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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笑歌》第23章
  二三

  十二月四日的夜,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夜,一個意外的插曲改變了很多。

  長笑才一落地,行了兩步,便發現氣氛很不對勁,空氣裡漂浮著若有似無的血腥味,內院靜悄悄的,不見巡邏之人,她遲疑一下,正想往前走, 忽聞腦後一陣掌風,便向旁側一閃,轉身赫然發現,五米之遠的地方不知何時站立一個怪人。

  怪人身高六尺,僂著背,花白的頭髮和鬍子將一張長臉遮的嚴嚴實實,髮絲中間露出的一雙眼凶光畢露。

  「是不是這個女娃?」他對著角落問。

  「是的。」虛弱的聲音從大樹底下傳出,長笑尋聲望去,才發現樹下半躺著三個人,看著說話的那人,她吃驚地道,「龍卓然。」

  還未喊完,那五米之外的怪人忽然桀桀怪笑兩聲,一揚手,長笑但覺面前一寒,便動彈不得,接著她眼睜睜的看著怪人走過來,一把抬起她的臉,仔細看了半天,忽然嘿嘿地笑。

  「龍小子,你確定要這女娃陪你?我看你旁邊的那兩個丫頭都比這個漂亮。」

  「就是她。」龍卓然很快的接口,一副生怕別人不信的樣子,「前輩,龍某自知此次生死難測,只希望能跟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還請成全。」

  什麼生死難測……跟自己所愛在一起……

  長笑一聽明白他們說的話,一口血氣衝上頭頂差點沒暈過去。「怪爺爺,你別信他,龍卓然最愛是他左邊辛酥。」她張口,哇拉半天卻發不出聲音,只得瞪圓了眼意圖同面前這怪人交流,結果那怪人看都未看,一手提著她飛至樹下,撈起龍卓然,三縱兩縱,龍府就被遠遠地拋在腦後。

  冷風呼嘯而過,長笑心裡一片悲哀,雖然沒完全弄明白怎麼回事,但用腳趾想,也知道不是好事。

  好事,那傢伙會不讓他家那兩美陪著?好事,怎會讓人拎在手裡?還別提剛才他說什麼生死難測!

  倒霉!倒霉!真是倒霉!好不容易師父來了!好不容易看到點曙光,就要被這小子拖著去陪葬。

  她怒目瞪著那個壞心的男人,而那男人也不管自己是否被人拎在手上,只管閉眼養神。到最後,長笑自己瞪的無趣,才悻悻的視線眼調到了別處。

  原以為那怪人拎著兩個人跑不遠,誰知道出了龍府沒多久,他一個呼哨,一匹馬車就嘎吱嘎吱的攆著地面駛出來,然後這怪人左右手一掄,長笑跟龍卓然便如離弦的箭飛到了馬車內,長笑想,這下怕要摔去半條命了,結果,眼一黑,預期的疼痛卻沒來,她正要暗自慶幸,這馬車內軟墊厚實好用,就聽得身下一聲悶哼,原來那怪人習慣性的先甩右手,又甩左手,於是,可憐的龍卓然先是狠狠地撞到馬車內壁,後又被飛進來的長笑撞的頭暈眼花。

  長笑愣了一下,馬上明白身下的不是軟墊而是龍卓然,即使發不出聲音,她還是悶笑了好一陣。

  馬車在沉悶的前行,她聽到外面不停有人盤查,但不知那怪人用了什麼方法,總之沒有一個人撩開轎簾往裡看。

  不能說話,不能動彈,馬車裡黑漆漆的又什麼都看不到,心裡一緊張,全身的感官跟聽覺就特別敏感,龍卓然的喘息聲沉重而急促,迴盪在狹窄的空間裡,長笑頗不自在,卻又沒辦法,正暗自焦急,忽覺身下一空,原本半歪躺地的男人坐了起來,耳邊驀地響起清晰的聲音:卿卿,我等下解你穴道,到你不要亂動也不要說話。

  嗯,她也不管對方能否看見,眨眨眼表示同意。

  接著,但感兩道指風擊過,長笑勾下手指,發現已恢復自由,便輕輕地移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馬車內壁上,聽龍卓然用傳音入密的方法在耳側私語。

  話說十年前,江湖上出來了一個怪人,自稱 「月老」,行為怪異,喜將眾人欽羨的江湖情侶抓走,困於機關之內接受考驗,未有倖存者出。

  「月老」行事乖張,害人亦無半分愧色,甚至在龍卓然的師父凌倉閣主以及眾派高手圍堵之下,仍振振有辭地辯解,他只是想抓些眾人眼中的恩愛情侶證明一下世間仍有真愛,可惜全是假的,自然殺之。

  而此次找上龍卓然,也不是因為聽聞他跟眾夫人有多恩愛,而是八年前,凌倉閣主夥同眾人將他困於一石陣中數年,害他這個「月老」未曾盡職的過濾那些虛情假意。

  師債徒還,是以他此次一脫困便找上了龍卓然做試煉,而龍卓然經過冷靜而細緻的分析後,得出一個結論,跟長笑一起接受考驗存活的機會最大,因為辛酥不會武功,而田裳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精神恍惚,所以,看起來比較正常又略會文墨武功的她便倒霉的被抓過來了。

  是這樣嗎?長笑半信半疑。

  今晚過的實在詭異,先是出去被跟蹤,接著師父出現,再然後,一回府裡便被怪人撈走,而這龍卓然明明知道她出去了,也看到她回來的鬼祟樣子,卻隻字不提這事。

  唉!亂七八糟,正煩著就又聽龍卓然又道,「這『月老』設置機關常選山高水險之處,看情況可能要出城,而現城門已關,他等下必定硬闖,一旦其進來抓我們,我會趁機發難拖住他,你就急速往來路沖,不要回頭。」

  說罷,蹲坐角落,沉默不語。

  哦。長笑不會傳音入密,只得繼續眨眼。

  從龍府距離最近的城門約三刻,很快就到了,當一陣掌風吸過來時,長笑不由自主往外撲,轉眼她跟龍卓然又被「月老」拎在了手中。

  「準備——」耳畔剛聽到龍卓然的聲音,眼角就瞄到他忽然雙指連連快速的向「月老」身上激射,說是遲那是快,她還未從那「月老」手裡逃出,那邊辟里啪啦兩下,勝負已分,但聽龍卓然悶哼兩聲,身子便被重重的摔到地上。

  「小子,別在那瞎折騰了,別說你剛才跟老夫對打時已受了內傷,就是你完好如初,也不是我的對手。」

  嘿嘿……「月老」冷笑,聲音嘶啞刺耳,「不過,你還能衝開穴道,著實不錯。」

  說著,彎腰從地上提起龍卓然,然後足尖輕點,整個人便向城牆上飛去,越過城牆的瞬間,藉著火把,長笑看到龍卓然緊抿的唇邊全是血跡,觸目驚心。

  逃跑看來無望,在見識了「月老」的神功之後,長笑很沒志氣的死心,於是乾脆也學龍龍卓然那般閉上眼,冷風呼呼的吹,她又冷又困,就這樣居然迷迷糊糊睡著了。

  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一些人用自己的觀點來判斷旁人的行為,若有能力者,還自以為仲裁,強加干預別人的做法,用現代的稱謂便是變態、偏執狂,無疑,「月老」就是這樣的人,且是個厲害的變態。

  他將人抓起來,通過他所設計出的一些試題和機關,然後用自己的愛情觀來判斷這些人的表現,過濾他所謂的虛情假意者,殺之。

  長笑明白這些的時候,時間已過去三天,她和龍卓然並排靠躺在一個潮濕的小石室裡一動不動,月光從屋頂的圓洞流瀉下來,滿室生輝。

  月色裡,她咬著唇看著旁側那個歪歪斜斜躺著的人,男人的頭髮凌亂,嘴唇因多日未進水而有些乾燥,一條胳膊用兩塊木板夾著用布條吊於胸前,身上的墨色錦袍早已破爛不堪,露出裡面的棉絮,有斑斑的血跡糾結其上,看起來很是狼狽,只有那偶爾睜開的眼裡閃過一絲銳光。

  「那個……龍卓然,今天又對不起了!」長笑偷眼望去,歉然說道。

  沒人理她。實際上,從第二天結束後,他便沒說過一句話,長笑知道他惱她,可是,她也是有苦衷的——

  你說,若你在一個陌生的世界看到一種理念、手法、態度,都很像某一檔測驗情侶之間感情的綜藝節目,你會不會很激動的以為遇到了同鄉?

  是人都會吧!所以,當「月老」把她和龍卓然分開關起來,發個問卷做啥調查來看他們是否足夠瞭解對方時,長笑很激動在那羊皮紙上畫道:前輩,請問你是公元多少年穿越過來的?然後,她喜孜孜的交卷等著預料的淚水擁抱重逢,誰料,一盞茶過後,只聽「月老」嘿嘿冷笑著說,「龍小子,你死定了,女娃寫了一句我沒看懂的話,其餘一道問題都沒回答,而你卻寫滿所有答案,老夫考驗了那麼多人,還真沒見過這麼沒默契的情侶,居然沒有一道題目答的吻合,來,看看,共三十道問題,你就接我三十鞭吧!」

  語罷,室外辟里啪啦一陣亂響,而後一身是傷的龍卓然就被扔了進來。

  那是第一晚,他衣服上雖然有觸目驚心的血跡,且又被打的似乎奄奄一息,可是,他還是強打起精神扯起唇角微笑道,「卿卿,我知你恨我把你拖進來,今天這就當我還你的,不管你心裡怎麼想,但眼前卻需要我們齊心協力才能通過考驗,今天是第一天,這懲罰是最輕的了,往後一天比一天難熬,你可明白?」

  明白,她怎麼不明白!若她繼續如此,龍卓然一定會死的很慘,因為這「月老」開始就說了,小小的懲戒只是罰男不罰女,因為若同樣的責罰了女子,恐怕兩天一過,就沒人陪他老人家遊戲了。

  而這款考驗肯定是雙贏活著雙輸,也就是一方死了另一方也無法獨活,就算她再如何討厭,為了逃生也要配合他。

  龍卓然看長笑點頭,以為她已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不在任性而為,隨安心的就盤膝而坐,只是,他若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便不會這麼放心。

  第二日,「月老」說,要測試兩人之間的學識文化。感情是跟門第和見識有關,簡單地說,一個學識淵博者同一個目不識丁者之間是不可能有感情。

  於是,他又要考試,不過考試的內容換成了金閌的歷史、風土人情、制度、詩詞、繪畫鑒賞等。

  測試方法極變態,一個門陣,男人陣內,女子在陣外,一道題目,女子先答,男子再答,吻合了則可平安走一步,若錯誤,就有一鐵掌當胸襲過來,不能躲避,只得硬接,因一旦躲避會觸機陣內機關,導致萬箭齊發。

  龍老大進陣前,氣定神閒的望了下她,那眼神很是篤定,想是胸有成竹。長笑對他笑笑,等那修長的身影一消失,她便垮下臉來。

  只不過來半年,你說,這裡的風俗歷史文化她能瞭解多少?而且,「月老」說了,是要答案一致,也就是一致對或者一致錯,而看龍卓然離去前那志得意滿的表情,就知道他是真才子,但她,卻不是真的才女,所以結果就不必說了,年輕有為的龍小將軍完全應了那句老話——豎著進去,橫著出來。

  「月老」還在旁邊歎著總結:「小子,你也別再硬撐,咋看你都像選錯人的樣子,依這女娃的見識,嫁給農戶恐怕都遭嫌棄,真難為你了!」說罷,唏噓不已,那言下倒有為他叫屈之意。

  只是沒人附和,龍卓然緊抿著唇,歪歪斜斜的從地上爬起來,甩開長笑要攙扶的手,趔趄往前走,還沒行兩步,就聽到砰地一聲,他摔落地上,然後咯吱一下,是骨頭錯位的聲音。

  冷汗順著額頭滴落,他咬著牙怒瞪著急急奔過來的長笑。

  他認定了她是故意這般,先不說其它,單詩詞歌賦這項,平日裡表現的那麼出眾,今日卻連連答錯題,不是有意是什麼?而長笑,卻苦與無法辯解。

  這第三日,就更是離奇了。

  聽過「幻夢」嗎?一種有毒的植物,食之可產生幻像,看到藏在你心底最深處的人。

  「月老」說,是不是真心相愛就看這個,若他們之中有一個有異心,就不用在浪費他的時間,被困那麼久,他也該好好活動一下,這江湖上最近也出了不少讓人稱羨的愛侶等著他去考驗,說罷嘿嘿一笑,兇惡的眼神有意無意的打量龍卓然道。「龍小子,這次你死的應該沒啥遺憾了!當初你師父只是困住我,如今我也給了你活命的機會,這把握不住也怨不得旁人。」

  他說的很篤定,好似知道兩人貌合神離,龍卓然臉色蒼白,卻未反駁一句話。

  就在兩人要被迫吃「幻夢」以前,「月老」又奸笑著道,「仔細想想,當時另兩個女娃都還不錯,你卻非要等這個半夜跑出去會情郎的小妞,莫非知道難逃一死,所以拉她一起?」說著,他怪笑兩聲,褶皺的臉皮上淨是不懷好意,「不急,等下你就知道這女娃跑出去見誰了!」

  「嘿嘿……最喜歡今天的遊戲,八年前有對很恩愛的情侶,前兩天的考驗都非常順利的通過,結果一吃這『幻夢』,那男子嘴裡喚的居然是另一個女人的名字,哈哈……後面不需多說,我還沒動手,那女子一回過神就把那恍惚中的男人殺了,唔,當時那個血啊濺了我一臉,還是熱的。」

  「月老」瞇起渾濁的老眼,愉快的回憶著往事,身體因興奮而顫抖。「啊……忘了跟你們說,這個考驗被我殺死的人很少,大部分……都是被所謂的愛人殺的!」

  沒有愛哪來的恨!若說前兩天,長笑還覺得「月老」這考驗雖然奇怪但還有一定的道理,這第三天就完全不合理!

  她會不會真的就死在這裡?跟他一起——想到這兒,不由自主的向那狼狽不堪的男人看去,卻發現他一直垂著眼瞼,看不清楚究竟在想什麼。

  月老又失望了!因為第三回的考驗又被他們驚險的闖過。

  實際上那「幻夢」對長笑一點影響都沒有,她什麼也沒看到,就看到龍卓然在那磕磕絆絆的行走,邊走邊道。

  「娘,今天贏然又不聽話了,我教他寫字,他用墨汁灑我一臉。」

  他很是無奈的抱怨,絮絮叨叨,一根粗大的枯枝橫地上,他卻像沒看到一樣,邁著平常的步子往前追。

  「小心……」長笑怕他已經骨折的胳膊再遭重創,急急跑過去扶住他,誰知龍卓然卻順勢拉住她的袖子,仰起頭繼續得意地說。

  「娘,今兒個那幾個堂哥想欺負弟弟,都被我打跑了,卓然偷偷拜了師父,現在很厲害呢!」

  ……

  「娘,你說我入仕怎樣?掌握了足夠的權利,才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吧!」

  「娘,我現在在梅將軍帳前聽令,學了很多。」

  ……

  「娘,贏然今日被龍埕梅家那女娃羞辱,我嚥不下這口氣,這女娃平時殘忍狡詐,死有餘辜,我找人教訓了她。」

  ……

  「娘,嬴然有喜歡的女孩了,可是這女子並不適合他,我該怎麼做?」

  「娘,我使計讓那個女孩誤會贏然,他病了,我很難受……」

  ……

  「娘,娘,我很想你,我現在已經有了能力保護你,可是為什麼你走的那麼早?娘……」

  龍卓然叫著,忽然狠狠地抓住她的胳膊,長笑嚇了一跳,又不敢掙脫,看他又呢喃著叫了幾聲娘,就昏了過去。

  月老不知道何時飄了過來。「奇怪!」他道,「怎麼你這女娃看來很清醒,沒受到一點影響,難道你心底什麼人都沒有?還是你在這之前喝過『黃粱一夢』了?」

  「那『黃粱一夢』是什麼?」長笑問。

  「跟這差不多,都是讓人把壓在心裡最沉的包袱取下,不過,那東西你喝了會不記得發生的事,可我這『幻夢』可是讓人清楚的記得他剛才說了什麼,嘿嘿……」

  他正說著,龍卓然已經醒來,長笑扭頭望過去,不知怎地,那份厭惡忽然少了很多。

  「月老」因為他們兩人一個不受影響,另一個心底只有弟弟跟娘,並不算什麼異心,所以嘀咕了數句奇怪後,宣佈明天進入最後一項測試,若這次能安然無恙地闖過去,就放他們生路。

  回想這三天發生的事情,長笑打消了是龍卓然做手腳的猜測,直覺他不會為取得她的信任犧牲這麼多,那傷不假,他夜裡的隱忍著的悶哼也是真的。

  不過,她還是覺得有點奇怪,總覺得,下面會發生難以想像之事,又望一眼旁邊的男人,想起今日他吐的話以及他拉住叫了半天的「娘」,就覺得佔了人家莫大的便宜。

  想必龍卓然也這麼想,他氣的連看她一眼都覺得多餘,就這樣沉默著,就當長笑快要迷糊的睡著時,一直不吭聲的龍卓然忽然開口,「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長笑不解。

  「嬴然喜歡你……那件事……其實是我……」他低著頭含含糊糊地說,斜側垂下來的劉海遮住了一雙晦暗不明的眸子。

  「我早知道——」長笑慢慢說道,停頓一下,後面解釋的話又吞回肚子。龍卓然又不是師父,她沒必要把自己的打算一一匯報,且不說這事她連師父都沒講。

  龍卓然騰地抬起頭,先是疑惑,而後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你故意用誤會逼走贏然,是因為莫斐嵐?」說完,他的臉色一黑,不待她回答,又道,「梅老將軍死的可真……」

  逼走龍淺的究竟是誰?長笑聽的冒火,有心反駁又怕自己情緒過於激動,會在言談中透露出什麼端倪來,於是,重重地起身,繞到一旁坐下,冷冷說,「睡覺。龍將軍要是有不平的話明天見到我叔父再說吧!」

  見到梅老將軍再說?龍卓然被這話給噎到了,他氣的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只得重重地冷哼一聲,歪過身子也不再說話。

  第四個考驗的名字叫生離死別。

  這個遊戲在一個遍是毒物的小叢林開始,很簡單,兩個人要麼一起在這裡不吃不喝的存活五天。

  「月老」說,男人應該有保護女人的能力,這一關也就是考驗男子的膽識跟武功。

  聽起冠冕堂皇,不過,長笑到這時已完全確定了「月老」的意圖——考驗是假要人命是真,過了前兩關,哪個男子不是傷痕纍纍,內傷外傷不斷,哪還有餘力在這毒林裡活上五天?不過若女方武功好點就可以幫點忙了。

  正想著,就見兩道指風刮過,她發現全身一麻不由自主跌坐地上,但聽「月老」接著說道,「為了考驗你的保護心愛之人的能力,這女娃的穴道我封住了,你小子別想著去幫她解穴,沒用的,老夫的獨門手法五天後自解。」說著,拎起全身僵硬的長笑就往龍卓然懷裡塞。

  「等等——」龍卓然忽然沉聲道,「我已斷一臂,單另一臂無法抱住卿卿,前輩能否用個籐條將她縛於我背?這個不算違反規定吧?」

  「背上?」月老嘿嘿笑一聲,「小子還挺聰明,這樣丫頭就不會礙手礙腳,而你有了這人肉盾牌還無後顧之憂,果真心狠手辣,我喜歡。」

  他桀桀怪笑。「道是有情卻無情,龍小子,你這點跟我還真像!」他狂笑著旋身去找繩索了。

  「月老」剛離開,一直站力不穩的龍卓然忽然箭步跳到長笑旁,啪啪兩下解了她的穴道,然後再她耳邊密語一陣,就返到原處繼續靠著樹幹,似站的很吃力。

  長笑一驚,遂立即會意開來,也仍然保持著被點了穴道的姿勢,僵著身子,腦子裡一直想著龍卓然的話——

  喂,梅丫頭,等下「月老」回來,你隨便說點話拖住他……

  「月老」根本沒給長笑想話題的時間就返回此處,長笑急中生智道,「前輩,我想知道,這最後一個考驗如果我們通過了可有什麼獎勵?」

  「獎勵?」月老停下手邊的動作,疑惑地問,「要啥獎勵?」

  「怎麼可以沒有獎勵?」長笑抓住機會道,「相逢就是有緣,天下那麼多人,為啥就我們能被您老看中來這接受考驗?而且這些題目這麼看怎麼有水平、有深度、有廣度、有寬度、有……」

  她看「月老」有頭暈的跡象,馬上三言兩語又拉回正題。「話說,既然這測試如此厲害,通過率到現在還保持在零的記錄,那前輩你說,能通過的人難道不應該獎勵下?」長笑忍住心底不斷冒上來的惡寒,不停說,「說實話,我覺得這武林中的眾人都應該感謝您,要不是您老,這世上無數個男女活的都很迷惑,過了半輩子還看不清自己的感情,您老種做法真是太英明、太偉大、太有遠見了!」

  「真的?」「月老」眉開眼笑,只是因相貌醜陋導致那笑容看來也很獰猙。「小姑娘挺會說話,哈哈……本來我是沒想過要給獎勵,不過聽你這麼說,覺得不弄獎勵確實也不該,嗯……獎啥好呢?」他背著手,來回晃動。

  長笑也不打攪怪人,悄悄用餘光去看龍卓然,這一看不要緊,她發現他正看過來,那眼裡有著毋庸錯疑的笑意。

  「有了。」「月老」忽然跳起來,自言自語道,「我咋忘了這寶貝?」他嗖地閃身不見,再回來獻寶似地拿著個盒子。

  「丫頭,聽過『同心結』嗎?這可是好東西。」他打開盒子,但見裡面兩個金色的蠶蛹,被一個綠色的枝蔓纏住,還不停的扭動。「這兩個小傢伙,可費了我不少時間才找到,若你們能活著出來,我便把它做為獎勵送與你們。」

  「前輩,這東西是作何用的?」長笑小心翼翼地問。

  「用處可大了!」月老吊著他那雙渾濁的老眼,興奮地解釋,「這盅可跟一般的不同,它們很乖,不需要用精血餵養,放入體內,便自動化成你身體的一部分,不會對宿主造成傷害,同時,相隔五丈之內,兩個宿主之間會產生感應,一方痛苦,另一方也會覺得痛,所以叫『同心結』,喏,不錯不錯,放在兩個相愛的人體內,體會對方的感覺,哈哈哈哈——」他狂笑著,一邊說一邊緊緊盯著長笑他們,那眼神倒似恨不得現在就放到他們體內一樣。

  長笑大驚。開玩笑!這東西要是放她跟龍卓然身上還得了,五丈之內感應到人,那他也別想監視她,而她也別想表裡不一,不行……這真是恐怖的獎勵。

  這麼想著,嘴裡卻說,「要是一個宿主去世,另一個會不會也跟著……」鑒於梅卿卿冤枉的死亡法,長笑非常關心地問。

  「不會。」月老將頭搖成撥浪鼓,肯定地說。「這是活物放人體內,只在五丈之內有感應,出了這個範圍就沒啥作用,不過,若是這對盅死後做成藥丸,給人吃了去,就會出現你說的那樣,老夫以前做的『執子之手』便是用這死物做成。」

  「執子之手」他做的?長笑呆住。忽然覺得一切巧合的讓人想哭!

  真是緣分——要不是這「月老」她也不會落在梅卿卿體內,要不是佔用了梅卿卿的身體,她又怎會遇到這「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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