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花季家正在積極重建,那日,兩人絕招衝擊,將附近移為了平地。
韓饜後來思索了下幾日前發生的事情,打一開始,小六就沒有將他趕出花季家的意思,更甚者,他從頭到尾都站在影繪這一邊。
但那天,他是認真的……想殺他,要是他退縮的話。
兩人在練武場中拿著木刀對峙、交鋒、對峙、交鋒、重複著這樣的動作。
「很好,你果然很有格鬥的天份,再用力一點!速度再快一點!」
「呼呼呼!」韓饜舉刀猛地一刺。
小六刀一挑,格開這記攻擊:「很好,就是這樣!繼續。」
新一輪的對決展開了。
小六連續架住了幾刀後問:「我聽說,你在尋找四魂之玉對嗎?」
韓饜一怔,旋即迅速踏步,攻出連環數刀,口中答道:「是的。」
說來汗顏,要不是小六提起,韓饜差點就忘了,不過想來也頭痛,四魂之玉碎片數目根本無法肯定,天曉得總共有多少,大約數目約幾百片,也不曉得要收集到什麼時候。
「遺憾的是,我並不知道正確數量,更不曉得它們的下落,只能隨著運氣慢慢的尋找了。」他無奈的說,反手又是致命一刀遞出。
小六迴刀架住,誇讚道:「這招不錯,有點味道了,但還是打不中我。」。
「那真是遺憾。」小六一用力,韓饜被逼退了幾步,迅速迴刀防禦。
小六手掌一翻,拿出了一顆綠色玉珠,上面寫著一個斬字:「你說的是不是這種東西。」
「四魂之玉!」韓饜驚呼,身子顫抖的問:「您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呢?六老師。」
「有機可趁!」
迅捷一刀穿開韓饜防禦網,狠狠敲中他的額頭,韓饜倒地。
小六伸手拉起了韓饜。
「你太大意了,真正的武者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露出破綻,你還要多加油,知道嗎?」
小六逕自坐到一旁椅子上,拿起水來喝,同時將手上珠子丟給韓饜。
「如果我沒有記錯,總數應該是四百一十三顆,我很久很久以前曾經在花季家藏書室中無意翻到一本書,裡面好像有記載這東西。」
「在哪裡?」韓饜激動的起身。
小六將他按下:「別著急,花季家的藏書數量是可很怕的,要在那裡面找一本不知名書的其中一段資料,那難度不見得有多容易。」
韓饜略略冷靜下來,但這是碰巧?還是冥冥中注定,為何他走到哪裡都會與四魂之玉有所牽扯。
望了他一眼,小六說:「其實你的運氣很好。」
「怎麼說?」韓饜不大理解他的意思。
「因為我知道其中一部份的下落。」
「願聞其詳。」韓饜興奮道。
「花季家總共有四顆,血、斬、電、孕、斬就送你吧,電目前是提供花季家能源的來處,短時間不能離開,血孕兩顆必須在你正式成為宗主後才可以取走,至於其他下落,我可能有線索,但是需要時間。」
「謝謝。」
「不客氣。」
一會兒後,小六歎氣的開口:「你要怎麼處理影繪與那位風小姐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她們兩個都喜歡你的。」
韓饜臉一凜,旋即一臉頹弱的歎氣說:「我也不知道……」
「我也覺得挺奇怪的,為什麼,我這麼帥,就從來沒有那樣高質量的美女喜歡我呢?」
小六說著風涼話抱怨著。
「你以為我喜歡啊。」韓饜白了他一眼,一臉唉怨垂頭喪氣的說:「我自己也是莫名奇妙呀。」他無奈的拿起水杯補充水分。
「你們那天做的事情我有看到。」小六突然來了一句。
韓饜一股腦將口中的液體噴出來:「你、你說什麼?」
「這種話我不說第二次,別怪我沒有警告你,花季家的人對於感情,瘋狂熾烈的程度絕對超乎你想像,而另一個,可能還更嚴重百倍……」
「唉!」韓饜只能歎氣,這幾天影繪對他的改變他也看出來了,她變得過分溫柔,偶爾眼神中還會流露以往沒有的猶豫神情。
韓饜又歎了口氣,雖然變得溫柔是很好,但是如果因為這樣,過分抑制自己本性,那就不是他所樂見。
現在他不想繼續討論這個話題。
「對了,魔氣雲的後續如何了,不是派出了探索隊了嗎?長老的決定呢?」
「還能怎辦,當然是先封印起來再說,現在還沒有中和魔氣雲的方法,只好先放著,看管好,過個幾十年或者幾百年能夠想到抵制的方法再說。」
「如果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就儘管說吧,我能夠吞噬魔氣或將其結晶化,雖然可能量不多,但是聊勝於無,我怕魔氣雲再發展下去,會變化成什麼,或者喚醒什麼怪物。」
小六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建議你最好別再說這些話了,表面世界有核彈這種終極武器,地下世界也有禁咒這種東西,但是除了這些,各方勢力還都各自研究破壞力強大的新型兵器,其中就有對魔氣的研究。」
他聳聳肩接著說:「但目前還沒有人有所突破,本身就代表世界上最混亂力量之一的魔氣,無法穩定的結晶化,也因為這樣,暫時還製作不出終極的毀滅武器,魔氣彈。」
「我不希望看到這種東西出現,也沒有任何一方勢力會希望除了自己外的其他勢力擁有這種力量,你也不希望被人利用,或者是被人殺掉吧?」
「這當然。」韓饜腦海浮現自己被人解剖,或是身上插滿管子,被人當作實驗體的恐怖幻想。
「況且,以你的身分如果主動介入這個世界……」
「什麼意思?」
小六笑嘻嘻的說:「沒什麼?對了,過幾天我會去找你,帶你去見一個人。」
「見誰?」
「守護女神。」
小六笑著揚刀繞開話題說:「體力回復了沒,要不要再比一次呢?」
「可以。」
韓饜揮刀突襲,小六揮刀架住
「你什麼時候學會了偷襲?」
「剛剛,你自己說身為武者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露出破綻的。」刀上傳來的力道讓韓饜手有點顫抖。
「很好,那你就接招吧。」
雙方展開了激烈的攻防戰。
「對了,我想問,為什麼你叫做小六?你有五個兄弟嗎?」
「喔!其實沒什麼,那只是因為我外號的關係。」
「什麼外號。」
「沒什麼……有機可趁!」
「沒那麼簡單!」
接下來幾天,韓饜白天就與小六展開一場場比武練習,不然就是與風玲舞到處探險,與影繪在一起享受甜蜜又尷尬的時光。
晚上影繪有時候會來找韓饜與風玲舞,三人帶著幸福一起眺望著星空渡過漫漫長夜。
說來好笑,原本害怕幸福的風玲舞現在卻是黏她黏得最緊的,兩人幾乎成天形影不離。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禮拜。
這一天,小六一大早就跑來找韓饜,推醒睡在屋頂的四人。
「別睡了,有人要見你們。」
「誰啊?」韓饜打了個呵欠,看四下濃霧綿綿,想來還是四五點左右,正是好眠時刻。
「花季家的守護女神,我之前就說過了。」小六推醒了影繪與玲舞。
「嗯……」影繪輕哼一聲,睡眼朦朧的緩緩轉醒,微訝的說:「啊!師傅,您怎麼會來這裡?」
「月讀要見韓小弟。」他戳了戳幸福。
「小六!」尾音拉得老長,幸福滿臉笑的撲入小六懷中。
「乖,我們要去見月讀大人喔。」
「咦!小月月醒來了?幸福要見她,幸福要月月。」
「好好,乖乖喔,你們跟我來吧。」
韓饜好奇的問:「對了,小六,您與幸福的關係是?」提起幸福,會讓他聯想到零帝,那……
小六即刻打斷韓饜的妄想:「沒有關係,我也是在你們來那天才認識的,她是月讀的客人。」
韓饜怔了下。
一行人來到後山,往上走著,進入一片荒蕪之地,甫踏入,韓饜就感到一股莫名的煩躁襲上心頭。
「這是怎麼回事?」他皺眉道,這種煩躁讓他有破壞一切的衝動。
影繪說:「大家收攝心神!這是禁地力量作祟,我們沿著邊緣快點通過,別在這裡久待。」
「嗯。」
韓饜點頭繼續向前,一路上每個人都不說話,極力鎮壓那股感覺,尤其是小六,他臉色陰沉的緊咬著牙,能否抵擋禁區燥亂氣息的並不是力量的強弱,而是所背負殺戮的多寡。
七步之後,殘神之魔再現,殺戮之氣沖天而起,三人修羅之勢也主動破體而出,四股力量起了共鳴,爭相想互相殘殺,四人走的極辛苦,在通過禁地之後,除了小六外,三人全身無力的癱了下來,差點精神衰竭。
韓饜發覺那股引人煩躁的力量漸退,還帶著一絲惋惜。
奇怪的力量。
「真沒用,光這樣就沒力了,影繪妳也未免退步太多了吧?」小六皺眉道,不過他自己也是出了一身汗:「站起來!」
「是的。」影繪咬牙站起。
韓饜也撐起身子,不滿的說:「天啊!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要是待久了肯定瘋掉。」他心有餘悸。
「別說了。」影繪臉色難看的說:「師傅,我們繼續走吧。」
「嗯。」
韓饜扶起了風玲舞,問:「沒事吧?」
「嗯,沒事。」
不久後,他們進入了一個洞穴,穿過往下的樓梯,來到一清澈的地底湖泊,藍色草叢,藍色草原,湛藍天空,一切都是美麗又清澈的藍,就連風,都彷彿帶著微微藍光。
這裡是,藍色的洞穴
一間美麗的小屋位落湖邊,遠遠望去,一個穿著白色薄紗睡衣的高窕美女正在草原上晃著。
走近。
韓饜看到這位美女的容顏馬上嚇得跳開,差點腿軟。
原來這個美女竟然是麻生千穗,他的姑姑,他用了禁招,難道她是特地跑過來找他算帳的嗎?
但想想這並不可能,知道後如果她會特地跑來痛毆自己這韓饜倒不懷疑,但她沒有理由知道自己用了禁招。
而且,這個女性,讓韓饜覺得有一股無比強烈的詭異感。
雖然她的身材,她的容貌都與麻生千穗相同,甚至是一模一樣,但是,她卻絲毫沒有麻生千穗擁有的那種自信霸氣,而是一股讓他毛骨悚然的恬靜高雅。
真正的麻生千穗絕對不可能會有這種神情與氣質,他馬上猜到眼前這個女性只是同麻生千穗長得極像。
「您好,月讀大人。」影繪躬身道,風玲舞怔了下,也旋即跟著她施禮。
「小月。」幸福撲了上去。
「月讀,我帶韓饜過來給妳看了。」小六說。
月讀慈祥的笑著,像個傻大姊一樣的偏著頭看著韓饜。「你好,韓饜。」
「您好,月讀大人。」韓饜拘謹的不知該將手放在哪裡。
「你不需要緊張,難道你在我姊姊面前也是這個樣子嗎?不是吧?依稀記得我姊姊是個很隨性的人。」
「您的姊姊。」韓饜旋即理解,瞳孔放大的說:「您與我的姑姑是,雙胞胎姊妹?」
「是的,我是花季月讀,真的,真的很高興……」
下一秒,韓饜落入了一個既陌生,卻又感到熟悉的懷抱中,花季月讀抱著他,滾滾熱淚流落。
韓饜不曉得該怎麼辦,怎麼面對她這個突然動作,尷尬的怔在當場。
影繪迅速低頭,隱掉眸子裡閃過的不高興,風玲舞則是直接揪起了嘴來,瞪著花季月讀。
「……我真的,很高興見到你。」
小六緊張的說:「月讀,妳別太激動了,免得待會又暈倒。」
花季月讀拭去眼淚,高興的笑著說:「不會的,來,快進來屋裡面,我們去裡面說。」
小屋裡淡淡的佈置風格有一種溫馨的感覺,卻又有一絲讓人說不出的孤獨落寞在。
「你們想喝什麼,我去泡好了,紅茶好嗎?」花季月讀真的很高興。
「好的。」韓饜說,喝什麼根本就無所謂。
「那其他人呢?」
「我和韓饜一樣就好,月讀大人。」影繪說,風玲舞也說:「我也是。」
「我老樣子。」小六說。
「嗯嗯,我知道了。」一溜煙跑掉了。
不一會,花季月讀拿著一壺紅茶回來,想幫他們倒茶,卻發覺桌子上的杯子只有一個……
「對不起,自己一個人待久了,太久沒有客人來了,所以我只準備了一個杯子,真是抱歉,我馬上去拿。」她尷尬的說。
韓饜與影繪兩人都想說不用,但花季月讀馬上跑得不見人影。
小六在一旁,無奈歎著氣。
她又跑了回來,拿著幾個佈滿灰塵的杯子,衝到旁邊浴室裡洗著,再跑出來為每個人斟滿紅茶。
「快喝吧,看我的手藝如何。」
「喔!好的,謝謝。」韓饜等人迅速拿起杯子,掩住尷尬的喝著。
「我可以叫你小饜嗎?」花季月讀又問,兩頰泛紅興奮的摸著他的頭。
「當然可以,花季前輩。」韓饜內心歎著氣,他不喜歡有人這樣摸他頭,那讓他覺得,自己像小狗。
花季月讀皺起了眉頭:「不要叫我前輩,嗯……我就跟姊姊一樣好了,你叫我姑姑吧,可以嗎?」說完,她滿臉期待,雙眼閃閃發亮投射著期待神情。
「……當然可以,花季姑姑。」看她那期盼的神情,同麻生姑姑一樣的臉孔,韓饜實在是不忍讓她失望。
「乖。」花季月讀笑著摸摸韓饜的頭,說:「對了,你很疑惑我為什麼要找你來吧?而且我想影繪也希望我證明小饜有巴大哥的血脈對吧?」
「是的。」
「他有,我早就知道他有啦。」
就這樣簡單?那為什麼自己要來到這裡呢?韓饜想,問道:「那除了這之外,您還有其他事情嗎?」
花季月讀答道:「因為我想看看,明與韓瑩妹妹的孩子是什麼模樣呀,雖然我已經見過你很多次了,但是,我還是會想親眼看看你的呢。」
看著韓饜錯愕的神情,她微笑的說:「我的雙眼可以看穿人心,甚至穿越所有距離看到我想看的東西。」
「花季姑姑,為什麼您會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呢?」韓饜問,照剛剛小六的表現來看,她似乎身體不好。
「因為我不能活在不潔淨的地方呀,所以很久以前巴大哥幫我建造了這裡,這裡的湖泊,藍草都有過濾污穢之物的能力,我才能在這裡活著呀。」
「這是為什麼呢?麻生姑姑就可以那樣有活力,同樣是雙胞胎,為何您會這樣。」韓饜很不解,沒有理由這樣吧?
「那是因為我的能力,我能看到一些特殊的事情,例如未來,這大概是我能力必須付出的代價吧,其實這裡不錯,只是……一個人偶爾會感到寂寞而已。」
她落寞的笑著。
「那為什麼我從沒聽過麻生姑姑提過您呢?」
花季月讀的笑容僵住了,旋即,淡淡的說:「姊姊她,不喜歡我。」
「對不起。」韓饜由衷的道歉。
「沒關係的,這是我們這一代的問題。」
花季月讀憐惜的摸摸他的頭,說:「小饜,你是個乖孩子,但是你比起正常人來說缺少了某種東西,而且,你很害怕自己會變得不像自己對吧?」
韓饜內心一驚,點頭道:「是的,畢竟,我體內的那傢伙是殘酷,能毫不猶豫殺人的怪物。」
花季月讀摸著他頭的手陡現銀光,她溫柔的說:「小饜,你放心,完整的你是個溫柔的孩子,兼具勇氣和智慧,對自己深愛的人永不背叛,你不需要害怕自己的另一面,不要排斥他,知道嗎?」
她的左眼瞳孔轉銀,彷彿看著遙遠的彼方,語氣虛幻的說:「在未來,或許你會恨某些人,但我希望在恨任何人之前,你要仔細想好,你是否真的有恨她,或者是想殺她的理由呢?答應我,不要因為過度的恨意而失去理智,好嗎?」
「好的。」
「還有,答應我,不要接近東京,如果真要去,你要有所覺悟,將永遠失去某些東西的覺悟。」
能夠看見未來的花季月讀到底看到了什麼?韓饜不知道,但是這些警告應該不是沒有理由的,韓饜暗暗謹記在心。
「好了,該說的話都說完囉,現在我們應該……」花季月讀偏著頭笑著用力一推,將韓饜推到了風玲舞與影繪兩人中。
「可以跟我說說,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嗎?我想聽聽你們三個的故事呢。」
「您不是可以預知未來?」韓饜不解,現在他又笨笨的了。
花季月讀俏皮的反問:「難道你以為使用這種能力不需要付出代價嗎?」
「嗯……也是,其實我和影繪認識的很莫名其妙,剛開始,她差點殺了我……但我開始還以為她是個冷靜神秘的女孩,雖然偶爾會有點脫線和不坦承,但是認識以後,我才知道,她也有溫柔的一面。」韓饜想到最近發生的事情,深情的看了她一眼。
影繪臉一紅,佯怒說:「你說什麼!我哪裡脫線和不坦承了?」
「你們的感情真不錯呢。」花季月讀說。
這時候,一旁摟著幸福的風玲舞手腕一緊,嘟著嘴吃起醋來。
花季月讀注意到,問:「那玲舞呢?我覺得你好像明顯偏心了喔。」
「嗯……」韓饜想了下說:「我也喜歡玲舞。」
「真的嗎?」她問,玲舞也問。
韓饜怔了兩秒,先看看花季影繪再看看風玲舞然後說:「真的……」
花季月讀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對著小六說:「小六,麻煩你帶小饜去月光湖那邊,你知道我要你做什麼的。」
「我知道。」小六對著韓饜說:「跟我來吧。」
「去哪裡?」
「跟我來就對了。」
「為什麼?」韓饜不大想過去,感覺不會有好事發生。
花季月讀俏皮又可愛的笑著說:「因為我們三個女人有私密的話要說呀!你不介意吧?」
韓饜無奈的回答:「當然不介意。」猶豫了一下,韓饜思索許久的問題總算開口:「但我想問……您與我父親,與巴是什麼關係。」剛剛她不只一次提到兩人。
花季月讀一笑道:「跟姊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