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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笑歌》第42章
  四二

  在長笑的幻想裡,她見莫斐嵐的親人,應該是個陽光明媚的上午,她穿著雅致的春裳,看來既要端莊嫻雅也要綽約多姿,雖然不能媲美莫斐嵐那樣絕世風華,也要靈秀非凡。

  等莫斐嵐介紹雙方後,她要落落大方的走上前,優雅福身,然後微笑著向二老問安。

  這時,如果一陣風吹來,吹得滿園梨花飛舞更好。

  事實上,她所想的基本實現。

  只不過,她出現在綠姨和莫叔跟前是在聽聞那聲好聽的話語後的……隔日上午,而這之前,她跟某位師父連門都沒邁出一步。

  梳洗過後,套上一件素白的裙裳,袖口、衣領、下擺處用銀線秀以白梅,不用照鏡子,長笑也知自己此刻必是楚楚動人。

  莫斐嵐大約是駱駝轉世,他在第二日近午才察覺自己餓,打開門看看天,才曉得錯過兩頓飯,可憐她連著兩頓飯沒吃,還要做些體力活,所以從床上下來後,長笑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走路都是一搖三晃,完全符合她想像中的綽約多姿,楚楚動人。

  至於……端莊嫻雅嘛!

  她已經不再抱有這個幻想。

  綠姨全名叫蘇綠醒,莫叔叫莫白,長笑見到他倆後,才知道什麼叫驚為天人,和初次見到田裳與莫斐嵐的驚艷不同,綠姨和莫叔第一眼看上去只覺得異常舒服,而再望下去,卻覺得倆人氣質優雅翩然,神情恬淡從容,舉手投足間,如行雲流水,清麗如畫。

  院落的石桌上早擺滿讓人垂涎欲滴地飯菜,旁側有一壇清酒,長笑一走過去,還沒等莫斐嵐介紹,綠姨就站起身,微笑著說,「長笑餓壞了吧,快坐下,丫頭,趁熱吃,邊吃邊聊。」

  這話很家常、很和藹、很溫情,於是,長笑感動的……滿臉通紅,趁沒人注意之際,狠狠白了某只不知節制的類咪熊一眼。

  綠姨和莫叔都很健談,這一家似乎並不遵守「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一頓飯,在莫白大叔挖草藥的經歷以及綠姨巧懲惡霸的故事中愉悅結束,氣氛融洽到長笑覺得似乎她老早就是這家庭中的一份子。

  午飯後,莫斐嵐師徒有話要說,綠姨和長笑坐在屋後的小花園中培養感情。

  大約談些莫斐嵐小時候的事情。

  師父小時候很酷,話不多,除了跟從小長大的護衛雲滿比較親近外,對誰都是疏離冷淡的性子,綠姨為了讓他融入人群,不得不將他丟到軍營中鍛煉,然後才結識了幾個不錯的朋友,比如林藝,風岫等。

  長笑努力的想像,腦海中出現一個俊美的縮小版師父冷著臉負手而立,模樣像個小大人,她忍俊不禁,心裡暗付,其實不愛說話比總是堵的人沒話說要可愛多了。

  自然,到後來長笑才發現,能獲此殊榮的只有她一個。

  說到興起,綠姨起身,帶長笑往一間小屋走去,推開門,滿室陽光,綠姨小心翼翼地打開木櫃,從裡抽出一卷畫紙,對她招招手,笑道,「丫頭,快來,給你看小斐少時的畫像。」

  小小師父……

  長笑樂了,可等她走過去一看,不禁有些黑線。

  畫紙上那個鼻子眼睛揪在一起的醜小孩居然是小小師父?那敢情是……她仔細端詳著畫卷,含蓄地說,「古話說的好,男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真是沒錯!」

  撲哧,綠姨掩唇輕笑,「丫頭,你看下左下方的題字。」

  她定睛一看,才發現有行小若螞蟻地黑字:小斐自繪於清澤十四年。

  長笑默。

  綠姨又打開好幾幅畫像,一副比一副看起來有點人樣,她一面忍住笑,一面介紹道,「小斐自小被丟到軍營,我擔心他只練武,會失之文雅,要求他琴棋書畫都要涉獵,這畫的考核,就是每年自畫像一副,既可以看他是否進步,又可聊慰思念之情,長笑你看,這些我都沒請專門的師父來教,我們家小斐很聰明,自己練得有模有樣。」

  「師父很天才!」長笑擦擦額頭的虛汗,隨聲附和,心裡暗想,這下完了,她琴棋書畫完全不懂,綠姨不會嫌棄吧!

  畫卷越來越少,長笑也越來越驚愕,莫斐嵐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又輝煌許多,自學吶……

  都能畫的這麼傳神,簡直比相機留影還逼真!

  原來,斐嵐師父還有這麼多不為她知的優點!嗚嗚……好吧,她承認,她高攀了他!

  看完畫卷,就是觀賞莫斐嵐同學小時候穿過的衣服,用過的東西,做的竹蜻蜓之類的小玩意兒,以及第一次配成的藥丸等等,綠姨都當寶貝似的收藏,長笑看著看著,心思便飛到了別處。

  記憶裡似乎也有這樣的場景,那是父母第一次見阿斐,說來也怪,她離開的三年,父母也隨團考察整整在外三年,或許電話中得知有這麼一個人,卻從未見過,而後,她回來,雙方才初次見面。

  那時,是什麼樣子呢,好像母親拿著相冊,長醉陪在阿斐身邊笑嘻嘻地解說,父親坐在不遠地椅子上偶爾插下話,她則進進出出端茶倒水做賢淑狀。

  現在想來,似乎人多的時候,她和阿斐之間總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她不去靠近,他也不曾過來。

  很多故事,到結束時回頭來看,才發現蛛絲馬跡中都能尋到結局,阿斐是個好小伙,長笑是個病姑娘,並不相配,父母那時是這麼想吧!所以,阿斐和長醉,真是皆大歡喜。

  或許怨過,或許恨過,或許痛過,或許悔過,或許……哭過,到今天,忽然能坦然面對一切。

  無論如何,發生過的不能磨滅,錯過的無可挽回,愛過的終須銘記,她呀……只需牢牢守著這份幸福,這份老天又賜予李長笑的幸福即可。

  抿唇微微笑,長笑側耳細聽綠姨用緩慢的語調講述每件東西發生的故事,一下午飛快溜走,傍晚,又如願以償地蹭過晚飯,才和小斐同學雙雙告辭。

  山裡黑的早,幾乎是一瞬間,光線便暗了,圓盤似的月亮掛在山尖,彷彿爬上去就能摘到。

  走兩步,莫斐嵐忽然一把抱起她,舉到與胸平的位置,然後邪邪笑道,「吃飽了吧,喝足了吧,小姑娘,我們回房繼續過春天去。」

  長笑聞言,只覺眼前有大片烏鴉飛過,仰望天際,很久,才慢吞吞地說,「師父,下午我葵水來了。」

  莫斐嵐:……

  而後,悻悻的嘀咕,「早知如此,今天就不該出去!」

  長笑:……

  綠姨和莫叔待了兩天就離開這裡,總的來說,如非逃難,沒有人願意長期隱居。

  長笑也是如此,她不見得愛熱鬧,但是喜歡看各式各樣的人生機勃勃的活著,所以,偶爾戴上一副面具,跟在莫斐嵐身後,出山透透風。

  日子很快,一晃,半年過去。

  這半年間發生了兩件大事:一是金閌國內開始大規模徵兵,據民間傳說,怕是跟風翌間又要起戰火;二是聖上英明,事隔三年之久,終於幫梅天遠大將軍洗清冤情,痛懲因嫉誣陷梅大將軍通敵的監軍王鑒,並將當時調查不利的左丞張大人和刑部許大人連降兩級,梅家的通緝令解除,同時,聽聞梅家父子尚在人間,聖上重金懸賞尋找兩人,意欲當面還梅家一個公道。

  還有一件小事,是莫斐嵐的運用特殊渠道得來的消息,據說有三股勢力在私下尋找長笑,一股來自風翌,其它兩股皆來自金閌。

  長笑聞之,臉都綠了,耐著性子足不出戶一段時間後,又大著膽子出去幾次,想是莫叔的面具做的實在傳神,她和莫斐嵐兩個偶爾到好幾個城鎮轉悠,都沒人注意,見此情景,隨定下心來。

  入冬,天氣漸寒,長笑怕冷,懶得不想動彈,相反,莫斐嵐卻往外跑的越來越勤。

  有次回來時,眉頭深皺,對她說,「這幾次出去,被人跟蹤了,你收拾下東西,過些天我們動身回清澤。」頓了一會兒,又接著說,「清澤氣候比這還冷,帶些厚棉袍路上用,那邊水果蔬菜還有糧食都沒有金閌豐富,長笑,你做好心裡準備,可能會受些委屈。」

  「沒事。」長笑脆生生地回答,「雖然有句話很雷,但我還是想跟師父說,那個……只要跟你在一起,受苦受累也覺得幸福!」說完,又補充,「當然,如果沒有苦難更好,我說這話兒的意思可不是非要去過苦日子才開心。」

  莫斐嵐啼笑皆非,忍不住曲起指頭敲她的頭,「我知道。」

  決定離開前,莫斐嵐又匆匆忙忙下山,長笑照例沒去,誰料,莫斐嵐走後不久,長笑忽然想到要買一些棉花來,因為自製的衛生棉快用完了,這個時空還未進化到有手機這個玩意兒,於是,她帶好面具,後腳也跟著出去。

  山下依然是官道,約莫做馬車一個時辰左右能到北面的湯臣城,路上三不五十有馬車經過,長笑站在路邊編撰著馬匹受驚跑掉很沒創意的謊話,用以搭順風車,好在民風淳樸,居然隨便一攔,人家就同意了。

  湯臣很小,城門只有一個,甚至連護城河都淺的可以淌過去。

  長笑在橋上下車,謝過帶他們她過來的人,就信步往裡走去,很快找到彈花鋪,買了大大一包棉花,還買了一些細紗布,正要離開,剛出門,驀地發現一個熟人——田裳。

  田裳帶著面紗,不過嘛……還不若不帶,若隱若現的白紗,不僅起不到遮蔽作用,反而將她的美趁得越發神秘誘惑,看街邊行人的表情就可知道。

  長笑暗付,田裳來這裡,是不是意味著龍卓然也要來?

  師父說,這幾次出來有人跟蹤,是不是龍卓然?他是不是後悔放過她了呢?

  長笑第一反應就是這麼想。

  她背著包裹打算跟田裳背道而馳,結果,沒走幾步就碰到辛禺。

  還好,不是龍卓然,長笑頓下腳步,微微一笑,若無其事往前走,還未走出十米遠,突地腰間一酸,整個人便僵在原地。

  辛禺慢慢踱過來,至她跟前,仔細端詳一番,用他一貫溫文爾雅的表情和陰惻惻的語調,道,「害我好找吶,梅家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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