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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笑歌》第43章
  四三

  辛禺怎麼會認出她?長笑一愣,隨即鎮定地反問,「你是誰?怎麼認識我師姐?」

  她的聲音軟軟綿綿,有些女孩的嬌氣,卻不是記憶中梅卿卿伶牙俐齒的清脆,辛禺眉頭一皺,試探地說,「梅卿卿,你少裝了,我可不是龍家兄弟,任由你糊弄。」

  辛禺不說這話還好,長笑還真以為哪裡露出了破綻,他一開口,她倒鬆了口氣。

  之後又有些鬱悶,難道她看來就像很傻很天真的樣子?怎麼一個倆個都想詐她……

  莫斐嵐嘛,第一個使出這招,那時她正惶恐於自己的秘密,一時不察洩了底,之後熟悉,更是警惕不起來,每次都給他輕輕鬆鬆套走話。

  可是,莫同學畢竟只有一個,而在莫同學有意無意地鞭策下,她可是愈發小心,更別提辛禺這傻孩子,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根本沒有糊弄贏然好伐?至於龍卓然,她就算想……也要能躲過同心結的作用才行吶!

  至此,長笑確認辛禺在套她話,於是,用更加茫然的神情說,「師父說師姐三年前去世,這位公子,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誤會?」辛禺冷冷一哼,攸地伸出左手鉗住她的下巴,右手則沿著耳際往上仔細摩挲。

  長笑怒,她忍著沒出聲,眼瞼低垂,裝作委屈又羞憤的樣子。

  辛禺一無所獲地抽回手,臉色陰晴不定,看長笑半晌,又道,「想知道我怎麼認出你嗎?」

  長笑耐著性子,溫溫柔柔地辯駁,「要說多少遍公子才肯相信,我是李長笑,自小在風翌長大,半年前機緣巧合下開始跟著莫師父學習草藥,這之前在一家陶瓷館幫工,父母尚在老家,您可以找人去調查。」

  長笑慢慢說,這些話是盈祁老早教的,誰料到今天用上,未雨綢繆很果真必要。

  辛禺有些動搖,他只所以硬說眼前面目平凡的少女是梅卿卿,其實有很大部分是猜測。

  而猜測的起因源於田裳。

  龍卓然暫帶三軍跟風翌對戰時,他受皇命暗探清澤,唯恐清澤不遵守協議趁火打劫。

  誰料,卻意外發現,本該隨軍照顧卓然的田裳卻陪在突然冒出的五皇子莫斐嵐身邊。

  田裳跟龍卓然的婚事比梅卿卿和龍卓然的婚事更荒謬,那些年他在龍府安插不少人手,自然知道,所以並不奇怪她心裡有人,只是震驚那男人居然是莫斐嵐。

  莫斐嵐算是清澤皇族的最為奇特的一位,前二十多年低調到外界根本不知曉有此人,而當清澤政局動盪之際,他卻一躍而出,協助如今的宸帝處理政事,後局勢平穩,卻卸下職位不知所蹤。

  年初龍卓然回京覆命,田裳跟著也重回龍家,表面看一切如常,可他就覺得奇怪。

  直到聽聞辛酥說剛剛返家的田裳近日往外跑的很勤快時,他莫名就想到莫斐嵐。

  莫斐嵐來金閌作何?帶著這個疑問,他命手下跟蹤田裳暗中打探消息,莫斐嵐很精明,不僅易容術了得,而且每次約見田裳的地點都是四野之下無從躲避之所。

  他不死心,乾脆找人裝扮成商戶在他們出沒的鎮上販售東西,結果意外得知——經常隨莫斐嵐出門的還有一個相貌平凡的女子,而這女子稱呼莫斐嵐:師父。

  初聞此消息,他並未反應過來,而後一想,欣喜若狂,因為——莫斐嵐在金閌還有一個名字:斐滿,梅卿卿的師父。

  最開始時,他也曾懷疑這個徒弟並非梅卿卿,畢竟,以前調查得來的情報,莫斐嵐對這個徒弟並不上心,且不說梅卿卿已死,就算她僥倖得救,又怎麼會沒跟父兄在一起呢?

  心裡還是有很多疑問,但是想立功的急切心情讓他無暇顧及這些!年初的榜文,明裡找梅家人還公道,暗裡誰不知道還是為了寶藏之事。

  所以,找到一個梅家人,即使當初被看成棄卒的梅卿卿,也會讓聖顏大樂。

  只是……前提為這女人真是梅卿卿。

  他可沒膽欺君。

  辛禺越想越猶豫,看向長笑的神色也有了些許遲疑,饒是如此,他還不死心,仔細端詳面前的少女,良久,冷不丁問,「你多大?」

  「十六。」長笑很不要臉的裝嫩。

  辛禺看她想也不想答的飛快,最後一點懷疑也放下了,他轉過頭,悻悻地說,「你師父還真是……專門收花朵般年紀的女弟子!」

  ——害他空歡喜一場!

  怎麼辛禺這語氣……活脫脫地控訴莫斐嵐是別有用心的色……狼嘛!

  長笑費了好大勁才忍住笑,她低眉斂眼,溫婉地道,「莫師父才華橫溢,能做他的弟子是我的福分!」

  「算了,你走吧,剛才都是誤會!」辛禺顯然很不耐煩聽她歌頌讚譽師父,他招招手,示意一個黑衣人上前替長笑解開穴道,然後,躍上馬,揚鞭離去。

  這樣就逃過一劫了?長笑有些愕然,她很少跟辛禺打交道,但龍卓然既然跟辛禺交好,想也知道,辛禺不是什麼天真純良之輩。

  此地不宜久留,抱起包袱,長笑去市集買馬。要擱往常,她會去城門口搭遠行的馬車,提前在半路下,拐幾道彎進山,但今日她只想早早回到山裡。

  很快挑好馬,長笑彎腰將棉花紗布等包裹往兩邊掛時,身後突然響起一聲溫和地叫喚,「卿卿……」

  長笑手邊動作一頓,接著軟軟抱怨,「公子,都告訴你不是了,不要一直跟著我可好?」邊說邊慢條斯理地將馬匹上的東西拾掇好,然後才轉過身。

  身後站的果真是不肯死心的辛禺。

  好險!長笑倚著馬匹站在原地,表面淡然,心裡卻七上八下,暗叫僥倖:若非先頭被辛禺嚇過一次,有了防範之心,剛才那聲,她鐵定條件發射地先回頭。

  話又說回來,她還是不夠鎮定,這次要是真能順利回家,定要好好練習下,做到對關於梅家任何人、任何事都沒有反應的程度。

  辛禺站在長笑對面,又一次用深究地神色探視她。

  即使這個自稱李長笑的少女表面看一切正常,確實和梅卿卿無絲毫想像的地方,說話滴水不漏,讓人找不到破綻,但他還是覺得不對勁,於是假意離開,自個兒揣摩半天父兄喚小妹時的神態和語調,打算殺個回馬槍。

  只是……好像晚了!

  他有些懊悔,要是早點用這種辦法就好。

  剛才這女子明顯怔了下,但是她接著的話語卻讓人無法辨別,發怔的原因是熟悉的名字還是他的頻頻出現。

  現在想來,初次那種點人穴道後的套話方法,實際上會給別人預留反應時間,還不若從背後猛喊一聲來的直接。

  辛禺越想越懊惱,是他的急切,弄砸了本來就吃不準的事!

  要是這李長笑是普通人還好,他直接抓走了再慢慢拷問,若真弄錯再放回或者讓她消失都行,可是……莫斐嵐徒弟的身份讓他不敢隨便下手。

  即便莫斐嵐現在無權無勢,可人家的身世背景放在那兒——清澤皇族,宸帝最信任的弟弟,一旦他弄錯,而莫斐嵐鬧上門來,聖上為了維護和清澤的邦交之誼,場面就不大好看了!

  不過,若這李長笑真是梅卿卿就無事,他請金閌皇帝念念不忘的臣子去面聖,帶同殿之臣龍卓然的逃妻回夫家,可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辛禺猶豫不決,明知道這可能是立功最快的機會,卻苦於無法確定是否找對人。

  正在此時,前方忽然傳來一片喧嘩。

  辛禺和長笑齊齊扭頭看去,一望之下,倆人都有些驚呆。

  只見辛禺身旁剛才點長笑穴道的黑衣護衛正被一群菜販圍攻,饒是此人武功高超,左躲右閃,可是很近的距離,還是有幾個爛雞蛋扔到他黑衣上。

  辛禺一貫溫和含笑的神情消失不見。

  「祝揚,過來。」他肅穆著臉,朗聲朝前喊。

  語畢,半天,那個祝揚愣是沒走過來,這下,長笑也發現不對勁,也不知道哪個高人再調戲辛禺這個護衛,因為祝揚急得目露凶相,數次想對菜販下手,可不知怎地,拳頭剛深處,胳膊一晃,又詭異地垂下,遠處,有一個稍有姿色的貴妃型少婦用手帕半掩面,哭哭啼啼,旁側一個五大三粗的黑臉壯漢,衝著祝揚指指點點,「打死這個外鄉人,居然非禮我們集上的豆腐西施!」

  辛禺這次出門只帶著祝揚,祝揚的武功雖然比不過龍卓然的車伕小三,但在他護衛中卻是最高,他一向看重,可這會兒,眼前的情景讓他有些發懵,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上去幫忙還是在原地看熱鬧。

  急了,他也顧不得長笑,衝著周圍喊,「諸位,這都是誤會,誰能讓平息眼下的紛爭,賞五十金。」

  嘩啦啦,一群人湧了過去,勸架的勸架,拉人的拉人,整個集市亂七八糟,長笑看辛禺忙的焦頭爛額,後退幾步,牽起馬匹不聲不響地離開。

  真是老天幫忙!她可沒把握再把折返回來的辛禺再次騙走。

  長笑牽著馬走到僻靜的小路,看四下無人,決定不道德的在城內縱馬,然後,憑著良好的方向感從各種小巷中穿繞著往城門方向靠近。

  夕陽漸沉,遠處的天際出現一抹橘紅。

  明天又是個好天氣!嗯,長笑決定,回家趕著收拾好東西,趕明兒大早就跟師傅一起包袱款款走人去,這麼大的地方,她躲還不容易?

  誰料,剛上馬,前方小路的正中央,鬼魅般出現一個白面無鬚的中年人。

  那人搖著烏金為骨、天蠶絲為身的折扇,穿著一身簡約的藍袍,下擺處無風自揚,看起來瀟灑飄逸,風采翩然。

  「梅小姐,我家主人有要事相請。」中年大叔溫文一笑,將折扇合起,輕輕道。

  長笑不理他,猛一調轉馬頭朝後跑去。

  鬼魅般的藍影飄過來與她通行。

  「梅姑娘,我和令尊是故友,不要逼我出手。」淡淡的聲音飄蕩在長笑耳際,她用力揚鞭,同時,猛然將迷藥往身後撒。

  對付此人,裝傻沒用,長笑清楚的知道這一點。

  築傾不是辛禺,過來試探她,築傾是血牙的師父,江湖第一殺手閣的閣主。

  上次開啟梅家寶藏之時,梅天橈請他在山入口守著,故莫斐嵐從半山腰開始緊隨眾人才沒被發現,不然……

  想想還真是後怕。

  長笑一邊快速回憶,一邊馬不停蹄往前跑,她不敢回身去看築傾是否中迷藥,怕因而耽誤逃跑的良機。

  這次真是不妙啊!長笑不樂觀的想,對逃離此人並沒抱太大希望,奮力一搏也只是想撞撞運氣而已!

  顯然,她沒有剛才的好運氣,又或者說,剛才她以為的好運只是為了……此刻。

  因為,陰魂不散的聲音再度響起,「梅小姐,再往前走就是市集,難道你寧願被辛禺那廝帶走?家主誠心相邀,故命我以誠相待,可若小姐執意妄為,築某只能得罪!」

  話音未落,一條藍影縱身躍到馬匹之上,長笑見狀,棄馬往下跳,但是有只更快的手攔在身前,修長的手指微微一彈,她便不得動彈,眼睜睜看著馬頭調轉,往城外駛去。

  她的武功啊……果真練了三年仍然很爛!

  在築傾點她睡穴的最後一刻,長笑不勝唏噓的感慨著。

  小巷裡靜悄悄的,有一株垂柳從旁側宅院的高牆後探出頭,高舉著沒有幾片葉子的枝條,默默注視著空蕩蕩的路面。

  良久,一陣冷風吹來,它瑟縮一下,發黃的樹葉在空中打個卷,緩緩飄落。

  深秋已至,冬日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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