也同樣磨蹭著動了起來……那巨大的果實正自由自在地改變著形狀,才人實在不知道該把視線往哪裡擺。
蒂法妮婭察覺到才人很不好意思地移開了視線,連忙用手按在胸口上。
她稍微瞪了才人一眼……然後又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恢復了認真的表情。
「可是……真的不通知他們也沒問題嗎?」
才人也用認真的表情點了點頭。今天早上,蒂法妮婭問他「要不要向家人報平安?」還說雖然不希望他透露具體場所,但是向他們報平安的話應該是沒問題的……
「你在托裡斯汀的親人不會擔心你嗎?」
「沒關係的。」
「至少還是寫封信比較好吧……」
「沒關係。」才人很寂寞似的重複道。
「留下來的親人一定會很在意你的安危。」
「我沒有親人在托裡斯汀啦。」
「那麼……到底在哪裡呢?」
「在信件送不到的地方。」
「……咦?」
「沒什麼,請忘了吧。」
蒂法妮婭無法繼續說下去,只能沉默了下來。這時候,她發現才人裝燉菜的碟子已經被吃空了,於是就把它拿了起來。
「我、我去給你在盛一碟來吧。」
留下這麼一句話,她就消失在屋子裡了。
才人輕輕地咬了咬嘴唇。
還是應該說真話比較好嗎?
除了蒂法妮婭以外,還有別的虛無繼承者,而自己就是那個人的使魔。
正當他這樣字煩惱的時候……
他感覺到眼前有什麼人坐了下來。大概是蒂法妮婭回來了吧,還真快呢。雖然很希望能有多一點做心理準備的時間,可是也沒辦法了。
才人一苦澀的聲音說道:
「雖然托裡斯汀沒有我的親人……但卻有一個很重要的人在。但是現在……我已經沒有資格出現在那個人面前了。因為,我已經不再是那個人的使魔,所以……」
就在他這樣子含糊其辭地說明起來的時候,一個低沉的女性聲音傳入了耳中。
「你在這種地方幹什麼?」
那並不是蒂法妮婭是聲音。
才人馬上大吃一驚,連忙抬頭一看。只見出現在眼前的人正是槍士隊的隊長。
身上穿著緊身短上衣,披著黑色斗篷的亞尼艾斯坐在椅子上,以一副無奈的神情注視著才人。
「我本來打算從大路走進森林,然後對所有的村子和集落進行逐一搜尋的。你看,我可是準備了這麼多東西來了啊。考慮都要在寬廣的森林裡進行搜索活動,所以就帶了足夠兩星期用的保存食料……還有露營用的器具、甚至連替換用的鞋子也帶來了。沒想到你卻在我踏入的第一個村落的庭院裡吃著午飯。真是的,害我白白做了那麼多準備。」
亞尼艾斯一邊拍著脹鼓鼓的大背囊一邊說道。
「是嗎……是公主陛下要你來找我的嗎……」
聽她說了前因後果的才人不禁變得城惶誠恐起來。在他的身邊,一臉困惑的蒂法妮婭也像以往那樣扭捏起來。因為過於突然,所以她連帽子也沒有來得及戴上。
亞尼艾斯拿起餐桌上的一杯茶喝光之後,就站了起來。
「那麼我們走吧。小姐,我的朋友實在多虧你照顧了,這些雖然不多,就當做給你的謝禮吧。」
亞尼艾斯把一袋子金幣扔給了蒂法妮婭,然後就走向家屋的外門走去。
「怎麼了?」
看都才人沒有站起來的意思,亞尼艾斯露出了怪訝的表情。
「那個……你可不可以告訴公主陛下,說我已經死了呢?」
「為什麼?身為平民卻能讓陛下發出搜索令來尋找,這是非常難得的名譽啊?」
才人說道:
「我想,公主陛下是一定會告訴露易絲的。」
「那是當然的吧。你畢竟是瓦利埃爾小姐的使魔啊。」
「已經……不是了。」
「你說什麼?」
才人把已經消失了印記的左手遞出來給亞尼艾斯看。
「雖然我並不是魔法師,對這些事不太清楚……但這地方的確是刻印有文字的呢。」
「我曾經死裡逃生過一次,就在那時候,印記消失了,已經不是使魔的我,對任何人來說都只是一個沒用的人。所以,你就轉告她,說我已經死了吧。」
亞尼艾斯注視著才人好一會兒……然後又把視線轉移到蒂法妮婭的臉上。被亞尼艾斯這麼一看,蒂法妮婭不由得羞澀地遮住了自己的耳朵。她本來是打算在離開的時候奪去亞尼艾斯的記憶……難道這個意圖被識破了嗎?
「是妖精族嗎?」
「……是混血兒。」
「是嗎。」亞尼艾斯沉吟著說道。
看到完全不害怕自己的亞尼艾斯,蒂法妮婭戰戰兢兢地問道:
「你不害怕妖精族嗎?」
「我沒有對毫不敵意的人產生畏懼感情的習慣。」
歎了一口氣後,亞尼艾斯又再次坐到了椅子上。
「那好吧。我就把你已經死了的事轉告陛下。」
「真的,嗎?」
「嗯。作為條件……我也要在這裡逗留一段時間。」
「你說什麼?」
才人和蒂法妮婭不由得張大了嘴巴看著亞尼艾斯。
「畢竟這次任務也沒有被限定期間嘛。而且……」
亞尼艾斯以一種疲累的口吻說道:
「我稍微……想休息一下。自從戰爭開始之後,我基本上都沒有時間睡覺啊。」
當天夜晚——
才人躺在床上,張開眼睛注視著天花板。這時候,走廊上的地板發出了嘎吱嘎吱的響聲。接著,又傳來了「咚咚」的敲門聲。
「亞尼艾斯?」
他本以為是在起居室裡睡著的亞尼艾斯,結果來的卻不是她。
「是我。」
蒂法妮婭那稍帶羞澀的聲音,從門的另一邊傳來。
「門開著的啊。」
「卡嚓」的一聲,門被打開了,蒂法妮婭走了進來。身上披著用一塊薄布做成的睡衣,右手則拿著盛有蠟燭的燭台。在淡淡的燭光中,蒂法妮婭的金色頭髮彷彿與其融為一體似的反射出光亮。
「怎麼了呢?」
才人以緊張的聲音問道。
「我有些話想跟你說,可以嗎?」
「可以啊。」
才人是第一次看見身穿睡衣的蒂法妮婭。這件寬鬆的睡衣,以平緩的曲線包裹著蒂法娓婭那凹凸分明的身體。由於臉上的稚氣身體的線條一旦被隱藏起來,看起來就非常像一個小孩子。
蒂法娓婭把燭台放在桌上,坐上了椅子。
然後,她以極其認真的聲音向才人詢問道:
「那個,才人。你到底是什麼人呢?你說托裡斯汀沒有親人,可是托裡斯汀的女王卻在找你。而且還說『我已經不是使魔了』……人類當上使魔是怎麼回事呢?如果你不想說的話,也不要緊……不過,我有點在意。」
才人煩惱了起來。
要說明這一切的話,就必然要涉及到「虛無」的事。
有一個名叫露易絲的少女,她跟蒂法妮婭一樣,同樣是「虛無」辯繼承者……
他還是覺得,對在森林裡靜靜地過著隱居生話的蒂法妮婭來說,這件事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因為這也許會讓她卷人不必要的危險。
看到才人默不作聲,蒂法妮婭繼續說道:
「而且你在我拉豎琴的時候,也哭了起來。」
「你察覺了嗎?」
「嗯,聽到那首歌的話,我也會掉眼淚的。因為我很掛念著母親所出生的那片上地啊。我也不知道那裡究竟有什麼東西……也從來沒有去過,但那裡一定就是我的『故鄉』。你也一定是想起了自己的故鄉吧。」
才人點了點頭。先不說有關「虛無」的說明,如果光是自己的事,那麼就算說出來也應該沒有大礙。
「在哪裡呢?如糶可以的話,請告訴我吧。」
「……是地球上名叫日本的國家。」
」那是什麼?」
蒂法妮婭不由得一臉疑惑地張大了眼睛。
「怎麼說好呢……是不同於這裡的另一個世界,跟這裡完全不一樣的世界。我就是從那裡來的人了。」
「我完全不明白你說的話。」
「對吧?所以我才不想說啊。」
「你是說你從那裡來的嗎?是怎麼來的?」
「那個……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是被作為使魔召喚出來的。我自己也不知道理由是什麼。」
「還會有這樣的事嗎……」
「大概有吧。畢竟我現在就在這個地方嘛。」
「我從來沒聽說過有以人為使魔的啊。」
「我當的那個使魔,本來是擁有可以熟練操縱任何武器的能力的啊。」
才人自言自語般地說道。
「已經不能操縱了嗎?」
「沒錯。」
「所以你不回去托裡斯汀嗎?你的主人……這樣稱呼可以嗎……」
「可以啊。」
「你不想見到按個人嗎?」
「不是的,是不能見啦。我已經是個派不上用場的、沒有存在意義的人了……」
大概是察覺到才人這時候的神情吧,蒂法妮婭以同情的聲音說道:
「你是喜歡著那個人的吧。」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才人的眼睛馬上湧出了淚水。至今壓抑著的感情同時洶湧而出,才人已經哭成一個淚人了。蒂法妮婭馬上站了起來,一邊撫摩一邊抱著才人的頭。
「對不起,對不起呀。不要哭,請不要哭。」
哭了一會兒之後,才人向蒂法妮婭道歉道:
「我哭了出來,對不起。」
「不要緊,我也偶爾會哭的……」
在才人哭完之後,蒂法妮婭也還是把才人抱在自己的懷裡。蒂法妮婭那大大的胸部非常柔軟,讓才人的新慢慢地恢復了平靜。
「……是這樣嗎……就因為這樣,我才會對你抱有親近感嗎……」
「對我?」
「是的。你有自己無法回去的故鄉,我也是這樣。你聽我彈豎琴哭了起來的時候,我就隱隱約約感到這一點了……看來果然是這樣。」
蒂法妮婭注視著自己穿在身上的睡衣。
「這是很少見的服裝吧?」
「的確是呢。」
那是式樣跟露易絲她們穿的衣服完全不一樣的服裝。
「這是妖精族的衣服,是母親送給我是。因為妖精族居住在沙漠……所以就要穿這樣的衣服。白天保護肌膚不被太陽曬……夜晚就保護體溫不被冷氣吸走。因為很溫暖,所以我就用它來做睡衣。」
蒂法妮婭以懷念的聲音說道。
「到了晚上,我就會想起媽媽。媽媽是一個很美麗、很溫柔的人。穿著這件衣服睡覺的話,就會有一種被媽媽抱著的感覺呢。」
「嗯。」
「東方之地……母親的故鄉……我好想去,可是卻不能去。」
「為什麼呢?」
「妖精族很討厭人類。他們要是看到了身為『混合物』的我,也不知道做出什麼事來。」
蒂法妮婭以悲傷的聲音說道:「而人類卻非常害怕妖精族。不害怕我的人,就只有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孩子。白天是人類,夜晚是妖精。而我卻什麼都不是,只是個不良品。」
「你絕對不是什麼不良品啦。」
才人抬起頭來說道。
「為什麼?」
「你不是這麼漂亮嗎?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妖精呢。我真的是那麼想的啊,所以你要自信一點才行。」
蒂法妮婭不由得紅起了臉。
「……」
「對、對不起……我這麼說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
「請不要說那麼多次,我會害羞的。」
「嗯。」
「被人家說漂亮什麼的,這還真是第一次。你真的是個怪人,又不害怕我,又說我漂亮。」
「可是你真的很漂亮嘛……」
才人一臉憮然地說道。於是,蒂法妮婭馬上輕輕推了他一下。
「蒂法?」
「……真是的,都叫你不要說那麼多次了嘛。」
「你、你你怎麼生氣起來了?對漂亮的人說『你很漂亮』有什麼錯嘛。」
「下次你要再說我漂亮的話,我就不跟你說話。我會沉默到底的。」
蒂法妮婭留下這麼一句話,就站起身來轉身離去了。
被留在房間的才人則莫名其妙地摸著腦袋。
次日清晨……
「快起來。」
唔?才人摸著腦袋坐起身子來,發現外面的天色依然很昏暗。
「這不還是夜晚嗎……」他嘀咕了一句,又鑽回到毛桃裡去了。接著,那塊毛毯馬上被掀了開來。
「你幹什麼啊!」
才人大聲一喝,卻發現一把劍巳經刺到了自己的鼻尖。
「快起來,我不會再說第三次的。」
在昏暗中,他隱約霜到了亞尼艾斯的臉。仔細一看,他發現指著自已韻劍竟然是德爾弗倫格。
「還不錯嘛,搭檔!」
「唔?」
「這位槍士隊的隊長,說要從今天開始幫你練劍哦!哎呀,被她這麼一握起來我才知道,她的身手可實在不錯啊!」
亞尼艾斯微微一小笑。
「反正也很無聊嘛,就讓我來鍛煉一下你,當作消閒好了。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
「那、那真是多謝了……」
正當才人邊說邊搔著腦袋的時候。臉就被狠狠地捏扯了起來。
「你、你要幹什麼啊?」
接著,他的耳朵也被一把拉了過去。亞尼艾斯把臉湊進他,說道:「聽好了。從今天開始,你的回答就只能用『是』,明白沒有?」
被這種性質不同於露易絲的氣質所壓倒,才人不由自主地連連點頭。槍士隊隊長的認真表情中,完全不帶有任何年輕漂亮女性所特有的溫柔。
「是、是的……」
「聲音太小了。」
「是!」
「我給你一分鐘,快給我穿好衣服到院長裡來。」
才人慌慌忙忙穿起衣服來到庭院,只見亞尼艾斯正交叉著雙臂站在那裡。等才人走到面前後,她低聲說道:「你遲了十秒鐘。」
「什麼……只不過是秒……」
他還沒說完,就馬上被扯起了臉頰,才人以快哭出來的聲音大喊道:「是!我遲到了!」
「那就做一百個附臥撐吧。「
亞尼艾斯若無其事地說道。才人只好開始做起了俯臥撐。
接下來等待才人的,是一系列的地獄式基礎圳練。先是在森林裡跑了老半天,然後又要借助樹木進行體能鍛煉。這種訓練強度,跟自己的那些兒戲般的訓練遊戲簡直不可同目而語。
到了中午,才人終於體力不支倒了下來,可是馬上就披淋了一身水。
「怎麼了,小狗。逸麼快就不行了?」
「請不要叫我狗好……我是有『才人』這個名字的。」
「想讓人家叫你名字的話,你就得先像個人樣。」
然後,一把用術做成的劍向他刺了過來。
「接下來是劍。」
才人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亞尼艾斯一回頭就猛地向著他的腹部次去。
「我、我還沒有站好中士……你要幹什麼啊……」
才人悶哼了一聲,嘀咕道。亞尼艾斯笑著說道:
「在實戰中,你以為有人會聽你說什麼『先等我擺好架勢再來』嗎?在城裡的道場,一般都是先扎扎實實地鍛煉半年來提高基礎體力,接著才進入正式的劍術鍛煉……」
亞尼艾斯沉下腰,「嗖」地向前刺出一劍,其動作就如行雲流水般順暢。
「但我只是個不解風情的粗魯軍人,所以姿勢和技術都一下子跳過,就直接教你『劍』吧。」
一個小時後,才人又一次倒下了。這次是暈了過去。於是亞尼艾斯又給他淋了一桶水。
醒過來後的才人只能一臉茫然地望著亞尼艾斯。
在這一個小時裡……才人已經被折騰得殘破不堪了。才人的劍根本連亞尼艾斯的衣角也沒有擦到。自己一揮劍就被對方躲開,同時身體的某處則被對方的劍擊中。
「你知道為什你的攻擊完全碰不到我嗎?」
「不知道。」
「就是因為你揮劍的套路每次都一模一樣。你就只會這樣子嗎?」
才人點了點頭。因為以前的話,只要以綱達魯烏的速度揮劍,就不會有任何敵人能躲得過去。
「如果是偷襲的話還可以這樣做。可是,如果你面前的敵人懂得一些劍術的話那樣是絕對不可能擊中對方的。」
「是。」
「聽好了,想要讓自己的攻擊命中的話,就必須攻敵破綻。你一定要擦亮眼睛,找出對方的破綻。」
「要是沒破綻的話……該怎麼辦才好呢?」
「那就創造破綻吧。」
直到傍晚,才人都沒有停止過向亞尼艾斯揮動著手中的劍,可是劍尖依然碰不到她的衣角分毫。
於是,他筋疲力盡似的橫躺在地上,像是說夢話似的嘀咕道:
「為什麼……為什麼一次也碰不到……」
亞尼艾斯以無奈的聲音說道:
「喂喂,我可是憑著手上的一把劍而獲得了貴族之名的劍士啊,怎麼可能輸給僅僅是有一點實戰經驗的門外漢嘛。」
「……我還以為自己已經稍微有點希望了呢,果然是不行嗎……也對,畢竟是臨陣磨槍啊……」
看著這樣子自言自語的才人,亞尼艾斯說道:
「你有空在這裡自嘲的話,倒不如拿起劍來。對一條狗來說,就連自己瞧不起自己的權利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