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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笑歌》第13章
  十三

  八月,桂花飄香。清澤的國都炎城,寬闊的街道兩邊,排排都值以桂樹,恰微風送爽,那純然的白,妖艷的紅,婉約的黃便紛紛揚揚從半空灑落,細細碎碎的花雨裡,滿是淡香盈懷。

  炎城西側的鬧市中央,矗立著一座巍峨的府邸,白玉為階,瑪瑙做欄,雕樑畫棟,好不氣派,這就是清澤赫赫有名的三皇子府。

  三皇子莫仰宸系皇后所出,自幼天資聰穎,能文善武,曉讀史書,最為先皇所愛,然其十四那年,其母死於一場內宮風波,而後,三皇子被令在府內撰修史冊,不得上朝。

  越十年,先皇猝崩,百官無首,朝堂迅速飛為兩派,一派以世族為首者擁立皇后所生的三皇子為王,而另一派庶族官員則夥同賈商之流擁護一直協助先皇處理國事的大皇子。

  朝堂之爭越演越烈,為防駐守邊疆的武將也捲入其中,兩派很有默契地快速收回東南戰線祈天塵元帥以及西南邊境柳庭大將的符印,並令其守軍暫時駐外,無故不得歸朝。

  清澤地形多為石山為主,且礦藏資源豐富,是以盛產青銅鐵器製品,其戰力資源在周邊國家中最強,然而,受其地勢和土質所限,其農業非常落後,故國庫空虛,軍隊數量不多,緊限於自保,根本無力去攻打他國,所產的青銅兵器和其他製品都用來跟他國換取糧食等農作物。

  另外,除了西部的金閌和南部的風翌是大國之外,其他都屬小國,所以近十年來,相安無事。

  可如今,這種局面即將被打破。

  三皇子府北側的空地上,豎立著排排箭把,一名紫衣男子右手持弓,隨意瞄下,連連發出數十枚,具都無一虛發,正中紅心。

  啪啪啪的鼓掌聲從後方傳來。「許久不見,小斐這箭術越發精妙。」

  緩緩踱過來的男子,著明黃色的長衫,腰束白玉帶,雙目含笑,溫文清雅。

  他正是這個府邸的主人——三皇子莫仰宸,而穿紫衣被叫做小斐的那位,則是在京極少出現的五皇子莫斐嵐。

  「如果你除了練箭沒其他事可做,你也能成為高手。」莫斐嵐霍地轉過身,不耐煩地說。

  「難說。」莫仰宸搖搖頭,笑嘻嘻地道,「有時候不得不承認,天賦高低也是一個重要的因素。」

  不置可否的挑挑眉,斐嵐壓下眼中的急躁不耐,開門見山地問,「都兩天了,三哥有什麼事直說吧!」

  「才兩天而已,小斐就不想陪我了?」清雅的臉適時擺出哀怨的表情,莫仰宸垮下臉,彎著唇說道。

  「不是陪不陪的問題,我在金閌那邊還有點私事。」 細長的眸子閃過一抹深思,打量著眼前從五歲起就發誓成為一個好皇帝改變清澤窮困狀況的男子,斐嵐垂下眼,淡淡說道,長長的睫毛遮掩了晦暗不清的眸子。

  「私事?可是梅家那女娃,你和阿滿隨手撿來的徒弟?」三哥不急不徐的微笑,「三哥倒覺得奇怪,怎麼忽然對那個女娃這麼上心了?我記得你以前對她可是避之惟恐不及。」

  「此一時彼一時。」俊美的臉上冒出一絲尷尬,斐嵐轉過頭,含糊地說。

  莫仰宸想笑又不敢笑,憋的很是辛苦,這個弟弟呢,雖然是同父異母,又自小被父皇送至在外,到是可愛的很。

  不知道他對跟其他人相處是怎樣的?因為他帶面具的時間比教多,但是,每次看到他,自己的心就是很愉快,總是想逗的那細長美麗諱莫如深的眸子不耐發怒才好。

  想到這,又小小的鬱悶一下,兄弟眾多,卻只有他一個人繼承了父皇那美麗的鳳眼,神秘誘惑,興奮時會泛出淡淡的瑩藍,不耐時黑如墨玉,而怒到極點,那黑瞳又變成黯藍,看著看著便像要將人吸引進去,更別說他還繼承了姨母的絕色臉龐。

  真是禍水吶!莫仰宸對梅家那個小姑娘產生了莫大的好奇,什麼樣的女子,讓他這個最出眾的弟弟魂不守舍? 搖搖頭,忽然想起過來的目的,就正色地道,「小斐,我們要對金閌發兵了!」

  「為什麼?」這個時候?莫斐嵐的眼暗了下來,看著三哥嚴肅的面孔,知道這事情推不得。

  「西北邊境傳來兵報,隴西有大股金閌士兵蠢蠢欲動,欲想趁我舊主剛去,新主未立之時來犯,明日朝堂議事,我會推薦你前去領兵。」

  「西北不是一向有柳庭將軍嗎?」打斷三哥的話,斐嵐不解的問。

  「柳庭老將軍已被金閌國派來的奸細刺殺了。」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怎麼沒聽說?斐嵐暗自納悶。

  「即將發生。」輕描淡寫的敘述著血腥和陰謀,莫仰宸的眼神仍然溫和乾淨。

  莫斐嵐愣了一下,沒再說話。

  為了兵權呵,三哥也開始出手了!

  同室操戈,相煎何急?他欲避開,可別人卻不放過他,直到兄弟一般的影衛雲滿死於內亂中,他才完全的明白置身事外是多麼的可笑!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只有順天由命了。

  「我需要怎麼做?是真的戰爭,還是虛晃一下就回朝?」敏感的意識到這場戰爭的不同尋常,他決定問個清楚。

  莫仰宸讚許的點點頭,含蓄地笑道,「你要憑此在西北大軍中立下威信,前些年你在東南大軍裡混了那麼久,也該實際鍛煉下了。」

  頓了一下,他又說,「大哥那邊不用擔心,他斷不會反對,一則領兵打仗生死無眼,二則少了你更方便他大展拳腳對付我,三則祁天塵那老匹夫已經投靠了他,千萬不能有所閃失。」

  原來是去赴死啊?莫斐嵐笑的諷刺,狹長的鳳眼閃著妖異的光芒,大哥,大哥,念著這名字,就想到全身是血的阿滿!揪心的疼!好恨,恨呢!

  「記住,金閌必敗,然後,整個西北大軍就在你手中了。」

  莫仰宸看著神色變幻不定的五弟,思緒也開始飄遠。

  斐嵐,有朝一日,你知道了本次出征的真相,請千萬不要責怪三哥,也不要恨三哥,這個王位,我已等的太久,太久了。

  穿過烏沙江,進入滄瀾,再轉過北壤、金川、平鋒山就到達陽關,陽關之後的隴西,則屬於金閌邊境。

  夕陽西下,三匹快馬在官道上奔馳,轉過一道彎,一個簡陋的驛站出現在眾人眼前,為首的男子跳下馬,便向裡走去。

  「將軍,離滄瀾還要一天的時間,我們今晚在這休息還是過了前面的樹林在說?」一個清秀的少年跟著跳下馬,問道。

  聽他這麼叫,前方的男子頓了一下,乾脆轉身,俊美的臉上隱約有絲笑意,「你說呢?」

  「當然是休息了,軍情又不緊急!」後面又走過來一個高壯的大漢。「依我說,要不我們乾脆去金閌探察下情況吧,總覺得這次出征透漏著一絲詭異。」

  「開玩笑!大戰在即,我們去敵國?你腦子糊塗啦?」清秀少年敲下大漢的腦袋,一臉的不認同,「你,我就不用說了,反正無所謂,但是將軍可不行呢!」嘿嘿,他傻笑兩聲,忽然又轉過頭,對著前方的男子一本正經地抱怨著。「小斐,呃、不,將軍,我真沒想到你小子竟然是那個什麼五皇子,要不是忽然接到調令,你這傢伙準備瞞我們多久?」

  「沒打算瞞你多長時間。」莫斐嵐將韁繩交給隨行的小廝去驛站的馬廄裡餵馬,然後慢條斯理的轉過頭,看著對方有點感動的臉,才接著閒閒地說,「百兒八十年吧!」

  秀氣的小臉立即垮下,少年憤恨地說,「就知道你沒把我當兄弟來看,虧我聽說你被調西北大營時,還擔心你人單勢薄,拉著林藝自動請調過去。」

  聞言,旁邊的大漢很不給面子的拆台,「是我硬拉你來的好吧,好像某人當時為了鳳翔的一個姑娘不願意走呢!」

  「你亂說!我是那種人嗎?」清秀少年急了,「全營上下誰不知道我風岫是最講義氣的人,將軍你說是不是?」

  「得了,你還是叫我小斐吧!」莫斐嵐斜睨他。「你那聲將軍沒啥真心,喊的人毛骨悚然。」

  「你們……」風岫急得跳腳,「你們就知道你們會合夥欺侮我!」

  斐嵐懶的理他,看看西方天空的漫天雲霞,變幻出五彩顏色,長吸一口氣,他忽然說:「藝,你跟風岫先去大營報道吧!」

  「你不去?」林藝擰起粗眉。

  「你說的對,這次出兵很不單純,我想先去金閌看看。」

  「那我們一起。」風岫很快地插口,才不管別人是否在同他說話。

  瞥他一眼,斐嵐難得地解釋,「不行,你們兩個在東南大營太過出名,雖然未跟金閌的軍隊正面交過手,但不排除被他們認出的可能性,所以說,你們不能去。」

  「你不一樣?為啥你就能去?」風岫撇撇嘴,不以為然。

  「那時因為,斐嵐跟雲滿以前負責刺探軍情的,所以,他們在金閌已經有了不會另人起疑心的身份!」林藝笑呵呵的解釋。「對了,雲滿呢?你們倆向來一起行動,這次出去三個月,怎麼他沒回來?」

  「死了。」細長的鳳眼沉成墨藍的顏色,他垂下頭,簡短地說。

  林藝和風岫看勢不對,都沒再問下去。

  這個斐滿雖然是肝膽相照的朋友,但如今他身份非比尋常,有些事還是不要知道的比較好,而且,一直也沒聽說先皇還有個五皇子的,怎麼突然在這般混亂的時候跳出來個,還是跟自己混了滿長時間的小斐,弄的他們到現在還以為是在做夢。

  不過這樣就能解釋:為何明明斐滿武藝不凡,但從沒上過前線戰場,而且,每年都有四五個月的時間被派出去辦事,那個雲滿更不用說,小斐走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

  風岫跟林藝面面相覷一會兒,最後才由林藝僵硬地上前拍拍他的肩說,「兄弟,節哀!」

  斐嵐扯下唇,勉強地笑笑。早就知道,一旦身份大白,必然如此,要是往日,恐怕風岫早就衝不過問個不停了。

  苦笑一下,他拍拍兩人的肩膀道聲珍重,轉身去驛站後方的馬廄牽馬。夕陽下,那條孤寂的影子越來越長,剩下的兩個人,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把想說的話留在了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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