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節 遺訓（1）

　　「你一定很奇怪為什麼墨菲會有那麼大的號召力，難道他宣揚的教義真的更加正確？呃……這固然有可能，但我們無權做出裁決……更關鍵的是，他曾是掌管魅力之神——懂我的意思了麼？在這一點上，墨菲的信徒當中跟他最相似的就是這位瑪羅莎小姐，你知道的妖精族有很多個分支，而地底妖精們的另一個名字就是——魅魔，瑪羅莎小姐在墨菲死後逃到了艾爾摩大陸，躲藏了200多年後重現人間，繼續以墨菲的名義傳教，不過她篡改了墨菲的部分教義，比如將拜祖情節解釋為『日落還將升起，死者終會重生』，並由此鼓勵自殺……她更加刻意的使用自身天然的魅惑來誘導信徒，至少12萬人在她的誘惑下自殺，這也是世俗所熟知的灰靈教……呃，如果因此稱之為邪教倒並不過分；人們並不懂得墨菲的偉大，他們甚至不知道墨菲存在過的那段歷史，我敢保證神諭大陸的那些精靈們一定會抹去那段歷史，對於那次大規模的人口劇減他們一定會掩飾，或者，呃比如說那是一場瘟疫，誰知道呢……」

　　「那教廷為什麼會留有這些資料？難道他們不遵守光明神的旨意？」我一下子問出了關鍵。

　　「教廷信仰的是生命女神席爾琳娜，雖然也算是光明眾神之一，但她的另一個神格是——自由之神。明白麼？哦～我現在也是教士了，我差點忘記，請原諒我的無理，我的神，『您仁慈的光輝照亮我內心的彷徨，您……』」

　　「等等！等等！」我打斷了這小子的唸經，因為我發現問題突然變得很嚴重，那只魔眼已經死掉了，臨死前還來了個5X5的屍暴，幾乎所有近戰職業都沾上了『精神低靡』，而隊伍正在往前走，前端已經穿過門洞到了外面，只聽到一片驚呼聲，急著問，「瑪羅莎後來的結局如何，快點，說重點。」

　　「哦～是什麼令你失去冷靜，親愛的方里拉賽德，保持冷靜能讓你堅持自己的信仰，抵禦一切誘惑……」

　　「見鬼！快點說！瑪羅莎後來怎麼了？……哦！天哪！」這裡很空曠，似乎是本來用於處決犯人的刑場，再遲鈍的人到了這裡也能聞到那股濃濃的血腥味。我身後是6個門洞，可想而知的對應著外面那六條通道。然而眼前的景象讓我誤以為自己身在地獄，所有人都和我一樣目瞪口呆——一具具屍體從我們腳下一直蔓延到前面看不見的黑暗中，死屍，密密麻麻全是死屍，排列的整整齊齊，以同樣的跪姿面向前方；從衣著可以看出他們生前多數都是這裡的囚犯，也有看管和守衛，所有的屍體下方仍有東西在汩汩的流動，不用看我也知道那是什麼——鮮血！沒錯，他們都是自殺而死的，鮮血淌過冰冷的石板，匯聚成流，順著刑場中間的三條血槽嘩嘩的流向前方的黑暗中——我終於知道開始時聽到的水流聲是從何而來了，但我寧願不要知道的好。眼前的屍體至少就有上千具……前面火光照不到的黑暗中不知道還有多少……公會裡一個女牧師忍受不了這場景下線了，沒下線的人也默契的閉上了嘴，整個空間一下子靜了下來，只聽到詭異的嘩嘩聲……

　　如果不是白蘭地的回話及時到來我簡直忘了自己是身在遊戲之中，任何人乍一看這場面都會情不自禁的緊繃起神經。

　　「你怎麼了?我的朋友～好吧好吧，瑪羅莎是被那個矮子錘死的，這件功績是撒拉丁能列入十大聖騎士的重要原……」

　　「妖精族的壽命有多少？地底妖精！」我打斷了他的廢話，緊張的問道，事到如今沒工夫再滿足他那無聊的RP精神了。

　　「哦～是什麼讓你如此失態？我的朋友。我也不知道妖精族的壽命有多……」

　　我再次打斷道，「很抱歉，哥們，我現在有生命危險，所以從現在起你要盡量簡短直接的回答我，OK？相信我，就當幫我一次……好的，記住，簡短而直接。那麼，瑪羅莎的死是不是被確認了？」

　　「呃……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是說……」

　　「停！停！記住，簡短而直接！那麼，這樣問好了，瑪羅莎的屍體有很多見過嗎？」

　　「不！史書上說他被撒拉丁砸得灰飛煙滅了，那個矮子是以威猛著稱的……」

　　「那就是說，連撒拉丁本人都沒有見過她的屍體？」

　　「嗯……如果你非要這麼說也未嘗不可，但那以後灰靈教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這已經足夠證明一切了。」

　　「不，或許她只是躲起來養傷？或者其他什麼原因。妖精們最拿手的技能是什麼？」

　　「幻術！」這次白蘭地毫不猶豫的回答。

　　「好的，保持這種風格，幻術當中最常見的是哪種？」

　　「鏡像術！……呃……你是說……」

　　「沒錯，你想到了，是不是很有可能？想想，『灰飛煙滅』，史書上是這樣記載的吧?」我一步一步把白蘭地往我的思路上引，如果直接告訴他我的推測他絕對不會相信。

　　「……我還是不太相信，以撒拉丁的實力會被一個小小鏡像術騙過……」他的口氣已經不那麼自信了。

　　「沒什麼不可能的！好吧，我們姑且把這當作一個假設，基於這個假設，我們是不是可以繼續推測——瑪羅莎並沒有死而是躲了起來，一直躲到1000多年後的今天，然後重現人……」

　　「不！絕對不可能！我知道你剛才為什麼問妖精族的壽命了。這麼說吧，雖然我不知道妖精們具體能活多長，但我很確切的知道一點，那就是——除了龍和泰坦巨人，沒有任何智慧種族能活1000年。」

　　「啊？還有這麼一說？那就是說，瑪羅莎即使當時沒死，也不可能活到今天？」

　　「嗯……我想你一定是遇到什麼和瑪羅莎有關的東西了，她是不可能『活』到今天，但就我所知，還有一種方式可以讓意識不滅。尤其對於施法型職業而言——」

　　「你是說——」沒錯，這小子的想像力果然不是吹的，我怎麼一直沒有想到這一點？這樣就更容易解釋眼前的一切了。

　　「是的，她把自己變成了巫妖，這個推測至少在邏輯上是完全有可能的。」

　　「巫妖……巫妖……是的，肯定是這樣，親愛的白蘭地，你真是個天才，你無法想像我看到了什麼。」我跟隨眾人沿著血槽謹慎的前進，隊伍挪動了有300米，眼前仍然全是屍體……我雖然沒有像桑戈那樣表現得戰戰兢兢，實際上一顆心也是懸在喉嚨眼上——等等！巫妖！屍體！我大驚之下高聲喊道，「後退！後退！快點後退！」

　　前面的眾人愕然回頭，以為我緊張過度了，三和尚走回來安慰道，「雷兄怎麼了，放鬆點……」我看著身後密密麻麻的屍體，顧不得解釋了，拉上桑戈猛的往後跑，三和尚無奈的讓一個術士跟著我們，「大頭，你跟去保護一下雷兄他們，別讓客人出什麼差錯。先到門洞那等一會吧，等我們回來再一起回城。」

　　那個名叫『頭大有錯嗎』的術士跟上了我們倆，其他人繼續前行。我一邊跑一邊仍舊高喊，「小心這些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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