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穿著花季家送來的武士服，韓饜煥然一新的走出澡堂。

　　天曉得他有多久沒好好洗個澡，現在身體一淨，精神也好了起來。

　　不過，花季家的澡堂還真不是普通豪華，讓他咋舌不已，可見花季家的財富之驚人。

　　「啊！你也洗好了，那玲舞呢？」

　　影繪迎面走來，韓饜看她換了一身巫女服，頭上扎了個馬尾，腰配長刀，一副英姿颯爽的模樣，臉孔因為剛洗完澡而顯得微紅，眉宇，卻帶著一抹濃得化不開的煞氣。

　　「我沒有看到她，她可能還在洗吧。」韓饜瞧著她，疑惑的問：「妳是怎麼了？怎麼身上煞氣這麼濃，是誰惹火了妳。」

　　「沒有呀！」影繪不解的說：「我才想問你，為什麼你眉宇的煞氣會那樣驚人，活像要大開殺戒似的，是誰惹了你嗎？」

　　韓饜茫然：「沒有呀，我覺得很高興，好不容易可以脫離那種茹毛飲血的生活了，如果說，真要挑不滿意的地方的話，倒是有一個……」他一臉詭笑。

　　花季影繪問：「什麼地方？」

　　「我看，電視還是小說中，這種情況下不是都有美女陪伴入浴嗎？不然至少也有美女服侍，然後我在來拒絕這樣才對。」韓饜裝做很不滿的數落的她。

　　「你說什麼？」她的額頭青筋浮起，握拳作勢。

　　「我知道錯了！別打我。」

　　韓饜笑鬧的跑開，花季影繪鼓著臉頰在後面追打著。

　　在走廊轉角，韓饜猛然撞上一個人。

　　「哎唷！」

　　「痛！」

　　他撞上了由轉角跑過來的風玲舞，兩個人滾作一塊。

　　韓饜起身，卻發覺自己按到一團柔軟圓潤的東西，一看，他按到了風玲舞高聳的胸脯，她眼水汪汪的望著他。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風玲舞迷離的眼神一閃，回復清明。

　　影繪追了過來，敲著一下韓饜的頭，再對風玲舞說：「妳是怎麼了？怎麼這樣急急忙忙的？」

　　風玲舞起身整了整如血鮮紅的武士服，調整掛在腰部兩側的六把武士刀，以及左手腕上鑲著寶石的護腕。

　　「我剛剛在洗澡的時候……看到了一個東西，嚇得我跑了出來。」

　　「什麼東西？」身為主人，影繪問。

　　「我不知道，那個東西有耳朵，有爪子尾巴。」風玲舞一臉恐慌。

　　「老虎嗎？不對呀，這裡應該沒有老虎的。」她疑惑。

　　韓饜插嘴道：「不會是貓吧？」

　　「別說了，快去看看啦。」風玲舞畏縮的說，韓饜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種神情。

　　「好啦好啦，我們去看看這可以了吧？」韓饜安慰。

　　「嗯。」她這才點點頭，躲在韓饜後面。

　　三人來到浴池後，卻是什麼都沒看見。

　　「會不會是妳的錯覺？」他問。

　　「才不是呢？我真的有看到！」她提高了音調。

　　韓饜沒好氣的說：「好好，那東西呢？」

　　「我哪知道，可能跑掉了吧？」

　　「既然不在了那就好啦。」

　　「反正你不相信人家就是了！」

　　「我哪有。」

　　這時候，一個巫女走了進來，對正用有趣瞧著兩人的影繪說：「主上！眾長老與族老已經聚集完畢，正在大殿等候您的到來。」

　　「我知道了。」揮手示意她退下，然後說：「韓饜，玲舞，別玩了，該我們登場了。」

　　在走廊處，影繪帶著兩人往大殿走去。

　　一路上韓饜與風玲舞還是就剛剛的話題繼續鬥著嘴，來到半途，影繪突然停下腳步。

　　韓饜嚇了一跳：「等等！妳別衝動，我們不吵妳就是了。」

　　「影繪，妳想做什麼？」風玲舞雙手交叉胸前，擺出個防禦的手勢。

　　「你忘了，你不該用這樣子出現的。」

　　她靠近韓饜，氣息輕輕吹撫著。

　　髮絲飛揚掠過他臉上，帶起絲絲綠草香味，纖纖玉手拂上韓饜耳環，霎時，粉紅色光芒閃起，花季明的模樣緩緩由光暈中浮現，影繪像個溫柔的妻子，幫韓饜整了了整略顯凌亂的武士服，這才轉身繼續帶路。

　　韓饜臉都熟透了。

　　三人穿過繁雜的走廊，走上一層層的石梯，越過一個又一個的鳥居。

　　路上，到處都有武士在巡邏，少男少女在練武場苦練自身技藝。

　　踏過了至少千層階梯，三人終於到了山腰處花季家總堂，甫入廣場，韓饜就被嚇了一跳，數百名武士或者巫女打扮的男女跪坐在兩旁，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散發著強者才會有的鬥氣。

　　恐怖！這是韓饜的第一個想法，這裡面隨便找一個人出來只怕都是宗主長老級數的強者，真是可怕的實力。

　　影繪簡單的介紹著：「前方那就是我們的主殿。」

　　花季家的建築有些像日本戰國時代的建築，古典和風下，隱約透露著一股肅殺之氣。

　　「現在往下看，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我花季家版圖，千年來，我們一直遵守著巴尊的戒律，守護著這裡。」

　　韓饜往下看，大地一望無際的佈滿建築物，儼然是個古代京都翻版，在山腰之上，偶有神社落在上頭。

　　在陽光下，金色的光芒閃耀。

　　「富士樹海是個磁場極不穩定，有許多空間裂縫的地方，其中不乏通往異世界的通道，我們花季家就建立在其中一個穩定的大裂縫裡。」

　　影繪說：「好了，現在我們進入大殿吧。」

　　大殿的人也不少，但大多是護衛，真正的重要人物只有少許的二三十人，這些人身上都散發一股老練的深沉氣息，可以想見，他們沒有一個是好惹的主。

　　影繪坐到了首座上，韓饜與風玲舞坐到她身旁的客卿位置。

　　「這位就是我尋找到的巴尊繼承者，花季明先生。」影繪介紹道。

　　「看起來未滿太年輕了……」

　　「看起來一點也不可靠……」

　　長老們談論著。

　　影繪說：「諸位，靜一靜，我想讓花季明擔任我們花季家的宗主位置，同時也希望諸位能證明他的身份。」

　　「血統不困難，一個簡單的測試就可以，但如果要承認他宗主的位置，可能有困難……」

　　韓饜聽著一群長老與影繪的談論，覺得索然無味，這裡本就不該是他涉足的世界，聽那些長老說法，好像是即使他們全體答應了，在實行上也會有問題。

　　聽著聽著，他忍受不住這種氣氛，起身道：「對不起，我出去透個氣，請原諒我暫時離開。」他有個想去的地方。

　　「別走太遠了。」影繪說。

　　「我知道。」

　　「那我也跟去好了。」風玲舞隨後跟上。

　　來到外面，韓饜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天空白雲翱翔，偶有飛鳥落在樑柱上休憩，裡面那個世界，不是他應該涉足的，雖然將所有麻煩都丟給影繪有點不好意思，但，在這裡，他有個想去，或者該說一定要去的地方。

　　「等等！等我一下啦！」

　　「玲舞，妳怎麼也出來了？」韓饜詫異。

　　風玲舞一瞪眼說：「就只有你可以出來嗎？裡面的氣氛無聊極了，我也不想待在那裡。」頓了下，她眼珠子一轉，又問：「對了，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什麼？」

　　「別跟我說你沒有目的地，看你的樣子明明就是有想去的地方。」

　　被看出來了嗎？韓饜苦笑的說：「外面，樹海是我父母相遇的地方，我想去看看，說不定會有一些線索，我是這樣認為的。」

　　眺望著遠方，韓饜想。

　　如果，能在那裡認識更多的你，更多的異端明就好了，韓饜想了解他，想更加的了解異端明這個人。

　　這個傳說中的人物。

　　他賦予自己生命，他創造了龍島與島上那眾多溫和善良的生物，他製造了御神器與四魂之玉這些東西，韓饜想更了解他，他的，父親。

　　這位神秘，在他心中只有朦朧印象的男人。

　　「我也要去，你的父親也就是創造我的人，我對他也很有興趣。」

　　「嗯。」

　　韓饜笑著張開骨翼，突然抱起了風玲舞。

　　兩個人就這樣，進入了，樹海，有著無數恐怖傳說的地方。

　　「哇！你要做什麼？」風玲舞嚇了一跳說。

　　韓饜無辜的聳肩：「飛上天空呀，不然要怎麼找。」

　　「但你也不要這樣啦，不要這樣抱著我。」她臉紅通通的。

　　「不然要怎麼辦？」

　　「背我。」

　　風玲舞高聳的胸部壓著韓饜背脊，手腕摟著他脖子，圓潤大腿緊緊夾著他的腰際，這讓韓饜不由有些遐想連篇，他腦海不由自主的浮起，龍島最後一夜心魔給他看的幻象，那讓他心頭一熱，連忙晃頭甩掉妄想。

　　兩人在天空中，尋找著那個時代的戰場。

　　「你知道在哪裡嗎？」

　　「我聽人說過大略位置，是在現實世界與異空間的夾層裂縫中建造出來的結界世界，而且既然發生過大麼大規模的戰爭，肯定會留下不少氣息的，仔細找就一定找的到。」

　　經過了一番搜尋，韓饜終於感到樹海深處有個地方傳來絮亂的力量，隱約蘊含著一股與他相同的氣息。

　　他抱著風玲舞衝入了裡面。

　　穿過結界，在正常與異界的交錯裂縫中，一個顯然曾遭受過嚴重破壞的結界世界出現在韓饜眼前。

　　這裡就是他父母相遇的地方，也是無數人葬身之處，人類對抗異界魔王的戰場。

　　「這裡給人的感覺，很不舒服。」風玲舞皺眉說。

　　「嗯，好重不祥氣息。」韓饜也有一股嘔吐感：「這裡，好像還有什麼東西存在……」

　　韓饜落到了戰場中心的大窟窿裡，將風玲舞放了下來。

　　這裡，是異端明殘留力量最強烈的地方，韓饜閉眼感受著這裡存在的一切，彷彿間，他覺得地底深處傳來一股力量，與體內異端之魂起了共鳴。

　　當他睜開眼睛時，他看到了，日出之時，無數個為了世界未來而戰的術者，這裡殘留著無數人的思感，他彷彿化作萬千勇士中的一人，揮舞著刀，將眼前如潮水不斷湧來的魔物一一擊殺。

　　但在無窮無盡的敵人中，他很快就被淹沒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

　　場景迅速轉換，白晝漸漸消失，來到了黃昏時刻。

　　末日降臨了，魔王在天空顯現，扭曲的燃燒三眼蔑視著下方膽敢違抗祂，試圖阻止祂的螻蟻，人類。

　　同時在高嶺之上，一個雪白身影凜立，純粹用局外人的心態看著下方螳臂擋車不自量力的人類，他是有出手的意思，不過那得等人類死絕之後再說。

　　為了求得未來，一個少女身影衝出了人群，那依稀的容顏讓韓饜知道，這名少女就是自己的母親，韓瑩。

　　她放出了自己全身靈力，擋下魔王致命一擊。

　　這時候，夾帶人類未來的綠色光束射了出去，這是以人類力量所能夠使用的最強攻擊，帶著人類所有的，僅剩的最後希望。

　　雖然早就知道會失敗，但看魔王安然無恙，韓饜還是不由自主的驚呼出聲。

　　此時白衣男子因為韓瑩接下來的舉動動容了。

　　她正在鼓動體內所有靈力，準備犧牲自己，白衣男子錯愕的看著她，於是，他改變了原先計劃，介入了這場戰鬥。

　　一切的發展正如過去的傳說，神秘的救世主贈與了韓瑩一本藍色的書和一條藍水晶項鍊。

　　當人類退卻，當黑暗降臨時，故事似乎還沒有結束。

　　雲海深處。

　　「明，你好像對那個小女孩有興趣？」

　　一名身材修長有著一頭柔順雪白長髮的男子問著，他那尖長的耳朵，那毫無瑕疵的俊美容貌，就彷彿是神話中的妖精一般，這個人，是韓饜所熟視的異端巴。

　　「是呀，我最喜歡倔強又聰明的孩子了。」

　　異端明躺在雲端，慵懶的伸著腰。

　　「你不覺得，她很吸引人嗎？那對倔強的眸子，真的很美。」

　　「明，她是人類，而你不是。」異端巴語重心長的說。

　　異端明說：「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幫助。」

　　異端巴問：「喔？我要怎麼幫你？」

　　「幫我查出她的下落與身世，我記得她叫做韓瑩。」

　　異端明，在雲端站起。

　　「我是不是人類並無所謂，現在我只知道，我要得到她，不管用任何方法，對了，麻生呢？」

　　「她跟命兩個不曉得溜到哪裡去了，怎麼了？」

　　「沒有，只是我，突然很想見她們。」

　　「我會找她們回來的。」異端巴說：「還有，再不出發我們可能會來不及囉，」

　　「嗯。」異端明依依不捨的看往遠方，這才離去。

　　韓饜原以為這樣已經結束了，到頭來，他還是不知道什麼，就只是親眼見證曾經發生過的歷史而已。

　　卻沒想到，這裡的時間之輪開始迅速轉動，日昇月落，日落月昇，原本被破壞的大地逐漸長出了新生的樹苗雜草，但也有一股奇異氣息開始凝聚。

　　不曉得過了多久，這裡陰沉的天際突然出現了一條熟悉的人影。

　　那是，異端明。

　　不老不死的異端，他的容貌沒有多大改變，仍舊沉穩，斯文，只是眸子中多了一絲擔憂。

　　「當年，我就是在這裡與妳第一次見面的。」

　　他懷念的看著這裡，自言自語。

　　「卻沒想到，最初的心靈悸動，最後會成為迷戀，更讓我料想不到的是，妳竟然會是……算了，希望在未來我們還有見面的一天。」

　　他降到了地面上，由懷中拿出一個東西，掐指將其封印入一顆巨石下。

　　「既然，是命運造就了妳我相遇，那接下來的這一切就讓命運決定吧，如果我們真有緣分，我們就一定會再見面。」

　　韓饜靜靜的看著這一切，直到四周景色開始消散。

　　異端明，在這裡放了什麼東西。

　　這時候，異端明突然回頭，看著韓饜。

　　「是共鳴引起的景象嗎？」他詫異的說，後又悲傷的開口：「這個是補償嗎？這是妳給我的補償嗎？起源。」

　　異端明臉色轉為慈祥，一臉溫和的笑著說：「你是我的孩子嗎？沒想到，你長大之後會是這個模樣，七成像我，三成像你的母親。」

　　韓饜傻傻的睜大雙眼，不會吧？難道，他真的同他父親見面了，但這不是過去發生的事情嗎？怎麼會？

　　他想開口，卻說不出話來。

　　「異端代表的是改變，你的力量與我的力量重疊加上某人的力量，在這種時空夾層中，造成這種景象並不足為奇，遺憾的是，我不能見證你的成長，我想你可能很恨我，你也有恨我的理由，我是在自己可以決定下離開你母親的，你大可將我視做是我拋棄你們母子，我無話可說。」

　　「我不曉得你是個怎樣的人，但是我相信我與瑩兒的血脈，你一定是個出色並善良孝順的孩子。」

　　出色並善良孝順嗎？他出色嗎？善良孝順或許有吧。

　　頓了下，異端明說：「有一件事情我想拜託你。」他指著巨石說：「下面的東西，請幫我交給你母親，還有，幫我照顧她，麻煩你了。」

　　他笑著，一如以往。

　　韓饜想起來了，自己曾看過這個笑容，在很久很久以前，在自己甫誕生在這個世界上時。

　　「其實，我一點也不喜歡你。」

　　「韓饜！韓饜！醒醒！」

　　「啊！」韓饜這才由過去的景象中清醒過來：「這是？我怎麼了？剛剛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風玲舞不滿的說：「你怎麼突然就失神了，叫你你也不回答，是發現什麼嗎？」

　　「嗯，好像有什麼東西，不過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

　　韓饜看了看四周環境，發現附近的一顆巨石，他過去，想將它翻開。

　　「怎麼了？」風玲舞不解道。

　　「來幫忙一下，抬起這顆石頭。」他一個人抬不起來。

　　風玲舞走了過去，單手抬起了千斤巨石：「是這樣嗎？」絲毫沒有吃力的跡象。

　　「對。」

　　韓饜咬破手指，讓血液落下，解開異端明的封印，有了之前的經驗，他曉得跟他有關的東西，許多都是以血為引的。

　　剛剛距離太遠了，他不曉得異端明拿了什麼，但他想看他放了什麼。

　　是什麼東西，會是什麼東西，會讓異端明刻意留下來打算交給自己母親的到底是什麼？

　　還有，剛剛為什麼，他會看到那些幻象呢？不，就剛剛幻象中的異端明說的話，他們是真正有了接觸。

　　聽剛剛他的口氣，好像是有什麼他非去做不可的事情。

　　那是什麼？那會是什麼？

　　韓饜無比的想知道。

　　血光漾起，一個手掌大小的黑色盒子緩緩浮出，落到韓饜手上。

　　盒子毫無接縫，也沒有鑰匙孔或者是什麼開啟的線索。

　　韓饜召喚出蒼怒試圖藉由蒼怒的銳利切開盒子，但這盒子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構成的，就連無堅不摧的蒼怒都無法傷其分毫。

　　「這是什麼？」風玲舞問。

　　「算是我父親的遺物吧……他留給我母親的東西，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不過看樣子是沒辦法用武力破壞。」

　　「哪現在要怎麼辦？」

　　「不知道，要開這個盒子，可能要特殊的方法。」韓饜苦思著：「只能先收著了，可能只有我的母親知曉開啟的方法吧，聽他話意，好像我母親會有醒來的一天。」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好了……

　　這時候，天空陡然烏雲罩頂，一股濃烈的詭異氣息朝兩人湧來。

　　風玲舞望著天空，皺眉道：「感覺怪怪的，好像有什麼東西會出現的樣子。」

　　「我們快點離開吧。」韓饜覺得有些不舒服，收起了那個盒子。

　　「嗯。」

　　兩人才甫想離開，四周的林子裡起了騷動。

　　「小心！」韓饜拉住了風玲舞。

　　林子裡面爬出了無數紫灰色的殘破軀殼，淌流著噁心的藍色液體，往韓饜兩人慢慢過來，這些東西有著人類的面孔，額頭上卻長著角，雙目赤紅，裡面充滿了痛苦與悲痛的崩潰。

　　韓饜先是一怔，接著領悟到，這些是曾經在這裡作戰，英勇逝去的術者，他們在死去後受到魔氣感染，在無比的折磨中精神崩潰，被轉化成了半鬼半魔的半屍魔物。

　　拯救他們的方法，唯有消滅他們殘破的靈魂。

　　「小心。」

　　「那是什麼東西。」風玲舞臉上綻放嫌惡神色。

　　「那是曾經在這裡對抗魔王的勇士，死後被魔氣感染而成的怪物，小心，千萬別被它們碰到，魔氣絕對沾不得！」

　　「我一點也不想被碰到！」

　　風玲舞揮拳，一顆火球落入了半屍魔物群中，炸起了漫天血水，這些藍色血液在空氣中化為魔氣，重新融入這個世界，原本要升天的靈魂也重新被空氣中的魔氣扯下，重新蘊化成魔物。

　　「怎麼會這樣？」風玲舞噁心的說。

　　看這情況，韓饜搜索自己知識，曉得這裡魔氣已經融入這個世界，成為這個世界循環的一圈。

　　傳說，在地底深處有一條靈魂之河，所有的靈魂死後將歸入其中，如果說在這片空間夾縫的大地上也有相同的東西，那麼，恐怕有超乎人類知識的惡魔即將誕生了。

　　不，或許已經誕生了也說不定。

　　風玲舞依舊不死心的攻擊，卻沒有效用。

　　「我們快逃。」

　　看屍群漸漸靠近，韓饜張起骨翼，顧不上舒服的抱起風玲舞，振翅飛起，往天空他們闖進來的入口處欲脫離。

　　這時候，風玲舞語氣詭異的問：「饜，那是什麼？」

　　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一片紫色的雲朝他們飄來。

　　「魔氣雲！」韓饜臉色大變，迅速加速逃逸。

　　當魔氣濃厚到了某種程度後，會成為魔霧，當魔霧濃厚到了一種驚人程度，理論上，會成為魔氣雲，當然，那只是理論的產物，從來就沒有出現過這種東西，至少……還沒有人能活著看見。

　　如果讓這朵雲追上，下場肯定很慘，要是讓這朵雲飄出去，這朵雲的體積，足夠魔化方圓百里的土地。

　　花季家在做什麼？竟然跟這種東西做了鄰居二三十年了都沒有發覺？

　　在魔雲追上之前，韓饜兩人終於衝出了這個空間。

　　後面，魔氣雲在竄出出口捲起一陣霧氣後，一部份消散在了空氣中，而其餘的部分迅速溜回了異空間裡面。

　　韓饜面對著魔氣消散的方向，掌心捲起一陣吸力，將那些原本將隨著空氣四散的小部份魔氣凝聚起來，成為一顆紫色晶球。

　　接著收起晶石，化出破天劍炮管對準空間出口，發射！

　　轟隆一聲巨響，紫色火浪淹沒了整個出口，迫使魔氣無法進一步的擴散。

　　「好危險。」韓饜呼了口氣。

　　「是呀。」風玲舞眼睛水汪汪的。

　　剛剛危急時刻，韓饜並沒有注意到自己手的位置放錯了，正緊抓著風玲舞高聳的胸口。

　　「要是讓這些魔氣散開，不曉得會死多少人，幸虧即時收了回來。」

　　他還是沒有發覺，只是著急的說。

　　「我們現在快點回去吧？花季家應該不乏厲害的術者，必須要在魔氣雲出來前搶先阻止才可以。」

　　風玲舞將投靠在他胸口，溫馴的說：「嗯，一切都聽你的。」

　　韓饜疑惑她怎麼會變得這麼奇怪，還是沒有發覺錯誤的飛回去。

　　他以為，她可能被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