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第八十三章 八軍團的名將
漢元797年7月下旬,張銳抵達涼州西平郡郡府所在地西平城。西平郡以及西平城都有很悠久的歷史。秦漢時期,青海湖附近屬於羌族人的活動範圍。這裡生活的羌族人部落超過150個。每一部落都有酋長,互不統屬,他們過著逐水草而居的遊牧生活,生產力低下,屬原始社會形態。
漢武帝元狩二年,武帝派驃騎將軍霍去病出兵擊敗河西匈奴,在此地設令居塞,並在河西設立4郡,其中便有西平郡。
而西平城,則在武帝元鼎六年征討河湟羌人後,在湟中設「護羌校尉」,開始經略湟中,而後又築西平亭,後又改「亭」成為「城」,即為今日之西平城。從此,漢帝國正式開始了對青海東部的控制。
此後,漢宣帝神爵元年,趙充國奉命平先零羌楊玉得勝後,罷兵田於河湟,設「金城屬國」,又先後設置臨羌、安夷、破羌、允吾、允街、河關7縣,將青海東部地區正式納入漢帝國郡縣體系。
聖祖中興之後,重新劃歸州郡。青海湖東北部以及北部地區被劃歸涼州管轄,青海湖南部以及西部地區劃歸番州管轄。因而,位於青海湖東部的西平城現屬涼州管轄。
張銳這次把平叛指揮部設立在西平城,原因是此地距離青海湖非常近。而湖南、湖西之地。便是番州地青海郡。青海郡再往西去,又是鄯善郡和且未郡。番州叛軍便是在這三郡內活動,在這裡發佈命令指揮各部行動,最為接近前線。
在距離西平城還有三十里時,張銳便看見前面有一大群人來迎接他。在迎接的隊伍中,有西平郡郡府官員。有青海、鄯善、且未三郡的郡府官員,有劃歸他指揮怒火軍團的將領。最令他欣喜的是,他在迎接的人群中看到了高朔、范明、羅濟、劉文常等舊部。
「歡迎殿下重返戰場!屬下自接到命令起,就天天盼望著早點見到您呢。」張銳剛下馬,高朔就跑了上來,一邊敬禮一邊激動地說。
「吉元,兩年沒見,你小子一點兒沒變。」張銳上下打量一番高朔,笑著當胸給他一拳。
高朔嘿嘿一笑,道:「變是沒變。就是閒得發慌。」
旁邊地羅濟也笑道:「是啊!當初說是撤下來休整,沒想到一休整就兩年。現在即將開戰,咱們終於又可以在您的麾下效力了!」
張銳見羅濟也留起兩撇八字須。打趣著說:「你小子現在也是將軍了,收點心沒有?」
羅濟笑嘻嘻地回答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屬下的壞脾氣一時半會兒改不了。我也不想惹事,不過,萬一屬下哪天昏了頭惹出了事情,殿下您一定不會坐視不管吧。」
張銳抬腳對著羅濟屁股踢了一腳,笑罵道:「***,盡想著老子為你背黑鍋!這次再敢做出格的事情,老子就調你來做我的侍從官,看緊你!」
羅濟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說道:「殿下,屬下脾氣雖臭,但違背將令的事情從來不做。您想要侍從官。還是從別處調人吧。」
張銳哈哈大笑,接著又與劉文常擁抱了一下,又對劉文常說:「雲卿兄,你晉陞將軍,我還沒有來得及恭喜你呢。怎麼樣。你與吉元相處得還好嗎?」
劉文常答道:「高將軍是個爽直的漢子。屬下跟他很投緣,我們合作得很愉快。」
張銳又拍拍范明的肩膀。問道:「身體可好?」
范明圓瞪著獨眼,精神十足,聲如洪鐘:「殿下放心,屬下現在每頓能吃一斤飯食,身體比以前更好了。」
張銳一直擔心范明地身體狀態不適應艱苦的軍旅生活,曾經考慮把范明調至調配處任職,但考慮到剛剛把百里楊調至上都,緊接著又調動范明,恐惹人非議,於是打算在時機成熟時再作安排。
今天見到范明,感覺他的身體比西征回來時強壯了不少,也放心了不少。心想,絕不能讓跟了自己多年,落了個半殘之軀地兄弟受委屈。這次平叛結束後,就把范明帶回上都,在調配處干幾年,再幫助他爭取個將軍銜,讓他有一個比較好的生活保障。
「開遠侯殿下,歡迎您的到來。下官早就想您的麾下效力,今日終於得償所願。真是太好了!」張銳剛與幾個老部下問候過,便有一人跑到跟前,朝他敬禮,說話中竟帶著幾分哽咽。
「你是……」張銳見此人三十多歲,濃眉方臉,唇上一撇漂亮的八字鬍,唇下到下巴之間也蓄有一絲細須,張相英武不凡,胸間還佩戴著少將軍銜。他雖知道他必是分配到麾下怒火軍團的其中一個師長,但不知他的姓名,故問道。
「報告開遠侯殿下,下官第八軍團右師師長王世充向您報到。」少將用響亮的聲音回答道。
張銳回禮後,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你原本姓支?」
王世充瞪大了眼睛,滿臉驚訝:「下官的確原本姓支。不過,下官在很小就已經改姓。殿下怎會知道下官的本姓?」
張銳尷尬地說道:「哦......這個,我在上都城調閱過你地檔案。」
其實這次出來時間很緊,他並沒有時間調閱分配到麾下的怒火軍團兩個師將領的檔案。他知道地王世充,是從前世瞭解的。突聞其名,突見其人,心裡的疑問幾乎是脫口而出。好在急中生智。解釋得還算靠譜。
王世充並沒有懷疑,釋然道:「原來如此。看來殿下早對下官有所瞭解,那下官也就不用浪費殿下地時間作自我介紹了。從現在起,下官將服從您的調遣!」
張銳頓了頓,說道:「很好。我知道你是一名優秀地將軍,希望這次我們能合作愉快。盡早剿滅叛亂。」
王世充挺直胸膛道:「屬下堅決執行您地命令,定不負殿下托付!」
張銳一邊微笑地對王世充點頭,一副對他非常滿意的樣子。一邊暗想著前世關於他地事跡。王世充字行滿,本姓支,祖籍西域。其祖支頹耨,徙居新豐(今陝西臨潼東北),早亡。其父死後,其母改嫁儀同霸城人王粲,故而改姓王氏。
王世充少小利口善辯,涉書傳。好兵法,且明習法律。入仕後,極擅於察言觀色、阿諛奉承。故此仕途上平步青雲。而後又得到了隋煬帝地寵信,並以此掌握了軍權。隋煬帝死後,他還在東都稱帝,雄踞稱霸一方。算得上是風雲一時的梟雄。
王世充用兵打仗是二流人物,不過其阿諛奉承的功力卻不可小視。雖然他此刻表現出一副俯首帖耳的樣子,張銳憑直覺也知道他不是出於真心。
不過,張銳也沒有擔心他會對自己的命令陽奉陰違,自己是什麼樣的人,想必王世充早就知道。料他還不敢違抗自己的將令,只是要小心他耍小聰明。藉著自己往上爬。
「殿下,這位是下官的副手薛舉將軍。他是涼州金城人,對本地十分瞭解。」王世充又拉過一位四十多的少將。為張銳介紹。
「既然薛將軍熟悉此地地理,就有勞薛將軍多提剿匪之策。」張銳聽到薛舉之名,心裡又是一驚。又見他身型魁偉、面目剛直,暗中稱讚其果然是條好漢。
薛舉不善言辭,憋了半天說道:「下官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殿下。下官是第八軍團前師師長來護兒。」在薛舉之後。又一個四十多歲滿臉濃須的少將走上前來,朝張銳行禮問候。
張銳上下打量了來護兒一番。回禮問道:「來將軍,可是新野來氏家族子弟?」
對漢帝國家族歷史深為瞭解地張銳,聽來護兒回答正是後,對他肅然起敬。來氏家族雖然不是漢帝國世襲家族,但其家族卻比絕大多數世襲家族更為古老。其先祖可以追述到武帝時期。
據其家族族譜記載,來氏第六代家主--來漢,才力過人,曾以光祿大夫的身份輔助樓船將軍楊僕擊破南越、朝鮮,功績顯著。而後其第八代家主--來仲,在漢哀帝年間任諫議大夫,並娶漢光帝劉秀的祖姑為妻。之後,生下了第九代家主--來歙。
而這個來歙,是歷代來氏家主中名聲最為顯赫之人。因親戚關係,劉秀自小對來歙親近敬愛,在長安時,兩人就相交密
來歙素性剛毅、為人有信義,言行一致,從無假飾。故此與他相交之人甚多,大家都信任他、尊重他。劉、劉秀起兵反王莽時,來歙因是劉秀地親戚,曾一度被王莽關押,後來還是靠著親朋好友把他搶了出來。
漢景帝后裔劉玄稱帝時,來歙去投靠了他,並跟隨他入關。劉玄稱帝后,沉醉於夜夜笙歌的宮廷生活,朝政大權完全交予其岳父處理。來歙憂心忡忡,屢次諫言,都被置若罔聞,來歙便稱病去職。
後來,適逢來歙的妹夫漢中王劉嘉四處延攬人才,聽聞來歙出奔,便趕忙派人將他請到漢中。更始帝劉玄事敗後,來歙勸劉嘉歸附光武帝劉秀。劉嘉信任來歙,於是兩人一起到了洛陽。
劉秀見到來歙,大喜過望,當即解下自己的衣服給他穿戴上,隨即任命他為太中大夫。來歙便成為劉秀手下的一員將領,率蓋延、劉尚、馬援等將攻取隴西之地。
建武十一年,來歙又率領虎牙大將軍蓋延、揚武將軍馬武向河池展開攻擊,大破蜀將王元等,佔領了河池和下辨,並準備進攻蜀地。
蜀人大驚。派刺客刺殺來歙。來歙被刺中胸部,不敢拔刃,生命垂危,派人急召蓋延。蓋延因來歙傷勢嚴重,伏地悲哀,不能仰視。來歙厲聲喝叱:「虎牙何敢然!呼巨卿。欲相屬以軍事,而反效兒女子涕泣乎!刃雖在身,不能勒兵斬公邪!」蓋延這才收起眼淚強打精神,聽來歙為他指陳形勢,一一部署。
為蓋延交待完後事,來歙又親手給劉秀寫一份表文,其中有言:「臣夜人定後,為何人所賊傷,中臣要害。臣不敢自惜,誠恨奉職不稱。以為朝廷羞。夫理國以得賢為本,太中大夫段襄,骨鯁可任。願陛下裁察。又臣兄弟不肖,終恐被罪,陛下哀憐,數賜教督。」書畢,投筆抽刃而亡。
光武帝得知來歙死訊,大驚,覽書後痛哭流淚,對左右說道:「中郎將來歙,攻戰連年,平定羌、隴。憂國忘家,忠孝彰著。遭命遇害,嗚呼哀哉!」並派太中大夫贈來歙中郎將。征羌侯印綬,賜謚節侯。並把汝南當鄉改名為征羌國,以紀念來歙。後其子來繼承爵位,其弟也被冊封為宜西侯。
張銳以前每次讀到這段歷史地時候,都扼腕歎息不止。對來歙這位東漢的一代名將、戰略家由衷敬佩。尤其認為他的死氣壯山河。是個男子漢!
此後,新野來氏家族成為了漢帝國名門世家。每隔數代也湧現出人傑、英雄的人物。只是在聖祖中興之時,家族中似乎沒有特別顯著的子弟,只是在聖祖後期,才有一人在朝廷為官。雖然與世襲家族失之交臂,但來氏家族至今仍是漢帝國最有名望地非世襲家族之一。
來護兒是來歙地第十八世孫。張銳素來景仰來歙,加之來護兒本身也是忠義之士,對他也肅然起敬。他鄭重對來護兒敬禮道:「來將軍,您是前輩,今後還望您多加指教。」
來護兒沒想到張銳對他如此禮重,驚得瞠目結舌。心想,也許他是怕我倚老賣老不聽指揮,故此才先敬我三分。其實他小看了我來護兒的氣量,既然身為下屬,無論何時何地都會令行禁止,絕不會違背將令。想到這兒,他回禮道:「殿下言重了,下官不敢領受!殿下您無論戰功,還是勇力皆遠勝下官,下官哪裡敢指教殿下!請殿下放心,屬下從今日起,絕對服從您地調遣。」
來護兒所言雖與王世充說的相似,但聽在張銳的耳中的感覺大不相同。他完全可以信任來護兒,並且打算結交這員猛將。而對王世充,他懷有戒心。
「殿下,下官第八軍團前師副師長李寬,向您報到。」在來護兒之後,又一位四十多歲的少將走到張銳前面,行禮致敬。
「你是李密之父?」張銳見李寬面目似曾相識,但他肯定自己以前沒有見過李寬。心中疑惑,再仔細看了看,發現他與自己在楊素府上見過地李密很像,故此問道。
李寬笑著回答道:「寧兒正是犬子。」張銳心想他果然是李密地父親。
李密與楊素的兒子楊玄感是非常要好地朋友,經常去楊素府上。張銳去拜訪楊素時,曾見過李密一次。據楊素說,楊玄感醒事晚,幼時常被人認為是癡兒,同齡之人都不願意與他玩耍。只有李密不嫌棄,並與之結交為友。故此,楊玄感將李密視為刎頸之交。
而且,張銳從楊素的口中得知,李密之父李寬是一員不可多得的智將。在第二次突忽叛亂之前,李寬還只是個中校營長。在第二次突忽叛亂爆發後,李寬隨怒火軍團開赴西部參加平叛。在平叛初期,李寬曾多次立有大功,兩年時間就晉陞了將軍,並被冊封為蒲山侯。
可惜,他地運氣稍差。後來平叛部隊輪換休整,怒火軍團撤回內地,李寬也失去了立功的機會。最後,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剿滅叛匪的大功被別人奪走。否則,估計他現在至少也應該榮升中將了。
李寬能被四大名將之一的楊素如此看重,肯定也吸引了張銳的眼光。只是他沒有想到,今日在這裡遇到了李寬。心中感歎,怒火軍團真可謂是人才濟濟,今日所見的四位將軍,個個都淵源深厚、名載史冊,個個都可圈可點。從這一層面上看,怒火軍團一點也不比飛騎軍遜色!
正在感歎之時,他忽然又看到在王世充身後不遠處,還站這一個老熟人。心想,他怎麼也來怒火軍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