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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禁-冰峰魔戀(胸大有罪)》第38章
第二十六章 重見天日

  時間如流水般飛逝著,不知不覺間舊的一年已經結束,農曆新年來臨了。和

往常一樣,整個F市都沉浸在過年的熱鬧氣氛中,市民們拜年的拜年,遊玩的游

玩,喜氣洋洋的歡度著新春佳節。

  儘管這一年來了本市發生了許多起慘案,變態色魔犯下的累累血案一直未能

破獲,成為籠罩在F市上空的一片濃厚的烏雲,但是在這閤家團聚的日子裡,喜

慶的氣氛還是暫時驅散了心頭的陰影,家家戶戶都充滿了快樂與祥和。

  只有刑警總局的乾警們例外,從上到下的心情還是一樣的沉重,一個個都幾

乎提不起什麼興致來過年。案子拖到現在都沒能取得進展,不但令廣大市民失望

,連他們自己也都覺得顏面掃地。可惡的色魔自從綁架走「F市第一警花」

  之後,就仿佛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再沒有人能嗅到他半點的蛛絲馬跡

。無論是引蛇出洞的誘敵計劃,還是用海裡撈針的方式進行逐個排查,最終都以

警方的失敗而告終。

  到這時候,就算是最有毅力、最堅韌不拔的警員,自信心也都動搖了。整個

專案組的士氣都相當低落,彌漫著一股悲觀的氣氛。大家都隱隱感覺到假如色魔

無意再出來犯罪的話,這個案子也許會真的永遠成為懸案。

  組長李天明更是十分沮喪,被社會輿論的壓力搞的焦頭爛額,幸好新任的刑

警總局余局長為人寬厚,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解除他總指揮的職務。

  至於警官王宇則一直在協和醫院的高級病房裡躺著,生命雖然已無危險,但

是已經喪失了一切感官和活動的能力,註定只能這樣淒慘無比的度過下半生。

  刑警總局的同事們想盡了各種辦法,希望能夠用皮膚接觸等方式跟王宇進行

交流,以便從他那裡獲取一些有用的信息。可是年輕警官的情緒始終極不穩定,

只要一提到「隊長" ,他就會莫名的歇斯底裡起來,激動的樣子簡直令人害怕。

幾次三番失敗後,誰都不忍再去刺激他了,再加上院方也強烈反對這麼做,到最

後大家只能放棄。

  另外一個無心過年的人就是蘇忠平了,即便是每天都喝得爛醉如泥也無法排

遣心頭的痛苦。尤其是除夕夜裡,他一個人面對著空盪蕩的房間,失魂落魄的一

杯杯往嘴裡灌著酒,那種感覺真是加倍的淒涼。

  「祝您全家幸福,生活美滿,萬事如意,心想事成……」

  聽到這些熟悉的新年祝辭在耳邊回響,身高一米八的漢子鼻中發酸,眼淚不

爭氣的流了出來。

  ——老天爺,我只盼望有一件事能夠心想事成。那就是讓冰蘭能夠平安的回

來,回到我身邊來……就算要我受再多的罪也願意……

  就在新年鐘聲敲響的時候,蘇忠平顫巍巍的走到陽台上,心裡默默的含淚祈

禱著,獨自將一束焰火點起燃放。耀眼奪目的煙花發射的特別高,仿佛是滿載著

希望的火箭般衝上了雲霄……

  ***************

  五彩的焰火在夜空中閃耀,阿威駕駛著車子,在郊外的道路上飛馳。

  距離自己的老巢還有二十多分鐘的車程,胯下的肉棒卻已經急不可耐的翹了

起來,把褲襠撐的老高。

  也難怪,魔窟裡囚禁著的那對巨乳姐妹花實在是太迷人了。儘管已經無數次

占有過她們美麗的肉體,可是只要一想起她們那誘人犯罪的魔鬼身材,尤其是胸

前那同樣豐滿到驚人的超級大肉彈,任何男人恐怕都會條件反射般的勃起。

  更何況,這對姐妹花非但已經成為自己私人的收藏品,還被調教成了徹頭徹

尾的性奴,不單只姐姐,就連以高傲威嚴和意志堅定聞名全市的妹妹,現在也都

完全臣服在了自己胯下,變的像只軟弱的小羊羔般溫馴,幾乎是毫不抗拒的配合

著自己對她的種種凌辱調教,並且誠實的身體還表現出越來越強烈的性感。

  惟一跟姐姐不同的是,她雖然已經不再反抗,但那雙清澈的眼睛裡還時常會

流露出羞辱之色,看上去顯得說不出的悲哀,說不出的痛苦。

  不過這反倒令阿威更加滿意,他並不希望女刑警隊長像以往調教失敗的那些

獵物一樣,變成一個麻木到只剩下本能的生理反應,連基本的自理意識都消失了

的癡呆女人。所謂「性奴」就應該像她現在這樣,雖然喪失了抗拒的勇氣,但卻

還保持著清醒的神智和強烈的羞恥之心,這樣子調教起來才其樂無窮,才能最大

程度的滿足身為「主人」的征服欲。

  當然,這樣的性奴只能算基本合格,離最終想要的目標還差一定的火候。接

下來要做的是長期堅持的工作,軟硬兼施,用各種手段進一步奴化這巨乳美女,

令她的靈魂繼續沉淪向黑暗的深淵……等到她完全習慣了這種變態的主從關係,

甚至於身不由己的從心理上依賴自己這個「主人」,連最後的獨立人格都徹底消

失之後,那時候才算是真正的大功告成了……

  想一想,要是真能把這個曾經令所有犯罪分子膽寒的冷艷女警,調教成一個

完全合乎自己理念的完美性奴!那種場面光想想就足以令人興奮不已了,更何況

現在已經逐步接近了成功。隨著時間的一天天過去,阿威對這具美麗肉體的迷戀

可以說是到了近乎瘋狂的程度,只要哪天沒占有她的身子,沒好好玩弄一下她胸

前那對漲鼓鼓的大奶子,他簡直就跟戒毒一樣的難受不堪。

  偏偏這幾日由於過年的緣故,他不得不暫時離開魔窟,到城裡的另外一個住

處扮演著自己在現實世界中的角色,每天不是忙於打電話拜年就是堆著假笑送往

迎來,根本無暇返回魔窟去發洩慾望。

  幸好今晚他總算將該應酬的人全都應酬完了,當即迫不及待的駕車往回趕,

內心的渴盼激動真是無以言喻,準備好好的度過一個最狂熱的縱欲之夜。

  「乖乖的等著我吧,冰奴……等一下我會先用你的小嘴和大奶子把雞巴弄硬

……

  然後,是時候拿走你最後的處女了……哈哈哈,就用肛門開苞的方式來慶祝

你和我的新年吧……「

  阿威想到這裡更興奮了,伸腳將油門一踩到底,馬達轟鳴聲中,車子就如離

弦之箭般消失在道路盡頭。

  ***************

  夜已深,焰火已放完了,蒼穹下的星光一片黯淡。

  兩條人影在夜色下幽靈般移動著,鬼鬼祟祟的接近了一棟幽靜的別墅。

  這是一棟單獨坐落在偏僻郊外的別墅,高達二米的圍墻上架著密密麻麻的電

網,遠遠望去就像是個神秘而詭異的監獄。

  那兩條人影悄無聲息的竄到圍墻邊,其中一個人貼墻而立,另外一個人爬到

了他肩膀上站穩,然後從隨身的工具箱裡取出絕緣的剪子,動作迅速的鉗住了電

網的一角撕扯起來。

  「嗤嗤」的電光立刻開始閃爍,照亮了兩人的相貌。上面那人長著個通紅的

酒糟鼻,底下則是個滿臉橫肉的壯漢,看上去都是一副凶悍的模樣。

  他們顯然是熟練的慣偷,不一會兒就把電網剪開了個大洞,接著雙雙翻墻躍

進了別墅裡。

  只見前方矗立的是座孤零零的屋捨,黑燈瞎火的沒有半點光亮。

  「大哥,你為什麼選這家下手呀?」酒糟鼻壓低嗓音說,「我總覺得……這

裡好像怪嚇人的……」

  「你懂什麼,這家肯定收藏著很多珠寶古董,不然怎麼會架電網呢?」

  壯漢一邊說一邊擰亮手電筒,帶著酒糟鼻闖進了屋捨。

  可是接下來的十多分鐘裡,兩人簡直是大失所望,屋捨內的布置和傢具都極

其簡單,只有一些最基本的生活用品,跟防禦森嚴的外表一點也不相稱。

  更奇怪的是,在其中一間大廳裡還安著個落地鐵籠子,裡面竟熟睡著個胖乎

乎的男嬰,就像小動物被關在囚籠裡似的,感覺無比詭異。

  兩個夜賊雖然又驚訝又沮喪,但卻依然不死心,在屋內反覆搜索了一陣,很

快發現了一條通往地底層的通道。

  通道內一共有四間地下室,每間的鐵門都緊緊的關閉著,仿佛充滿了陰森恐

怖的氣氛。

  「他媽的,看來是把財寶藏在這裡!」

  兩人興奮的眉開眼笑,連忙取出開鎖工具忙碌起來,費了不少功夫後總算把

其中一間地下室給撬開了。

  「吱呀」一聲,鐵門被推開,壯漢迫不及待的剛跨進去一步,突然間就愣住

了。

  室內最角落處鋪著張簡陋的床單,上面居然蜷曲著個一絲不掛的全裸美女,

正聞聲朝他望過來!

  兩個夜賊都嚇了一大跳,本能的反應就是被這家的女主人給撞見了,不過再

仔細一看,這個赤裸美女的雙腕上赫然栓著鐐銬,足踝處還有一根粗大的鐵鏈固

定在墻上,把她禁錮在很小的範圍內無法自由活動。她的臉色也相當憔悴蒼白,

明顯是很久沒有曬過太陽了。

  「這是怎麼回事……」

  酒糟鼻不能置信的張大了嘴,視線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這美女雪白誘人的裸體

上。她擁有一副連最性感的AV女星都要嫉妒不已的魔鬼身材,胸前醒目的高聳

著一對極其罕見的碩大乳房,豐滿的令人鼻血都要噴出來。

  「哈,是你呀!」

  壯漢忽然怪叫一聲,語氣相當興奮。

  「大哥你認得她?」酒糟鼻吃驚的問。

  「當然!」壯漢激動的道,「你忘了?她就是去年在‘黑豹’舞廳裡,把我

們一幫兄弟打的落花流水的那個大奶妞啊!」

  「對呀!」酒糟鼻仔細一看也認出來了,失聲道,「她……她怎麼會搞成這

樣?」

  半年多前的某晚,壯漢和手下幾個地痞曾在黑豹舞廳裡遇見過這個美女。當

時她穿著套極其暴露的低胸連身裙,可是神色卻冷若冰霜,而且身手十分了得,

把意圖不軌的眾地痞揍的抱頭鼠竄,狼狽不堪的逃出了舞廳。

  可是現在,這美女卻被剝光了衣服,像個囚徒一樣囚禁在昏暗的地下室裡。

見到兩個匪徒闖進來,她剛開始明顯的震動了一下,柔弱的雙脣顫抖著似乎想說

什麼,但聽到他們的對話後卻又沉默了,眼眸裡露出了絕望淒涼的表情。

  「那還用問?肯定是被哪個男人給修理的!」壯漢興奮的臉肉直抖,拍著酒

糟鼻的肩膀怪笑,「看來今晚我們的運氣還算不錯,雖然沒有財運,但是有桃花

運!哈哈……」

  他顯然並不知道,眼前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F市第一警花」,也完全沒想

到,這裡就是全市警察都在苦苦尋覓的色魔老巢。更加沒有意識到,危險已經在

不知不覺中迫近眉睫。

  「大奶妞,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

  壯漢獰笑著,眼光放肆的逡巡著女刑警隊長每一寸裸露的肌膚。

  和半年前多比起來,這個巨乳美女的身材明顯變的更成熟了,不但胸前的雙

乳比以前更加飽滿碩大,就連原本纖細的腰肢也豐腴了不少。赤裸的大屁股更是

圓滾滾的,充滿了種被異性充分開發後才有的肉感。而她那雪白肉體上隨處可見

的鞭痕和捆綁的痕跡,看上去更是充滿了種令人犯罪的誘惑。

  壯漢只看的熱血沸騰,忍不住一步步向石冰蘭逼了過去。後者本能的向後退

縮到了角落裡,俏臉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眸子裡更是幾乎失去了以前那種凜然

威嚴的神采。

  「小心點,大哥!」

  酒糟鼻卻還是有些害怕,他曾經親自體驗過女刑警隊長的厲害,就算是手足

都被禁錮住了也都令他膽寒。

  「放心吧!我今晚保證吃定她……」

  壯漢大概是看出了石冰蘭已今非昔比,蹲下身來,飛快的伸手在她的臉頰上

捏了一把,跟著哈哈大笑。

  女刑警隊長果然沒有反抗,只是屈辱的閉上眼,兩行清淚無聲的流了下來。

  她已經被折磨的太久了!由於始終逃不出色魔的掌心,長時間的囚禁生活,

每天不斷的姦淫調教,再加上王宇事件帶來的沉重精神打擊……所有這些不僅大

大的損害了她的身手和體力,也日漸消磨著她的勇氣和意志。有許多次她都幾乎

心灰意冷了,「逃出去」的念頭雖然還殘存在潛意識裡,但似乎已變的越來越遙

不可及。

  當堅強的外殼終於被一層層的徹底敲碎後,當她每天帶著失神般的表情搖晃

著大屁股,在色魔的侵犯下抖動著豐滿無比的雙乳泣不成聲的哭叫時,她絕望而

痛苦的發現,原來在自己貌似剛烈英勇的外表下,包裹著的也是一顆和普通女子

相差無幾的脆弱心靈……

  「哈哈,皮膚真他媽的嫩啊……」

  連最後一點顧慮都消失了,壯漢得意洋洋的淫笑著,大手按到石冰蘭光滑的

膀子上撫摸起來。

  ——難道今晚還要被色魔之外的歹徒輪姦?難道這就是自己的命運?

  女刑警隊長悲哀的搖著頭,眼淚如湧泉般的奪眶而出。她寧願再被色魔玩弄

一千次一萬次,也不願意被更多的男人玷污自己的身體。

  正在悲痛絕望時,突然聽到兩個歹徒發出驚呼聲。

  石冰蘭下意識的睜眼一看,躍入視線的正是色魔那熟悉的身影,右手拎著一

根粗大的鐵棍!

  「豈有此理!」他像頭受傷的獅子般猛衝過來怒吼,「敢碰我的女人,老子

要殺了你們!」

  狂怒的叫聲在室內嗡嗡回響,然後是劈裡啪啦的棍棒著肉聲、互相喝叱的怒

罵聲、倒地翻滾聲、疼痛的慘叫聲、野獸般的獰笑聲……

  小小的地下室仿佛變成了人間地獄,女刑警隊長不由自主的重新閉上眼,不

忍再看這一幕醜惡而血腥的場景。

  這些聲音仿佛持續了很久,又仿佛只是在短短幾秒間就結束了。等到她再睜

開眼時,看到的是一副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面——壯漢那魁梧的身軀毫無生氣的癱

在自己面前,死魚般突起的眼珠瞪的大大的,整個腦袋都被砸的血肉模糊,鮮血

和腦漿噴的到處都是,死狀簡直是慘不忍睹。

  「救命啊……救命……」酒糟鼻魂不附體的呼救聲遠遠的從外面傳來,色魔

的吼聲緊隨其後,兩個人顯然是一先一後的追逐著,聲音很快就遠去消失了。

  地下室裡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石冰蘭呆呆的望著眼前的一切,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視線茫然的在那壯

漢的屍體上停留了片刻後,忽然注意到旁邊還跌落了個小工具包,鼓鼓囊囊的似

乎裝滿了物品。

  她身軀一顫,像是猛地醒悟了什麼似的,腦海中靈光一閃。

  ——這兩名歹徒能偷闖進魔窟裡來,還能撬開這間地下室的鐵門,身上肯定

是攜帶了開鎖的工具!這不正是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麼……

  女刑警隊長想到這裡心跳都加劇了,連忙翹著豐滿的屁股爬到了屍身邊,顫

抖著伸手打開了工具包。

  昏暗的燈光下看的清楚,包裡果真有各種樣式不同的開鎖工具!

  「太好了!」

  幾乎已經消失殆盡的勇氣突然又復甦了,如同電流般湧遍了全身,她激動的

雙頰緋紅,趕快將工具全都倒在地上,一件一件的嘗試了起來。

 酒糟鼻總算斷氣了。

  他是在距離別墅大門五十米處的林蔭小道上斃命的,臉上充滿了說不出的恐

懼,身下是一大灘緩緩漾開的鮮血。

  阿威余怒未熄的站在旁邊,嘴裡呼哧呼哧的喘息著,過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

來,精疲力竭的拋掉了手中的鐵棍。

  就在這時,寂靜的夜色下突然傳來馬達轟鳴聲,一輛巡邏的警車從林蔭小道

的拐角處疾馳而來,兩道車前燈的光芒將路面照耀的一片雪亮。

  阿威的肩膀猛然繃緊了,只感到眼睛被亮光刺激的無法正視,和倒斃腳邊的

屍身一起落在了光圈裡。

  耳邊同時響起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警車吱的在面前停下了,兩個年輕的警

員一左一右的鑽出了車門!

  ***************

  「卡嚓」一響,禁錮住雙腕的鐐銬終於撬開了,匡當當的跌落到了地上。

  石冰蘭幾乎喜極而泣,豐滿之極的胸脯急劇的起伏著,揉著自己紅腫的手腕

激動不已。

  半秒鐘也不耽擱,她彎下腰來,又開始撬起了拴在右足足踝處的鐵鏈。

  ——千萬別這麼快回來……千萬!

  心裡仿佛有個聲音在祈禱著,女刑警隊長極力控制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手臂,

懷著焦急而期待的心情繼續忙碌了起來……

  ***************

  「出什麼事了?」兩個警員一眼就看到了酒糟鼻的慘狀,不約而同的瞪住阿

威,「這個人怎麼死了?是你打死了他?」

  阿威先高舉起雙手,示意自己並無危險,然後裝出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連聲

解釋。

  「你們來的正好,這傢伙是強盜!他想闖進我的別墅裡行凶,我是正當防衛

才衝出門跟他打起來的……」

  他特彆強調了「衝出門」三個字,希望對方以為所有的搏鬥都是在外面發生

的,這樣才能保住別墅裡面的秘密不被曝光。

  兩個警員先蹲下身子,確認死者已經沒救之後,又望瞭望圍墻上那被剪開的

電網,似乎已經相信了阿威的話。由於每年的過年前後,各種惡性搶劫案總是大

幅攀升,今夜他們正是奉命在這一帶執勤巡邏來的。

  其中一個警員回到車邊,拿起電話跟刑警總局匯報了起來,請求立刻派人過

來處理現場事宜。

  「咦?你的臉怎麼了?戴的是什麼?」

  另一個警員突然注意到了那極不自然的僵硬臉頰,仔細一看才發現是面具。

  「啊!我……我是鬧著玩的……」

  阿威暗叫糟糕,正要摘下面具時,對方卻又注意到了地上的一行血跡。

  那赫然是酒糟鼻沿途滴下的血跡!

  阿威目中露出絕望之色,悄悄的伸足一挑,地上的鐵棍已經到了手中。

  「不對!這血跡是從別墅裡面一路滴出來的……」警員皺著眉,回頭招呼著

搭檔,「我們進去看看……」

  話音未落,阿威已經發出一聲狂吼,猛地一棍敲在了他的前額上。後者連哼

都沒哼一聲就倒了下去。

  「住手!」

  另一個警員驚呼著,本能的伸手到腰間去拔槍,但阿威已經動作神速的轉過

身,勢若瘋虎般撲了過去……

  ***************

  整整二十分鐘過去了,拴在足踝上的鐵鏈還是無法打開!

  女刑警隊長急的滿額汗水,幾乎沉不住氣了。和之前手腕上的鐐銬不同,這

副鐵鏈不是用鎖而是用粗大的螺栓擰緊的,一般的開鎖工具也根本無濟於事。

  她的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正在彷徨焦急時,驀地裡「轟隆」「轟隆」巨響

接連傳來,整個地下室都劇烈的震動了起來,昏暗的燈光也幾乎熄滅。

  ——怎麼回事?

  石冰蘭驚疑不定,心裡泛起不好的預感,還沒來得及仔細思索,就聽到色魔

那熟悉的腳步聲匆匆的奔了過來。

  她心頭一驚,急忙將開鎖工具一股腦裝回包裡,再飛快的塞進壯漢屍身的口

袋,然後把剛撬開的鐐銬重新戴回手腕,不過卻沒有鎖死,隨時都可以再打開。

  剛做完這一切,阿威正好出現在門口。他的樣子十分緊迫,並未認真細看室

內的一切,揚手就將一柄黃銅鑰匙擲了過來。

  「自己打開腳上的鐵鏈,快點出來!」

  說完他的人就消失了,快步奔向旁邊的地下室,同樣的話又說了一遍。

  轟隆!轟隆!

  震耳欲聾的聲音又響了,這次震動的更加厲害,頭頂天花板嘩啦啦的塌下了

幾大塊,四周墻壁處的沙石也滾滾而落。

  ——炸藥!這一定是炸藥!

  石冰蘭顧不上多想,連忙用鑰匙打開了鐵鏈,三步兩步的衝出了地下室。

  「姐姐,姐姐!」

  她掛念著姐姐的安危,裸著身子向另一間地下室奔去,半分鐘後把同樣赤身

裸體的石香蘭給攙扶了出來。容色同樣憔悴的女護士長痛苦的喘著氣,圓鼓鼓隆

起的肚皮已經相當大了,行動十分吃力不便,幾乎半個身軀都靠在妹妹肩頭才能

蹣跚而行。

  這時女歌星楚倩也剛巧狼狽不堪的從自己的囚室裡奔出,差點和姐妹倆撞了

個滿懷,嘴裡還發出了魂不附體的尖叫聲,在混亂的氣氛中聽來更是平添了不少

緊張。

  「他媽的,吵什麼吵!」

  阿威就站在前面拐角處怒喝著,跟著是「砰」的一聲槍響,幾乎震破了每個

人的耳膜。

  他示威般的揚了揚掌中一支烏黑的手槍,惡狠狠的咆哮:「乖乖的跟我一起

出去,誰不聽話我就斃了她……」

  話還沒說完就被巨雷般的爆炸聲淹沒了,楚倩嚇的連哭叫聲都咽了回去,臉

如土色的當先向外就跑,石冰蘭攙扶著姐姐跌跌撞撞的跟在後面。

  從陰暗的通道回到地面後,三個女人全都駭然失色。

  躍入視線的是一片汪洋火海!每個房間都有火苗竄出來,到處都在燃燒著,

空氣裡彌漫著濃濃的汽油味。

  「還發什麼傻?快出去啊!」

  阿威聲音嘶啞的催促著,舉槍押著三個女人就向外走。

  「苗苗,小苗苗……」面青脣白的石香蘭突然回過神來,驚慌失措的喊叫,

「我的兒子呢?快把他放出來……」

  她也不知從哪裡生出了一股力量,腆著笨重的大肚子就向鐵籠子所在的房間

踉蹌衝去,也不管那條路上已經流滿了燃燒的汽油,幸好被阿威眼明手快的一把

拽住了。

  「放開我……我要孩子……放開……」

  女護士長拼命的哭叫掙扎著,力氣遠比平時大的多,阿威竟幾乎拉不住她,

只好隨口扯了個謊。

  「冷靜點!小傢伙早就抱到外面去了……」

  這句話果真比符咒都要管用,石香蘭的身體馬上松弛了下來,差點兒摔倒在

地,女刑警隊長趕忙跟上兩步扶住了她。

  「出去,你們先出去!」

  阿威沉聲下令,同時又燃起了幾支火把,向火勢還不旺盛的地方一一擲去。

  哪裡還用的著他再催,石冰蘭姐妹和女歌星忙不迭的冒著濃煙向外奔逃,很

快就衝出了火光熊熊的屋捨。

  屋外停著一輛卡車,敞開的後車廂黑黝黝的,仿佛是一個正要將人吞噬的深

洞。

  女刑警隊長打了個寒噤,頭腦一下子完全清醒了!

  ——很明顯,色魔感覺自己的魔窟暴露了,所以才手忙腳亂的燒屋撤退,為

的是不給警方留下任何線索。這也說明了警方很可能馬上就會趕到,而自己要是

再不發難的話,只要一被他逼入這輛卡車,等待自己的命運就是轉移到另一處牢

籠終身囚禁,再也沒有恢復自由的一天……

  「不能再拖下去了!」

  想到這裡石冰蘭當機立斷,將虛套在雙腕上的鐐銬猛地摘下,跟著反手一掌

切中了站在旁邊的楚倩脖頸,後者應聲暈了過去。

  「小冰,你……你這是做什麼?」

  女護士長驚呆了,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些日子她已經看慣了妹妹和

自己一樣,在哭泣中披枷戴鎖的接受種種凌辱,幾乎已經忘記了妹妹曾經有過的

矯健身手和勃勃英姿。

  「姐姐!姐姐你別緊張……我已經偷偷撬開手銬了,現在正是我們反擊的最

佳時機……」

  石冰蘭激動的聲音都顫抖了,說完從地上找到了一塊稜角鋒利的石塊,撿起

來緊緊的握在了手中。

  「不,不……

  小冰,你千萬別做傻事!「出乎意料的是姐姐竟然嚇壞了,趕忙拉住了她的

手腕懇求,」小冰,你不是主人的對手……你會死的很慘的……「

  「無論如何,我還是要冒險拼一下!」女刑警隊長咬著牙,眼睛裡重新閃耀

起了不屈的光芒,「放心吧,這次色魔沒有防備,我有很大機會偷襲成功……」

  「你已經反抗過那麼多次了,還沒吃夠苦頭嗎?」話還沒說完就被石香蘭打

斷了,焦急的連聲音都已哽咽,「小冰……萬一你失敗了,主人是不會饒了你的

……聽姐姐的話,等主人出來了就主動跪下來認錯,他會原諒你的……」

  「姐姐!」石冰蘭為之愕然,忍不住提醒道,「難道你願意一輩子性奴嗎?

想想看……我們姐妹要一輩子過這種悲慘的生活,你不感到可悲嗎?」

  「可我們至少還活著,還不至於走上絕路呀……」女護士長執迷不悟的搖著

頭,繼續含淚苦勸妹妹,「再說主人已經對我許諾過,只要我永遠聽話,等我肚

裡的孩子生下來後他會好好待我的……你也是的,小冰……你應該也懷孕了吧,

聽姐姐的話,別再逞強了……只要我們姐妹都乖乖的做主人的女奴,一起替他生

下孩子,他看在親生骨肉的面上一定會善待我們的……」

  「姐姐!」

  石冰蘭想不到姐姐竟會說出這種話來,心裡真是又氣又急,意識到姐姐已經

被色魔馴出了相當深重的奴性,不過這也更加堅定了她反抗的意念,否則的話,

再被囚禁一段時間說不定連自己也會逐漸變成這樣,那就真的是永墮深淵了。

  「不行!我一定要打倒色魔!」她幾乎是爆發般的喊道,「姐姐你看著好了

我們姐妹一定可以跳出苦海的!」

  不斷傳來的「轟轟」爆炸聲,以及劈裡啪啦的火苗竄動聲掩住了姐妹倆的爭

執,女刑警隊長不顧姐姐的苦苦哀求,一個箭步躍到屋捨門旁埋伏了起來,將身

軀隱藏在陰影裡。

  「小冰……

  不,小冰……「

  石香蘭還想努力去拉住妹妹,但還沒跨出一步就牽動了胎氣,只能捂著圓滾

滾的大肚皮痛苦的蹲了下來,連話都說不出口了。

  就在這時,眼前人影一晃,惡魔般的男人旋著一股熱風奔出了屋門。

  女刑警隊長不及多想,雪白修長的右腿迅疾無倫的飛踢而出,正中男人持槍

的右手,把烏黑的手槍踢的遠遠的跌了開去。

  「哇呀!」

  驟然遭伏的阿威嚇了一跳,但他的反應也極快,右臂忍痛飛快的伸出,一把

就擒住了石冰蘭的左肘關節,暴喝著反扭了起來——他並不知道對方的雙腕上的

鐐銬已經摘除了,以為只要能控制住她的一隻手臂,另一隻手自然就會被相連的

鐐銬給牽制住,因此潛意識裡一開始就已經輕了敵。

  而石冰蘭等待的就是這樣一個機會,圓睜雙眼清叱一聲,掌中的石塊猛然當

胸刺了過去……

  「咚咚」一聲,一根燃燒著的粗大屋梁正好掉了下來,閃耀的火花照亮了每

個人的身形。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剎那,女刑警隊長驀地發現對方的左臂竟當胸抱著個嬰

兒,大吃一驚下急忙全力收回招數,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鋒利的石塊刷的扎進了

嬰兒幼小的軀體裡!

  時光仿佛在這一瞬間停頓了!

  「嗚哇……嗚哇……」

  嬰兒痛苦之極的啼哭聲響了起來,這聲音仿佛五雷轟頂般,擊的石冰蘭一陣

天旋地轉,感到全身的力量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媽的!」

  阿威發出驚怒交集的吼聲,右手猛地反擰,將掌握住的手腕「咯咯」的擰脫

了臼。

  但女刑警隊長卻像是已經感覺不到痛楚,臉色慘然的發著抖,另一隻手像被

毒蛇咬了口般倏地鬆開了石塊,跟著身軀搖搖晃晃的幾欲跌倒。

  她再也料不到阿威竟會抱著姐姐的孩子出來,霎時間心裡充滿了悔恨、恐懼

和茫然,手足無措的不知怎麼辦才好。

  「苗苗!苗苗!」

  耳邊響起淒厲的狂叫聲,姐姐披散著頭髮,淚流滿面的撲了過來。在熊熊的

火光中看來就像是頭受傷的母獸,令人感到說不出的震撼,說不出的觸目驚心。

  「你這個臭婊子!」

  咬牙切齒的罵聲中,石冰蘭就像失去知覺的木偶般,任憑阿威將自己的四肢

全部擰脫了臼,如同一灘爛泥似的倒在了地上。

  「姐姐,姐姐……」她的眼光卻在望著傷心欲絕的姐姐,也忍不住痛哭了起

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然而姐姐卻仿佛沒聽到一樣,只顧悲痛的哭喊著,兩手拼命的搖著放在門前

台階上的嬰兒。由於雙腕被鐐銬緊緊的鎖著,女護士長無法將孩子抱起來,只能

眼睜睜的看著孩子奄奄一息的啼哭著,看著鮮血不停的從傷口流出來,焦急的簡

直就要發瘋了。

  「主人,你快救救他!」石香蘭忽然轉頭向阿威跪下,咚咚有聲的磕著頭哭

叫,「求求你了,主人……快想法救救小苗苗……求你……」

  「怎麼救?」阿威惱火的道,「藥品和急救包什麼的都在我臥室裡,現在火

勢已經這麼旺了,你叫我怎麼進去拿?」

  眼看這嬰兒傷勢沉重,他心裡也是懊惱不已,就是因為想繼續利用這張「王

牌」挾制女護士長,所以他剛剛才冒險闖去大廳裡抱出嬰兒,誰能想到竟會發生

這樣的變故。

  「不能進去,姐姐!不……」

  聽到石冰蘭驚惶的叫聲,阿威抬眼一看,女護士長竟挺著大肚子笨拙的衝進

了屋捨,踉踉蹌蹌的向火海裡面奔去。

  「他媽的,蠢材!快給我出來……」

  阿威不由破口大罵,知道她是不顧性命的想去取急救包,略一躊躇後,他終

於還是捨不得犧牲這個巨乳美女,跺了跺腳也衝了進去,身影消失在一片濃煙之

中。

  大火熊熊燃燒著,整棟屋捨幾乎都被烈焰吞噬了,熱浪一陣陣的迎面撲來。

  很長一段時間過去了,姐姐和色魔竟然一直都沒有出來!

  石冰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焦急的在地上艱難無比的扭動著身軀,豐滿雪

白的裸體上大汗淋漓,但卻只能徒勞的掙扎著,怎麼樣也站立不起來。

  驀地裡,遠遠傳來了「嘀嗚——嘀嗚——」的警笛聲,石冰蘭簡直不敢相信

自己的耳朵,驚喜的全身發顫,心裡更是湧起了無盡的希望。

  然而她還沒高興兩秒鐘,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又「隆隆」的接連鳴響了,半間

屋捨轟然倒塌,將惟一的入口整個封住了!

  「姐姐——」

  就仿佛整個世界也跟著崩塌了一樣,女刑警隊長痛不欲生的長長慘叫,大顆

大顆的熱淚如瀉堤般奪眶而出。極度的悲傷再加上肉體的痛楚,以及被長期折磨

後的虛弱和疲勞一起衝擊了上來,她再也支撐不住了,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

  凌晨四點半,在F市郊外的僻靜山區裡,漆黑的夜空被火光染的一片通紅。

  曾經華麗的別墅已經燒的差不多了,但火勢卻依然沒有得到控制。四輛消防

車正分別停在前後左右,將一道道水花接連不斷的噴射進火海。

  消防車旁邊還停靠著五六輛警車,幾十個全副武裝的乾警分布在四處忙碌,

有的協助滅火,有的東張西望的勘查著現場,各種喧鬧的聲音此起彼伏。

  在為首警員的指揮下,兩個擔架迅速的抬了過來,塞進了其中一輛警車,然

後這輛警車就長鳴著笛聲飛速的離開了。

  ***************

  上午七點整,天剛濛濛亮。F市協和醫院的高級病房。

  「什麼?這不可能!你……你一定是在安慰我……」

  躺在病床上的石冰蘭猛地坐起身來,激動的全身都在顫抖。她已經換上了一

身整齊的淡藍色病號服,左手還打上了石膏,再加上凌亂的秀髮和蒼白的俏臉,

樣子憔悴的令人心疼。

  「是真的,隊長!我沒騙你……」

  警官老田等一大群部屬都站在病床旁邊,望著這位女上司的眼光裡全都充滿

了同情。

  「我們已經在現場仔細的搜索過了,並沒有發現任何人的屍體!」老田的語

氣很肯定,「就算火勢再怎麼旺盛,也不可能把兩個活生生的大人給燒的一點痕

跡不留……隊長,你的姐姐和色魔絕對沒有被燒死在現場,一定都還在什麼地方

好好的活著。」

  「這怎麼可能呢?」女刑警隊長驚愕不已,「我親眼看著他們倆進去的,自

始至終都沒有出來……除非是有秘道……」

  「這應該是惟一合理的解釋!」旁邊一位乾警插嘴道,「我們找到了那棟別

墅的詳細資料,它是在解放前就蓋起來的,三四十年代時曾經是某個軍閥小頭目

的公館,在那個兵荒馬亂的時期,暗地裡修建有逃生用的秘道並不出奇……」

  石冰蘭呆了足足半分鐘,臉頰上逐漸泛起了激動的紅暈,自言自語道:「這

麼說姐姐沒死……太好了……原來姐姐沒死……真是太好了……」

  她的嗓音都哽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又想起了什麼,霍然抬頭道:「那麼,

你們應該也查出來了,這棟別墅現在的業主是誰?」

  老田點點頭:「是一位長年進駐內地的港商……」

  「他一定就是色魔!」女刑警隊長雙眼噴出仇恨的怒火,「還等什麼呀?快

把他逮捕起來……」

  「可他已經死了!」老田皺著眉道,「李處長正在叫人詳細調查,剛才我聽

到有消息傳來說,早在一年多前,這位港商就已經在香港因肺癌病逝了……」

  石冰蘭再次怔住了。

  老田接著道:「還有,此人在本市花巨資買下這棟別墅的事,他在香港的老

婆子女竟然全都不知道……」

  「包二奶!」女刑警隊長脫口而出,「這一定是他買來金屋藏嬌的地方,所

以不敢告訴家人!」

  老田同意她的判斷:「可是,這棟別墅為什麼會被色魔占據了?難道是那個

二奶在靠山死掉以後,私下把別墅賣給色魔了?」

  「不一定!」石冰蘭的頭腦恢復了靈敏,分析道,「如果那個二奶也是個大

胸脯女性,那麼很有可能她也是色魔的其中一個犧牲品,色魔是在害了她之後,

才順便占據別墅作為自己的魔窟的……」

  乾警們紛紛點頭稱是,這時病房的門開了,一個穿白大褂的女醫生帶著個護

士走了進來。

  「對不起,病人要打消炎針了,請你們離開一下!」

  老田等人忙叮囑女刑警隊長保重身體好好休息,然後依次退出了病房。

  護士走上前來,動作熟練的捋高石冰蘭的右臂衣袖,替她打了一針,接著也

離開了。只剩下女醫生站在病房裡,用溫和的但卻是職業性冷漠的聲音開了口。

  「您的X光片和身體檢查結果都出來了,左手骨裂,幸好並不嚴重,幾個星

期就可以復原了;全身有多處鞭傷的痕跡,陰脣和陰道內壁都有明顯的撕裂,不

過也都不怎麼要緊,很快就會痊愈的。只是您的身體狀況目前非常虛弱,還有一

些輕微的炎症,要多臥床調養一段時間才能完全康復。」

  「我知道了,醫生。謝謝你!」石冰蘭疲憊而平靜的道。

  「另外,還有一件事要告訴您……」女醫生頓了頓,凝視著她道,「您已經

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

  女刑警隊長全身一顫,手掌猛然抓緊了被單,俏臉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其實這個結果早就在意料之中,自落入色魔掌心後她不知被侮辱了多少次,

對方非但不許自己採取避孕措施,相反還故意選擇在受孕期間更頻繁的媾和,要

是這樣都沒懷孕才真是奇怪了。

  事實上她的小腹已經有微微隆起的跡象,只是因為之前腰肢實在太過纖細,

所以現在給人的感覺只是略有些豐腴罷了,她一直都安慰自己說那是缺少鍛煉後

「發福」的緣故,直到此時此刻才不得不徹底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醫生,請你安排一下……」石冰蘭慘然道,「我想現在就去做人流,把胎

兒打掉……」

  「您現在還不能做人流!」女醫生無情的打斷了她,「我們檢查過了,您是

先天性的子宮後傾,現在打胎的話是刮不幹淨的,必須等到懷孕五六個月後,等

胎兒長大了,位置到了子宮中部時才能做引產……」

  猶如晴天霹靂般,女刑警隊長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顆心完全沉了下

去。

  「我怎麼能等到那時候?怎麼可以?」她的眼神略有些癡呆了,顫抖著雙脣

喃喃道,「我現在就要把胎兒打掉……現在就要!」

  「本著為病人負責的精神,我們不會這麼做的!只是多等三個月而已……」

  這句話還沒說完,石冰蘭驀地裡失控了,拼命搖著頭,流著淚衝動的喊叫了

起來:「我不管這麼多!你必須現在就幫我打掉胎兒……聽到沒有?聽到沒有?」

  「冷靜些,您冷靜些。」女醫生被她的過激反應嚇住了,趕緊道,「您一定

要現在打胎也可以。只要由您本人或者家屬簽字同意,一切後果全都由您自己負

責……不過我預先提醒您,動手術的風險極高,萬一失敗是會危及生命的……」

  石冰蘭的喊聲嘎然而止,身子頓時涼了半截,內心陷入了痛苦的矛盾中。

  身為女警卻被迫懷上了色魔的孽種,這種極度的羞憤絕不是任何筆墨可以形

容的,她自然恨不得馬上就將胎兒給打掉。可是,萬一有什麼三長兩短,導致自

己沒能從手術台上下來呢?

  石冰蘭並不怕死,說真的比起因奸受孕的屈辱來,她還寧願選擇去死。但如

今色魔依然逍遙法外,沒有親眼看到這個切齒痛恨的仇人落網,接受法律最嚴厲

的制裁,她就算死都不會瞑目的!

  只要能夠,她甚至希望用同歸於盡的方式來除掉色魔,用死亡來洗清自己所

受的奇恥大辱。可是在沒能達到這個目的之前,她卻有一股很強烈的生存意願。

  更何況,姐姐還沒能救出來,這也令她每時每刻都在牽腸掛肚,感到自己還

有許多未了的責任必須承擔,特別是在失手捅死了姐姐的孩子後……

  一想起那個嬰兒,女刑警隊長心裡又是一陣絞痛,淚水不聽話的流下臉龐。

  由於傷勢太過沉重,那個還不到一周歲的幼小嬰兒,在送往醫院的途中就斷

氣了。知道這個消息後,她的精神幾乎瀕臨崩潰,心裡的悲痛,懊悔,內疚和自

責都已經到了極點,說什麼也無法原諒自己這永難彌補的罪責。

  然而歸根究底,這出悲劇也是色魔造成的!只有將他緝拿歸案才能告慰自己

的良心,才有顏面重新面對姐姐……

  「為了保證不出意外,我絕對不可以意氣用事!」石冰蘭咬了咬牙,在心裡

千百遍的告誡自己,「再說……又不是真的要把孽種生下來,只不過是多懷孕三

個月罷了,和抓住色魔的大局比起來,這一點小小的委屈又算什麼呢?

  想到這裡她打定了主意,抬起頭來正想說話,突然「砰」的一聲響,病房的

門被撞開了,一個在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熟悉身影出現在門口。

  那是她的丈夫蘇忠平!

  「冰蘭……冰蘭……你終於得救了……太好了……冰蘭……」

  他激動的語無倫次,腳步不穩的飛撲了過來,幾乎是跌到了床邊,張臂將妻

子摟進了懷裡。

  「忠平……我……」

  巨大的喜悅和幸福立刻充斥胸臆,石冰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伏在

丈夫溫暖寬厚的肩膀上失聲痛哭了起來,就像是個企求保護的柔弱女子最終找到

了依靠……

  望著這感人的重逢場面,女醫生十分知趣,放輕腳步靜悄悄的離開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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