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灰靈教

　　偵察守衛這技能若只論看破隱形的效果比鷹眼術好得多，鷹眼可以說是多數弓手的必學技能，相對於一定幾率偵測隱形弓手更看重的是這個技能可以增加視野、提升專注和精準，最關鍵的，鷹眼是個人技能，也就是說即使窺破隱形也只是弓手本人能看到！但對術士而言，學偵察守衛這麼一個稍顯雞肋的技能卻要佔去珍貴的一格法術位，性價比太差。這時候就顯出和尚公會與那些大型公會如神話、紫魄之間的差距來了，他們明顯沒有特意培養團隊型的術士人才，在場的7個術士（不算桑戈）只有一個人學了偵察守衛。

　　1級的偵察守衛只有半徑5米的有效範圍，好在混亂了一陣之後，眾人圍成了一個圈，戰士舉盾把其他職業保護起來，圓圈中央一顆眼珠狀白色球體閃閃發光，怪物一進入這個圈的範圍就會立刻現形，馬上一串火球箭矢就追了上去。慢慢的怪物也學乖了，不再冒冒然的往上衝，只在周圍窺伺。

　　「41級的奎爾倫幽影蛙！」

　　「小心點，速度很快。」

　　「看得到怪物的弓手射導引箭，法師跟著往同一方向扔火球。」這是三和尚的聲音。

　　因為圈子的空間太小擠不下所有的人，所有的盜賊都潛行在外圍按兵不動。跟怪物們互相抓瞎，誰也看不見誰。

　　我和桑戈遠遠的窺視不敢上前，我們兩個都沒拿火把因此仍身處一片黑暗之中。我本以為我們兩人會遭到攻擊，卻什麼也沒發生，兩人虛驚一場。有些奇怪。按說我倆離那個圈子也不算太遠，不到20米的樣子，而且我的感知非常清晰的告訴我，就在我倆周圍至少分佈著3只散發陰冷氣息的生物。轉頭看了桑戈一眼，估計是沾了這小子的光。

　　既然沒危險我倆索性好整以暇的欣賞起前方的戰鬥來，隱約看出這什麼什麼蛙的樣子來，半人高四肢著地，光滑的黑皮膚上沾滿了某種看起來粘乎乎的液體，不知道剛剛從哪個泥潭裡爬上來。移動方式都是用跳的，幾米的距離一竄就過，異常迅捷。

　　「這東西還真不好對付。」我輕聲嘀咕道。

　　「奎爾倫幽影蛙，永久隱形體質，唾液具有強力腐蝕性，利爪，無牙，以腐肉為食。」桑戈像自言自語，又像在朝我說。

　　「你知道這東西？」我奇道。

　　「我以前也沒見過，剛剛看到這東西的樣子似乎就突然知道了。」有點無奈的語氣。

　　日，又來這套，我憤憤的看了那根不起眼的小木棍一眼。

　　前方的局面似乎僵持住了，那個術士的『偵察守衛』技能大概冷卻時間比較長，到現在也沒放出第2顆眼睛來。幽影蛙不主動攻擊和尚們也不敢往前移動，只有寥寥的幾下箭矢擊中時怪物發出『咕』的叫聲，而跟上的火球什麼顯然都打空了，這些小青蛙們很靈活。

　　「為啥不放個毒霧看看？」二和尚沒盾牌，被擠在中間早就不耐煩了，一語驚醒夢中人。

　　「對，毒霧術，術士放毒霧術！」有人附和道。

　　「毒霧是35級的技能吧？我才34級。」

　　「老八！你不是36級了嗎？」

　　「我沒學那東西……」

　　好在還有兩個術士學了這技能，3X3的覆蓋範圍朝圈子外無差別一扔，咕咕聲一片，中了毒的幽影蛙變成半透明的暗黃色，紛紛現形。幾個不幸的盜賊被殃及池魚，幸好在牧師的治療下問題不大。

　　局勢明朗了才發現，其實一共也就十來隻怪物而已，有了施法對像後牧師的神聖治療要比法師術士的技能管用多了，一束束白光罩到怪物頭上，全是3位數的傷害，躲都躲不掉。

　　戰場清光後幾個弓手盜賊連忙上去搶屍體割皮，顯然這東西的皮非常珍貴，閉上眼睛都能猜到做出來的皮裝肯定有『潛行持續時間＋XX秒』之類的屬性。

　　十三和尚在清點人數，還好，只是在開始被偷襲的過程中掛了兩個法師。我和桑戈從牆角黑暗中跟上來，十三有些驚訝，似乎想到剛剛算人數時把我們兩個漏掉了，「雷兄你們沒被攻擊？」

　　我搶在桑戈前面回答道，「呃，我們落在後面，一發覺有情況就躲得遠遠的，倒什麼大礙。」

　　「哦～那還好，要是讓雷兄在我們地盤上掛了那我們可就真的難辭其咎了，要不雷兄跟這位兄弟先回去好了，這鬼地方太危險，前面會有什麼我們也不曉得，只怕……」

　　我擺手笑道，「沒事，我這人就愛看個熱鬧，就算掛一級也沒啥大不了，多謝十三兄好意。」他可能確實出於好意，見我這麼說也就無所謂了。桑戈也跟著點頭。

　　我們兩個菜鳥仍然拖在隊伍最後面，邊走邊聊。這時白蘭地的消息來了。

　　「嘿，哥們！聽聽這段資料——墨菲.耐瑟瑞爾，1500年前曾於神諭大陸昌盛一時的邪教『灰靈教』第一任教主——也是唯一一任，教眾人數一度達到整個精靈大陸人口數的1/3，就連當時赫赫有名的大德魯依長老『科拉瑞博納斯·坦舒爾』（Clariburnus　Tanthul）都是墨菲的信徒。」他語速極快，顯然很興奮。

　　「這麼說應該很有名才對，可為什麼這段歷史似乎沒什麼人聽說過？」

　　「這就是關鍵了！他們信仰灰色，想在白與黑之間找一個平衡點，墨菲的教義中第一次聲稱精靈族根本不是所謂『神的寵兒』！而是『被神拋棄的種族』！認為凡人們——包括精靈、人類、獸人、矮人等等——都應當有自己的立場，而不是依附於神的存在，生命來自於祖先而非神賜，所以與其崇拜神靈不如崇拜祖先，他……」

　　「祖先！？」哈哈，得來全不費工夫。

　　「是的，怎麼了？」白蘭地被我打斷有些不爽。

　　「沒事沒事，你接著說。」同時我低聲問身邊的桑戈，「你剛剛說的那個拜祖的教叫什麼來著?扎馬尼教，對，你知不知道他們的一些什麼破綻？不，不是說他們的教義，就是像『剋星』什麼的，比如說他們祭祖時比較忌諱什麼，有什麼東西是他們的拜祖圖騰所不能沾染的……你也記不得？好吧，仔細想想這很重要，我給你一些提示好了，例如——童子尿？嗯……女人的月經？還不對，見鬼……桃木?黑狗血？……還有……就這個！？哦～猴子的血？你確定？好的，非常好。」我一邊聽著白蘭地的演講一邊從包裹那堆煉金材料裡找出『火猴血』，但願我的猜測是對的，這真像天意啊，哈哈——以往我練級前都會把包裹清空一下，除了藥劑以外的東西都會先放到倉庫裡，但今天我的倉庫恰好滿了！剛到卡瓦斯迪諾城時就滿了！白蘭地接下來的話卻更加讓我震驚。

　　「他們從一開始就受到眾神的打壓，光明神親自降下神諭，宣判『灰靈教』為邪教，同時宣判整個『敏芙艾倫斯』精靈聯盟為『背叛者』……哦，加尼隆?你居然也知道加尼隆.奧多？『背叛者』有很多，他只是其中比較出名的一個而已。哦不不，加尼隆並不是灰靈教信徒，他與墨菲並非同一時代的，他的故事我也不太瞭解，以後再談……無數仍忠於光明神的精靈們紛紛開始追殺邪教徒眾，可是效果並不好，很多追殺者到後來都被墨菲感化加入了灰靈教，這更像一場戰爭，到灰靈教誕生第40年時，他們已經佔據了神諭大陸近1/4的地盤，八個精靈聯盟中全部出現了墨菲的信徒，敏芙艾倫斯聯盟與諾瑞亞聯盟更是整個倒向了灰靈教。後來？嗯，最後的結局嘛，以兩個精靈長老的生命為代價，坎帕斯與狄奧尼索同時神降，聯手擊殺了墨菲……」

　　「狄奧尼索是誰？墨菲的實力那麼強？需要兩個神聯手才能幹得掉？」前面的大部隊似乎又有情況了，好像是通道到頭了？

　　「哦～狄奧尼索你都不知道？狩獵之神，同時也是酒神。聽好了，下面這段可是答應成為教士才瞭解到的。墨菲的真實身份其實是預言與奔跑之神，同時還掌管魅力，他在神界的名字是——德墨忒.菲提亞，他自認為光明眾神已經迷失在光明之中失去了方向，但也不認同黑暗與死亡眾神，於是想找出一條中間路線，放棄了神格來到人間，以墨菲為名宣揚他的教義。他常常展示神跡卻否認自己是神，他的信徒們都稱他為『始祖』……」

　　「主神呢？這麼大的事件中怎麼沒提到主神？」這時前方又已經發生戰鬥，不過似乎比剛剛的情況好多了，沒有發生恐慌，只聽到三和尚指揮戰鬥的聲音。眼看沒啥危險，我湊上前瞧了瞧。

　　只有一隻怪物，樣子就像一隻巨大的眼睛，有兩米高，離地半米懸浮著，週身綠幽幽的，攻擊方式很單調，眼球中射出一束束的黑光，前排的戰士舉盾後可以輕鬆的應付，即使有那麼一兩道黑光射到身上似乎傷害也不高，只是會產生一個持續時間比較長的『精神低靡』狀態（精神屬性－30％），而且牧師們2級的淨化術居然無法消除此狀態。我問了比較靠後的一個術士後得知，這東西叫『瑪羅莎的魔眼』，43級，好像血比較長。

　　發現這東西法抗比較高後，三和尚立刻讓弓手和刺客為主力，同時戰士逼上前。果然，物理攻擊的傷害高多了，魔眼的皮軟軟的，一匕首戳下去就是一個洞，但攻擊者同時會被濺出的綠色血液淋到，腐蝕傷害的同時同樣會『精神低靡』。

　　「主神？主神從不參與這些爭鬥，怎麼說呢，他更像是一種規則性的存在，很少會表現出主觀意識。」我心說，那倒未必，不過這段歷史遊戲公司可能真的沒有干涉。

　　「後來呢，墨菲死了以後怎樣了？」

　　「還能怎樣，灰靈教曇花一現，信徒們逃亡、被追殺，要說有什麼直接影響那就是精靈的人口經過這場動亂減少了接近一半。這段歷史的真相被眾神所掩飾，後人提到灰靈教可能更多的會想到墨菲死後發生的那些事。因為墨菲並沒有任何種族偏見，他的信徒中什麼種族都有，甚至有卓爾……他有11個比較著名的僕人，其中9個陪著他一起戰死，剩下的兩個一個叫羅格裡恩，是個精靈遊俠，另一位是個地底妖精族的女妖，名字叫——瑪羅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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