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異端,泛指背離規律,失卻原則的存在,有人稱祂們為神,有人稱呼祂們為妖魔、怪物,也有人認為祂們是這個世界的守衛者,殺戮、破壞是他們的名稱,混亂和秩序是他們的本質。
沒有人知道,祂們是怎樣出現,由哪裡來。
只知道,當這個世界還是虛無之時,最初誕生的,構成這個世界的十二種事物被萬物之源賦予意識,開始建造這個世界。
他們是最初誕生的生命。
最純粹的異端是以概念的形式存在,祂們被喻為異端這個種族的神祇,所有的異端亦或者萬物都是由他們所衍生。
他們有著各自所代表的意義,獨一無二的的意義。
只是具有改變本質力量的他們並不會試圖改變或者干涉世界,他們只是默默的觀察著。
除了一個特例。
多少年來,他們保護世界、破壞世界、修復世界,重複著三個循環。
但他們從不輕易干涉世界軌跡運行,只是在剛當終結時予以終結,在開始時予以創造。
十二異端是不死不滅,永不消失的存在,每個都是獨一無二,卻又息息相關。
他們有各自所屬的領域,代表的意義與型態,他們在命運之流下受到制約,但也擁有破壞命運的本質,唯有最純粹的力量與思念方能讓他們回歸生命之流的懷抱。
但這只是暫時,祂們是幾近不可消滅的,即使連意識都消散,只要這個世界上仍存在代表祂們統領領域的事物,只要祂們的名諱還有人記得,只要有人呼喚祂們,呼喚代表祂們主體的字句。
祂們就會復活。
就某些意義上來說,這十二個存在可稱作神無誤。
而由他們所衍生出來的異端,與這十二個偉大的存在,就類似主神與從神的關係。
他們唯一要遵守的只有自己的規則,除此之外,他們幾乎沒有不能破壞的東西,其中包含這個宇宙的規則!
在眾多被破壞的規律之中,出現了一種存在。
『N=N+1』
矛盾的公式,矛盾的存在。
異端之子。
在「N」這個無上限的世界生命總數外誕生的生命,是被排除在生命迴圈外的存在,卻又存在於生命迴圈終,世界的矛盾點。
這些孩子除了正常的一面外,體內會沉睡著另一個自己,那是被稱為異端之魂,具有極端人格的隱藏性格。
不是絕對的善,就是絕對的惡,不是絕對的痴,就是絕對的狂。
當體內的異端之魂覺醒時,這些異端之子,大多會因力量失控而自爆,或者成為恐怖的嗜血惡魔,發狂至死。
只有極少部分,才可安然活下。
然而,他們還得冒著隨時可能爆走,殺死自己所愛的壓力,所以許多幸運活下來的異端之子最後都選擇歸隱山林,在漫長的孤獨寂寞後,發瘋而被殺。
異端之子雖被歸類在使徒中,但仍與被異端所接受的使徒不同,他們受到異端一族的排斥。
除非特例,否則裏世界不會接受他們這種半異端,即使,那是他們自己的孩子。
除非他們能與體內異端之魂達到同調,否則,他們不會有任何未來。
然而這就代表,他們會失去本性,性格會因這樣產生變化,很可能,會產生同他們本性完全相反的人格,兩個極端的相對將產生另一種折磨。
例如,韓饜必須忍受胸口絕對不會滿足的空虛,直到永遠,對本來無欲無求的他,這種折磨,逐漸侵蝕著他。
伊東必須則忍受自身永不熄滅的慾望之火,對她這樣一個對自己有極高要求並自恃甚高的女孩來說,根本是個天大的玩笑。
簡單整理一下衣服後,韓饜與伊東趕忙跟著那名帶路的武士離開。
影繪有令,韓饜莫敢不從,況且這齣鬧劇也差不多該落幕了。
伊東與韓饜正走在伊東家走廊上,兩顆不確定的心,通往不穩的未來。
韓饜內心不曉得該是忌妒一個死人,還是得感激他,臨行前,零帝偷偷對他說的話,讓他內心又陷入了猶豫的泥沼中。
「這個女孩心中有一個天秤,而天秤上只有一個人,一個死人,而你,現在正試圖將那個人推下來,取代他位置,平日要是這種行為,你肯定會遭到她打由心理的排斥,然而因為天秤上人的突然消失,讓你有機會趁虛而入。」
「再加上,你又做了很無恥的事,雖然不是出自於自願,但是你強暴了她,以極其殘酷,足以讓人精神崩潰的手段造成既定事實,這在她的精神壁上硬開了一個洞,也造成她些許精神錯亂。」
「想將自己最珍貴獻給摯愛的心情,摯愛死亡的悲傷,以及受盡凌辱造成的心靈創傷,使得她在下意識,將你取代她所深愛的兄長,換言之,你真的很好運,無數的巧合造就了你們兩個。」
他的話,讓韓饜有些患得患失,對伊東,到底是否真存有情愛,亦或者只是種補償感情作祟還是單純的佔有慾使然,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只知道,他想將伊東留在身邊,明曉得這樣會讓很複雜的關係更加混亂,即使會碰見許多磨難,他還是想。
但他不想成為別人的替代品,但也不想失去『他的』伊東,也不確定,伊東對他心意到底是怎麼樣,是不是,只是將他當成莫可奈何下的,選擇。
他陷入了泥沼之中,自己製造出來的泥沼。
但比之韓饜,伊東的心思顯然更為簡單。
伊東心思一向不複雜,身體產生的變異,讓伊東覺得有一點自卑,很可笑吧?很可悲吧?一個嚴肅自我要求的女武士,竟然會變成現在這個狼狽模樣。
她內心本就對韓饜有著一份好感,經歷了這些事情,這些混亂,只是將她與韓饜的關係,推到一個極危險的位置上,如果一個不慎,就會摔落深淵。
極恨的反面,便是極愛。
反之亦然。
伊東當然恨韓饜,沒有任何一個女性在受到那樣殘酷的對待後還能心平氣和的應對,甚至可以說,她有好幾次都想由後方刺殺韓饜,但她沒有。
然而,她愛韓饜嗎?她自己也不知道,但現在她已經沒有退路,因為種種原因、因素造成異端之魂覺醒,讓她除了愛韓饜,已經沒有別條路可走,如果不跟在他身邊,她不曉得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說不定,會落入黑暗深淵,最終因為雙倍的怨恨而終日煎熬,瘋狂。
她唯一擔心,唯一害怕,唯一感到愧疚的,只有一人。
花季影繪,她既崇拜、尊重,又忌妒的表姐。
韓饜本該是她的夫,而自己,由中插入,如果她不原諒自己,伊東真的不曉得該如何是好,如何面對。
或許這一切,可以怪罪於命運的捉弄,但,對他們這些本身就被命運所排斥的異端之子,命運,本就是他們所必須對抗的,最大敵人!
最倒楣的可算是那個帶領他們兩個的男武士,他臉上火辣辣的,剛剛他只不過無意間碰到伊東的手,馬上被兩個人各賞一拳。
伊東噁心的將手伸到背後擦著,韓饜則是充滿佔有慾,無意識的插到了兩人之間,避免相同的事情再次發生。
當然,在這個動作之後,韓饜即刻驚醒,苦笑的搖搖頭。
卻不知,又是這樣一個小動作勾起了伊東心湖,很久很久以前,在她還是個女孩的時候,有個男孩,總會這樣守護著她……
「韓饜,在下……」
韓饜點著她的嘴唇說:「別再在下了,以後自稱我吧,不然聽起來怪不習慣的,我一直就想跟妳這樣說了,可以嗎?」
「好。」伊東溫馴的說:「在下……我知道了。」
「你們來了嗎?」
幽暗的房間,影繪躲在屏風後面,只露出淡淡黑影對來到這裡的韓饜與伊東說著。
韓饜甫踏入,即刻敏感的察覺不對,屏風後的影繪身上散發劇烈的焚氣,一股純粹的恐怖力量瀰漫著。
「嗯,表姐……」
「影繪,妳找我們有什麼事情嗎?」韓饜直問。
只見屏風後面,透過屏風,韓饜看到了影繪穿衣服的動作,熱浪溢出,讓人懷疑她是否有動手的意思。
稍晌,她走了出來,臉上看不出絲毫異色:「有些事情,我們必須先談談,韓饜,你知道DA組織首領是七夜家族的人嗎?」
「這點,我不知道。」
「他的兵器是不是一把小太刀形狀的御神器,你知道那把刀,現在在什麼地方嗎?」
「那把御神器,已經成為認我為主了。」他語出驚人。
「怎麼可能!」影繪一臉震驚與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說:「我不是對你說過,千萬別做這種傻事嗎!歷代這樣做的人都……」
「我知道!」韓饜打斷她話說:「但是,我並不是人類,而且我成功了,這樣就足夠了,影繪,想說什麼話,或要我做什麼就直說吧。」
影繪,十分不習慣韓饜這種說話,臉色一凜,眸子裡面閃過疑惑與不滿。
「韓饜!你到底是怎麼了?」
韓饜身影一晃,她還來不及反應,韓饜已經來到了她面前,鼻尖抵著鼻尖,眸子對視,韓饜瞇著的眼張開,讓人迷醉的水藍眸子中,如今,瞳孔旁繞著一圈金紅的奇異色澤。
魅惑的光。
影繪周身爬起顫慄,如今的韓饜,嘴角那抹微笑與氣質,讓她聯想起她第一次見到韓饜爆走時,異端之魂覺醒的情形,內心恐懼不自覺的被勾起。
韓饜慢慢的湊了過來,影繪因為恐懼而動彈不得。
一旁的伊東也是傻傻看著,她被嚇呆了。
他微微一怔,然後……
碰!咚咚!咚!
突來暗算,凶器毫無徵兆的命中韓饜後腦,同時傳來碰的一聲,韓饜登時狠狠的撞上影繪,兩個人牙齒對撞,痛得兩人說不出話來。
那真的很痛!
而那凶器,在地上打幾個滾之後,一臉無辜的趴著,水汪汪的大眼濛視著眾人。
門口,剛剛被門檻絆倒的風玲舞摀著額頭爬了起來,也是淚眼汪汪的。
韓饜可以想像發生了什麼事,想必剛剛風玲舞在急急忙忙跑進來的時候,不小心拌到了門檻,致使懷中幸福飛出來,又快又狠,以他們無法理解的速度在他察覺之前命中……
除了這個,他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解釋了。
影繪推開了韓饜,抱起幸福放在身旁:「玲舞,妳怎麼了嗎?」
「我聽說韓饜與伊東出來了所以特別來看看,怎麼樣,你們沒有事情吧?」
風玲舞急急忙忙的在伊東身上看來看去,直讓她不寒而慄。
「我們在討論正事,這種事情,晚些再談。」影繪冷著臉說。
「喔。」
看她不高興,玲舞也只能揪著嘴湊到了伊東旁邊,逕自的,悄悄小聲細碎的纏著她,不曉得問些什麼問題。
但看伊東的臉登時紅透了,想來不會是什麼好話題。
韓饜收回目光,專注的問:「影繪,有話就直說吧。」嚇人一次就夠了,兩次效果就差了。
「你……不是韓饜!」明王刀掃來。
韓饜嚇了一跳,手腕一翻,冥夜入手,格擋住。
「異端之魂……」
影繪背後羅剎隱現,刀上傳來驚人力道,眉宇綻凶。
「……是這樣稱呼吧!你不是韓饜!而是那個怪物!」
明王刀逐漸變得透紅,有一股恐怖力量繚繞,連現在韓饜都覺得恐懼的驚人力量,她是什麼時候擁有這樣強大的力量?
但是,這並不是異端的力量,而是另一種,同樣純粹,卻更可怕的力量。
「等等……妳誤會了。」
韓饜連忙解釋道:「我……為了盡快回來,也為了活下去,妳不曉得我當時的情況,冥夜貫穿了我胸口心臟,如果要自然治癒不曉得要等待多久,而最快的治癒方法便是與體內的異端之魂融合,成為非人的存在,再強行收服冥夜。」
影繪深深的看著他。
韓饜的瞳孔很美很美,就宛若她記憶中的那樣。
「一文字,他,這傢伙昨晚沒有傷害妳吧?」
伊東登時臉一紅,扭動著衣擺害羞的迅速點了兩下頭。
「這樣說,你現在是韓饜與那個東西的融合體囉?」
語氣登時淡陌了幾分。
「不,我是韓饜,真正的韓饜,當然,我的主意識還是妳所認識的韓饜,我記得發生過的一切,還有我所擁有的情感,從未改變,只是覺醒之後,我本來不存在的某些部分被補完了,只是情緒波動仍有不穩處。」
韓饜解釋道。
「請相信我,影繪,我們是朋友,難道妳會不認得我嗎?還是我要請異端巴出來解釋?」
影繪深深的看著他,一會,語氣才回暖道:「韓饜,你變得更果斷,也更讓我不認識了……」
「影繪……」
「韓饜,三天後,我們出發離開這裡,在這之前你必須將所有事情處理完畢,可以吧?」
「三天。」韓饜不可置信:「妳要我在三天內擺平剩下的所有事情?不是還沒取得剩餘四家的同意嗎?」
「你有冥夜,這等於擁有了七夜家的支持,只要再加上些許的威脅與利誘,將他們拉過來並不算是什麼特別困難的事,這樣你還有問題嗎?」
「剩餘的三大家族呢?」
「看你囉,基本要求已經達到,再來的加分題就看你答不答了。」但她一副瞧不起人的嘲諷模樣,真是氣人。
「好吧,我盡量。」韓饜有氣道。
「不是盡量,是必須做到。」
「好吧……」韓饜瞥見伊東一直欲語還休,心頭一熱,便要開口。
影繪搶先說:「韓饜,回答我,你要如何處理這件事情?你與伊東,與我的關係,該如何解決。」過於冷靜的口吻,讓人不寒而慄。
「妳認為呢?」
「如果,你敢欺負她,我不會放過你的。」威脅,卻是為了伊東。
她的話讓韓饜心頭大石落下。
「那妳呢?」韓饜問。
「我無所謂,只要妳對她好就好。」
影繪話中隱約有斬斷兩人關係的意思,韓饜不由一怔。
突然,影繪撲了過來,狠狠吻住韓饜,香舌伸入他口腔中,攪得他措手不及。
而伊東,風玲舞,兩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
伊東沒想到她平日穩重的表姐會做出這種事情,錯愕中,內心又隱隱閃過濃烈忌妒,她不希望自己心愛的東西必須與別人分享,即使,那東西原本該是屬於她表姐的。
韓饜推開影繪,冷靜的問:「妳這是什麼意思?」
她輕喘著,反問:「難道你以為我想放棄?」
好吧,韓饜說不感動,沒得到滿滿的虛榮心是騙人的,但是……
「我們的關係,該如何解決?」同樣的問題,丟回給了影繪。
「放心吧,我會將一切處理好的,我保證。」她這樣說著。
「你與我的孩子,繼承了兩者血統的她,將會是花季家最好的繼承者。」
突來一句,韓饜的心涼了一半。
「妳愛我嗎?」妳究竟是為了家族,還是為了自己,從頭到尾,曾經愛過,或者有喜歡過他嗎?
影繪突然笑了,好似聽到一個極好笑的笑話:「這個問題該是我問吧,你愛過我,或者玲舞,或者伊東嗎?」讓人心顫的笑。
韓饜一怔。
韓饜視線掃過三女,影繪最美,也最有氣質,那種天性中的高傲,讓人想征服她,初經人事,昨晚嚐過真正甜頭的韓饜,腦海登時浮現了,在花季家發生的事情,他與花季……
玲舞的身材最好,高聳傲人的胸,圓潤的臀,驚心動魄的腰,全身散發的火熱魅力,充滿野性的她,光是將她代入纏綿時的女主角,就讓韓饜迅速全身發熱有了反應……他真的越來越像淫蟲了。
。
影繪也不逼問,冷笑一聲後,逕自離開,丟下一句:「下午三時,八大家族的人將重新開一次會,好好表演吧,韓饜。」
經過伊東身旁時,伊東終於忍耐不住內心的煎熬,開口說:「表姐……」
影繪腳步一停。
「從頭到尾,我並沒有阻止或者是反對,妳做任何事情,同樣的,韓饜的選擇也不是我能左右。」
「我是想說……」
伊東知道,比起兩女她相差太遠,臉孔還可算是清秀,身材可就完全沒得比,或許,她那種冷漠的表情會讓人更想接近,但對已經確定得到她的韓饜來說,說不定,終有一天,他會厭倦
只要給她一個地位,即使是妾室也好,只要能陪在韓饜身邊她就滿足了。
「伊東……」
影繪伏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伊東臉上猶豫不決的神情瞬轉極度驚恐,手掌一鬆,對武士而言是第二生命的兵器落地,發出嚇人重響。
「表姐……」伊東淌下淚水。
「別哭,還有,不准洩漏這事。」
韓饜有很不好的預感,伊東的反應,影繪的話,太奇怪了。
影繪說:「韓饜,送伊東回房間去,好嗎?」
「嗯。」韓饜帶著伊東離去,臨行前,還對影繪投來不安的眼神。
「玲舞,妳也離開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影繪。」玲舞擔心道。
「拜託。」
「……如果有心事,可以跟我說。」風玲舞傻傻的語氣轉為凌厲:「別忘了,我們在龍島的約定。」
這種暴躁又銳利的個性才是她的本性,當然,無可否認,有時候她真的挺無腦的……
「我知道。」
風玲舞離開了。
門闔上。
其實,他們都在裝傻,所有的人都一樣,都是愚蠢的笨蛋,包括她。
「妳愛我嗎?」
陰影中,影繪喃喃重複著韓饜的問題。
明王高舉,藍光飄漾,映照主人臉頰上兩行清淚,一股悲哀,無言而發。
三年的情感寄託,怎可能那樣容易忘掉,如果可以,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人為了情字,不惜一切。
從小到大,唯一生出過好感的男人,卻投入自己自小呵護的妹妹懷抱裡面,即使那中間,有太多意外,太多容讓,但,她也是人,自然也有人的情緒。
最後是她親手將自己心愛男人推入其他人的懷抱,只因為,這樣對她,對伊東,對韓饜都好。
但臉上的淚水,卻止不住,被頭髮掩蓋的雙眼,流露著不知是哭,還是笑的神情。
薙刀一揮,屏風兩分,刀氣破開地板,斬出深刻蔓延的刀痕。
微恨,恨自己,不敢說、不敢愛。
恨韓饜,恨他無血無淚,自始自終,他仍舊從沒愛過任何人,最愛的人,是他自己。
恨天意弄人,為什麼,會這樣?
刀甩,藍蝶湧動,淚落下,在蝶身彈躍,藍色火焰中,少女身影是那樣的悲哀絕望。
藍燄跳動之間,明王之刀逐漸發出火紅燄環,映照少女身影,逐漸的,影繪的髮絲似乎開始轉紅。
「主人,您需要幫助嗎?」
陰影下,冰冷的女聲傳出。
「不用了,讓我一人靜一靜……還有,我要妳去辦的事情呢?」
「已落入陷阱,但被十字軍與九派逃脫,因為您並未吩咐追擊,所以沒有追趕,主人,俘虜要如何處置?」
「殺了。」
「遵命。」
「等等……」花季影繪思索了下說:「交給逸吧,所想他會喜歡這些研究材料的……」
「明白。」
「還有……」
「嗯?」
「接下來,這是,花季家最高主導者,我,花季影繪直接對四組成員下達的最高指導原則,也是最首要命令,如果未來……」
她說著一連串,詭異,不屬於這個世界上,彷彿一堆無意義文字發聲組成的聲音。
「主人,我明白。」
「好吧,那下去吧。」
她,還沒哭夠,傷心一次就夠了,一次的傷心,如果分作兩次,三次,那將會是種痛苦的折磨。
一次的傷心,調整好心情,她又是那個冷靜高傲的花季影繪。
她的懦弱無助,只會對自己展現,不需要人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