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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時空的童話》第6章
第六章

  我微笑,欠身做個福禮:「盟主安好。」

  他也向我點頭,微笑:「一別數年,王老闆風采依舊。」

  我掩嘴笑,指指剛才用刀劈我的女子,問:「這位可是尊夫人?」

  他點頭:「正是拙荊。」

  「那這位易容改裝的兄台呢?」我繼續問。

  「是我的家奴,」他露出歉意的微笑:「他近日有些糊塗了,差點誤傷了王老闆,真是抱歉。」

  「哦,不礙事。」我撣撣身上的塵土:「就是髒了我的衣裳。」這可是新買的,要不少銀子呢,哎……想想我真是苦命。

  他馬上拿出一張銀票,笑道:「還望您恕罪則個。」

  「那奴家就不客氣了。」我毫不客氣得接過,眼角瞄到銀票上的數字,馬上應景的露出滿意的笑容:「那盟主慢走,有空過來喝杯茶,咱們敘敘舊。」

  「一定一定。」他也擺出客套的笑容,走過去將自己的夫人家奴扶起來,走出門去。

  過了一會兒,路夫人的聲音從夜風裡傳過來:「希夷,你以前真得喜歡過她?」

  沒有人回答。

  我就站在風裡,手裡的銀票不知道什麼時候飛走了。

  「京,」春醒的聲音那麼疲憊:「你早就知道他們兩個都已經成婚了吧?」

  我點頭。現在已經不需要隱瞞,也隱瞞不住什麼了,她的傷心,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痊癒。

  「我們回房去吧。」她說,過來捏住我的手。

  「你先回去。」我拍她的肩,急不可待得四處搜尋起來:「我的銀票不見了,剛才還在手裡的!」

  「這麼暗你找不到的。」她拉我。

  「再亮堂點肯定要被人撿走了,」我翻個白眼,呲,真是一寸光陰一張銀票啊。

  「那……」她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說了句:「我幫你吧。」

  我不再廢話,一面點頭一面趴在地上找起來。

  銀票,銀票,你快出來吧……

  風動,銀票又跑。

  我撲上去,

  撞到一雙腳。

  忍不住咆哮:「怎麼又是你啊!你不會連怎麼睡覺都不知道吧!」

  又是這個瞎子,又是這個瞎子,厚,有沒有搞錯啊,他不是瞎的嗎,怎麼還能跑這麼遠哪!

  「京,你怎麼這麼凶。」春醒最看不得別人欺負弱小,馬上就衝過來了:「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兒?」後面一句話當然是對他說的。

  他抿唇,好像有點生氣,過了一會兒才道:「我睡不著,聽到有聲音,怕你們出了什麼事,就走過來看看。」

  「就算有事情你能幫上什麼忙?」我冷嘲熱諷:「知道有事情就應該去叫人來,要不叫救命也成,明不明白啊大少爺!」

  他灰暗的眸子頓時燃起怒火,衝著我射過來:

  「如果是盜賊來了,我一叫他們只會馬上殺了你!你懂不懂啊白癡!」

  「……」

  好,這次算我錯,我摸摸鼻子。

  「你們都給我回房去啦,」我推推春醒:「你快點把他給我哄睡了,明天送他回家。」

  「可是……」

  「可是什麼,都去睡覺,不要妨礙我找銀票!」我把他們都推出院子。

  夜已經不那麼暗了,黎明將至,

  東方依稀有白色的亮光。

  勾欄院的晚上很熱鬧,一到白天就是大夥兒補眠的時候。

  送走了最後一批客人,我卻還是不得安枕。

  香媚兒像瘋了似得狠瞪著我,居然笑得很開心。

  她把自己的臉給毀了,用髮簪劃成了碎片。

  我有點迷糊得看著她:「香媚兒,你到底想怎麼樣?」

  劃破自己的臉,她是想示威嗎?要劃也應該劃我的臉吧?

  「我不要再當妓女!」她很斬釘截鐵的說。

  我還是不明白:「你現在想當也當不了了,你想做什麼?」

  她早就被家人賣掉了,在這個年頭,除了在妓院她還能指望哪裡收留她。

  忽然我有點明了:「香媚兒,你該不會指望我還會繼續收留你吧?」

  「我留下你幹什麼?」我慢慢分析給她聽:「你身體很差,做不來粗活,就算讓你做,你也做不好。你會讀書寫字沒錯,可是我這裡是妓院不是私塾。你會算賬我也知道,可我還不放心把賬目交給你。」最後我停頓了一下,問她:「告訴我你覺得我會留下你嗎?」

  她瞪著我,有點不敢相信:「是你把我害成這樣的,是你!」

  「是啊,是我,」我毫不在意得接下指控:「那你應該找機會毀我的容吧,幹嗎和自己過不去?」

  她有點張口結舌:「我只是不想繼續賣身,況且,你對不起我,是你對不起我!」

  「所以你以為我看到你自己毀容以後會內疚,會佩服你,然後繼續留你在這裡,讓你白吃白喝?」我幫她接話,歪著頭笑了一下。

  不用繼續和她廢話了,我的時間值錢著呢。

  站起身指揮五福四喜:「找間遠點的尼姑庵,把她仍在門口。辦妥當了回來領賞。」沒把她丟到荒山野林裡,算是仁至義盡了。

  她先是不肯相信,然後劇烈得掙扎起來,向我破口大罵:「王京,你不是人!你這個賤貨!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但她的身子被人狠狠得制著,半點動彈不得。

  我欲出門的身子停了停,歎口氣:「你早殺了我,不就好了。」

  姑娘們的房間裡完全安靜下來了,大家都去睡了。

  妓院裡面,時間完全和外邊翻個個兒。

  六福子誕著臉彎腰站在我面前。

  「你想送香媚兒上路?」我笑笑:「六福子,人都已經破相了,你還要?」

  他點頭哈腰:「望嬤嬤成全。」

  我忍不住說了句:「你要真捨不得,不如討回家去。她也算書香門第……」

  六福子吃了一驚,連連擺手:「嬤嬤不要說笑話。」

  「那你到底做什麼這麼不依不饒的?」我有點不耐煩。

  他笑了幾聲,過了一會兒才小聲說:「小的捨不得那個身子,才一次,嘿嘿……」

  「才一次不過癮?現在想玩不要錢的?」我笑著說:「行了,六福子,積點德吧。」

  他不作聲,露出嘲笑的神情。

  也是,我有什麼資格叫他積德,於是拍拍他的肩頭:「這陣子我看鎮上來了很多人,昨夜裡生意也好了不少,你留下。」

  看,香媚兒,多壞的人都有,我待你實在算是不錯。

  五福四喜已經打點好了行裝,車伕是車行的老趙,是鎮上出了名的老好人。

  我一走過去,老趙就露出了很厭惡的表情。

  「老趙,」我朝他打招呼:「這趟麻煩你了,繞遠點,別讓這姑娘找著路回來。」

  車伕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低聲罵:「你這缺德的賤貨!」

  我嘻嘻笑:「呦,老趙,這是罵誰呢?我可哪兒得罪您了?」

  他乾脆跳下車頭,指著我罵起來:「香姑娘的爹是鎮上的大好人哪,教孩子讀書識字從來不收錢。後來為了給林大人伸冤,把自己的家底全賠進去了。她娘也是個活菩薩,隔壁縣瘟疫的時候要不是她拚死趕過去施藥救人,官府早就放把火把整個兒村子給燒了!她娘死了,她爹也半瘋半傻,香姑娘眼看下面的幾個弟弟都要餓死,這才讓自己的爹爹把她賣到你這兒。可你是怎麼對待人家的?你還算不算個人哪?!我告訴你,老天爺都看著呢,你遲早會有報應的!」

  他罵完,整張臉都紅了,想來還沒這麼聲嘶力竭得罵過別人。

  五福四喜縮在馬車裡,也不做聲,呵,這時候恐怕也只有六福子這種沒臉沒皮的人才會抓緊機會來幫我罵人,拍我馬屁吧。

  原來現年頭大夥兒還是有點良心和正義感的,雖然不多,不過總好過我這種一丁點兒都不剩的人。

  我冷下臉,把銀票給他,厲聲罵:「滾吧,拿上你的車錢離老娘遠點,囉哩巴唆的什麼東西!」然後又朝車子裡的五福四喜吼:「給我皮緊點,安安穩穩得把人送到了,老天爺讓趙爺幫忙看著呢!」

  老趙毫不顧忌的在我腳邊吐了口唾沫,跳上車走了。

  他從頭到尾都沒看銀票一眼,大概要等氣消了他才會拿出來查驗一下。

  車錢是十兩,我給了他六十兩。

  五福四喜雖然不是壞到家,但跟了我這麼幾年,決不是什麼好貨色,放在他們那裡必定會被吞掉。香媚兒講究一身傲骨,我這種髒兮兮的銀子自然不會收了,如果是老趙給的,應該會拿吧。

  我摸摸鼻子,

  香媚兒,但願你運氣夠好,但願老趙確實是個好人。

  轉身回到後院,天開始有些變了,

  大概是要下雨吧,我想。

  拐一個彎,到客房。

  裡面只有一個人,坐在床上有點茫然的樣子。

  「春醒呢?」我問他:「沒陪著你?」

  他皺了皺眉頭:「她走了,還哭了……」

  「哭?」

  「嗯,我剛才睡不著,她就說給我講個故事,」

  「切,你還真的只有三歲哦,大少爺。」我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舌頭。

  他又瞪我一眼,可惜方向不對,瞪到椅子。

  「然後呢?」我問。

  「她講的故事滿好聽的,我沒睡著,就多說了兩句。」

  「然後她就跑了?」

  「嗯,哭著跑了。」

  ……

  我搬張椅子坐到床邊,拍拍他的頭:「嗨,把那個故事跟我講一遍吧!」

  他不說話,做思考狀。

  「講吧講吧,不是說很好聽嗎,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

  「不要那麼小氣嘛,我可是你救命恩人哎!」

  他點了點頭,衝我一笑,

  這次笑對方向,10分!我忍不住一樂!

  然後聽到他說:

  「不要!」

  「我不要講!我要睡了!」他拉開被子躺下,小人得志的樣子。

  「哎!」我怒~~

  「要講可以,」他朝我這個方向側過身:「給我倒杯茶。」

  茶就茶,反正就在手邊。

  「嗯,」他很滿意得喝了一口:「點心……」

  點心就點心,廚房裡又不是沒有。

  「嗯,」他輕輕打個飽嗝:「我要洗手……」

  洗手就洗手,不就倒盆水。

  「嗯,」他心滿意足,拉拉被子:「本少爺要睡了,你退下吧。」

  「……」

  我確定,他一定是欠人扁。

  他卻在這個時候笑出聲:「這次終於耍到你了!」

  「……」

  「每次都是你氣我,這次總算扯平!」他簡直笑得心花怒放。

  我怒拍他的頭:「到底講不講,死小孩!」

  「講就講!」他咕噥著,挪動了一下屁股,臉對著我:「我要講了哦!」

  「知道了!」

  他嘻嘻笑,頓了一會兒,很嚴肅得看著我:

  「我真的要講了哦!」

  「……」

  然後他真的開始講了:

  「很久以前有一戶人家,這戶人家的父母都死了,只有兩個女孩子相依為命。有一天,妹妹救了兩個人,那兩個人都倒在小河邊,渾身是血而且昏迷不醒。姐姐本來想把他們扔回河裡去,可是拗不過妹妹,沒辦法只好幫忙救人。」

  說到這裡他又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問我:「那個姐姐是你吧?」

  我只好點頭,其實那個時候我要是堅持把他們都丟回河裡去,如今也就不會有那麼多事端。

  「我就知道是你」,他哼了一聲:「春醒姐當時救我的時候你肯定反對。」

  沒有沒有,這冤枉我了!我連忙搖頭,衝他穿金戴銀那樣兒,我肯定會救滴~~

  他看不見我搖頭,就當我是默認了:

  「後來,妹妹就喜歡上了她自己照顧的那個人,很巧的是,姐姐居然也喜歡上了她照顧的人。…… 喂,你真的喜歡那個人啊?」

  這最後一句話是在問我吧,我想,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哎。當時我忙裡忙外,又要照顧病人又要努力賺錢,等我發現春醒和那個人的事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好得像扭在一塊兒的糖了……

  「喂!說話啊!」他有點怒氣騰騰的:「你喜歡那個人是不是?」他漂亮的眼睛又瞪著我了,一付不問出答案誓不罷休的樣子。

  「小孩子知道什麼喜歡不喜歡的。」我像拍小狗一樣拍他的頭:「繼續講故事。」

  「不要,」他甩掉我的手,很固執得繼續問:「到底喜歡不喜歡?」這個答案不知道為什麼似乎對他很重要,他的手抓著床沿,身體微微向我這邊傾斜,儘管口氣很不耐煩的樣子,但表情卻是很緊張。

  要怎麼樣的答案他會滿意?我琢磨著,喜歡?不喜歡?其實我自己也沒有答案……

  我歎口氣,很誠實的回答:「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大爺似乎很不滿意:「這種問題你也會不知道?」孩子氣得努努嘴巴,不知道咕噥了什麼。不過他好像終於打算放過了這個問題了,身子蹭了蹭床頭,又繼續講下去了:

  「但是他們兩個都是江湖中人,終於有一天他們的傷好了,妹妹知道他們離開的日子也近了。走的那一天,他們兩人答應姐妹倆一定會回來,風風光光得將兩人娶進門。於是妹妹很高興,天天等著他們回來。」

  她的確天天等著他們回來,五年以來,風雨無阻。但其實很多事情並不是只要努力就有收穫,只要堅持就能成功的,我們必須接受失敗,然後重新再來。

  「可是五年後的一天早上,妹妹出去買東西,忽然看到了那個答應她一定會回來的男人。他從馬上一躍而下,如五年前一樣風采如神,然後從馬車上接下一位夫人。她清清楚楚得聽到他說:『娘子小心些。』」

  接下來,大概就是我發現她坐在門邊了吧。

  就像忽然被人扯斷了線的木偶,失去了基本的行動能力。

  「後來呢?」我聽到自己問。

  「後來妹妹發現,原來姐姐早就知道一切。」他靠近我,呼吸近在耳邊:「你真得早就知道?」

  是啊,很早就知道,我笑,點頭:「他們的婚事在江湖上也算大事,知道也不稀奇。」

  「為什麼不告訴春醒姐?」

  為什麼?

  又是個我不知道的問題了,只能繼續笑:「她還說了什麼?她討厭她姐姐嗎?」

  「我也這樣問她,」他說。

  「她說什麼?」

  「什麼也沒說……」

  什麼也沒說?那她是恨我嘍,恨我沒有告訴她一切,恨我只會沉默,恨我……沒有阻止一切

  「然後呢?她為什麼跑了?」

  「我不知道,」他說:「我只問她:『那個妹妹是不是還是喜歡那個男人?』她就忽然哭了……」

  這問題不是廢話嗎,哪有人能這麼快忘記。我不由得伸出手摸摸他的頭,感覺像摸一隻小狗。

  不過,這是條不太乖的狗狗,瞧,還會咬人!

  我連忙一退三丈遠,摸摸白嫩嫩的手臂,55555555

  他又在「瞪」我,還呲磨著牙:「你下次再這樣摸我,我就咬死你!」

  我怕哦,我怕哦,好害怕哦,

  忍不住再翻個白眼給他,他真的是三歲哦!

  「你耍白癡啊!再咬我試試!不讓我摸偏要摸!」

  我摸我摸我摸摸摸!

  把他整齊的髮冠丟掉,揉成一團稻草!

  他當然不甘示弱,抓起我的手臂就一陣猛啃,留下一排牙齒印。

  哎呦!沒想到他四顆虎牙還挺利,真把我的手臂當火腿腸!

  「鬧夠了你!當我沒有牙齒啊!」我怒~~

  這個小孩太不像話了,給他三分顏色他就開染坊,給他一點陽光他就燦爛起來了!

  他一愣,忽然笑了笑,從床上挺身半跪起來,一把把我拽了上去!

  怎麼回事?我還沒弄清楚他哪來這麼大力氣,人已經趴在床上了,還好死不死被這個死小孩壓著!

  他被我揉亂的黑髮散落在我的臉頰邊,弄得我好癢,他的眼睛發著光,離我很近很近。

  「死小孩,你做什麼?」我的嗓子居然有些啞了,帶著顫音:「小心我也咬你!」

  他俯在我身上,嘟著嘴巴:「你咬我好了……」然後伸出瘦巴巴的大手,努力弄亂我的頭髮,揉揉揉,還搓搓搓!

  「喂!喂!」我被他揉得頭昏腦脹,珠釵發線一古腦兒得掉了下來,頭髮鋪在床上,完全亂作一團。

  他好像滿足了,終於停了手,得意地笑起來:「哈,我又贏你一次!」

  我就知道不能和這個三歲小孩一般見識,忍不住磨牙,用力推他:「男女授受不清你懂不懂啊!快點起來!我又不是你娘!」

  他本來已經半撐起了身子,聽到這話乾脆又賴到我身上:「就不起來,偏不起來!你求我呀!」

  這個人怎麼這麼「番」哪!我恐嚇性的在他眼前揮了揮匕首,馬上發現這個動作實在很弱智。

  無奈:「大爺,大俠,麻煩你起來吧,我要去睡覺啊,晚上還要做生意啊!」

  這下他得意了,慢吞吞的坐起來,還「龍心大悅」得順手把我拉起來。

  我下床要走,一起身,他卻叫了起來。

  「糟了,頭髮纏在一起了!」

  真是要命,古人就是這點麻煩,男人留什麼長頭髮!

  我解解解解……

  偏生剛才兩個人的頭髮都被弄亂了,這下子一時半會兒怕是解不開了。

  我宣告放棄:「喂,我拿個剪刀來算了。麻煩死了!」

  「你怎麼這麼笨啊!」他罵我:「我以前頭髮打結的時候,侍琴一下子就能解開。」

  臭小子,又罵我。

  「是你的丫頭會解,又不是你會解,你得意個什麼勁啊?」

  「……」

  「有本事你來解啊!你要是能解我叫你爺爺!」

  「……」

  「喂喂喂!你幹嗎?」

  這個死小孩居然又巴了上來,努力解著我們不知道怎麼纏在一起的髮絲。

  「你解不開得,笨蛋。」拜託,你偶爾也該認清楚自己是瞎子的事實好不好!

  「……」奮戰中……

  「很痛哎,喂喂喂!」

  他越靠越近……

  我聽到自己的心跳,很重,一下,一下,好像從來都沒有那麼熱切的歡跳過,把我所有的雜念都撞出了腦海……

  我的發在他的掌心,彷彿我的心也在他的掌心,

  隱隱約約,想起一首古詩: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移。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他又靠近了些,呼吸都在我耳邊,

  「別弄了,」我轉頭,

  「不要,」他皺眉,微微側過來。

  我心一驚,卻閃避不及,他的唇就這樣貼上了我的……

  並不是沒有親吻過,唇舌之間的交纏,常常更加激烈,充斥著渴求。

  但其實最美好的往往只是一個牽手,一個眼神,一個微笑。

  「京,」我聽到他喚我,睜開眼,看到他迷濛的表情。

  我在做什麼?!

  我猛地推開他,袖中的匕首飛快的割斷了絞纏的發,

  黑色的髮絲慢慢飄落在地上,他好像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震驚得「看」著我:「怎麼了?」

  怎麼了?我是怎麼了?

  他只是一個孩子,我到底在幹什麼?

  「白癡啊你!」我強迫自己笑:「這裡是朱翠院,碰我可是要銀子的,想白玩啊你!」

  他愣了愣,隨即轉過了臉,冷聲說:「你走!」

  我不敢再逗留,為他關上了門,幾乎是逃回房裡。

  一開始我就知道我會被這個孩子吸引,人和人的磁場實在非常微妙。可是我現在是什麼東西,我有什麼資格妄圖與別人結髮,我不但身子髒了,連靈魂都骯髒透頂!

  你沒有資格的!

  我對自己說,看看自己的雙手,染了多少血腥,以前騙自己說一切都是逼不得已,可是真相呢?白裳遭人凌辱,沒有殺人,她選擇發瘋;香媚兒也是被人誘姦,又被我如此逼迫,可她也沒有殺人,她選擇自己毀容。她們都不會殺人,只有我會。

  只有我,會毫不猶豫的毀掉一個生命,只要我覺得他有威脅。

  其實我真得很希望香媚兒選擇殺我,起碼這證明我不是一個真正的魔頭,每個人都和我一樣,在絕望的時候會想殺了對方。可事實並不如此,我其實可以選擇,其實可以不殺人,可是當時我總覺得自己沒有選擇。是的,我有選擇,我憑什麼把一個生命毀掉,並且認為自己是應該活下去的那一個呢?我有什麼理由這樣認為?我有什麼理由?

  太陽已經升起了,白天開始,

  又是新的一天,我總是努力的活,可是我現在越來越不明白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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