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長笑歌》第24章
  二四

  又隨口扯了兩句話,那「月老」已是不耐,身影一晃,一條青色的籐蔓捲住她就向龍卓然甩去。

  或許衝力過猛,她一被甩上他的背,他便像承受不了一般,趔趄一下撲倒在地。

  「嘿嘿,小子,要不是你前兩關太過淒慘,這最後一關其實不是啥問題。」

  「月老」飄了過來,居高臨下的怪笑著。

  龍卓然兩手抓樹,奮力站起,指甲在班駁的樹幹上劃過,留下了暗紅的痕跡。「再來。」他啞著嗓子說。

  「真有毅力。」不知讚美還是諷刺,但月老明顯的文雅許多,他一手抓住長笑,輕輕的將她放在那弓起還有些顫抖的背上,就在這時,龍卓然忽然反身,也不顧長笑還在「月老」之手,當胸便是一掌。

  「月老」嘿嘿冷笑兩下,抓著手中的人就擋了過去,誰料,變故在這刻發生,他手中本該僵硬的身體忽然趁勢向前一滑,便脫離了他的掌控,同時,空無一物的手卻來不及撤回來擋那以至胸口的掌風,只得快速往後飄。

  但,已經遲了,龍卓然的掌狠狠的拍向他的心口。

  雷霆一擊,龍卓然拼了全身的內力,月老蹬蹬的倒退了數十步方才站住。

  「小子,你會解老夫的穴道?」月老用手背抹下嘴角的血跡,沉聲問,「這個還用問?在出城門時我不是已經解過一次?」龍卓然一反剛才奄奄一息的樣子,閒適的站在一邊,俊朗的臉上掛著微微的諷意,「您老那套手法早不是什麼秘密,只有你還真當天下無敵!」他輕笑著說,即使全身破爛不堪,亦優雅自如。

  「你以為憑你們兩個會是老夫的對手?」月老怪笑著飛了過來,右手一甩,那條綠色的籐蔓向長笑飛過去,同時,瘦骨嶙峋的左手抓向龍卓然。

  長笑不敢硬接,只得閃身向側堪堪避過,而龍卓然不閃不避輕輕鬆鬆迎上去,右臂格住「月老」的左手,左拳化鉤,直取「月老」雙目。

  「月老」不敢大意,急忙撇下長笑,專心應付眼前這小子。

  兩個人在空中短兵相接不下百招,「月老」越打越心驚,雖然自己先前受了一掌元氣大傷,可這龍卓然明明外傷內傷都挺嚴重,怎麼比前些天在京城中交手時更厲害?難道他前幾天的表現是故意引他大意的?而且這兩天受的傷都是假象?

  「月老」越想越心神不定,最後,兩人又硬碰一掌雙雙向後滑了三四米後,他突然出聲,「等等——」

  聞言,龍卓然定在遠處,他含笑有禮問道,「前輩還有何指教?」

  「我問你,你第一次跟我交手的時候是不是未盡全力?」狠狠喘息幾聲,「月老」問。

  「沒錯,一交手,我便發現,前輩武功高我太多,即使盡全力亦不能勝,不若裝作很弱的樣子,降低你的戒心,好伺機襲之。」他微微笑,坦然的敘述著自己的偷襲計劃。

  月老氣倒退一步,「這麼說你現在有必勝的把握了?」

  「十拿九穩。」龍卓然皺起眉頭,略一思索又說,「不過若前輩百毒不浸,就另當別論。」

  「百毒不浸?這麼說,小子你對我下毒了?」月老表面上裝作淡然,心裡卻大吃一驚,暗地裡急忙運氣檢查。「什麼時候的事?」

  「前輩可還記得,在出城門前,我曾經試圖引起騷亂,然後跟你對了一掌後便被擒住的事?」龍卓然低垂著眉眼,淡淡笑,「我把毒藥抹在手掌,趁對掌之際傳與你,只是這毒屬慢性,約莫三四日才會發作,初始心肺右側疼,掌成淡青色,若不逼毒,則一個時辰後,全身經脈盡裂,痙攣而死。」

  隨著龍卓然的話,月老急忙伸手,果真,他的掌上隱隱成青色,「小子!」月老又急又氣。「我跟你拼了。」他飛撲上來,揚手便是兩掌。

  呵呵……輕笑兩聲,龍卓然攸地往後一閃,然後旋身側踢,「月老」嘿嘿冷笑一聲,也不閃避,只是虛晃一槍後略過他頭頂向前飛去。

  龍卓然見狀,輕笑著用腳挑起地上的長鞭,右手接住朝天甩去,只見月老身形驀地一縮,橫著從綠色的鞭幕裡穿過,狂笑著消失不見。

  破空的鞭聲「咻咻」幾下後,垂落於地,只聽啪嗒一聲,將一個不知何時躺在草叢的盒子劈開。

  長笑一看到那盒子便暗叫不好,可是不等她反應過來,就見一道金光嗖地鑽到體內。

  而那邊,龍卓然也已愣住,右手揚在半空仍保持著那個甩鞭的姿勢。

  「同心結?」她傻傻的確認。

  恩。他沉默了好久,複雜的看她半響,方歎著氣回答。

  嗖地,長笑竄到五丈之外,滿是驚慌失措望向龍卓然。

  「我們走吧。」龍卓然古怪地看她一眼,率先往後走去,還沒走兩步,晃了一下,猛地栽倒在地。

  「怎麼了?」長笑無奈奔過去,剛靠近龍卓然,排山倒海的疼便席捲全身,仿若被凌遲一樣肆虐著痛。

  「怎麼傷成這樣?剛才不還是好好的?」她摀住心口,扶著他坐好問。

  「剛才只是騙『月老』而已,若不強撐只怕嚇不走他。」他閉著眼,調整體息。

  「這麼說那話都是假的,其實『月老』並未中毒。」長笑低低地自言自語。

  恩。龍卓然睜開眼,琥珀色的眸子裡銳利依舊,「我確實開始示弱讓他降低戒心,不過前幾日受的傷卻是不假。」說道這兒,他停頓一下,雙眼有意無意掠過她,長笑自然知道什麼意思,於是打哈哈地乾笑一聲,摸摸鼻子不說話。

  龍卓然見狀,眼裡的責難不自覺消了下去,他深吸一口氣,接著道,「至於中毒,根本是子虛烏有的事,我的第一掌打中了他心脈,所以,他左側心肺受損而疼是很正常,而他掌上的淡青則是剛才跟我對掌造成,中玄冰掌者皆如此,他只是太久沒在江湖上走動不知道而已。」

  那月老等下明白過來回來怎麼辦?長笑有點擔心地想。

  話還未說出,龍卓然忽然心口一緊,類似憂心的感覺點點滴滴飄到他的心裡。

  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自己不這樣認為,可是心裡卻已開始有所反應,他淡淡的看著身側垂著頭的少女,說,「不用擔心,月老雖行為偏激,但性子並不狡詐,若我估計沒錯的話,他在信自己中毒後,必會閉住全身穴道,找個穩妥地方運功逼毒,而玄冰掌實際上帶有寒毒,他倒不會很快就發現自己上當。」

  啊?長笑愣了一下,當想明白他為何突然這麼說時,不禁尷尬起來。

  這「同心結」果真神奇!她想著,心裡亂亂,而他,也跟著被弄的心煩氣躁。

  正午的陽光透過光禿禿的樹幹照射了下來,龍卓然仰著頭,瞇一下眼,忽然道,「朝西一直走就能看到城門。」

  「喔,那邊——」長笑指著左側下意識說道。

  「你……」龍卓然側過頭撇她一眼,淡淡說,「方向感挺強!」

  長笑滿頭黑線,「明晃晃的太陽在頭頂,我再分不清東南西北真是白混了,不說這個,要不是那晚被『月老』擄來時睡過去,說不定我連原路都能給你指出來。」

  她為數不多的優點中,方向感強、走過的路便能畫出一副細緻的地圖絕對可以稱得上C大一絕,怎麼能遭到人家用這種語氣說,看日頭辨方向是三歲小兒都會的好不!

  長笑悶悶地想,龍卓然掃她一眼,微垂下眼瞼,遮住眸中若有似無地笑意。

  歇息片刻,兩人起身往山下趕,冬日枯草甚多,走起來不算太麻煩,龍卓然不讓長笑攙扶,長笑也沒堅持,她撿了根枯枝像個小丫鬟一樣在前面盡職地撥開雜草。

  一路無話,走了約莫半個時辰,龍卓然忽然停下,皺眉道,「卿卿,你先回龍府,我們倆個人走得太慢,而行過的地方痕跡又明顯,一旦「月老」明白受騙會很快追上來,與其到時都困與此處,不如趁現在時間充裕,你先行離開,而且……」

  他微微一笑,後面的話沒有明說,長笑知道,他的意思是如果「月老」追上,留一個人還能抵擋一陣,不禁有些感動。

  她的情緒一波動,那邊龍卓然立即有了感覺,他怪異地望過來一眼,這下,笑意再也掩飾不住,「你不用太感激,這次的事再怎麼說也是我連累了你,要是不麻煩地話,到府上看小三辦事回來沒,如果他在就讓他過來接我,其他人就不必,來了也是送死。」

  被人識穿心思還這麼說,長笑羞了,倉皇著跳離龍卓然五丈之外,才驚魂未定地說,「那我走了,你保重。」

  走了兩步,覺得頗沒面子,她又遠遠地歪過頭說,「要是你見到我叔父,記得別亂告狀,三姑六婆的男人可是很犯嫌。」

  「去吧,去吧。」他鐵青著臉,不耐煩地揮手,等到那纖細的小人消失在視野之內,才調轉視線,然後,低沉的笑聲一點一點從喉嚨深處飛出。

  長笑走後不久,草叢裡傳來零亂的腳步聲,龍卓然身子緊繃,如臨大敵地看著來路,不多時,林中露出「月老」醜陋的老臉,電光火石間,龍卓然弓起雙腿,正打算拚力突襲,忽聽低低一聲,「將軍——」

  接著,一道黑色的影子從月老身後閃出。

  「小三,是你?」他身子一鬆,靠在樹上,疑惑地問,「你怎麼找過來的?」

  那個名換小三的黑衣男子沒立即回答,只是右手輕揚,「月老」便身不由己飛到龍卓然腳下,眨眼小三也晃到跟前簡短答道,「昨夜有人飛鏢與我,說你和三夫人被擄在此山,我看辛禺一行找了幾天也沒線索,乾脆過來瞧瞧,剛上山,就碰到這「月老」正躲在幾棵樹間運功逼毒,於是不費力氣便擒住他,然後從你們分開的地方一路尋著蹤跡追了過來。」

  「奇怪,誰會報信呢?這月老行蹤詭秘,就算我根據他歷來行事推測,也頂多能得出個大致範圍,這京城周邊小山並不少,怎麼……」他沉吟半天,想不出所以然來,隨後搖搖頭,將眼神投向「月老」,看著這個被打落門牙、如今正蜷縮在地的惡狼,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如今你落入我手,可有什麼話說?」

  「哼!要不是我中毒,你以為剛才那小子能擒住我?」月老氣抬起頭呼呼地說,「都是陰險小人!」

  「是又如何?」龍卓然淡然應道,伸手從地上揀起一根枯枝無聊的把玩,便不再說話。

  又沉默會兒,「月老」看他只是不停把玩那枯枝,實在忍不住又道「小子,我跟你說,你可別想再關我八年,那樣實在生不如死。」

  「好。」想都沒想,他乾脆答應,身子微微靠在旁側的樹幹上閉眼休息。

  「月老」一聽大喜,滿是皺紋的老臉笑的如同風乾的橘子皮,「那你打算如何處置老夫?放我走嗎?」呵呵……他笑地一臉輕鬆,「你這小子果真跟你師傅那自稱正道的老頭不一樣,你比他正派多了,他——」

  話音未落,「月老」呆呆地看著額頭上流下的鮮血,愕然而驚恐地問,「你……你要殺我?」

  「不是說生不如死?我成全你。」龍卓然微微一笑,琥珀色的眸子飛快閃過冷酷之色,隨後又恢復泰然,似站得乏力,他慢慢沿著樹幹滑落地上,不再看「月老」一眼,盤膝坐好。

  月老睜大眼睛,喃喃自語,「我不信,我才剛出來……剛……」他頭一歪垂在頸上,眉際,一根枯枝貫穿至腦後。

  小三靜靜地站立一邊,對眼前發生的一切視若無睹,良久,看龍卓然站起身,他才輕輕說道,「山腳有個客棧,將軍不妨去那歇息下再回城。」

  龍卓然頷首,像想到什麼,忽然說,「小三,你沿著這路先下山看看,我擔心梅家那女娃迷、呃……趁機逃跑。」

  龍卓然說這話時,並不真以為長笑會趁機逃跑,「月老」這事沒有任何預警,而想完全無後顧之憂地逃掉是需要部署的時間。他只是怕長笑並不像她說的那般認路,於是讓小三再四下找找,梅家父子已經丟了,這梅卿卿暫時可不能有三長兩短,他心想。

  事實上,龍卓然的擔心完全是多慮,長笑說自己方向感強的話並不是騙人,即使沒有路,她三繞兩繞便到山腳,遠遠看到稀稀疏疏的鎮子和一個隱約客棧招牌的旗幟,長笑累的渾身骨頭都快散架,她扭扭頭,有些不捨地看看香氣四溢地客棧,轉身正要去市場買馬,忽然,斜側有條淡藍的影子飛快撲向她。

  這影子身法奇快,長笑連反應都來不及,就被抱個滿懷。

  「你還真不能讓人省心。」來人喃喃抱怨,語氣裡卻是毋庸置疑的笑意,「才轉個臉,都能惹上剛出山的『月老』被擄走,害我好找幾天。」

  「你以為我想?」長笑推開來人,看著自己幾天沒換的衣服,頗是鬱悶地說,「今年犯太歲,無妄之災太多,師父,改天你陪我去廟裡燒香吧!」

  莫斐嵐見她語氣雖然悶悶不樂,但並沒受了很多委屈的樣子,於是安下心來,立於一旁,含笑道,「好,等什麼事都結束,我帶你四處逛逛,你想拜幾座廟就拜幾座廟。」

  長笑點頭,忽然哎呀一聲,說,「完了,又差點忘正事,師父,你有沒馬借我騎,我得該快去龍府找人救龍卓然,『月老』武功很高,你可別上山當炮灰。」

  她胡亂說了一通,也不知道「炮灰」這詞莫斐嵐聽懂沒,然後眼巴巴瞅著他。

  莫斐嵐很想歎氣,雖然長笑的關心讓他有那麼一點的窩心,可是,這種不信任他的能力的話也很讓人窩火,抿抿唇,他轉而說道,「你不用擔心,我來之前通知了龍卓然那個車伕小三,算算時間,他也該到後山了。」

  「真的?」長笑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任務完成,臉上笑開一朵花,只一下,她又好奇問,「你怎麼想到通知小三?還有,你怎麼知道往這邊找?」

  「很簡單,我研究了『月老』歷來居住之處,發現有個奇怪現象,那就是他選的山中都有一處毒物甚多的叢林,而不巧,據我平日採藥時觀察,京城附近滿足這條件的只有此山,所以猜測著你被帶到這兒,至於通知小三,則是那夜為他所傷,是以明白他武功勝於我和龍卓然,如果龍卓然都乖乖跟『月老』走,那麼只有小三來才有勝算。」

  「師父真是太帥太有才了,我崇拜你!」長笑聽的杏眼又不受控制地成了星星狀,不過想起每次誇獎完他,就會被輕視,她說完這句馬上聰明地換個話題,「既然龍卓然無事,我們去客棧休息下,我都快累死,這幾天提心吊膽被折騰的不行。」

  莫斐嵐瞟她一眼,突然吃味道,「長笑不是挺討厭龍卓然,怎麼這會兒……」

  長笑眨眨眼,歪著頭想了半天,冷不丁細聲細氣地說,「我還是不喜歡他,師父可能不知道,龍牙山那事是他策劃,儘管知道卿卿也不無辜,可龍卓然用那法子也太陰損,所以哇,我無時無刻不再想,找個機會也弄幾個花娘去強了他。」

  找花娘強了……龍卓然?莫斐嵐完全被這顛覆人神經的想法給震撼了,愣了好久,他才有些虛弱地問,「話說,你這究竟是報恩?還是報仇?」

  嘎?長笑囧住。

  莫斐嵐嘴上雖然取笑長笑,可心裡卻很不是滋味,仔細想想,幸虧他那天有事抄近路經過那裡,不然……

  想到這兒,一身冷汗。

  這件事最初發生時他並沒很多想法,可現在想起來就不自覺後怕,如果真的發生了那種事,他的笨丫頭還會像現在一樣善良樂觀、笑瞇瞇地說些讓人哭笑不得的話嗎?

  他搖搖頭,美麗的鳳眼危險地瞇起,心裡對龍卓然的憎惡又多了一層,早知如此,那夜便不會只下半年的藥量了。

  莫斐嵐側過頭,仔細打量猶自傻傻回味他話的少女,忽然心裡一堵,本打算看她無恙後立刻要說的話被哽在喉間。

  長笑自是沒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她回過神,就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粉飾太平地嚷著累了,往客棧奔去。

  到了客棧,要了一間上房,長笑略作梳洗,叫了一桌飯菜填肚子,莫斐嵐說不餓,就坐一旁笑吟吟地看著她,長笑也沒覺不自在,依然像平日那樣埋頭吃飯,就在她快吃完之時,莫斐嵐忽然開口道,「長笑,看你無事,我就放心了,清澤那邊出點問題,我可能馬上要離開。」

  匡啷,長笑手中的筷子掉到桌上,她抬起頭,有點不大相信的確認,「師父要走?」

  嗯。莫斐嵐點點頭,「就在我們見過的第二天,家那邊就來人,我擔心你,所以拖了幾天,現在三哥一人快支持不住了,我必須……盡快回去。」

  艱難地說完這些話,他將眼光投向窗外,頓了好一會兒,才接著說,「離開龍府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和瓏小弟已經安排好,你只需要按他的意思行事即可。」

  語罷,莫斐嵐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望著對面沉默著不知想什麼的少女。

  空氣裡漂浮著若有似無的離別氣息,窗外,樹枝被風吹的枝椏作響。

  良久,屋子裡響起清清亮亮地聲音,「那此去一別,我們何時才能見面?」長笑拿了手帕拭嘴,輕啜了一口茶後,問。

  他意外地挑眉,卻看到那張清秀的小臉上泛起大大的笑容,「師父,我是說那你什麼時候來接我或是我去找你?金閌這邊的事馬上就結束了,雖然我很笨,可是師傅和雲瓏可是絕頂聰明之人,所以離開龍府肯定沒問題,只是後來呢?」

  黑白分明的杏眼渴望地看著他,那眸中閃爍著不容錯辯的信任和歡喜,「我想跟師父在一起。」她低低說,聲如蚊蚋,可他聽了,身子卻如遭雷擊,不由自主震了一下。

  細長的鳳眼微微斂起,他垂著眼瞼,想了半天,忽然道,「明年的二月十二花神節,我們在風翼與清澤的交界處雲城見面如何?雲城中的朝闕閣是早年我師父買下的,你只要拿著這扳指過去就不會有人攔。」

  說著他從手上褪下來一枚羊脂玉扳指遞給她,長笑接過後,一個指頭一個指頭試著套進去把玩,然後好奇地問,「要是那天你有事耽擱了怎麼辦?」

  她絲毫不說自己只問他,莫斐嵐聞言,臉色大變,他沉默良久,才咬咬牙說道,「如果我沒去,長笑能等我兩年嗎?兩年後不管你在什麼地方我都去找你。」

  長笑又是一怔,沒有立即回答,他這話……這話……

  兩年,兩年有多少事物會改變呢?時間是多麼可怕的東西,過了兩年,她還是她,他還是他嗎?

  她的心裡忽然開始不安,「師父——」長笑低低喚了一聲,然後盯著那雙漂亮異常的鳳眼緩慢而認真說道,「雖然我討厭亂七八糟的事,可是我願意跟喜歡的人一起面對這些,我最怕……最怕在意的人打著為我好的名義捨棄我,每次做選擇的時候總是……捨棄我。」

  氤氳的霧氣浮上眼瞼,她扭過頭,強忍著不讓淚珠掉落,然後又急急說道,「有些事,我錯過一次,便不想再錯一次,如果我不放棄希望,師父能不能不要……不要放棄我?如果我想跟你在一起,師父能不能不要……不要自以為是的為我安排生活?」

  她語無倫次地說,雙手有些顫抖地覆在青瓷茶杯上,睜大了眼睛,惶恐不安地看著他。

  他心裡一緊,像是有把無形的手揪在心口,疼的難受。

  「長笑……」他輕輕喚道,閃身越過矮椅抱緊她,將那張秀氣而不安的腦袋按在胸膛,本想說些什麼寬慰她的心,可是,張張嘴,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