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篇 六日目
天亮後
早晨,我跟平常一樣地走到客廳,餐桌上是以前未曾有過的複雜狀
況
「啊,不好意思喔櫻。我不吃奶油的。把那邊的柳橙醬拿給我好嗎」
「是這樣的嗎? 遠阪學姊以前好像說不喜歡吃甜的」
「怎麼會,沒有那種女生的。我不是討厭糖分,只是不太吃而已。
太大意的話會在看不見的地方增加些什麼的。甜食要一星期才能吃一
次」
「? 那學姊為什麼要柳橙醬呢?」
「早上要攝取糖分。而且呢,不吃點甜的東西,之後的反作用會很
可怕對吧」
「這樣啊。就跟雖然只吃兩餐,但食量倍增就很糟糕一樣呢」
「就是那樣。……Saber不說話地吃的還真多呢。身體小小的卻吃
的跟櫻一樣多」
「是這樣嗎。我覺得這是一般量,而且櫻吃的吐司比我大上許多」
「才、才沒有那種事……! 遠阪學姐跟Saber還有我,大家都是兩
片的不是嗎」
「不,厚度不一樣。跟我的一公分比起來,櫻的兩公分厚度算是吃
得很多的。成長期應該攝取營養,這樣也很好。凜也不要只吃一片,
全部吃完怎麼樣」
「就說不行了嘛。我跟櫻不一樣,營養不會跑到胸部去,早上就吃
那麼多會增加些什麼的。而且我本來就不吃早餐,這樣已經是讓步了」
「……遠阪學姐、那個、那種事不要在學長面前」
「……嗯呣。一直說著會增加什麼,為什麼迴避具體的表現方式呢,
凜」
「就是因為那是在看不到的地方啊。啊,櫻的看得到所以不算」
「請、請不要說那種事─!」
「────────」
卡滋,我咬了一口吐司
是腦部跟不上眼前事情的發展吧,我不參加她們的對話,只是吃著
吐司
……不過,也真的是沒有我插嘴的餘地
「……好像,是白擔心了哪」
這三人看來不像感情不好的樣子
遠阪還是跟以前一樣,Saber也從昨晚就公開了
櫻……雖然好像不太習慣Saber,但看來不討厭她
「……雖然有點擔心沒來的藤姐,不過晚上就會來吧……」
果然是因為昨晚的衝擊太大了吧
不過我想晚飯就會來吃了,那時心情應該也好起來了吧
吃完早飯,我收拾著桌面
「學長,真的可以讓你收拾嗎?」
「啊啊,這點事就讓我做吧。櫻有社團活動吧。昨天才發生那種事,
還是去露個臉比較好」
「……是的。那我就先告辭了喔,學長」
櫻也對遠阪道別後,就快步離開客廳了
這樣就剩下我們三人
櫻走掉後,就變成有著共同秘密的成員了吧
「那麼我也失陪了。有什麼事的話請叫我」
「再見啦Saber。士郎就交給我了,看家拜託妳了」
「是的。士郎就拜託妳了,凜」
Saber對遠阪輕輕地鞠躬,回到房間去了
……算了,Saber待在這也沒事做
所以她也希望盡量多睡一點,保留體力吧……
「……真是的。那傢伙,腦子裡只有戰鬥哪」
「當然啊。士郎也是,不表示點幹勁出來Saber會失去耐心的喔。
就算傷口還沒完全治癒,但她也不是會一直這樣乖乖的人吧」
啪嘰一聲
遠阪一邊說著危險的話,一邊打開電視
「────嗯? 又在播這新聞啊」
店視上播著早上的新聞
我在廚房一邊洗碗一邊聽著
那內容,跟不久之前聽過的一樣
「新都那邊又有瓦斯外洩的意外。…..笨蛋。那種事不只那邊,這
邊町上也有發生嘛」
「────?」
剛剛
遠阪,說了什麼很危險的話
「遠阪。妳是什麼意思」
「就是不明原因的衰弱啊? 毫無徵兆就失去意識的人,就這樣昏迷
地被送到醫院。已經有很多人了吧。雖然目前不會喪命,但以後怎樣
就要看做這事的傢伙了吧」
「什────」
等一下。等等等等等等一下
不只鄰町,連這邊也有發生那種事嗎?
不明原因的昏睡?
大量的犧牲者?
不、更大的問題是────
「遠阪,那該不會也是其它主人幹的吧」
「不然你說是幹的啊。差不多該習慣了吧,你也是主人啊」
「那───是這樣沒錯。……為什麼以前都沒告訴我啊,遠阪」
「因為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在學校佈結界的是三流的傢伙,但這個
主人可是一流的喔。不讓對方死亡,只吸取一半生命力地累積力量」
「……雖然收集的速度比較慢,但相反的也就不會觸犯魔術師的規
則,也沒必要著急。這個主人是在離町上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從人們
身上奪取"生命力"這種最單純的魔力」
「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妳是說那傢伙可以從那種地方收集町上的
魔力嗎」
「應該是很高超的魔術師吧。居然可以做到包含新都跟深山兩個町
的大規模"吸取",一定是很強的魔術師幹的」
「……不對,還是說是因為有很優秀的靈地呢。父親說過冬木町有
類似龍脈的東西,如果在那邊佈陣就可以簡單地榨取生命力嗎……」
「? 等一下,遠阪」
「父親的書房裡沒有那種資料,要有的話就是在大祖父的書庫
嗎……討厭哪,那邊現在也像魔界一樣,想盡量避開的說。……那就
只能問綺禮了嗎……不,不行不行,要欠那傢伙人情還不如想別的」
「遠阪,喂────」
叫她也沒反應
……不行了。遠阪那傢伙,專心地在自言自語著
我就這樣無聊地,跟遠阪一起到了學校
在正門看到了上學的學生們,學校跟平常一樣
「────」
但是,的確有著不自然的感覺
雖然昨天不在意地過了校門,但一注意起來,的確有著不自然感
……該怎麼說,就像是太過平穩,連本能都麻痺了的感覺
「……真的。外面跟裡面的空氣不一樣。這空氣像蜂蜜一樣」
「嘿,士郎可以這麼感覺出來啊。……你雖然對魔力很遲鈍,但說
不定對世界的異狀很敏感呢」
遠阪開始思索著
「蜂蜜嗎。要譬喻的話就像是豬籠草吧。嗯,說的不錯嘛」
「……豬籠草啊。妳的想像還真是兇惡」
「這樣嗎? 我覺得跟士郎的感覺沒差啊? 因為這學校,如果被結
界像蓋子一樣蓋起來,裡面的生物就全都會被吃光嘛」
「唔────」
我不敢說出的真心話被遠阪看穿,我不由得屏息
「果然。你就是因為很好了解所以很好玩喔」
「啊啊是這樣嗎。我可一點都不覺得好玩」
「別生氣別生氣。我知道士郎想說什麼的,你就放心吧。你不想把
學校的學生捲進來,我也不願把這裡變成戰場。那該做的事只有一件
了吧?」
「…………………」
她在試探我
遠阪的意思是
我在聖杯戰爭中,說過要與之戰鬥的"對象",為了勝利而將不相
關的人捲入的主人,就在這學校裡
「……我知道。要想辦法找出佈下這結界的主人,然後,如果他不
解開結界,就只有打倒他」
「就是這樣。你能確實地理解我就放心了」
「那我去找佈下結界的傢伙,士郎就去確認可疑的地方。雖然我也
看過了一遍,但說不定有看漏的。士郎好像很適合尋找那些異常地點,
適才適所呢」
遠阪說了聲掰掰,就擺著手走向校舍
「等一───就算妳那樣說我也……! 可疑的地方是怎樣的地方
啊,遠阪!」
「就─是─說,用你的話來說就是空氣很甜的地方啦! 只要找蜂蜜
又甜又黏的地方就好!」
遠阪在遠處大聲回答
就這樣,一下子就消失在校舍裡了
「……那傢伙幹嘛啊。突然就用跑的,果然還是不知道她在想什
────」
「啊」
導師時間前的預備鈴聲響了起來
「是、是這樣啊───那傢伙、既然注意到怎麼不告訴我啊……!」
我提著書包用全速跑著
昨天才發生那種事,如果遲到的話不知道藤姐會故意說什麼討厭的
話
午休時間到了
暫時從課程中解放的學生們,悠閒地在校舍內來去
「……好。現在就算到處走也不會讓人覺得奇怪」
花了幾分鐘解決掉午飯後,我走到走廊上
現在可不是說沒做過這種事的時候
戰爭已經開始了
那我就必須用我自己的方法,找出遠阪所說的『可疑的地方』才行
「……首先應該從沒什麼人的地方開始吧……」
───好
在午休結束前的一小時內,如果能順利地找出個成果就好───
校舍內找過一圈後,為防遺漏,我到了外面
雖然操場跟校舍後側沒有異狀,但這一帶的感覺差太多了
「─────該不會,連這裡也是吧」
……校舍中也有許多可疑的場所
像是樓梯的下方或是走廊盡頭、空教室等不會引人注意的地方
但是,這裡不一樣
雖然是不會引人注意的地方,但是每天都會有人聚集的場所
「……為什麼沒早發現呢。要說異常得話,這裡是最異常的不是嗎
───」
我一邊按著胸口,一邊自言自語
……在這裡總覺得很難呼吸
濃密的風、溼潤的空氣,這不是能用不自然感就形容的了的
不,只要一注意到這味道,連嘔吐感都會湧上來
「……遠阪說過,結界有基點吧。雖然不知道有幾處,但一開始的
基點在這附近嗎……」
那應該在什麼地方有著類似的標誌……
……
…………
………………
……………………不行啊
不擅長感受魔力的我,是看不到固定結界的標誌的
「…………呼」
沒辦法啊。總之先向遠阪報告這裡的事────
「怎麼。在找東西嗎,衛宮」
「────!」
我轉向突然出現的聲音。站在午休時無人的弓道場前方的是
────
「────慎二」
「呀啊。真巧呢,我也有事要來這附近的……你,該不會看見了?」
間桐慎二像是打從心底高興一樣,笑著說了
「……看見什麼啊。這邊什麼都沒有啊」
「啊啊,果然看到了嗎。……原來如此,你跟遠阪在一起的理由是
那個啊。也對呢,都是主人,合作起來效率才好嘛」
「────! 慎二、你」
「別這麼警戒嘛衛宮。我跟你交情很好吧。彼此都沒有隱瞞什麼啊。
雖然不知道你帶著的是什麼。不過,你也被迫接下主人這種過分的工
作吧」
慎二毫不顧慮地,乾脆地說著
他說,自己也是主人
「……不會吧。你是主人嗎,慎二」
「我就說是那樣了吧。啊啊,不過別誤會。我不想跟任何人爭鬥。
雖然別人來襲擊我會還擊,但只要沒人動我,我就默不作聲。看,我
這樣很像衛宮吧」
慎二輕輕地笑了
從他的說法聽來,他應該就是主人不會錯了吧────
「不過,當我知道衛宮是主人時也嚇了一跳。既然彼此都很意外,
可以稍微說一下話嗎」
「說話……那是沒關係,但要說什麼」
「以後的事情啊。剛剛也說了,我不打算戰鬥。可是其它人不是這
樣吧? 那要防備不知何時會來的災難不是很不安嗎。一個人雖然很不
安,但你不覺得兩個人就有辦法了嗎?」
…………
慎二的意思是,要合作嗎
「算了,在這種地方說話也不好吧。也不知道會被誰聽到,換個地
方吧。嗯…….也對,我家可以。那邊就不會被遠阪找到,被襲擊也很
安全」
「說什麼換地方啊。午休快要結束了,有話要說的話────」
「笨蛋啊你? 翹掉不就好了。來,好了啦走吧。我知道衛宮是主人
所以很高興的,不要潑我冷水喔」
「怎麼可以。翹課的話會被覺得可疑的吧」
「嘖,真是不會變通的傢伙……啊啊是這樣啊! 那也對呢,一般來
說都會防備的嘛!」
「不過放心啦,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主動出手的。我看起來像
是會突然襲擊你的樣子嗎?」
「? 啊啊───這樣啊。的確,不能輕易地就跟你走啊」
「…………。算了。你也帶著從者吧。我可不想跟那麼危險的對手
打起來」
……?
從慎二看來,我像是帶著Saber的樣子嗎?
啊啊,不對───慎二那傢伙,看不到變成靈體的從者啊
所以他以為我現在也帶著Saber嗎
「好啦走吧。被遠阪看到可就沒那麼輕易過關了喔」
慎二只說了這些後,就開始走著
「───────」
……只能跟他走了嗎
我對慎二的話也有興趣,就放棄下午的課吧
我們走上坡道
跟我家相反的洋風住宅區
記得這裡最高的是遠阪的家,不過在另一邊,像是要不讓人注意到
的就是間桐家的洋房
「────────」
這建築物還是這麼大
雖然國中時來玩過好幾次,但最近連靠近都不曾靠近過
也是因為跟慎二疏遠了所以沒被找去,更重要的是,櫻不喜歡我靠
近這房子
……雖然是白天,但房屋內卻有點昏暗
這個房子不僅蓋的讓陽光進不去,電燈也很少
雖然有點誇張,但如果不習慣可能會撞到牆
「衛宮,這邊。我在客廳,快點過來啊」
什麼時候到裡面去的,慎二的聲音從房屋的深處傳來
雖然過了一年,但身體還有著印象,我毫不猶豫地走向間桐家的客
廳
客廳裡也是一片昏暗
窗簾拉了起來,遮住了陽光
也沒有人工的照明,客廳沉浸在一片黑暗中
「衛宮,這邊」
我朝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在那邊的是坐在椅子上的慎二,還有────
漆黑的、如同黑暗的結晶一般的女人
「我來介紹。這是我的從者,Rider」
「────────」
一陣寒氣
在這寒氣下,腦後像是架了把刀一樣疼痛
「……不是只有我們兩人說話嗎,慎二」
我微微後退,想辦法開了口
「討厭哪,這是防範喔。怕被衛宮襲擊嘛。Rider得在身邊才
行啊」
慎二伸出手,觸摸著黑色的從者───Rider
從側腹到大腿,慎二像是在舔舐一般地劃著曲線
「───────」
Rider一動也不動
她像雕像一般站著,用閉著的雙眼監視著我
……總覺得我連指尖的顫抖都她掌控之下,應該不是錯覺吧
「把人帶來是要這樣嗎。心機重也要有程度啊,慎二」
「討厭哪,開玩笑的嘛。我知道衛宮不會做這種事的啦。不過,因
為你的從者是另一回事嘛。我也是費了好大苦心在教育她的。從者不
聽主人的命令也不稀奇吧。所以啊,你就當這是一點牽制吧」
……不聽主人命令的從者?
的確,在我眼前的Rider,跟Saber不一樣
Saber雖然安靜,但不會冰冷
可是我從Rider身上感覺到的只有寒冷
嚴重缺乏人類感覺的人
那黑色的樣子就像是由血變色而成的
她的樣子沒有生氣,感受不到光亮,讓人幾乎無法想像她是英靈
────
「……Rider是對我的從者的牽制嗎。感覺可不太好哪」
「抱歉抱歉。再怎麼說我也是外行人啊,不像衛宮那麼熟。這點就
饒了我吧」
「……哼。我也不是很熟啊」
「是這樣嗎? 什麼嘛,那你也把從者叫出來不就好了。那樣比較能
互相了解,非常公平啊。啊啊,嗯嗯,這樣好這樣好! 哪衛宮,我也
讓你看我的從者了,可以讓我看你的嗎?」
……果然慎二是以為Saber在這了
不過,我沒有必要糾正這錯誤
「我拒絕。你要牽制隨便你。要說話這樣就夠了」
「……什麼啊。我說啊,我說我想看喔? 雖然不知道你打算幹嘛,
不過聽我說的不是比較好嗎?」
「那就到此為止了。我可不是要讓從者互相認識才來的。如果那就
是你的目的,我這就要回去了」
「嘖───這樣啊。你還是這麼不聽話啊」
慎二發出不滿的聲音,靠在椅子上
「好啊,進入正題吧。不過我要說的也只有一件事。……嗯。剛剛
也說了,可以跟我合作嗎衛宮。我雖然成為主人,但還不知道聖杯戰
爭是什麼東西啊。比起一個人,我更想跟能信任的傢伙合作哪」
「等一下。在那之前我有事想問。要回答等問完在說」
「什麼,要問我怎麼會當上主人的?」
我點頭
就我所知道的,慎二不是魔術師
不知道慎二是怎麼成為主人的話,合作什麼的連談都不用談
「我聽說成為主人的大前提是要是魔術師。我雖然不成熟,但也學
了魔術,偶然地與從者訂下契約成為主人……慎二也是偶然叫出從
者,被捲入聖杯戰爭的嗎?」
如果是的話,我們就很相似了
要合作的話,也不是不能同意───
「嘿,衛宮是偶然成為主人的嗎。……哼嗯。嘿,是這樣啊。太好
了,那就能了解了」
慎二愉快地笑了
「算了,我們也滿像的。與本人意願相反地成為主人,這點是一樣。
───可是別搞錯了喔。我早就知道什麼是主人,聖杯戰爭也是之前
就知道了。因為間桐家啊,跟你家不同,是有歷史的家系啊」
「────!?」
間桐家是魔術師家系……!?
「什麼、這種事我可沒聽說喔……!? 等一下、那慎二跟───」
慎二的妹妹櫻,也有學習魔術嗎
「冷靜啊衛宮。間桐家啊,雖然是魔術師家系但是已經枯萎的一族
啊。雖然間桐的祖先是跟遠阪家一起來到這土地的,但跟日本這土地
不合啊。隨著一代代的流傳,這個,那是叫魔術回路吧? 就漸漸減少,
在我生下來的時候,間桐的血脈好像已經變得跟一般人一樣了。所以
間桐家的人不是魔術師。只不過以前曾經是魔術師家系而已」
「以前是魔術師啊……那麼,現在只有知識留下來嗎?」
「啊啊,很可惜啊。不過就算沒有了魔術回路,在學魔術的這件事
還是沒變。不管是主人還是聖杯戰爭的事,一調查就知道了。我突然
被選上成為主人還能這麼冷靜,也是因為有上一代的教誨啊」
「────────」
……這樣啊
我成為主人後,是因為有遠阪在才了解聖杯戰爭這東西的
慎二也是,因為間桐家流傳的文獻才能掌握的了狀況的嗎
「也就是,慎二只有學到魔術的知識吧。……那麼,櫻也有在學魔
術嗎?」
「哈啊? 啊啊真是的,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哪。聽好了,雖然像你
們家這種雜種的是無所謂,但有古老血統的魔術師是只將秘術傳給一
個人的。如果有兩個小孩,那能繼承的只有長男喔」
「把一個東西分成兩半會降低力量吧? 把十個魔術合成一個結
晶,讓血脈更加濃厚的才是魔術師。就算是血親也不會輕易給予的」
「所以魔術師的家系啊,除了繼承者以外是不會學魔術的。沒被選
上成為繼承者的小孩要不就是在不知道魔術的情況下長大,要不就是
給別人做養子,這是定則啊」
「這樣嗎────那就,太好了」
我拍了拍胸口
櫻是必須過著跟魔術毫無關係、平穩的日常生活的孩子
怎麼可以讓她與這種,莫名其妙地被強迫互相殘殺的糾紛扯上關係
呢
「那你就懂了吧衛宮。我雖然成為主人,但對魔術不熟。你呢……
也對,雖然能用上一點,但知識方面跟外行人一樣。你看,不覺得這
正好嗎? 我們都是被強制成為主人的,跟我合作吧」
「……那是沒關係。不過我要確認,你這是為了保護自己吧,慎二」
「不,當然那也有,不過首先得打倒目前的敵人不是嗎。我好像被
她當成眼中釘了啊」
「……被當成眼中釘……? 你該不會,是在說遠阪吧」
「當然啊! 不然我也不會那麼無情啊……! ……聽好了,那傢伙
是不會容許其它主人存在的喔。跟她在一起的衛宮應該也了解吧? 不
過啊,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遠阪對你很放心。雖然不知道為什
麼,但那女人本來是沒有弱點的喔? ───你看,不覺得這是打倒她
的絕好機會嗎?」
慎二這麼說著,像是要握手地伸出手來
「────────」
……我沒有聽他的話
不,是不能聽他的話
如果慎二真的想保護自己的話,那他不會只跟我,應該也會跟遠阪
說的
而且───
「慎二。你知道有在管理聖杯戰爭的傢伙嗎」
「啊啊,教會的神父啊。聽說是上一次活下來的,但好像很囉嗦就
沒去找他啊。我又不是魔術師,被強迫遵守魔術師的規則不是很麻煩
嗎」
「────────」
矛盾了
如果不想戰鬥的話,最應該的就是去找言峰神父不是嗎
「────慎二。你知道學校裡佈的結界嗎」
「知道啊。雖然我察覺不到,但Rider告訴我了。怎麼了嗎」
「……那不是你幹的嗎。遠阪說那是在學校裡的主人做的」
「啊啊,那不是我幹的喔。學校裡記得還有一個主人在,不是那傢
伙幹的嗎」
「? 遠阪說過只有一個人喔」
「你太信任遠阪了啊。算了,就算不是那樣也是那傢伙搞錯了喔。
遠阪在找的是魔術回路吧? 那我就不是她能感覺到的主人。因為我本
來就沒有魔術回路。從一開始,我就是在一般主人的雷達上顯示不出
來的存在喔」
……原來如此
不管是魔術師還是令咒的氣息,都是以魔力來活動的東西
那麼───如果讓沒有魔力的人成為主人的話,就只有直接用眼睛
確認才能分辨出來
遠阪說的,找尋帶有魔力的人的方法,不只找不到像慎二這樣的主
人,連注意都注意不到
因為慎二根本沒有遠阪在找的主人氣息
「……這樣啊。那遠阪之前感覺到的主人,是別人吧」
回去後應該提醒一下遠阪吧
既然這麼決定,就沒有必要留在這裡了
「……! 喂衛宮,合作那件事怎樣啊」
「我拒絕。我可不會跟你商量怎麼打倒遠阪。首先,那傢伙什麼都
沒做吧。雖然我跟那傢伙……有一天必須戰鬥,但現在能夠信賴她,
我也想信賴她」
「……哼。我是覺得等發生什麼就太遲了啦。不過既然你這麼說那
就隨便。我也跟你一樣看看情況吧」
意外地,慎二好像這樣就死心了
既不挽留打算離開的我,也沒有叫Rider留住我
……慎二這傢伙真是複雜啊
雖然態度很那個,但那傢伙好像也有他自己所謂的公平
「……哪慎二。雖然有點囉嗦,不過櫻知道你這件事嗎?」
「不知道,我也沒打算告訴她。間桐家的繼承人是我啊。我會讓櫻
什麼都不知道的繼續當我的妹妹」
「───太好了。我也希望櫻能繼續那個樣子」
「啊────。這樣啊,既然你這麼擔心櫻,身為哥哥得表示一下
謝意呢。……好,告訴你件好事喔衛宮。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有一名
主人在寺廟築巢喔」
「────!? 寺廟、難不成是柳洞寺!?」
「啊啊。據我的從者說,那山中好像潛伏著魔女。因為她好像在大
規模地收集靈魂,不早點打倒她會很麻煩」
「什麼────」
如果這是真的話,那她就是第五人了
而且既然說她在大規模收集靈魂,就很有可能是今天早上那新聞的
元兇
「話就說到這裡了喔。那麼Rider,送他走吧。聽好了,衛宮
是我們這邊的。不可以傷害他喔」
被慎二命令的Rider走了過來
「……不、不用」
「別客氣。送你到家門前是我的責任哪,讓你受傷就麻煩了。啊啊
Rider,送到玄關就可以了啊。到了外面他就跟我沒關係了,在那
之前要小心的送他走啊」
慎二走進裡面的房間了
「………………」
我不說話地看著Rider
「………………」
被黑色衣服包住的Rider一句話都不說
不過意外的是───靠近一看,她有著很鮮明的輪廓
伸到地面紫色長髮雖然只讓人感到血的味道,但我同時也發現那是
非常美麗的
……不,因為她那打扮,跟她正面相對地看著也很不好意思,但這
衣服跟她的輪廓,真是十分地相配
用一句話來說,就是被血濡濕的巫女
在邪惡的同時也是神聖的,名為Rider的從者,就是如此地充
滿矛盾
「………話說回來」
英靈之中,有這麼多美人嗎
當我帶著恐懼地抬頭看著Rider的臉時,就不由得這麼想
───咦,以女性說好高啊
Rider好像超過一百七十公分不是嗎
「…………呣」
現在不是冷靜觀察的時候
跟Rider兩個人在一起也不好,得趕快離開間桐家
Rider真的跟到了玄關
……該怎麼辦呢
雖然從她身上感覺不到生命的氣息,但如果跟她說話,她說不定會
回答些什麼
───> 話???
「……Rider。剛剛慎二說的是真的嗎」
我姑且問了一下
「────────」
Rider沒有任何反應。只有那長髮被風吹動而已
「…….也是啦。不好意思,明蒙就是敵人還問這種無聊事」
我跟Rider道謝後,擺擺手出了明關
────突然
「不是說謊。那座山中是真的有魔女棲息」
「咦……Rider?」
「要打倒她的話請小心。因為那魔女,對男性瞭若指掌」
Rider淡淡地說著
聽呆了的自己一回過神來,就用力甩了甩頭
「啊、那個……謝謝妳的忠告。───還有慎二就拜託妳了。因為
那傢伙就是那樣,妳要保護他」
我慌慌張張地回答
是我的樣子很好笑嗎
「……你人很好呢。我能了解慎二會想要拉攏你了」
Rider輕輕笑了之後,就消失在間桐家中了
走下坡道,回到了交叉口
從這裡往另一邊的住宅區上去的話,就能夠回家了───
「……有主人在柳洞寺中、嗎」
從這裡走一個小時就可以到山上
走過沒什麼人的山間道路,就可以找到通向柳洞寺的山門
柳洞寺因為是在山上的大寺廟,佔地幾乎跟學校一樣
連墓地都很廣大,可以說有著是五十名修行僧生活的小世界
町內的人們一方面受柳洞寺照料,一方面也崇敬柳洞寺為聖域,不
敢輕易進入
「……對了,最近都沒去過柳洞寺哪」
是從去年夏天,要做精神修行而去那邊住過以後就沒去過了吧
因為覺得寺廟生活真正嚴苛的是在冬天,所以本來打算寒假再去打
攪的───
「呣? 翹掉下午課程的男人,在這種地方做什麼」
說曹操曹操到
柳洞寺的繼承者,柳洞一成突然出現了
「唷。學校已經放學了嗎?」
「正是放學了。我因為學生會裡沒事做就要回家的,不過有什麼事
嗎。就我所看到的,你好像在眺望山上的樣子」
「啊啊,沒什麼事。只是總覺得想要回家而已」
「哼。這樣就不去上課,把老師當演員了啊。───那。我是在問
你為什麼要眺望山上喔」
「…………有點事哪。一成,問你一下。最近啊,有什麼奇怪的事
嗎?」
「嗯呣。變動是常有,不過倒沒有什麼大改變。山上的日子就是平
穩,然而平穩才是日常生活喔」
「抱歉啊一成。我是在認真說的」
「你、你很失禮哪! 我也是認真的喔」
「好像是哪。那就我,我白擔心了」
「嗯呣,懂就好。我會跟衛宮亂開玩笑嗎」
一成咳了一聲冷靜下來
「……不過,嗯呣。說到變化倒也是有,是怎麼回事呢」
「咦……? 變化、寺廟內嗎……!?」
「啊啊。不是山上,是寺內的空氣在浮動。雖然好像是父親認識的
人,不過是有點麻煩的客人哪。雖然是很美的人但不好應付。真是的,
大家都在為一個女人騷動什麼啊」
「女人───柳洞寺裡,有尼姑嗎?」
「沒有。有點特別哪,雖然是借住到結婚式前────不,的確是
很美麗的人啊,從井中汲水的樣子,連我都看呆了」
「有點特別是哪裡特別啊……呃、一成? 喂─,聽得到我說話嗎?」
「呣,不行。女性是不行的啊。應該斬斷色欲,要冷靜啊一成」
學生會長喃喃地唸經
……真是敗給他了。太認真的傢伙在這種時候就很難應付
「喂喂─,一成沒事吧」
「沒問題。覺得自己修行不足,想要更加精進」
果然是沒在聽我說話嗎
一成對自己喝了一聲,往町內深處走掉了
回到家裡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落下了
跟昨天一樣,我今天也是第一個回家的
櫻跟藤姐不久就會來了吧,遠阪也會回來吧
「……要討論從慎二那聽來的話,得等櫻和藤姐回去才行哪……」
沒辦法在那兩人在時說什麼悄悄話
既然這麼決定,就趕快準備晚飯吧
昨天被遠阪打敗了,而且也得讓藤姐的心情變好
做菜時比愛情更重要的是工夫
既然期望必勝,就得花上平常的兩倍時間才行
────然後
要說結果是怎樣呢
「哼! 什麼啊、我可不會輸的啊! 遠阪同學是笨蛋、壞孩子」
「我說的不是菜的味道。而是說既然這是藤村老師所說的,到目前
為止最好吃的晚飯,那分給大家比較好不是嗎」
「……呣─……我覺得不是喔。遠阪同學不是說過不是很想吃士郎
做的飯嗎」
「那是只有早上而已。晚飯應該要好好吃的,而且晚飯是我跟衛宮
同學輪流做的,我當然有權利吃不是嗎。如果不喜歡的話,明天開始
就請藤村老師來做吧」
「嗚───妳這個性就是會攻擊人家要害。可惡,我可不記得自己
有這麼過分的學生啊」
藤姊把抱著的飯盒心不甘情不願地放回餐桌上
就這樣,五人分的特製炒飯安全地歸來了
「……我說藤姐啊。今天的飯跟山一樣多,所以沒必要搶喔。飯菜
我都照人數做的」
(嚼嚼)
「對、對啊……不過學長,這會不會有點做太多了」
(咬咬)
「嗯。四人分的飯桶疊了兩層,明顯地過多了」
(吞吞)
「不是飯桶,是飯盒。沒關係啊,今天的主菜是飯所以做多一點也
可以。有剩的話就做成飯糰,也可以當明天的午餐」
(嚼嚼)
「啊,那也可以分給我嗎? 雖然我不喜歡炒飯,不過這個就另當別
論。哪哪,好像放了很多東西進去,是什麼啊?」
(嚥嚥)
「基本上是蘑菇炒飯吧。雖然攙入油炸食物但也用柚子引出香味,
很複雜的」
(咬咬)
「…………沒關係! 既然這樣我就一個人把它吃光,你們看著吧
─!」
藤姐放棄搶奪飯盒了嗎,開始用非常猛烈的勢子扒著飯碗
飯碗一瞬間就空了,然後藤姐就這樣毫不停頓地再要一碗
「……是可以啦。不過不用那麼急也有飯啊,藤姐」
「沒關係! 士郎的飯就由我來吃、才不給這兩天才來的人!」
藤姐一把搶回飯碗
「────?」
哎呀真是的,莫名其妙
櫻好像很尷尬似地笑著,遠阪錯愕地不理藤姐,Saber一副不關己
事地吃著飯
……難得打起精神做飯的,這是反效果嗎
本來應該讓遠阪認輸的晚飯,就因為藤姐的奇怪舉動而吵鬧地結束
了
「那麼學長,我告辭了喔」
「喔。藤姐,櫻拜託妳了啊。要好好送到家裡喔」
「是是。我知道,放心吧」
藤姐用輕快的腳步握住櫻的手
「怎麼了? 士郎的臉好像很疑惑的樣子」
「當然疑惑啊。一般人吃了那麼多飯後會動不了的」
「是嗎? 雖然有點痛苦,但只要吞下去就可以動啊?」
所以問題就是在那無止盡的食量啊老虎
不愧是野生老虎,可以的話還是希望她不要隨便闖入人類社會
「那明天見啦。妳們不要熬夜喔」
「是的。晚安,學長」
「嗯,士郎晚安」
送走她們兩人後,我回到客廳
因為事先說過晚飯後我有話要說,遠阪和Saber表情認真地在客廳
等我
「辛苦了。───那你要說的是什麼?」
「跟其它主人有關的。我有件事想讓妳們聽聽」
Saber微微挑起了眉毛
……既然身為從者,那對她來說重要的不是安穩的日常生活,而是
揮劍戰鬥吧
不過,她的傷應該還沒治好
被Lancer的"寶具"貫穿胸口的傷,就算是Saber也沒辦法輕易治
癒
「────────」
這麼一想,我不禁猶豫起該不該說慎二的事了
我也跟慎二一樣
希望極力避免由自己挑起戰鬥,而且───眼前的少女,我怎麼想
都不認為她適合揮劍戰鬥
「士郎。不是有話要說嗎」
「啊───啊啊。也對哪,還是必須說一下。……我就直接說了。
我今天,跟騎兵和她主人見面了」
「什、跟騎兵的主人見面、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啊!?」
「怎麼會這樣! 居然一個人去跟敵人見面、你把自己的生命當成什
麼了!」
「嗚哇、等一下、冷靜一下啊……! 沒事的,我沒受傷,別那麼生
氣」
「還說別生氣───不,我並沒有生氣。只是因為士郎的行為而錯
愕而已」
「……我跟右邊的一樣。算了,抱怨已經過去的事也沒用。那麼,
這是怎麼一回事啊士郎」
遠阪和Saber用著明顯是生氣的眼神瞪著我
……真糟糕
本來雖然想過會被說是輕率,但沒想到居然會這麼認真生氣起來
「……在今天下午見面的。只是他說要跟我說話才跟他走的,沒有
要戰鬥」
「看了就知道了。那麼,騎兵的主人是什麼傢伙」
「不是什麼傢伙,是慎二喔。他在我正尋找著學校的結界時叫住我。
說是有話要說叫我跟他走,我就到間桐家了」
「什────慎二、真的是那個慎二!?」
「啊啊。Rider也聽慎二的話,他也知道聖杯戰爭喔。他說是
因為間桐家是有歷史的魔術師家系,是嗎?」
「咦───啊啊、嗯,是那樣沒錯……不過不可能的喔。間桐家在
上一代應該就已經枯竭了。間桐家的小孩無論如何都不會有魔術回
路。這是絕對的喔」
遠阪斷言
既然這傢伙說的這麼肯定,那慎二跟櫻真的是沒有魔術回路的一般
人吧
「啊啊,慎二也這樣說了。不過他還說只有知識留了下來。還有只
有身為長男的慎二有學習,所以櫻不知道。……簡單來說,就是跟我
類似的類型啊。他說因為自己沒有魔力,所以不會被遠阪察覺喔」
「……這樣啊。糟糕了呢,確實有這樣的例子嗎……。如果有魔道
書的話也應該可以當上主人吧,啊啊真是、這樣子我的行動不是完全
被他知道了嗎、笨蛋」
遠阪喃喃地反省著
……嗯呣。雖然遠阪是接近完美了,但好像有些脫線
問題就是,她專門在重要的關鍵上脫線吧
「是我失誤了。應該好好注意慎二的。如果早知道的話就不會讓他
佈結界的」
「啊啊,不對。慎二說學校的結界不是他幹的喔。還說學校裡有另
一名主人」
「嗯,那也是。學校裡的確有另一個我們所不知道的主人喔。不過
士郎。你該不會相信慎二說結界不是他佈的吧?」
「……不,我人可沒那麼好。既然慎二在學校裡,那我想就有一半
的可能是他幹的。剩下的一半,就是還不明身分的主人吧」
「一半呢……我覺得這樣人就已經夠好了。算了,這樣也沒關係。
這是你的特色嘛,慎二也是因此才會對你表明身分的吧」
「?」
「算了。那你跟慎二說了什麼話」
「他問我要不要合作。慎二好像也不打算戰鬥。看起來像是因此想
找認識的人合作的樣子」
「咦───士郎,你該不會跟慎二」
「不,我拒絕了,當然啊。我已經跟遠阪合作了嘛。就算要回應,
也得先跟遠阪商量不是嗎」
「啊……嗯。那、是那樣沒錯。不過你說了拒絕了嗎?」
「啊啊。剛剛雖然那麼說,但對慎二的回答是我獨斷的。也不是什
麼要說給遠阪聽的事。……啊,我果然還是太輕率了嗎?」
「……沒有。士郎的判斷很正確不是? 不過,你是以個人身分被邀
請的,讓我來評論也不合道理嘛」
遠阪扭捏地說著,總覺得不像她
「慎二說的話就這樣。以我來看,Rider並不是很強的從者。
不及Berserker,我想也沒有Lancer的威壓感。Rider本人也比
我想的來得正常」
「……主人既然有這種感覺那就應該沒錯吧。不過,從者的實力會
被手中的寶具左右。在明瞭Rider是什麼人之前請不要大意,士
郎」
「……啊啊。我完全不知道Rider是什麼英雄。Lancer或是
Rider都很有英雄的感覺不是嗎。但Rider沒有,感覺好像
跟一般的從者不一樣
「───跟一般的從者不一樣,是嗎。我不知道原因,凜可以說明
士郎的感覺嗎?」
「咦……? 啊、嗯,理由我倒是知道喔。這個呢,從者是怎樣的英
靈,是會受召喚其出來的主人所左右的。主人跟從者,會是很相似的
人喔」
「也就是說,品性高潔的主人,就會召喚到個性相似的英靈。反過
來說,心中有著深刻傷痛的人,就會叫出有同樣傷痛的人。士郎在
Rider身上感受到的不自然感就是因為這麼啊。有著扭曲心靈的
主人,有時候叫出的不是英雄,而是接近英靈的怨靈喔」
「接近英靈的怨靈……那該不會是,之前遠阪說的────」
「對。就是最喜歡看到血、不把殺人當一回事的殺戮者喔。實際上,
也有英雄是只留下大量殺人傳說的,所以那種傢伙會成為從者也不奇
怪」
「────────」
是、這樣的嗎
雖然Rider身上只有血的味道,但她沒有那種嗜血殺人鬼的形
象啊……
「……算了,Rider的事就這樣吧。最後還有一件事,這說不
定是最重要的。因為啊,從Rider的話聽來,柳洞似中好像也有
主人。那傢伙好像在從町上的人身上收集魔力,這件事,妳們怎麼想?」
「柳洞寺……? 柳洞寺是,那座山上最高處的寺廟?」
「就是那樣。怎麼,有想到什麼嗎遠阪」
「怎麼會,正好相反喔。我可沒去過柳洞寺。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主
人,但一般來說不會把那麼偏僻的地方當根據地的喔」
「也對啦。我聽到柳洞寺時也嚇一跳。就算不會引人注目,但寺裡
可是有很多和尚在生活的。要是做什麼可疑的事的話,我想馬上就會
引起騷動吧」
「哼─……那還不能相信呢。就算真是那樣,但柳洞寺是在郊外的
郊外吧? 從那邊收集深山和新都兩邊的魔力,與其說是大魔術不如說
是在浪費魔力喔。就算花上收集來的魔力,也不可能進行那麼大規模
的魔術的」
說完,遠阪表情複雜的沉思著
因為我是依賴遠阪的意見的,這傢伙就算不抬起臉來我也不能說什
麼
「───不,士郎說的話很有可信度。如果據有那寺院的話,那種
程度的魔術自然地就會進行了」
「? Saber,妳知道那寺院───柳洞寺嗎? 我還沒帶妳去過喔」
「士郎你忘了嗎。我上次也參加過聖杯戰爭。所以對這町很熟悉,
也知道那寺院是靈穴這件事」
「───靈穴!? 等一下、那個應該是我家喔!? 為什麼一塊土地
上會有兩個地脈中心點啊!」
「那我也不知道,不過總之那寺院對魔術師來說,是可被稱作神殿
的土地。聽說那是這地區的命脈集中處,所以是絕好的集魂地點吧。
魔術師只要在自然的流動上加工,就能從町上收集生命力」
「……我是第一次聽到這種事。不過,那樣的確就能奪取町上人們
的生命呢……」
「簡單來說柳洞寺就是靈力優秀的土地吧? 那是當然的啊。不然就
不會在那裡蓋寺廟了啊」
「嗚────那、那是當然的啊。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啦」
「也對啦。寺廟跟神社之類的,從以前就是蓋在接近神的地方來保
護町內的嘛。和尚不是向神佛祈禱來賜予幸福,而是封住鬼門驅除禍
害的。照這道理來說,柳洞寺所在的山當然也是神聖場所吧」
「唔────」
「喂───雖然我覺得不會。不過妳該不會,把柳洞寺當成裝飾用
的寺廟吧?」
「對啊、不可以嗎!? 我以前都只把那當成虛有其表的寺喔、因為
那寺裡沒有實踐派的法術師啊!」
「實踐派的法術師……? 那是什麼啊」
「以唸經或信心、祈禱以外的方法使靈魂成佛的人。雖然得道者只
靠神佛之力就能完成,但因為修行淺的僧侶無法接觸神佛,所以就像
我們一樣創造提高自己力量的法術。那些人有像是組織一般的東西,
但在這國家因為跟我們的魔術協會不合所以不清楚」
「不對,比那更重要的是寺廟喔。如果那寺廟是靈脈的話,主人們
應該會搶先佔據吧? 為什麼其它人會放過那地方呢,不是很奇怪嗎」
「不,就是因為有柳洞寺在吧。柳洞寺看守著靈脈不被壞人利用」
「柳洞寺的僧侶全都是純粹的修行僧不是嗎。他們不是像我們一樣
非人的傢伙,如果是主人,要拉攏他們一點也不費事」
「不對,凜。的確,如果是主人應該很容易就能壓制住那寺院。可
是,那座山被佈下了對主人很不方便的結界」
「? 對我們不方便的結界……?」
「是的。那座山上被設下了排除自然靈以外靈魂的法術。雖然對活
著的人類沒有影響,但對我們就像鬼門一樣」
「排除自然靈以外靈魂───那是說從者無法進入那座山囉!?」
「雖然不是無法進入,但能力會降低吧。因為只要一踏入,就會像
受到令咒限制不能接近一樣」
「───那麼,柳洞寺的主人是怎麼維持住從者的啊」
「不,寺院內部沒有結界。聽說那結界原本就是守護寺院的境界線。
結界是只能阻擋外來者的東西,沒有在此之上的能力」
「……那只要想辦法進去的話,就沒有那約束從者的法術? ……不
過好奇怪哪。像那樣封閉寺院的話會擋住地脈不是嗎。至少得開一條
道路,才能做成地脈的中心點啊?」
「是的。寺院的規則是,不會拒絕從正門來訪的人。因為這規則,
我聽說只有連接寺廟的參道上沒有佈下結界。那寺院只有正門,沒有
約束我們從者的力量」
「……原來如此。那也是呢,如果關上全部的門空氣會變沉重
的。……哼嗯,只有一個的正門嗎……」
「我要說的只有這些事。───那麼請說出結論。既然知道有主人
在,我想應該只有一個方法了」
「────────」
我知道Saber想說什麼
她的眼睛在訴說著,既然知道敵人的所在就只有打進去
可是────
「我不去。怎麼看都像陷阱,而且老實說情報只有這些還不夠。既
然要去對方的根據地,至少該等到知道對方有什麼從者的時候喔」
「……很意外呢。我本來以為凜會赴戰的」
「輕視我也沒關係喔。我的Archer還沒到萬全狀態,暫時就旁觀吧」
「我知道了。那麼士郎,就我們去那寺院吧」
「────────」
Saber說的理所當然
但是
───> 戰???
「───不,我也跟遠阪一樣。還是先不要對那邊出手比較好」
「什……連你也說不要戰鬥嗎……!? 愚蠢、過去休養生息是為了
什麼! 既然知道敵人的所在,就要立刻出擊才是戰鬥吧!」
「───我知道。不過等一下Saber。如果在柳洞寺的主人是那麼
小心的傢伙,就絕對會佈下陷阱。一點策略都沒有就衝進去是自殺行
為。遠阪說的對,我想至少該等到Archer恢復才行」
「那種危險是當然的。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要不受傷地贏得勝利。
就算落入陷阱,只有沒有失去生命就能戰鬥。就算受了重傷,只要打
倒那主人就好了不是嗎!」
「什────別亂說、受傷怎麼會沒關係! 知道危險而去是沒關
係。不過像那種特攻行為是在做蠢事。……我身為主人,不能讓Saber
做那種危險的事」
沒錯,到柳洞寺去的行動,絕對是特攻行為
在通往寺廟的唯一道路上,一定會有著什麼阻礙
了解到這點還要去是可以,但是沒有解決策略地就挑起戰鬥,只不
過是自殺罷了
就算Saber很強,但她有我這缺陷在
如果勉強戰鬥,那結果就是────
我絕對不會讓那景象再現
「……還以為你會說什麼。聽好了主人,從者就是負責受傷的。居
然因害怕從者受傷而避免戰鬥,我不會容許我的主人這麼做」
「───啊啊,不容許也沒關係。如果Saber要亂來的話不管幾次
我都會阻止妳的哪。……不喜歡的話就趕快把身體治好。你的傷還沒
完全治好吧」
「那在戰鬥上不會有問題。不需要因為在意傷勢就延後戰鬥」
Saber的戰鬥意志不曾稍減
「────」
啊啊真是的,為什麼我都說這麼多了這傢伙還不懂呢……!
「啊啊這樣啊。不過我可不會這麼簡單就同意的。之前Saber不是
也那麼說,然後被Rider打倒了嗎!? 妳還打算勉強戰鬥、讓我
跟妳再次一起被打倒嗎!? 別開玩笑、我可不想再死的那麼慘
了……!」
「────────」
然後
本來以為會立刻回嘴的她,屏息了一下子
「……說這種話不是有點卑鄙嗎,士郎」
Saber像在謝罪一般,說出了這些話
「…………真是不好意思哪。總之,還不能由我們出擊喔。我也不
想放過柳洞寺裡的主人。不過我們還不是能戰鬥的狀態。就這樣去戰
鬥,要是被打倒了,那誰要去阻止柳洞寺裡的主人啊」
「聽好了,要由我們出擊得等妳的傷治好、萬全狀況下才行。有意
見的話,就趕快去找別的主人吧」
「───我知道了。既然主人,這麼說的話」
Saber用平穩的聲音回答,然後就陷入沉默
……談話結束了
遠阪回到房間,Saber也是
我一個人留在客間,非常地後悔
不,後悔也來不及了
明明還有其它說法的,為什麼我
就只能用,使她露出那種表情的話來說服她呢───
─幕間─
這是一個沒有風的安靜夜晚
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
在地上沒有活動的東西,萬物都陷入深沉的睡眠中
沉澱的黑暗
町上像是黑暗的深海,僅有著從雲間透出的月光
雲朵流動著
地上沒有風
然而大氣卻在遙遠的上空呼嘯,帶著數層的雲朵游動
「────起風了哪」
是聽到不可能聽到的風聲了嗎
她的耳朵微微顫動,然後抬起頭小聲說了
凝視天空,不初聲地佇立在庭院的是名為Saber的少女
金髮在黑夜中變得更美,澄澈的綠色瞳孔看著忽隱忽現的月亮
「────────」
她向庭院的角落看了一眼
那裡是倉庫,她的主人就睡在裡面
「────如果你說不想戰鬥,也沒關係」
卡恰一聲
鋼鐵的碰撞聲,沒有讓任何人聽到,就這樣溶於黑暗中
月亮隱沒,又出現
在上的雲朵流走的一瞬間,少女的樣子突然一變
沉重堅硬的銀之甲冑
穿上青色衣服的那模樣,已經不能稱做少女了
用超群的魔力編織而成,如鐵壁般的防具
還有用凌駕人類的魔力隱藏的,無形之劍
在戰場上不敗的模樣,在現代,更決定了她的存在方式
就算看不到劍,她的威容也證明了她是卓越的劍士
所以她是劍士
在七名從者中,擁有最高能力的劍之英雄
通曉禮節,完成主人意志的騎士中的騎士
不管其它英靈是什麼人,只有她是絕對不會違背主人的,理想的劍
士
「────────」
不過,那也只到今晚為止了
她是違反主人的命令而站在這裡的
不───實既上,她並沒有背叛主人
這是以她自己的方式,為主人的勝利而思考決定的結果
「───他太天真了。這樣只會讓其它主人殺掉罷了」
不過這次的主人,是割捨不下那天真的吧
那麼,無情地貫徹任務就是自己的工作了
既然主人說不想戰鬥,那就由身為主人的劍的自己來戰鬥就好
「傷還沒治癒。也沒辦法期待主人的魔力供給」
不過,這樣對戰鬥也沒有影響
她確認了一下自己的性能,將目光移到了月亮上
她已經不再關心主人睡著的倉庫
既然已經武裝,在她心中就只有消滅敵人的意志
月亮隱沒了
在一大片雲朵覆蓋夜空的同時,Saber飛越過房屋的圍牆
───在黑暗中的奔跑
銀色的騎士,在沉睡的的街道上疾馳著
目的地只有一個,就是在郊外聳立的靈山,其山腰上的柳洞寺
Saber自己也知道,單獨一人要打倒潛伏在寺中的主人有多麼困難
士郎說的對,一個人出擊很容易被重創。最壞的情況下,還可能反
而被消滅吧
不過,無法通個這種常度的難關算什麼從者
支撐從者的是卓越的能力,以及長久養成的,絕對的驕傲
───身為英雄的驕傲,同時也是經歷許多戰場,有著最強能力的
自信
既然身為從股代就被崇敬的英靈,不管敵人是誰都不容許失敗
不,連想像失敗都是不允許的
就算是仍然年幼的她也不例外
正是因為冠上了劍士的名號,她對自己的驕傲是絕不會讓步的
不去理會就在眼前的敵人,是她的驕傲所不容許的行為
所以,不管有什麼陷阱,就算只有一個人,也只有無畏地赴戰
如果沒有勝算就用自己的劍打出勝算
手上的是打敗過許多敵人的名劍
只要拿著這風王結界,就沒有可以讓她懼怕的事物
穿過山道,跑過通向寺院的參道
過了參道,等著她的是森嚴的石階
「…………這裡,的確是」
這裡跟她記憶中的柳洞寺,幾乎完全不同
空氣是沉重的
風已死了
土地的命脈,早已經被汙染
───這裡是死地
只要一踏進去,就無法活著回來
「────」
即使如此,也沒必要猶豫
Saber的速度一點都沒降低地,衝上漫長的石階
周圍的景色呼嘯而過
踏在石階上的腳步聲迴響著,山中蠢動了起來
那是,漫長的階梯
就算是如箭般衝上的Saber,離山門也還很遠
這麼長的距離,要不讓敵人察覺地穿過山門是不可能的
一定有奇襲
不可能輕易地到達山門
但是,不過對方有什麼策略,自己都只有一腳踏碎後前進而已
沒有事物可以阻擋現在的自己
就算Rider出現,以現在的自己也能突破───
這是她的決心,也是身為劍士的自信
在突破一切障礙的時候,Saber就能感受到自己的充實
然後到了頂點
就在離山門不遠的時候,障礙出現了
「────!」
Saber停下了腳步
連已經決心要突破一切障礙的她,也為那"敵人"感到錯愕
自然的體勢
瀟灑地出現的男人,太過沒有敵意,同時沒有空隙地難以相信
「你────」
Saber站住了,抬起無形的劍
背對月亮的男人,像是承受涼風一般感受著Saber的殺氣
「────是武士、嗎」
雖然有聽說過,但是仍然對沒見過的對手種類而困惑吧
這是她第二次的聖杯戰爭
對見過許多英靈的她來說,也是第一次見到如這般打扮的從者
「────────」
Saber的額頭上滲出了汗水
不是害怕,而是因為太難理解
過去,並不是沒有跟這男人一樣奇怪的從者
以奇怪、身分不明來說,上次的弓兵應該無人可比吧
與他比起來,眼前的從者並沒有讓人懼怕的地方,也沒有讓人驚訝
的武裝
……所以,才是異常
從眼前的男人身上,Saber什麼都感受不到
雖然是從者沒錯,但卻缺少英靈特有的寶具或魔力
那就能輕易打倒吧
一擊就能決定勝負
但是,她的直覺卻告訴她
───別輕視他
這從者身上,有著必殺的手段
「────────」
兩人的距離沒有縮短
雖然也是因為無法掌握那男人的武器────以日本刀來說過長的
攻擊距離,但更重要的是Saber的位置太過不利了
樓梯的下方與上方
與那男人的距離大約五公尺
就這樣踏上去,承受一次那長刀的攻擊吧
……可是,從那刀上什麼都感覺不到
應該很容易擋開的
那自己就該毫不畏懼地前進,不過,Saber直覺地感受到,那不是
能輕易接近的
Saber重新架起劍,緊盯著眼前的敵人
雖然不知道真實身分,但至少必須知道這武士是什麼屬性
「……我問你。你是什麼從者」
Saber不帶期待地問著
面對Saber的問題,那從者笑了笑之後
「────從者.暗殺者,佐佐木小次郎」
像在歌唱一般開口了
「什麼────」
Saber會驚訝也是當然的吧
從者是必須要隱瞞真實身分的
怎麼會有從者這麼坦白地自己說出來───!
「你、在打什麼────」
「真是不解風情哪。在對手面前表明身分是當然的吧? 如果對手像
妳一般有著美麗容姿那就更不用提了。不過,會讓妳有這種表情倒是
出乎我意料之外」
Assassin───自稱佐佐木小次郎的從者,像在享受Saber的狼狽
相一般繼續說著
Saber不知道
這個從者是手持名為"物干?竿"的長刀,在慶長時代有著無敵傳言
的劍士
───不,就算知道也沒用吧
他的出生不明,連是否實際存在都不能確定
只活在人們的嘴邊,以希世劍豪宮本武藏的宿敵身分廣為人知的劍
士,這世上恐怕只有一人。就是名為佐佐木小次郎,不存在於史實上
的宿敵吧
那是不能被稱作英雄的
名為暗殺者───佐佐木小次郎的那人,跟Saber是相差太多的存
在
沒有被當成英靈對待的劍士實力,有哪個身為英靈的從者會知道呢
「───不過」
只有兩件事是事實
眼前的男子是敵人,還有對方自己說出名字了
「……我了解了。既然對方說出名字,我也要報上姓名才符合騎士
的禮節」
Saber沉重地回答
對她來說,說出真名的風險太大了
不管承受多大的苦痛她都不能說出真名,也沒有表明的打算
───可是,那只不過是為了勝利罷了
她不可能為了那種事而玷污騎士的信念
「你叫,小次郎吧。────暗殺者啊,我是」
「不用了。妳是知道對方名字就得回應的人嗎。哎呀,不解風情的
人是我啊」
卡的一聲
Assassin優雅地踏下石階,與Saber對峙著
「我沒有想過要因此而了解敵人。對我輩而言,要知道敵人用這把
刀就夠了。不對嗎,劍士啊」
「什──────」
「無需如此驚訝? 既使我不知道妳手持之物為何,但妳身上纏繞的
殺氣是劍士所有。……哼嗯,美得眩目的劍氣───妳除了劍士以外
還會是誰」
又是一步
Assassin踏下石階,用長刀的尖端指著Saber
「無需知道真名。只要用這長刀,擊敗名為Saber的從者就夠了。
無需開口。────從者本來就是如此吧?」
劍士快樂地笑了
「────原來如此。的確是這樣」
相對地,Saber用力握住手上的劍
「這樣就好。───決鬥吧Saber。一定要讓我見識一下,在從者
中首屈一指的劍技哪────」
銀光躍動著
剛與柔
性質懸殊的劍士之間的戰鬥,在月光下爆開火花
幕間 完
「唔、………………!」
像是胸口燒了起來的疼痛讓我醒了過來
……感覺像是做了什麼不祥的夢
雖然是冬天,但我汗流浹背,呼吸也很紊亂
「……怎麼了……胸口、好痛────」
感覺像是心臟被加熱了一樣
不,要說的話,比較像是從外側強迫送進熱能
「────從,外側……?」
心中有著些微的疑問
在去想那是什麼事之前,身體就先跑到了外面
「Saber、妳在嗎……!?」
我跑進房間
打開拉門,進入Saber應該在睡覺的房間
「────不在。那傢伙,該不會」
不,沒什麼該不會的
既然不在這裡,也就是說那傢伙───一個人到柳洞寺去了嗎……!
「混帳、為什麼……! 明明身體還沒治好的、為什麼還特地
────!」
太過憤怒的頭痛了起來
為什麼不聽我的話呢
我沒有說不想戰鬥
我只是
不想讓那傢伙、像那樣地受傷而已啊……!
「咕────!」
我就算在這意志消沉也沒用
現在得趕快到柳洞寺去
我沒辦法放Saber一個人戰鬥
不,就算不知道有我在又能做得了什麼,但應該還是有什麼是我做
得到的……!
「啊啊真是的、那傢伙───既然是女孩子就要再乖一點啊……!」
我跑著
連衣服都沒換地衝到外面,抬出幾乎沒在用的腳踏車,用全速奔馳
著
毫不煞車地衝下坡道
────就算用趕的,到柳洞寺也要四十分鐘
雖然不知道Saber是什麼時候出去的,但總之必須趕快追上她
────!
─幕間─
刀鋒交錯著
無數次揮舞出的劍痕
無數重的刀光
刀與劍相撞,散出火花
───已經交手了數十回合,可是,兩人的立場卻完全沒有改變
站在上階的Assassin一步也沒動
想要衝上石階的Saber也是一步都無法逼近,只是在消耗時間跟體
力而已
「哈啊────!」
Saber數十次地不斷上前
Assassin則輕鬆地揮動超過五尺的長刀,防禦Saber的進擊
不,那不只是防禦這種輕而易舉的事情
如果說Saber的劍是雷電,那Assassin的長刀就是疾風
雖然速度、力量不及Saber,但那柔和的軌跡將Saber的攻擊完全
劃開了
之後加速的回擊,如暴風一般朝Saber的頭部捲去
───而朝著間不容髮地躲開那一擊的Saber,原本應該已經躲開
的長刀,毫無間隙地又劃了過來
跟Saber直線的劍法相對的,Assassin的刀法是在描繪著曲線
Assassin的刀勢雖然優雅,但因為畫著弧線,所以並不是以最短距
離揮出
因此Saber直線的劍法本來應該能夠趕上的,但是,Assassin就是
有辦法讓這差距化為無形
「咕────!」
Saber停下了上前的腳步
手上的劍,趕不上回擊的長刀
為了避開它,Saber只能咋舌後退
Assassin美得眩目的刀法,同時,也有著難以看清的速度
這矛盾是因為Assassin的技術嗎,還是因為自己處在對付上方敵人
的不利狀況下呢
Saber也不去分析地,避開Assassin追擊的長刀,用手上的劍彈開
朝頭部而來的刀鋒
「────」
等到自己注意到時,已經又退了數階
那麼長的長刀
明明只要擋開一次就很容易近身的,卻怎麼都做不到
敵人卓越的技術,以及自己絕對不利的立足點
如果這裡是平地的話,就不會跟那長刀有這樣的苦戰了吧,Saber
這樣想著。不禁咬著下唇
「───果然還是難以對付哪。沒想到無形的劍會這麼麻煩」
Assassin沒有動
對他來說,這戰鬥只不過是在守門罷了
他沒有必要勉強追擊後退的Saber,也不可能捨棄在有利的上方位
置
「……嗯呣。連看到有形的劍也是第一次吧? 我的刀法是邪道哪,
如果是一般人,第一擊就會喪命了。而妳竟能防守住這麼久,我很高
興喔Saber」
「再加上,妳的攻擊也是絕妙。以那嬌小身體竟能如此使用長劍,
想必是經過全身的鍛鍊吧」
因為沒有必要追擊,Assassin悠閒地觀察著Saber
刀鋒無力的垂下
但是不能把那當成空隙而前進
那男人是沒有架勢的
如果不是在任何體勢下都能揮刀,是無法使用那把長刀的
「怎麼了? 可不能就這麼結束啊。在我看到那無形之劍並打倒妳之
前」
「哼、你什麼時候才要閉上你的嘴────!」
刀與劍的激突
「───好,中了……!」
長刀在空中停住
Assassin笑了一下,看著剛才架開無形劍的長刀,然後就這樣擋開
下一擊────
而Saber,則擋下了朝頭部揮來的一道閃光
「……!」
Saber知道的
目前能夠擋住Assassin陌生刀法的原因,完全是託了這把劍的福
無形的劍不管在攻擊或是防禦上,都會打亂對手的感覺
所以Assassin才不深入追擊
如果不知道Saber手中武器的長度,要攻擊就太危險了
Assassin如果要給Saber致命一擊,那就只有在────
「哈啊…………!」
Saber朝Assassin的額頭斬下
而Assassin
僅是稍微的後退,就完全避開了那一擊
「……好,這樣就目測到了哪。刀身三尺多,寬度約四寸嗎。形狀……
嗯呣,跟劍士之名一樣,是典型的西洋劍哪」
雖然他輕鬆地說著,但那是何等卓越的目光連說都不用說
Saber一擊的速度,即使看得到劍也很難捕捉的了
但是,Assassin不但擋住無形之劍,連那全貌都能掌控───
「……不敢相信。什麼魔術都沒用,連確實地交鋒都不曾有過,但
你卻能推測出我的劍嗎」
「喔,很吃驚嗎? 不過這只是街頭的表演罷了。因為我是邪劍士,
只擅長這種技巧而已」
「──原來如此。你的戰鬥就是不正面承受我的一擊,只是從旁劃
開而已。邪劍士,也是因那逃避的態度而來的名稱嗎」
「哈───哎呀哎呀,原諒我沒有跟你正面交鋒的無禮吧。再怎麼
說,這把長刀,如果正面交鋒必定會斷折。雖然對妳來說以力量決勝
負才是基本,但我不能那麼做。與妳的劍交鋒、競力,我是做不到的」
「────────」
「刀本來就是這種東西。西洋的劍,是以其重量與力量砍斷物體。
但是,我們的刀是用速度與技巧切開物體。我們的戰鬥會合不來也是
有道理的吧?」
「不過呢……我倒是有了些興趣。這是好機會喔Saber? 妳也差不
多,該停止隱藏實力了」
「────Assassin。我可沒有在對你」
「要說沒有對我隱藏實力嗎? 雖然不知道妳怎麼打算,但把劍收在
鞘中戰鬥是種輕視啊。妳的意思是,我這種程度還不夠妳認真起來?」
「────────」
「喔。妳那表情,還是不答應哪。───很好,那就到此為止了。
既然妳捨不得出手,就先讓妳看看我的秘劍吧」
長刀的劍士這麼宣告之後
就緩緩地,降到Saber的側面
「什麼────」
對Assassin來說,放棄上方的有利位置就等於敗北
雖然Assassin的確是優秀的劍士,但也是因為有這地形條件才會如
此
如果在同一立足點上戰鬥,Saber一擊就可以彈開Assassin的長
刀,還可能就這樣斬下他的頭
Assassin也應該知道這點的
但是,為什麼────
「提起劍來。否則會死的喔,Saber」
對Assassin淡然的聲音,Saber的直覺有了反應
────那句話是真的
Assassin就算走下階梯,也絕對不會對自己有利
Saber經歷過許多戰鬥的直覺,警告著自己的過失
「咕────」
Saber連忙提起了無形之劍
沒有猶豫的時間了
在Assassin揮出那長刀之前,只要用自己的劍攻進去就好
────!
「呼────」
兩人的距離不到三公尺
在打算一瞬間縮短距離而踏近的Saber面前,Assassin擺出了架勢
那是
這戰鬥開始以來,從沒見過的劍士架勢
「秘劍───────」
Saber踏前了
長刀已經失去了意義
既然被近身,那長度反而是種阻礙
不過
「──────歸燕」
那種常識,不存在於這劍士面前
一道閃電
以凌駕Saber的速度,魔之一擊一直線地落下───!
「唔────!」
不過這種程度的一擊,Saber並不是無法防禦的
Saber快速地將提起的劍用來防禦,彈開Assassin的全力一擊……!
「成功了……!」
就算是Assassin,被彈開剛剛的一擊,在重整架勢前一定會產生空
隙
就在那不到一秒的空檔,Saber往Assassin的腹部橫掃的瞬間
「────────啊」
突然,完全以直覺地,Saber從石階上摔落
為了閃避而摔落
完全沒有著地的準備
Saber只是拼命地讓身體倒下,就這樣順勢地從階梯上摔落
「咕────!」
Saber站穩後撐起身體
那視線的另一端,只有悠然地站著的長刀劍士
「喔。躲開我的秘劍了嗎。不愧是Saber,跟燕子的層次不同呢」
「───不敢相信。剛剛的,難不成」
「怎麼,不是那麼了不起的技藝。只是偶爾想要斬下燕子,就自然
學到的東西而已哪」
長刀微微地抬起
像是在描繪剛剛的一擊───讓Saber戰慄的魔劍之動作一般
「看到了嗎Saber。燕子呢,能夠承受風力躲開刀鋒。跟是快是慢
都毫無關係。不管是怎樣的刀,都沒辦法不振動空氣地揮動對吧? 牠
們就是感受那振動,改變飛行方向的。所以,無論是怎樣的一擊都無
法斬下燕子。刀不過是一條線。抓不到在空中縱橫來去的燕子也是有
道理的哪」
「那麼,只要圍住牠的退路就好。一刀攻擊燕子,另一刀則封住以
風力閃避的燕子退路。不過牠們很靈敏哪。以這長刀是趕不上第二刀
的。要成功的話就得在一瞬間,兩刀幾乎同時進行才可以,但那已經
不是人類做得到的領域了。雖然我早就知道那是不可能實現的,不過
────」
「────不巧的是,我也沒其它事可做哪。一念通神就是這麼回
事,等我注意到時就是這樣了喔。想要斬下燕子的無聊想法,成了以
複數的刀線做出牢獄的秘劍」
Assassin淡然地說著,而Saber在內心搖頭
不對
剛剛的刀法沒有這麼簡單
幾乎同時? 怎麼可能
那兩刀是完全同時的
Assassin───佐佐木小次郎的長刀,在那一瞬間,的確存在著兩
把
「……多重次元曲折現象……什麼魔術都沒用,只以劍技,就達到
寶具領域的從者────」
這才是應該驚嘆的
Saber因為剛剛的一擊而清楚的了解到
佐佐木小次郎,並沒有英靈的"寶具"
他有的只是,達到神之領域的魔劍
所以───這男人才能以人類的身體,與有寶具武裝的英靈匹敵
───!
「但是這立足點不好哪。歸燕的軌跡本來有三個。要是這地方再寬
廣一點,就能把側面的一擊也加上去的」
「……也對呢。不然就顧此失彼了。如果全都是同時的話,兩刀無
論如何都會太慢。為此,應該也要有擋住側面退路的第三刀」
「真是敏銳的領悟力啊。所以才能躲開我的秘劍的嗎。───咕,
太好了Saber……! 我本來曾因被呼喚到這俗世而詛咒自己,但也到
今晚為止。如果能夠實現生前做不到的決鬥、盡興地揮舞秘劍,那就
是有被召喚的價值了────」
Assassin再度提起長刀,走下階梯
他的目標,是Saber的頭嗎
Saber沒有再次躲過那秘劍的自信
跟Lancer的穿刺死棘之槍一樣,Assassin的歸燕是不能使之出現
的劍技
不,穿刺死棘之槍是只要知道一定會瞄準心臟,就有辦法應付。但
就算知道了Assassin的秘劍,也完全沒有辦法對付
要有的話,也只有不讓他使出秘劍這個方法了
唯一的勝算,就是在Assassin揮出秘劍之前,以最強的一擊打倒他
────
「……原來如此。似乎的確不是能隱藏實力的對手」
下段姿勢
Saber像是要把無形之劍刺入地下一般,盯著走近的Assassin
「喔……? 這樣啊,妳總算要認真了嗎Saber」
Assassin停止下降,再度擺出必殺的架勢
而Saber
「────我也是沒有不滿。你能受得了我的一擊嗎、暗殺者
啊……!」
Saber凜然地看著Assassin,解開了自己的束縛
大氣在震動著
無形之劍像在回應她的意志一般,吐出大量的風
「唔────!」
Assassin稍微後退
那是當然,因為Saber放出的風壓不是尋常可比的
不只Assassin,連厚實堅固的山門都在搖動
那是接近爆炸的狂風
原本被封閉的大氣被解放出來,往周圍肆虐
從Saber的劍上放出的,是足以輕易吹飛人類的暴風
那是她劍上的力量
風王結界正如其名,是封印風的劍
劍上纏繞住被壓縮的風,改變光的曲折角度,就可以使劍看起來是
透明的
只要將那風解放就會引起這種現象
被解放的空氣像是逃跑一般地,往周圍任意放射
───而在其間
她的劍上有著能自由操縱狂風的束縛魔術
以Saber的龐大魔力,恐怕能夠維持住幾分鐘的結界吧
的確,即使放出了這麼多的風,她的劍也仍是透明的
「……哼。宛若颱風一般呢,可是────」
狂風的勢子絲毫不減
從Saber的劍放出的暴風,像是立刻就要吞沒Assassin一般蓄勢待
發
「───不可能只有這等程度。讓我見識那狂風深處的東西吧
Saber……!」
在令人睜不開眼的狂風中,Assassin縮短了彼此的距離
「────────」
Saber的手動了
為了迎擊在不可前進的強風中,仍悠然地走近的Assassin,Saber
舉起了卷著狂風的劍────
幕間 完
「那是什麼啊────!?」
到達柳洞寺的我,遇到的是如颱風般的風聲
「在那邊的是────Saber吧」
在階梯上方,山門前的是像是Saber的鎧甲裝束,跟另一個穿和服
的人對峙
颱風是以Saber為中心放出的吧,山上的樹木像是被Saber壓迫一
般地發出吱軋聲
「等……可惡、這怎麼靠近啊……!」
在暴風中睜不開眼睛
雖然我壓低身子想辦法走到了樓梯邊,但風又變得更強
「這樣、不行啊────」
無法靠近Saber
儘管看到了在遙遠的上方,Saber跟別人在戰鬥,但卻什麼都做不
到
不,在這風中就算靠近了Saber,我也只會礙事而已───
「唔…………!」
左手又在痛了
手背上刻著的令咒在發疼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只是,這隻手一痛起來
就會讓我想起那副景象、我也沒辦法啊────!
「……可惡、既然這樣我就豁出去了……!」
我閉上眼,朝階梯伸出手
為了不被風吹走的壓低身體,把腳踏在石階上
「…………!」
風不停變強
上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溢出的魔力強大的連未熟魔術師的我都能
感覺得到
令咒在痛
風的咆嘯,像是在警告我上方正要發生的"某件事"一樣
「……等一下。難不成,這是……」
是Saber的魔力嗎
如果是的話────
「那傢伙、身體都那樣了還在亂來什麼啊────!」
不,更重要的是,她那樣可以嗎
Saber沒辦法回復魔力
那應該是不能輕易使用魔力的
如果不把戰鬥交給我,Saber只要協助的話,有一天就會把魔力用
光的────
「────唔」
我站了起來,跑上階梯
現在不是慢慢爬的時候了
雖然不知道Saber打算幹嘛,總之要去阻止她────!
「────!?」
能避開只是偶然吧
在朝著山門奔馳的我的眼前,有著某個像是短刀的東西飛過
「────是誰!?」
我看向階梯外側,森林茂密的山中
……沒錯
雖然因為這強風而沒注意到,但是一定有某個人潛伏在這附近……!
「別開玩笑───不要躲躲藏藏的給我出來……!」
我大聲叫著
原本應該被強風蓋過的聲音
卻大聲地在階梯上迴響,連我都嚇一眺
「────風……停住了?」
我往山門上看
那邊的是
拿著長刀的和服男子,還有Saber的背影
「就到此為止吧Saber。有人想要窺探那秘劍」
和服男子輕笑著說了
他的視線和我一樣,對著森林茂密的山中
「這樣下去就不只是我們的決鬥了。藏在那的無恥之徒可能會襲擊
活下來的人,或者只想窺探妳的秘劍。……無論如何,都不是很舒服
呢」
男人很無聊地說著,開始走上階梯
「────等一下……! 不打算分出勝負嗎、Assassin……!」
「如果妳說要越過這山門的話,就來分個勝負吧。不管是什麼人,
我都不允許他穿過這扇門。不過───不巧的是我的工作也只有這樣
如果妳要回去,那我也不打算阻止妳。不過,藏在那邊的混帳就另當
別論了。不合我意的對手就算死了也不能通過,活著也不能回去」
被叫做Assassin的男人一步步地踏上石階
「被打擾了哪Saber。不過我也一樣沒注意到還有另一個人。如果
繼續的話秘劍會全被看透吧……打擾的正好。這對妳來說是個僥倖吧」
「────────」
Saber好像很不甘心地低著頭
……殺氣漸淡
不是因為Assassin的話,Saber自己也感覺到在這裡戰鬥是很不利
的吧
「看,有人來接妳了。那邊的小子是妳的主人吧。在偷窺的混帳把
那小子當成目標前快走吧」
然後Assassin就消失了
是變成靈體了嗎,總之是表示只要不再前進就不會出手吧
「────────」
Saber什麼都沒說
只是背對著我,呆呆地站著
「……喂,Saber……?」
就算叫她也沒反應
「……?」
當我覺得奇怪而走上去時
「什……」
保護Saber的鎧甲,突然消失了
虛弱地、只穿著青衣的她並沒有回過頭來,身體晃了一下
「────!」
我抱住朝背後的階梯倒下的Saber
Saber一動也不動,效是很痛苦地閉上眼睛失去了意識
「……哈啊……哈啊……哈啊……哈啊……」
………………總算回來了
我抱著Saber,從柳洞寺花了兩小時跑回家裡
雖然很不安,但總算是平安歸來了
「……哈啊……哈啊……啊」
嘿咻一聲,我把Saber放在走廊上
Saber真的好輕。大概只有四十公斤左右,本來應該不會這麼累的
不過,那是在搬貨物的時候才不會累
我以前從不知道,抱著睡著的人類───還是女孩子───走路,
會是這麼累的事情
不是在肉體方面,而特別是在精神方面
抱著的時候感到的柔軟,還有近在身邊的呼吸聲,都不由得讓我分
心
「……真是的……怎麼會突然昏倒啊」
我看著睡著的Saber
……應該不是完全斷氣了吧
雖然睡的像死掉一樣,但又好像一叫她就會馬上醒來的樣子
「……………………」
…………可惡
衝出家裡時明明有很多話想對她說,但她睡成這樣我不就什麼都說
不出口了嗎
「……算了。等妳醒來後我會好好教訓妳的啊,Saber」
我小聲說著
然後,在我打算再抱起Saber而伸出手的瞬間
「……算了,隨便你。士郎有什麼興趣、想要做什麼都跟我沒關係
嘛」
為什麼
都過了凌晨兩點,遠阪還會出現在走廊上
「遠、遠遠遠遠遠遠遠阪…………!?」
「什麼啊,一副看到妖怪的樣子。我沒意見啊你就繼續吧。我只是
起來喝水的」
「咦───啊、不是的! 這不是、絕對不是! 那個、說來話長、
也就是我只是想把Saber帶到房間去而已妳懂我在說什麼嗎……!?」
「嗯。差不多」
「騙、騙人! 明明就一副不懂的口氣!」
「就說我懂的嘛。Saber一個人去戰鬥,士郎是去阻止她的對吧?
然後不知道發生什麼麻煩Saber就昏倒回來了。怎樣,可以嗎?」
「啊……嗯、嗯。好厲害,全說對了。不過妳怎麼會這麼清楚啊」
「當然清楚啊。Saber單獨赴戰的可能性很高,而從者一開始戰鬥
也會讓主人知道。所以這樣的發展是完全在可預測範圍內的」
「────這樣啊。那,是很好」
……那個,也就是說遠阪早看穿Saber會自己去戰鬥了嗎
「那,你要怎麼做? 不是要把Saber帶到房間去? 就算是從者,
在這邊睡覺我想也會感冒喔」
「不,就說我現在正要帶她到房間────」
雖然我正打算要抱Saber起來
……但是
被這樣盯著看,很難出手
「……遠阪。不好意思,可以抬一下Saber嗎」
「我來? 算了也可以。那你可以去泡茶嗎? 我對你們要說的話有
點興趣」
遠阪嘿咻一聲,把Saber抱了起來
……總覺得遠阪這時特別懂事地讓我很在意,但既然拜託她了,我
也只能去泡茶
遠阪把Saber帶向我房間
而我則到廚房準備泡茶
「───她應該不是要日本茶吧。……不過我家紅茶也只有茶包的
喔」
算了,沒有也沒辦法
要抱怨就隨便她,我乾脆地用茶包泡了茶
「士郎,過來一下好嗎?」
喔,遠阪回來了
「啊啊,等一下。馬上過去」
我把兩人分的茶杯放在盤子上,往客廳走去
────然後
遠阪旁邊的是,換上洋服的Saber
「sa、Saber……!? 為什麼、不是睡著了嗎……!?」
「是睡過啊? 不過又不會一直睡下去,剛剛才醒來的。好像是因為
一口氣用了大量的魔力,身體自己停止機能的樣子。就跟電路上的安
全開關一樣喔。因為會短路所以就強制關上電源」
「…………………………」
Saber不理會遠阪的說明,只是沉默著
「妳、妳啊────」
看到跟平常一樣的她,那像山一樣多的話就又復活了
「Saber、妳啊……! 妳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不可能不知道吧。我到柳洞寺去,與暗殺者戰鬥了。那時,
因為注意到監視我們戰鬥的第三名從者,戰鬥就中斷了」
「……! 不對、我不是說那個! 我想說的是、為什麼妳要去戰鬥!」
「又是這問題嗎。從者要戰鬥是當然的。士郎才是───身為主人
的你,為什麼叫我不要戰鬥」
「不、那是────」
我不禁說不出話來
……既然決定了要身為主人而戰,就不能避免戰鬥
我也知道自己叫Saber不要戰鬥是種矛盾
不過,就算那樣
我也不能讓那景象重演
「我才想問。士郎好像很厭惡戰鬥的樣子,但是你有要在聖杯戰爭
話下來的打算嗎。如果遵照你的方針,不是只會被其它主人打倒嗎」
───怎麼會
如果有人惹到我頭上我會毫不客氣的反擊,我也不想眼睜睜看自己
被殺掉
不過,那是完全不一樣的事,我不能讓Saber戰鬥
「不對。我不是厭惡戰鬥,我是────」
我有著,更單純的理由
簡單來說,我就是
「───讓女孩子受傷是不行的。身為男人不可能看著這種事發
生。所以,與其讓妳戰鬥,不如我自己戰鬥」
「什───你說、因為我是女的所以不讓我戰鬥……!?」
「你當真嗎!? 從者是要保護主人的人。我們會受傷是當然的,我
們只是為此才被叫出的人們……! 從者與性別無關,而且你打算把身
為武士的我當成女性看待嗎! 請訂正你剛才的話、士郎……!」
Saber睜大眼睛逼近著我
但是,我不會被她的氣勢壓倒的
說什麼───自己雖然是女性,但更是一位騎士
用那麼纖細,連我都抱得起來的身體在胡說八道什麼……!
「誰要訂正啊! 雖然Saber說不定是很強,但也還是女孩子吧!
不要老說些無聊話啊笨蛋」
「……! 老說些無聊話的不是你嗎……! 你該不會想說不喜歡被
女性保護吧!? 我這身體已經是英靈了、請忘掉那些小事吧!」
「什麼小事啊! 啊啊真是的、總之就算Saber可以我也不行! 本
來讓別人代替自己戰鬥就是錯誤的。我才不會────」
我不會允許,別人因為保護無力的我而受到傷害
救人是我的工作
因為要成為像老爸一樣幫助別人的人,才一直努力到現在的───
「……可惡。聽好了,總之Saber不要戰鬥。打架是男人的工作,
所以我會去戰鬥的。那妳就沒意見了吧,我照Saber希望的說要去戰
鬥了」
「什──你還真是會亂說話呢……! 你覺得人類能跟從者戰鬥嗎!?
士郎應該能夠實際感覺到那根本不可能吧! 請想想被Lancer襲擊的
時候。那時如果我沒有出現,士郎會確實地被殺掉。不管對手是什麼
從者都是一樣的!」
「那、那種事不試試怎麼知道! 那時候只是沒有準備罷了。不過現
在就能想出很多對策的、至少能夠偷襲他吧!」
「可笑。士郎的防禦就跟紙一樣」
「嗚哇、妳剛剛說的很過分喔Saber!」
「你才是在侮辱從者呢。居然要以人身打倒英靈、你在自以為是什
麼啊」
「~~~~~~!」
我跟Saber生氣地互瞪
不行了。怎麼說都沒有共識
「不是喔Saber。士郎並不是在侮辱從者。讓我插嘴一下,這部分
誤解的話就沒辦法說下去的」
「凜……? 那是怎麼一回事……?」
「嗯。簡單來說呢,這傢伙只是單純地討厭讓妳受傷喔。雖然不知
道為什麼,但士郎是自我犧牲式的人。哪? 你比起自己更重視Saber
對吧?」
遠阪朝我看過來
「────才、才沒有那種事喔……! 我可沒有說我重視Saber」
「騙人騙人。不然你就不會說要自己戰鬥了。因為你也知道自己是
贏不了從者的吧。但你還是說要戰鬥,這就代表你比起自己更重視
Saber不是嗎」
「咦────────?」
啊……唔?
不,的確,說起來,好像也是那樣沒錯────
「所以你明知會輸還是要戰鬥。知道贏不了還是要贏。就算結果自
己死掉也沒關係。因為對你來說,別人比自己還重要喔,雖然不知道
為什麼」
「────」
────不
我絕對,不是這麼想的,不過
「就是這麼一回事喔。妳懂吧Saber。這傢伙是面對Rider也
要保護妳的笨蛋喔。所以才會認真地,說自己要戰鬥」
遠阪的話不知道有多少效果
Saber深吸了一口氣,朝我轉過來
「───士郎」
「什、什麼啊Saber」
「我予許你戰鬥。不過,我也有我的想法」
「────是、是什麼啊」
「劍術的鍛鍊。在士郎的時間許可時,我會教你劍術。如果你同意
的話,那我也同意你的意見」
「什────」
也就是說,Saber要陪我練劍嗎……?
因為同意以後由我戰鬥的關係……?
「等一下。那是多餘的喔Saber。要教士郎劍術? 算了吧,不可能
這麼輕鬆地就能跟從者匹敵的不是嗎」
「那是當然的。但還是比完全不懂劍術來得好吧。至少在戰鬥時不
會迷惘。雖然只能賭在士郎的決心上,但實戰通常就是這麼回事。不
適合的人,不管怎麼教都學不到什麼的」
「……哼─嗯……算了,說起來也是這樣。打架的覺悟,不打一次
看看是一輩子都學不到的呢」
「是的。所以要讓士郎有一次,不,不只一次,只要時間許可,要
讓士郎不斷體驗到"戰鬥而死的結果",使他習慣戰鬥」
這兩人說的話好像很危險的樣子
「等一下。我可一句都沒────」
「那我就來上魔術課程。Saber如果要鍛鍊身體,那我就來培育知
識吧。……不過,一開始就是這麼約定好的,明天就開始真正的鍛鍊
吧」
「拜託了。凜如果這麼做,我也能集中在劍術上」
「沒問題沒問題。那事情決定了就解散吧。明天有很多事要忙的」
遠阪擺了擺手往別棟走掉了
「我也去休息了。士郎也請休息。因為明天就要在道場運動了」
Saber輕輕地道別後回房間去了
「────────」
客廳只留下一口都沒喝的紅茶,還有呆呆站著的自己
「───不對,我一句話都沒說啊」
當然是沒人理我的
───然後
本來就很奇怪的狀況,又往更奇怪的方向發展了
就算想著明天後有怎樣的生活,也不可能想得到
「……睡吧。總之得好好保存體力」
健康第一
……而且
我所能做到的事,也只有抱著,只要身體還好好的,不管多麼痛苦
都能渡過難關,這種虛幻的希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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