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空間裂縫中飛出許多像是蝙蝠般的怪物，追了過來，牠們手上射出像是迴旋鏢的東西。

　　「小心，抓緊了。」韓饜說，迅速俯衝。

　　八隻蝙蝠怪與韓饜在天空中展開一場追逐戰，韓饜將肩上骨槍設定成自動掃射，主動往後方的敵人進行牽制攻擊。

　　不過，這些怪物的機動性遠超乎韓饜想像。

　　「真是麻煩！」韓饜避開了迴旋鏢的攻擊：「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左邊！」風玲舞發聲警告。

　　韓饜迅速降下，閃開了突襲，同時迴旋轉身，瞬間加速，兩旁叢林只餘綠光流逝，才一會，蝙蝠魔就成為後方小點。

　　終於擺脫牠們了，韓饜鬆了口氣，甫回頭，卻見一隻醜陋的大蝙蝠突然出現在面前，他嚇了一跳，但這距離，這速度，已經來不及躲閃！

　　蝙蝠魔的腳爪抓下。

　　千鈞一髮之際，風玲舞發力掙脫他束縛，踏著韓饜膝蓋跳了起來，拔出腰際的武士刀迅速揮刀，將阻擋在韓饜面前的蝙蝠魔斬殺。

　　但她也因為這樣，跌落到了林子裡。

　　「玲舞！」韓饜迅速轉身，往風玲舞落下的地點飛去。

　　這時蝙蝠魔追了上來，韓饜沒有心思與牠們糾纏，骨槍連射，逼退牠們，韓饜擔心玲舞，在剛剛那種速度下落地，只怕她傷的不輕。

　　「你們，給我滾開！」韓饜著急了，連續轟出紫焰，逼退魔物。

　　蝙蝠魔嗤吼一聲，連番襲擊過來。

　　韓饜被糾纏住，不論左衝右躲，總逃不開蝙蝠魔的糾纏。

　　兩隻蝙蝠魔往玲舞落地處飛去，意圖加害於她，韓饜更心急了。

　　這些蝙蝠魔是有智慧的，牠們看見韓饜焦急的模樣，更加用力糾纏，慌忙下，韓饜還受了點小傷。

　　牠們是只要看見別人痛苦就快意的魔物，牠們本身就是誕生於所有負面情緒與邪念的惡魔。

　　眼見，兩頭蝙蝠魔消失在林中，韓饜，內心閃過一幕，玲舞身子被蝙蝠魔利爪貫穿的模樣，在死後，靈魂遭到束縛，成為永遠無法安息的魔物。

　　怎麼可以這樣！不可以這樣！

　　她是那樣的年輕，那樣的豪爽大方熱情，她對自己是那樣的好，而且，是他將她從龍島上帶出來的。

　　想起在龍島冒險的半年，想起在那一場場戰鬥中，出生入死，明明就力量不如他，卻又總是喜歡當他盾牌的風玲舞，韓饜的內心彷彿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這種情況，他，絕不容許！

　　腦海出現了一連串聲音。

　　「聯繫開始。」

　　「精神連接程度百分之十……」

　　「精神連接程度百分之三十……」

　　「精神連接程度百分之七十……」

　　「連接完畢，神之眼開啟。」

　　韓饜總瞇著的眼睛綻開，深藍眸子閃耀的不再是溫柔。

　　蒼怒上手，左手利爪閃動，韓饜飛向了距離最近的魔物。

　　魔物用牠們遠勝韓饜的機動性閃開爪子，再避開蒼怒，卻沒想到，真正致命的是由牠們背後空間裂縫出現的觸手，觸手貫穿牠們的身軀，將牠們拖入了時空裂縫中。

　　抓狂的韓饜可一點都不溫柔，他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天空裂開了天之痕，一顆巨大血瞳俯視著大地，巨大長滿銀色絨毛，猛獸般的爪子支撐著裂縫左右，彷彿要將裂縫撐大，讓它降臨。

　　蝙蝠魔被嚇到了。

　　韓饜橫刀一個閃身，將一頭腰斬。

　　冷眸一閃，左手掃出，爪子竟如飛勾射出，貫穿一隻肉體之後再拖回來，反手一記下撩刀將牠從中斬斷一分為二。

　　韓饜不戀戰，見往下道路清空，迅速俯衝。

　　他希望還能來的及幫助風玲舞。

　　剩餘的蝙蝠魔見這情況也馬上跟上，牠們不容許獵物獲得救贖，就算連自身毀滅也無妨，牠們只要眼前的敵人，韓饜陷入痛苦就好。

　　韓饜的精神一分為二，一部份操控著肉體，一部份與某些奇妙生物連繫上，藉由它們的眼俯視整片大地，所有的一切，每一陣微風的吹撫，每一根雜草的搖晃，每一粒沙子的滾動，一切彷彿受到他的主宰。

　　蝙蝠魔在他背後投出了迴旋鏢。

　　原本移動軌跡懸疑莫測的迴旋鏢在如今的韓饜眼中，毫無威脅性可言。

　　它們破風的軌跡，移動的路徑，接下來會怎樣移動，清晰浮現在韓饜腦海中，他頭也不回，輕易避開了攻擊。

　　那是神的感覺，萬物操控在手的感覺，他可以藉由周圍的萬物，一顆樹，一根草，甚至是大地中蠕動的昆蟲來感知周圍的一切。

　　他的精神更進一步的與萬物連接上，方圓十里的生命內心所想，將做，以及感知到，觀察到的一切都投射在他腦海，甚至讓他知道了某些原本他不應該，也不可能知道的事情，例如，破天劍的特殊功能。

　　韓饜將視線投往了十里外的天空，在那裡，有著百餘充滿怨恨的生命體往這裡趕來。

　　下方林子裡，那個他熟悉的生命體還存活著，對抗兩頭蝙蝠魔，看來短時間還不會有什麼危險。

　　兩相權宜之下，韓饜現在呈現絕對冷靜的腦袋判斷，殺敵為重。

　　韓饜舉起破天劍，對準遠方。

　　破天劍，充電程度百分之百，開始連結神之眼……

　　鎖定！鎖定！鎖定！

　　發射！

　　紫色光束貫穿天際，在蝙蝠魔大軍頭上掠過，落空。

　　當蝙蝠魔因為韓饜攻擊落空發出猙獰的大笑時，天空的光束散開，化作一百零七道光雨，準確貫穿所有蝙蝠魔的額頭。

　　蝙蝠魔援軍，全滅！

　　解決所有追兵後，韓饜內心沒有欣喜，對現在的他而言，一切的感情都是虛設的，神，是不該有感情，只該準確的執行一切。

　　解決追兵，只是他必然去做的一件事。

　　韓饜將視線轉到殘存的蝙蝠魔身上，突然，他感到精神一陣衰竭，身子一陣不穩，與萬物的連接解除了。

　　韓饜，醒來了，無敵的魔法消除了。

　　「剛剛，是怎麼回事？」他怎麼了？怎麼會那樣子。

　　「對了，玲舞姐呢？」他馬上想衝下去。

　　這時候，三隻蝙蝠魔追上了他，將他包圍起來。

　　「別來煩我了！」

　　韓饜在空中與牠們纏鬥起來，遺憾的是，縱使他速度再快，沒有多少空戰經驗的他在完全開放的空間戰鬥，常常搞不清楚上下左右。

　　突然，一個龐然大物由下方林子衝出，那是一隻巨大海龜，一隻倒楣的蝙蝠魔直接被牠撞飛。

　　火紅身影站在龜背上，刀氣旋飛，將另一隻蝙蝠魔絞殺。

　　那是，風玲舞。

　　「你怎麼還在陪這些黑黑的傢伙玩。」風玲舞不滿的嚷嚷著。

　　她沒事啊，說的也是，她也不是那種柔弱的女子，但韓饜還是注意到，她的手臂上多了幾道不該有的傷口。

　　「妳受傷了。」他飛近。

　　「沒什麼事情。」她藏了藏手。

　　「別騙我了。」韓饜踏著龜背，拉開她的手，看見了深可見骨的傷口。

　　風玲舞知道瞞不過了，聳肩說：「這沒什麼，我們在島中心的那段時間，受比這些嚴重的傷不知道有幾次。」

　　「不過還是不能這樣放著不管，我們快點回去吧。」韓饜說。

　　「還是得先解決這個傢伙吧。」

　　風玲舞踩著龜背，海龜迅速往最後一隻蝙蝠魔撞去，蝙蝠魔想閃避，螺旋飛舞晃動，這招對剛剛的韓饜很有效，可惜的是，牠的對手是從小就擅長空戰的風大小姐。

　　刀刃交錯，可憐的蝙蝠魔躲過了韓饜的蒼怒，風玲舞的第一刀，卻避不開早料準牠移動路徑的第二刀。

　　解決了最後一隻，兩人這才迅速飛回花季家。

　　「不過，這隻大烏龜是從哪裡跑出來的？」

　　「你見過牠的，牠是我的坐騎啊！我也不知道牠是從哪底跑出來的，反正剛剛我危險的時候，就試著召喚牠，結果成功了，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說，還能再見面真是太好了，你說是不是呢？」

　　風玲舞眉開眼笑的拍拍牠的龜甲，大海龜也咩咩的叫著回應。

　　「是召喚獸嗎？」韓饜猜測著。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們族人天生就可以跟龜族的朋友訂契約，獲得牠們的協助，真是奇怪，在島中心的時候都不能召喚，為何現在可以？」

　　「說不定，這是回去的契機喔。」

　　「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是呀。」

　　之前沒有注意到，現在韓饜才發現，為什麼牠的尾巴上還綁著紅緞帶？

　　兩人甫落地，武士們馬上圍了過來，畢竟飛天海龜太顯眼，想不注意都很困難。

　　韓饜可不想被人莫名其妙的攻擊。

　　「我是花季明，這位是風玲舞小姐。」韓饜語氣急迫的說：「快去找影繪家主過來，還有，醫務人員呢？玲舞受了傷，傷口可能受到魔氣感染。」

　　看武士們明顯的露出不滿與不屑，韓饜怒道：「這件事情很重要！可能會關係到許多人的性命，快點！」

　　不自覺的，韓饜體內那股屬於異端巴的氣勢發出。

　　雖然，這股氣勢對具有異端巴血脈的人作用不大，但是，這還是本能的勾起這些武士體內血脈，他們只覺自己體內血液在滾動沸騰，直欲破體而出回到眼前這男人體內。

　　雖然他們很不喜歡韓饜，但還是一時受制於這股氣勢。

　　「是的，遵命。」

　　「等等！順便讓侍衛們準備好對空的防禦，可能會被襲擊。」

　　「但，這必須是家主或者是長老才有權力……」

　　「立刻！」

　　「是的……」

　　沒多久，幾個巫女就趕過來，治療風玲舞臂上傷勢。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到底是去了哪裡，怎麼會受到魔氣感染的？」

　　「等影繪來了我會跟她解釋的，現在怎樣，玲舞不會有事吧？」

　　巫女將符咒貼在傷口上，一會，符咒吸滿魔氣落了下來，重複這個動作數次，魔氣才完全消除，傷口就在治癒魔法下逐漸癒合。

　　「風小姐不會有事情的，魔氣我們已經消除。」

　　「那太好了。」

　　不久後，影繪終於帶著長老群珊珊來遲，她一臉不高興，韓饜也是。

　　「有什麼事情嗎？花季明。」

　　她在開會到一半時突然被打擾，而且還聽到韓饜調動花季家兵力不曉得要做什麼，他還不是宗主就開始干涉花季家，指揮侍衛，這會讓不少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更讓她難堪。

　　「知道魔氣雲這種東西嗎？」

　　「嗯，那不是傳說中的東西嗎？」影繪一時還沒有注意到問題。

　　「我看到了一團巨大的魔氣雲，就在附近，就在這片林子裡面。」韓饜說。

　　「魔氣雲……」影繪先是一怔，接著口氣凝重的問：「你是說真的嗎？」

　　韓饜的個性是不可能說謊的，這她自然知曉，但是這件事如果是真，影繪光想就渾身流過一絲顫慄。

　　「嗯，我跟玲舞去了古戰場……妳知道的，就是我父母相遇的地方，在那裡我見到了魔氣雲，途中我們還被大蝙蝠一般的怪物追殺。」

　　「所以你就讓指揮人加強警戒，怕牠們來襲？」影繪眼睛一亮的問著。

　　「是的。」韓饜點頭道：「我怕若臨時受襲會增加死傷，所以擅自下令，真是對不起。」

　　韓饜誠懇的說，正如影繪對他的了解一般。

　　雖然，那是越權舉動，但他的出發點也是為花季家好，而且事後他也誠懇衷心認錯，韓饜的舉動讓部分長老好過了些，那些被指使的武士也能體諒他這種心情，無形間韓饜讓不少人接受了他。

　　對於這種改變，影繪是欣喜的，剛剛的事件如果沒處理好，就算日後她能排除萬難讓韓饜坐上宗主位置，會服他的人也不多，如今，雖然還不到讓人心服的程度，但是有一個好的開始總是好的。

　　想到這裡，影繪露出了一個微笑，但看幾個長老投來不滿神色，她馬上斂起笑容，咳咳嗽，裝做嚴肅的說。

　　「你做的不錯，判斷也很正確，但是這的確是越權舉動，雖然你是『巴尊』的繼承人，但你還不是花季家的『宗主』，『暫時』還沒有這種權力，念在出發點也是為了花季家好，所以這次我就不追究了，下次，別再犯了，明白嗎？」

　　韓饜笑了笑，說：「我知道了，影繪。」他知道，影繪不是真心責備他。

　　但幾名長老的臉色更難看了。

　　剛剛影繪故意說出韓饜是異端巴的繼承者，而且很有可能在將來會是花季家的宗主，根本是趁機宣佈。

　　「家主，請別忘了我們剛剛的協定。」

　　影繪說：「我知道，不需要你來提醒我。」

　　「請問，可以說是什麼協定嗎？」雖然知道影繪不會害自己，但韓饜還是要問，畢竟這與他有切身關係。

　　「我們初步決定，長老們要承認你宗主的位置不是不行，但首先，你必須要拿出足以證明你是巴尊繼承者的證明，這我們有辦法，再來就是得對花季家有三件極大的貢獻，而且必須讓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的承認才可以。」

　　「就只有這樣？」雖然很困難沒錯，但韓饜不認為會有這麼簡單。

　　「還有……你必須獲得花季家外的七大家族家主承認才可以。」提到這裡，就連影繪自己也有些頭痛。

　　聽起來是很簡單，但可以說，最後這個條件才是最刁難的。

　　花季家身為日本地下世界實質與精神雙領袖，自然有許多地方讓人眼紅，光是一些支脈與暗中操控的企業，每年收入的金錢就難以限量。

　　韓饜這件事情，不締是個機會，一個牟利的機會，要是他們趁機提出一些過分的要求，韓饜答應等於損害花季家的權利，但不答應就無法當上宗主。

　　要怎樣在不損害花季家利益的前提下當下宗主，才是這部分最困難的地方，要是損及花季家利益，絕對會引起反彈。

　　這地方考驗的是口才與外交手段，想想韓饜的笨蛋程度，說實在的，影繪對他毫無信心。

　　韓饜自然不曉得問題所在，但看花季影繪模樣，他也知道，這絕對不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但是現在……

　　「先別說這個了，現在還是處理魔氣雲的事件為重，只要不是白痴都曉得要是它爆炸會有什麼下場吧。」

　　他這話，又讓部分人士對他的好感提昇。

　　一個長老說：「你有什麼證明，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韓饜扔給了他那顆魔氣晶石：「自己看看這是什麼吧。」

　　「魔氣晶石！」他驚呼出聲，本能的將晶石丟開，幸虧韓饜眼明手快接住才沒落個落地爆炸的結果。

　　韓饜瞪了他一眼：「危險！要是爆炸了怎麼辦。」雖然他也知道那個長老是自然反應，還是不由自主的責備著。

　　那個長老也曉得自己做錯了，承認道：「我承認是我反應太過了，但是這怎麼可能……魔氣怎麼可能可以結晶化……」

　　魔氣可不是穩定的能量，相反的，它極不穩定，因此，它怎麼可能可以變成穩定的結晶體，這太不合理了。

　　突然，他激動的問：「花季明先生，你是怎麼做到的，你知道，將魔氣變為結晶的方法嗎？」

　　韓饜被他嚇了一跳，說：「就這樣啊！」他退了兩步拉開距離，讓結晶一部份氣化，再重新凝聚出一顆晶體。

　　「您、您可以將魔氣結晶化。」

　　看他激動的模樣，韓饜真怕他會突然心臟病發作掛掉。

　　「是、是呀。」

　　「那、那真是太好了。」這時候，他完全是以看某種寶物的眼神盯著韓饜，直看的他冷汗直冒。

　　影繪也有些驚喜，她知道，將魔氣結晶化的研究一直是眼前這位長老的夢想，她更知道，現在她這一方又多了一個友軍。

　　「好了，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那長老猶豫了下：「但……家主，您應該知道魔氣結晶化代表的意義，只要能夠掌控這種技術，我們……」

　　「夠了！」影繪阻止他繼續說下去：「花季明先生現在還不是我們花季家的宗主，就算他是好了，這種事情，魔氣結晶的研發還是要他點頭答應才算，在此之前，你沒有理由讓他協助幫忙，除非，他自己願意。」

　　那個長老語氣一窒，一旁有另一個長老接口問：「古戰場，莫不是那場救世之戰吧，不曉得您的父母是……」

　　他刺探著韓饜來歷，其實有些長老會反對不是為了其他，而是因為影繪不管如何都不願透露韓饜來歷。

　　其實這也是韓饜引起的，影繪知道韓饜不喜歡捲入麻煩中，也因此，影繪才不想透露他的真實身分。

　　韓饜想了想，回答道：「很遺憾，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

　　「難道你認為我們會接受一個來歷不明的人來當我們家族的宗主嗎？」那個長老繼續逼迫說。

　　難道你以為我想啊！韓饜實在很想這樣回答，但是不行，幸虧這些問題影繪在龍島時已經幫韓饜想好要怎樣回答。

　　「為什麼我不回答？因為……我不知道。」

　　韓饜的語氣很淡然，因為影繪說，越淡然的口氣，會讓氣氛越僵硬，那他就越容易混水摸魚過去。

　　韓饜裝的夠像了，連影繪都暗暗道好，那種，淡淡點憂愁，眸子深處又帶著一抹傷痛，自然毫無造作的表演，讓人找不出任何破綻……

　　氣氛一僵。

　　那個長老一時也有些尷尬。

　　這時候，一個武士急急忙忙趕來，看見所有高層都集中在這裡，迅速躬身道。

　　「家主，眾長老，還有……花季先生，您說的不錯，敵人來襲。」

　　警報驚醒了還在尷尬中的一行人。

　　影繪直接下令：「全體備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