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第六十三章 爬窗記
在過道兩側閃耀的燭光中,書房門口亭亭玉立著一個天使。
海藻般濃密的長髮,濕漉漉的,分成兩股順著臉側垂下,如瀑布般傾瀉至胸前。潔淨的面容、如黛的眉毛,挺秀的鼻樑、粉嫩的雙唇,淡淡的微笑,既甜美又不失淡靜。
她額頭上別著一枚精緻的頭飾,纖細的白金花鏈把微卷的長髮襯托得更加光潤柔滑。眉心垂著一顆璀璨的鑽石,幻化出無窮的繽紛色彩,如同光的精靈在其間舞蹈,讓人迷醉。而她如秋波般流淌的眼神更讓人迷幻,像浩瀚的大海一樣湛藍、深邃,深不見底。
一襲純白色的絲織露肩長裙,微微反光,使得她那白皙的鎖骨竟顯出象牙色。長裙的下擺依然開到大腿根部,裙裾鑲嵌著星星點點的鑽石。在燭光照射下,鑽石熠熠生輝,恍如無數顆晶瑩剔透的晨露,灑在她那雙如玉般潤澤修長的美腿上。
一雙小巧的赤足,踏在柔軟的地毯上,雙手則交叉垂放在胸前,純真中透著一股嫵媚的氣息,而一切又顯得那麼清新自然。假如她的背後伸出一雙白色的翅膀,眼前的情景就是一幅天使出浴圖。
天使走進書房,順手輕輕帶上大門。隨著大門關閉,她便被昏暗包圍。而在昏暗中,她那完美的曲線,曼妙的姿態,媚艷地步伐。又宛如一個來自魔界的妖魅。
一步步,一步步,她走了過來。一步步,她踏進光明,又變成了天使。一步步,她步入昏暗。又變為魔女。在房內燈燭照射下,在光明、昏暗交替中,在天使、魔女的不斷轉換中,她漸漸走來。
「呼……呼……這是夢嗎?」張銳的頭腦有點昏沉,分辨不清這到底是不是夢境,他重重喘著粗氣問道。
「就算是個夢吧,我會和你一起做下去。」她走到了他的面前,輕聲答道。
這裡***通明,她一身白裙,看上去是那麼潔白無瑕、聖潔美麗。她的形象又成了天使。
張銳像是猛然間吃了一把辣椒,一團熊熊烈火,由腹下竄至頭頂。熱辣地火焰幾乎要從眼耳口鼻中噴薄而出。
「不……不可能……我要回去了。」他的理智佔了上風。
「我美嗎?」她拉住他,呼氣如蘭。
「美!很美!」這種另類的美,他真還沒有見過。
「那麼,喜歡我呆在一起嗎?」她若晨星般閃爍的眼中,滿是迷人的光芒。
「喜……喜歡。」他猶豫了一下,說了心裡話,今天跟她在一起的確非常愉悅。聽到這個回答,她臉上浮現出一絲紅暈,笑容也更加燦爛。
「可是……可是,喜歡和你在一起。並不代表一定要和你怎樣。我當你是真正的朋友。」看來他的腦子還沒有完全被慾火沖昏,還清楚喜歡二字所代表的含義。
「我是你的朋友,你也是我地朋友。我不希望你忘記我。輕易地被人忘記,我的心裡會很不是滋味兒呢。我想……」她拉住了他的手,緩緩地向自己的胸口放去,「我想讓你永遠記得我。」
「但這種方式很廉價,真的就能彼此永遠記住?」他咬牙讓自己鎮定下來。使勁握穩住她的手不動。但感覺一股氣血又湧了上來。
「人的生命和軀體都是上天的仁慈的恩賜,是讓相愛、相親的人彼此分享的。既然我們都真心喜歡對方。那麼又何必故意壓抑自己的情感呢?」她似乎發現了他地身體變化,伸出手要去觸摸對方的身體,在被對方抓住手後,又用富有「哲理」地道理開導著對方。
「不……別這樣。」他的雙眼在氣血地擁湧下,漸漸變成了血紅色,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沉重。
「知道嗎?今天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恨不能走到你的身邊,緊緊抱住你,把你揉進我的身體裡。怎麼辦呢?我好像已經中毒了,明明和你呆了一天,可是就像看不夠你,想要時時刻刻同你在一起。」她絲毫不理會他的拒絕,整個身體靠了過來,像是喃喃自語。
她的身體很軟很滑,也有些涼。迷離地眼神,真情地話語,使他猛然喪失了理智,一把把她摟入懷中。「啊……」似乎他用的力氣過大,懷中地她輕聲呻吟了一聲。
不過,她的輕呼,反讓使他更加的用力抱住她,彷彿真的要把她揉進身體裡。同時頭也埋進她雪白的脖間,猛烈地親吻起來。
「銳郎……銳郎。」熱辣辣的唇吻印上了她冰冷肌膚,刺激得她打了幾個寒顫,雙手環抱住他的腰,並用力的往他的懷裡擠。
她的叫聲,突然中斷了他的動作。在此之前,他認識的女人裡,只有一個是以這個稱呼叫他,那就是他的妻子。懷裡的女人突然這麼稱呼他,使他一個激靈,頭腦一下清醒了許多。他一把推開懷裡的女人,大步往門口走去。
「哦,留在我的身邊,我愛你是那麼的深沉,只有我懂得的你心……」背後響起了優美的歌聲。他聽得出來款款歌聲中,充滿了感情。他停下了腳步,慢慢地回轉身。
她躺在地毯上,玉腿橫陳、美麗捲曲的長髮披撒在胸前。她輕聲低吟道:「哦,留在我的身邊,我親愛的王子,用你烏黑的眼睛,凝視我的心靈……」
不可否認,她的歌聲非常的美妙、動人,似凌波蕩漾,如小鹿輕跳。他地心神漸漸的迷醉。一雙眼緊盯著她那媚態淋漓的睡姿。
他的大腦裡,出現了兩個聲音。一個慫恿著說:「去吧,勿負了這般的良辰美景。」另一個勸說道:「想想你自己的身份吧,做這種事情,不僅會影響自己地聲譽,也會影響到國家名譽。」
「哦。留在我的身邊,我親愛的人。不知不覺中流下的眼淚,是我對你赤誠的心……」歌聲中,她的臉頰上流下了兩行淚珠。在***照耀下,似兩顆珍珠在緩緩滑落。
「忍無可忍,就勿須再忍!」他轉身衝到她的身前,彎腰把她抱起。兩人又緊緊地擁摟在一起,彼此感受著對方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
一下刻,他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她一張俏臉完全展現在出來。她微微闔上了那雙湛藍色地雙目。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一個晶瑩剔透的淚珠。朱唇微張,鼻息也越發地急促起來。
快被慾火點燃的他,看到這個美艷的畫面。那裡還忍得住。一手環摟著她的腰,一手抬著她的下巴,伏身往那張嬌艷欲滴的紅唇上吻去。
「夫人……夫人……」就在兩人唇將要碰在一起時,書房門外傳來一陣呼叫。呼叫聲,讓他的頭腦又一次清醒過來,他猛地退後兩步,臉色陰晴不定。
「夫人……夫人……」在呼叫聲響起時,她彎彎的細眉就皺了起來。待他退開後,她睜開雙眼,似乎要跟他說什麼話。但被外面的呼喚聲又一次打斷。
「對不起,請等我一分鐘。」她滿臉歉意地對他說了一聲,然後轉身往門口處走去。
「告訴過你。不要打攪我!什麼事?」她將書房門微微打開一條縫,壓低聲音怒氣沖沖地詢問侍女。
「對不起,夫人。蒂布羅先生非要進來,攔也攔不住。」侍女知道主子怒由何來,但事情緊急她不得不來通報。
「叫人把他扔出去。」她用厭惡的眼神望了一眼走廊那頭傳來吵鬧聲地地方。惡狠狠地吩咐道。
「是。」侍女趕緊答應。
「記得。沒有的呼喚,任何人不得來書房打擾。」她又吩咐了一句。然後關上了厚重的大門。
她平復了一下心情,即刻又恢復了笑容。可當她回轉身,剛才那曾經火熱地地方,現在已空無一人,只有一副打開的窗戶,還在一張一合地來回晃動。
「大人,你怎麼了?」這時,張銳正打算跳上停在樓外小廣場上的一輛馬車,而馬車伕見他步履蹣跚的樣子嚇了一跳,不解地問道。
「不要緊,多喝了幾杯。快送我回驛館。」張銳跳進車廂,大聲吩咐道。
馬車剛剛啟動,就立即一個緊急剎車。張銳冷不防往前一個趔趄,頭差點撞到車廂的前擋板上。待坐回座位,他拉開窗簾往外查看,只見一人正從馬車前方不遠處爬起來,可見剛才馬車急停是為了躲避他。
那人起身後又向著樓內衝過去,口裡也大喊大叫著。張銳不懂拉丁語,也不知他口裡喊叫些什麼。
馬車繼續上路,張銳從車窗中看見,那人還沒有衝到門口,大門就「咣當」一聲關上,仍憑那人如何叫喊也沒無人理會。
出了阿格裡帕府,張銳將車窗簾拉開,在冷風吹拂下,他地腦袋稍稍清醒了點。心裡也疑惑起來,按說今天只喝了三杯酒,怎麼頭會這麼昏?
而且,他自問平時並不是見色起意之人,今日怎麼會在朱莉婭地挑逗下變得如此慾火如焚?一想到朱莉婭,張銳眼前彷彿又出現了那幅天使出浴圖,體內的火焰又高漲起來,沖得腦袋都昏昏沉沉地。
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趕緊回到驛館,洗個冷水澡降降溫,不然身體裡的這團火早晚要把自己點燃。至於剛才想的那些問題,早就拋至腦後。在他的連聲催促下,馬車用最快的速度返回驛館。
馬車到達驛館,已是深夜人靜。驛館中除了在門口值勤的禁衛軍士卒和在等他的兩個侍從外,所有人都已經安歇。
他命侍從取來冷水洗澡,在冰冷的井水刺激下,心裡的那團火焰稍稍退去。洗完澡,他躺到床上不一會兒,那股火焰又竄了上來。香艷的軀體、優美的歌聲、嬌喘的氣息,朦朧朧中他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房間裡,緊緊地摟著朱莉婭。
輾轉反側了不知多久,他猛地坐起身來。身體漲得發痛,令他無法入睡。
看來必須得想法消除身體裡的火,不然著沒法睡覺了。他想到了柳欣。柳欣本就是我的侍妾,找她侍寢應該很正常吧。
他正想叫侍從去叫柳欣,可又轉念想到,現在大家都睡了,這時還大張旗鼓地派人叫柳欣來侍寢,實在太誇張了,搞不好這事明天全使節團人盡皆知。
他又翻身睡下,可沒一會兒,又坐了起來。如此反覆數次,慾火最終戰勝了理智,他穿衣下床,打算自己去柳欣那裡。
使節團的女性駐地,在驛館後面。剛到的時候,他去過一次,是去看六靈的房間,因此,他知道柳欣的房間就在女兒房間的旁邊。
今晚沒有月亮,外面很黑。他昏昏沉沉,憑著記憶,摸索到目的地。輕推柳欣的房門,是關著的。又不敢呼叫,怕旁人聽見。
正在著急,忽見一扇窗是開著的,也不顧多想就爬了進去。屋內黑乎乎的一片,好一會兒,他才稍稍適應。見床上躺著一人,肯定是柳欣了。在慾火的驅使下,他衝到床前猛撲上去。
柳欣被驚醒了,她一邊掙扎一邊要叫嚷。而張銳早有準備,一手摀住她的嘴,並輕聲在她耳邊說了一聲:「是我。」
柳欣像是聽出了他的聲音,聞聲後不再掙扎。只是嗚嗚的像是要說什麼。張銳這時,哪兒聽得進去,一邊解她的衣衫,一邊在她耳邊說:「乖乖的別出聲,讓人聽見就不好了。」
這句話後,柳欣果然沒有再出聲,只是一雙手緊緊的抓住他手。只是她的力氣哪是張銳的對手,加之夏日夜晚穿衣本也不多,三兩下就被解除了「武裝」。
當張銳的手撫摸上她的身體時,明顯感覺她身體緊繃起來,而且在一陣陣顫抖。當雙方的身體融和在一起時,她的雙手緊抓著他的背,嘴也咬上了他的肩頭。
劇烈的刺痛感,讓張銳差點叫出聲來。但之後不久,她便緊摟住他,身子也慢慢的配合起來。
這一夜不知春風幾度,張銳身體裡的最後一團火焰噴射而出時,身下的她早已是動彈不得。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終於疲了,都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