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回到家裡，沉寂的空氣讓他覺得更加煩燥。方子軒不斷開機，看看有沒有雷揚的電話。卻看到只有公司的，還有方月的，就是沒有雷揚。

　　沒有精力去打電話回覆。再度關機，方子軒站了起來，決定要出去走走。

　　夜晚的B市是繁華而熱鬧的。方子軒其實也不是很宅的，但是自從和雷揚在一起後，兩人呆在家裡的次數倒是多了。主要也是因為兩人大男人，要真的出去，還真的是會引來太多目光。

　　「過去」的自己倒是有常出去夜店的習慣。當然，多數是和楊安光一起的。

　　而現在，方子軒覺得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裡了。自己這麼純良啊？想要去喝杯酒都沒有地方。

　　他漫無目地的在走的，愈走就覺得自己不是普通的悲慘呢。

　　突然前面一個賣花的姑娘攔住了他。

　　「先生買束花吧！」

　　方子軒哭笑不得地看著小女孩，他不是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過去」和嬌嬌去約會的時候，沒有少被這些小姑娘們們逮著腳來買花。問題是，現在他是單獨一個人好不？而且還是他最失意的時候。

　　「小妹妹，哥哥沒有錢！」方子軒也有自己的一套。對付小賣花姑娘，說什麼理由都是假的。只有這個才是硬道理。

　　「怪不得沒有女朋友。」小姑娘鄙視的眼神讓方子軒那個無語啊！他沒有女朋友，可是有男朋友不行啊！「沒有錢就不要出來嘛，我的時間也是很寶貴的。」小女孩老成的說道，就走向另一對倒霉蛋去了。

　　方子軒啞口無言，現在的孩子都這麼早熟的嗎？！這明明不是一個這年齡小孩會說出來的話吧！

　　他一直就呆在那看那個賣花的小姑娘賣花，發現她的生意其實並不怎麼好，但是她還是很努力地向路人賣著她的花。

　　一個小時過去的，小姑娘靠著路邊休息。方子軒好奇地看著她，顯然她是在盤點自己的成績。

　　「你一個晚上能賺多少？」方子軒忍不住開口問道，有時去關心別人的事情，可以讓自己不要想太多。

　　小姑娘先是一驚，快速將手中零零散散的錢收到胸前的小布兜裡。用戒備的眼光瞪著方子軒，半天后，她看得出方子軒就是個「無聊問問」而已。又蹲了回去，整理一下自己的花籃。

　　「為什麼不回答我呀！」方子軒見她不理自己，又追問了一句。

　　「你這種人是不合適來賣花的。你問了也是白問。」小姑娘抬起頭認真的說了一句。

　　方子軒抽抽嘴角，他沒有說要來賣花呀！「我就是問問而已，又不會來和你搶地盤。」不知為什麼，小姑娘戒備的樣子讓他忍不住想要逗一逗她。

　　「你看樣子一定是失業了。所以才會想來賣花的。」小姑娘的一句話，就讓方子軒愣在當場，這樣也看得出來呀？

　　「你怎麼會認為我失業了呢？」方子軒真的很想知道，他臉上寫著，還是小姑娘神機妙算？

　　「因為你說沒有錢。沒有錢又只會盯著別人賺錢，告訴你，我爸爸都還會去工地裡去打工呢。你一個大男人居然還想學我賣花？真不害臊。」小姑娘明明年紀還很小，卻一臉老成，說得方子軒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了。「而且，你一定賣不出去的。」小姑娘直白地說道。

　　這句話就激起了某人嚴重的不滿了，他怎麼看起來這麼沒有用嗎？賣個花也賣不出去。

　　「小妹妹，誰說我賣不出去的，你的花給我，我來賣，賣出去錢全算你的。我賣給你看！」

　　方子軒的倔脾氣這一上頭，還真的拿起小姑娘的花籃去賣花了。

　　方子軒這邊在賣花，卻不知有人打他的電話找他找得快要打爆電話了。

　　而另一邊的J市

　　雷揚好不容易才應付完那個老狐狸，天黑了才能到酒店。怪不得江天宇要讓他過來，不過也未免太看得起他了吧！好在他放權下來了，不然那隻老狐理一抓到人痛腳就往死裡踩的性格，他可真的有點吃不消。

　　一整天的勾心鬥角是很累人的。他甚至都想倒頭就睡了。

　　洗好澡習慣地就往床上坐著看書，然後卻發現自己居然都養成了這樣的習慣了。不禁啞然失笑，自己以前可是從來不會在床上看書的。

　　因為子軒吧！一想到方子軒，雷揚心中都放柔軟了。想到昨天他的主動配合，心神一恍。突然很想聽到他的聲音。

　　習慣了他在身邊的感覺了。那個怕冷，就算是洗完澡出來還是冰涼涼地貼上來的傢伙。

　　拿起手機，這個時候，他應該是在家裡了吧！

　　「您好，您所撥打的客戶已啟用來電提醒功能，您的來電信息我們會以短信方式通知對方，感謝您的來電，請掛機，再見！」

　　關機？子軒很少會關機的，最多的時候是大意沒注意到手機沒有電而關機，但是自從調到銷售部門後，他就沒有再大意過了。

　　雷揚又再打一次，再度傳來那職業化的女音。他皺了皺眉。沒有由來的，他就覺得不尋常。不管怎麼說，子軒沒有打電話給他，那也不會關機的呀！

　　想了想，打了另外一個電話。

　　劉豐宏在接雷揚的電話是比較心虛的。他以為雷揚是來興帥問罪的，不管怎麼說，雷揚對方子軒的照顧眾所周知的。就是調方子軒到銷售部的時候，他也沒有直接向雷揚要人。

　　遠在J市的雷揚這麼快就打來電話，可見方子軒和他打過電話了吧！

　　直到雷揚掛了電話，劉豐宏還在想著，看樣子好像沒有那麼生氣吧！

　　套出劉豐宏的話的雷揚，倒真的是像劉豐宏所說的，沒有真生氣。職場上一但風頭太健就會出現這樣的事情，現在的子軒還是太年輕，很多事情不是光有才能就可以的。

　　只是，為什麼要在他在出差的時候，這時間挑得太好了。從剛剛劉豐宏的口氣中聽得出來，這次不是江天宏搞的鬼，那就不是內鬼嘍？！至少不是由美國那邊來的問題就是了。

　　不過，他現在更擔心的是子軒，他的電話為什麼是關機的？而且，他有點鬱悶的是，子軒居然沒有想到過要打電話給他。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吧？！

　　雷揚第一次覺得自己也會有坐立不安的時候。當然，他也沒有閒著，開始叫人調查整個投標案的過程和對手公司的背景，另外，還訂好明天的機票，及準備好早上對付那個老狐狸的資料。

　　而這一切全是用酒店的電話來打，手機一直在放著。他害怕接不到子軒要打來的電話。

　　手機響起，一看是長途電話。

　　【給我打酒店的電話。】一句話完後也沒有等對方說話，就掛斷了。

　　二分鐘後，酒店電話響起。

　　【雷，有沒有必要這麼認真啊，我的可是國際長途啊，要撥號很麻煩的，你就不能為我著想一下，反正你接電話又不收費，何況你……】

　　【說重點，我不是為了聽你廢話才接電話的。】

　　【……雷，你真過份】對方的聲音帶著委屈。

　　【重點。】

　　【查出來了，那個得標的是一個新的公司，不過呢，背後的公司是世華集團，主標人是黃子奇。之所以會陷害方子軒，是因為聽說黃子奇想要讓方子軒可以轉到世華來。

　　不過，也有銳揚的內鬼，那個人就是你剛剛提到過有可能涉及的那位，理由，咳，聽說是他暗戀的姑娘暗戀方子軒，話說，這算不算是三角戀啊！】原本很專業的口吻後面帶上了八卦的口氣。

　　【然後，還有什麼嗎？！】雷揚完全不理會對方那個要八卦哈拉的聲音。

　　【呃，雷，你太無趣了。】

　　【如果說完了，我就要掛了。錢我會打入你的帳內的。】

　　【等等，雷，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給你打半折】對方連忙叫道。

　　【哦，什麼問題這麼值錢！？】

　　【雷，這個方子軒，是你什麼人啊？別說是你的得意下屬，雷，認識你這麼久了，我還不知道嗎？你是屬於那種就是自己小鷹也會把他扔下山崖去讓它學飛的那種冷血鷹。上次，威爾被人暗地裡下套，你也不怎麼急，說要讓他自己學會處理。最後你也叫我查了，可是，查到了也沒有去告訴威爾，最多就是在背後動動手腳，還是在威爾終於發現是哪個人之後才肯幫忙的。這次這個方子軒，不過才是今天發生的事情，你居然會動用到我這邊來，而且，還是立刻的，這太不符合你的風格了。】

　　【如果我不回答你，是不是不打折？】

　　【呃，打九折好了。】

　　【那就九折吧！再見】

　　【喂……喂，雷……】

　　也不管美國那邊的那個人怎麼跳腳，雷揚不直接掛掉了，果然是找他的速度比較快，就是人太八卦了。

　　但是，他有一點的確是說對了，一般這樣的職場事情，他一向是認為別人幫是不會有成長的，就算是自己弟弟他都沒有這麼著急過。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他一向是持有——自己摔倒就要自己起來原則。

　　雷揚坐在電腦前沉思，其實，關心則亂吧！以前的自己從來不會一個人亂了心神的。他相信子軒會自己起來，不過，在這之前，他要可以忍心看他摔倒才行。

　　思考了半天，他發現自己居然是不捨得。不過，他也沒有立刻打電話回銳揚。有些事情，他要看看子軒對這次事情的反應。

　　現在的子軒是有點風頭太健，而且，他並沒有學會接受挫折，這樣的他太危險了，如果想要他成長，現在這個是個比較好的機會。可是，好吧！他還是不放心。明天還是要回去，如果子軒不能承受的話，他會出手的。

　　只是，為什麼到現在還是沒有來電話。

　　再度打電話過去，依然是關機中。雷揚不由發現自己現在的心情，和自己的原則是背道而馳的，如果子軒承受不住壓力和他訴苦的話，他會失望方子軒的不成熟。可是，又期待他能夠依賴自己。

　　就在雷揚還在糾結等他的電話的時候，方子軒正在體驗他人生中難得的賣花體驗。

　　「先生，買束花給你女朋友吧！」方子軒當然不可能像小女生那樣抱人大腿。會被打死的。

　　他倒是會注意帶著女朋友又死要面子的男人才會上前去。不是每個帶著女人的男人就一定會是男女朋友。看著兩人走路的方式和互動，他是絕對看得出來兩人之間有沒有「戀情」。

　　而當他看準了，真的想要討好身邊女性的男人，就不是只讓買一朵的事情。而是論束賣的。

　　眼前的那個男生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個西裝男人，明明是都市白領的模樣，居然跑來賣花？有沒有搞錯？

　　而他的女朋友的眼光都被這個傢伙給吸引了，這更有沒有搞錯？！

　　帥哥是要比較才可以看得出來的，之前威爾就說過，方子軒並不漂亮，那當然是因為第一，審美觀的不同，還有就是比較的人不同罷了。方子軒同學這樣貌如果要是放在路上怎以說也是精英型帥哥的。當然用來賣花是有點有損形象啦！

　　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女朋友盯著賣花帥哥看好不好。立刻快速買下比平時賣的還要貴的玫瑰花，拉著女朋友走人。

　　如此下來，方子軒的收穫居然比小姑娘賣的還要多。這讓小姑娘實在是有著小小的不滿又羨慕。當然，看到方子軒將所有賣花的錢放在她的掌心中時，小姑娘真的是愣住了的。

　　方子軒發現自己的心情沒有開始的那麼差了。不知是因為剛剛賣了花還是因為自己才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沒有而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