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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笑歌》第45章
  四四

  依稀是山路,長笑躺在顛簸的馬車中默默地想。

  這次又會到哪裡?

  師父回山發現她失蹤了沒?

  會不會找來?她今日穿的衣服可是用追蹤迷香熏過吶。

  本來,長笑對被營救這事並沒抱有太多希望,築傾是殺手頭頭,反追蹤鐵定厲害,所以,中途換馬車有個姑娘說要帶她洗澡換衣服後,她一點不驚訝,不過,築傾卻擺擺手,說時間緊迫,這樣就行。

  他說這話時,唇邊含笑,有些意味深長,讓長笑覺得,他是故意留下痕跡方便人追來的。

  這個猜測很快得到證實,前行不多時,忽聞築傾朝空無一人的曠野喊道,「來者何人?可是莫兄弟?」

  熟悉的輕笑聲在馬車外響起,「閣下擄走我小徒弟,意欲何為?」

  長笑頓時激動起來,若不是不能動彈,她鐵定第一時間撩開車簾衝出去,築傾倒是沒點她穴道,不過……吃了軟骨散後,渾身無力,只能躺在厚厚的軟榻上。

  「師父,我在馬車裡。」長笑應聲,然後又補充道,「沒受到傷害,你不要擔心,駕車的大叔是血牙的頂頭老大築傾閣主,老爹的故友,說是有要事相請,並無惡意。」

  築傾的武功肯定比血牙高,長笑深恐莫斐嵐不知深淺冒然動手,忙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腦說出來。

  聽聞長笑用一貫的腔調細聲細氣地解說著面前之人的身份,莫斐嵐長長鬆了口氣。

  她的精神顯然不錯,聲音雖然不大,但是清晰完整,說的也很詳細,起碼讓他知道不能輕舉妄動。

  打定主意,他立在路中,溫和笑道,「既然有要事相商量,築閣主不介意在下陪小徒一起吧。」

  「莫兄弟客氣了,事實上家主曾交代過,如遇到莫兄弟一併請來,只是行得倉促,來不及通知你,好在令徒身上有千里迷香,築某才自作主張先帶了梅小姐過來。」說著,築傾跳下馬車,站於一旁,微微欠身。

  莫斐嵐輕輕一笑,不再客氣,身影一晃到車前,撩起簾子,躬身入內。

  車內比想像中的豪華,底下是厚厚一層軟墊,左右是兩床四周有護欄的軟榻供歇息,軟榻尾端面向車頭的方向有張大大的靠椅,靠椅前有量小長桌緊緊橫在兩床軟榻之間,方桌上嵌著很多方格,用於存放東西而不被晃掉。

  空間不算狹小,總之,能睡能坐。

  莫斐嵐盤坐在地,大略掃一眼車內佈局,才將眼神投向左邊躺在榻上的少女。

  長笑氣鼓鼓地,瞪大眼睛一言不發看著他,見視線終於到自己身上,才悶悶不樂說,「馬車有我好看?師父也不第一時間關心下徒弟有沒受傷?」

  莫斐嵐憋住笑,認真地反問,「你不是說沒收到傷害,讓我不要擔心?」

  其實他剛進馬車內就仔細地看過她,只是長笑躺在那裡,只能看向後方,所以並不知道。

  「那不過是寬慰你心,難道師父不覺得我躺著不動迎接你很古怪?」長笑諄諄善誘,示意他注意她的囧狀。

  莫斐嵐垂下眼瞼,忍了很久,極力壓下笑意,裝作輕描淡寫地說,「軟骨散而已,誰叫你亂跑,再說了……」他頓一下,忽然傾身,將唇湊到她的耳邊低低道,「我很是喜歡你迎接我的姿勢,一點都不古怪,相反啊,十分有味道……」

  長笑悲憤了,臉紅了,奮力將頭扭向一邊,不理會這個未放過任何調戲徒弟機會的無良師父。

  一雙鐵臂將她摟到懷中,莫斐嵐躬身,從右側榻上邁過,抱著長笑坐到後側的靠椅上,慢悠悠地問,「知道人家請你商討何事?」

  「你說呢?」長笑還有點羞怒,語氣並不是太好,「我連誰請的都不知道,更遑論能猜出目的。」

  莫斐嵐也不以為意,笑吟吟地把玩著她的頭髮,淡淡道,「也是,現在想這個為時尚早。」

  停了一會兒,又問,「長笑晚上吃飯了沒?」

  「不餓。」她窩在他懷裡,嬌嬌的抱怨,「就是渾身乏力很不舒服。」

  「渾身乏力啊……」莫斐嵐低頭沉思片刻,一語雙關地說,「這麼久,我以為你適應了呢!」然後,將頭擱在她的肩膀悶笑半晌,才輕輕道,「軟骨散不是毒,沒有解藥,我看你這樣子,大約後半夜就可自由活動。」

  冷靜,冷靜!很多詞語都很清白,心術不正的人才會想歪,長笑是個純潔無比的姑娘家家,才聽不出那話中的有色深意。

  「那就行。」長笑若無其事地說,「這麼坐著不舒服,師父還是放我去榻上睡一下。」

  「嗯,過會兒,前面有段路不好。」溫柔的聲音攜著熱氣在她耳際盤旋,她沒出息的微顫一下,才道,「好。」

  結果,直到長笑睡著,還沒等到那段據說特崎嶇特坎坷的路。

  行行復行行,聲聲雞啼中,天亮了。

  馬車在一處安靜優雅的宅院門口停下,長笑跟莫非嵐從裡面走出來時,築傾已站在門口,見他們,微微一笑,問,「倆位昨夜休息的可好?老夫駕車可曾顛簸?」

  長笑臉皮薄,以為築傾是聽了莫斐嵐的話,揶揄他們來著,頰上頓時起了可疑的紅色。莫斐嵐卻朗聲笑道,「不錯,閣主這馬車……很不錯吶!」

  他一臉說兩個不錯,表面上聽似乎是回應築傾的話,可仔細聽又不是那回事兒,長笑疑惑地望過去,正好見莫斐嵐含笑凝望過來,心裡最後一點緊張立馬消失不見。

  進門,台階上有兩個宮裝婦人早已隨侍在側,築傾轉過身,對莫斐嵐說,「舟車勞頓,莫兄弟和另徒先去梳洗一番,等我稟明家主,再談要事,如何?」

  「但聽閣主安排。」莫斐嵐淡然一笑,「只是,我們家長笑昨晚沒吃飯,可否先行膳食。」

  「是築某的疏忽。」築傾歉然,然後對旁側一宮裝婦人說道,「崔嫂,先準備一些清爽可口的開胃菜給兩位貴客。」

  崔嫂應是,福個身後離開。

  長笑同莫斐嵐跟另一位叫桂嬸的婦人往客居走去。

  路上,長笑扯扯莫斐嵐的衣袖,小聲說,「說來奇怪,我並不太餓,我們還是先梳洗吧!」睡一宿,不洗不漱,就這麼去吃飯,她吃不下哇!

  莫斐嵐搖搖頭,「你這會兒不吃,等下可受不了。」過了片刻,像是才明瞭她的意思,低低笑道,「長笑多慮了,雖說先吃飯,但也會簡單洗漱下,築傾說的梳洗嘛……倒時你就知道。」

  長笑聽得迷迷糊糊,想問,看看前面的桂嬸,又把話吞到口中。等到她吃過飯,被領到一處溫泉後,她終於明白莫斐嵐話裡的意思——只見四名花樣年華的少女,罔顧她自己洗澡的意願,強行將她從頭到腳洗了好幾遍,然後又被拉去蒸浴,一整套類似桑拿的服務享受完,她整個人已經虛脫。

  接著,用溫火烘乾長髮,在四名丫鬟利索的手腳下,換上早已準備好的衣服,梳好髮髻,叮叮噹噹的首飾掛滿全身,一個圓臉丫鬟將她往鏡前一推,長笑掃一眼過去,忽然愣住。

  她怔的原因並非比往日更加靈秀清雅的面孔,而是那件罩在月白中衫外面的一層紅色紗裙。

  有多久沒有穿過紅衣了?

  似乎聽聞梅家父子談話後,她就不再穿紅衣,不再為假扮卿卿而費神,而今日,這麼一團紅火就那樣猝不及防映入眼瞼,鏡子裡的臉似乎開始模糊。

  卿卿如果活到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這個被家人嬌縱壞的孩子,十五年的生命如同一朵曇花,極致的絢爛,然後迅速凋零,由眾人零零碎碎的話語裡,她能拼出那個紅衣女孩,也曾鮮衣怒馬,玉手揚鞭處,肆意揮灑年華。

  長笑看著鏡中的人,默默地想。

  梅老爹看到她,會不會也有這樣的感慨?卿書大哥呢?

  除卻身體的相同,陪伴他們十五年的畢竟是那個卿卿,那個明媚而張揚的卿卿。

  卿卿會為父兄分憂解愁吧,卿卿會在梅家危難時挺身而出吧,卿卿會不顧一切的報復曾傷害過她家人的仇人吧,而這些,長笑都不會做。

  她只是想著怎樣離開,怎樣脫掉這個身份,怎樣跟梅家毫無關係。

  好多事,仔細想來,如同趕鴨子上轎,可是換個人,必是理所當然。

  比如,為了梅家,卿卿嫁給龍卓然或者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有怨言,卿卿陪父兄去取寶藏更是心甘情願。

  卿卿的人生軌跡,如果這般走下來,或許也有刀光劍影,可是卿卿甘之如飴,而換成長笑,就變了,勉強接受一切的長笑,想盡辦法要擺脫,於是,反抗造就壓迫,壓迫造就再次反抗,最後,才形成今日——

  「小姐,可是髮髻梳的不滿意?」圓臉丫鬟笑瞇瞇的出聲,打斷了長笑的思緒,她轉過頭,和氣地笑笑,「挺好,我們走吧。」

  這麼一折騰,上午過去,長笑走到宴客大廳時,第一眼就看到正同人說話的莫斐嵐,他換了一件白衣,看來清雅異常,風神俊秀。

  長笑忽然很想笑,這家主人準備的衣服,都是她和莫斐嵐不怎麼穿的顏色,真是……有眼光!

  察覺到她的視線,莫斐嵐很快轉過頭,對她招手,長笑走近,才看到同他說話之人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大叔,大叔穿件墨紫的長袍,整個人看來尊貴優雅。

  「卿卿嗎?好久不見,比以前更漂亮了,呵呵……」大叔和悅地朝她微笑。

  長笑丈二摸不著頭腦,心想,難道這人跟卿卿認識?可是,她不認識吶,硬著頭皮走過去,正想著怎麼說,就聽莫斐嵐道,「長笑原來認識燕王?」

  「長笑?」紫衣中年人不解。

  「哦,這是我門中的規矩,入門之人需師父重新賜名,以便同門稱呼,卿卿是長字輩,故得名長笑。」莫斐嵐一本正經地編排。

  長笑微垂著眼,忍的十分辛苦,纖纖玉手幾乎把垂在身側的流蘇絞斷。

  她的名字是她爸起的好不好!真是……

  「原來如此。」燕王恍然大悟地頷首。

  「叔叔好!」長笑往前站一步,不失時機地彎腰襝衽行禮,淺淺一笑,秀雅的臉上浮現出兩個若隱若現的酒窩。

  「好,好。」燕王連說兩個「好」字,微微傾身,做個請的動作,示意兩人入座。

  長笑這才看到似乎是個宴會,與會者除了莫斐嵐和她,還有其他人。

  燕王很忙,跟他們說完話後,又四處寒暄幾句,然後坐到高處,接著,穿梭來去的僕從開始端茶遞盤上水果,一個個妖嬈美麗的歌舞者在大廳中央載歌載舞。

  趁人不注意,長笑偷偷問,「師父,燕王是什麼人?」

  「是金閌皇帝的親弟弟,被架空政權後,長居京城做個閒散王爺,跟你叔父關係並不算親近,但沒聽過跟梅天橈有來往。」莫斐嵐簡短地道。

  長笑歪著頭想了半天,腦子裡忽然有道模糊的影響,「我想起來了——」她說,看燕王正在吩咐築傾話語,四下無人注意他們倆,才低聲說,「以前龍卓然曾帶我去參加他的四十壽辰,這個王爺很豪邁,不拘小節,雖然沒有實權,但是挺得眾人喜歡。」

  「不過,那時他並沒表現出對我多特別。」頓了下,她又感慨,「事隔這麼久,虧我還能記得這個人!」

  「燕王並不如表面上單純。」莫斐嵐不著痕跡地打量下周圍,淡淡道,「廟堂上很現實,真正的無權無勢沒有人睬,這個燕王,很有可能在朝中佈了不少暗樁,且已根深蒂固,其它人就算知道也裝聾作啞,只是暗地裡示好。」

  「燕王這麼厲害呀!」她讚歎,「在狗皇帝下面偷偷做手腳,我好佩服他!」

  還是不能忘記叔父的慘死,長笑對狗皇帝的印象可謂差到極點,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個原則,她立馬把燕王歸類到本方陣營。

  莫斐嵐的眉頭輕輕皺了一下,「長笑還是不能忘記梅老將軍……」

  「自然。」長笑打斷他的話,「師父,有些人雖然相處時間短,但是一輩子都不會忘的,梅叔父就是。」

  「若是燕王讓你接近靈帝好伺機替梅老將軍報仇呢?」莫斐嵐輕輕地問,「長笑會去做嗎?」

  會去嗎?

  這個問題其實同她上午想的一樣。

  勿容置疑,卿卿會去,而她呢?

  長笑搖搖頭,有些不知所措。

  她很想說,叔父並不想人幫他報仇,就像他並不想看到梅家幫助風翌起兵攻打金閌一樣。

  可是,真是這樣嗎?

  叔父死的時候,真的沒有恨,沒有怨嗎?

  戎馬一生為知己,可是到最後,卻落個慘淡的收場,累了整個家族!

  一瞬間,她開始不確定。

  莫斐嵐也不去打擾她,只是深思地望著左上方。

  他希望自己猜錯,但是種種跡象表明,燕王要做的事肯定不簡單。

  梅家父子在這其中扮演的角色也值得商估,表面上看,他們是在站在風翌商馳漠的背後,但實際嘛……

  從今天這個樣子來看,似乎並不像表面看的那麼簡單!

  他們要做什麼?清澤會被拖下水嗎?還有長笑,他們打算如何?

  莫斐嵐凝起斜飛的龍眉,苦思不已。

  燕王這人,他知道的並不多,有限的情報中,只提到他是金閌先帝的第七子,當年,金閌的皇位競爭,燕王保持中立,而後為表明立場,不理政事很多年,現在靈帝對他的疑心應該也消除的差不多,那麼,若他真有野心,便只差一個重還廟堂的契機,而這個契機——

  莫斐嵐猛地一震,有些不敢置信地望望還兀自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長笑。

  沒錯,他們想要長笑,不,準確來說是利用梅卿卿這個身份去接近靈帝!

  倆人沉思間,一曲曲歌舞上演、謝幕。

  大廳裡,來往的僕從幾近與無,莫斐嵐眼角瞄到在座其餘的人從偏門離去,接著,燕王端杯酒朝這邊走來,他喚醒還在為一個問題糾結的長笑,拉著她站起來。

  「卿卿,莫兄弟,此乃別館,故稍嫌寒陋,等到了京上,本王再為兩位好好接風洗塵。」

  京上?莫斐嵐苦笑,果真如此。

  「好,等我帶著小徒遊歷到沛林,一定會去找王爺。」莫斐嵐接過話茬,故意裝作沒聽懂話裡的含義,笑笑說。

  燕王並未見惱怒,依然很和氣地說,「是這樣,皇兄因為梅老將軍的冤案,整日後悔,得知大錯並未築成,老將軍的親人尚在,隨喜出望外,數次下急詔要各地官員留意,如遇梅家之人,無論如何也要請到皇宮面聖,以慰聖心,本王偶然間遇到天橈兄,卻苦於侍衛不夠,沒能將他和令兄從風翌人手中救出,不過,卻意外得知卿卿也還活著……」

  燕王說完,輕輕掃一眼長笑,然後接著道,「天橈兄說,風翌狼子野心,欲吞併我金閌,他和卿書已無法脫身,好在卿卿不為他們所掌握,所以,不論為了卿卿的安危,還是皇兄的心願,我都要帶你上京,而只有護住你,風翌不得窺探梅家財富,憑其彈丸小地,攻打金閌不過紙上談兵。」

  風翌才不小……

  長笑對最後一句話頗有微詞,她在那裡住了兩年,如何不知風翌除了不夠團結,窮了點,但論土地面積和人口,恐怕跟金閌差不多。

  只是,現在不是較真對方常識的時候,聽燕王話裡的意思,是要把她送給狗皇帝領賞,但是人家的理由非常充沛,她要是反駁,那便一是不忠,二是不孝。

  她望望偏門處立的築傾,又看看身旁含笑凝望過來的莫斐嵐,心裡忽然一酸。

  這已經不是她能選擇的問題……

  雖然她不聰明,但也知道去金閌見狗皇帝,是梅老爹的意思,要不然,這些人怎會找到她?

  總是有無窮多的瑣事,看似小,但牽扯下來,就很大,她每次都是一顆小小的棋子,不算很有用,但能迷惑對手視線一會兒。

  她重回沛林能做什麼?再入龍府嗎?

  不想去……

  心裡一直糾結的問題忽然有了答案。

  即使梅叔父對她真的很好,即使到現在她偶爾還會夢到那張微笑的娃娃臉,可是,她還是不願為了復仇毀了現在平靜的生活。

  她想跟師父在一起,她好不容易才幸福,她……

  長笑將眼撇向一邊,看著躬身而立、神情肅穆的築傾,忽然道,「好吧,叔叔,我們什麼時候啟程?」

  「當然越早越好。」燕王微笑。

  「那我師父呢?」長笑問。

  「莫兄弟如果想一同去,我自然歡迎,不過嘛……」燕王停下,不語。

  不過什麼?長笑有些不知所以,但莫斐嵐心裡卻明白,以梅卿卿師父這個身份,即使過去也派不上多大用場,看今日燕王對他的稱呼就知道。

  他若有所思的凝眉,片刻,展顏,望著身側憂心忡忡的少女,寵溺地笑,「長笑,你先隨燕王去沛林,不要怕,我要先回清澤一趟,馬上就跟來。」

  「好。」長笑輕輕頷首。

  雖不知道他要回去做什麼,但是她信她!

  李長笑要相信莫斐嵐,全心全意的……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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